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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上午,羅傑打了的士直奔約定好的咖啡館,一進門便看到臨街、最裏麵位置上一個男子向自己招手。他沒有馬上過去,而是略微點點頭,然後習慣性的環顧左右,將咖啡館打量了個通透,見隻有幾名服務生邊打哈欠邊清理桌椅,便不緊不慢的走了過去。


    男子起身同羅傑握手,互道一聲了“你好”,麵對麵坐下。


    這個叫李諒的男子三十出頭,體格勻稱、結實,皮膚黑中透亮,長著一雙似笑非笑的丹鳳眼,看人的時候略微有點斜視,臉上總是帶著種嘲弄的笑容。


    隨便叫了兩杯咖啡,待服務員走開,羅傑身體前傾,低聲問道:“李先生,你說是淩子寒介紹你過來的,請問是什麽時候的事情?據我所知,他應該正在精神病院接受強製治療,你是在什麽地方,什麽時候見見到他的?”


    李涼聽了之後,眼睛眯縫了一下,眼皮底下卻射出一道寒光,落在羅傑身上,仿佛針刺一般。


    “小寒的事等下說,你先給我解夢,我可不是來談他的。”


    李涼從座位上拿起一個厚厚的牛皮紙袋,放到羅傑麵前,“錢在這,20萬,一分不少。”


    羅傑不動聲色的盯著對方的臉,緩慢而堅定的搖頭,“子寒的朋友,免費。”


    看到李諒飛快的閃過一絲鄙夷之色,羅傑不禁冷哼一聲,“不過,李先生既然也是子寒的朋友,是否知道我跟他之間還有些過節?”


    李涼輕輕的“哦”了一聲,“是嗎?這個子寒沒跟我提起過哦。”


    接著李諒把手一揮,“他是他,我是我,既然已經推薦完了,就沒他什麽事了,再說,我這個人心情孤僻,不太喜歡扯別人的閑事,咱們還是言歸正傳,先談我的‘夢事’吧,哈哈哈哈!”


    羅傑瞟了眼對方古怪的笑臉,想了想,微微一笑,默默取出錄音筆和筆記本,“那就請講吧。”


    “不準記錄,不準錄音,不準錄音——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李涼阻止了羅傑的動作,“結果怎樣,我無所謂,錢照付。但不可以錄音記錄,這是我的條件。”


    羅傑再次看了看對方,笑了笑,“李先生,那你也應該知道我不是為錢來的!”


    “羅先生,你也應該知道我不是為了他來的!或者說,你其實是知道我為何而來!”


    說罷,李涼昂首發出一陣詭異的狂笑,接著不待羅傑做出進一步的表示便徑自開始講述自己的夢。


    “這是一個讓我感到極度壓抑、窒息的夢,就好像我的脖子被人,比如你吧,用胳膊勒住,勒的死死的,絲毫不會放鬆。”


    開頭,李涼的語氣還帶著些調侃,雙眼挑釁似的望著羅傑,可隨著夢境的描述展開之後,語調慢慢低沉下來,雙眼發直,似乎沉浸在夢境之中。


    “我看到一個小小的窗台,上麵豎著幾根黑色的鐵欄杆,在欄杆的縫隙裏有隻鳥在蹦跳,好像是麻雀燕子之類的,也可能是雲雀吧,哈,我倒希望它是雲雀,能飛的高些,可惜的是,我分辯不出來。”


    “小鳥把頭扭過來看著我,很認真的樣子,那一瞬間我就明白了,它跟我一樣是有智慧的。鳥點點頭,又搖搖頭,撲棱了幾下翅膀飛走了。我想追上去,卻發現出不去也動不了,我低下頭,隨即發現了真相——我的肉體被束縛在一個瓦罐裏麵,是個人彘。”


    “人彘,你懂嗎?”


