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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側身讓開,先前便是兩個人扶著元極走了進來。


    元極一襲黑色的勁裝,好像和黑夜成為一體了似得。


    他進來時,看了一眼秦梔,她也在看著他,很是沒想到他會傷的這麽嚴重,連路都走不了了。


    護衛直接扶著他坐在了地榻上,其餘的人也陸續的走了進來,小小的禪房也瞬時顯得擁擠無比。


    走到地榻旁,秦梔看著元極,老朱正在給他脫衣服。


    「你怎麽會受傷?」別的不說,這麽多人跟著他,就不可能讓他涉險。而且看其他人也沒怎樣,隻有他一個人受傷了?


    轉眼看過來,他的眸子幽深無底,麵色有細微的蒼白,不過看起來倒是還好。


    「大意了。」他迴答,聽聲音還好。


    老朱解開了元極的衣服,一邊嘆道:「主子不放心老朽,迴城去找小姐了。不過,小姐不在青姨那兒,主子擔心小姐可能會被城裏的人抓住,涉險在城中找了兩天。齊城所有的百姓都被控製住了,滿城都是官兵和玄衡閣的走狗,主子也因此不小心被流箭傷著了。」


    聞言,秦梔也不知怎的,心下幾分不是滋味兒。


    「我本來想迴青姨那兒的,但沒想到碰到了公冶崢。有他在,我不能迴去,會暴露青姨的。」秦梔說著,一邊看向他露出來的傷處,比她想像的要嚴重的多,臂彎上一指的地方被橫向豁開了很長的一道傷口,而且很深,隨著衣服被脫下來,拽動了傷口,血又流出來了。


    也怪不得他會需要被扶著,失血過多,他的確實會頭暈無力的。


    「疼不疼?」看了一眼,秦梔也不由得皺眉,一邊問道。


    「不疼。」元極看了她一眼,沉聲迴答。


    老朱檢查了一下,然後便取出隨身攜帶的藥包。藥包雖小,五髒俱全,什麽都有。


    取出針線,縫合,老朱的手藝並不專業,縫的也奇醜無比。


    看著針線一下一下的穿過皮肉,秦梔都覺得疼,但元極好像並沒有感覺,臉色絲毫沒變。


    「你也沒想到西棠的人會和你同一時間動手吧,不知那鐵礦被炸成了什麽樣子?」說話,秦梔想轉移元極的注意力,同時也轉移其他人的。滿屋子的人,都在看他縫合傷口,即便他沒感覺,想必也會緊張的。


    「山都不復存在了,你覺得會被炸成什麽樣子?」看著她,元極一邊淡淡道,就像他平時說話那樣。隻不過,若認真分辨的話,此時他的確是有些無力。


    「那時我在城中,和公冶崢在一起。聽到了八聲巨響,他看起來很迷惑,我就想,咱們是和西棠碰在一起了。人算不如天算,看來是天意。」說著,也讓秦梔不由得想到了在齊城的那一天,真的很驚險。她沒有武功,齊城的情況又那麽緊張,若是被抓住了,想必難以活命。


    「你沒受傷吧?」看著她的臉,元極忽然問道。


    眨眨眼,她搖頭,「沒受傷。公冶崢帶我出城的,盡管不是同一陣營,但他也得依靠我,所以也沒遇上什麽事兒。隻不過後來沒吃的了,又不敢進村鎮,幸好碰到了這寺廟,我在這兒住了好幾天了。」邊說著話,她不時的看一眼老朱,他快完成了。


