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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許上陌生男人的車……


    不許跟江慕周廝混在一起……


    林初漸漸聽出點其它味道出來了,以前的陸淮安可不會這麽跟她說話。


    難道是……吃醋了?


    這個不成熟的想法出現,林初就躺不住了,從被窩裏爬了出來,盤著腿直挺挺的坐在床上。


    幹淨的小臉漾出動人明艷的笑意,就連因為失眠睡不著而幹澀的眼睛也有了生機,泛著盈盈光亮。


    抿了抿唇,試探著問,「陸淮安,你……你是吃醋嗎?」


    小樓的每一間臥室,隔音效果都特別好,房間裏特別安靜,以至於林初都能清晰的聽見自己的心跳。


    修長卷翹的睫毛眨啊眨的,在眼瞼投下一排剪影,滿含期待的等待著對方的迴答。


    然而……


    「嘟……嘟……嘟……」


    電話被掐斷的忙音。


    林初有點懵,捉摸不透。


    這是惱羞成怒了?還是覺得她白日做夢不想跟她多說?


    可是也不能一聲招唿都不打就直接掐電話吧!剛才他是怎麽威脅她的來著?


    林初怔怔的在床上坐了好幾分鍾,才有氣無力的倒迴被褥裏,手指穿過髮根煩躁的撓了撓,還是沒有忍住,重新把電話撥了迴去。


    躺在桌麵上的黑色簽字筆被打斷成兩截,可見剛才陸淮安使了多大的力氣。


    失控的理智漸漸迴籠,幽深的黑眸再睜開的時候,就已經恢復了慣有的冷靜緘默,沒有泄露一絲一毫的端倪。


    女孩第二次打來的電話快要被係統掛斷的時候,他才接通,淡淡的道,「你知道幾點了麽?還不睡覺?」


    該聰明的時候怎麽沒見她這麽有眼力見?


    「當然睡,一會兒就睡,」林初撇了撇嘴,悶聲問道,「不是吃醋你否認就行了啊,突然掛電話幹什麽?」


    她也就那麽隨便一問啊,也沒想著他會承認。


    早知道就不問了,好好的氣氛被破壞,真是悔得場子都青了。


    陸淮安把被捏斷的簽字筆扔進垃圾桶,隨手拿了份文件打開,目光冷靜淡漠的瀏覽著,「我還在忙,沒有太多的時間陪你聊東聊西。」


    林初當然不想打擾他工作,他早一天忙完,就能早一天迴來。


    也沒了繼續追問的心情,低聲應著,「哦,好吧,那我不打擾你了。」


    在掛電話之前,陸淮安聽到女孩細細柔柔的聲音傳到耳畔。


    「陸淮安,我隻喜歡你一個人,別的男人再好也跟我沒關係,我知道你有自己的野心和責任,不會給你添亂的,你別不理我就行。」


    像是有羽毛從心尖掃過,堅硬的心髒在這一刻止不住的柔軟。


    冷峻的五官也在無形之間呈現出一種柔和的模樣,就連嗓音也比之前刻意的冷淡溫和了幾分,「如果覺得在陸家待著不舒服,你可以迴家住,等我工作結束,去林家接你。」


    窩在被褥裏的林初怔了怔。


    寡淡的小臉慢慢漾出笑意,「沒有不舒服,你爸媽也是我爸媽,照顧他們是應該的。」


    隔著千萬裏的距離,陸淮安也能感覺到女孩聲音的軟糯輕盈,即使不在眼前,似乎也能想像出她現在是怎樣嬌憨動人的模樣。


    陸淮安忽然意識到,他已經從懸崖邊跌落。


    要麽屍骨無存,要麽……


    文件上的內容沒有看進去一個字,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站在三十五層高樓上,俯視繁華的華爾街。


    薄唇輕啟,淡淡的道,「早點睡。」


    林初低低的應著。


    她忽然想起來,再過一個星期就是他的生日了,雖然之前的那些年,都是她死皮賴臉貼在他身邊,但現在不一樣了,結婚後第一個生日,她很想去陪他。


    「你過生日那天,我去美國陪你好不好?」


    「小初,我很忙,沒時間過生日。」


    這是他今天第二次說【我很忙】。


    林初再怎麽簡單也不會連拒絕的話都聽不懂,雖然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心疼這個男人,他身上壓著的重擔,她進了這個家才明白有多艱難。


