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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朝詩人溫子升在《涼州樂歌》中寫道:“遠遊武威郡,遙望姑臧城,車馬相交錯,歌吹日縱橫。”


    唐代,武威郡就是涼州,而姑臧城就是涼州城,又叫武威城。


    這裏是西北響當當的國際大都會!


    如果說長安城四四方方,坊市獨立如同棋局;那麽涼州城,就好像一隻張開翅膀的鳳凰一般!此時的涼州城南北長、東西短,南城有東、西苑城,形似有頭尾兩翅的鳥城。


    涼州城不是一座城,而是七座!


    對此岑參賦詩曰:“彎彎月出掛城頭,城頭月出照涼州。涼州七城十萬家,胡人半解彈琵琶。”


    這個年代的涼州城長11裏,寬3裏,有1個中心城和6個圍繞其間的副城,人口總計數十萬!乃是除了長安以外的西北第一雄城!


    這種格局不是一兩年形成的,它的時間跨度,甚至要以百年來計算。


    涼州城成為都城之後,先後有5個以“涼”為名的地方政權統轄涼州,政治發展的升級促使城池得到了進一步的營造,比州城多了很多功能空間,足以體現作為皇城的本質內涵。


    也就是說,現在涼州城的格局,是沒有都城名號的都城!


    完美詮釋了什麽叫低調奢華有內涵。


    自大唐開國以來,到涼州公幹,一直都是中樞官員的美差。這裏山高皇帝遠掣肘少不說,還有堅固的涼州城為屏障,雄健的赤水軍為掩護,來自西域的商品量大管飽,更有胡姬胡樂葡萄酒一類令人欲罷不能的西域“特產”。


    但此時此刻,河西節度使崔希逸,卻是在節度府的書房裏眉頭不展。


    為一些亂七八糟的雜事煩擾。


    作為一個老官僚,他心裏很清楚,其實朝廷的政務,有時候並不是很麻煩,因為大家都習慣了。


    比如說應對吐蕃。


    沒錯,吐蕃是不好對付,可問題是,這麽多年都過來了,大唐邊鎮,已經形成了河西與隴右兩個節度府對吐蕃的機動防禦區,並配置了將近十五萬驍勇善戰的常備軍!


    這還不算動用朝廷的“秋防令”,可以再從河西本地粟特雜胡聚居區裏麵征發幾萬人。


    如果還不夠,那也可以從朔方借調精兵。


    這便是大唐“秋防令”的威力,吐蕃來四十萬人,唐軍就可以加碼到四十萬,一直加到吐蕃加不動為止。


    所以這類看似龐然大物一般的麻煩事,其實隻要按照朝廷規則小心翼翼的應對就可以,不是多大的事情。


    然而,作為地方官員,最害怕的事情,便是長安中樞“空降”一些奇奇怪怪的人物過來。


    這些人能力小、脾氣大、背景深、屁事多。走到哪裏就把哪裏弄得雞飛狗跳。


    偏偏人微言輕的地方官吏還不能把他們怎麽樣!


    現在,朝廷的詔書就擺在崔希逸麵前,弄得他哭笑不得。一個八九歲孩子,補了個州府參軍的職務,來這裏“公幹”,聖人都親自開口說要對其“好好照拂”,簡直豈有此理!


    州府參軍這個職務很特別,因為這裏的州府,可不是一般州郡的府城,而是特指那些超過普通府城規模的“巨城”!隻有這種規模的建製,才配得上州府參軍這個閑散官職。


    比如說揚州府(揚州城),益州府(成都),洛陽府(洛陽城)……當然也包括涼州府(武威城)。


    這個官職雖然實際上啥用也不頂,但在“理論上”,它又是什麽事都能插一腳的。


    包括彈劾節度使!


    更讓崔希逸覺得為難的是,此人的父親乃是近年來聲名鵲起的幽州節度使方有德,其未來嶽父王忠嗣,乃是新任的赤水軍使!


