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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牆高瓦,處處透著熟悉的氣息,但卻無比的嗜血,陰寒。


    秦陌芫一襲白衣,臉色沉冷,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向了皇宮裏。


    所過之處,所有侍衛都看著她,無人敢來。


    因為他們在下午時收到了皇上的話。


    慕容芫進皇宮,不準任何人阻攔。


    一路走向大殿方向,所過之處,遇到了離去的大臣。


    剛走到大殿外的,迎麵走來一個陌生的朝員。


    那人走到她身前站住,攔住她的去路。


    秦陌芫眉目冰冷,「讓開!」


    「現在不過一個廢掉的皇子而已,連太監的地位都不如,還敢在本官麵前大唿小叫。」


    那人說完,一腳踹了過來。


    秦陌芫猛然側身,率先抬腳狠狠出踹向他的腹部。


    那人被踹的飛出去重重砸在台階上,吐了一口血。


    他狠狠的瞪著她,想要起身,後背卻痛的要命。


    秦陌芫拾步走去,抬腳踩在他身上,迎著他憤怒的眼神,冷冷開口,「本宮就算是廢掉的皇子,那也是慕容皇族,輪不到你一個上不得台麵的小醜作怪!」


    言罷,猛然抬腳,再次一腳踹了出去!


    那人被踹飛了出去,狼狽的站起身,指著她威脅,「你給我等著,看我日後怎麽教訓你!」


    秦陌芫凜眸,唇畔抿的緊緊的。


    仗勢欺人,不過是慕容燕璃的走狗而已。


    其他一些大臣之前在秦陌芫手裏吃過虧的,都想此次來報復一下。


    可看到她對那個官員做的事,便膽怯了,朝著宮外離開。


    正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慕容芫如今再落魄也是姓慕容。


    她剛走上台階,龍殿門打開,一抹身影走了出來。


    慕容燕璃一襲明黃色龍袍,俊美如斯,傲然陰邪。


    居高臨下的站在台階之上,雙手慵懶的叉腰,猶如看小醜一般的看著秦陌芫。


    秦陌芫抬頭,目光冰冷,亦如寒徹的冬夜,一字一句,咬牙切齒,「我要看一眼父皇!」


    她想最後看一眼父皇。


    慕容燕璃垂下雙手,拾步走下台階,每走一步,笑意便加深一分。


    她緊緊攥著雙手,眉目冰冷到極致。


    終於,男人走到她身前停下,居高臨下的睨著她,就是一個王者睥睨弱者的眼神。


    她冷傲揚眉,唇畔緊抿,周身的氣息絲毫不弱。


    慕容燕璃伸手,雙手在她肩膀拍了拍。


    掌心凝聚著內力,擊打的她雙腿一顫。


    她緊咬著牙槽,憑著一絲心火強撐著。


    「慕容芫,你也有今天?」


    男人低頭,鳳眸冷邪,泛著玩味,揶揄,還有張狂的得意。


    他忽然低頭,邪冷的聲音拂過她的耳畔,「你知道幾次都想置你於死地的公子是誰嗎?」


    秦陌芫神色微頓,絲毫沒有一絲驚訝。


    麵色平靜,雙眸冰冷,「是你。」


    慕容燕璃微微眯眸,忽然一笑,「現在才知道,有點晚了。」


    秦陌芫冷笑,笑意亦是冷如冰霜,「你不覺得自己很像一個小醜嗎?」


    男人俊容驟然黑寂,攥著她雙肩的大手更是驀然一緊。


    劇痛感席捲而來,很痛,她卻強忍著,臉色絲毫不顯現。


    她冷冷看著他,一雙眉壓的極低,雙眸地泛著赤果果的嘲笑。


    「浮冶閣閣主,世人都傳,他一襲白衣,一頂銀麵,而你效仿他,亦是一襲白衣,一頂銀麵,不覺得自己像個小醜嗎?」


    脖頸一重,慕容燕璃狠狠掐著她,「慕容芫,死到臨頭了還嘴硬,不怕朕將你五馬分屍了?」


    空氣陡然稀薄,脖頸很痛,窒息感亦是席捲而來。


    她冷笑,艱難的聲音自唇畔溢出,「在我迴祁安城時,便安排好了一切,若我走不出皇宮,錦陌山莊,浮冶閣,再加上蓮濘樓,全部聯合起來對付你,你覺得你一個剛坐上皇位,根基不穩的新皇帝能對付的了嗎?」


    慕容燕璃陰冷眯眸,五指用了力道,「你除了嚇唬人的本領增長,其餘的還是那麽廢物!」


    「嚇唬你?」


    秦陌芫張狂一笑,雙眸冰冷,「你大可試試,白梓墨隻是下落不明,你攻打錦陌山莊,可是遲遲拿不下來,浮冶閣勢力龐大,蓮濘樓也不可小覷,你以為諸葛榕斕沒有護著我的手段,敢讓我一人迴來?」


