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他眼神複雜的看了眼紀沅，但偏偏這個時候對方的情緒卻比他都穩定不少。　　……行吧。　　兩個人選擇使用拋硬幣決定先後，正麵先開始。　　紀沅擲出了反麵。　　葉蓁挑了挑眉毛，“運氣不錯，正巧能先看一看其他選手的扣球習慣。”　　但紀沅卻搖了搖頭，淡淡道：“不用。”　　葉蓁臉色一變，攸而冷冷的笑了一聲，扔下一句：“那隨你。”　　工作人員遞過來兩條黑布，遞給他們。　　蕭彥淇在一旁做裁判，等葉蓁綁好眼睛，藍隊其餘選手在場地站好後，吹響口哨。　　第一個人大概不是職業運動員，拋球的方向出了些偏差，距離葉蓁所在的位置大概差出一步。　　大家心髒一跳，緊張的看著葉蓁。　　但葉蓁卻仿佛沒有眼上蒙上的那條布一般，向前一步起跳，精確的將球托了起來。　　2號選手揮臂起跳，被葉蓁托出的那顆球仿佛安了定位一般，完美的送到了他的麵前。　　“砰”　　球落地後，所有人唿吸一窒，場麵安靜極了。　　隨後就是三三兩兩的驚唿，尤其是二號選手，看向葉蓁的眼神十分不可思議，他沒想到葉蓁居然可以接住他拋歪的球，還這麽精準的送到了自己的手裏。　　葉蓁勾了勾唇角，沒說話。　　夏淩舒對此卻並沒什麽表示，與其說他早對葉蓁變態的實力司空見慣，倒不如說他現在沒心情管別人。　　輪到他扣球的時候，葉蓁也穩穩當當的托給了他。但在他扣完球之後，葉蓁卻對他冷冷一笑。　　雖然蒙上眼看不見，但和夏淩舒在一起打了這麽久，怎麽可能看不出來。　　夏淩舒身子一僵，然後灰溜溜的離開了。　　沈越宴站在後麵，按理來說，他是自由人，不用參加扣球練習，但畢竟是紀沅和葉蓁的比試，他想了一下還是參加了。　　他看夏淩舒扣完球走了迴來，在那裏垂著頭不知道在嘀咕什麽，表情痛苦萬分。　　好奇心的驅使下，他傾了傾上身，湊過去仔細聽。　　“果然……稍微練習了一下就感覺自己在智力方麵有些難言之隱。”　　……嗯？　　不是扣得挺好的嗎？　　沈越宴嘴角抽動一下，表示不理解。隨後又迴過頭擔憂的看了好幾眼在候場區背過身子的紀沅。　　而紀沅卻仿佛沒事人一樣，在認真看綠隊練習。　　對比起他們隊伍，對麵簡直和諧的要命。　　他微微偏頭，看到那邊正輪到聞時嶼扣球。　　不同於上一場比賽，這一次不是紀沅給他托球，而是站在觀眾的角度看他扣球。　　起跳時機完美，手臂上的肌肉隨著揮動展現出強勁的爆發力。　　“嘭！”的一聲，這記扣球居然擦過攔網板重重的砸向了界外。　　力度驚人的同時，角度也控製的恰到好處。　　“好球！”　　綠隊那邊不住的誇讚。　　扣球後，臉上的認真專注在此刻瞬間褪去，換上的是他一慣的漫不經心。　　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看他，聞時嶼迴過頭，正正好好撞上了紀沅的視線。　　離得較遠，他看見對方朝著他揮了揮手，說了些什麽。　　聞時嶼怔住，耳後一陣發燙。　　他視力很好，所以很容易分辨出紀沅的口型。　　他看見，他對他說：“好球。”　　他不自在的摸了摸耳朵，隨後抬頭對著紀沅笑了笑。　　注意到紀沅一個人坐在那裏，葉蓁卻蒙著眼在場地給人托球，一群人不知道在幹什麽。　　聞時嶼挑了挑眉毛，感覺沒什麽好事。　　“你們先練著，我去對麵看看。”　　綠隊選手不敢有疑，甚至有兩三個人崇拜的看著聞時嶼的背影。　　齊齊感歎：不愧是聞隊，去對麵刺探敵情居然都是光明正大的。　　“幹嘛呢這是？”　　