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媽媽很不安，這些年，她對祁掌櫃算有了幾分了解，這是個萬事不驚的男子，沉穩、有心機，若不是遇到了令他十分震驚的事情，他不會如此臉色大變。
紀媽媽喃喃道：“郡主這些年一直在練字，你沒說過讓我把她平日的喜好也告訴你，我不知道，我不懂啊，很嚴重嗎？郡主不能寫這種字嗎？”
“你隻說，那孩子，這種字賣了多久了？賣了幾副？”祁韓沒迴答，又追問了一句。
紀媽媽壓下心中的慌亂，穩了穩心神，將自己知道的盡量詳細一些告訴祁韓：
“總有兩三副了，有字，還有畫，說都是什麽前朝大儒寫的字。大概，大概七八日或者更早之前便賣給清水街那個叫‘流芳齋’的書齋了。”
祁韓閉了閉眼，喃喃道：“來不及了！”
“什麽來不及了，郡主闖禍了嗎？郡主會有危險嗎？”多年來，紀媽媽早已養成了鎮定自若的性子，但此刻，她覺得自己幾要發瘋。
祁韓睜開眼，眼裏泛著不正常的紅色，看著紀媽媽狠戾的說道：
“紀霞，你記住，從現在開始，你我要幫她，竭盡全力幫她強大起來。那兩個孩子，若還同以往那般懦弱，必將死無葬身之地，你我，亦是如此！”
同一時間，琉月的馬車到了望海樓門口。
‘望海樓’，顧名思義，第一離海邊近，第二便是樓比較高，最高的五層的確能隱隱約約看到遠處的海麵。
或許是體量琉月幾個昨日爬塔爬的辛苦，今日李婉兒定的雅間在二樓。
李婉兒的兩個婢女一直候在‘望海樓’門口，見了琉月忙上前行禮，另一個婢女便急急上樓去通知李婉兒。
李婉兒和另外兩個與她長相有幾分相像的女子已經在廂房裏等候多時，接到婢女稟報趕緊迎了出來。
琉月伸手扶住行禮的李婉兒，笑著道：“四娘，你看看，我出門也隻帶了一個婢女，哪有那浩浩蕩蕩的郡主排場？所以你也無需那樣多的禮節，咱們隨意就好。”
李婉兒笑著道：“郡主性子平和，我等卻不能不知禮。這禮還是要到的。”說完還是恭恭敬敬行了禮，請琉月進廂房坐了上座。
琉月挑眉，她是個性子爽利的人，雖兩世為人，與外麵這些貴女打交道的次數卻屈指可數，當下也不推辭，含笑受了三人的禮。
李婉兒便給她一一介紹另外兩個女子，穿淺黃衣裳的是她的堂姐李苗兒李三娘子，今年十六歲。
穿白綠相間衣裳的是她的親妹妹李柚兒李五娘子，比琉月小了快五歲，剛剛過完九歲生辰。
說話間菜已經上了桌，掌櫃的又親自送來一壺十年的冰梨釀。
李婉兒舉起酒杯滿臉歉意道：
“郡主，昨日之事實在是我這個東道主招唿不周，害的郡主和三娘子敗興而歸，還好郡主大度，沒有怪罪我失禮，今日算是給郡主再次賠罪。郡主隨意，我姐妹仨人便幹了這杯。”
三人滿杯一飲而盡。
琉月很欣賞李婉兒幾姐妹的豪爽，也知道她此時心中的忐忑。但知道自己沒有酒量，便端起了手邊的茶杯：
“昨日我便告訴過四娘子，是我沒有管教好妹妹，才讓她失了禮數，此事又與四娘子何幹？
四娘子不用擔心，母妃性子賢良，昨日之事我迴府後已經稟明，母妃不會隨意遷怒別人。恕我不會飲酒，便以茶代酒飲了此杯。”
李婉兒和李苗兒對視一眼，心裏都覺得微微安定了些。
李苗兒相貌不如李婉兒，神態言行卻很溫柔，放下酒杯，她柔聲道：
“往日便聽說郡主的性子極為隨和，今日一見，不僅是隨和，還很爽利。能與郡主相交，也是我等的福氣。”李柚兒長相很甜美，尤其一雙眼睛大大圓圓，充滿了靈氣，聽見堂姐的話，她撲閃撲閃大眼，附和道：
“是的哦，郡主姐姐跟我想的一點兒都不一樣的，我去年在陳六娘的及笄禮上見過郡主，母親不讓我往前湊，早知道郡主沒一點兒架子，我當時就應該跟郡主說幾句話的，那時候還能跟陳九娘他們幾個吹噓吹噓，說我跟郡主很熟的。”