    “人彘”這個詞讓羅傑脊梁冒出一股寒氣,李涼恰到好處的再次發出一陣詭異的笑聲,“你是個有學問的人,知道人彘是怎麽迴事。當然,我實際上沒有那麽慘,隻是看起來像人彘而已,四肢俱在,僅僅是身體被束縛在瓦罐裏。”


    “我掙紮著,瓦罐晃動起來,我看到了掙脫牢籠的希望,更加奮力的掙紮,動作越來越劇烈,可這時,一條黑蛇突然從瓦罐邊上爬了過來。”


    “蛇長的很怪,細長細長的,看起來更像一根繩子,卻又是一截一截的連起來的,更詭異的是,每一截都是活的,都有自己的嘴和腿,不錯,是腿,很多很密的腿。”


    “在我驚恐的顫抖和掙紮中,黑蛇爬上了我的臉,一邊啃噬我的臉,一邊慢慢往下爬,把我從上到下全部箍了起來,這時候黑蛇的每一截每張嘴都在啃噬我的身體,我感到痛、鑽心的痛。”


    李涼的聲音越來越低,上身不斷的前傾,有意無意的將他的臉探到羅傑的麵前,後者這才注意到,在他那黑亮的臉頰上,可以清楚的看到散布著的數十個細密的疤痕。


    “我感覺自己快要死了,可是我不甘心啊——我不怕死,可我不願意這樣窩窩囊囊的死,我好歹也是條命啊,我,我還沒有正經八百的活過啊!”


    “不,不,我要像蟬一樣為生命歌唱,用歌聲迎接死亡的降臨。我把全身的力氣都用在嘴上,像從爛泥地裏拔出腳似的慢慢張開,喊出了自己的聲音。”


    “刹那間,我體內噴射出萬丈烈焰,散發出太陽一樣的光輝,黑蛇、罐子、鐵窗統統化為灰燼。我感到從未體驗過的痛快,仰天發出聲嘶力竭的叫喊。”


    “突然,一隻大手鋪天蓋地而來,將剛剛重生的我攥在手心裏,接著隨手一按,把我悶在水底,麵前又是個鐵窗,而我在裏麵,看著一隻小鳥在水裏飛。”


    “然後,我就醒了,在瘋狂的喘息中驚醒,汗流浹背!”


    李涼挺直僵硬的脊背隨著講述的終結鬆懈下來,向後一仰,靠在沙發上,額頭青筋暴起,滿臉通紅。


    “先生,你們的咖啡好了。”


    在服務員擺放咖啡的當口,羅傑隨意朝窗外瞟了幾眼,等服務員離開,轉頭看著對麵,開始提問:“李先生,你的噩夢顯然跟你的童年經曆有關。請問,在你的記憶中,是否曾經被遺棄過、虐待過,或者兩者皆有?”


    “佩服!”


    李涼再次彎腰向前,用問題來迴應羅傑的問題,“你怎麽知道的?”


    提過問題,李涼從上衣口袋裏摸出一個小小的紙袋,體積跟咖啡糖包相仿,撕開之後放在咖啡杯上麵抖了幾下,把裏麵白色的粉末倒了下去,拿起咖啡勺,慢條斯理的攪拌著,黑洞洞的眼珠卻一刻不停的注視著對麵的羅傑。


    羅傑掃了眼李涼麵前的咖啡,想了想,“在夢境當中,你從來都沒有具備過任何的行動能力,除了哭喊,與這種情境相對應的,要麽是病人要麽是繈褓裏的嬰兒。當然,這隻是初步的推論,需要從你這裏得到更多的事實來佐證,或者是推翻,我剛剛所說的,未必是最終的事實。”


    “果然厲害,佩服之至。”


    李涼放下咖啡勺,無聲的鼓了幾下掌,臉上的表情卻不完全是欽佩。


    “羅先生,這個夢跟隨了我好多年,讓我無法安眠,以至於神經衰弱。現在,既然你有能力解析出夢的真相,那麽應該有辦法讓它不再出現吧?”


    “那要看你願不願意全力配合嘍。”羅傑笑了笑,“好像我剛剛提出的問題,你還沒有正麵迴答。”


    “不錯,我出生不久就被父母親遺棄了,因為我有先天性心髒病。”


    李涼的表情短暫的寥落了那麽一下,隨即恢複正常,解嘲道:“也許他們是太窮了吧,可以理解。不過,把我扔在路旁的排水溝邊就稍微有那麽一點點過份了,是不是?害得我差點被螞蟻吃掉。”


    “當時是不是裹著小被片?”


