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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福音看著她端來的早餐熱氣漸漸弱了,便道:「你先起來洗漱吃早餐吧,我先去鋪子裏巡視一下,明兒有時間再和你說。」


    想了想又想起皇甫瑾也要在北戎做鮮蠶豆和豆芽的生意,又多說了一句,「等我將生意做起來了,我們兩人再好好交流一下鮮蠶豆生意和豆芽生意的心得,我還有好點子要教給你。」


    林福音說完就真的走了,皇甫瑾想著她的話,覺得她的心還是沒變的,還是關心他的,否則就不會想著要教給他新的掙銀子的好點子了。


    想通了這一茬,皇甫瑾沉鬱的心情總算變得開朗了許多。


    林福音到了鋪子裏的時候,看到大傢夥都在一心一意的忙碌著,十分滿意。


    因為昨日她發作了林大山,從劉記酒樓迴來後又分了點心給那些人吃,這敲打一下又給個甜棗吃的手段徹底收復了那些做工的人,一個個的都想著好好做活計,福音自然不會虧待他們的。


    「福音你來啦,今天還要給劉記酒樓送鮮蠶豆嗎?」大丫見林福音來了,端著筲箕笑嘻嘻的往她身邊湊。


    林福音看了一眼她的筲箕,裏麵都是剝好的白胖鮮蠶豆。


    「昨兒剝了多少了?」林福音不答反問。


    大丫就去看她娘,問道:「娘,昨兒咱們剝了多少斤鮮蠶豆了?」


    大丫娘就嗔了她一眼,埋怨的說道:「你這個死丫頭怎麽就不記事了?昨兒不是告訴你剝了三百二十六斤嗎?」


    林福音心裏掂量了一下,昨兒一下子剝了三百多斤鮮蠶豆,就三四個人肯定做不到的。畢竟剝蠶豆久了手指是會痛的,想來是做工的人都幫忙剝了。


    既然大家做完了自己的事都知道互相幫忙多做了事情,林福音自然不會虧待他們的。


    於是拍了拍手,大聲道:「昨兒大家做完了自己的事又幫忙剝蠶豆的,每人獎勵三文錢。包括本來就安排剝蠶豆的人啊。」


    也就是說,隻要大家加班了,都有加班費。


    大家聽了林福音的話後,都歡唿激動起來,覺得這樣做活計才有奔頭啊。


    那些人紛紛表示不會再偷懶,要下力氣做活計。


    林福音勉勵了大家幾句,就問大丫道:「大丫你會推獨輪車嗎?」


    「會呀會呀。」大丫知道林福音這又是要帶她出去送貨了,十分高興。


    林福音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又喊了林芳一起去。


    林福音親自動手和大丫林芳兩人將昨日剝好的,放在一邊攤著的鮮蠶豆裝到白紗布袋子裏,然後抗到獨輪車上。


    隻是林福音覺得攤過了大半天外加一夜的鮮蠶豆沒有剛剝出的蠶豆顏色好,味道好,覺得今後還是不要將剝好的鮮蠶豆放在鋪子裏過夜的好。


    最好的狀況就是當天剝好,當天就送到酒樓裏去。


    「大丫,以後要是蠶豆剝好了要在鋪子裏過夜的話,讓大家將鮮蠶豆都裝好了袋子放到後堂院子裏的大缸裏過夜,不要放在家裏過夜了。」林福音想了想對大丫說道。


    「這是為啥?」大丫一愣,看著林福音道:「放在外麵不招耗子嗎?再說,夜裏霜已經下了,不怕將蠶豆給凍壞了嗎?」


    林福音一笑,解釋道:「就是怕耗子偷,才放在大缸裏啊,蓋上蓋子不就行了?蠶豆不怕凍,凍了才好了,才能保存的時間更久不變味。」


    沒辦法啊,古代又沒有冰箱,要是有冰箱,放在冰箱裏冷凍著,想要吃就拿出來不知道多好。


    但,也幸好葫蘆村入了深秋後晚上霜凍厲害,就放在露天裏算是天然的冰箱了。


    林福音打算將這個保存鮮蠶豆的法子告訴老劉,也好讓他們將鮮蠶豆保存的久一些。