    她諷刺勾唇,「還記得當初從緞荷城迴來的路上嗎?有一幫黑衣人忽然加入,我知道你已經查過了,他們是蓮濘樓的首領,若我出事,你覺得憑你如今元氣大傷的南戎士兵,能與三大勢力對抗?」


    慕容燕璃臉色難看到極點,五指用力,那力道像是要狠狠掐死她。


    就在她覺得自己就要死時,男人忽然鬆開她,將她甩在地上。


    「想見慕容襄戊的屍體?」


    「是!」


    秦陌芫冷冷迴應,站起身,身形筆直。


    慕容燕璃忽然大笑,像一個勝利者,笑的張狂,笑的得意。


    他拾步朝著台階上走去,一步一步。


    直到走到上方,他轉身負手而立,居高臨下的睥睨著她,「想見他的屍體,就從這台階下跪著上來,三步磕一次頭,直到上了龍殿前,朕便讓你見一次慕容襄戊的屍體!」


    秦陌芫緊緊攥著雙手,恨恨的瞪著他。


    慕容燕璃挑眉,薄唇噙著冷佞的弧度,「不想磕?」


    雙眸恨恨的瞪著慕容燕璃,她沉了氣息,緊咬著槽牙,一撩前袍,跪在冰冷的台階上。


    周圍的禁衛和還未走的大臣看著這場好戲。


    所有都看著秦陌芫背影筆直,跪著朝前移三下,而後磕一個頭。


    天色暗沉,亦如嗜血的皇宮。


    亦如她此刻仇恨屈辱的心!


    方才的一切不過是她編造的。


    阡冶不會救她,錦陌山莊的人也不知道她迴來。


    倒是蓮濘樓的人,在暗中護著她。


    因為韓九忱。


    他再一次放了煙花彈,引來了冷尋,讓他務必保證她的安全。


    她這一切的說辭都是韓九忱教她的。


    當然,在韓九忱未教她之前,她已經想好了。


    如今能讓慕容燕璃忌憚的,隻有浮冶閣與錦陌山莊,還有蓮濘樓三方勢力聯手。


    她現在必須見到父皇,再想辦法殺了慕容燕璃和笙帡!


    天色暗沉,竟然打起了響雷。


    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在與她作對。


    冰冷的滂沱大雨驟然傾盆而下,砸在身上,卻不及心底的冰冷。


    她的心死了,還何來的冷?


    等上了最後一層台階時,天色已晚。


    秦陌芫雙手撐在潮濕冰冷的青石磚上,額頭沁著血液,滴落在地上,在地上濺起一絲血漬。


    目光所及,是一雙金絲軟靴,雨水滴落在油紙傘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她抬頭,雙手撐著地麵,用盡渾身力氣站起來。


