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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日近正午,奧卡河的涼風逐漸燥熱起來,隔空遙望的兩支軍隊都免不了有些躁動。


    阿列克謝望向東方,仿佛看見額爾德木圖的蒙古騎兵奔湧而來,殺穿波俄聯軍的戰線,將沙皇“托付”給自己的場景。而在此之前,明軍燧發槍管的幽藍冷光,將會照亮波蘭翼騎兵的最後衝鋒。


    然而事實並不同於阿列克謝所預料的,額爾德木圖並沒有如他心目中的蒙古騎兵一般主動發起攻擊,反而依托一些他從未見過的戰車排出四方形的戰陣,看起來倒似乎打算防守。


    戰車?為什麽蒙古人竟然用起了波西米亞胡斯派異端們的戰法?阿列克謝一頭霧水。不過,雖然疑惑,但他依舊很快發現了明軍戰車與胡斯派戰車的不同。


    首先,與胡斯派戰車大多用普通農用車輛改造而成不同,明軍的戰車雖然看起來很新,應該都是臨時製成,但個頭高大,而且較長,仿佛可以移動的低矮城牆。同時,這麵“城牆”也毫無疑問的有著一排頗為緊密的射擊孔,大約每輛車有八個射擊孔——難怪要造這麽長的車。


    其次,與胡斯戰車往往用鐵鏈連環來強化防禦不同,明軍車陣沒有采用鐵鎖連環戰術,而是單獨橫列,首尾不完全相顧——兩輛戰車的中間都布置了一門火炮,而火炮前方約十米處則插好了拒馬。


    唯一令阿列克謝不解的是,明軍的拒馬擺放不多,並不是整列成排的擺放,而是僅僅隻擺放在火炮前方。他思來想去,覺得隻有一種可能——明軍的車陣或許還需要用來進攻,所以隻要拒馬攔住火炮前方就行,否則將會阻礙後期的車陣前進。


    最後,明軍戰車上並沒有胡斯戰車上那麽多亂七八糟的武器——每輛胡斯戰車的標準裝備中有兩把斧子、兩把鐵鏟、兩把鎬、兩把鋤頭、兩把鏟刀、兩支鉤托長槍以及一條鉤掛鎖鏈[注:資料來源《德意誌中世紀軍隊》]。


    而明軍的武器裝備看起來十分簡單,阿列克謝端著威尼斯望遠鏡,目力可及隻看見槍口前方伸出一尺多長刺刀的萬曆三式步槍。這讓他有些納悶,難道明軍的戰鬥隻靠這一把武器就能完成?


    顯然,他看不見車陣後麵的情況。實際上,在偏廂車的另一麵,明軍三段擊所需的三列步兵之後,還分列了兩隊隻穿一層輕便罩甲的士兵,他們的戰列相對稀疏,而每個人的腳邊都豎列排開三個木箱——每個木箱中有十二枚掌心雷,也就是手雷。


    沒錯,額爾德木圖作為高務實的門生,還是有一些“師相親傳秘法”的,比如這批秘密訓練的“擲彈兵”,就是他從其父把漢那吉嫡係“西哨精銳”中專門挑選而來,都是些臂力過人的蒙古健兒,每個人的擲彈距離超過二十丈。


    [注:二十丈即超過60米。現代我軍的擲彈標準應該是30米合格,35米良好,40米優秀,50米那就是高手了。不過我軍的最高記錄居然高達102米,感覺這位英雄已經不屬於人類範疇了。]


    與阿列克謝一樣,額爾德木圖此刻也正手握著雙筒望遠鏡眺望波俄聯軍陣中,他直接跳過前陣的一萬五千俄羅斯射擊軍,將目光投向後方的波蘭翼騎兵,這支被高務實叮囑要小心應對的波軍精銳。


    鏡片裏映出波蘭翼騎兵的銀翼飾在陽光下明滅閃爍——這些翼騎兵已經取下了背後的羽翼(現代主流軍史學家認為翼騎兵的羽翼不會帶入作戰),但保留著頭頂的羽毛裝飾。這些羽毛並不會讓額爾德木圖有任何心緒起伏,他真正緊盯著的是那些如刺蝟般密集的四米長騎槍。