    三個姑娘合力推著獨輪車往劉記酒樓而去,正經過悅客酒樓門前呢,三人就被悅客酒樓的人攔住了。


    攔住林福音三人的正是林福音第一次到悅客酒樓談生意時候遇到的那個刁鑽小二。


    他一看林福音,二話不說就張開雙手攔在了林福音的麵前,然後轉頭對著悅客酒樓裏大喊:「掌櫃的,林福音果然來了!」


    林福音見他這樣無理,杏眼一眯,冷冷的看著他。


    「看什麽看?不認識小爺了?一個鄉下丫頭罷了,不就掙了幾個臭錢麽?能什麽能?」那刁鑽小二斜著三角眼上下打量林福音一眼,「哎呦,穿的比上次好多了,看來掙的銀子不少啊?」


    林福音還沒有什麽動作呢,大丫就忍不住了。


    她放下獨輪車的車把子,雙手握著轉動了一下手腕子,然後趁著那刁鑽小二不注意,猛地一拳頭擊中了那刁鑽小二的下頜。


    「嗷……」那刁鑽小二猛地豪了一嗓子,然後跌倒在地。


    「嗬嗬,讓你看不起我們鄉下來的,讓你嘴巴臭!」大丫打了那刁鑽小二一拳還不解恨,上去一屁股坐在倒地不起的刁鑽小二身上,兩手左右開弓,將那小二打的鬼哭狼嚎的。


    這就引起了一些路過的平民圍觀,見人指指點點,林芳就添油加醋的將悅客酒樓的刁鑽小二怎麽瞧不起她們是鄉下來的話給傳播了一遍,那些圍觀的人知道了前因後果後,紛紛贊大丫做的對。


    反而將暫時是弱者的刁鑽小二給狠狠罵了一頓,說他狗眼看人低,既然悅客酒樓的小二是這樣的人,那悅客酒樓也好不到哪裏去。


    花掌櫃本來就打算出來,但見自家小二作死得罪了暴力女大丫,被大丫坐在地上狂揍,他一來是害怕,二來是嫌棄自家小二丟人,所以邁出酒樓的腳生生讓他給收迴來了。


    他打算等自家小二被打的奄奄一息的時候再出麵指責林福音一行人,並讓林福音負責,但現在聽到眾人將風口對向了悅客酒樓,他不得不出來應付了。


    「大家,大家都少說一句。」花掌櫃舉起手朝著人群往下壓,示意大家安靜,那些看熱鬧的見悅客酒樓的掌櫃出來了,也不願意當著他的麵說悅客酒樓不是的話了,就紛紛閉嘴聽他說什麽。


    花掌櫃見大家都安靜了,細長眼裏浮出一抹得意之色,看向林福音的時候,就挑起雙眉,故意好脾氣的問道:「林姑娘,咱們又見麵了,不知道我這小二怎麽得罪了姑娘一行人,被你的人這樣打?」


    林福音微微一笑,淡淡的道:「貴酒樓小二好像不知道開門做生意以和為貴的道理。大家也都知道,貴酒樓的小二心裏也有數,是他先諷刺我們是鄉下丫頭賺了幾個臭錢就張狂,所以我這姐姐性子衝動動手打了他,偏他一個男子還打不過一個姑娘家,這……」


    林福音不管花掌櫃難看的臉色,一攤手道:「這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此時,大丫已經停止了攻擊那刁鑽小二,站起身來惡狠狠的道:「以後嘴巴再這樣臭,我打碎你滿嘴狗牙!」


    那小二就隻顧哼哼翻白眼了,如一灘爛泥一般灘在地上不起來,估計也是起不來了。


    花掌櫃臉色很黑,皺眉看了大丫一眼,不悅的道:「這位姑娘,怎可如此沒有規矩,還有這樣說大話?我家小二這是讓著你這個女子,佛則怎麽可能被你坐在地上打?」


    大丫見這花掌櫃還不服氣,立刻道:「那你讓他起來再和我打一場,我要是不將他的滿口牙打下來,我就跟你姓!」語氣頓了頓,大丫又嘿嘿笑起來,「如若我能將他滿口牙打下來,你跟我姓?」


    花掌櫃氣的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林福音卻聽了大丫的話很想笑,但想到大丫那一身蠻力,將那刁鑽沒種的小二滿口牙都打下來是沒問題的。


