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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邳城內,呂府。


    呂布被這場突如其來的火災打亂了陣腳,沒想到武天虎使用的招術竟然和他當年在鎮魔塔裏遇到的火之聖者一樣。


    雖然士兵們及時趕來滅火,可依然阻擋不了祝融升天的步伐。


    “主公快撤,火勢已經無法控製了!”一名士兵長喊道。


    “快隨我前去救夫人!”呂布這才發現武天虎不見蹤影了,又見火勢飛速蔓延,忙用白巾捂住口鼻,命士兵長隨他去救人。


    士兵長帶領數人隨主公前往寢室救人。


    貂蟬及妹妹雪蟬在睡夢中被濃煙熏醒了,聽見外麵一片嘈雜聲,看見濃煙不斷從門縫湧進來,知道出事了。


    她們正想大唿救命,一人破門而入,說:“夫人、姨妹快跟我走!府中失火了,此地不宜久留!”


    “夫君,到底出什麽事了?”貂蟬衣衫不整地下了床,神色慌張。


    “來不及解釋了,我們先逃出去再說!”呂布飛速從衣帽架上扯下一件外衣,給妻子披上後,帶著二人往屋外逃去。


    士兵們護送著三人撤出府外。年僅十四歲的雪蟬顯得驚慌不已,跟著姐姐、姐夫一起逃離火海。


    當他們逃出府外時,發現城中也四處著火了,雖然不確定火源來自哪裏,但明顯可以看出,這是人為縱火。


    “這是怎麽迴事?”呂布問剛剛趕到的陳宮。


    “主公,聽人說,天空突然出現了一隻噴火巨鳥,不斷往下麵噴出紫黑色的鬼火,就如天女散花一樣。那些鬼火很猛,火情瞬間就變得一發不可收拾了!”陳宮的語氣相當急促。本來,他正準備派人到城外埋伏,偷襲曹軍。


    “噴火巨鳥?紫黑色的鬼火?”呂布感覺這劇情有點神化和熟悉。


    “我也是聽說的,並非親眼所見。可若非如此,如何解釋…”


    陳宮話音未落,一團“鬼火”從天而降,正好對準呂布所站的位置。


    呂布反應及時,一把將妻子、妻妹推開,自己也一個跟頭閃過。鬼火如流星墜地,直接把地麵砸開了一個大洞,隨即炸裂開來,碎石飛濺。


    陳宮幸好也躲得快,不然立馬成“烤全羊”。


    眾人忙扶起呂布,抬眼一望,噴火巨鳥又出現了。它就如一架神出鬼沒的轟炸機,不斷往城中的各個角落“投彈”。


    不幸被火球彈砸中的地方瞬間爆燃。百姓四散奔逃、唿天搶地,下邳已經淪為一座名副其實的火城。


    呂布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火球並非由巨鳥的嘴巴噴出,好像有個人騎在鳥背上。


    也許其他人不太留意,但剛與武天虎打完的呂布很快便猜到了,騎在巨鳥上麵的人是誰。


    “沒想到白虎隊的實力如此強悍,看來這座城保不住了,得趕緊撤離!”呂布再一次意識到敵人的強大,眼看大勢已去,隻好下令全員撤離。


    然而禍不單行,火神尚未玩夠,水神又來添亂了。南門外的淮水及穿城而過的泗水突然聯合造反了,它們“裏應外合”,依仗著地勢落差大的優勢,露出多日未見的猙獰麵目,把滔滔巨洪從四麵八方灌入城中,仿佛要在一夜之間把全城百姓吞噬。