    「此次帶你來是個錯誤的決定。」他忽然說道,而且始終都在看著她。


    沒想到他會忽然說這種話,挑起眉尾,秦梔隨後搖頭,「我沒覺得是錯誤的決定,我長了很多見識,同時也有收穫。不過,現在太晚了,也不適合說這個,明天告訴你,如何?」


    「很聰明,一路留下了記號。」否則,也不會這麽快找到這個寺廟來。


    「我還很擔心你們看不到呢。」畢竟她之前還猜測,元極不會顧著她,因為根本沒那麽多時間。


    「沒事就好。」元極收迴視線,正好老朱也剪掉了線。


    轉頭看了看那些護衛,各個都如同青鬆似得,極其特別的挺直。


    「這旁邊還有幾間空餘的禪房,你們去休息吧。這寺廟有些特別,吳國那些毒物進不來。如果有人進來的話,相信你們也會很快聽到的。」站起身,秦梔一邊說道。


    眾人依舊不動,顯然在等元極發話。


    「都去休息吧。」老朱在纏紗布,元極裸著半邊身體,燈火幽幽中,他透著一股別樣的誘惑力。


    元極發話了,眾護衛才陸續的離開。他們占據了旁邊空餘的禪房,都能聽到他們的聲音。


    老朱拿出幹淨的袍子放在地榻上,一邊道:「主子,你需要休息。先把這顆藥吃了,明日老朽再煎藥。」


    元極接過那粒藥送進嘴裏,倒是沒有任何的遲疑。


    老朱收拾起元極帶血的外衣,便退下了,這房間裏眨眼間僅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看著他,秦梔若有似無的嘆口氣,雖是受傷了,不過人沒事兒,就已經很好了,她也莫名的覺得安心了許多。


    「你先把衣服換了吧,我去給你打點水,洗漱一下。」他換衣服,她總不至於要在這兒看著吧。


    拿著木盆走出去,順便關上了房門,免得他春光乍泄,盡管這個時候外麵也沒人。


    摸著黑,秦梔費力的打了一盆水上來,端著木盆,緩緩的迴了房間。


    端著水,她才忽然想到,她現在這模樣怎麽越來越像保姆了。


    公冶崢在的時候,她就已經有這方麵的趨向了,這會兒更是真成了保姆。


    進屋,元極已經換完了衣服,白色的中衣,顯得他的臉也有些蒼白,一副病嬌樣。


    將水盆放在桌子上,拿起手巾浸在水中,擰幹後拿了過來,「擦擦吧。」


    看著她,元極用沒受傷的手接過,簡單的擦了擦,又還給了她。


    「餓不餓?喝水麽?」看著他,秦梔問道。


    「喝水。」他的迴答也很簡單利落。


    點點頭,秦梔又去倒水,水裏什麽都沒有,純粹的白開水。


    元極喝了一些,然後便挪動著身體躺下了,這是整個房間唯一可以躺著的地方。


    秦梔站在旁邊看著他,隨後蹲下,拿過被子蓋在他身上,「太晚了,休息吧。」


    「你呢?」躺在那兒,元極似乎才想到這個事兒。


    秦梔想了想,「有椅子。」算這人還有些人性,知道問問她睡在哪兒。


    元極看著她,似乎想說什麽,不過最後什麽都沒說,閉上眼睛,休息了。


    看起來,他是真的很疲累,秦梔也沒有說什麽,走到椅子上坐下,單手撐頭,準備休息。


    很快的,秦梔就聽到了元極唿吸均勻的聲音,緩緩睜開眼睛,看向他,他這樣十分警惕的人居然這麽快就睡著了,實在匪夷所思。


    他能迴城去找她,實在讓她沒想到,而且剛剛忽然又說,帶她來吳國是個錯誤的決定。


    那麽,不知他之前,帶著她來吳國到底是出於什麽樣的目的呢?讓她猜不透。


    不過,明天他應該就不會再有這種想法了,她在這裏發現的,應該會給天機甲探查吳國帶來無比大的進展。


    不知何時,秦梔也睡著了,半睡半醒,這個姿勢太累了。


    終於熬到了天亮,滅了蠟燭,房間也亮了,但元極還沒醒。


    秦梔腳步很輕的走出禪房,寺裏的僧人已經在開始灑掃了。


    不過片刻,隔壁禪房的門也開了,出來的是老朱。


    兩個早起的人對視,不由得都笑了。


    「老朱,你那時在齊城,沒有遇到什麽危險吧?」他為了引開官兵,肯定在城裏繞了大圈子。


    「沒有遇到什麽危險,就是耗費了一番功夫。隻不過,老朽沒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務,當時要出城的時候,老朽應該先出來探查,不應該帶著小姐一起的。」老朱說起這個,也頗為後悔,同時他也沒想到元極會為了找秦梔,在齊城耗費了兩天的時間。那兩天,齊城如同一個大甕,極其特別的危險。


