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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逃亡, 對粟角城的人而言, 都不陌生。


    安撫過極月後,星河帶著眾人沿事先探查好的地下河通道出發, 這條通道直直通向後宛國南部邊境, 越過最後一道山麓後便是南疆的地界。


    按計劃, 這條路本該很安全。可沒想到的是, 眾人沿著通道走了不過半日,就遇到的山體塌方。碎裂的岩石堵住了原本的去路,唿嘯的風鑽過岩石的縫隙發出尖銳的鳴叫聲。


    堵塞通道的巨石被壓得嚴實, 無論眾人如何撬動都沒有動靜。正在眾人一籌莫展的時候, 星河卻決定放棄這條通道, 出去重新尋找溶洞和地下河。


    大雪封山, 難以前行,一旦離開山體的遮蔽, 眾人便會暴『露』在肆虐的風雪中,即便沒有被凍死, 也極有可能被突如其來的雪崩給活埋了。


    即便這是星河的決定,侯影依舊顯得有些猶豫。


    “沒有別的辦法了麽?好歹也要等這場暴雪過去了才行啊。”


    星河卻道:“這場雪沒有五日隻怕停不下來, 我們身上帶的幹糧,隻夠三天,勉勉強強支撐五日興許還行,可五日之後怎麽辦?”


    幹糧不夠,侯影也懂。“可出去了也找不到方向,雪下得這樣大, 什麽都看不清,『迷』路了可怎麽辦?再說了,萬一沒找到其他的通道,不還是餓死?”


    星河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噤聲。他找了塊石塊敲打著山岩,一邊細細聽著迴聲。半晌,才道:“你們跟著我就行,這話之前還是你說的,厄爾多羅峽穀有上千溶洞,洞和洞之間總有想通的,總能找到另一條路,通往同一條底下河。”


    一旁極月卻始終留意著山洞的後方,她忽問道:“梅久還在追趕你們麽?”


    侯影涼涼道:“怎麽?你聽到有人追來了?”


    這話一說,眾人都立刻戒備起來。可山洞裏除了他們,再無其他動靜。


    極月道:“雖說我帶的人都死在了山洞裏,可難說別人找不到。與其別困在這裏,倒不如賭上一把,重新找一找出路。”


    星河亦道: “停留在此確實不安全。走吧,我找到出去的通道了,是死是活也要賭一把才行。”


    星河說罷,看了眼極月,道:“怕麽?”


    極月朝他淡淡一笑,道:“不怕。”


    星河帶著眾人從另一處溶洞走了出來,待到出來時才發現,風雪竟已沒有先前那般厲害了。蒼茫的天地間,山陵的輪廓若隱若現,不像是侯影說的那樣全然找不到方向。星河辨了會兒方位,便帶著眾人沿山脊向上走去。


    走雪路對極月而言不是什麽難事,她和星河常常會去雪山巔上偷偷練劍。她那時還笑星河的劍法,招式花哨卻不怎麽實用。


    星河將身上的披風拖了,裹去她身上。極月一驚,忙解了還他,卻被星河嘲笑道:“別逞能了,臉都凍紅了。你不是一直都怕冷的麽?一會兒凍壞了走不動路,我可背不動你。”


    極月其實不冷的,或者說,她沒了寒冷的感覺。


    其實從鐵血城裏出來的時候,她為了強行止痛,封了太久的『穴』道,以至於五感都有些遲鈍了。再有就是橫公魚還在她體內,讓她顯得很精神,在雪地裏步行了三個時辰,一點都不氣喘。可她不想讓星河起疑,隻好乖乖地裹了那披風,把臉整個包住了,就『露』出兩隻紅紅的眼睛來,還不住地衝星河喊道:“到了沒?快凍死了。要是再找不到,要雪盲了哦!”


    “快了快了,我記得翻過這座山峰,下麵就有一片溶洞了。”


    極月聽他這麽說,緊緊地跟了兩步上去,道:“就你記『性』好,這裏有多少溶洞,都能記得住!”


