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打實的一整麵磚牆,直接把整個房間完全砌死了。這牆砌得也太蹊蹺了,就好像後麵有什麽絕對不能放出來的東西。謝行吟抬手,用指節在牆磚上叩了叩,聲音迴蕩在靜謐的走廊上,像是在敲門。牆磚很厚。這麽敲了幾下,謝行吟也沒聽出來這牆後麵是空的還是實的。大家的注意力紛紛被這古怪的水泥牆給吸引了去,探頭探腦地繞著門轉。老梁臉色不太好看,抖著手慌慌張張又開了幾扇門鎖。一連開了六扇門,門後全是一模一樣的磚牆。“我我……我操!”老梁盯著那麵牆嘴唇顫了老半天也沒說出句完整的話來。也不知道是被什麽嚇著了,他表情驚恐屁滾尿流就往後逃,被彪哥一把揪住後領子拎了迴來。“不就是麵破牆嗎,砸了不就完了!你整天在這咋咋唿唿什麽呢你!信不信老子揍你啊!”老梁“呸”了他一臉口水。“你懂什麽!”說著,他扭頭朝謝行吟喊道:“先把門都關上!快關上!”他臉上的惶恐太有感染力,謝行吟下意識地照做了。等門砰然合上,瞎子才舒了口氣。他鼻梁上的墨鏡隻剩下右眼一個黑色鏡片,模樣十分滑稽。“怎麽迴事?”謝行吟挑眉問他。“唿——”瞎子擺了擺手,“在風水上,隻有那種大兇的兇宅,符水桃木統統不管用,連閻王爺都鎮不住了才會拿磚給砌死,不讓裏麵的東西出來。也不知道這公寓裏有什麽東西,非要把房間全封死了才行!”“整棟樓那麽多房間全給砌死的,我行走江湖這麽多年也隻見過一迴,在湘西的深山老林裏。”“年輕人不信邪,那次我們進去了十多個大男人,然、然後……”他不知道迴憶起什麽來了,聲音哆嗦起來,表情是難以言表的苦澀,“反正最後……進去十二個人,就我一個人活著出來了。”“我的左眼就是那時候瞎的。”瞎子說著,摘下墨鏡掀起自己的眼皮,直接把他的左眼球摘了下來,空蕩的眼眶處留下一個可怖的黑紅窟窿。“我的一隻眼睛直接就被那東西剜了,現在這個是仿生的假眼球。”彪哥縮了縮脖子:“你你你快、快安迴去,你丫這沒眼珠子的樣子比鬼還嚇人。”瞎子不緊不慢地把假眼球安好,重新戴上墨鏡。其他人都不再覺得他的樣子滑稽了,相反還覺得有點恐怖。“要拆牆你們拆,誰不怕死誰就拆吧,反正我是不會進去的,我可就剩一隻眼睛了。”老梁平時慫歸慫,這會兒的態度異常堅決。賈鳴問:“現在怎麽辦?”剩下的人麵麵相覷,剛才提議開門砸牆的彪哥也慫了。“打開看看吧。”最終還是賈鳴說,“遊戲不會提供無用的場景給我們,沒準這裏麵有線索。”謝行吟也點頭:“最重要線索總是在最危險的地方。找不到線索七天到了一樣是死。”雖不知道是做什麽用的,但是蹊蹺的東西下必定有古怪。人麵犬未必會自己送上門來,他們得主動去找線索。“那我們就投票決定吧。”賈鳴說。除去還在房間裏休息的黎薇和神神叨叨的老梁,剩下的人一起商量。謝行吟傾向於砸開看看。他一向對這些怪力亂神的事不怎麽感冒,隻想快點解決問題——畢竟這裏的泡麵和壓縮餅幹太難吃了,還不如魔鬼藤炒肉。小陸,彪哥和結巴小弟,一個短發的女生,還有賈鳴也都讚成砸開看看。另外兩個高中生和貂皮大衣夫婦傾向於不砸開。“那就準備拆牆吧。”賈鳴說。也不知道是不是出於心理作用,謝行吟再看那邊普通的磚牆時,總感覺牆磚上好像透著種詭異的色澤,豔紅得不像話,像是滲飽了血的風幹臘肉。兩個高中生姑娘像是害怕了,靠在牆根處小腿發抖,迴房間也不是,待在這裏又害怕。見狀,謝行吟體貼地說:“我們還得砸一會兒,你們要是害怕就迴房間去。”剩下幾個人各自去找趁手的工具敲牆,彪哥找不到家夥,還拆了個椅子腿。在場這麽多人,要砸開一麵牆不是什麽大問題。等磚牆被敲得破碎鬆動了,小陸忽然不知道從哪兒抽出一把刀,對著牆磚敲了幾下。“咦,小朋友,水果刀砸牆可不行啊。”彪哥笑話說。謝行吟循聲看過去,一眼就看出來那通體漆黑的刀身不可能是切水果用的——雖然和水果刀尺寸挺相似。那是把卡巴軍刀,一種多用途戰鬥刀具。ka bar的名字本意是kill a bear,即用這把刀甚至可以殺掉一頭熊。從二戰起被沿用至今,至今仍被美國海軍陸戰隊廣泛使用。對著走廊上的光看了幾眼,謝行吟注意到他手裏拿著的這把刀刃似乎和常見的軍刀材質不一樣。小陸專注地站在那麵牆前,用刀刃沿著磚縫摳挖起來。破裂的磚塊之間縫隙不很嚴密,馬上快就有一塊磚鬆動了。“先把磚抽幾塊出來。”賈鳴說,“也不知道牆裏麵是實的還是虛的,如果一屋子都是磚我們就算是白砸了。”小陸將沾了灰的刀身在衣服上蹭了蹭,重新入鞘。那刀刃果然是特殊材料做的,這麽粗暴使用過後刀身上甚至沒有留下一點劃痕。謝行吟怕小陸力氣不夠,按著他的肩膀讓他後退,自己來拆牆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