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塵神遊出境，見此神雷之威，久久不曾迴神。
他能感覺到，那神雷光柱中的一絲雷霆之力，自己的元神都扛不住。
“那天魔……死了吧？”
楚昭飄然落在齊天塵身旁，搖頭道：“天魔無形無相，相當難搞，哪有那麽容易死。”
百裏東君提劍而來，一臉意外。
相較於齊天塵，他的境界更高，自然更能感覺出那光柱到底有著怎樣的偉力。
反正，他肯定扛不住。
甚至，大神遊都會被轟成渣。
事實上，從那天魔的氣息來看，應該也就大神遊左右，和當年洛桑戰場上的師尊差不多。
而且，也確實被轟得灰飛煙滅。
百裏東君驚訝道：“這還沒死？！”
楚昭點點頭：“我還是有些低估了它的力量，隨手一擊多少有些倉促了，也低估了它的智慧，竟然借用我的力量，破開了封印枷鎖。”
此話一出，百裏東君盯著楚昭，嘴角抽了抽。
隨手一擊？
可滅大神遊的力量，這還叫隨手？
罷了，這家夥就是怪胎，每每都讓人好生絕望。
“那現在怎麽辦？”齊天塵有些擔憂道。
“沒事，它雖然逃了，但也翻不起什麽大浪，我有辦法找到它。”楚昭笑說著，轉頭看向百裏東君：“對了，那尊魔佛怎麽樣？”
“額……我也讓他逃了。”百裏東君有些不好意思，明明那尊魔佛已經被楚昭打成重傷，自己卻依舊沒能將其留下，實在是有些丟臉。
楚昭不在意地笑了笑：“畢竟是一尊佛，你拿不下他也正常。”
百裏東君張嘴，準備說點什麽，卻是被玥瑤搶先了一步。
“你受傷了？”
“嗯？你怎麽看出不來的？”楚昭有些意外，他明明隱藏的很好，要不然百裏東君也不會發現不了。
“你的臉色比往昔要蒼白一些。”玥瑤上前一步扶住他，一連三問：“為什麽會受傷？怎麽受的傷？嚴重嗎？”
“之前和百裏東君一起禁絕西境的天地通道時傷的，不算嚴重。”
此話一出，百裏東君愈發不好意思起來。
“此事怪我，是我拖累了他。”
確實是百裏東君拖累，如果不是他在最後關頭，讓天魔之力鑽了空子，導致陣法失控，楚昭也不會受傷，更不至於祭獻自己的神念分身。
玥瑤隻是淡淡地看了眼百裏東君，沒有說話。
倒是楚昭笑了笑：“此事也怪不得你，是我自己托大了，本以為你我加上神念分身足夠，卻不想……唉，該把謝之則或趙玉真叫來。”
我就說怎麽又冒出來一個神遊玄境，原來是神念分身。
齊天塵恍然大悟，嘴上卻道：“楚師弟，那天魔是何實力？”
“大神遊巔峰，現在應該比百裏東君和趙玉真強一點，能打他們十個左右吧。”
百裏東君：“……”
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會成為戰力換算單位。
“隻是天魔這東西，本來就沒有實體，同境界之下，它們要比咱們這些人強，而且手段詭譎，隻要一息魔念尚存，天魔便不會死。”
齊天塵點點頭：“那你好好養傷，我便先迴天啟城了。”
沒辦法，雖然之前在天下第一樓得到一些機遇，修煉出一縷元神，但到底不是真的神遊玄境，現在有些扛不住了。
“齊師兄慢走，對了，七日後小女大婚，齊師兄若有空閑，一定記得來參加，如果可以的話，還請齊師兄帶上犬子。”
尋常人，十日肯定是無法從天啟城趕來天外天，但齊天塵和楚未都不是一般人。
“一定。”
齊天塵打了個稽首，就此離去。