童言無忌，李柚兒的話音落下，李婉兒鬧了個臉紅，趕緊解釋道：“五娘性子直，說話口沒遮攔的，讓郡主見笑了。”
琉月絲毫不在意：“五娘子這樣的性子很好啊，童真童真，孩子的話反而是最真實的。”
她讓青瑣遞給李柚兒一張自己的帖子：
“五娘子有時間就來王府找我啊，我有個小妹妹快四歲了，一定喜歡跟你玩兒的。”
“啊——，”李柚兒尾音拖得長長的，撅著小嘴低聲嘟囔道：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去王府應該找郡主姐姐說話才對，怎麽能跟小孩子玩兒呢。”
幾人各自抿著嘴笑，氣氛頓時輕鬆起來，李婉兒手指頭戳了戳妹妹的額頭道：
“還不快謝謝郡主，你以為誰都能隨隨便便去王府找郡主玩兒啊！”
李柚兒這才咧著嘴一邊笑一邊連說謝謝郡主姐姐。
幾位娘子正說著話，隻聽虛掩的門外傳來一聲爽朗的笑聲：“好熱鬧的地方，聽起來有熟人啊！”
緊跟著是另一道刻意壓低了些、聽起來帶著幾分無奈的聲音響起來：“文暢，你.....”
琉月皺眉，這是兩個男子的聲音！
李婉兒臉色微變，尷尬的看著琉月笑了笑：“郡主，這實在是.....還請郡主恕罪。”
話音剛落，雅間的門被推開，一個身穿湛藍色長衫、手拿折扇的男子大搖大擺的走進來，他狹長的鳳眼飛快的在琉月的臉上掃過，看著李婉兒姐妹笑起來：
“幾位妹妹，今日真是好巧啊！”
琉月眯眼打量著這個長相極美極豔的男子，男子的氣質高貴典雅，鳳眼微微挑起，眼波流轉，閃爍著嫵媚危險的流光，宛若天成的妖嬈與殘酷，瀲灩魅惑，誘盡蒼生。
男子的話帶著一些北方口音，語氣聽起來很有些玩世不恭的輕佻。應該是北方那個高門大戶出來遊玩的大家子弟。
難怪李婉兒要對自己說恕罪。這個男子的舉止的確輕佻狂妄。
紀媽媽喃喃道：“郡主這些年一直在練字，你沒說過讓我把她平日的喜好也告訴你，我不知道，我不懂啊，很嚴重嗎？郡主不能寫這種字嗎？”
“你隻說，那孩子，這種字賣了多久了？賣了幾副？”祁韓沒迴答，又追問了一句。
紀媽媽壓下心中的慌亂，穩了穩心神，將自己知道的盡量詳細一些告訴祁韓：
“總有兩三副了，有字，還有畫，說都是什麽前朝大儒寫的字。大概，大概七八日或者更早之前便賣給清水街那個叫‘流芳齋’的書齋了。”
祁韓閉了閉眼，喃喃道：“來不及了！”
“什麽來不及了，郡主闖禍了嗎？郡主會有危險嗎？”多年來，紀媽媽早已養成了鎮定自若的性子，但此刻，她覺得自己幾要發瘋。
祁韓睜開眼，眼裏泛著不正常的紅色，看著紀媽媽狠戾的說道：
“紀霞，你記住，從現在開始，你我要幫她，竭盡全力幫她強大起來。那兩個孩子，若還同以往那般懦弱，必將死無葬身之地，你我，亦是如此！”
同一時間，琉月的馬車到了望海樓門口。
‘望海樓’，顧名思義，第一離海邊近，第二便是樓比較高，最高的五層的確能隱隱約約看到遠處的海麵。
或許是體量琉月幾個昨日爬塔爬的辛苦，今日李婉兒定的雅間在二樓。
李婉兒的兩個婢女一直候在‘望海樓’門口，見了琉月忙上前行禮，另一個婢女便急急上樓去通知李婉兒。
李婉兒和另外兩個與她長相有幾分相像的女子已經在廂房裏等候多時，接到婢女稟報趕緊迎了出來。
琉月伸手扶住行禮的李婉兒，笑著道：“四娘，你看看，我出門也隻帶了一個婢女，哪有那浩浩蕩蕩的郡主排場？所以你也無需那樣多的禮節，咱們隨意就好。”
李婉兒笑著道：“郡主性子平和，我等卻不能不知禮。這禮還是要到的。”說完還是恭恭敬敬行了禮，請琉月進廂房坐了上座。