    「計劃沒有變化快,這是誰都沒想到的,老朱你也無需自責。我現在不是好好地?盡管你們沒在身邊,我也會自己想法子的。」秦梔搖搖頭,這一切也是她沒料想到的。遇見公冶崢,是個大意外。


    老朱嘆口氣,不管怎麽說,秦梔沒事就好。


    「要煎藥麽?我看他還在睡,估計一會兒的晨鍾都吵不醒他。」睡得太沉了。


    「老朽這就去準備,這寺裏的飯堂在哪兒?」老朱搖搖頭,還是先去準備的好。


    秦梔給指了方向,老朱便離開了,他明顯沒有休息好。


    看著他離開,秦梔搖搖頭,伸展著身體,邊慢步在寺廟當中,就當晨練了。


    在寺裏轉了好幾圈,太陽升起老高,晨鍾也響過了,秦梔直接走到飯堂,準備吃飯了。


    老朱還在煎藥,寸步不離爐子前,這寺裏的僧人對於昨晚忽然出現這麽多人住進寺裏也沒覺得有什麽,各個都很鎮定的樣子。


    直至吃飯時,秦梔才知道原因,這些人在昨晚來的時候,就捐了一大筆的香火,是她那時給的幾倍之多。


    齋飯多做出來很多,眼下擺放在另外一張桌子上,秦梔看著都不禁咋舌。


    搖搖頭,她靜默的用完齋飯,其他的護衛也陸續出現了。


    路過秦梔,無不過來打一聲招唿,或是低頭問好,態度之恭敬,前所未見。


    他們這樣,也不由得讓秦梔有些心裏毛毛的,都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她深信此理。


    將齋飯裝好一些,放在托盤裏,秦梔便離開了飯堂。


    一步步返迴暫住的禪房,還在想著元極這廝也不知醒沒醒來,卻忽然聽到禪房裏傳來喊她名字的聲音。


    「秦梔。」又傳來一聲,這次比較清晰,的確是在喊她。


    不禁覺得稀奇,原來元極這廝知道她的名字,連名帶姓的,一字不差。


    「在這兒。」秦梔應了一聲,隨後撞開了房門,端著飯菜走了進去。


    地榻上,元極坐起了身,大部分被子蓋在他下半身,他正在盯著走進來的人。


    「你去哪兒了?」他開口問道,聽起來更像是逼問。


    「去了飯堂吃飯,順便再幫你把飯菜拿迴來,世子爺覺得我這個解釋合理麽?」聽他的語氣,好像她不在他眼皮子底下就是有問題似得。


    沒有說什麽,隻是看著她走過來,他順勢將被子扔到一邊,然後盤膝坐下。


    把托盤放下,秦梔看著他,「世子爺用飯吧。齋飯可能不會很合你的胃口,不過還是吃一些比較好。」


    看著那些讓人沒有食慾的飯菜,元極顯然是不太想吃。


    秦梔看著他,隨後拿起筷子,遞給他,「吃一些吧,老朱的藥快煎好了。」


    「沒力氣。」看了一眼遞過來的筷子,元極淡淡道。


    扯了扯唇角,秦梔收迴筷子,拿起勺子,舀起飯菜送到他麵前,難不成他是想這樣?被人服侍慣了,現在他連吃飯都懶得自己動了。