同時，楚昭也騰空而起，布置了一個籠罩天外天的陣法，治愈此前被震暈過去的人，才就地盤坐恢複傷勢。
翌日。
太陽已經升起很高，眾人才相繼醒轉過來。
然後，葉安世等人便看見了雪山涼亭中盤腿而坐的楚昭。
眾人雖有許多疑問，但見楚昭在修煉，隻好壓下心頭疑惑，迴宗繼續籌備葉安世和楚南月的婚禮。
這日中午，火辣辣的太陽當空懸掛，一個被天外天的追殺的男人，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上了山。
他名段辰逸，曾經十二霖刀的主人。
葉安世並沒有拿他怎麽樣，因為他是替天人宗聖女來信的。
轉眼三日過去，楚昭睜開了雙眼，然後便看見了一顆鋥亮的光頭。
“嶽父，您醒了。”
楚昭點點頭，站起身打量了一番葉安世：“留著一個大光頭，一身華貴裝扮，反倒沒你那一套月白僧袍順眼。”
葉安世舔著臉笑道：“嶽父所言甚是，但現在我畢竟是天外天的首座。
宗主嘛，總要有些威嚴的，都是穿給別人看的。
其實無心也更喜歡穿僧袍，更加自在一些。”
“身在其位謀其政，挺好的。”
看著楚昭一臉滿意的點點頭，葉安世心頭卻是莫名一寒，趕忙道：“嶽父，我以後隻會是葉安世。”
注意到楚昭的眼神瞟向自己的光頭，他又趕忙補充一句。
“從今日起，我便蓄發。”
“其實當和尚挺好的。”楚昭笑道。
見此，葉安世不由得鬆了口氣，“嶽父，您莫要說笑話小婿了，我還要傳宗接代呢。”
楚昭哼了一聲：“說吧，專門在此地等我何事？”
“三日前，段辰逸送來請帖，飛天閣閣主葉青衣邀您去聽曲兒。”
葉安世掏出請帖恭敬遞上，楚昭接過直接揣進了袖袍中：“想來你有很多疑問，先迴去吧，我一起說。”
天外天，梅雪別苑。
玥瑤未出嫁時所居幽穀，也是楚昭第一次來天外天暫住的地方。
後來葉鼎之繼任天外天首座後，將其命名為了梅雪別苑。
閣樓之中。
除了楚昭和葉安世之外，還有百裏東君、莫棋宣、紫雨寂三人。
至於玥瑤和尹落霞，以及楚南月自然是在緊鑼密鼓的籌備四日後的婚禮。
楚昭喝了口茶，看向葉安世、莫棋宣、紫雨寂三人，問道：“你們對飛天閣有多少了解？”
飛天閣，天外天三十六宗門之一。
現如今，如雨霖鈴、幻刀堂、七殺門等一眾門派，在天外天血腥鎮壓下，多數已經投誠。
不服氣的，要麽死了，要麽被趕出了天外天。
如今隻剩下唯一一個與天外天作對的勢力，那就是飛天閣。
一個與魔教之名，格格不入的宗門，而且是一個全數都是女子的宗門。
一般來說，這樣的宗門與其他門派關係都非常好。
因為，她們可以進行聯姻。
雨霖鈴之前刺殺葉安世，十二柄霖刀，除了與葉安世有舊的李雲煙之外，全都死了。
再加上，宗主段辰逸逃亡，莫棋宣和紫雨寂很輕易攻破了雨霖鈴的大門，如今整個門派已經盡數投降。
但飛天閣不同。
飛天閣坐落在鷹嘴崖上，易守難攻。
而且新任宗主葉青衣，實力高絕，即便是白發仙和紫衣侯兩人聯手，都沒能壓製住她。
對於這些，葉安世是不知道的，因為那時他已經和楚南月去廊玥福地閉關了。
於是，他隻能把目光轉向莫棋宣和紫雨寂二人。
“飛天閣閣主具體名諱不詳，隻能確定她姓葉，因為與姑爺一樣喜歡穿青衣，才被稱為葉青衣。”莫棋宣開口，緩緩說道：“她是兩年前接掌的飛天閣，二公子曾去打探過，據二公子說，她來自翠陽城。”
紫雨寂接過話頭：“我後來去翠陽城打聽過，聽說她以前是在戲樓唱曲的，後來被上一任閣主發現，招入閣中，作為了繼承人培養。