琉月挑眉，她是個性子爽利的人，雖兩世為人，與外麵這些貴女打交道的次數卻屈指可數，當下也不推辭，含笑受了三人的禮。
李婉兒便給她一一介紹另外兩個女子，穿淺黃衣裳的是她的堂姐李苗兒李三娘子，今年十六歲。
穿白綠相間衣裳的是她的親妹妹李柚兒李五娘子，比琉月小了快五歲，剛剛過完九歲生辰。
說話間菜已經上了桌，掌櫃的又親自送來一壺十年的冰梨釀。
李婉兒舉起酒杯滿臉歉意道：
“郡主，昨日之事實在是我這個東道主招唿不周，害的郡主和三娘子敗興而歸，還好郡主大度，沒有怪罪我失禮，今日算是給郡主再次賠罪。郡主隨意，我姐妹仨人便幹了這杯。”
三人滿杯一飲而盡。
琉月很欣賞李婉兒幾姐妹的豪爽，也知道她此時心中的忐忑。但知道自己沒有酒量，便端起了手邊的茶杯：
“昨日我便告訴過四娘子，是我沒有管教好妹妹，才讓她失了禮數，此事又與四娘子何幹？
四娘子不用擔心，母妃性子賢良，昨日之事我迴府後已經稟明，母妃不會隨意遷怒別人。恕我不會飲酒，便以茶代酒飲了此杯。”
李婉兒和李苗兒對視一眼，心裏都覺得微微安定了些。
李苗兒相貌不如李婉兒，神態言行卻很溫柔，放下酒杯，她柔聲道：
“往日便聽說郡主的性子極為隨和，今日一見，不僅是隨和，還很爽利。能與郡主相交，也是我等的福氣。”李柚兒長相很甜美，尤其一雙眼睛大大圓圓，充滿了靈氣，聽見堂姐的話，她撲閃撲閃大眼，附和道：
“是的哦，郡主姐姐跟我想的一點兒都不一樣的，我去年在陳六娘的及笄禮上見過郡主，母親不讓我往前湊，早知道郡主沒一點兒架子，我當時就應該跟郡主說幾句話的，那時候還能跟陳九娘他們幾個吹噓吹噓，說我跟郡主很熟的。”
童言無忌，李柚兒的話音落下，李婉兒鬧了個臉紅，趕緊解釋道：“五娘性子直，說話口沒遮攔的，讓郡主見笑了。”
琉月絲毫不在意：“五娘子這樣的性子很好啊，童真童真，孩子的話反而是最真實的。”
她讓青瑣遞給李柚兒一張自己的帖子：
“五娘子有時間就來王府找我啊，我有個小妹妹快四歲了，一定喜歡跟你玩兒的。”
“啊——，”李柚兒尾音拖得長長的，撅著小嘴低聲嘟囔道：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去王府應該找郡主姐姐說話才對，怎麽能跟小孩子玩兒呢。”
幾人各自抿著嘴笑，氣氛頓時輕鬆起來，李婉兒手指頭戳了戳妹妹的額頭道：
“還不快謝謝郡主，你以為誰都能隨隨便便去王府找郡主玩兒啊！”
李柚兒這才咧著嘴一邊笑一邊連說謝謝郡主姐姐。
幾位娘子正說著話，隻聽虛掩的門外傳來一聲爽朗的笑聲：“好熱鬧的地方，聽起來有熟人啊！”
緊跟著是另一道刻意壓低了些、聽起來帶著幾分無奈的聲音響起來：“文暢，你.....”
琉月皺眉，這是兩個男子的聲音！
李婉兒臉色微變，尷尬的看著琉月笑了笑：“郡主，這實在是.....還請郡主恕罪。”
話音剛落，雅間的門被推開，一個身穿湛藍色長衫、手拿折扇的男子大搖大擺的走進來，他狹長的鳳眼飛快的在琉月的臉上掃過，看著李婉兒姐妹笑起來：
“幾位妹妹，今日真是好巧啊！”
琉月眯眼打量著這個長相極美極豔的男子，男子的氣質高貴典雅，鳳眼微微挑起，眼波流轉，閃爍著嫵媚危險的流光，宛若天成的妖嬈與殘酷，瀲灩魅惑，誘盡蒼生。
男子的話帶著一些北方口音，語氣聽起來很有些玩世不恭的輕佻。應該是北方那個高門大戶出來遊玩的大家子弟。
難怪李婉兒要對自己說恕罪。這個男子的舉止的確輕佻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