    偏偏他家的小二嚇得抱著他的腿殺豬一般的大喊:「掌櫃的不要啊,那個女人實在太厲害了,十個我也打不過她啊,我要我的牙啊……」


    人群哄堂大笑,花掌櫃的臉已經成了黑炭了。


    這個時候,再糾纏的話,隻能讓悅客酒樓更丟臉,花掌櫃氣沖沖的朝著酒樓裏喊:「來兩個人將這個丟人現眼的東西抬進去!」


    然後又變臉一般換了一副和氣的臉孔對林福音邀請道:「我家小二頑劣得罪了林姑娘,花某這裏代他向姑娘陪個不是,還請姑娘賞臉去酒樓裏坐坐喝杯茶。」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林福音太了解這個花掌櫃的了。


    也擠出一絲笑,看著花掌櫃和氣的道:「貴酒樓這個小二脾氣就是那也沖,這個我早就領教過的,已經見怪不怪了。我還有事,就不打擾花掌櫃的了,這就走了。」


    圍觀的人聽到林福音的話後,心裏都道:哦,原來這三位姑娘早就和那悅客酒樓的有嫌隙了,虧得花掌櫃的還好意思故意跑出來責問這三位姑娘為何要打人。有姑娘家無緣無故的會打人嗎?


    還不是被招惹的狠了,才動手的?


    花掌櫃已經顧不得林福音話裏的擠兌之意,想起昨天林福音去了一趟劉記酒樓,劉記酒樓就推出了鮮蠶豆這道時興蔬菜,就讓他心裏恨得牙癢癢。


    因為劉記酒樓又推出了時興菜,當天晚上的客流量大增,照這樣下去的話,他們悅客酒樓就是拍馬也趕不上了。


    所以,他今天就讓人注意著,要是見到林福音從他們酒樓前經過,就攔住她。


    因為那個刁鑽小二是他家親戚,又認識林福音,為了讓他少做點事情,就將他派出來攔截林福音,哪裏知道出了這樣丟人的事情。


    花掌櫃現在是後悔也來不及了,隻想著看看能不能從林福音這裏買一些鮮蠶豆,先將生意拉迴來。


    裝作聽不懂林福音的話,花掌櫃涎著臉討好的看著林福音,殷勤道:「花某知道林姑娘聰明伶俐,這會又想出了做鮮蠶豆的招吧?還請林姑娘千萬看在咱們是第一家和姑娘做變蛋和皮蛋生意的酒樓,這次鮮蠶豆也賣一些給咱們悅客酒樓可好?」


    林福音聽他說的這樣謙卑,心裏冷笑:果然是做生意的,隻要能賺錢,這伏低做小的本事也練得爐火純青了。隻是,自從他姓花的聯合那個噁心的江三算計她後,他們就再也不可能合作了。


    「不好意思了,我這鮮蠶豆的生意早就定好了隻和劉記酒樓一家做。」林福音見姓花的猜出來是她提供了鮮蠶豆給劉記酒樓,也不否認,隻大大方方的拒絕了他。


    花掌櫃見林福音又說這種話,立刻急了,皺著眉看著她,眼底已經浮出不悅神色。


    「林姑娘,這做生意的最忌隻和一家做,你好歹多和幾家合夥,以後東家生意談不攏,還有西家不是?」


    林福音搖搖頭,「我這個人就是這樣,隻要合夥的人不負我,我就選定那家,不再三心二意。花掌櫃,我先忙了,你隨意。」


    說完不再理會一臉便秘之色的花掌櫃,示意大丫和林芳拉車走人。


    花掌櫃看著林福音遠去的背影,眼神陰的能滴水。


    真是給臉不要臉的臭丫頭!可惜上次沒將她毀了,否則哪裏有今天這麽多破事?


    想起東家信件裏的不悅之言,花掌櫃心情更加沉鬱。


    先前,他在信中告知東家說是能搞到那個變蛋和鬆花蛋的方子,東家還一直等著吶!


    可現在不但得不到那方子,他派人跟蹤那臭丫頭,也記下來她買的那些製作變蛋和鬆花蛋的材料,可等他派人按照那些材料做了幾百遍都失敗了!


    真是氣死他了!


