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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四個黑衣男子身子往後一退,同時抽出腰間佩刀。


    其中一人沉聲道:“你們這是要作甚?”


    甚是濃重的中原口音。


    然而已無人作答,唯有一隻身影在月光下撲向他們......


    阿蠻!


    阿蠻赤手,從不配兵刃。


    他習慣了近身,但卻不是肉搏,因為對手的兵刃即是他的兵刃。


    四人未料到阿蠻會突然一個人攻過來,揚刀在手,竟然一個未躲。


    阿蠻轉眼撲近,伸手欲要奪刀,動作快得像隻竄將而起的狸貓。


    幾人亮刀撲向,卻見阿蠻的身形憑空驚起,於他們頭頂處一個翻身,撲落在他們身後。


    不等落實,卻見他已托住一人手臂,用力之下嘎巴一聲脆響,那人刀已到他手上。


    劉馳馳看著都疼,嘴咧得半天收不迴去。


    手折那人扶臂迅速滾落地上,額頭隨即疼出了一頭汗來,卻強咬著牙不敢吱出聲。


    另三人見狀一愣,隨即拚了命地揮刀上來,被阿蠻就地一滾,瞬間將三人腳筋挑了,滾了一地。


    起先手折那人看形勢不對,扶住胳膊掙紮向反向跑去。


    剛跑沒幾步,“嗆”一聲一支青虹劍憑空而降,錚錚地插入他麵前的青石縫間。這人雙腿一軟,頓時跑不動了。


    夜風裏李默餘一臉毫無表情地站著,好似要給劉馳馳看看,自己雖眼看不見但出手依然這般精準風流。


    劉馳馳忙喝了聲采,亂鼓一掌,搪塞滿足了默餘傲驕的虛榮心。


    他走至這夥人麵前,單膝蹲下,凝視了片刻。


    “告訴我,怎麽進揚州茱萸灣的莊子?”


    ......


    弦月西投,清輝落滿金陵人家。


    畫苑紅燭,在南廂房上獨獨剪出個婀娜的影子來。


    泠竹未睡,在等他的歸來。


    劉馳馳心裏一動,推門進去,從身後一把摟緊自己女人。


    女人身子一顫,隨即嚶嚀一聲癱軟在他懷裏,如是弱不勝風般溫柔。


    “你今晚不讓我喝多,不是說有事要做的嘛?”


    他廝磨著她耳畔的雲鬢,如是囈語道。


    泠竹翻身捶他,一張杏臉羞臊得通紅。


    “你想哪裏去啦?人家說的是你喝完酒後還要去對付門外的那幾個人。”


    劉馳馳纏著她,一臉無賴道:


    “我不管,今早你就未曾讓我得逞。”


    他是隻嘴饞的貓。


    說到門外那幾個人,泠竹略是推開他問道:


    “那幾個人現在怎樣了?”


    他答道:


    “全被阿蠻料理了,都被捆押在柴房裏麵。”


    “那你們接下來是要去揚州郡了?”


    “嗯,明早出發,宜早不宜遲,不能等那些人反應過來再有行動。”他隨嘴答道,可沒躲得過心裏閃過的一絲微妙預感。他皺了皺眉頭,不過沒說出來。


    “馳哥哥,我求你一事。”泠竹突然安靜道。


    “什麽?”


    “這迴我想跟你一起去揚州。”


    泠竹抬頭央求,一副楚楚生憐的模樣。


    “這是為何?”他轉而問道。


    “與其獨守在府裏整日裏為你擔驚受怕,不若跟你一起去,還來得踏實心安一些。你隻管放心,即是再過辛苦我也甘願。”


    泠竹所言句句發自肺腑,一語已成淚目。


    她已是受夠了分離後擔驚害怕的苦。此情惟艱,隻恐常相別離。


    劉馳馳如何不曉得她女兒家的心思,戚戚中,心中猶是不忍。可如若帶她去了,到時不安牽掛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他無奈搖頭道:


    “泠竹,如何變得不聽話呢?”


    泠竹急抹著淚眼想要解釋,被他一語塞住:


    “你如若要我安好迴來,就得答應我在殷府裏好好待著,不能教我有半點分心。你若去了,萬一有何三長兩短,教我如何獨活?”


    此語罷,泠竹一頭倒於他懷裏長泣不已。


    哭了半晌,泠竹起來不做聲,隻牽他手輕輕走至床榻一側道:


    “也罷,今夜我就依了你,任由得你撒歡胡鬧。可有一樣,你必得答應我?”


    劉馳馳略是疑惑得看她。


    “你需得答應我此次務必平安迴來,我再見不得上次你那副暈倒之後的模樣了。”泠竹微歎口氣說道。


    “嗯,我答應你。”他隻管點頭。


    “另外你還得答應我一事。”泠竹又接著說:


    “就是此次事後再去長安時,務必一定得帶我同行。”


    劉馳馳一愣,稍是納悶問道:


    “是誰說我要迴長安的?”


    泠竹低頭幽幽道:


    “你如何能瞞得了,甜兒姐姐早告訴我了。”


    劉馳馳一時語塞,愣了片刻隻得點頭,算是應允了她。


    泠竹輕歎,目光猶自移到自己身上,


    纖手輕輕移去自己肩頭輕紗。等再褪落自己杏色抹胸時,便澀露出一對象牙般光澤的傲人胸膛來,似點朝露般,微微顫動中散發著一種芬芳。


    這種芬芳叫做迷醉。


    劉馳馳頓時迷醉,無可救藥地迷醉其中......


    梨花雨,長夜無邊;此情短,盡是離人眼淚。


    這一夜,劉馳馳淋漓後酣睡無夢。


    ......


    清晨,邑闕朝雨,洗卻後的江南一片草木蔥蘢。


    三人喬裝成遠行商賈的模樣從殷府悄然出發,馬蹄聲踢踏,猶有些前路未卜。


    “馳馳,你估計此行怎樣?”默餘戴一鬥笠,蒙眼騎於馬上問道。


    劉馳馳不置可否,隻迴頭朝阿蠻問道:


    “阿蠻,你覺著此行怎樣?”


    阿蠻頭埋於帽間不語,半晌才悶出一聲:


    “阿蠻什麽不懂,但有兩位爺在,救少爺一事,阿蠻隻顧拚了命就是。”


    劉馳馳哈哈一笑:


    “這次用不得拚命,隻要智取。要不然以我三人之力,哪敵得過他百人大軍!”


    李默餘點頭喟歎道:


    “如那黃巢也在揚州就好了,連他一起翦除掉。”


    劉馳馳一笑,眼中閃過一光。


    “或許呢,這也猶未可知啊!”


    ......


    出金陵城,一路行至京口渡口,一道天塹橫分兩陸。


    李默餘極目茫茫,往遠處澹澹水波處遙遙一指道:


    “那裏當就是瓜洲了,屬揚州郡境內。”


    阿蠻抬眼道:


    “不錯,那日我就是在此跟隨他們上的渡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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