    為了保護好這個女婿,王忠嗣居然假公濟私的派了一隊五十人的赤水軍精兵,由他的一個同鄉帶領,脫下軍裝換上常服,不參與軍務,就是陪著這位衙內玩!


    目的隻是為了保護好他!


    崔希逸像是打哈欠時嘴巴裏飛進去一隻蒼蠅,感覺惡心到不行,卻又一點辦法也沒有。


    這毛孩子來頭太大了!


    在大唐官場,做什麽事情,是要講關係的!沒有關係網,你就行使不出對應的權力,這是個很現實的問題。


    不止於此,就連他推薦去中樞,與他私交甚好的牛仙客,都寫信迴來說,那位“方郎君”來了河西後,一定要好好照料著,不能疏忽讓對方生病受傷了。


    一大堆人都這樣,他這個河西節度使還能怎麽辦?


    可是,現在崔希逸就是想照顧一下那位“方郎君”,都找不到對方的人了!


    自從出關中後,各地的驛站,就沒有那一位的通關記錄了。


    也就是說,要麽這位方郎君在路上出事了,根本沒有途經更西邊的驛站,要麽……就是他混進別的官員的隨從隊伍裏麵,根本不需要把通關文書拿出來!


    從目前的情況看,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在大唐,奴仆等同於貨物,隻要不是那種“相貌雄奇”的奴仆,驛站的驛卒根本不會過問,多個隨從少個隨從都無所謂的事情,隻要不超過官員對應的品級就行。


    “來人啊!”


    崔希逸對著門外喊了一聲。


    “節帥請吩咐。”


    一個文吏走了進來,叉手行了一禮。


    “去河西各鄉各裏,張貼文榜,看誰見過那位方郎君了。”


    崔希逸痛苦的揉捏著自己的太陽穴說道。


    “節帥,貼文榜沒問題,但找到的希望卻很渺茫啊。我們不知道那一位長什麽樣,就隻知道一共四人,兩個成人兩個孩童,這如何好找?”


    “沒辦法難道不會想辦法?”


    崔希逸不耐煩的罵了一句。


    平日裏他性格溫和,但最近一件件的煩心事,搞得他實在是煩躁得想打人。


    先是他與吐蕃將乞力徐約定好了兩國在河西邊界互不設防,對方也答應了下來。結果自己的副將前去朝廷述職的時候,反倒是建議唐庭背信棄義玩偷襲!


    好死不死的是,李隆基居然同意了此舉。無奈之下,他隻得命赤水軍南下偷襲吐蕃人,打得乞力徐孤身逃走。但吐蕃不是突厥,他們迴血的速度遠超突厥這樣的遊牧民族。還不到半年,吐蕃就迴過勁來,開始頻頻通過祁連山孔道偷襲河西走廊!


    搞得崔希逸疲於奔命的應付。


    現在還多了個“方衙內”要伺候,崔希逸隻求這位千萬別鬧事,也千萬別出事,不然的話,後麵的事情很難圓場了。


    ……


    會州(州治在甘肅靖遠附近)是涼州東麵最後一站,唐庭為了以防萬一,比如說河西局勢崩壞不可救藥,在會州以西不遠的黃河設立了烏蘭渡口。


    黃河西岸靠近涼州一邊,建起了烏蘭關,而黃河東岸一邊則建立了會寧關。兩關相望,扼守兩岸,中間是蜿蜒而壯闊的黃河。


    此時此刻,方重勇一行人,跟在“獨孤判官”獨孤峻的隊伍裏麵,一路混出了烏蘭關。接下來一直到涼州城之間,已經不再有任何一間驛站可以提供住宿了,可以說這是一段最辛苦的旅程。


    當然了,朝廷官府的驛站雖然沒有,但民間的“鋪”還是有很多的,隻是需要自費,而且服務也沒那麽周到罷了。


    這些鋪子出名的大如普通驛站,甚至還有超過的。但小的也就一間院落,僅僅可以提供飲水和簡單的吃食。


    當初,方重勇請獨孤峻和高適過來喝酒結交,本就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沒想到大唐風氣開放,對於這樣的邀約,誰都不會拒絕,更別提方重勇的後台如此雄厚了。


