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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琰將千尋帶去趙溶的襄王府, 出來時天已經大亮。


    雖說趙溶府上的事他根本無權置喙, 但臨走前還是多留個心眼,打聽了一下看押千尋的主事, 知道不是個喜歡動用私刑邀功的人, 這才放心離開。


    趙溶昨夜迴來的晚, 這會兒還在歇息沒有起來, 大理寺那邊這幾天都是辰時以後才辦公,問詢的流程還沒走到謝琰這兒,但他估『摸』著就是今天了。但距離辰時還有一個時辰, 他決定就近走一趟謝府, 去見一見姚昱。


    謝琰想見姚昱當然跟謝煥之有關, 這兩人之間在獵林裏打了一架, 謝琰還沒來得及問明緣由。說起來謝煥之身故,姚昱到現在都沒來找他給個說法, 人情上說不過去,謝琰揣測他是那天在三殿下大帳裏丟麵子了才一直憋著氣。姚謝兩家關係向來不錯的, 現在特殊時期尤其需要互相幫扶一把,由他親自登門去問問姚昱, 順便看看他的傷,也算是謝家的示好。


    謝琰是這麽想的,去到姚家門前卻吃了個閉門羹,管家說大公子一早去了太學不在家。


    謝琰心裏奇怪,姚昱扭傷腳哪兒能這麽快就好了,到底多大的事非要讓他一早親自跑一趟太學?想是這麽想, 他也不打算深究,轉了身就要走,卻偏巧見姚恆從街上走來,手裏抱了一大摞的書冊。


    謝琰不喜歡姚恆,這人是姚家的庶子,在北林苑的時候差點把馬球打到謝煥之身上。謝琰覺得這個庶子身上帶著邪氣,心術不正。他冷冷淡淡地瞥了姚恆一眼,打算就這麽走了,忽想起謝煥之去燕子塢時,姚恆也在場,那麽趁現在跟姚恆打聽下燕子塢上的事也不錯。


    想到此,謝琰停住腳步,抬臉看向迎麵而來的姚恆,等他來給自己打招唿。


    姚恆還是守禮的,雖也不怎麽喜歡謝琰,卻還是恭恭敬敬地行了禮。


    “見過謝大人。”


    謝琰不想擺出有求於人的態度,於是簡單寒暄起來。“嗯,你在京中倒是勤勉,起得也早。手上拿的是什麽?”


    姚恆聞言下意識地將懷中書冊藏了藏,等做完了這動作才覺得不妥,又主動將書冊拿出來給謝琰看,道:“學生先前缺了半年課業,求太學的先生費心指點了一下,先生好心借了些書冊給學生迴來研讀。”


    謝琰也看到了姚恆一開始藏書冊的動作,覺得忒小家子氣,讀書的事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可偏偏就有人喜歡在小事上偷偷『摸』『摸』、扣扣索索的,生怕被人知曉了瞧不起自己。


    “行吧,既然是先生借的,總是好書。對了,你剛說去了趟太學,可知道你長兄在太學要忙到何時麽?我找他有事。”


    姚恆聞言微微一愣,道:“長兄並不在太學,今日沐休,太學裏沒什麽事要忙。”


    姚恆說罷,轉向門口的管家問道:“我記得長兄今日在家的,是出門去了嗎?”


    這一下管家就萬分的尷尬了,姚昱確實在家,但擺明了不想見謝琰,這才編了個謊話想要把人打發走,哪裏曉得橫生出來一個姚恆離開就將謊話拆穿了。


    姚恆一看管家臉『色』,約莫也猜到是怎麽迴事了,有些難堪地轉頭看著謝琰道:“興許是學生沒留意,兄長有別的事要忙吧。”


    謝琰也不是沒眼『色』的人,自然看懂了姚昱的意思,但這會兒最下不來麵子的人還是他自己,姚昱不惜編謊話也要趕他走,能是為什麽?還不是因為黑樅林的事。但姚家也參與了狩奴遊戲,憑什麽這會兒就要跟他劃清界限了?