說起來，這葉青衣端是練武奇才，剛入飛天閣時，並不會武功，但僅僅一月，便直接入了那逍遙天境，接掌了飛天閣閣主之位。”
“一月入逍遙？！”
百裏東君一驚：“雖然我也算是有些淺薄見識，但也實在難以想象，到底是何種功法，會有如此誇張的效果。”
“的確誇張。”楚昭點頭笑了笑，打趣道：“我原以為修煉最快的就是你，沒想到天下還有比你更快入逍遙的人。”
百裏東君翻了個白眼：“天下修煉速度最快的人，難道不是你麽。”
“不一樣，我雖然境界比你高，但你入逍遙隻用了一年，我卻用了好幾年呢，當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百裏東君無語，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杯酒，輕啜了一口：“那葉青衣到底是什麽情況，難道是傳說中的灌頂？”
葉安世轉頭看向他：“酒仙前輩是說，有人把一身功力灌頂給了她？”
“這我哪兒知道，你得問他。”
葉安世轉頭，卻見楚昭搖頭：“不是人。”
“不是人？”
“是魔，還有佛。”
“您是說，葉青衣與那天魔和魔佛有關？！”葉安世心頭一驚：“說起來，那尊天魔和魔佛到底是怎麽迴事啊？”
楚昭想了想，說道：“那尊佛陀是很久遠的人物，當年他想憑借鎮殺天魔的功德，真正飛升上界成佛，可惜他被天魔引導，墮入了魔道。”
“世上真有仙人，有仙界？”紫雨寂驚訝道。
“有。”
楚昭給出了肯定答案，緊接著話鋒一轉。
“但是，仙界和仙人都與你們想象不同。
天上有五大仙宮，分別是極樂仙樓，天玄心殿，浮華天閣，常樂仙居，以及淩霄仙宮。
其中極樂仙樓，也叫靈山佛宮。
這五大仙宮，對應的是人間五大秘境，極樂仙樓對應的便是極西之境，也就是天外天。”
楚昭緩了口氣，喝了口茶潤潤嗓子，繼續說道：“天上所謂的仙人，修行很慢，他們都是靠氣運和信仰之力修行，但天上的仙人生孩子很費勁，懷孕極為不易。”
楚昭頓了一下，看向百裏東君，打趣道：“比曾經的溫家都要難千百倍，近乎絕育。”
百裏東君無語：“不易懷孕，跟你說的這些有何關係？”
“沒有子嗣後代，哪來的信仰之力？”
百裏東君一愣，訕訕地笑道：“你繼續，繼續，不打斷你了。”
楚昭白了他一眼，繼續道：“天上仙人需要以人間氣運和信仰之力滋養自身，或維持，或提升自己的修為，以保證他們不死不滅。
廊玥福地，就是仙人釣取人間氣運的一個釣點，同時也是引人魂上天的一個通道。”
“引人魂上天？”
百裏東君言而無信，再次打斷了楚昭的話。
“李長生沒告訴你？”
見百裏東君搖頭，楚昭隻好解釋道：“天上也不是一片祥和的，存在著大大小小的勢力。
五大仙宮之間各有征伐，有征伐自然便有死亡。
那是真正的死亡，完全消散於天地之間。
如此便有一個問題，上界缺人，缺失信仰之力，隻能接引人上去。
但登天路斷，他們無法接引尋常之人上天，於是他們研究出了一個辦法。
在垂釣人間氣運的同時，又以心魔之力侵染人間，誘使人墮入魔道，以魔念滋養壯大人的魂魄，最後引這些人魂上天。
簡單來說，天上四大仙宮，都在吃人。”
聽過這些隱秘，在場幾人都震驚不已，其中白發仙莫棋宣震驚的同時，還帶著一絲恍然。
“原來如此。”
“嗯？”
楚昭疑惑的嗯了一聲，百裏東君、葉安世、紫雨寂三人則齊齊看向了他。