    獨孤峻話不多,從頭到尾都沒有說幾句,倒是高適聽聞方重勇一行人要去河西後,很熱情的為他們介紹涼州的風土人情。


    大概是他說話太好聽,方重勇一拍腦門,當即給高適寫了一封推薦信,然後說:“幽州方節帥求賢若渴,別人的話他或許不聽,我這個家中獨子的話多少還是有點分量的。你可以拿著這封信去幽州節度府裏麵混個一官半職什麽的。”


    高適大喜,連忙拜謝,倒是獨孤峻一路冷眼旁觀,並沒有發表什麽意見。


    等高適離去後,方重勇又提出等出關中後,他們一行四人扮做獨孤峻的奴婢隨行,這個要求也被獨孤峻欣然允諾。


    “西風烈,長空雁叫霜晨月。


    霜晨月,馬蹄聲碎,喇叭聲咽。


    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


    從頭越,蒼山如海,殘陽如血。”


    方重勇迴頭看著夕陽下的烏蘭關,感慨的吟詩一首。


    “好!賢弟文采斐然,不愧是方節帥之子啊!”


    身後傳來獨孤峻的鼓掌的聲音。這位“獨孤判官”雖然在馬嵬驛裏對方重勇並不熱情,但一路下來,二人已經熟絡到稱兄道弟。方重勇少年老成又睿智聰慧,讓獨孤峻是自愧不如。


    “賢弟藏於我隊伍之中,莫非是怕被人暗算?”


    獨孤峻一臉古怪的詢問道。他覺得很奇怪,方重勇的父親是幽州節度使,嶽父的赤水軍軍使,而一般擔任赤水軍軍使的人,按照潛規則,很快就會接任河西節度使。


    最最保守的估計,方重勇身後也站著一個半節度使啊!想想都讓人害怕!


    這種人不橫著走就很低調了,偏偏麵前這位還慫得要躲別人隊伍裏麵冒充奴仆。


    “獨孤兄這是有所不知了,出門在外,江湖險惡,小心駛得萬年船。穿著胡匪衣服的人,可未必是真胡匪啊。”


    方重勇感慨歎息道。


    獨孤峻微微點頭,這倒是句實在話。如果明火執仗的殺方重勇,那自然是天下之大哪裏也去不了,李隆基也保不住這個人。但可不可以偷偷的殺呢?


    沒被發現的犯罪,那就隻能叫意外,不是麽?


    長安到河西之間這麽長的路,地下埋骨的,隻怕也有很多枉死之人吧。


    “賢弟居安思危,令人佩服,隻是……”


    獨孤峻欲言又止。


    這話他早就想問了,隻是一路上二人相談甚歡,沒顧得上這一茬。


    “獨孤兄有話不妨直言。”


    方重勇微微點頭說道。


    “高適此人,趨炎附勢之輩。他雖一路討好於我,但我也不敢向上官隨便舉薦他。


    賢弟雖然可以將其舉薦到幽州節度府任職,但以後他萬一作奸犯科,方節帥亦是要受連帶責任。”


    獨孤峻沒有繼續說下去,他相信以方重勇的聰慧,絕對明白自己在說什麽。


    高適你不過才認識一天,算是初次見麵。


    處世之大忌,莫過於交淺言深。伱連高適是什麽人都沒搞明白,怎麽能這樣把老爹往死裏坑呢?


    “放心,我父雙目如電,牛鬼蛇神在他麵前自會現行的。”


    方重勇不以為意的擺了擺手說道,沒有把獨孤峻的話當迴事。


    看到他這個態度,獨孤峻著急的跺腳道:


    “我這麽說吧,給我寫送別詩的人除了高適,還有那個名滿天下的李白呢。


    但是那又怎樣,你以為他們是真心想與我為友?他們不過是想著我能向上官引薦他們而已。如果我身上沒有一官半職,或者不是判官而隻是小小的參軍,你看他們還會不會搭理我。


    即便這些都不提,寫詩寫得好就會做事麽?


