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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入八月後,放晴的日子多了起來。烈日暴曬著地麵,冒著蒸騰的熱氣。開闊的官道上,各式馬車來來往往,馬蹄踏在滾燙的幹土上,揚起了陣陣塵土,戴了鬥笠的趕車人也不免灰頭土臉。


    此時,千尋正躺在馬車中納涼。酷暑之下,她已有兩個時辰未曾動彈。


    時近晌午,上了些年紀的車夫將馬車停在了一片樹蔭下,找了一處茶棚換水,又買了四個白麵饅頭,兜在懷裏走迴車邊,向著裏麵道:“公子,下來喝些茶吧。”良久,車裏未有動靜。這老頭晃了晃腦袋,到一邊石頭上坐了進食。忽見一小少年掀開簾布探出頭來,看了看不遠處的茶棚,又鑽了迴去。沒過多久,手裏捏著些碎銀子跳下馬車,向著茶棚走去。


    遮陽的帆布投下了好大一片陰影,七八個四方的木桌上擺著茶碗。蓄著山羊胡的細瘦老板殷勤地招唿著客人,不多一會兒就坐滿了一半。


    阿淩站在蒸籠前,將各色麵點打量了一圈,正不知該買哪個。老板已堆著笑轉身過來,問他要些什麽。嫋嫋的白煙從蒸籠中緩緩升起,麵粉的香味勾起了肚子裏的饞蟲。阿淩迴頭看了一眼馬車,對老板說:“每種都來一個吧。”


    老板吆喝了一聲“好咧”,拿了油紙開始包饅頭。卻聽一人“咦”了一聲,涼棚下的一桌客人紛紛看向了官道上。隻見熱氣飛騰的地麵上,遠遠地走來一湖藍衣裙的女子,她似是在烈日下曬得有些脫力,腳下顫顫巍巍的,整個身子搖搖欲墜。等走進了,隻聽有人倒吸一口氣,癡癡地直望向她臉上。


    茶棚老板將紙包遞給了阿淩,也抬頭望去,隻見那女子麵容白皙,眉目清秀雅致,眼睛下方還點著顆淚痣。約莫是熱的厲害,鼻尖淌著顆晶瑩的汗珠,兩頰的汗水一路流過細長的脖頸,流進了衣領裏。老板頓時有些心癢,抓了快抹布擦了擦手,抬腳就要迎上去。


    不料美人腳下一崴,踩到了一塊石子上,原本就搖搖晃晃的身子瞬間向下栽去。隻見青影一閃,一人已躍至她身前,抬手扶住了她的手肘。那人扶著她站定後,哈哈一笑,道:“姑娘無事吧?”


    美人點點頭,被扶著的手肘輕輕向迴縮了縮,兩眼卻不看他,向著茶棚裏掃了掃。她向邊上退開一步,卻腳下一軟,整個人又向下栽去。那青衣男人急忙再去扶她,卻隔著袖子抓到了她的手。隻聽美人輕哼一聲,兩條秀眉蹙了起來,被抓的袖子裏露出了一隻纏了厚厚白紗的手。


    “啊,對不住!”青衣男人連忙放開,伸手無奈地抓了抓頭,又笑道:“這麽大太陽,姑娘不如進茶棚避一避。在下方才魯莽,還想請姑娘喝茶賠個不是。”他笑得兩眼眯到了一起,露出了晶亮的牙齒。


    不等美人答話,就聽茶棚中有人嗤笑一聲。一紅衣姑娘雙手抱在胸前,不屑地看著那青衣人道:“陸師弟,師叔的教誨你都忘到哪裏去了?”


    那青衣人聽了,麵上一紅,卻仍看著美人,隻見她匆忙地捋下袖子,遮住白紗纏裹的手,卻隱約露出了另一隻也纏了白紗的手。他不禁起了些憐惜和怒氣,憐她一弱女子被傷至如此,怒那施暴之人不懂憐香惜玉。


    他有些麵色複雜地看著美人,道:“姑娘,進來坐會兒吧。”說罷,便牽了她的手肘,向茶棚走去,在一處空桌邊坐了。老板殷勤地提著茶壺走來,美人別開頭,蹙眉坐在那裏,輕輕地動了動酸軟的腿,眼前卻有些眩暈。


    那青衣人端了茶水到美人麵前,見她手上不方便,有些訕訕地摸了摸鼻子。“這個,姑娘若是不方便,在下可以代勞。”說著就將茶碗遞到了她嘴邊。哪知美人一咬唇,別開臉去,眉眼間含著薄薄的嗔怒,看在旁人眼裏,竟帶了幾分嬌媚。


    “哼,狐媚。”那紅衣姑娘撇了撇嘴。卻聽邊上有人輕笑,一藍衫男子端著茶碗,看著她打趣道:“平時見你和陸師弟玩在一起,還未想到什麽,沒想到你這般在意他。”


    “大師兄!”紅衣姑娘一驚,連忙拉著他道:“什麽在意不在意的!還不是師叔關照的,別讓他總與女子廝混在一起,耽誤了功課。我隻是想著,他上次月末考校,被我挑了兵器,正該心無旁騖地反思才是。”說到此處,她見大師兄仍似笑非笑的喝茶,恨恨地腳下一跺。“我是怕別人說我贏得不光彩!”