莫棋宣沉默，組織了一下語言。
“這得從姑爺那開天一劍說起，見識過姑爺的開天一劍之後沒多久，我便成就了劍仙之境，而成就劍仙之境後，就隱隱有一種奇怪感覺。”
“什麽感覺？”紫雨寂問道。
莫棋宣沉吟了一下，才說道：“我也說不上來是什麽一種感覺，但現在聽姑爺這麽一說，倒是確實好像我們頭頂這片天空有種想要吃人的欲望，讓人很壓抑，不過最近我兩三日卻是沒有這種感覺了，隻覺得渾身輕鬆，想來是與姑爺有關吧。”
說到最後，莫棋宣笑了起來，心中十分肯定自己的猜測。
“確實，天道缺口被我和他補上了。”百裏東君笑道，眉眼間頗為自豪。
莫棋宣和紫雨寂朝他抱了抱拳，表示感謝。
葉安世則迴頭看向楚昭，一臉好奇道：“嶽父大人，您剛剛說天上有五大仙宮，可您隻說四大仙宮在吃人，那還有一個仙宮呢？”
“還有一個是淩霄仙宮。”
楚昭緩緩道：“淩霄仙宮對應的是天啟城中的天下第一樓，其內所有主事之人，皆是憑自身實力開天門，從而飛升上界的人，他們是我們一方陣營的，而且天下第一樓是五大秘境中最穩固的地方，本身也無法釣取人間氣運。”
在說到“人”字之時，楚昭格外的加重了些語氣。
葉安世點了點頭，沒說話。
這種事根本不是他能摻和的，還是老老實實的做一個人間俗人為好。
莫棋宣和紫雨寂大概也是如此想法，沒有開口的意思。
至於百裏東君，則是慢悠悠的品嚐著天外天的美酒。
一時間，有些安靜。
楚昭喝了口茶，有些好奇的開口：“對了，那葉青衣現在是什麽境界？”
“九霄境。”紫雨寂迴道。
“九霄？”
楚昭一怔，意外道：“你們一個劍仙，一個大逍遙，加上天外天的其他高手，收拾不了一個九霄境的葉青衣？”
兩人一臉尷尬，其中莫棋宣迴道：“飛天閣不知從哪兒搞來一套陣法，逍遙天境入陣，都會被壓製在九霄境，九霄之下則會被壓製一個大境界，而飛天閣的人卻不受影響。
再則，飛天閣坐落於鷹嘴崖，上山隻有一條道，山路陡峭難行，易守難攻，那葉青衣立於山道上，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意思。”
“有意思。”楚昭一笑：“正好，葉青衣也邀請我去聽曲兒，待婚禮過後，我們一起去瞧瞧。”
葉安世也笑了起來：“聽聞葉青衣座下有八大魔女，也不知道會不會天魔舞。”
座下有八大魔女嗎？
楚昭在心中嘀咕了一嘴，對葉青衣的身份已有大致的判斷，最後笑問道：“說起來，你怎會知曉她座下有八大魔女？”
“莫叔叔和雨寂叔叔說的，聽說二哥還曾去聽過曲兒。”
楚昭目光一轉，紫雨寂便開口道：“確實去過，之後二公子便讓我們不用理會飛天閣，隻是段辰逸叛逃飛天閣，我們才帶人打過去。”
提到段辰逸，葉安世又多說了一嘴。
“其實除了下請帖，邀請您聽曲兒之外，段辰逸還說，飛天閣有意與我們和解。
從此，飛天閣與天外天劃山而治，孤山以東歸咱們天外天，以西則歸飛天閣。
另外，若天外天之人若有意加入飛天閣，我們不得阻攔。”
楚昭玩味一笑：“飛天閣不全都是女人嗎，怎麽，這是要招男人了？”
葉安世愣了一下，隨即哭笑不得。
“嶽父，您這關注點是不是有些……
咳，嶽父英明，看來的確是如此。
不過小婿覺得，此事應該是段辰逸自作主張。”
楚昭不置可否，喝了口茶，方才笑道：
“是不是他自作主張，等去過飛天閣一問便知。
行了，再有幾日便是你和小月亮大婚，趕緊去準備婚禮吧。”