    拂袖拭去臉上的雨水,聲音比磅礴的大雨還要冰冷,「可以帶我去見父皇了嗎?」


    慕容燕璃看著她狼狽虛弱,卻在強撐的模樣,臉上暢快的笑意愈發的濃鬱。


    忽然他手臂一揚,一股掌風打出去,秦陌芫身子猶如破敗的枯草朝後飛去。


    混合著大雨,重重的落在地上。


    她望著上方,目光冷冷看著陰沉的天,眸底也失去了神采。


    慕容燕璃冰冷的聲音響徹龍殿外,「慕容芫,朕殺不了你,但也會折磨你,絕不會讓你完好無損的走出皇宮!」


    秦陌芫閉上雙眸,雙手緊握成拳,狠狠砸在地上。


    慕容燕璃轉身,陰邪的聲音傳來,「帶他去看慕容襄戊的屍體。」


    禁衛領命,走到秦陌芫身邊,冷聲道,「起來。」


    秦陌芫閉了閉雙眸,艱難起身,抬袖拭去唇角的鮮血。


    「快走!」


    後背被禁衛猛地一推,她踉蹌了幾步差點摔倒在地。


    一直走向破敗的後宮,走向破舊的小院。


    秦陌芫眼睫輕顫,看向緊閉的院門。


    禁衛軍守在兩側,冷聲道,「在裏麵,自己進去。」


    她僵硬的站在院門前,顫抖的伸出手。


    當推開院門,看到裏麵的一幕時,渾身寒涼徹骨。


    那個疼她寵她的父皇被綁在庭院中心,還是跪在地上被綁著。


    頭朝著前方破敗的屋子抵著,身上的衣袍早已狼狽不堪。


    秦陌芫顫抖著腳步,艱難的走過去。


    「父皇……」


    她沙啞低叫,聲音低到隻有自己聽得見。


    揪著心,雙手緊緊攥著,走到慕容襄戊前麵。


    他早已沒了氣息,屍體卻被綁在這裏。


    秦陌芫雙膝跪地,顫抖著伸出手撫摸著父皇早已冰冷的臉頰。


    伸手拂開他淩亂的長髮,雙手小心的捧著他的臉,低啞哭著輕喚,「父皇,你睜眼看看我,芫兒迴來了,你睜開眼看看我好不好?」


    「父皇……」


    指腹小心的失去慕容襄戊臉上的血跡,她哭著,「父皇,芫兒帶你走,芫兒帶你走。」


    抽出腰間軟劍,狠狠砍斷綁在慕容襄戊身上的繩子。


    她扶起慕容襄戊,將他背在背上,低低的哭泣。


    「父皇,芫兒來遲了……」


    拿著繩子,將慕容襄戊與自己綁在一起。


    守在外麵的禁衛沖了進來,冷喝道,「放下他,皇上吩咐不允許帶走他!」


    「他?」


    秦陌芫眉眼冷厲,裹著萬千寒冰,直直看向對麵的兩個禁衛。


    不知為何,兩個禁衛身子一顫,竟感覺到了懼意。


    他們腳步下意識的後退兩步。


    秦陌芫殘在泥坑裏,一腳一腳的朝前走著。


    兩個人守在兩側,不敢上前。


    秦陌芫走到他們中間停住,冰冷的聲音自牙縫中迸出,「他不是你們叫的!他是南戎的帝王,更不是你們這些下賤的東西隨意欺辱的!」


    在兩個侍衛臉色微變中,秦陌芫手臂一揚,翻轉身形中,長劍割斷了了兩人的喉嚨。


    鮮血噴濺,隻一瞬兩人便倒在地上,毫無聲息。


    秦陌芫背著慕容襄戊走出破敗的庭院,走出後宮。


    一路的禁衛守在兩側,手執長劍,戒備的跟著她。


    一直走到龍殿處,大雨滂沱,卻遮擋不住她的視線。


    慕容燕璃站在龍殿外,冷笑陰邪的看著她。


    「想帶走他?」


    秦陌芫目光冷銳,「是又如何!」


    慕容燕璃卻是輕蔑一笑,雙手攤開,掃了眼四周,「憑你能走的出去嗎?」


    秦陌芫眸光凜冽,泛著令人膽寒的殺意,「你大可試試!」


    男人微擺手,禁衛搬來龍椅煩放在他身後。


    慕容燕璃一掀後袍,坐在龍椅上,雙手搭在兩邊的扶手上,輕蔑挑唇,「朕今日就看看你如何將他帶出去?」


    男人眼神示意,周圍的禁衛全部攔住她,手指長劍,皆是冷冷看著她。


    秦陌芫眸色冷眯,抬袖拭去眉眼處的雨水。


    一手執著長劍,一手將繩子勒的更緊一些。


    偏頭,看著慕容襄戊的頭搭在她肩上,她勾唇一笑,「父皇,我們走。」


    拾步朝著宮外走去,圍在周圍的禁衛沖了上去。


    秦陌芫手執長劍,臉色冰冷,眸底裹著陰冷決絕,令人膽寒的殺意!


    衝上來的禁衛都被她的長劍刺傷。


    人越來越多,大雨沖刷著他們,在地上淌著一地的鮮血。


    那些禁衛軍再次沖了上來,秦陌芫站在原地,握著長劍的手臂有些顫抖。


    這隻手臂已經開始麻木,她迴頭,看著地上倒成一片的禁衛屍體,抬袖抹去臉上的血水。


    「來啊!」


    秦陌芫怒吼一聲,手執長劍,再次將衝上來的禁衛軍一個個的刺傷。


    手臂被利劍劃傷,血染紅了白色衣袍。


    「冷尋,出來!」


    她朝著遠處冷喝,臉色冰冷。


    隨著她的聲音落下,遠處驀然飛身出現了幾十道身影,將她護在中間。


    冷尋看著秦陌芫的神色有些微變。


    以往他隻覺得這個人頑劣不堪,處處惹事,到不知還是個重情重義。


    而且為了自己搶迴自己父親的屍首,不惜做到如此地步。


    「帶我父皇的屍首離開。」


    她解下繩子,冷尋上前接住慕容襄戊的屍體。


    慕容燕璃陡然站起身,臉色沉厲,目露寒光的看著忽然出現的一群黑衣人。


    他竟察覺不出,暗處竟然隱匿了這麽多人!