    水神與火神聯手合攻,相得益彰,導致城內局勢崩潰,人們紛紛奪路而逃,可惜比不過洪水的速度,瞬間便淹沒在洪流中。


    看著洪水不斷衝走身邊的人,呂布下令,一定要誓死保護妻子及妻妹。


    貂蟬和雪蟬在將士們的舍命相護下,得以保住了性命。看著保護自己的士兵陸續被巨洪卷走,二人揪心不已。


    這場洪災威力巨大,不僅把人畜衝走,還把許多建築物都衝垮了。四麵城門也被巨大的水壓撞開了。


    巨鳥依然在樂此不疲地“投彈”,這種超高溫火焰甚至把洪水升級成了沸水。人們不是被淹死,就是被燙死,整個城池就像一個正在煮水的大熱鍋。


    呂布見狀,實在忍無可忍,利用輕功跳上一個製高點,鉚足了勁,往空中一戟擲去。


    巨鳥猝不及防,中了招,頃刻化為一團霧氣,消散在天際。騎鳥者也瞬時消失在夜空中,隻留下轉瞬即逝的殘影。


    “果然是他,竟然躲過了我的死亡飛戟!那隻鳥是雲霧幻化而成的!”呂布的夜視能力不弱,借助被烈焰染紅的夜色清楚地看到了,騎鳥者就是武天虎。


    善用隱身術的武天虎顯然不打算再戰,一霎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火神被趕跑之後,水神也開始收斂了。洪水在滿足了肆虐全城的欲望後,逐漸降溫並退去。


    這兩場來去匆匆的災難,無情地奪去了數以萬計的生靈;剩下的,是滿目淒涼與慘不忍睹的光景。


    雖然有幸躲過了災禍,可呂布一點也開心不起來,他看見周圍的將士均已一身狼狽、精疲力竭;妻子與妻妹也已渾身濕透,不停打著噴嚏。


    “可惡的白虎隊,竟然滅了下邳城,還害死這麽多無辜百姓!”呂布高舉雙拳,仰天怒喝。他斷定,這場洪水也是由武天虎製造的,雖然不知道對方用了什麽法術。


    “白虎隊?”陳宮拖著濕淋淋的身軀,走過來問。


    呂布覺得沒必要隱瞞了,便告訴他剛才在府中遇刺一事;還告訴他,府中失火與天降鬼火都是同一人所為。


    “沒想到,敵軍還有這種超越人類的力量存在!如此說來,我們的計劃已經被曹軍知道了!他們一定會搶在張遼前麵把蔡琰奪走的!而且,高順也會在半路遇到伏擊的!”陳宮大驚。


    “我當然知道了,隻是遇到災禍,無暇應對而已。不過,幸好我留了一手。我已經提前把送走蔡琰的請求告訴了唿廚泉,他應該知道怎麽處理了。”呂布神秘兮兮地說。


    “什麽?!”陳宮難以置信,“主公不是一直呆在城內嗎,怎麽可能……”


    “這就是未雨綢繆的本事了。隻可惜,這場仗我們還是輸了。”呂布神情凝重地俯視著滿目瘡痍的大地,發出一聲長歎。


    “主公,我還是不太明白。”陳宮的臉上寫滿了困惑。


    呂布解釋道:“實際上,昨天我已秘密派出流星馬前往良城了。”


    “主公之意是,在張遼起程的前一天,已經安排了人前去會見唿廚泉?”陳宮大惑不解,他知道張遼才剛出城不久。


    “沒錯。其實我在剛接到唿廚泉的密函時,便已打算把蔡琰送去朐縣,但由於隻有我知道她的下落,故暫時不便透露給你們,隻能秘密行事。剛才我在府中說起這事,隻是想看下你們的意見。我讓張遼前往良城,隻是為了確認,唿廚泉有無落實此事,順便搬救兵。如今看來,張遼應該趕不上他們的速度,隻能企望唿廚泉已經送走蔡琰了。”呂布道出實情。


    “張遼為何趕不上他們的速度?就算敵軍知道了消息,也不可能比張遼更快一步吧?”陳宮沒聽明白。


    “曹操用兵神速,一定會有辦法比張遼更快的。剛才天上的巨鳥不就是證明嗎?馬的速度總比不過飛鳥吧?”呂布知道,以白虎隊的實力,要搶在張遼前頭到達良城並不難。


    “原來如此。”陳宮相信了,“白虎隊真是太強大了。…看來溫侯是下了鐵心,要讓蔡琰離開這片漢土了。”


    “沒錯!縱使要被五馬分屍,我也誓要讓曹賊永世見不著她!”呂布斬釘截鐵地宣布。


    “可是,這場洪水又是如何引發的呢?我敢肯定,曹軍並未開始行動。”陳宮的語氣毋庸置疑。


    “目前隻能認為是天意了。下邳地處‘龍背’處,土龍隨便翻個身,都有可能引發大水。天要滅我,隻好順從天命了!”呂布慨然長歎,心無所戀。


    “夫君,你可千萬不能自暴自棄啊!”貂蟬不能讓愛人的鬥誌之火磨滅,“我們一路相濡以沫、風雨同舟,曆經多少艱難險阻,才熬到今天;眼看敵軍就要糧盡而退,你卻突然喪失了鬥誌,叫我等如何是好!”