他能感覺到，那神雷光柱中的一絲雷霆之力，自己的元神都扛不住。
“那天魔……死了吧？”
楚昭飄然落在齊天塵身旁，搖頭道：“天魔無形無相，相當難搞，哪有那麽容易死。”
百裏東君提劍而來，一臉意外。
相較於齊天塵，他的境界更高，自然更能感覺出那光柱到底有著怎樣的偉力。
反正，他肯定扛不住。
甚至，大神遊都會被轟成渣。
事實上，從那天魔的氣息來看，應該也就大神遊左右，和當年洛桑戰場上的師尊差不多。
而且，也確實被轟得灰飛煙滅。
百裏東君驚訝道：“這還沒死？！”
楚昭點點頭：“我還是有些低估了它的力量，隨手一擊多少有些倉促了，也低估了它的智慧，竟然借用我的力量，破開了封印枷鎖。”
此話一出，百裏東君盯著楚昭，嘴角抽了抽。
隨手一擊？
可滅大神遊的力量，這還叫隨手？
罷了，這家夥就是怪胎，每每都讓人好生絕望。
“那現在怎麽辦？”齊天塵有些擔憂道。
“沒事，它雖然逃了，但也翻不起什麽大浪，我有辦法找到它。”楚昭笑說著，轉頭看向百裏東君：“對了，那尊魔佛怎麽樣？”
“額……我也讓他逃了。”百裏東君有些不好意思，明明那尊魔佛已經被楚昭打成重傷，自己卻依舊沒能將其留下，實在是有些丟臉。
楚昭不在意地笑了笑：“畢竟是一尊佛，你拿不下他也正常。”
百裏東君張嘴，準備說點什麽，卻是被玥瑤搶先了一步。
“你受傷了？”
“嗯？你怎麽看出不來的？”楚昭有些意外，他明明隱藏的很好，要不然百裏東君也不會發現不了。
“你的臉色比往昔要蒼白一些。”玥瑤上前一步扶住他，一連三問：“為什麽會受傷？怎麽受的傷？嚴重嗎？”
“之前和百裏東君一起禁絕西境的天地通道時傷的，不算嚴重。”
此話一出，百裏東君愈發不好意思起來。
“此事怪我，是我拖累了他。”
確實是百裏東君拖累，如果不是他在最後關頭，讓天魔之力鑽了空子，導致陣法失控，楚昭也不會受傷，更不至於祭獻自己的神念分身。
玥瑤隻是淡淡地看了眼百裏東君，沒有說話。
倒是楚昭笑了笑：“此事也怪不得你，是我自己托大了，本以為你我加上神念分身足夠，卻不想……唉，該把謝之則或趙玉真叫來。”
我就說怎麽又冒出來一個神遊玄境，原來是神念分身。
齊天塵恍然大悟，嘴上卻道：“楚師弟，那天魔是何實力？”
“大神遊巔峰，現在應該比百裏東君和趙玉真強一點，能打他們十個左右吧。”
百裏東君：“……”
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會成為戰力換算單位。
“隻是天魔這東西，本來就沒有實體，同境界之下，它們要比咱們這些人強，而且手段詭譎，隻要一息魔念尚存，天魔便不會死。”
齊天塵點點頭：“那你好好養傷，我便先迴天啟城了。”
沒辦法，雖然之前在天下第一樓得到一些機遇，修煉出一縷元神，但到底不是真的神遊玄境，現在有些扛不住了。
“齊師兄慢走，對了，七日後小女大婚，齊師兄若有空閑，一定記得來參加，如果可以的話，還請齊師兄帶上犬子。”
尋常人，十日肯定是無法從天啟城趕來天外天，但齊天塵和楚未都不是一般人。
“一定。”
齊天塵打了個稽首，就此離去。
同時，楚昭也騰空而起，布置了一個籠罩天外天的陣法，治愈此前被震暈過去的人，才就地盤坐恢複傷勢。
翌日。
太陽已經升起很高，眾人才相繼醒轉過來。