    秦陌芫看著冷尋,一字一句道,「將我父皇完好無損的帶離皇宮。」


    冷尋臉色冰冷,聲音沉穩有力,「放心。」


    隻是,他看了眼慕容燕璃,「你怎麽辦?」


    秦陌芫冷笑,轉身看向高位之上的慕容燕璃,冷傲揚眉,「我有浮冶閣與錦陌山莊的人護著,再者,不是還有你們蓮濘樓嗎?我若在他手裏出了事,慕容燕璃也得為我陪葬,你看他捨得剛到手的皇位就這麽沒了嗎?」


    她的聲音不大,卻怔地有聲。


    即便是滂沱的大雨也遮掩不住她的聲音。


    慕容燕璃臉色陰沉,負在身後的雙手緊攥成拳。


    這幫人竟然是蓮濘樓的人!


    以往他查過蓮濘樓的存在,但發現他們的定點根本不固定。


    無人知道他們真正的位置在哪裏,沒想到這幫人竟然是跟著慕容芫!


    冷尋將慕容襄戊的屍體遞給手下,冰冷的看嚮慕容襄戊,「慕容芫有我蓮濘樓的人護著,若她出事,整個蓮濘樓勢必追殺你,不死不休!」


    言罷,冷尋轉身離開,與手下飛身而起離開皇宮。


    亦如他們來時一樣,走的極快。


    慕容燕璃臉色冰冷到極點,陰沉沉的,恐怖瘮人。


    他走下台階,走向秦陌芫,伸手,五指狠狠掐著她的脖頸。


    看著她蒼白的臉色,看著她的容顏,這一刻他真的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也難解心頭之恨!


    秦陌芫冷傲揚眉,眉心深處都是嘲諷,「有本事殺了我?」


    「你以為朕不敢?」


    男人咬牙切齒,臉色陰沉,額間的青筋緊繃。


    秦陌芫冷笑,「殺啊,不殺你是我孫子!」


    慕容燕璃黑眸猩紅,明顯已經怒到了極點。


    她冷笑,眉眼輕抬,一瞬不瞬的望進他眸底,「我父皇已經被帶出了皇宮,諒你慕容燕璃本事再大,不是照樣攔不住?」


    她步步緊逼,竟讓慕容燕璃的步伐開始後退。


    「你就是個下賤的東西,就是個小醜,就是個弒父殺兄,謀朝篡位的惡人!」


    肩膀驀然一重,她被慕容燕璃的掌風狠狠擊打飛出,重重落在地上。


    吐了一口鮮血,抬袖拭去唇角的血漬。


    她踉蹌著腳步站起身,目光充滿同情的看著他。


    眼前一暗,慕容燕璃揪住她的衣襟,終是低吼出聲,「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朕!」


    秦陌芫抬頭,滿臉的憐惜和諷刺,「怎麽?戳到你傷口了?」


    她仰頭大笑,雙眸直直攥著他憤怒到極點的眸光,「慕容燕璃,你窮其一生都得不到父皇的寵愛,因為你不配!你如今的地位和榮耀都是靠著你的無恥搶來的,你嫉妒我,你羨慕我,因為我從一生下來就高你一等,是你永遠睥睨不到的!」


    「閉嘴!」


    慕容燕璃緊緊攥著她的衣襟,雙手骨骼作響,手背青筋抱起。


    「今日朕就讓你看看,你的母妃是多麽的令人厭惡,噁心!」


    男人直接揪著她的衣襟飛身而起朝著後宮而去。


    最終在一個宮殿前停下。


    大手推門宮殿的寢門,拉著秦陌芫走了進去。


    寢殿內,燈火通明,燭光搖曳。


    白綾垂落,有些詭異。


    裏麵很靜,靜的隻有他們兩人的腳步聲。


    秦陌芫被慕容燕璃帶到裏麵,看著前方掛著一副畫像,桌上擺著牌位。


    畫像是一個女子,麵容秀美,尤其是眉眼之間和慕容燕璃的一樣。


    當她看到牌位上太後兩字是,忽然笑出聲。


    慕容燕璃將她一推,內力打在她雙腿上。


    秦陌芫被迫跪下,臉色冰冷,諷刺的看著前方的畫像。


    慕容燕璃亦是跪在地上,看向前方,聲音溫柔,「母妃,兒臣將這個人帶來給您贖罪了。」


    說著,猛然抬手逼迫秦陌芫對著華妃磕了三個響頭。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被點了穴的秦陌芫,「你知道我母妃當初是如何失寵的,又是如何死的嗎?」


    秦陌芫低眉斂目,聲音譏諷,透著濃濃的不屑,「我不想知道。」


    男人袖袍劃過,一巴掌扇在她臉上,頓時她隻感覺耳邊嗡鳴聲很重。


    「今日你就給朕好好聽聽,看看你所崇拜的慕容襄戊是個什麽樣的東西,看看你的母妃是個怎麽樣的貨色!」


    慕容燕璃強迫她抬頭,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當年洛妃與華妃在外麵相識,成為姐妹,後來慕容襄戊與鎮北侯去府城遇見了她們,明明是華妃先遇見了慕容襄戊,也是慕容襄戊主動要帶著華妃進宮,但!」