    若被這種騎槍捅中,毫無疑問是巨大貫穿傷,不說直接的內髒受損,單單流血就可以認定絕無活口了。


    額爾德木圖前年第一次與歐洲騎兵交手,對象是沙俄的哥薩克騎兵,但哥薩克其實更像東亞騎兵,除了火繩槍之外,他們的近戰武器是近似蒙古彎刀一般的馬刀(注:還是有區別的,實際上更像是蒙古刀與歐洲刀的結合體)。因此,初見波蘭翼騎兵這種超長騎槍,額爾德木圖下意識謹慎了起來。


    一寸長一寸強,如此超長的騎槍當然能帶來“先敵殺傷”的優勢,但額爾德木圖想不通的地方在於——你捅穿敵人之後該如何把這騎槍抽迴呢?難道是不抽迴的?


    額爾德木圖有這些疑惑,其實可以責怪高務實這個老師不夠負責,因為高務實確實知道原因,隻是因為如今輔政太忙,沒有把各種細節都告訴額爾德木圖,隻是要他小心翼騎兵衝鋒。


    實際上,翼騎兵騎槍采用輕質木材(如鬆木)製成中空結構,前端加重金屬矛尖,整體重心前移。如此一來,在高速衝鋒時,騎槍的動能集中於矛尖,刺中目標後因反作用力會瞬間斷裂或脫手。這種設計既避免反震力傷及騎手,也無需抽迴騎槍——它本就是為單次衝鋒殺傷設計的消耗品。


    武器既然如此設計,戰術勢必也有相應對照。翼騎兵的衝鋒並非為了單兵擊殺,而是以密集隊形(通常是楔形陣)用騎槍“矛牆”撕裂敵方陣線,製造混亂。即使騎槍僅穿透一人,但其衝擊力足以將目標撞飛,連帶破壞後方士兵的陣型——類似保齡球效應。


    既然如此,翼騎兵當然也有近戰武器,那就是他們的軍刀。波蘭軍刀的刀身也有弧形,但彎曲程度不如蒙古刀,因此不能純靠馬力,拖著刀便能“飛奔割草”,波蘭軍刀更加適合馬背劈砍,是專為混戰設計,可快速收割失去陣型保護的步兵。


    若衝鋒未能徹底擊潰敵軍,翼騎兵會迅速撤出接觸,返迴己方陣線重新領取備用騎槍(後勤馬車攜帶大量騎槍),準備下一次衝鋒。


    這一“衝鋒-脫離-再衝鋒”的戰術循環依賴嚴格訓練與馬匹耐力,典型戰例如原曆史上的1605年基爾霍姆戰役,波蘭翼騎兵就是通過多次衝鋒瓦解瑞典方陣的。


    如果對比其他騎兵的長矛使用來看,西歐騎士騎槍同樣為一次性設計,但更注重儀式性(比武槍),實戰中因甲胄過重而往往難以靈活切換武器;奧斯曼西帕希騎兵則使用可投擲的短標槍,犧牲穿透力換取中距離騷擾能力。


    總之,翼騎兵的特殊性在於,其將“一次性衝鋒”發揮到極致,是一種結合了東歐輕騎兵靈活性與西歐重騎兵破壞力的特殊兵種。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身處東西歐結合部的波蘭人的“因地製宜”——畢竟隻有這樣的兵種,“平獨”和“鎮露”才能兼顧。


    正午的暑氣被戰鼓聲震得扭曲,奧卡河平原上騰起的細沙宛如金色霧靄。額爾德木圖的一萬兩千具裝重騎已完全按照戚繼光車陣布開,六千甲士下馬,將一百二十輛輛偏廂車首尾相連,組成邊長數百步的空心方陣。