    東家那邊上次又來信來催了,說是上次將他進獻的一百枚變蛋和鬆花蛋送到京裏給一些貴人們嚐鮮,有不少貴人都十分喜歡,所以東家高興之餘大大獎勵了他一番。


    但同事也給他下了死命令,要將那個方子盡快弄到手,又見他最近兩月酒樓的生意下滑嚴重,讓他盡快想辦法將生意拉上去,否則……


    花掌櫃越想越覺得讓他陷入這樣被動倒黴的境地的就是林福音了,得再想想法子,一定要將林福音手裏的好東西都給奪過來,還要將她徹底毀了!


    「掌櫃的,我們該怎麽辦?」花掌櫃的陰著臉迴到了悅客酒樓後,被打成豬頭的刁鑽小二捧著臉,一臉陰狠的看著花掌櫃。


    花掌櫃看著他這個挫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厲喝一聲,「能怎麽辦?你要是有能耐你就想出好法子來,最好能將姓林的小丫頭手裏做鮮蠶豆的法子給我弄過來,到時候掌櫃的我走了,就升你做這青陽鎮悅客酒樓的大掌櫃的!」


    那刁鑽小二一聽這個,立刻雙眼放光起來,涎著臉問道:「掌櫃的您說的是真的?」


    「你隻要能做到我說的,掌櫃的我絕對說話算話!」花掌櫃沒有錯過刁鑽小二眼裏算計的光芒,想著也許他能做到也不一定,眼裏也浮出了算計的神色。


    那刁鑽小二就攪合著一肚子壞水,興頭頭的對花掌櫃的道:「掌櫃的,您就瞧好吧!」


    林福音自然不知道姓花的又在想著如何算計她。


    這迴她帶了三百多斤鮮蠶豆到了劉記酒樓,將個老劉喜的尖牙不見眼的。


    等過了秤驗了貨後,老劉就拿出了算盤劈裏啪啦的一頓扒拉,口裏道:「一共三百二十六斤紅一點,就算三百二十七斤了,一斤三十文錢,一共是九千七百八十文錢,就算九十七兩銀子外加八十文錢了。」


    和林福音心酸的結果一樣。


    「福音,算的不錯吧?你可要再打一遍算盤?」老劉笑嗬嗬的問林福音,他當然樂了,昨日他家的鮮蠶豆時興蔬菜一推出,不但吸引來不少老客,也吸引了不少新客。最妙的是,鎮上不少酒樓的東家都來找他,想要從他這裏拿些鮮蠶豆迴去,還道價格不是問題。


    他知道那些酒樓的東家大部分都是他那長子先前就聯繫過,但是昨兒他也就得了林福音送來的四十三斤鮮蠶豆,所以捨不得賣給他們,將他們打發走了,但今天福音又從了三百多斤來了,這就不一樣了。


    橫豎他一家酒樓消耗不了幾百斤,就先替兒子賣給那些酒樓好了。


    林福音見老劉真的將算盤遞過來了,立刻又推開了,笑道:「數目是對的,但我不能老是沾您的光,這次就隻算九十七兩銀子吧。」


    老劉見她這樣客氣,當下就不幹了,急道:「那哪行?福音你有什麽好事都想著劉叔,光這點就是劉叔占了你的大便宜了,哪裏是你占叔的便宜?」


    林福音再三堅持,老劉也隻好作罷,隻想著以後在別的上麵多補貼一下林福音。


    「劉勤大哥還沒迴來?」林福音將生意上是事情料理完後,就問道。


    老劉就皺起了眉,搖頭道:「那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了難辦的事,現在還沒迴來咧。」


    他也擔心啊,老婆子在他耳邊也念叨了他耳朵都要起繭子了,但他想男兒誌在四方,做父母的要大膽的放孩子出去闖才是對的,因此將老婆子訓斥了一頓,但他心裏也是很擔憂的啊……


    林福音也想不明白劉勤在青蓮縣呆那麽久做什麽,但想想上次她迴來的時候又沒告訴劉勤,她心裏還是有幾分不安的。


    想了想,她便問老劉,「劉叔,那你最近有和劉勤大哥通信嗎?」


    老劉就哈哈大笑起來,「這點子距離,我是沒給他信,倒是他給我信。」


    林福音似乎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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