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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春三月,長安郊外,廣運潭上,到處都是遊玩的畫舫。


    初唐詩人劉希夷,便在《相和歌辭·江南曲八首》中寫道:畫舫煙中淺,青陽日際微。


    騷人墨客,達官貴人,租一艘畫舫,請幾個歌姬舞姬,遊山玩水,吟詩作對,在士大夫圈子裏,乃是十分風雅且有情調的娛樂方式。


    也誕生了不少詩歌名篇。


    陽光和煦,微風拂麵,遊客們臉上都洋溢著心滿意足的笑容。他們絲毫沒察覺到,如今河北、河東、河南等地,已經是烽煙遍地。


    他們欣賞著歌姬吟唱詩句,煮著美酒,吃著佳肴,說著有趣的段子,觀看窗外的山清水秀。


    此時此刻,廣運潭岸邊一艘超大的畫舫的船舷邊上,高力士將一張毛毯輕輕的搭在基哥的雙腿上,然後退到一旁,一言不發。


    “力士啊,前方戰況如何?”


    雙目直視廣運潭河麵的基哥忽然開口詢問道。


    “迴聖人,一切還好。”


    高力士小心翼翼的說道,彎著腰,都不敢跟基哥的目光對視。


    “還好?那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基哥轉過頭看著他,語氣不善,頗有些責備的意思。


    “河東,河南,都還好。”


    高力士依舊是語焉不詳,不肯將實情相告。


    “說吧,沒什麽不能說的。”


    基哥長歎一聲,有些無力的擺了擺手。


    他的麵容看起來比從前蒼老了不少,整個人也沒什麽精神,顯然是被包括河北叛亂在內的一係列事情搞得心力交瘁。


    “方國忠在榆次縣以東的山道上,大破賊軍蔡希德部。後者退守井陘關不出,算是暫時解除了太原之危。”


    高力士逐詞逐句的慢慢介紹,生怕自己說錯話刺激到了基哥。


    沉默了很久,基哥這才長歎一聲道:“方氏父子皆良將也。”


    斟酌了一下詞句,高力士迴道:“確實如此,方有德在河南也多次以弱勝強,襲擾賊軍糧道。至今皇甫惟明尚未組織大隊兵馬攻打洛陽。”


    “能打有什麽用!朕要的是聽朕指揮的人!要是不聽朕調度,越是能打,越是禍害!”


    提起方有德,基哥瞬間就破防了。


    高力士不說話了,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被最信任之人背叛,基哥心中的憤恨可想而知。


    “河西隴右二鎮精兵,爬也該爬到長安了,為何至今依舊沒有動靜呢?”


    基哥忽然想起這一茬來。從涼州到長安,有官方修建的馳道,以普通旅客的速度來算,走一趟需要十八天,若是行軍,則速度更快。


    而斥候快馬傳信,途中驛站不斷換馬,中間完全不停的情況下,走一趟隻需要三天。


    河北叛亂已經接近兩個月,西邊的精兵也早就該到了。


    然而真實情況卻是,河西與隴右的邊軍,壓根就沒動身!一裏都沒有走!


    “聖人,二鎮的節度使皆上書,說吐蕃人在西邊蠢蠢欲動,調兵恐有傾覆之險。”


    高力士一臉無奈的解釋道。


    基哥不說話了,這個時候無能狂怒,沒有任何意義。


    “迴宮吧。”


    基哥頓時感覺意興闌珊,沒有遊玩的興致了。


    在他看來,河北的皇甫惟明翻不出什麽浪來,真正的問題,在於方氏父子。


    他們的威脅,比河北叛軍大多了!


    方重勇如今在想什麽還不確定,但若是倒向李琩那邊……那就很不妙了!


    基哥正在心中醞釀一個大計劃。


    “王忠嗣什麽時候可以到長安?”


    基哥站起身,眺望遠處碧綠的廣運潭河麵詢問道。


    “王忠嗣之子王彥舒已經入京,聖人倒是不必懷疑他的忠心。”


    高力士為王忠嗣辯解了一句。願意提前讓兒子來長安打前站的武將,多半是沒有什麽複雜心思的。


    當然了,也有那種不在乎家眷子嗣性命的狠人,王忠嗣究竟如何,那隻有天知道了。


    “讓李光弼帶著赤水軍去河東,幫方國忠守太原。”


    基哥忽然對高力士下了一道令人疑惑的聖旨。


    “聖人,這是……”


    高力士有些不明白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派人給王忠嗣下一道密旨,李光弼若是不去河東,那就讓王忠嗣清洗河西邊軍高層,能換的統統給朕換下來!”