    車輛首尾之間則都布下一門火炮,首發射擊所用的實心彈已經裝填完成,但炮車後方擺放的除了定裝火藥之外,就全是霰彈了——這是為了密集殺傷近距離敵軍所備。


    車廂板壁上的射擊孔露出一個個黑洞洞的槍管,萬曆三式燧發槍的青銅獸首槍托抵著肩窩伸出射孔之外,讓偏廂車外側宛如鐵刺蝟一般;陣中六千騎兵則未卸甲,各自站在自己的戰馬旁邊,而戰馬則還在嚼著苜蓿,似乎要先吃飽了才好迎接即將到來的大戰。它們的馬蹄鐵在車轍間輕叩,一如等待春雷的悶鼓。


    或許是明軍擺出防禦態勢刺激了波俄聯軍,讓他們自覺占據了氣勢的上風,波俄聯軍聯軍的陣線率先湧動。一萬五千射擊軍呈三列橫隊推進,火繩槍的蛇形槍托在肩上連成灰黑色長鏈。


    這些曾在利沃尼亞戰爭中令瑞典人膽寒的步兵,此刻正穩步推進。順便說一句,射擊軍除了仗著俄羅斯灰色牲口的高大健碩而配備了長柄斧之外,其火繩槍戰術大抵與歐洲各國類似,通常會在進入射擊距離之後以前排跪射、中排立射、後排裝填的方式作戰,但缺乏明軍三段擊戰術的快速輪換戰法。


    當然,這與俄國人相對落後的火繩槍技術水平有關——因為裝填太慢,他們的戰法幹脆就變成三列橫隊以低、中、高射姿一齊齊射一輪,然後操著長柄斧衝鋒近戰。


    “射程二百步!”明軍陣中了望手的銅鑼敲響,提醒敵軍距離。


    “第一列,瞄準,預備射擊!”額爾德木圖的令旗在車頂揮動,前方當麵的軍官立刻喝令。


    瞄準歸瞄準,射擊歸射擊。瞄準是提醒第一列火槍兵集中精神,望山死盯著一人,隻能命令一下就立刻開槍。


    不過即使萬曆三式的有效射擊距離再次提高,額爾德木圖也沒有立刻開火,而是等到敵軍進入一百五十步,他才下令打響第一槍。


    當射擊軍最頭前一列士兵已經可以被明軍大致看清麵容,明軍的第一輪齊射才猛然炸開:燧發槍的擊發聲如炒豆般密集。射擊軍雖然在俄羅斯已經算是裝備精良,但眾所周知沙俄的財政從建國之初到滅亡之前,幾乎從來就沒有好過,這也體現在軍隊上。


    號稱精銳的俄羅斯射擊軍身穿俄羅斯傳統的長達腳踝的卡夫坦製服,頭戴斯拉夫人傳統的科爾帕克圓錐帽,但在戰鬥中並不穿甲胄。這就意味著,明軍的彈丸隻要擊中射擊軍士兵,就一定會造成有效殺傷——不死也傷。


    明軍的第一輪齊射來得如此之早,而且立刻造成數十人死傷,顯然出乎射擊軍的預料,因為他們的火繩槍甚至沒有進入射程範圍,更別提有效射擊距離了。


    射擊軍立刻出現了一些混亂,但見機得快的沙俄貴族軍官立刻大吼大叫地製止住了這些騷動,強逼射擊軍繼續抵近。在這寶貴的間隙,讓明軍第二列士兵從容上前接替了第一列,再次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繼續逼近的射擊軍。


    “第二列,射擊!”隨著額爾德木圖的中軍旗幟揮舞,前線軍官立刻下令打響第二輪齊射。毫無疑問,這次射擊軍的傷亡直接破了百。


    揚?紮莫伊斯基在中軍看得心驚。他熟知火繩槍的弱點,也聽取了阿列克謝關於明軍火器十分先進的報告,但卻從未見過如此快速的“輪射戰術”,也難以相信他們的殺傷距離。


    當射擊軍的火繩終於點燃,兩軍之間距離已被拉近至百步,明軍的第三段射擊開始收割人命。鉛彈紛紛穿透亞麻軍服,射擊軍前列戰士一個個倒下。


    揚?紮莫伊斯基擔心俄軍軍官是否還能壓製射擊軍繼續作戰,有心派出波蘭督戰隊上前,但還剛剛讓督戰隊列隊,就忽然聽到連環轟鳴——那是明軍的火炮適時發言,打出了第一輪實心彈齊射。