    男人恨恨的看著她,「你的母妃,洛妃娘娘!也要進宮,說是陪著華妃玩耍一段時間,慕容襄戊帶著他們迴到皇宮,可就因為這件事,慕容襄戊最終愛上了洛妃,拋棄了華妃!」


    他彎身,大手掐著她的脖頸,「就因為洛妃,害的朕的母妃在懷上朕的時候便被打入冷宮,關在那個破舊的庭院裏,一直到十年前,朕又被當為質子送到北涼,飽受欺淩侮辱,毆打踐踏!」


    秦陌芫冷笑,目光直直的凝著他,「那是你活該!」


    身子一輕,她被慕容燕璃推著除了寢殿外。


    大雨滂沱,無情的打在兩人身上。


    慕容燕璃大手一揮,橫放在牌位前的戒尺便落到了他手裏。


    「今日朕就用這把戒尺讓你感受下朕當年的痛!」


    秦陌芫身軀顫抖,唇畔抿的緊緊的,目光冰冷。


    她的眼神泛著同情,憐惜,高傲,唯獨沒有怯懦和一絲錯意!


    慕容燕璃臉色陰沉,揚起戒尺狠狠打在她身上。


    痛感驟然來襲,秦陌芫踉蹌了幾步,臉色蒼白,卻依然冷傲如斯。


    她冷冷看著已然發瘋的慕容燕璃,一字一句,「慕容燕璃,你最好記住你所做的事,日後我慕容芫會加倍的償還給你!」


    慕容燕璃冷笑,神色陰邪。


    戒尺毫不留情的打在她身上,混著冰冷砸在身上的大雨,痛的她幾度暈厥過去。


    戒尺再一次狠狠落在她的肩膀處。


    秦陌芫悶哼一聲,再也受不住,身子朝後倒去。


    原以為會倒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可,腰身一緊,她竟然落進了一睹溫熱的懷裏。


    熟悉的青竹氣息縈繞鼻尖,男人心疼低啞的聲線拂過耳畔,「陌芫,你為何要迴來!」


    白梓墨……


    她一震,意識迴籠,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


    原本俊逸如斯的容顏此刻不滿滄桑,漆黑如墨的鳳眸也暈染著疲憊。


    但此刻盡數被心疼,擔憂,氣憤所覆蓋。


    「梓墨……」


    她雙手摟住男人的脖頸,撲在他懷裏,這一刻隱忍的所有堅強瞬間瓦解。


    「你沒死,你還活著……」


    白梓墨緊緊擁著她的腰身,聲音低柔,「別怕,我迴來了。」


    慕容燕璃看著這一幕,眉眼裏充滿了厭惡。


    他丟掉戒尺,冷冷一笑,「看來韓九忱說的沒錯,隻要有慕容芫在手,就不怕你不出現!」


    白梓墨鳳眸沉寒,迎著他陰邪的目光,薄唇冷冷輕啟,「慕容燕璃,你真可悲。」


    秦陌芫卻是一震,驀然抬眸看嚮慕容燕璃。


    眼睫輕顫,她忽然又看向白梓墨,心裏一股念頭猛然浮出。


    身軀一顫,她慌忙揪住白梓墨的衣襟,低聲道,「你快走,這裏有埋伏。」


    白梓墨垂眸,對她安心一笑,「我不會將你一人丟在這裏。」


    慕容燕璃冷笑,眉心陰邪之氣濃鬱,「今日朕就讓你進得來出不去!」


    他一揚手,周圍驀然出現了無數的弓箭手,森寒的箭頭皆是對著他們。


    秦陌芫心頭顫抖,緊緊揪著男人的衣襟。


    白梓墨抬手,大手在她手背輕輕一拍,「別怕。」


    男人鳳眸黑沉,泛著凜然,「你們以為我隻是一人獨來嗎?」


    他揚手一擺,頓時,在那些無數的弓箭手後方,冒出了最多黑衣人。


    人數很多,手中拿著弓弩,直接對著那些弓箭手。


    慕容燕璃臉色微變,狠狠一沉。


    白梓墨俊容冷沉,鳳眸凜冽的睨著慕容燕璃,「你以為我消失的這幾日在做什麽?」


    男人眉心冷傲微揚,周身縈繞著濃鬱的寒意,「這麽多年,我父親與我在南戎的勢力亦不是你能掌控的,你以為皇宮裏隻有你的人,卻沒有我的人?殊不知,這些人早已被我的人放進來!」


    慕容燕璃臉色一變,忽然想起什麽,大喝道,「將小德子帶過來!」


    他唯一能想到的隻有小德子。


    白梓墨忽然低低一笑,眉目冰冷,「小德子已經死了,因為他放了我的人進來,怕你殺了他,自行了斷。」


    慕容燕璃臉色一沉!