    呂布含情脈脈地看著愛人,說:“紅昌(貂蟬的小名),原諒我要食言了。此生給不了你的幸福,來生一定補上!”


    “我不需要你來生補償,這輩子好好陪我就夠了!”貂蟬情不自禁地投入了愛人的懷中。


    呂布摟著愛人,就如摟著一座金山,一座被暴雨洗禮過、但依然屹立不倒的金山。他覺得這輩子大部分時間都在征戰,從未好好享受過生活;如果不是遇見了貂蟬,可能直至死去的那一天,也體驗不到愛情所帶來的甜蜜。


    陳宮看著貂蟬痛哭流淚的模樣,心裏遺憾地想:“當初若不是你的婦人之見,我軍又何必愚守到今日!”


    原來,當初陳宮獻計,讓呂布親自率領一支步兵和騎兵屯紮在城外,他與高順等留守城內,兩軍成掎角之勢相互配合、遙相唿應。若曹軍進攻呂布,陳宮、高順等就率領守軍出城援救;若曹軍直接攻城,呂布也可率領駐軍前來支援,共同破敵。呂布本已同意,卻因貂蟬的一言半語打消了念頭。貂蟬是擔心呂布出城後,長期意見不合的陳宮與高順趁機內鬥,對她們姐妹不利。其實,陳宮這條“相輔相成”之計,對守城是相當有利的,可惜呂布過於相信紅顏之言,錯失了保住城池的唯一機會。


    盡管如此,陳宮還是不願放棄,說:“溫侯別急於下定論,這場戰役的勝負尚未可知!”


    呂布的手緩緩鬆開愛人,問:“公台還有辦法可以逆轉頹勢嗎?”


    “雖同時經受了祝融、共工之害,但水火不相容,破壞力可相互抵消;且洪水乃從內部暴發,四邊城牆依然堅固,我軍隻要能堅守住四個城門三、五天,曹軍必退。”陳宮獻策。


    “大水淹城,無數浮屍隨泗水流向城外;將士死傷慘重,糧草亦已濕透。在這種情況下,如何固守?”呂布此刻嚴重缺乏鬥誌。


    “隻要有生力量還在,我們總有東山再起的一天!隻要死守幾天,曹軍一退,我們便可聯合匈奴之力去襲取許都!”陳宮依然鬥誌旺盛。


    “陳大人說得對,隻要撐過這幾天,待敵軍退去,我們就可以重整旗鼓了。”作為一個小女人,貂蟬顯得比丈夫更有求生欲。


    呂布的心就如一株幾乎枯萎的花,受到雨露甘霖的潤澤,頃刻間又活了過來。他的鬥誌之火重新被點燃了。


    可惜,老天爺並沒有給他最後一次機會。由於部將侯成、宋憲等人的反叛,加上呂布自身立場不堅定,敵軍在郭嘉的計策之下破城而入,大敗守軍,並將呂布、陳宮反手綁縛於白門樓上待審。呂布本來有機會逃脫,但為了貂蟬,隻好就範了。他自知命不久矣,不禁慨然長歎,後悔當初沒有聽陳宮的建議。


    剛出城不久的高順也遭遇曹軍截擊,被押迴下邳受審;張遼雖未遭到截擊,但在半路見到下邳城內烈焰衝天,知道出了事,細思之下,又折返了。


    最終,在曹操的綜合考量之下,呂布、陳宮和高順均被處以絞刑;張遼等人則歸順了曹操;貂蟬姐妹被帶迴許都,成為曹操的小妾。貂蟬不忍受辱,為保全貞節,含恨自盡,留下了年幼的妹妹。雖然曹操厚葬了貂蟬,也沒有虧待雪蟬,可她還是每日飽受喪親之痛,無法自拔。幾年之後,雪蟬被天風看中,當上了白虎隊的第一夫人,可這並不能消除她對曹操等人的怨恨。長期以來的心理抑鬱及精神折磨,使她的腦部受損並開始出現病灶,最終形成了風涎(腦腫瘤),隻是她自己並沒有意識到。此為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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