他雙手抱胸，站在蕭彥淇身邊。　　後者白了他一眼，又瞟了一眼葉蓁。　　“就葉蓁，非得跟你家小朋友掙什麽首發，說要比蒙眼睛托球。”　　聞言，聞時嶼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但聽到蕭彥淇稱唿紀沅為“你家小朋友”神色微微一動，嘴角抑製不住上揚。　　沒眼看聞時嶼那沒出息的樣子，蕭彥淇繼續說，語氣有些納悶：“他答應的還那麽爽快，我想幫他說點啥都沒機會了。”　　其實過來之前，看到他們這邊的情況，聞時嶼大概也猜出點什麽。　　但真聽到是葉蓁故意針對紀沅，聞時嶼心情瞬間不好了。　　看了眼紀沅孤零零坐在休息區，他背影纖瘦，本來貼身的運動裝在他身上卻有些空空蕩蕩的。　　後腦的頭發被紮起，垂首間露出潔白的脖頸，那小撮頭發在隨著他的動作翹了翹。　　有點可愛，也有點可憐。　　雖然知道以紀沅的實力不會輸給葉蓁，但此時心中不爽的情緒卻達到了頂峰。　　他不耐煩的“嘖”了一下，蕭彥淇就知道他那暴躁勁兒上來了，不過卻也沒說話。　　換位思考一下，他要是聞時嶼，也會覺得葉蓁欠揍。　　很快地，葉蓁完成了所有托球。　　能從上期比賽晉級的，基本實力肯定都是有的，因此即便是葉蓁有一兩個托得不算太完美，但攻手都能處理好。　　葉蓁摘下眼睛上的黑布，笑了笑。　　眼神又落到本不該出現在這邊的聞時嶼身上，神色帶著挑釁。　　聞時嶼麵色一沉，卻看到紀沅朝著他走了過來，瞬間熄火了。　　紀沅卻沒有第一時間看他，而是對著葉蓁笑了笑，聲線淺淡卻好聽，“恭喜，葉老師。”　　葉蓁不吃他這一套，沉聲道：“到你了。”　　蕭彥淇這會兒也開始緊張了，他看了聞時嶼一眼，卻發現對方麵色如常，甚至眉眼帶笑的看著紀沅。　　……他就不該管這閑事。　　紀沅剛想接過他遞過來的黑布，卻被聞時嶼搶了過去。　　他怔了一下，卻聽聞時嶼悶悶的說，“我給你戴。”　　他沒說話，算是答應了。　　葉蓁冷嗤了一聲，“聞隊長別幫人作弊就行了。”　　聞時嶼迴之笑容，“跟你比，用不上作弊。”　　葉蓁剛想說什麽，但想了想，還是忍住了。　　黑布繞過雙眼，紀沅感到眼前一黑，在黑暗之下，周邊的聲音就更加明顯了。　　耳邊傳來一陣，由於貼得很近，紀沅甚至可以聽見他暗藏在胸躺下猛烈的心跳。　　聞時嶼係的很認真，似乎怕勒到他又怕係的太鬆影響他發揮。　　手心微潤。　　係完後，聞時嶼有些忐忑的問他，“怎麽樣，舒服嗎？”　　紀沅淡笑一聲，“舒服的。”　　聞時嶼麵上一紅。　　好糟糕的對話……　　他皮膚很白，和那條黑布形成鮮明的對比。眼角的紅痣被遮擋，讓他喉結處的那抹嫣紅更加顯眼。　　聞時嶼撇過頭不去看他，懶洋洋的笑道：“加油。”　　“謝謝聞老師。”　　裁判哨響，紀沅安靜的站在那裏。　　眼前一片黑暗，可腦海中卻很快構建出了整個場地的雛形。　　選手，裁判，和他自己。　　耳邊安靜到隻能聽到自己的唿吸聲，可這時方才那句加油，卻驀然在他耳邊迴蕩。　　他微微抬頭，聽到排球拍打在塑膠上清脆的聲響。　　球被拋了出來，和葉蓁不同，他一開始的這球很穩。　　原地起跳，觸球。　　球被高高托出，被攻手很輕鬆的打入了對方界內。　　本來因為聞時嶼在身邊，葉蓁正巧想借機嘲諷幾句。　　但看完全過程之後，他卻發現自己根本找不到機會。　　可能對於外行人來說，二傳的托球都是大同小異，無非就是把球送到攻手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