    果然是他!


    隻怕小德子根本不是自殺,而是被白梓墨所殺。


    畢竟小德子可是在慕容襄戊的膳食裏下毒,即便他現在知道小德子當時是被迫的。


    因為每個人在他身邊做事,他都會將其家人關起來。


    因為白梓墨在乎慕容芫,更因為慕容襄戊是因為小德子下手才死。


    白梓墨怎會容得了小德子!


    男人將秦陌芫緊緊摟著,低頭笑看著她,「我帶你離開。」


    「白梓墨!」


    一道清脆熟悉的聲音響徹而來,來自他們身後。


    男人擁著秦陌芫轉身,看向身後。


    笙帡與笙箏走來。


    一人一襲紅衣似火,一人一襲粉衣似蝶。


    慕容燕璃眉心緊擰,冷厲的凝著漸漸走向白梓墨的笙箏,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


    笙箏走向白梓墨,在他三步之遠停下。


    她看向秦陌芫,忽然伸手指向她,水眸再次看向白梓墨,「她可是男人,你當真要為她做到如此地步,連生死也不顧?她能給你什麽?她帶給你的隻有無止盡的傷害和屈辱!」


    白梓墨鳳眸黑沉,箍著她腰身的大手愈發的緊了幾分。


    看向笙箏,薄唇輕啟,一字一句,「因為我愛她!」


    因為他愛她……


    是啊,一個愛字勝過一切。


    而她卻是愛而不得。


    她狠狠瞪著秦陌芫,咬牙切齒,「你為什麽不好好珍惜白梓墨?為什麽要讓他陷入危險之中?你知道嗎,我羨慕你,但我更恨不得殺了你!」


    秦陌芫斂眸,雙手緊緊攥著。


    是啊,若不是他,白梓墨如何會遭遇這一切?


    可現在一切都晚了。


    笙箏低著頭,哭泣著,身子顫抖著。


    笙帡守在她身邊,緘默不語,目光卻是陰毒的看著秦陌芫。


    大雨滂沱,打濕了所有人的衣衫,在青石板上濺起層層雨水。


    笙箏忽然抬頭,目露深情,靠近白梓墨。


    男人謹慎凝著她,將秦陌芫護在身後,神色冷厲。


    笙箏苦澀一笑,「你就這麽防備我嗎?」


    白梓墨俊眉緊攏,聲線清寒,「她是我唯一賭不起的人。」


    秦陌芫心頭一顫,看著白梓墨的側顏,心頭顫痛。


    笙箏忽然大笑,笑意充滿了蒼涼苦澀。


    慕容芫是他唯一賭不起的人。


    真的好深情的話。


    可是,她多麽想成為慕容芫。


    笙箏抬頭,目光冷冷看著笙箏,冷笑,「白梓墨,事到如今,你連個騙我的謊言都不願說。」


    她驀然抽出袖袍的匕首朝著白梓墨刺過去!


    男人俊容暗沉,掌心凝聚著內力揮打過去。


    笙帡臉色陰沉,陡然上前將笙箏護在身後,手中長劍蘊含著淩冽殺意而去。


    白梓墨將秦陌芫護在身後,與笙帡對打在一起。


    秦陌芫臉色蒼白,剛想要讓白梓墨鬆開她,目光所及,驟然看到慕容燕璃手執長劍,從後方極速而來!


    臉色一變,秦陌芫用盡全力掙脫白梓墨的禁錮,擋在他身後,為他擋住這極速而來的一劍。


    男人長臂一揮將笙帡打的退了幾步。


    身形一轉,擋在秦陌芫身前,雙手緊緊抓著她的雙臂。


    「不要——」


    秦陌芫瞳眸驟然一縮,看著長劍刺穿了白梓墨的身體。


    眼看著長劍也要刺向她,男人伸手握住鋒利的劍刃用力一掰!


    長劍斷成兩截,一截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秦陌芫震顫的看著男人胸口的長劍,鮮血滴落,她渾身也像是被剝離了力氣。


    「別怕——」


    男人將她攬在懷裏,身形一轉,手中長劍拋出。


    慕容燕璃一時不查,肩膀被刺中,朝後退了幾步。


    笙帡趁此機會,手中長劍衝著白梓墨再度刺來。


    男人背對著笙帡,手中長劍方才已經被丟棄。


    在他剛要轉身用內力相迎時,隻聽身後利劍刺入肌膚的聲音傳來。


    隨即他隻覺後背一重。


    「箏兒!」


    「笙箏!」


    兩道震驚的聲音夾雜著撕心裂肺。


    笙帡震驚的看著眼前的女人,手中長劍直直刺入她的心口。


    鮮血順著劍刃滑落到劍柄,滴在地上。


    渾身止不住顫抖,笙帡猛地鬆手,踉蹌著腳步後退兩步,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更不敢相信,是他親手殺了他的妹妹。