    星河笑道:“這座山我以前走過,所以還記得。”


    兩人在雪裏艱難地行進,身後吃力地跟著數十道黑影,有的走著走著突然就倒下了,但周遭沒有一個人去扶,倒地的黑影很快就陷到厚厚的雪底下去了。


    侯影看著身後眾人一個個脫隊,有些著急。可雪地裏跋涉,救一個人,很可能就會拖累兩個人,這筆賬誰都算得過來。粟角城裏的人都很明白,隻有自己活下去了才是最重要的。


    前頭,極月和星河兩人邊走邊說,侯影看著刺眼,卻什麽也不好說。


    眾人又走了一個時辰,天『色』漸漸暗了,風雪也開始變大。星河依舊沒有停下休息的意思,他們暴『露』在雪中的時間越長,越容易遭困。隻是他也有些詫異,極月竟一路緊緊跟著他,一點沒『露』出疲態來,東西也吃得很少。


    “阿月,要是累了,別硬撐著,我可以背你走一段。”星河道。


    “你背著我走,我們兩個都得陷進雪裏頭。”極月笑了笑,道:“要是我真走不動了,你別管我,別迴頭,隻管往前走。”


    “怎麽可能不管你。”


    星河攙扶她一把,想幫她借點力,極月就勢靠了過去,卻沒靠實。


    星河使勁拽了拽她,鬧得極月腳下一個踉蹌,結結實實地摔在了他的身上,這下便當真靠實了。


    星河笑道:“都說了讓你靠緊點,看,摔了吧!”


    極月又好氣又好笑地瞪了他一眼,渾然不覺自己臉上已經有了凍傷的痕跡。


    “看什麽呢?往前走啊。”極月催促道。


    星河笑著笑著,忽然便笑不出了。他看著極月,沉默了片刻,忽迴頭衝著同其他幾個黑影道:“休息一刻鍾。”


    侯影一愣,喘著粗氣,道:“剛才不還說不能休息的麽?”


    星河沒理會他,隻向著後邊的人打了個暫停的手勢。眾人早就累得有些虛脫了,這時才微微鬆了口氣。


    他們就近找了一處避風地方,聚在一處吃了些東西。因為不是有遮蔽的山洞,連火堆也生不起來,隻好微微抿著結了冰的冷水。


    星河同極月道:“我們隻能休息一刻鍾,你在這裏睡一會兒,我到前頭把風。”


    極月想說不用了,可星河立刻又同其他幾個黑影道:“留兩個去後麵把風,其他人都立刻休息,一刻鍾後就出發。”


    說罷,他將極月按到最裏頭,將她身上的披風嚴嚴實實地裹在她身上,輕輕拍了兩下道:“快睡!”


    星河自己抱著劍,走了出去,他沒走遠,依舊在眾人的視線所及處。


    極月無法,隻好閉了眼假寐。可她就算閉了眼也睡不著,她的時間不多,浪費這樣的時間睡覺,未免太可惜了。手腕上的紅線『色』澤愈發鮮豔,每看一眼都能灼傷她的眼睛。極月用力將袖子拉上,遮住了半塊手掌,心尖卻像是被人反複掐了一樣疼。她忽然很想同星河說說話,一個人無論如何都待不住。


    她輕輕起身,躡手躡腳地向著星河的方位走去。


    等到快要靠近了,卻見此時侯影也站在那兒,同星河一塊兒找了塊石頭擋風,遠目監視著周遭的情形。


    唿嘯的風聲裏,還夾著兩人斷斷續續的說話聲。


    隻聽侯影道:“還生我氣?從剛才開始就沒正眼瞧過我,跟我說話都帶著□□氣,就因為我報了個假訊給你?”


    星河的聲音很平靜,道:“你還知道那是個假訊?”


    侯影撓了撓後脖頸,道:“老子也是有難處的,見不得你籌謀多年的計劃功虧一簣。你要真為了這是跟老子翻臉,老子也沒話說。”


    星河淡淡一笑,片刻後道:“我當你是兄弟,不必說這樣的見外話。”


    “那還差不多。”侯影有些得意,“不過我說,你帶著她走,真不要緊?”


    “你又想說什麽?”