然後，葉安世等人便看見了雪山涼亭中盤腿而坐的楚昭。
眾人雖有許多疑問，但見楚昭在修煉，隻好壓下心頭疑惑，迴宗繼續籌備葉安世和楚南月的婚禮。
這日中午，火辣辣的太陽當空懸掛，一個被天外天的追殺的男人，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上了山。
他名段辰逸，曾經十二霖刀的主人。
葉安世並沒有拿他怎麽樣，因為他是替天人宗聖女來信的。
轉眼三日過去，楚昭睜開了雙眼，然後便看見了一顆鋥亮的光頭。
“嶽父，您醒了。”
楚昭點點頭，站起身打量了一番葉安世：“留著一個大光頭，一身華貴裝扮，反倒沒你那一套月白僧袍順眼。”
葉安世舔著臉笑道：“嶽父所言甚是，但現在我畢竟是天外天的首座。
宗主嘛，總要有些威嚴的，都是穿給別人看的。
其實無心也更喜歡穿僧袍，更加自在一些。”
“身在其位謀其政，挺好的。”
看著楚昭一臉滿意的點點頭，葉安世心頭卻是莫名一寒，趕忙道：“嶽父，我以後隻會是葉安世。”
注意到楚昭的眼神瞟向自己的光頭，他又趕忙補充一句。
“從今日起，我便蓄發。”
“其實當和尚挺好的。”楚昭笑道。
見此，葉安世不由得鬆了口氣，“嶽父，您莫要說笑話小婿了，我還要傳宗接代呢。”
楚昭哼了一聲：“說吧，專門在此地等我何事？”
“三日前，段辰逸送來請帖，飛天閣閣主葉青衣邀您去聽曲兒。”
葉安世掏出請帖恭敬遞上，楚昭接過直接揣進了袖袍中：“想來你有很多疑問，先迴去吧，我一起說。”
天外天，梅雪別苑。
玥瑤未出嫁時所居幽穀，也是楚昭第一次來天外天暫住的地方。
後來葉鼎之繼任天外天首座後，將其命名為了梅雪別苑。
閣樓之中。
除了楚昭和葉安世之外，還有百裏東君、莫棋宣、紫雨寂三人。
至於玥瑤和尹落霞，以及楚南月自然是在緊鑼密鼓的籌備四日後的婚禮。
楚昭喝了口茶，看向葉安世、莫棋宣、紫雨寂三人，問道：“你們對飛天閣有多少了解？”
飛天閣，天外天三十六宗門之一。
現如今，如雨霖鈴、幻刀堂、七殺門等一眾門派，在天外天血腥鎮壓下，多數已經投誠。
不服氣的，要麽死了，要麽被趕出了天外天。
如今隻剩下唯一一個與天外天作對的勢力，那就是飛天閣。
一個與魔教之名，格格不入的宗門，而且是一個全數都是女子的宗門。
一般來說，這樣的宗門與其他門派關係都非常好。
因為，她們可以進行聯姻。
雨霖鈴之前刺殺葉安世，十二柄霖刀，除了與葉安世有舊的李雲煙之外，全都死了。
再加上，宗主段辰逸逃亡，莫棋宣和紫雨寂很輕易攻破了雨霖鈴的大門，如今整個門派已經盡數投降。
但飛天閣不同。
飛天閣坐落在鷹嘴崖上，易守難攻。
而且新任宗主葉青衣，實力高絕，即便是白發仙和紫衣侯兩人聯手，都沒能壓製住她。
對於這些，葉安世是不知道的，因為那時他已經和楚南月去廊玥福地閉關了。
於是，他隻能把目光轉向莫棋宣和紫雨寂二人。
“飛天閣閣主具體名諱不詳，隻能確定她姓葉，因為與姑爺一樣喜歡穿青衣，才被稱為葉青衣。”莫棋宣開口，緩緩說道：“她是兩年前接掌的飛天閣，二公子曾去打探過，據二公子說，她來自翠陽城。”
紫雨寂接過話頭：“我後來去翠陽城打聽過，聽說她以前是在戲樓唱曲的，後來被上一任閣主發現，招入閣中，作為了繼承人培養。
說起來，這葉青衣端是練武奇才，剛入飛天閣時，並不會武功，但僅僅一月，便直接入了那逍遙天境，接掌了飛天閣閣主之位。”
