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到今天為止, 第三次世界大戰終於終結了。” “這注定將是人類曆史上最值得銘記的一場全球戰爭。麵對進化動物植物的威脅,我們人類毫不猶豫地做出了抗爭,並在堪稱可歌可泣的史詩般的曆程之後,最終獲得了勝利。” “地球又重新迴歸到了人類的控製之下。而在這個過程中,無數的人付出了生命的代價,無數的人在前線熱血拚搏。” “這段曆史是不應該被忘卻的;而今天,聯合國就將以全世界的名義,對在第三次世界大戰中表現出色的人們,進行授勳表彰……” 這一任的聯合國秘書長是在5年之前上任的。 在他上任的時候,聯合國還處在一個近似於傀儡的地位。尤其是在白頭鷹聯邦多次繞過聯合國發動戰爭之後,聯合國的權威就被大大地削弱,慢慢地,似乎各個國家都開始不把它當迴事,甚至有些國家,都開始公然欠聯合國會費不交,比如某個聯邦,據說都已經欠了8億美金沒繳納了。 在這樣的過程中,聯合國秘書長也從原本的國際政治核心人物,變成了一個更像是一個吉祥物般的擺設。 在當時,坐在這個職位上的人,不要求能力多高,但是要求足夠無害。如果無害到連存在感都沒有,那就再好不過了。 現任的聯合國秘書長,就很符合之前的這個要求。 不信的話,大家可以想一想:也許有人知道,此前有個聯合國秘書長叫做安南;也許有人知道,安南之後接任的人,是來自亞洲的潘基文;但是,潘基文之後,現任的聯合過秘書長究竟是誰,有人能說得出他的名字嗎? 這個幾乎快被全世界大多數人遺忘的可憐的現任聯合國秘書長,叫做古特雷斯,原本是歐洲某國的總理,後來執掌了十年聯合國難民署,最終順理成章地被推選為聯合國秘書長。 可惜的是,直到現在,他都沒有得到全球的太多關注。 當然咯,他似乎也沒有做出什麽能讓全世界產生關注的事情。 聯合國秘書長的任期是5年。在白霧異變發生之前,很多人覺得這一任聯合國秘書長可以連任。 當時人們這樣認為的原因,也非常顯而易見: 上一任聯合國秘書長潘基文,就是因為足夠無害、善於妥協、存在感夠弱,而成功獲得連任。當年他發言批評某個聯邦欠了8億多美元會費,結果被聯邦政府一懟,頓時慫了,立馬改口道歉,其“無害性”可見一斑。 既然如此,同樣足夠無害、善於妥協、存在感也夠弱的現任聯合國秘書長,又為什麽不能夠連任呢? 這個道理看上去很合理,然而…… 然而,在白霧異變發生之後,所有的事情都發生了變化。 在變化速度越來越快、簡直有一種狂奔到脫軌意味的時代之中,在在全球化的科技變革、戰爭危機、末日預警等諸多事件之前,人們對聯合國秘書長這個位置上的人的要求,似乎也變化了。 “古特雷斯的任期也快到了,而他連任的希望非常渺茫,”聶誌博點評著直播視頻中的聯合國秘書長,“他在這個位置上坐不了太久了。” 他現在正在和慕時鳴呆在一起,收看第三次大戰結束後的聯合國授勳大會的直播。 ——至於守護者聯盟裏的另外兩個小夥伴嘛…… 陸宴遲他泡在實驗室裏,說什麽都不肯出來,簡直就差吼一句:別用現實中那麽無聊的事情,來打擾我追求科學的求道之心! 而商銀河正待在聯合國授勳大會的現場。 作為神樹幼體清剿戰的最大功臣、作為本次非洲清剿戰的總指揮官,他注定會是授勳大會中不可或缺的人物。 於是,現在就隻有慕時鳴和聶誌博兩個人待在一起了。 “為什麽這麽說?”慕時鳴有點不讚同地側了側頭,“在之前的幾次危機中,古特雷斯他好像做得也還算不錯啊?” “不錯?也許吧,勉強稱得上中規中距,”聶誌博搖了搖頭,“發言很熱血,事後的表彰很到位,在演講上很有一套——總體而言,門麵功夫做得很好,很適合現在輿情導向的時代,確實是個合格的政客。” “但是,”說道這裏,聶誌博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現在這個世界,需要的是這種門麵功夫做得好的政客嗎?” “自從白霧異變以來,世界上發生了多少大事?這其中又給了聯合國多少的機遇?”聶誌博交叉起手,語氣有一點點不屑,像他這種年紀輕輕、能力超絕、經曆過傳奇任務、從底層爬上來的人物,確實不可能看得起麵前的聯合國秘書長。 “如果領導者真的有足夠的能力和魄力,”聶誌博冷笑了一下,“他早該抓住這些、簡直是送到眼前的機會了,哪裏還需要九曲現在再給我們布置下來‘推動全球性聯合機構成立’的任務?” 聶誌博說的確實有道理。 擁有聯合國這麽一個巨大的平台,坐在聯合國秘書長這樣一個能調動諸多資源的位置上,如果領導者真的有足夠的野心和能力,早就真正升華了聯合國的性質,根本不需要他們再在這裏發愁。 畢竟,挑戰即是機遇,那麽多次需要全球整合一同處理的危機,那麽多次簡直是送上門的整合機會,聶誌博覺得,如果自己坐在那個位置,根本不可能這樣碌碌無為,隻滿足於辦一些授勳儀式、組織一些科研溝通活動。 “嗯……我倒不這麽認為,”慕時鳴思索著給了一個反駁,“在現在這種聯合國五常把控局勢的情況下,根本不可能出現一個敢跟他們唱反調的秘書長。” “你聽聽這個職位的名字,聯合國的‘秘書長’,”他在秘書長三個字上加了重音,“明擺著就是隻要你做一些秘書工作的。秘書怎麽可能反客為主,翻身爬到聯合國五常的頭上?能做好門麵工作,就已經很不錯了。” “那他的秘書工作,也不算合格。”聶誌博忍不住搖了搖頭,“哪怕不和聯合國五常唱反調,也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啊,可是他就是隻滿足於眼前這些小事。” 在聶誌博看來,事後授勳之類的事情,也確實是小事。 “這倒是……”慕時鳴聳了聳肩。 聶誌博來了興致,他問道:“慕隊,你覺得關於九曲的第三個任務——就是那個推動國際聯合機構成立的任務,我們究竟應該是在現有聯合國的基礎上推那麽一把,使得它真正地成為一個有能力聯合各國的機構,還是說,考慮幹脆從頭新建一個全球性的組織?” 慕時鳴認真地思考了起來,思考著、思考著,他就皺起了眉頭:“似乎……哪一條路都很難。” “我看了你收集的資料,”聶誌博說,“聯合國內部的弊病實在太多了,而且很多地方甚至都已經形成了約定俗成的潛規則,很有一種積重難返的感覺。而且聯合國現在的領導者,正如你所說的,也確實有點撐不起來。” “但是,”他苦笑起來,“從頭新建一個全球性的組織——這個組織又該怎麽得到全球的承認?這種全球性的權威性,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建立起來的。” “說得也是,”聶誌博跟著一起皺起了眉頭,“這第三個任務我考慮了好久,都沒有找到好辦法,難度和第一個任務,簡直不在一條水平線上……” “咦?”慕時鳴突然打斷了聶誌博的話語,“等等。” 他的眼睛亮起來,看著屏幕,說道:“這裏是不是要到銀河接受勳章的環節了?我記得,在之前流露出來的會議安排裏,銀河是第三個出場授勳的,現在應該到他了吧?” 這句話打散了聶誌博還想繼續討論下去的想法。他也跟著仔細看向了屏幕。 慕時鳴說的沒有錯,這場聯合國授勳儀式,也確實到了商銀河授勳的環節。 “……在神樹幼體剿滅戰中,他在危難之中尋找到了勝利的可能性,將這極其可能改變人類未來的威脅,扼殺於搖籃之中;在非洲進化動物植物剿滅戰中,他擔負起了居中協調指揮全球各國超凡者與軍隊的重任,用超凡的戰略能力和統籌能力,完美地達到了戰略目標。” 現任的聯合國秘書長對於千裏之外兩個人對他的評頭論足一無所知。他正用激情四溢的語調,朗讀著商銀河的授勳台詞。 “在這一次第三次世界大戰中,商銀河先生展現了超越凡俗的戰鬥天賦,更展現了卓越非凡的指揮天賦。” “為了表彰商銀河先生在此次第三次世界大戰中做出的卓越貢獻,在此,授予聯合國和平榮譽勳章!” 在直播的視頻畫麵之中,身穿軍裝的商銀河在禮樂聲中走上台,聯合國秘書長親自為他掛上了勳章。 在如雷般的掌聲之中,商銀河對著鏡頭舉起了自己胸前的勳章,露出了一個熟悉的、陽光燦爛的微笑。 直到他在禮樂聲中走下台,聶誌博才重新開了口:“聯合國的至高榮譽啊……銀河真是牛逼。” “更牛逼的是,”盯著屏幕中的商銀河,慕時鳴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居然一個人背負著那麽多、那麽沉重的責任,獨自走了那麽長的道路。” “現在,有我們來幫助他了。” -------------- 這場授勳儀式的時間並不算很長,兩個小時之後,全部的授勳人員都已經完成了儀式。 