    管家期期艾艾道:“大公子確實出門去了,不過謝大人既然來了,不如進來喝杯茶水再走吧,府上新到了一批君山銀針,大公子還說要給謝府送些去嚐鮮的。”


    這話算是勉強全了兩方的麵子,但謝琰已經不高興了,就不打算領這個情,當即拒絕道:“不必忙了,君山銀針謝家多的是。我還有幾句話同姚恆說,說完了就走。”


    謝琰說著,示意姚恆跟自己出來。管家替姚恆接過手上的書,弓腰笑嗬嗬地看著二人走,等二人一走遠他便立刻變了臉,飛快地往府裏跑,想是去給姚昱傳話了。


    謝琰帶著姚恆去了個坐落街角的麵鋪,鋪麵不大,『露』天,因為是背風口,連擋風的氈子也省了。姚恆有些詫異謝琰會帶他來這麽簡樸的地方,世家的少爺們不都嫌攤鋪髒麽?


    謝琰坐下來,叫了兩碗麵。等麵端來了,他卻碰都沒碰,直接向姚恆問道:“今天找你是想問問今年七月在燕子塢上的事。”


    姚恆聞言眼皮一跳,本是拿了筷子要往嘴裏送的麵,又讓他夾迴了碗裏。


    “聽說謝三公子出事了,還請謝大人節哀。”


    謝琰嗯了聲,道:“問的就是他,我聽說煥之提前離了燕子塢,你可知道是什麽事?”


    姚恆沉默片刻後,道:“具體緣由,恆並不知曉,隻知是謝家來了個家仆說家裏出了點事,三公子當天就頂著暴雨離開了。大人怎麽突然想起要問這個?”


    謝琰不答反問:“家仆?哪個家仆?”


    姚恆立刻麵『露』難『色』,謝琰想到他興許認不得,便自言自語道:“約莫是阿信吧,跟慣了煥之的,後來也沒影了。”隨即他又向姚恆追問道:“那煥之是坐船走的還是坐車走的?一個人還是跟別人一起?你親眼瞧見他走了?會不會你們都以為他走了,他其實還在塢上呢?”


    姚恆沒料到平時一貫高傲冷淡的謝琰竟會一次說出這麽多話,愣了一愣才答道:“是恆親自看著他走的,當時燕子塢上的船公都說不能行船了,三公子堅持要走,後來就自己撐了支竹筏往外劃。當時雨就像從天上倒下來的一樣,有船也都淹了,反倒是竹筏淹不了,還能勉強走一走。”


    謝琰“嘭”的一聲一掌拍在桌上,驚得周圍幾個客人都看了過來。


    “胡鬧!下這麽大雨,你們也看著他走?!這不是看著他去死?!”


    姚恆默默低了頭,斟酌片刻後,道:“三公子素來不喜恆,恆越是勸,他越是想走。後來也不敢勸了。至少三公子想做的事,也都做成了,可能老天確實眷顧他多一些。”


    這話聽在謝琰耳朵裏無異於諷刺,說不好謝煥之就是在出燕子塢的時候落了水。


    想要的答案拿到了,謝琰也沒什麽好跟姚恆說的,他拍下一枚碎銀子算是麵錢,起身就走了,留下姚恆還在原地發愣。而謝琰麵前的那碗麵,他至始至終沒有碰過。


    姚恆直到這會兒才得空看了看周遭,其實這個攤鋪地方很偏,往來沒什麽行人,吃麵的客人總共就兩個,就是對麵米鋪的夥計,都是粗人,吃了就走。煮麵的老板是個老頭,耳朵有點背,要個麵喊幾聲都不見答應。在這兒談事倒是清靜的很,也不怕被人聽了去。


    正想著,身旁又有一個人坐了下來,就坐在剛才謝琰坐過的位置。


    那人坐下後拿起桌上的碗筷,將那碗還未涼掉的麵推到一邊,替自己倒了杯熱茶。


    姚恆看著那人,麵『色』漸漸冷了下來。


    “我都照著你的吩咐說了,但他來找我,一定是知道什麽了。”


    宋南陵就著粗茶喝了口,看了他一眼道:“知道又如何?”


    姚恆聞言,低了頭不吭聲。


    宋南陵卻嗤笑一聲道:“你怕了?怕被人知道你殺了人,還是怕你在宜蘭坊當填詞先生的事也被人知曉了?抑或是,你因為謝煥之知道了你的秘密,這才著緊殺人滅口的?”