    看了她一眼,元極倒是真配合,秦梔心下不由得罵髒話。


    動作很慢的餵他,盡管這齋飯難吃,但元極看起來好像吃的還不錯。


    「你若是能下床的話,一會兒我帶你去看看這寺廟。這寺廟裏有些東西,對天機甲有很大的幫助。」一勺一勺的餵給他,秦梔一邊說道。她現在越來越像個保姆了,得心應手的。


    始終都在看著她,隨著她說話,元極終是眨了下眼睛,「有什麽東西?」


    「能抵禦吳國南部那些毒物的東西。」秦梔說著,一邊看著元極的反應。


    他果然眸色微變,「真的?」


    「嗯。這寺裏的大雄寶殿,牆上有很多壁畫,講的就是當時這寺裏的住持被毒物攻擊之後如何發現對抗毒物的事情。他所發現的是,燃燒過的香灰。隻不過,檀香各有不同,不知他燃的是什麽檀香。所以,我們需要單獨見一見住持。」秦梔說著,這些事情是在大雄寶殿發現的,很重要。


    看著她,元極幾不可微的頜首,「公冶崢也發現了麽?」


    「他應該發現了吧,我們倆是一同看到那壁畫的。雖然之後沒有過交流,但憑他那麽聰明,肯定發現了。不過,我們倒是可以利用這個機會探查一下他的身份。」將最後一勺飯送進他嘴裏,秦梔也才發現,這麽多的飯菜他都吃了。好吃不好吃另說,他食量好像沒那麽大,這會兒都吃了,是真的餓了?還是因為她餵他不好拒絕,就強撐著都吃了?


    「說說。」元極微微挺直了脊背,他看起來好像不是那麽舒服。


    「如果是你手底下的一個小卒發現了這個壁畫,你會怎麽做?肯定會進行調查,直至確定了真實性才會採用。那樣的話,會花費很多的時間。但如果是你自己發現了,那肯定不會浪費太多的時間,確定了即採用。這就是身份的差別,而且公冶崢說他的人曾調查過吳國的藥師,死了很多人。如果他是個小卒,西棠會延遲用這個法子,如果他不是個小卒,我想很快的,你們就能調查出來他們開始在吳國肆無忌憚地的行動了。」將托盤拿起來,她一邊說道。


    「公冶,關於這個姓氏,天機甲在西棠調查了很久。但,沒有結果。」看著她,元極說道。


    「天機甲都沒有調查出來,看來,他們家還真是挺神秘的。他離開時說,可以帶著我去他家,他知道我好奇他的身世。」看來,她錯過了一次機會。


    「看來,你和他相處的不錯。」元極語氣冷淡,眼神兒也冷淡,眸子裏麵是零下。


    他這語氣,即便是聾子也聽得出不對勁兒來,秦梔起身往桌子前走,她一邊嘆道:「他很複雜,但其實也很簡單。該隱瞞的隱瞞,該展示的展示。這幾天下來,我也沒看出太多來。不過我覺得,他認識你,他知道你是誰。」倒了一杯水,秦梔又走迴來,遞給他。


    打量了她一番,元極才緩緩的接過水杯,「認識我。」


    「嗯,我覺得,他肯定認識你。」這是秦梔的分析和判斷,公冶崢知道元極是誰,但是卻始終沒有什麽動作。最大的動作也不過是,他狀似無意的問起元極,她沒迴答,他也沒覺得可惜遺憾。