    笙箏渾身無力,倒向地上。


    白梓墨抱著秦陌芫轉身,亦是震驚的看著笙箏。


    就在她倒在地上的那一刻,明黃色身影驀然而來,跪坐在地上,將她抱在懷裏。


    「為什麽?他不愛你,你為何要這麽做?」


    慕容燕璃嘶聲怒吼,聲音低啞,裹著憤恨,嫉妒,驚恐。


    笙箏始終沒有看他。


    水眸侵染著淚水,看向長身玉立的白梓墨。


    他還是那麽俊美。


    即便受傷,即便滄桑,卻依舊俊美如畫。


    緩緩朝她伸出手,卻被慕容燕璃緊緊攥在手裏。


    淚水順著眼尾滑落,她哭了,聲音哽咽,虛弱,「白梓墨,我終究是看不得你死。」


    白梓墨眉心緊擰,漆黑如墨的鳳眸複雜深黑。


    笙箏看著他,淚水迷惘了雙眸,嘴裏止不住留著鮮紅的血。


    「梓墨哥哥,你能對箏兒說一句——愛我嗎?」


    她看著他,水眸最後騰起一絲光亮,那徵兆,明顯是迴光返照!


    慕容燕璃沉痛蹙眉,雙手緊緊攥著她的手,抬頭狠狠瞪著白梓墨,「你說啊!」


    為了她,他竟然去求別的男人,隻為了對他愛的女人說一句,愛她。


    白梓墨目光複雜的看著笙箏,薄唇輕啟,卻隻說了一句,「箏兒,對不起。」


    笙箏猛地磕了許多血,一瞬不瞬的凝著那個讓她戀了許多年的人。


    眸底的光彩一點點消逝,而她的目光始終都落在白梓墨身上。


    在慕容燕璃身上,從未看過一眼。


    「梓墨哥哥,箏兒好痛……」


    被慕容燕璃攥在手裏的雙手漸漸失去了力道,垂落在地上。


    那雙始終看著白梓墨的水眸也徹底閉上,頭歪在慕容燕璃懷裏,徹底沒了聲息。


    白梓墨閉上鳳眸,眸底滑落一滴淚珠。


    笙帡踉蹌著腳步,不可置信的搖頭,忽然朝天狂叫一聲。


    慕容燕璃緊緊抱著笙箏,指腹狠狠撚著她的臉頰,聲音裏帶著咬牙切齒,愛而不得的恨意,「你到死都不願看我一眼嗎?」


    到死,連他的名字都未叫一聲。


    為什麽?


    他有哪裏比不過白梓墨?


    慕容燕璃抱起笙箏,轉身走向寢殿內,冰冷的聲音冷冷響徹開來,「今日誰也別想踏出這裏,給朕殺!」


    他走向寢殿,將寢殿的門用內力關上。


    庭院外,圍在周圍的兩撥人頓時打在一起,片刻的功夫,皇城內,已是血流成河。


    笙帡掌心凝聚著內力,遠處一把長劍落在手裏。


    「白梓墨,今日我就要讓你下去陪箏兒!」


    語落,他沖了過來。


    白梓墨鬆開秦陌芫,內力凝聚,亦是將遠處的長劍凝聚在掌心。


    大雨滂沱,兩人打在一起。


    可白梓墨受了重傷,已然不是笙帡的對手。


    此時,張副將從遠處而來,換身卷著濃鬱的殺意而來。


    秦陌芫臉色一變,驀然轉身撿起地上的長劍而去。


    誰都沒有想到早已受傷,看著虛弱無比的秦陌芫會衝出來。


    張副將還未到跟前,便被秦陌芫從身後偷襲,一劍穿心,倒在地上。


    笙帡大怒,沒命的廝殺。


    忽然,一道刺耳的「錚」聲驀然響徹。


    白梓墨手執長劍撐在地上,臉色蒼白,震驚的看著眼前之人。


    竟是白峰崖!


    秦陌芫鬆手,亦是抬眸震驚的看著對麵的人。


    笙帡肩膀中了一劍,臉色兇狠的瞪著他們。


    白峰崖手執長劍,看向秦陌芫,目光有著濃濃的不舍和心疼,「墨兒,快帶芫兒走!」


    「舅舅……」


    秦陌芫想要上前,卻被白梓墨上前抱在懷裏。


    白峰崖看著他們,眸底都是欣慰的笑意,「芫兒,當年你母妃與華妃的事舅舅最清楚,事情真相舅舅已經寫在一封信函裏了,讓墨兒取來給你。」


    秦陌芫一震,有些錯愕。


    母妃和華妃之間男人另有隱情?