    那藍衫男子不語,隻笑著別開頭去。卻未想著紅衣姑娘愈加惱怒,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殺氣騰騰地走到了陸師弟的麵前,說道:“別人領情倒也算了,現下你這樣,被人看見了還以為是輕薄,丟我天門派的臉麵!”


    陸師弟聽了卻有些不服,道:“俞師姐說哪裏話。我見這位姑娘傷了手,不太方便,才好心給她端茶。怎麽就變成輕薄了?”


    紅衣姑娘看了一眼美人,隻覺她兩眼間秋水盈盈,一臉愁容,甚是惹人憐愛,不由心中怒氣更盛。“傷了手?傷得如何?我天門派還懂些跌打的法門,倒不知她方才崴了腳,卻傷到手上去了。”說著,她身形一閃,已到了美人身邊,出手抓向她袖管,入手竟真是捏到了厚裹的紗布,一時楞在哪裏。美人輕哼一聲,眉頭皺得厲害,想要掙脫她,卻被她捏得更緊。


    陸師弟見了,忙伸手去攔,卻也不敢與師姐硬來。他心裏憐惜美人,一時有些煩惱。


    紅衣姑娘見他如此,不依不饒道:“不就是裹了些布麽,不如看看傷得如何好了。”說著,她抓了美人的一隻手,去解紗布。卻聽背後一人涼涼道:“我看這手上許是皮膚病,是以才包裹這般嚴實。聽說這樣的病症極易傳染,也不知是不是摸了也會染上的。”


    眾人循聲看去,隻見一白衣少年麵上含笑地走進茶棚,懶懶地在一張空桌上坐下,身邊跟著一麵容清秀的小少年,瞪著一雙杏眼向美人的手上看去。


    紅衣姑娘聽了,即刻撒手,看了白衣人一眼,又覷了覷一旁的陸師弟,“哼”了一聲,走迴了原先坐的地方。那陸師弟麵上有些尷尬,訕訕地摸了摸鼻子,也跟著走了迴去。隻留下了那女子一人坐在桌邊。


    千尋拿起桌上的茶碗,有些嫌棄地看了看上麵的未洗幹淨的白漬,從袖中掏出素帕仔細擦了擦。此時老板已過來添茶,千尋又擦了個碗放在阿淩麵前,抬手再去拿第三隻。


    一旁的眾人雖仍喝著茶,眼睛卻看著這邊。見那美人悠悠站起身來,走到了白衣人麵前,忽地跪了下去,伏身磕起頭來。


    千尋聽著那邊的抽氣聲,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出手扶住了她的肩膀,道:“邈邈,先起來。”


    邈邈跪在地上,不肯起來,眼裏傾下了兩行淚珠。她抬頭定定地看著千尋。


    “唔,我不太喜歡將話說兩遍。”千尋擦了擦手,接過阿淩遞來的一個蒸包。


    邈邈聽了,遲疑半晌,從地上顫顫巍巍地起身。


    “坐。”千尋咬了一口蒸包,濃濃得芝麻餡溢了出來。她看著邈邈順從地坐在一旁,推了第三碗茶到她麵前。不用迴頭也能感受到背後眾人灼人的目光,茶棚裏的客人尚在遠遠地望著這邊。


    “不讓你跟來,是為了讓你好好養傷。”千尋又歎了口氣,細細嚼著蒸包。“等下你到馬車上休息吧,這手指恐怕還要重新包紮下。”說著,她又抬頭看了看邈邈,麵色嚴肅起來。“這是你第一次不聽我的話。再有下次,你該知道我的脾氣。”


    邈邈聽了,有些怔愣,隨即低下頭來點了點,兩手慢慢捧住茶碗,喝了起來。


    那日出了燕子塢,千尋將她安置在了一處藥廬。最初幾日,她總是渾渾噩噩的,神智並不清醒。等醒來時,才知千尋已照顧了她三天三夜。每日清晨和傍晚,千尋都會來給她換藥。初時隻覺得背上有些麻癢,後來才知是傷口開始結痂。


    她不能言語,千尋脫她衣服上藥的時候,她隻能把臉埋在被子裏,卻止不住耳根燒得通紅。待到矯正指骨那次,她才清楚地看到了千尋上藥時的神情。專注,細膩,卻有些淡然,沒有憐惜,也沒有不耐。她心裏覺得有些梗塞,說不清是慶幸,還是失落。


    五日後,千尋說要離開,卻讓她留下。“藥廬的吳先生會看顧你。”留下這句話,人就走了。


    邈邈在她走後,偷偷溜出了醫廬,跟在馬車後麵,卻被遠遠地甩開。她一路在後麵跟著車轍和馬蹄印子,每每走不動時,她隻能逼著自己繼續走。到了後來,車轍漸漸交錯起來,她甚至連自己走的路對不對都不清楚了。若不是千尋途徑後山采了些草藥,耽擱了幾個時辰,她是無論如何都追不上的。


    無論如何,追上了總是好的。邈邈喝著茶,心裏卻覺得踏實了不少。


    千尋起身結賬時,就見到了不遠處虎視眈眈的陸師弟,和瞪著眼睛一臉不悅的紅衣姑娘。她心覺滑稽,麵上不覺笑了起來,眼神也多了幾分玩味。這派神情看在那紅衣姑娘眼裏,卻全然不是滋味,隻聽她大拍桌子,哼道:“登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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