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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妻兩人正在那裏疑惑,魏夫人就清了清嗓子,道:「你們準備怎麽辦?」


    齊懋生就看了顧夕顏一眼,道:「雖然說米霽是朝庭命官,但皇貴妃的遺命……」


    魏夫人就皺著眉頭打斷了齊懋生的話:「我問的是孩子!」


    齊懋生和顧夕顏俱是一震。


    「你們成親都快三年了……」


    這次齊懋生打斷了魏夫人的話。


    他眉頭微蹙,道:「到了明天二月才到三個年頭……」


    魏夫人就輕輕地「哼」了一聲,道:「好,就依你所言……你們準備怎麽辦?」


    齊懋生就把手伸到了背後,緊緊地握住了顧夕顏的手。


    「等戰事緩和了,我會親自去一趟盛京的棲霞觀……如果還沒有什麽動靜,那就交給您處置。」


    魏夫人聽了,眉頭鎖得更緊了。


    懋生,什麽時候這麽好說話了……


    可望著他坦然的甚至有些清澈的目光,魏夫人隻得把那些疑惑都放在了心中。


    兩人從槐園出來,進了梨園的二門,顧夕顏就忍不住摟住了齊懋生:「懋生,你不能去盛京……太危險了……」


    齊懋生吻了吻顧夕顏的麵頰:「傻丫頭,我又不是現在去……等戰事緩和了,再去也不遲……」


    顧夕顏若有所悟地望著齊懋生齊懋生就抿著嘴,朝她笑了笑。


    齊懋生把顧夕顏送迴了梨園。


    「你好好睡一覺。我還有事和定先生他們商量,你就別等我了。」


    顧夕顏拉了齊懋生的衣袖:「懋生,殺米霽的報酬,是什麽?」


    齊懋生猶豫了片刻。道:「是《製槍圖》。」


    顧夕顏眉宇間就閃過一絲擔憂:「你能肯定,是真的嗎?」


    齊懋生點了點頭:「是真的!我們鑑定過圖上地印章了,的確是熙照內庭所藏!」


    這種東西,很難真的製造出來,萬一走漏風聲,反有懷璧之罪……


    顧夕顏臉上就閃現出鬱色,齊懋生沒等她再開口。道:「夕顏。你別擔心……我心裏有數。」


    在政治方麵,齊懋生比她不知道要強了多少倍,這種事情。還是聽懋生吧……


    想到這裏,顧夕顏雖然釋懷了不少,但還是忍不住道:「懋生,鑰匙,就給崔大姑吧。那些東西。到了我們手裏也就是一張紙。可對他們來說,也許是比性命還要珍貴的東西……物盡其用,就給她吧!更何況,她還受了姐姐所託,指導盼兮的學業……雖然不放心,但目前也找不到什麽合適的人……」


    齊懋生答非所問地道:「要不,我派個兩個修羅門的嬤嬤過去,即可以照顧一下盼兮,又可以防著崔寶儀……」


    怕是已經做了安排吧!


    顧夕顏凝視著齊懋生。這才發現。懋生,比前些日子清減了不少……因為自己地原因。他也操了不少地心吧!


    顧夕顏心底柔柔的,眉宇間就透出一股暖暖的溫情,什麽話也說不出口了!


    齊懋生親了親顧夕顏地麵頰:「今天你也累了,快睡吧!」


    顧夕顏溫順躺下,齊懋生又叫了端娘親自來值夜,這才起身。


    等齊懋生走了,顧夕顏就嘟著嘴質問端娘:「鑰匙明明在你手裏,你為什麽要瞞著我?」


    端娘一聽,眼睛就紅了:「傻姑娘,誰象你,什麽心都不操……大姑娘要得那麽急,定是重要的東西了……那天要不是我長了一個心眼把鑰匙留了下來,今天爺能順利地換到東西……你又是沒個娘家的,現在又……我不為你打算打算,以後憑什麽在爺的麵前挺得直腰杆啊……」


    是因為自己沒有生兒育女,所以端娘怕齊懋生嫌棄她,這才毫不猶豫地舀了鑰匙出來,想幫她在齊懋生心目中掙點地位吧!


    顧夕顏淚盈於睫,喃喃地喊了一聲「端姑姑」。


    端娘卻捂著嘴壓抑的哭了起來:「我可憐地大姑娘……好不容易進宮做了皇貴妃,卻落得這樣地下場……我要到了地下,見到了老太太,可怎麽跟她交待哦……」


    望著眼淚漣漣的端娘,顧夕顏的眼淚也不由地流了下來,她嘆了一口氣,從枕頭下麵摸了帕子遞給了端娘……


    端娘好容易收了眼淚,顧夕顏問了問貞娘的情況,知道她偶爾會咳血,沉吟道:「當著大家,就說懷疑貞娘得了癆病……紅鸞抱過去看看,別讓走近,小心傳染……等過完了十五,送到府外觀裏頭養病去,再派人跟王家說一聲……」


    端娘點了點頭。


    顧夕顏見她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嘆了一口氣,囑咐道:「馬上要過年了……可別說出什麽不好聽的話來,損了爺的名聲……這件事,你要放在心上才是。」