這其中,有能力超絕、貢獻突出的超凡者,也有堅守前線、犧牲奉獻的普通人。 當最後一位授勳者下台之後,現任的聯合國秘書長重新走上了主講台。 看到這,正在隨口閑聊的慕時鳴和聶誌博立刻停下了對話。 兩個人都開始聚精會神起來。 因為,接下來的環節,才是他們在這過去的兩周之內謀劃了許久、操作了許久、等待著豐厚收獲的部分。 “各位,”聯合國秘書長肅然說道,“在過去的這段時間裏,我們的世界發生了一些令人心痛的事故。” “528遊-行事件、530聯邦大廈超凡殺人案、531街頭殺人案、六一遊樂園爆破慘案……” “這些由超凡者座下的犯罪案件,一度引爆了整個社會的危機感。” “然而,大家也要看到,在我剛剛的授勳之中,有許多都是在這場第三次世界大戰中、立下了汗馬功勞的超凡者。沒有他們,這場和進化動物植物的戰鬥,就絕對不可能獲得勝利。” “請允許我援引一句,現在已經頗為知名的話:” “在九曲的《世界風雲:二》視頻之中,商銀河先生曾經這樣說:超凡者出現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進化動物植物進行作戰,就是守護身後。的弱小,就是對抗麵前的敵人。” “超凡者,其實是為守護而生的。”。 “擁有超凡能力,可以拿來為惡,更可以拿來為善。” “我們需要有一個道德的約束,一個律法的底線,一個全球通行的規範。” “在本次授勳大會開啟之前,由桑坦特利亞的莫布羅總統提議、五大常任理事國全票通過、100多個聯合國安理會成員國投了讚成票。” “我們共同通過了一個提案。” “在這裏,我很榮幸地對全世界宣布——” “從今日起,所有聯合國安理會的成員國,統一承認《超凡者公約》!” 現場嘩然。 在一陣略帶雜亂的狀況之後,有人率先鼓起了掌,很快,現場成了掌聲的海洋。 “啪、啪、啪、啪……”而在千裏之外,觀看著直播的聶誌博,也跟著鼓起了掌。 一邊鼓掌,他的嘴角一邊還勾上了一抹略帶得意的微笑。 “慶祝一下?”一旁的慕時鳴同樣在笑,他側頭向旁邊的聶誌博伸出了豎起的手掌。 “哈哈,”聶誌博會意地在上麵合拍了一下,“合作愉快!” 由於身處超凡者基地,他們的行為和對話都頗為克製,但是,此刻兩個人的心中,都充滿著激動。 雖然早就已經知道了那一場聯合國會議投票的結果,但是,當真正聽到了這個宣言的時候,他們還是無法按捺住自己的心情。 在聯合國秘書長這短短的一句話背後,是他們這兩周內堪稱大膽的行動。 在那場守護者聯盟第一次會議後不久,他們立刻開始了隱晦的布局。 能在這個算“半個亂世”的時代出頭,無論是商銀河、還是聶誌博、還是慕時鳴,都是很有行動力、也足夠大膽的人。 他們用包含諸多華國超凡事務局高層的聯名提案、以及各種托關係、情報暗示和旁敲側擊,來撬動華國——這也是其中最容易的一步。 他們調動各種了其他國家的關鍵人物,以此來撬動白頭鷹聯邦、歐洲各國、毛熊國等關鍵性大國—— 在這其中,聶誌博走的是暗子。他通過華國本身的情報係統,以極其巧妙的方式引導了部分關鍵人物; 而商銀河走的是明子。作為曾經的非洲戰役全球聯軍總指揮,商銀河的人脈也不小。更重要的是,他本身就是明麵上的超凡者公約支持者,直接就可以公開行動、進行說服。 他們甚至還把徐少陽拉進了一起謀劃的隊伍之中。 畢竟,在這個娛樂至死、眼球經濟的時代,輿情的力量,實在是一股再強大不過的力量;而徐少陽,在利用這種力量上,有著天生的最靈敏的嗅覺。 他總能找到最合適的撬動輿情的辦法。 當然,他們並沒有把守護者聯盟的存在告知徐少陽。拉徐少陽進來行動的時候,他們用的理由是:“推動我們聯合簽名的提案更快完成”。 徐少陽對此將信將疑:“這聯合簽名的提案,看上去也沒有那麽迫切啊?你們有必要搞那麽大嗎?” 但由於他們之間結下的情誼,他還是參與到了任務之中:“行吧,輿情這塊我來負責。” 明子、暗子多管齊下,再加上徐少陽對輿情的神級操縱,使得他們的行為進行得非常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