    基哥狠狠的緊握雙拳,麵色猙獰。


    高力士連忙躬身行禮道:“聖人息怒,奴送您迴宮後馬上就去。”


    他在心中哀歎,聖人真的老了。


    聖人奈何不得方氏父子,就要把氣頭出在別人身上,曾經那位敢在逆境中政變奪權的天子,如今也變成了一個欺軟怕硬的懦夫。


    不過高力士依舊沒搞明白,基哥讓李光弼帶赤水軍去河東做什麽呢?


    ……


    啪!


    孫孝哲臉上挨了重重一耳光!


    他難以置信看著自己的義父史思明,完全不明白為什麽他迴到秀榮城以後,史思明不但不安慰他,反而還打耳光,一副暴跳如雷的模樣。


    “蠢豬!你真是個無藥可救的蠢豬!連這樣粗淺的反間計都看不出來!


    蔡希德要反了!他要反了你知不知道!”


    史思明對著孫孝哲破口大罵道,氣得渾身顫抖。


    他突然毫無征兆的拔出佩刀,對著孫孝哲就一刀劈過來。


    “義父!快停手啊!蔡希德那狗賊與官軍有勾結,他是故意要敗的!真的不管我的事啊!”


    孫孝哲一邊大喊大叫,一邊躲避著史思明的劈砍,慌忙不迭的跑出城樓簽押房。一直追出門口,史思明這才將刀收迴刀鞘。


    “這下糟了。”


    史思明忍不住歎了口氣。


    他來到地圖前,雙眼緊盯真定、井陘關一帶的位置,眉頭緊鎖。蔡希德投降不要緊,無非是數千兵馬而已,史思明是虧得起的。


    可是他要把井陘二關獻給方重勇,以為晉升之階,那就很不妙了。


    井陘關一破,河北西邊門戶大開。隻要有一萬精兵,便可以在河北腹地來迴縱橫。


    這已經傷及河北叛軍的根本了!


    為了挽救敗局,史思明不得不撤出河東,通過走飛狐陘迴到河北,與官軍在河北腹地廝殺。


    這樣做性價比極低!


    該如何破局呢?


    史思明立刻派人叫來了他的謀主李史魚。這一路攻城略地,都是李史魚在幫他出謀劃策。


    不一會,一個年近五旬,相貌精瘦,身材普通,穿著錦袍,留著長須的男子來到簽押房,此人便是李史魚。


    史思明也不客套,直接將蔡希德此前大敗、孫孝哲所遭遇的情況,以及方重勇的勸降信全部對李史魚和盤托出。


    “節帥,方重勇隻是一方節度使,他何德何能,可以赦免敵軍主將?勸降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節帥莫要當真才是!”


    李史魚一針見血,直接就說方重勇勸降史思明沒有任何誠意。


    “此事我又如何不知,隻是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走而已。


    聽聞皇甫大帥,在河南亦是戰局不利,本節帥心中憂慮啊!”


    史思明失望的搖了搖頭,孫孝哲實在是不堪大用,全憑一身蠻力在打仗,腦子比豬強不了多少!


    皇甫惟明打仗也是渣渣,五十多天過去了,居然還沒有開始攻打洛陽!


    “蔡希德隻怕要反了,方重勇拿著孫孝哲的保證書,再把這封勸降信給蔡希德看,就算是換了在下遇到這種事,也一樣會動搖的。”


    李史魚輕歎一聲,也沒什麽保留,直接把心中想說的話都跟史思明說了。


    他是很有才華的人,卻一直抑鬱不得誌。


    大唐承平日久,社會風氣浮誇。權貴與文人,平日裏說話寫文章,要是不帶點詩詞歌賦風花雪月,人家都不想聽你說正事!


    李史魚有才身上又有官職,就是因為文學不行,屢屢遭遇打壓,無法得到升遷。


    於是不得不投靠粗通文墨的胡人,以求上進之階。


    李史魚目光如炬,可謂是一眼就看穿了方重勇的謀劃。


    “李先生大才,我所慮者,正是如此。隻是秀榮與井陘關相距甚遠,哪怕要處置蔡希德,也是鞭長莫及了。”


    史思明忍不住一陣唏噓,有種滿身氣力使不上勁的苦悶。


    “節帥,這樣下去不行,被動招架,永遠都會受製於人。


    不過寇可往我亦可往,公若不棄,某願意帶能言善辯的精幹人員潛入長安,四下散播流言,說方重勇欲割據河東而自立為王。


    到時候,天子要殺他,看他反還是不反。


    他若是要反,我們反倒是可以將他拉過來,豈不美哉?要是他不反,不亞於官軍自斷一臂。


    讖言某都想好了:口裏含金玉,心中無雙勇。太原有龍脈,得之乃當興。”