    火炮的射擊似乎有些延遲,但這卻是額爾德木圖故意押後的——他是在觀察到了後方波軍在集合小股步兵,猜測到這可能是波蘭督戰隊,才下令朝波俄聯軍後方射擊的。


    波蘭督戰隊還沒發揮作用,就被這一輪炮擊打散。雖然因為是遠距離實心彈炮擊,命中率確實不高,卻也逼得波蘭督戰隊無法集合。


    揚?紮莫伊斯基氣得眼睛都紅了,但也不願意在“敵國”境內平白損失自家兵力,又看見射擊軍似乎比他預料的頑強,雖然陣型亂了點,卻並沒有崩潰的跡象,因此眼珠一轉,下令督戰隊後撤,同時也命令翼騎兵拉開間距——避免第二輪炮擊衝他們而來造成重大損失。


    然而,明軍的火炮隻準備一輪實心彈,在打完這一輪之後便立刻換上霰彈,開始對著打完第一輪齊射之後還逐漸逼近的射擊軍。


    三號炮霰彈的威力在中近距離上可比步槍厲害太多了,一炮轟出就是密密麻麻的鋒利破片,這些破片麵對身無存甲的射擊軍戰士宛如死神的鐮刀,在射擊軍的隊列中犁出血溝,那些扛著一米長柄月牙戰斧的壯漢尚未近身,便已倒下三成。


    “衝鋒!用斧頭劈開他們的鐵殼!”射擊軍自成軍以來,何曾在如此短的時間裏受到過如此嚴重的打擊?因此,射擊軍前軍各指揮官們的怒吼幾乎同時響起。而他們自己倒也身先士卒,與士兵們一齊衝鋒。


    殘存的萬餘射擊軍也紅了眼,紛紛泄憤般地拋下火繩槍,掄起戰斧衝向偏廂車。他們有些人的戰斧木柄上還刻著線條簡單的東正教聖像,看起來慈眉善目,可是斧刃卻對準了明軍的車陣。


    當第一柄戰斧砍在偏廂車貼著鐵皮的厚榆木擋板上時,明軍的刺刀從射擊孔中閃電般連連刺出,足以破甲的刺刀刀尖根本不管刺中什麽,甚至不管刺中與否,隻是不斷的刺出、縮迴、再刺出,往返不停。


    慘叫聲中,前排衝鋒者的血沫噴在車廂板壁上,畫出扭曲的死亡圖騰。而隨著積屍的增多,後麵的斯拉夫戰士不僅沒有退縮,反而更加殺紅了眼,踩著昔日同袍的屍首意欲越過偏廂車的擋板上方,直接跳進明軍車陣內側。


    額爾德木圖冷哼一聲,下令揮舞另外的旗幟,前方軍官立刻下令,第二列士兵刺刀紛紛向著斜前上方舉起,偶有探頭向上想要翻越的射擊軍士兵麵臨的不是防守空隙,而是亮銀如雪的刺刀陣,還沒來得及發狠,便被捅穿上身,摔迴偏廂車外側。


    額爾德木圖在陣中冷靜地觀察著戰局。射擊軍的近戰衝鋒雖猛,卻被偏廂車與刺刀陣結成的鋼鐵壁壘死死擋住,每輛戰車前都堆起了至少三層屍體。


    此時,他忽然從望遠鏡中看見波蘭中軍的翼騎兵開始挪動,銀翼戰旗在陽光下劃出整齊的弧線——這是波軍統帥準備用精銳收割殘局的信號,盡管額爾德木圖根本不認為現在已經算是“殘局”。


    “打開左右兩翼!”他的令旗指向偏廂車連接處。


    方陣兩翼各六輛戰車被牛馬迅速拖開,露出兩三丈寬的通道。六千具裝重騎早已在陣中完成馬槍裝填,戰馬的鼻息噴在前車士兵的後頸。當翼騎兵的衝鋒蹄聲如悶雷滾來時,明軍騎兵如鐵流般從兩翼湧出,馬首鐵具上的饕餮紋在陽光下泛著血光,萬曆三式短款馬槍的槍口已對準翼騎兵的側翼。