    端娘這才正了臉色點了點頭。


    齊懋生到勤園的時候,定先生正和齊瀟圍著那副展開的畫卷嘖嘖稱奇。


    兩人看見齊懋生進來,都作揖朝他行了禮。


    「怎樣?」齊懋生坐到炕上,笑問定先生。


    定先生眼睛中流露著掩飾不住地興奮:「沒想到,真是沒有想到,這《製槍圖》竟然有一天會落到我們手裏!」


    齊懋生點了點頭,目光明亮地象太陽。


    隻有齊瀟,喃喃地道:「可我們也看不懂啊!」


    「沒有這圖,我們是盲人摸象,有了這圖。至少有希望!」齊懋生神色裏充滿了誌在必得的堅定,「齊瀟,你明天就去高昌,不管用什麽辦法,給我找一批能工巧匠來,過完年,我們就開始試製這火銃;至於崔寶儀那裏。就由定先生親自負責……二平已經安排人跟了上去。雖然都是斥侯好手,但不比江湖人士,真要碰了麵。怕在她手下也走不了幾招……」


    正說著,就聽見外麵遠遠地傳來小廝高聲的稟告:「爺,槐園地人來了。」


    齊懋生迴了一聲「進來」。


    不一會兒,梳著圓髻,穿著鴉青色武士裝的寶娘一副精明利落的樣子出現在了眾人麵前。她如男子一樣向齊懋生抱拳行禮。


    齊懋生點了點頭。指著定先生道:「你帶著修羅門的人,聽定先生指揮,無論如何,把崔寶儀手裏的東西給我舀迴來……再安排兩個人到顧家去,既要武藝高強,又有精通世事。把話跟她們說清楚了,以後,就在顧家當差了……」


    寶娘低頭垂目地應了一聲。


    齊懋生正說著,外麵又傳來小廝的高聲稟告:「爺。二平來了!」


    齊懋生就隨口應了一聲「進來」。繼續道:「除非是崔寶儀打開了顧府地窖裏的精鋼箱子,否則。不管遇到什麽事,都不要管,以顧家兩位主子地安危為主……」


    寶娘目露詫異,嘴角微翕,欲言又止,最後低低地應了一聲「是」。


    兩人剛說完話,二平就神色匆忙地走了進來。


    大冬天的,他神色凝重地給齊懋生行了禮,就沉默地站在了那裏。


    寶娘知道他們要談的是軍機大事,自己不適合聽,忙向齊懋生抱拳道:「爺,如果沒有別地吩咐,那我就下去準備了。」


    「你去吧!」齊懋生對寶娘輕揚下頜。


    寶娘又抱拳向齊懋生行了一個禮,這才疾步而去。


    待寶娘的身影消失在了勤園的二門,二平這才道:「爺,去問過了。說京城這幾日全城戒嚴,特別是紫禁城,原來當差的,全部調防了,我們的人還沒有得到任何消息。」


    戒嚴,全部調防?


    齊懋生、定先生和齊瀟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大家都在對方地目光中看到了凝重。


    齊懋生目光犀利,「別管宮裏了,讓他們密切注意盛京吏部官員地調動情況……」


    二平恭敬地應了一聲「是」。


    「你也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二平應聲而去。


    齊懋生麵色肅穆,道:「定先生,麻煩你寫一封摺子,就說,梁庭天氣劣惡,五君城久攻不下,我燕地將士傷亡慘重,糧草匱乏,請朝庭急運送八百擔糧食前往梁地……試一試朝庭的反應……」


    齊懋生一直在梨園呆到了中午,迴到梨園,他發現顧夕顏竟然領著紅鸞和梔子坐在臨窗的炕上玩翻繩,雷嬤嬤和端娘在一旁服伺著。


    看見齊懋生進了屋,兩人朝著曲膝行禮,顧夕顏抬頭笑問了一聲「迴來了」,然後又低下頭去柔聲對紅鸞道:「我們等會再玩,爹爹迴來了,你給爹爹請個安吧!」


    紅鸞望了望齊懋生,又望了望顧夕顏手裏的紅繩,就瑟縮著靠在了梔子的身邊。


    齊懋生望就皺了皺眉頭。


    顧夕顏一看,忙下炕趿了鞋給齊懋生寬衣:「我吩咐擺飯吧!」


    齊懋生點了點頭,脫了外袍,杏雨打了水進來給齊懋生洗臉。


    趁著齊懋生去一旁耳房的時候,顧夕顏小聲地笑著對紅鸞道:「等會爹爹出來了,你要記得給爹爹行禮,然後我們就求爹爹,讓他同意我們下午去看貞娘,好不好!」


    今天早上,顧夕顏和端娘去了晚晴軒,跟大家說了貞娘的病,大家都有些驚訝,但沒有人出言相問,隻有紅鸞,大聲地哭了起來。


    顧夕顏就讓雷嬤嬤抱了紅鸞去看了貞娘。


    貞娘孤零零地躺在晚晴軒一個僻靜的屋子裏,看見紅鸞進來,神色間有點複雜。


    顧夕顏視而不見,淡淡地笑了笑,道:「你得了癆病,跟前也不好安排多的人服伺。今天帶紅鸞來看看你,也免得你掂記。」說完,就抱著紅鸞出了門:「你看,貞娘病了,我們不能吵著她。等過幾天,她好了,紅鸞就又可以和貞娘在一起了。」


    紅鸞就放聲大哭,用腳蹬顧夕顏:「我要貞娘,我要貞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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