    李史魚壓低聲音建議道。


    聽到這話,史思明頓時撫掌大笑道:“好!李先生妙計啊!方重勇可以用離間計逼反蔡希德,我又如何不能用離間計,逼反他呢?長安城裏那皇帝老兒,恐怕要忍不下去了。”


    他心中的苦悶頓時一掃而空。


    至於李史魚這招有沒有用,史思明又不在乎,反正閑著不也閑著嘛。


    “那屬下這便啟程去長安。”


    李史魚對著史思明叉手行禮道。


    “勞煩先生了。”


    史思明裝模作樣的行了一個很不標準的叉手禮。他一向脾氣暴躁,言行粗魯。但麵對文化人,還是喜歡裝一裝禮節。


    待李史魚走後,史思明猶豫再三,還是決定暫時按兵不動,觀察一下河東的戰局後,再來確定要不要撤迴河北,防禦官軍從井陘方向而來的突襲。


    他就像一隻隱忍的狼王,在局麵不利的時候潛伏起來,等待合適的時機再出手。


    ……


    方重勇並不知道史思明想用離間計搞他。當然,就算知道了,也無法阻止。這一招看似是陰謀,實則是地地道道的陽謀。


    一個失去安全感的老皇帝,一個父親已經“叛變”的孤臣,他們之間的互信還有多少,那隻有天知道。


    人性,是經不起考驗的!


    不過此時此刻,方重勇卻是在辦另外一件大事。


    方山腳下,北川河畔。方重勇在車光倩等人陪同下,僅僅帶了幾個親衛,便在河邊散步,等待蔡希德的到來。


    “節帥,蔡希德會不會不來啊?”


    車光倩疑惑問道。


    此刻二人正在河邊,撿石頭打水漂玩。


    “不,蔡希德不僅會來,他甚至這幾日每天都來。”


    方重勇轉過身,指了指樹林邊篝火燃燒殆盡的痕跡解釋道:“這裏人跡罕至,更不可能有人在此過夜。這些篝火是誰點的呢?”


    車光倩恍然大悟,揣摩了一下蔡希德的處境,發現對方很可能現在非常焦慮,難以決斷,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樣。


    有點像是等女神來赴約的舔狗。


    “節帥對蔡希德真是了解啊。”


    車光倩忍不住笑道。


    誰知方重勇苦笑搖頭,歎了口氣道:“兔死狐悲,物傷其類而已。”


    他現在的處境,何嚐又不是官軍這邊的“蔡希德”。


    “節帥,現在好多人都在私下裏議論,要不要投到太子那邊去。


    您是怎麽想的呢?”


    沉默良久,車光倩忽然開口詢問道。


    “你以為如何?”


    方重勇沉聲問道。


    “太子傀儡而已,不過是凝聚人心的一麵旗幟。


    待平定河北叛亂,他身後那些人難免會跳出來爭權奪利。太子未必可以擺平那些人。


    而其他皇子亦不是省油的燈。他們現在很多都已經外放為節度使,到時候肯定會興風作浪。


    要想天下太平,談何容易啊!”


    車光倩搖頭歎息,雖然沒有直接迴答,但也點明了投靠李琩的壞處。


    銀槍孝節軍之所以鶴立雞群,其實都是仗著皇權的壓倒性優勢,讓它可以從邊軍中甄選精銳。


    這種特權,是皇權給的。


    太子李琩,看似是皇權的繼承,但他基礎太過於薄弱。將來,勢必是君小臣大的格局。


    投靠這樣一個人,風險不亞於跟河北叛軍再打一場。而銀槍孝節軍在政治鬥爭方麵並非強項,除非真的兵變造反!


    “差不多就這麽迴事了。皇帝為了掌權,必定會重用宦官。李琩不重用,他的繼任者也會重用。


    各地節度使割據,中樞宦官專權,外族坐大,這基本上就是將來一二十年的趨勢了。


    我們一定會卷入麻煩,卻也不能主動參與其中。


    要知道,這種破事,都是先出頭的先死啊!”


    方重勇正在跟車光倩解釋,卻看到遠處走來幾個人,身著河北叛軍的黃色軍服,連盔甲都沒穿。


    “敢問是蔡將軍當麵麽?”


    方重勇對那幾人喊了一句。


    等離得近了,那邊其中一人才走上前來,對方重勇抱拳行禮道:“罪人蔡希德,拜見方節帥。”


    此人正是蔡希德無疑!


    一旁的車光倩忍不住鬆了口氣,蔡希德一定是在暗處觀察良久才肯出來的。


    還是方重勇懂這些人的心思,這次自己這邊若是來的人多了,對方隻怕真就不會露麵現身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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