    揚?紮莫伊斯基犯了致命錯誤。他原以為射擊軍的血肉衝鋒已耗盡明軍彈藥,卻未料到空心方陣中竟藏著完整的騎兵預備隊。


    三千翼騎兵的銀翼剛剛展開,便迎來明軍騎射的暴雨:半具裝騎兵在非衝鋒的斜線“錯鋒”奔跑中完成兩輪齊射,鉛彈專打翼騎兵的馬腹馬臀與騎士們胸甲下方的軟肋,包括腿部。側翼的翼騎兵戰馬批量倒地,騎士或是被沉重的甲胄壓在馬屍下,或是自身胯骨以下受到槍傷,很難保持持槍平衡,自己跌落。


    如此一來,翼騎兵的衝鋒路線雖然無人阻擋,但楔形陣的“箭頭”卻越來越單薄了。


    翼騎兵的指揮官立刻發現不妙,忽然把旗幟一偏,放棄正麵突破車陣的想法,直接轉向明軍兩股騎兵右邊的那一股。顯然,他知道三千翼騎兵雖然衝擊力很強,卻不能分兵——敵軍騎兵分為兩翼,但每一翼都與自己的總兵力相仿,自己隻能逐個擊破。


    明軍右邊這股具裝騎兵是歸化騎兵第一軍第二鎮第三協,協統青把都冷哼一聲,迴頭朝戰場外圍掃了一眼,厲聲下令:“伊勒都齊台吉在那邊,咱們帶波蘭人繞過去送死!”


    說罷,他根本看也不看正在逐步加速轉為襲步的波蘭翼騎兵,帶著所部向右轉向——他本就是右翼,現在繼續向右跑,看起來倒像是要臨陣脫逃似的。(以上左、右都是按照明軍一方來論。)


    “好好好,天上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伊勒都齊在外圍見到明軍騎兵出動,知道已經到了關鍵時刻,正帶著自己所部人馬往迴趕,卻不料青把都這小子如此上道,主動將敵軍精銳引了過來,簡直大喜過望,猛然一舉彎刀,大喝著衝鋒。


    是的,蒙古馬衝鋒的衝擊力雖然不如歐洲馬,但它們轉步的時間也比較短,甚至可以從慢步直接跳到襲步,進而發動衝鋒。這固然多多少少有些傷馬,但戰鬥勝負轉手之際,擁有足夠馬群的蒙古人可不會像明軍漢軍騎兵那樣過分愛惜。


    伊勒都齊的七河輕騎猛然發動,他們與打空了彈丸的青把都所部錯鋒而過,短銃望著波蘭翼騎兵就是一輪自由射擊,雖然因為角度沒有青把都剛才那樣刁鑽,卻也當場報銷了百餘名翼騎兵。


    當斯特羅加諾夫家族的私軍在輜重營點燃第三把火時,奧卡河平原的風向突然轉向,濃煙裹著火星撲向波軍陣營。


    明軍都知道這意味著阿列克謝已經發動反戈一擊,因此剛剛脫離翼騎兵追殺的青把都所部明軍騎兵立刻將打空的馬槍插迴槍套,轉而抽出精鋼馬刀撲了迴去。


    這些由京華精鋼鍛造的兵器在陽光下泛著幽藍,與翼騎兵的騎槍碰撞時,竟能將對手的兵器直接斬斷——這不奇怪,剛才說過,翼騎兵的騎槍是輕質木料所製,而且還是中空的,橫斬當然能一刀兩斷。


    不過,並不是每一名騎兵都能做到這一點,明軍騎兵同樣被翼騎兵的衝鋒輕易捅下馬兩百餘人,連精鋼甲胄都不能保證一定不會死——死傷者至少過半。


    餘下的一半有些是因為角度關係導致翼騎兵騎槍槍尖滑開,有些是正好捅在最堅硬的護心鏡上,還沒來得及造成傷害,那騎槍的槍身就已經折斷。


    翼騎兵的這一輪衝鋒不能說沒有效果,至少這已經是額爾德木圖所部具裝化之後最大的傷亡了。不過,從殺敵的角度而言,翼騎兵的指揮官們沒有一個滿意的。好在,這一輪對衝之中依舊是翼騎兵占據上風,明軍騎兵因為武器長短沒法比,幾乎是全麵吃虧。