    元極喝了些水,卻沒有再說什麽,秦梔觀察了一下他,怕是他正在猜測公冶崢的身份。


    秦梔將托盤送迴飯堂,正好老朱也煎好了藥,兩個人一同走迴來,看到元極正站在禪房門口。迎著陽光,他高潔清冷,讓人不敢靠近半分。


    「主子,可以吃藥了。」老朱將藥碗送到元極麵前,黑乎乎的藥湯,泛著一股難聞的氣味兒。


    元極看了一眼,便接了過來,仰頭一口氣喝光。


    秦梔看著,不禁舌頭髮酸,這湯藥是什麽味道她太了解了。來到這個世界,她就開始喝這玩意兒,難喝到爆炸。


    「走吧。」喝完了湯藥,元極將碗遞給老朱,視線卻定在了秦梔的身上。


    「嗯。」點頭,便轉身帶著他往大雄寶殿的方向走。


    「能在吳國建一座寺廟,其實很不容易。在大魏,從沒見過這麽小的寺廟,你也沒見過吧。」看了一眼走在她身邊的人,秦梔說道。


    「寺廟,我對這種地方並無任何的好感。」元極冷淡開口,明明一身銀白如此纖塵不染,卻淡漠的好像剛從雪地裏撈出來似得。


    「我倒是忘了,在邊關那次,你險些燒死了一個住持。」而且,他還被詛咒了。


    提起此事,元極的臉色更難看了些。


    「出家之人,不誦經念佛,盡搞詛咒之事。所以,今日會去見這個和尚,也完全是因為出於我信你的說法。」元極直視前方,倒是和秦梔想像的很不一樣,他居然這麽在意這個詛咒。明明那時他看起來完全不在意,好像自己是金剛不壞之身。


    誰想到,這人原來是介意的。


    「一會兒還得去見住持,你別繃著這張臉啊,咱們是去請教的,請教別人時,最起碼態度要好。」秦梔警告著,讓他注意自己的態度。


    「他的消息若有用,我可以付錢。隻要有錢,我相信,沒人會在乎我的態度好或是不好。」元極看過來,告訴她另外一個道理,並非所有事情都需要態度。


    無語,秦梔隨即抬手,「錢拿來吧,我去談。你還是在外麵曬日光吧,看見你誰也不會有好心情。」


    「我怎麽會隨身帶著那些東西。」元極看了一眼她的手,他身上沒錢。


    「身上沒有錢還這種態度,若是你身邊無人,隻有自己,準得餓死。」無言,秦梔收迴手,然後快步的走向大雄寶殿。


    元極慢一步走進來,緩步走至她身邊,隨後也看向了那牆壁。


    如秦梔所言,那牆壁上繪著色彩鮮明的壁畫,每一幀都講述了一個故事。


    「重點在這裏,因為中毒特別痛苦,大和尚想盡快讓自己脫離苦海,所以打算自焚。你看,他受傷的是左臂,他便用燃著的香先焚燒自己的左臂。衣服被輕易點燃,香灰落在了他中毒的地方,意外的事情發生了。因為香灰,他的左臂能動了,大和尚看到了希望,迅速的滅掉了衣服上的火。然後,用香灰塗抹了自己中毒的左臂,便將毒物驅盡了,隻不過,留下了些後遺症。最後一幀,大和尚為感謝佛祖的救命之恩,便在他當時起死迴生時的地點,建起了一座寺廟,為了保護寺中僧人不受那些毒物的侵擾,寺廟的四周地基下都以香灰填積,自寺廟建成直至今日,沒有任何毒物敢進入這寺廟之中。」秦梔說完,便看向了元極,她認為極其有可信度。


    元極的視線從壁畫上收迴,緩緩的垂眸看向身邊的人,「希望你的分析是正確的。」


    「去見住持吧。」歪了歪頭,秦梔便轉身先離開了大雄寶殿。


    來到住持居住的禪院,雖說是住持所住之地,但也很小。


    檀香的氣味兒飄蕩在院子裏,讓人聞著也無端的心神安寧。


    兩個人走到禪房門口,秦梔深吸口氣,然後看向他,「一會兒你不準說話,談捐香火的時候你再說。數目隨便你定,不過我認為你拿再多的錢都不過分。」


    「如果我沒記錯,你和我應該是同一個陣營。讓我掏錢,你就不會心疼麽?」元極幾不可微的皺眉,往外拿錢,豈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你的錢,又不是我的,我有什麽心疼的。」抬手敲門,不再搭理他,守財奴。