“一月入逍遙？！”
百裏東君一驚：“雖然我也算是有些淺薄見識，但也實在難以想象，到底是何種功法，會有如此誇張的效果。”
“的確誇張。”楚昭點頭笑了笑，打趣道：“我原以為修煉最快的就是你，沒想到天下還有比你更快入逍遙的人。”
百裏東君翻了個白眼：“天下修煉速度最快的人，難道不是你麽。”
“不一樣，我雖然境界比你高，但你入逍遙隻用了一年，我卻用了好幾年呢，當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百裏東君無語，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杯酒，輕啜了一口：“那葉青衣到底是什麽情況，難道是傳說中的灌頂？”
葉安世轉頭看向他：“酒仙前輩是說，有人把一身功力灌頂給了她？”
“這我哪兒知道，你得問他。”
葉安世轉頭，卻見楚昭搖頭：“不是人。”
“不是人？”
“是魔，還有佛。”
“您是說，葉青衣與那天魔和魔佛有關？！”葉安世心頭一驚：“說起來，那尊天魔和魔佛到底是怎麽迴事啊？”
楚昭想了想，說道：“那尊佛陀是很久遠的人物，當年他想憑借鎮殺天魔的功德，真正飛升上界成佛，可惜他被天魔引導，墮入了魔道。”
“世上真有仙人，有仙界？”紫雨寂驚訝道。
“有。”
楚昭給出了肯定答案，緊接著話鋒一轉。
“但是，仙界和仙人都與你們想象不同。
天上有五大仙宮，分別是極樂仙樓，天玄心殿，浮華天閣，常樂仙居，以及淩霄仙宮。
其中極樂仙樓，也叫靈山佛宮。
這五大仙宮，對應的是人間五大秘境，極樂仙樓對應的便是極西之境，也就是天外天。”
楚昭緩了口氣，喝了口茶潤潤嗓子，繼續說道：“天上所謂的仙人，修行很慢，他們都是靠氣運和信仰之力修行，但天上的仙人生孩子很費勁，懷孕極為不易。”
楚昭頓了一下，看向百裏東君，打趣道：“比曾經的溫家都要難千百倍，近乎絕育。”
百裏東君無語：“不易懷孕，跟你說的這些有何關係？”
“沒有子嗣後代，哪來的信仰之力？”
百裏東君一愣，訕訕地笑道：“你繼續，繼續，不打斷你了。”
楚昭白了他一眼，繼續道：“天上仙人需要以人間氣運和信仰之力滋養自身，或維持，或提升自己的修為，以保證他們不死不滅。
廊玥福地，就是仙人釣取人間氣運的一個釣點，同時也是引人魂上天的一個通道。”
“引人魂上天？”
百裏東君言而無信，再次打斷了楚昭的話。
“李長生沒告訴你？”
見百裏東君搖頭，楚昭隻好解釋道：“天上也不是一片祥和的，存在著大大小小的勢力。
五大仙宮之間各有征伐，有征伐自然便有死亡。
那是真正的死亡，完全消散於天地之間。
如此便有一個問題，上界缺人，缺失信仰之力，隻能接引人上去。
但登天路斷，他們無法接引尋常之人上天，於是他們研究出了一個辦法。
在垂釣人間氣運的同時，又以心魔之力侵染人間，誘使人墮入魔道，以魔念滋養壯大人的魂魄，最後引這些人魂上天。
簡單來說，天上四大仙宮，都在吃人。”
聽過這些隱秘，在場幾人都震驚不已，其中白發仙莫棋宣震驚的同時，還帶著一絲恍然。
“原來如此。”
“嗯？”
楚昭疑惑的嗯了一聲，百裏東君、葉安世、紫雨寂三人則齊齊看向了他。
莫棋宣沉默，組織了一下語言。
“這得從姑爺那開天一劍說起，見識過姑爺的開天一劍之後沒多久，我便成就了劍仙之境，而成就劍仙之境後，就隱隱有一種奇怪感覺。”