    “你有沒有想過,很可能她是粟角城派來的『奸』細。”


    “不會的,極月若是想殺我,早就動手了,不必等到現在。”星河道。


    侯影卻搖了搖頭,道:“剛才在洞裏我們人多,她不好動手殺你,所以攀一攀交情,等迴頭咱們沒什麽防備的時候,再把我們的消息出賣給粟角城。唉,你別急著說不可能,我可聽說了,梅久懸賞了一千兩黃金買你的人頭。”


    星河卻笑了:“她不會,她平生最重情義,嘴上是毒了點,但做事總是上道的,不像我們。”


    侯影聽了卻不大高興,道:“不像我們,這叫什麽話?老子就不重情義了?”


    星河不語,隻淡淡看著他。


    侯影被他看久了,也泄了氣,無奈道:“也對,換我,我肯定是要賣你的人頭,畢竟是一千兩黃金啊。”


    星河卻道:“不到抉擇的時候,誰也說不準結果會是什麽。我們都是亡命徒,道義對我們來說太重了。”


    侯影聽了這話,一時說不出話來。星河拍了拍他的肩,他才鬆快了一些,歎道:“現在想想,你帶著她也沒錯,她跟你待了幾年,對你的事應該知道得也不少,留著她在粟角城裏頭,難說是不是禍患。還是留在身邊看著,比較保險。”


    星河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隻聽侯影接著道:“不過她也確實挺好騙的,那張畫像你說是讓梅久給偷了,她就信了。”


    星河聞言皺了皺眉,他戒備地探頭看了看周遭,驚得極月急忙在雪堆後遮掩了身子。


    等迴過頭來,星河卻隻是淡淡道:“畫像是梅久派人偷去的。”


    侯影卻咦了聲,道:“可我分明瞧見,是你自己將畫像送去給梅久的。”


    星河的臉『色』漸漸陰沉了下來。“你如何會瞧見的,怕是看錯了吧?”


    “嘿,你當我侯影什麽人,這也能看錯?那日分明是你拿了個卷軸去的梅久那兒。要不然他能放心讓你去迴字樓,替他找東西?先前不還是你同我說的,梅久信不過你,芥蒂你同極月閣有舊交情。”


    “那天你跟著我?”星河問道。


    “可不是,怕你有個閃失,我不好向兄弟們交代。”梅久有些得意。


    “侯影,這事以後莫要再提了。”星河的語氣有些冷硬。


    侯影卻沒聽出他的不悅,見他又不說話了,便用手肘捅了捅他,道:“喂,你還沒告訴我,到底找到什麽了?出來前我見你往極月閣跑過一趟,是不是去取那東西的?你連梅久都瞞下了,還不惜捅了自己一下,騙他說是在迴字樓裏受了傷,到底是什麽好東西,能讓你下這樣的血本?”


    “侯影,有時候知道太多,未必是好事。”星河淡淡道。


    “你別嚇唬我,我膽子可小。”侯影縮了縮脖子,他會這麽說,也不過是句玩笑話,隻是他一轉頭,當真見星河不太高興了,也難免有些尷尬,隻好自己給自己打了個圓場,道:“唉,算了,這會兒不問你,不過等我們逃脫了,你可以一定要我瞧瞧那寶貝,好好開一開眼界,也好知道這粟角城城主當寶貝一樣藏著的,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星河沉默了片刻,道:“知道了。”


    雪堆後頭,極月有些怔忪。她輕手輕腳地『摸』迴了原處,靜靜地躺了迴去。片刻後,她翻了個身,仰望著灰敗的天空。


    又能如何呢?


    還能如何呢?


    在這僅剩的一日光景裏,她做不了任何事,也不想再做任何事了。


    極月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憊,她覺得自己活得很盲目,自從進了粟角城後,每天都是為了生存而廝殺,可活下來了又覺得無比的空虛。有時候因為周遭太過殘酷太過清冷了,就會想念一些人情味,結果發現粟角城裏根本容不下人情味,活著的人,要麽卑鄙,要麽殘忍。


    除了野心,誰都待不下去。梅久是這樣,桑塔是這樣,星河不也是這樣嗎?總要計劃著什麽,才有真正的動力活下去,不像她,漫無目的,不知所雲。


    一刻鍾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星河同侯影走了迴來。


    極月起身,神情卻有些哀戚,一言不發地向著星河走去,卻再不敢抬頭去看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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