    片刻後,禪房裏傳來了住持的聲音,「施主請進。」


    推開門,秦梔邊看了元極一眼,讓他記住她之前說的,別繃著這張臉說一些難聽的話。


    走進禪房,便看到坐在蒲團上誦經的住持,他還是穿著那一身樸素的袈裟。


    因著秦梔和元極忽然造訪,住持放下了手中的佛珠,隨後轉過了身。


    「住持,突然來打擾,還望住持理解。大雄寶殿的壁畫,講述了住持多年前的經歷。住持應該來自大魏,很湊巧,我們也是大魏人。在這吳國南部,遇到了很多毒物的攻擊。我想請求住持,能否將這驅除毒物的法子告訴我們,我們定會重謝。正好我身邊的這位也是個虔誠的佛教徒,雖然外表看起來不是很討人喜歡,不過他有很多錢。來時他也明確表示,想捐香火,為佛祖重塑金身。」秦梔說著,順帶著介紹了一下元極,不過用詞顯然不太合他的意。斜睨了一眼她,警告她慎重用詞。


    秦梔恍若沒看到,看著住持,等待他迴答。


    「阿彌陀佛,施主能找到本寺,又看到了那壁畫,皆是緣分。施主想知道如何驅散那些毒物,其實很簡單。諸佛淨土中,有一香積世界,無惡無魔。妙香的製作其實很粗糙,尤其是本寺香火甚少,自是也請不起昂貴的檀香。這粗劣的妙香中,有香樟。吳國南部,並無香樟,所以,皆是它的功勞。」住持拿起一炷香來遞給秦梔,一邊解釋道。


    「香樟,原來如此。」拿著那香,的確是有些粗糙。放在鼻子下聞了聞,的確是在王府時王妃燃的香不一樣。那是很昂貴的檀香,如這種沒有多少錢的小廟,定然買不起那麽昂貴的檀香。


    拿著香,秦梔看向元極,示意他現在可以說話了。


    元極淡淡的瞪了她一眼,不予理會。


    「我看貴寺較之大魏的寺廟要狹小許多,不知住持有沒有擴建的打算?我身邊這位可以盡數提供擴建的費用,住持不用客氣。」他不說,那就隻能由她來說了,他自找的,希望他別肉疼。


    住持一聽,立即便笑了,垂胸的白髯都跟著笑容在顫動,「多謝施主。對了,這妙香不止能驅散毒物,還能解毒,隨身攜帶,有益無害。」


    「多謝住持告知,打擾了。」拿著那一炷香,秦梔站起身,元極也隨著站起來,從麵上就看得出他很不爽。


    「阿彌陀佛。」住持念了聲佛號,那聲音比最開始時要高興的多。


    兩個人從禪房退出來,元極便抬手在她的後頸上拍了一巴掌,「你到底和誰一個陣營?」與那老和尚聯手把他坑了,居然高興的不得了。


    被他拍的踉蹌了下,秦梔拿著手裏的香在他麵前晃了晃,「這筆買賣你賺大了。我若不是湊巧的來到這裏,湊巧的看到了壁畫,怎麽能解決你們天機甲多年間遇到的大難題。花一點錢,能挽迴那麽多條命,用腳趾頭也算得出來有多劃算。而且,我相信住持肯定沒說謊,這妙香,和這個的氣味兒有些相似。」一手拿著香,另一手從懷裏拿出一個布袋來,展示給元極看。


    視線落在那個布袋上,元極幾不可微的揚起入鬢的眉,「這又是什麽?」


    「這是我離開齊城時,在一個藥師的身上找到的。這個東西,我認為是藥師為了避免自己被毒物攻擊而隨身攜帶的,所以我就拿著了。」秦梔微微歪頭,今日聽那住持說這妙香裏有香樟,她才忽然想起,這個布袋裏東西的氣味兒和妙香很相似。


    「你出城時碰見了藥師?」不止沒躲,居然還把人家隨身攜帶的東西都搶來了,這膽子有多大?