“什麽感覺？”紫雨寂問道。
莫棋宣沉吟了一下，才說道：“我也說不上來是什麽一種感覺，但現在聽姑爺這麽一說，倒是確實好像我們頭頂這片天空有種想要吃人的欲望，讓人很壓抑，不過最近我兩三日卻是沒有這種感覺了，隻覺得渾身輕鬆，想來是與姑爺有關吧。”
說到最後，莫棋宣笑了起來，心中十分肯定自己的猜測。
“確實，天道缺口被我和他補上了。”百裏東君笑道，眉眼間頗為自豪。
莫棋宣和紫雨寂朝他抱了抱拳，表示感謝。
葉安世則迴頭看向楚昭，一臉好奇道：“嶽父大人，您剛剛說天上有五大仙宮，可您隻說四大仙宮在吃人，那還有一個仙宮呢？”
“還有一個是淩霄仙宮。”
楚昭緩緩道：“淩霄仙宮對應的是天啟城中的天下第一樓，其內所有主事之人，皆是憑自身實力開天門，從而飛升上界的人，他們是我們一方陣營的，而且天下第一樓是五大秘境中最穩固的地方，本身也無法釣取人間氣運。”
在說到“人”字之時，楚昭格外的加重了些語氣。
葉安世點了點頭，沒說話。
這種事根本不是他能摻和的，還是老老實實的做一個人間俗人為好。
莫棋宣和紫雨寂大概也是如此想法，沒有開口的意思。
至於百裏東君，則是慢悠悠的品嚐著天外天的美酒。
一時間，有些安靜。
楚昭喝了口茶，有些好奇的開口：“對了，那葉青衣現在是什麽境界？”
“九霄境。”紫雨寂迴道。
“九霄？”
楚昭一怔，意外道：“你們一個劍仙，一個大逍遙，加上天外天的其他高手，收拾不了一個九霄境的葉青衣？”
兩人一臉尷尬，其中莫棋宣迴道：“飛天閣不知從哪兒搞來一套陣法，逍遙天境入陣，都會被壓製在九霄境，九霄之下則會被壓製一個大境界，而飛天閣的人卻不受影響。
再則，飛天閣坐落於鷹嘴崖，上山隻有一條道，山路陡峭難行，易守難攻，那葉青衣立於山道上，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意思。”
“有意思。”楚昭一笑：“正好，葉青衣也邀請我去聽曲兒，待婚禮過後，我們一起去瞧瞧。”
葉安世也笑了起來：“聽聞葉青衣座下有八大魔女，也不知道會不會天魔舞。”
座下有八大魔女嗎？
楚昭在心中嘀咕了一嘴，對葉青衣的身份已有大致的判斷，最後笑問道：“說起來，你怎會知曉她座下有八大魔女？”
“莫叔叔和雨寂叔叔說的，聽說二哥還曾去聽過曲兒。”
楚昭目光一轉，紫雨寂便開口道：“確實去過，之後二公子便讓我們不用理會飛天閣，隻是段辰逸叛逃飛天閣，我們才帶人打過去。”
提到段辰逸，葉安世又多說了一嘴。
“其實除了下請帖，邀請您聽曲兒之外，段辰逸還說，飛天閣有意與我們和解。
從此，飛天閣與天外天劃山而治，孤山以東歸咱們天外天，以西則歸飛天閣。
另外，若天外天之人若有意加入飛天閣，我們不得阻攔。”
楚昭玩味一笑：“飛天閣不全都是女人嗎，怎麽，這是要招男人了？”
葉安世愣了一下，隨即哭笑不得。
“嶽父，您這關注點是不是有些……
咳，嶽父英明，看來的確是如此。
不過小婿覺得，此事應該是段辰逸自作主張。”
楚昭不置可否，喝了口茶，方才笑道：
“是不是他自作主張，等去過飛天閣一問便知。
行了，再有幾日便是你和小月亮大婚，趕緊去準備婚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