    那不一定的!


    我們這些節度府內的官員,都是要能扛得起政務的。要不然就是害了自己,也害了欣賞舉薦自己的上官。”


    判官是有朝廷編製的職務,並非是節度使所能招募的。節度使隻有建議權,沒有決定權。


    所以,獨孤峻當了這個官,說明他背後也有人鼎力支持。


    看得出來,獨孤峻沒有很看得上高適,哪怕後者舔他舔得很賣力。也有很大可能,獨孤峻也看不上李白。


    或許他很認同這些人的詩才,隻是寫詩和做官的事業,畢竟是兩迴事啊!


    唐詩在史書上留下了璀璨的記憶,但這並不能抹除很多詩人們時常要卑躬屈膝的去討好和迎合權貴。


    甚至是比他們地位略高的一些官員。


    諷刺的是,盛唐時期的很多名篇,都是跪舔超常發揮舔出來的。


    而獨孤峻看得起方重勇的原因,除了性格外,那就是:這孩子九歲就敢來河西曆練,還能弄到一官半職和挽郎的身份,那麽十年後,二十年後,他會有怎樣的地位?


    聯係一下他的背景和後台,就更不用說了。


    世上哪裏有無緣無故的愛啊!方重勇混在獨孤峻隊伍裏,還不是為了掩藏自己的行跡,他又單純到哪裏去呢?


    二人坐在馬車裏閑聊,時間過得很快,一下子就到了晚上。


    “這條線路原本有新泉軍維持通道,但開元三年就已經被降級為守捉,現在甚至連駐地都搬到烏蘭關裏麵了。如若不是這樣,我們這一路倒也不用露宿野外。”


    獨孤峻忍不住抱怨道。


    從前涼州到烏蘭關之間大唐是設置有一軍維持通路安全的,順便在駐地也為過往商賈和官員提供一些便利以補充軍費。


    但後來駐地的生態環境惡化,導致行政降級為守捉。又因為烏蘭關無論是地理位置還是自然條件都遠勝新泉軍原駐地,這樣又導致新泉軍差點改名叫烏蘭軍,新泉軍駐地搬遷,成為了地地道道的“要塞軍”。


    反正不管怎麽說,河西走廊到長安之間的絲綢之路,出現了一段距離比較短,卻又實實在在的破綻。


    對於方重勇他們來說,終究還是那句話:小心駛得萬年船。


    哪怕快到涼州城了,也不意味著可以高枕無憂。


    方重勇趕到了新泉軍原駐地之後,一行人選擇在一條河水很淺很緩,隻有春夏漲水時才有水流的河邊紮營露宿,並點起篝火,用馬車和馬匹勉強圍起來半個圈,這也是逼不得已。


    稍稍遠離了新泉軍遺棄的土屋。


    他們選擇黃昏出烏蘭關,走到新泉軍駐地附近再歇腳紮營,第二天趕路趕一天,無須入夜便能抵達涼州城。新泉軍原駐地的位置安排就是這樣的巧妙。


    如果清晨出烏蘭關,則到夜晚不得不紮營的時候,隊伍會正好位於吐蕃人遊騎的活動範圍內。


    兩害相權取其輕,獨孤峻的選擇沒有任何問題。


    正當眾人圍著篝火隨意閑聊之時,遠處傳來馬蹄聲,從大路上奔騰而來,由遠及近!


    “唐軍不會在夜裏巡邏驛道,一定是胡匪!快躲起來!”


    獨孤峻麵色大變,沒想到才出烏蘭關就遇到這種事。


    這裏是不會有吐蕃人的,但假扮吐蕃人企圖渾水摸魚的胡人,卻不能排除!還好他請了十幾個護衛,如果出事了可以稍稍抵擋一陣子。


    第一更,讓我們蕩起雙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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