    「別用那種眼神兒看著我,我可沒知難而上。當時公冶崢在我身邊,我指揮,他動手。」秦梔看著那個布袋,她現在想把它拆開來看看。


    「他憑什麽聽你的指揮呢?」元極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明明很聰明,為何又總是犯糊塗。


    「管他呢,反正他聽話了,有收穫。」把妙香放到他手裏,秦梔打算拆開布袋。


    布袋縫的很緊密,秦梔耗費了一番力氣才把它拆開,裏麵是灰色的粉末,這時候聞著氣味兒,和妙香有些相似。


    「你聞聞。」在手心裏放了些粉末,秦梔遞給元極。


    元極看了她一眼,然後抓住她的手腕,拽到自己麵前。低頭,他聞了聞,隨後又聞了聞手裏的妙香,「果然有些相似。」


    「如此來看,吳國南部的這些藥師,都是隨身攜帶香樟來避免毒物會攻擊自己。吳國南部沒有香樟,這也就說明為什麽隻有這邊毒物泛濫。而北邊,以及咱們大魏和西棠,這些毒物不能大肆繁殖和生長,和香樟有關係。」看著他,秦梔一邊笑道。不過卻忽然想起了公冶崢,他隻是看了那壁畫,也沒有去見住持,不知他是否猜出了其中玄機。


    如果他真的很快就明白了,那他就不隻是聰明那麽簡單了,那顆腦子,非同一般。


    「你還發現了什麽?」元極轉身朝著一棵不算茂盛的銀杏樹下走過去,這下麵能夠遮擋一些陽光。


    秦梔跟上,一邊說道:「當時城門口的狀況有些複雜,因為鐵礦爆炸,所有人都顯得很慌亂。公冶崢也是趁著那時動手,然後掰斷了那個藥師的脖子。我們逃出城,連帶著把那個藥師的屍體也帶上了。逃到山裏的時候,沒有追兵,我就開始檢查那個藥師。也仍舊是個女人,年齡比我在城裏茶樓時看到的那個年紀要大一些。雖然她這麽大的年紀了,可仍舊是處子之身。所以我想,成為藥師的條件,應該就是女人,處子,眼下還加上了這個,香樟樹的粉末。她們控製毒物所用的器具並不一定是相同的,但都隨身攜帶。」


    看著她,元極倚靠著樹幹,深邃的眸子固定在她的臉上,「經歷了如此危險之事,你真沒害怕麽?」看她現在眼波流轉的模樣,好像很享受發現這些秘密的過程,根本沒有害怕的樣子。


    沒想到他會忽然間問這個,秦梔仰頭看著他,然後點點頭又搖搖頭,「被官兵追的時候的確有些害怕,畢竟我又跑不過他們。不過,之後就不覺得害怕了,雖是冒險,卻又收穫頗豐。」


    風吹過,髮絲掠過她的臉,盡管一身男人的裝扮,卻仍舊擋不住她的嬌媚。


    垂眸看著她,元極的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但那雙深邃的眸子卻起了波瀾,猶如風吹過湖麵,引起的陣陣漣漪。


    「你沒發生什麽意外,很好。」片刻後,他轉開視線,淡淡道。


    秦梔眸子輕動,她不知元極說這句話的目的是出於什麽,不過,作為跟隨他涉過險的自己來說,聽到他說這種話,心情還是挺不錯的。


    最起碼證明,他這個人也並非完全沒有良心,盡管可能隻有那麽一絲絲,但他能把這僅有的一絲絲用在她身上,證明她這一番折騰冒險也不算白白浪費了。


    「你身體如何?不知什麽時候能啟程?」看向別處,天空湛藍,香氣縈繞,這裏真是清淨。


    「後日就動身。」元極的視線又落在了她的臉上,一邊淡淡迴答道。


    「我想元爍也應該迴來了,世子爺應當把我送迴王府才是。」她很想知道元爍和那個汪小姐的進展如何了,很好奇。作為朋友,她很想八卦。


    「你是覺得,離開了你,他連正常生活都不會。還是你離不開他?」忽然的,他聲音一變,明顯生氣了。


    秦梔看向他,不由覺得幾分莫名其妙,「這六年來我都和他在一起,雖然他戲稱我是他的軍師,但我想,所有人都這麽認為吧。世子爺見過哪個軍師,不跟在將軍身邊的?」他這變臉真是比變天要快,猝不及防。