    陸家的老爺子她隻在婚禮當天見過一次,遠遠看著就給人一種望而生畏的威嚴,老爺子的子孫個個都是人中龍鳳,爭搶那僅有的一塊肥肉。


    雖然現在陸淮安已經是陸氏的執行總裁,但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等著他犯錯,然後交出那個位置。


    他所走的每一步,都是踩著訂滿鋼針的木板上。


    當然會疼,但他永遠都不會說出口。


    「我知道了,你注意身體,再忙也不要忘記吃飯,我會在家乖乖等你迴來的。」


    「嗯。」


    掛斷電話之後,陸淮安在落地窗前站了很久。


    窗外艷陽高照,有陽光落在他身上,投在地麵上的影子被拉的很長。


    孤寂,冷漠。


    ————


    除了吃飯的時間,沈唯一幾乎都待在房間裏。


    林初每天都要去學校上課,晚上才會迴家,兩人沒有碰麵的機會。


    宋靜媛雖然希望兩個孩子能夠和睦相處,但她也清楚沈唯一心裏的芥蒂有多深,任何關係一旦牽扯到愛情這個層麵,就毫無道理可講。


    兩個都是好姑娘,她都疼愛有加。


    但也許是因為愧疚的原因,總會不自覺的偏袒沈唯一,林初雖然性子簡單,但也不是傻白甜,能感覺到。


    她不說,不代表不介意。


    有時候也會反省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但每當晚上一個人睡在臥室裏的時候,難免會有些傷感。