    “是的。”李涼苦笑著迴應,“北方常用的那種,把嬰兒的手腳全都裹在裏麵,雖然自由受到了限製,可確實能保暖。”


    李涼打了個哈哈,“說來真的奇怪,被遺棄時我最多也就十幾個月大,按理說不可能記得這些細節的,可經過你這麽一分析,我竟然全都想起來,包括每一個細節。”


    李涼的眼神迷離,陷入了對往事的迴憶。


    “媽媽橫抱著我從自行車後座下來,輕手輕腳的把我放在溝沿的草叢裏,我眼中的景色從兩排樹梢夾著的一道藍天,變成了滿眼的綠葉和亂蓬蓬的雜草,草葉微微發黃,想來應該是初秋時節吧。我的臉被草葉刮了一下,麻酥酥的,於是我咯咯的笑起來,媽媽俯身凝視著我,兩顆冰冷的淚水滴在我的臉上,打斷了我的笑聲。”


    “別磨磨蹭蹭的,等下被人看見就完了!”


    爸爸在催促,一聽就知道作賊心虛。


    “媽媽低頭在我的額頭親了一下,把寫有我名字的小紙條放在被子裏麵——李涼,不知道我天性中的涼薄是他們用這個名字強加給我的,還是後來的遭遇在我身上坐實的!?”


    “後來呢,是誰救了你?”


    “救了我!?哦,對,確實是救了我。”


    李涼發出一陣冷笑,羅傑頓時感到一陣逼人的寒氣,“一隻小燕子在溝對麵找東西吃,我看的很出神,連他們什麽時候走的都不知道。過了一會,我身上的奶香味引來許多螞蟻,在我的臉上啃,但不是很疼,所以我沒有哭也沒有鬧,其實,如果讓我這樣安靜的去了,對我對社會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以乞討為生的流浪漢沿著公路走了過來,他累了,背靠樹幹坐下來,給自己點上一根煙,隨手把用過的火柴丟下,沒想到點燃了枯草,也燒到了我。”


    “我的啼哭聲引起了流浪漢的注意,他手忙腳亂的滅了火,順手救了我。我想,也許是路上行人增多了,也許是他想帶著我更容易乞討吧,總而言之,他把我救了、帶走了,來到了遙遠的南方,直到某天我發病了,他又把我偷偷的丟在了一家福利院的門口。”


    “這個世界多麽矛盾啊,原本應該把我視若珍寶的父母親,將我棄之不顧置於死地,不相幹的流浪漢卻救了我兩次,讓我能健健康康的活到現在。”


    李涼的感慨中帶著難以遏抑的控訴,“所以,每當我聽到別人說,‘世界上哪有父母不愛孩子的’,隻能嗬嗬了!”


    “福利院治好了你的病,卻解不開你的心結,這是噩夢難以消解的根本原因。”羅傑緩緩說道:“從你的記憶來看,你的父母親應該是普通的農民,經濟狀況不是太好,治療先天性心髒病要花很多錢,還需要找到非常好的醫院,在20多年前,沒有多少選擇的機會,其實,你可以嚐試理解他們。”


    “理解他們?哈——哈!”


    李涼幹笑兩聲,嘴角一陣抽搐,“假如他們把我留在家裏,雖然活不了幾年,但我能接受。但把我丟在路邊,讓我快點死,早點死,那是絕對不能接受的!


    李涼的眼睛裏燃起瘋狂的火焰,“你這種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富家子弟,怎麽可能了解這些生活在底層的農民的真實想法?也許,讓我早死的目的是為了盡快搞到指標,好再生一個,一個健健康康的孩子!?好給他們傳宗接代養老送終。”


    “你們這些人,高高在上,想當然的認為被遺棄到福利院的孩子都是有問題的,要麽是殘疾,要麽有病,可他媽的那些健康漂亮的孩子還不是一樣被遺棄!在一些人渣眼裏,在他們的內心深處,孩子,可不是什麽上天賜予的禮物,而是帶有特別目的的工具,價值是要用金錢和利益來衡量的,一旦覺得不劃算了,就毫不猶豫的拋棄。”


    李涼麵容猙獰,陰惻惻的說道:“這些人,死不足惜!”


    李涼完全不給羅傑說話的機會,“如果你消解噩夢的辦法是用所謂的愛啦、寬恕啦、理解啦之類的,那還是省省吧,我還是用自己的辦法好些。”


    “什麽辦法?”羅傑從話裏嗅出危險的氣息。


    “killthemall!”李涼脫口而出一句英文,“這是美劇《斯巴達克斯》裏的經典台詞,我,非常喜歡。”


    “你割掉再多的惡之花,隻要培育它的種子和土壤還在,又有什麽用?甚至到最後,連你自己都不可避免的成了惡的一部分,有意義嗎?”


    羅傑嚐試說服對方。


    “迂腐!”李涼微微一笑,“難怪子寒說你迂腐到不可理喻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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