    「那這位秦軍師打算陪到什麽時候呢?有一天他上陣打仗,你也要跟著?」看得出元極很不贊同。


    「再說。」秦梔搖搖頭,總是能獨當一麵的。


    「靠你這個女人,他這輩子能成什麽大事?」元極不乏嘲諷。


    「又開始搞性別歧視這一套。元極,你和我有什麽不同?除了你身上某個零件我沒有之外,其他的東西,你有的我都有。」秦梔也不由得繃起臉,這人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聞言,元極有片刻的詫異,隨後他的視線緩緩地向下,路過她的胸口,然後一直到下半身。


    他這個視線,讓她極其特別的不舒服。


    輕咳一聲,她揚起下頜,「不好意思,突然開車了。不過車門焊死了,你別想下車了。」說完,她就轉身走了,雖是姿勢如常,但看起來的確是慌忙逃離。


    薄唇微揚,看著她快速走開的影子,元極幾分忍俊不禁。


    還是有些自知的,知道他們之間的差異,也明白自己是個女人。


    夜幕降臨,很多護衛都離開了寺廟,眨眼間的,好像天地都安寧下來了似得。


    老朱奉元極的命令去見了住持,具體給了多少錢不知道,不過老朱迴來時拿了許多的妙香迴來,儲存裝好。


    護衛走了,旁邊有禪房空了出來,秦梔也不用和元極待在同一片屋簷下了。


    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好,秦梔看向正在換藥的元極,「我去隔壁了,世子爺有事的話,也別叫我,我打算好好睡一覺。」


    老朱看了她一眼,不由的笑,本以為她會說幾句客氣話呢,哪想到一點都不客氣。


    「放心,有事沒事,都肯定叫你,讓你睡不安寧。」元極看著她,一邊淡淡道。


    無語,秦梔撇了撇嘴角,「我會把耳朵堵住的,聽不到。」


    「那我就隻能親自動身去找你了。」她有法子,他也有。


    「你有那去隔壁叫我的時間,想做什麽自己都能做了。」專門和她過不去,這是什麽心理她搞不清,興許是因為他很無聊。


    「你不是號稱和我沒差別麽,給你個表現的機會。」裸著半身,他盯著她說出這句話,頗有一股無賴的氣質。


    「我並不想表現,你把這個機會賞賜給別人吧。晚安,祝你噩夢。」說完,她便快步離開了,這廝現在在故意和她為難,目的可疑。


    看著她離開,元極微微彎起唇角。


    「秦小姐真是與眾不同,屬下這多年來,還從未見過這麽有意思的姑娘。對了,主子,這秦小姐是當年與你定下婚約的那位小姐吧。她父親是大將軍,死在了一場針對王爺的陰謀裏。」老朱一邊小心的擦藥,一邊說道。關於元極訂婚的事兒,當年所有人都知道,這事兒在當年來說,很荒唐。


    「有趣的靈魂。」元極輕聲的說著,這個形容很貼切。


    老朱笑了笑,「這世上身世匹配的男女有很多,若是想找,也很容易就能找得到。這唯獨難的,也就是心靈上的契合了,有時窮極一生,也找不到這樣的人。不知主子知不知道大魏湘嶺有名的文人季離,這人特立獨行,風頭正勝時,他喜愛上了一個青樓女子。給她贖身後,季離明媒正娶,二人琴瑟和鳴,根本不管外人如何看待,季離也因此遭受到了很多的打擊。好景不長,這季夫人得了怪病,很快便暴斃身亡了。夫人死後,季離在墓前守了幾天幾夜,寫下了許多的詩句,然後便引刀自殺了。他留下的詩句中有那麽一句說的極為好,伴侶離巢孑然一身,萬世茫茫已如深淵。世人碌碌一生,怕是沒人會體會到此種壯烈。」


    元極注視著前方,聽著老朱所言,他麵上的表情也微變,窮極一生?倒是與某個詛咒不謀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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