    自從那天通話結束後,林初每次給陸淮安發簡訊,都能得到迴覆。


    當然不是每一條都會有迴應,也不是她發完就能收到他的迴信,往往會間隔一兩個小時,有時是一句話,有時隻有一個字。


    林初總覺得陸淮安的脾氣比以前好了很多,但因為沒見到人,所以不太確定。


    十月二十五號。


    明天就是陸淮安的生日,林初今天給他打的電話和發的簡訊都石沉大海一般,從早等到晚都沒有等到迴復。


    心情有些低落,以至於迴到家的時候,連客廳裏多了個人都沒有發現。


    「四嬸,這就是淮安的新婚妻子麽?」


    溫潤的嗓音響起,是陌生的。


    林初這才注意到家裏來了客人,抬起頭看向聲音的來源,猝不及防的同一雙狹長含著笑的桃花眼對上。


    不知怎麽的,那眼神讓她覺得很不舒服,好看的眉微微蹙起。


    「是啊,這是小初,林家的丫頭,」宋靜媛笑著點了點頭。


    她招手示意林初過去,然後給她介紹這個『陌生人』,「小初,這是淮安大伯的兒子,最近剛迴國,他在安城的時間,每一年你可能沒有見過。」


    林初對除了陸淮安之外的任何男人都不感興趣,但既然是陸家的人,即使他的眼神讓她覺得有些不舒服,但最起碼的禮貌是要有的。


    她坐在宋靜媛身邊,沒有太多的心情去跟一個第一次見麵的陌生人尷尬的寒暄,隻是禮貌的伸出手跟男人打招唿。


    「你好,我是林初。」


    禮貌,但疏離。


    陸明川同林初握手,跟她介紹自己的名字,「陸明川。」


    他是笑著的,但那雙眼睛總給人一種捉摸不透的諱深難測,在宋靜媛看不到的地方,泛著幽幽的光亮。


    陸明川的動作和嗓音都很紳士,卻讓林初打了個寒顫。


    她不喜歡這個人。


    率先移開視線,對身邊的宋靜媛說,「媽,我今天有點累,先迴房間休息了。」


    宋靜媛也看出來她的情緒不太好,而且她也確實不認識陸明川,陪著她在這裏也會很無聊,也就沒有勉強。


    關心的問道,「要吃點什麽嗎?我讓傭人做好給你送過去?」


    「不吃了,陸淮安昨天還嫌棄我胖來著,真是氣死我了。」


    林初假模假樣的嘆了口氣,逗笑了宋靜媛,「這麽不會說話,等他迴來,媽媽幫你教訓他。」


    林初笑著點頭。


    拿著包站起身,跟陸明川簡單的打了聲招唿後,往客廳的後門走去。


    她覺得有一道幽暗的目光絞在身後,一直到關上門,那種奇怪的感覺才消失。


    今年安城的氣溫降的比往年早,十月底的天氣,已經有些冷了。


    後院有顆梧桐樹,林初走著走著,忽然瞥到樹底下有個人影,昏暗的路燈下,那人穿著白衣服,著實有些嚇人。


    「誰呀?」林初拍著胸口往後退了兩步,差點沒站穩摔倒。


    世界上沒有鬼,都是人自己在嚇唬自己,林初沒好氣的問,「大晚上的站在樹底下不坑聲是不是有毛病?」


    林初第一次說話的時候,就已經把沈唯一恍惚飄遠的神經拉了迴來。


    比起林初受到驚嚇的模樣,她顯得極其清冷淡定,轉過身,低聲開口,「嚇到你了嗎?」


    她邁步走到林初麵前,這麽說,「抱歉,我以為你今天不會迴來了,所以才會在這裏透透氣。」


    林初不會霸道自私到連都不允許沈唯一踏進後院的地步,隻是她已經習慣小樓沒有安靜的狀態,突然看見樹底下飄著白影被嚇到了而已。


    本來沒想跟她多說話,但剛剛她的解釋非常的有意思。


    好笑的瞧著她,「我為什麽不會迴來?」


    沈唯一淡淡的反問,「明天是淮安的生日,身為陸太太的你,不是應該已經被接到美國了麽?」


    空氣裏有了一分鍾的死寂。


    林初臉上的笑意淡去後,又重新綻放,似笑非笑的看著病美人。


    不禁感嘆:沈小姐真是厲害,說話看似軟綿綿的,但卻帶著鋒利的刀刃,專挑她的痛處下刀。


    「這裏吹吹風挺涼快的,你隨便逛,如果要進去記得敲門,這是最起碼的修養,好歹也是在陸家長大的,該有的禮貌總不能太含糊。」


    說完,林初也不顧沈唯一是什麽反應,邁著輕盈的步子走進小樓。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沈唯一都能明著嘲諷她,她當然不會坐著沒有反應,適當的反擊屬於自衛,不算欺負人。


    洗漱過後,林初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都睡不著。


    她最近可乖了,江慕周約她去酒吧玩兒她都是義正言辭的拒絕:我是有夫之婦,那種地方不適合我。


    陸淮安今天到底怎麽了?到現在都沒有給她迴電話。


    在第十次點開手機,發現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林初捂著臉長嘆了一聲,「有那麽忙嗎?打個電話也就隻需要幾分鍾的時間啊……」


    明知道她今天晚上一定會等他的電話,可這都十二點了。


    ————


    林初是在翻滾到沒有力氣的時候睡著的,朦朧之間,總覺得不太對勁。


    枕頭不是熱的,也沒有這麽硬,抱著好像也不是這個手感……


    有腹肌,有喉結,有胡茬……她抱著的不是枕頭,是個男人吧。


    男、男男男人!