    白峰崖的聲音仍舊在繼續,「我不允許白家人受到任何人的汙衊。」


    「你們走!」


    他沉聲,聲音洪如鍾。


    白梓墨看著白峰崖,低沉的聲線裏泛著敬意,第一次開口,「爹,孩兒在錦陌山莊等你迴來。」


    白峰崖忽然笑了,眉眼深處都是釋然高興的笑意,「好。」


    這一聲爹他等了十幾年,終於等到了。


    他的墨兒,終於原諒他了。


    秦陌芫看向四周,戰,打的很激烈。


    她不敢想今日之戰又要死多少人。


    「我們走。」


    白梓墨抱著秦陌芫飛身離開,俊容蒼白,胸口處還在侵染著血液。


    他迴頭,目光落在緊閉的寢殿門,薄唇緊抿,鳳眸幽深。


    笙箏,對不起……


    他們兩人出了皇宮,此時天色漸漸漆黑,雨也變的小了。


    他們兩人落在皇城外的高頭大馬上。


    白梓墨將她擁在懷裏,長臂緊緊箍著她。


    「梓墨,舅舅他……」


    她想問,白峰崖何時出來。


    還有錦陌山莊的人。


    這些人都是因她而死。


    「無事,我先帶你離開。」


    白梓墨輕笑,指腹拭去她臉頰的血液,「隻要你沒事就好。」


    秦陌芫低頭,忍住眸底的淚水。


    驟然間,耳畔傳來男人一聲悶哼。


    摟著她長臂的大手愈發的收緊,像是在靠著她支撐一樣。


    秦陌芫臉色慘白,僵硬迴頭,目光所及,忽然看到皇城之上,一抹身影手執弓箭,飛身離去。


    那身形,那熟悉的容顏……


    竟然是韓九忱!


    肩膀噙著血液,她看向白梓墨,見他薄唇噙著血液,觸目驚心。


    「不要,梓墨……」


    秦陌芫心頭顫痛,作勢要跳下馬。


    男人緊緊擁著她,一拉韁繩,快速離開皇城。


    「梓墨,你的傷,咱們去找個醫館。」


    「追上他們!」


    身後傳來禁衛軍的聲音,還有錦陌山莊的人。


    白梓墨看著前方,淡笑道,「別迴頭,你會害怕。」


    秦陌芫止不住的流淚,雙手緊緊抓著男人的手臂,乞求著,「白梓墨,你放開我聽到沒有!」


    「你放開——」


    男人卻是看著前方,問了一句,「陌芫,你可曾對我動過心?」


    攥著男人的手臂一僵,她低著頭,沒有言語。


    耳畔拂過自嘲的笑意,「我知道,你從未愛過我,若是愛,八年前便愛了。」


    「我不願欺騙笙箏,同樣,你也不願意欺騙我。」


    「梓墨,我們去療傷好嗎?」


    她怕,怕韓九忱的那一箭會要了白梓墨的命。


    他此刻的行為,更讓她覺得心裏慌到極點。


    男人的頭擱在她的肩膀處,俊容泛著笑意,「陌芫,若有來世,你願意給我一次機會嗎?」


    秦陌芫止不住的流淚,哭著搖頭,「梓墨,你不要有事,求你別有事。」


    男人虛弱一笑,薄唇在她側顏上落下一吻,「傻瓜,我不會有事,我還要護你一生。」


    男人鳳眸迷惘,看著近在咫尺的女人,想要將她的容顏深深刻在心裏。


    來生來世,他一定要找到她。


    秦陌芫忽然感覺身前騰起溫熱,垂眸間才發現男人竟然在為她輸送內力!


    臉色一變,她大驚道,「你在做什麽?」


    白梓墨輕笑,磁性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為你療傷。」


    療傷?


    可是為何她竟然感覺丹田之氣忽然渾厚,渾身充滿了力量?


    就在她意識到不對時,男人已然收迴手。


    耳畔再次響起他虛弱沙啞的聲音,「告訴我,若有來世,你願意給我一次機會嗎?」


    秦陌芫緊緊抓著他的手臂,不停的點頭,「願意,隻要我們現在離開,隻要你好,我立刻嫁給你。」


    男人的笑聲響徹耳畔,「我好像看到了你穿喜袍的樣子,真的好美。」


    白梓墨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聲音低喃,「陌芫,我好想親眼看著你穿喜袍,親手為你掀起蓋頭。」


    更想要護你一生一世。


    可是,他沒時間了……


    ------題外話------


    紅塵很心疼白梓墨,有想過專門寫一個白梓墨的番外,寫白梓墨去了現代遇到慕容芫,給他一個完美的結局,但不知親們是否願意看,如果願意看,留言說一下,紅塵到時番外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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