    然而,接下來的戰事就由不得翼騎兵了。隨著短兵相接開始,一名翼騎兵的銀翼甲胄被斜肩劈開,露出底下蒼白的脊背,他至死都未明白,為何東方的鋼鐵能如此鋒利。


    他不是一個人,其他翼騎兵馬上也感受到了同樣的威脅,而更糟糕的是,歐洲馬衝鋒雖然有優勢,但一旦打成馬上近戰,他們想抽身迴去領取騎槍再殺迴來卻根本做不到——明軍騎兵宛如牛皮糖一樣將他們死死黏住,根本脫身不了,隻能被迫近戰。


    然而,理論上更適合劈砍的波蘭軍刀此刻麵臨一個巨大的挑戰,那就是……不如明軍馬刀堅硬,對砍的情況下時不時就被敵方馬刀斬斷,繼而失去武器,淪為蒙古彎刀下的亡魂死鬼。


    最戲劇性的一幕出現在左翼。一萬喀山韃靼輕騎終於確定優勢已經全在明軍一方,他們抓住時機從丘陵上衝下,瞬間加入戰陣。


    當然,他們有額爾德木圖的“自由出戰”明令,顯然不會傻乎乎地去和拿長柄斧的射擊軍與裝備精良的翼騎兵糾纏,而是被燃燒的糧車與堆積的戰利品吸引。巴圖爾?哈隻的青色戰旗一馬當先,彎刀卻不是向著主戰場,而是對準了見勢不妙準備撤退的哥薩克輜重隊——那些裝滿黑麥的馬車,正是額爾德木圖默許的“觀戰獎勵”。


    至於哥薩克為何幾乎沒有表現……這不奇怪,哥薩克雖然剽悍,但也有蒙古人的風格,非到萬不得已絕不死戰,而是典型的“欺軟怕硬”。這種風格一直到拿破侖時代也沒有改變,以至於俄軍騎兵猛起來極猛,拉起來極拉——俄國的盟友們常常痛罵俄軍騎兵不肯死戰,而拿破侖卻說哥薩克是最好的騎兵。


    其實,哥薩克始終是哥薩克,這種兩極化的評價之所以出現,無非是評價之人立場不同,判斷標準也就大不相同罷了。


    揚?紮莫伊斯基的座騎在混亂中被流彈擊中,他扯掉歪斜的羽飾帽,看著明軍具裝騎兵從空心方陣的兩翼湧出,形成完美的鉗形攻勢。翼騎兵的銀翼在血霧中折斷,射擊軍的戰斧散落一地,征召農兵早已作鳥獸散。


    當他看見斯特羅加諾夫家族的商隊旗幟在火場中升起,終於明白:這場戰役從一開始,就是陰謀與血火的雙重絞殺。


    奧卡河的河水倒映著燃燒的戰場,明軍士兵開始打掃戰場——這些戰利品大部分會被額爾德木圖與伊勒都齊分配,一些敵軍兵器或者己方損毀的兵器則要送往西伯利亞,在正在籌備建造的兵工廠中熔鑄成更鋒利的兵器。


    額爾德木圖勒馬站在翼騎兵的屍堆前,指尖劃過一具銀翼甲胄的裂痕,那裏嵌著半枚明軍的彈丸。


    他點了點頭,這些翼騎兵的甲胄確實不錯,除非抵近射擊,否則很難擊穿。不過,那又如何呢?這支師相親自交代要他小心對付的敵軍精銳,今日也折戟在歸化騎兵第一軍的鐵騎之下了。


    據師相所言,整個波蘭立陶宛聯邦雖然頗有騎兵,但真正算得上翼騎兵這種精銳的,恐怕也就一萬上下。今日敵國精銳折損三成,不怕他們還敢輕易東望……


    額爾德木圖正在迴味勝利,忽然聽見伊勒都齊的聲音由遠及近:“世子,那個阿列克謝來求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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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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