    身體比眼睛先甦醒,林初抬腳就準備把膽大包天的色鬼踹下床,卻在剛剛有所行動的時候,就被壓製。


    「我這才走幾天,你就變得這麽野?」陸淮安低沉的嗓音帶著明顯的不悅。


    腦子還是一片混沌的林初有點懵,她作亂的手被男人捏住,隻抬起一點的腿也被男人夾在腿間,就像是跟烤串一樣,完全沒自由。


    愣了好一會兒,才試探著的開口,「陸、陸淮安?」


    陸淮安抬手按下了燈的開關,臥室裏的黑暗被柔和的光線驅散。


    低頭,麵無表情的看著女孩懵懂的小臉,淡淡的反問,「不是我,你還想是誰?」


    現在是淩晨四點,他是在旁邊的房間的洗的澡,沒想吵醒她,誰知道她這麽不老實。


    開了燈,林初看清了男人的模樣,迷糊的小臉在這一刻綻放出明亮的光彩,「是你是你,真的是你。」


    得了自由,她翻了個身趴在男人胸膛上,激動和驚喜讓她緊緊的抱著男人的脖子,「你不是在國外嗎?怎麽會迴來?我是不是在做夢啊?」


    睡著前她還在抱怨他一點都不懂女人的心,結果他就出現在眼前,驚喜來的太突然,她有點不敢相信。


    陸淮安看著趴在身上的八爪魚,頭有些疼。


    女孩很瘦,就算整個身子都壓在他身上,也不會有太大的壓迫感。


    隻是……她隻穿了一件薄薄的真絲睡裙,因為睡覺的時候不老實,細細的帶子早就滑到了肩膀以下的位置,胸前柔軟的小包子若隱若現,因為她緊緊的貼在他身上而被擠得變了形。


    他身上沒有穿睡衣,隻隔著一層薄薄的真絲衫,他都能清晰的感覺到頂端那兩顆……


    勾結不自然的滾動,就連嗓音也有幾分沙啞,「西餐吃膩了,迴來改善夥食。」


    林初不信。


    這個男人的適應能力堪稱變態的程度,怎麽可能是因為飲食的原因,拋下還沒有完成的工作從美國迴來。


    她雖然不知道現在確切的時間,但肯定是淩晨。


    「騙人的吧?」她昂起腦袋,湊到男人唇角親了一下,笑盈盈的問,「你是不是想我了?」


    女孩的馨香氣息縈繞在鼻端,像是有種奇妙的魔力,溫軟的唇瓣貼了上來,不到一秒鍾就撤離,讓陸淮安原本就緊繃的身體更加的**。


    他是在用極強的自製力在跟身體的本能抗衡。


    抬手把趴在胸膛上的女孩拉開,扔迴到旁邊的枕頭上,冷冷的警告,「把嘴閉上,再說話就把你扔出去。」


    像是為了避免某種情緒被發現似的,他關了燈。


    房間裏恢復了黑暗的狀態,被男人粗魯的扔到一旁的林初現在一點睡意都沒有,身體裏所有的細胞都已經甦醒,開心的轉圈圈。


    她隻消停了不到兩分鍾,就開始往男人身邊蹭。


    陸淮安平躺著,身體的問題還沒有降下來,感覺到女孩開始不安分的蠕動,冷著臉訓斥,「動什麽?」


    小樓裏其他空著的房間很多,但是沒有一間是有床的。


    否則他也不會睡在這裏。


    半分鍾後,黑夜裏響起女孩低低的聲音,「你吵醒我了,我睡不著。」


    「睡不著出去跑兩圈。」


    林初,「……」


    怎麽又不按套路出牌?


    偶像劇和言情小說裏,女主翻來覆去睡不著的時候,男人不都是會翻身把女主壓在身下,用性感的低音炮在女主耳邊說:睡不著?那做點『運動』消耗些體力好了。


    而陸淮安呢?


    讓她去外麵跑兩圈消耗體力????


    算了,念在他大老遠迴家很辛苦,體貼的小嬌妻就不跟他計較了。


    林初把自己挪進男人的懷抱,聽著他沉沉有力的心跳,心滿意足的閉上了眼睛,「這樣就能睡著了。」


    臂彎裏多了顆毛茸茸的腦袋,發梢掃過皮膚有些癢,陸淮安準備把她推開的手,卻在中途又放下了。


    ————


    陸淮安淩晨四點多才睡,但依然是在早上六點的時候睜開眼睛。


    身體很疲倦,但生物鍾很準時。


    那顆毛茸茸的腦袋一間已經從臂彎蹭到了胸口,幹淨的小臉藏在一團亂蓬蓬的黑髮裏,火焰安靜的時候,竟有種說不出的美好。


    女孩還在睡夢中,緋色的唇瓣輕微的張合著,不知道在嘟囔些什麽。


    陸淮安看了一會兒,湊近,聽見女孩低低柔柔的聲音,「淮安哥哥……」


    刻意壓製的野獸,在這一刻衝破牢籠。


    他沒有過多思考,捏著女孩的下巴,吻上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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