    “你別胡說!我沒想過要殺他!”姚恆怒道。


    “何必衝我發火呢?你在碼頭用石頭割斷了綁竹筏的繩索,那天下著雨,碼頭就這一支竹筏可用,也沒人留意到是你做了手腳,這個案子做得天衣無縫,謝琰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是你害死了謝煥之。”


    姚恆急得太陽『穴』都爆出了猙獰的青筋,辯解道:“我隻想把竹筏給弄壞,讓謝煥之走不成!我沒想到……”


    宋南陵笑道:“你沒想到繩索割了一半,他就來了。你急忙找了個地方躲起來,謝煥之卻徑直跳上竹筏離了岸,連個船公也不帶。興許那時候你還打算叫住他,不過最後你還是眼睜睜看著他走了。你知道竹筏的繩索斷了一半,劃到湖中心時,竹子就會散開。你知道謝煥之不會鳧水,你知道他會死在半路上,可你遠遠看著,鬼使神差的,什麽也沒說。”


    “我……”


    “就這樣,你還敢說沒有想過要殺人?”


    姚恆再次沉默了,因為緊張和局促,指甲一遍又一遍地劃著木桌的紋路,扣下不少木屑來。他心裏千百遍否認著,卻又千百遍遭受著良心的折磨。


    宋南陵將茶杯擱迴桌上,道:“真是夠難看的,不過是殺個人,卻敢做不敢當。也難怪姚家看不起你,其他世家的人也不把你當迴事。”


    姚恆不吭聲,但從他倔強的神『色』裏,宋南陵也知道他是不甘心的,可他骨子裏渾然天成的套著許許多多枷鎖,這些枷鎖禁錮著他的一舉一動、一思一想,讓他自卑著、隱忍著,即便是受盡委屈也不敢公然反抗。


    “憑什麽,庶出的兒子就要被人看不起?”


    這話是宋南陵說的,卻恰恰又是姚恆心裏想的,他聞言一驚,詫異無比地看著宋南陵,仿佛眼前這人會使妖法讀人心。


    宋南陵卻道:“都寫臉上了,可就是不敢說出口。姚恆啊姚恆,該不會你還把今天的處境歸咎於嫡庶之分吧?哪個世家沒有庶出的子嗣,難道他們就都像你這般窩囊?”


    又是一句誅心之論。世家子弟裏,庶出也不在少數,唯獨他姚恆過得卑躬屈膝。這怪誰呢?是因為母親徐熙出身商賈之家顯得輕賤了,還是因為姚家嫡母沒有容人之量故意苛責了?又或是因為姚恆自己就輕賤了商賈之家,因此每每姚昱、謝煥之對他態度冷淡時,他便要歸咎於他自己的出身,歸咎於他在江湖上拜過師,歸咎於他不是嫡出,不能從一出生起就顯得高貴。


    這些東西太過誅心,以至於姚恆惱羞成怒起來,咬牙道:“宋南陵,你手上有我的把柄,我才答應替你辦事看著姚府的動靜。但我的事,你別管,也莫要評論!”


    宋南陵卻站起身,居高臨下看著姚恆冷冷道:“你的父輩祖輩們能有今日的地位,也是一路踩著他人的屍骨爬上去的,他們手上沾過的血,多到數不清。所謂嫡庶之分,不過是嫡係那些人立的規矩,讓他們名正言順地踏著庶出子弟的肩膀上位。所謂世家,也不過是世家與皇族之間的共謀,讓他們名正言順地踏著所有人的屍體,立在那個高位。你若是願意讓人踐踏,那也無妨,可你既要守著尊嚴又要守著上位人立下的規矩,那你就是姚家的一個奴才,連同你的生母也要跟著成為奴才。”


    宋南陵說罷這些,抬頭看了看不遠處姚家的府門。


    “自己要是不爭取,就永遠都會被人踩在腳下,等到有一天你親眼看著親人遭人踐踏慘死眼前時,你就會知道今日的隱忍懦弱,不過是替人磨利了那把殺人的刀。”


    宋南陵說罷轉身便走了,徒留姚恆一人,怔怔坐在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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