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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琴不懂了,除了向晚那張臉有點陌生,她竟然有種錯覺,坐在她對麵的才是她的女兒。


    可是怎麽可能呢?她女兒明明現在就在家裏,早上還和她通過電話。


    「阿姨,你怎麽了?」向晚見她目光猶疑,擔心的問。


    顧琴這才發覺自己盯著向晚看了太久:「沒什麽,我在想,一會兒該送你什麽生日禮物。」


    「阿姨還要送我禮物?」向晚雀躍不已,亮晶晶的眼睛泛著光。


    「當然了。哪有給人家過生日,不拿禮物的。何況,你和我女兒這麽投緣。」顧琴再次打消了心中那些疑慮,一臉慈愛的說。


    她無視葉千川,和向晚聊起了天:「你快跟阿姨說說,你們女孩子都喜歡什麽禮物?正好,我女兒明天也過生日。剛才在酒店我就在想,應該送她什麽。我工作忙,常常對她照顧不周,我女兒又太懂事,我甚至連她的喜好都不太清楚。」


    她臉上露出幾分內疚,神色一暗:「向晚,我這麽說,你會不會覺的我這個當媽的不夠合格?確實,我對我女兒虧欠很多。我想了一下,芭比娃娃怎麽樣?或者是漂亮衣服?或者,她喜歡聽歌,我給她買個隨身聽?哎……總不能給她買學習資料吧。不過,她倒是提起過一套參考書,說很難買到……要不然,我給她買那套參考書?哈哈,我是不是天下最沒情趣的媽媽……」


    顧琴在那邊尷尬的笑著,可是向晚在這邊卻怎麽也笑不出來。


    不僅笑不出來,她的內心波瀾起伏,像被人掀起一股巨浪。


    上一世,她總是覺的她媽對她什麽都好,就是不夠寵溺,甚至有些嚴厲,連過生日都隻知道送參考書,她媽根本就不夠了解她。


    可是向晚沒想到,原來她媽媽在送禮物之前,也是有過這麽多的糾結的。


    不是她想送她參考書,而是她思來想去,認為向晚最想要的是那套參考書,所以,她才千裏奔波送給了她。


    可是她呢?看到那套參考書時,她的心裏隻有失望。雖然沒有表現在臉上,可在心底,向晚是有抱怨過的。


    所以,在她認為她媽不夠了解她的時候,她又真正的了解過她媽嗎?


    向晚的心一下又一下的緊揪。


    「阿姨,我覺得你無論送什麽,另一個向晚她都會喜歡的。」向晚放下桌子下麵的手緊絞著,臉上卻仍是一派雲淡風輕。


    「真的?你知道嗎?每次送禮物,我都擔心她不喜歡。」


    「怎麽會呢?」向晚再次將泛酸的眼睛別開。


    「不會的。阿姨你信我,不會的。」她喃喃的說,極力控製著眼底的淚意。


    「小丫頭,快,你的生日麵來了。快趁熱吃,對了,麵條可千萬不能咬斷哦。」顧琴將那碗熱騰騰的生日麵端到向晚麵前,又將筷子熱忱的遞到她手上。


    向晚接過來時,甚至不敢看對方的眼睛。


    今天,她應該是最幸福的那個人吧。身邊都是她最愛的人。


    雖然爸爸不在,可電話裏的他依舊記得自己的生日。


    這一刻,向晚很幸福,非常非常幸福。


    許是顧忌著向晚壽星的身份,整頓飯都在愉悅輕鬆的氣氛中完成。


    顧琴和葉千川的交流雖然不多,但總算也沒有翻臉。


    從餐廳出來,顧琴便提議去給她女兒和向晚買禮物。


    附近就有商場,向晚挽著顧琴在前麵走,葉千川怕顧琴反感,在後麵不緊不慢的跟著。


    看著前麵和諧的兩人,他竟有種錯覺,覺的她們才是一家人。


    對於這個想法,葉千川啞然失笑。


    最後得出的結論隻是能是向晚和顧琴比較投緣。


    向晚找了半天,才找到她十六歲時最想要的那種日記本。


    盯著櫥窗裏那本漂亮的日記本,她半天沒有動。


    「喜歡這個?」顧琴觀察著她的神色,已經做好套錢的準備。


    向晚漂亮的大眼睛眨了眨:「要不然,送你女兒這個禮物吧?對了,除了這個,再送一套你說的參考書,她一定會非常開心的。」


    「真的嗎?」顧琴忙於工作,對送禮物這方麵是比較遲鈍的,可是向晚這樣說,那應該也錯不了。


    「好,那阿姨就聽你的。」她進去,讓店員拿了兩本一模一樣的日記本,就要付款,見向晚進來,還笑宴宴的說,「這樣吧,你和我女兒一人一本。」


    「我不要!」向晚臉紅了,擺著手拒絕。


    她拒絕的很堅決,以至於顧琴有些尷尬,以為她不喜歡這個禮物,向晚見狀,馬上又說:「阿姨如果非要送,就送我那套參考書好了。我……我明年就上高一了,正好用得著!」


    聞言,顧琴笑笑:「好,那就依你!」


    於是,買好日記本,又按照打聽到的地址找到那家書店。


    書店的位置比較偏,他們找了半天才找到,顧琴又不肯坐葉千川的車,找到的時候,向晚累的腿都酸了。


    那套參考書拿在書裏的時候,聞著上麵散發的油墨香味,向晚把它緊緊抱在懷裏。


    其實,她媽給她的就是最好的禮物,隻是當初,她不明白而已。


    飯吃了,禮物也買了。知道顧琴還要搭晚上的火車迴去,向晚再厚臉皮,也不好意思再纏著她不放。


    隻是,她的不舍全寫在了臉上。


    「小丫頭,謝謝你陪了我一下午。有機會來我們那兒玩,這是阿姨家的電話,想來的時候,給我打電話就行。」酒店門口,顧琴將她的電話號碼寫在紙上,遞給向晚。


    向晚接過來,看著那串再熟悉不過的號碼,深唿吸,她點點頭:「好啊,等我以後考上京大,一定會去拜訪。」


    「歡迎!」


    顧琴抱了抱向晚,在她瘦弱的腰間摸了摸:「瞧你瘦的,迴去多吃點。可不準不吃早飯了。」


    伏在她肩上,向晚用力的點頭。


    她好想把時間定格在這一刻,或者,她直接說明真相,跟著顧琴迴到那個久違的「家」。


    可是,她不能。


    她有她現在的責任,沒有任性的資本,更不能隨便打亂別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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