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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一章藏經之秘


    是少林洗髓經?還是少林易筋經?還是傳說中的九陽神功?


    都不是!這一本便是傳說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繡本金瓶梅》,白縣令若幹年前的第一本性啟蒙教材。


    紫冰蘭見白雲航看得全神貫注,臉一微紅,輕輕地擰了白雲航一把,白縣令這才把這書放下,朝如恩笑了笑。


    如恩笑道:“白大人,這本看過了?我們二樓可有的是繡本,可不是一樓文心閣可比的!”


    白縣令隨手翻了一看,果不其然,書架上《肉蒲團》、《燈草和尚》、《癡婆子傳》、《桃花影》……可以說是應有盡有,而且是清一色的繡本。


    隻是白縣令連佳人都抱過了不少,還會在意這些玩意兒,不禁冷哼一聲。


    如恩一點頭,然後說道:“白大人?可是不夠刺激?您開的價錢,當真是隻能到這二樓風月寶鑒,若上三樓虎門,那恐怕還要加些銀子!”


    白雲航不由提起了興趣:“莫不是三樓是武功秘本?”


    如恩找了張凳子坐下來,隨手拿起一本繡本邊看邊說:“白大人……咱少林寺有什麽屁個武功秘本,若是有的……”


    他沉吟一會兒,白雲航淡淡地說道:“那又有什麽?”


    如恩笑道:“早就賣掉了……咱們少林寺若有什麽秘本拿到外麵賣的,那全是假貨!說白了,咱們少林寺的各位大師拿自己的武功象珍寶一樣看待,要學上好的武功,關鍵是看銀子!”


    “銀子給的越多,而且越討師父的歡心,你的進步也就神速!若是不給銀子,那就慘了,什麽武功都學不到手!就這麽說吧,拿熊大師兄舉個例子,他當年為什麽要當少林棄徒,關鍵就在於銀子給的不夠多,人家師傅不但不用心教,平時還把他往死裏打!這些武功秘本便是有的,也要全力藏起來,否則不就是壞了師傅的生意,各位傳功師傅多半喜歡口授而不立文!”


    白雲航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在少林寺習武和到咱們衙門裏打官司差不多是一個性質,有理無財莫進來!”


    如恩輕輕笑了笑道:“咱們藏經閣的名聲在外,也不是浪得虛名,光是這藏經閣之內就藏書一萬三千四百冊,天下間什麽樣的禁毀書刊,咱這裏都是應有盡有!”


    白雲航又是一聲冷哼,如恩當即薄怒道:“看不起人不是?咱們少林和尚也是人啊!也是需要解決的,可是有什麽銀子和好吃的,全得先孝敬給各位前輩長老,自己能撈到多少啊……我們不容易啊,三個月才攢足一次下山的銀子啊……可還得小心大人您的查抄大隊啊!”


    “所以我們最大的精神食糧就來源於這裏,咱第一天來看《杏花天》的時候,那是從頭一直看到尾啊……大人,您是不知道咱們少林寺的難處啊!成千上萬個男人擠在小小一個地方,不找些精神食糧來,這是會出大問題的!”


    白雲航總算表示理解:“說得好象也有些道理,隻是貴寺藏經閣著實有些浪得虛名了!”


    如恩不服氣了,他大聲說道:“怎麽浪得虛名了……到了今天……我們少林寺藏經閣是全天下第一流的好去處!告訴你吧,這三樓虎門便是……”


    一個大和尚充滿自信地插嘴說道:“我帶你們上三樓看看……保證讓你們心服口服!”


    白縣令和紫冰蘭一起跟著這個大和尚上了三樓,這三樓的書畫不多,倒是有十幾個僧人坐在桌前,筆墨紙硯一應俱全,很有些儒雅之氣。


    這大和尚大聲說道:“這裏便是傳說的虎門……真正的藏龍臥虎之地!”


    隻是這時候,有個和尚罵道:“臭小子,叫你好好用心寫……這一段怎麽又抄金瓶梅了!瞧,瞧,瞧!西門大官人!咱這本書明明是柳際帥北伐,怎麽變西門大官人了!”


    那個被罵的和尚也不服氣:“師弟,你上個月抄肉蒲團不是抄出問題來……結果好了,上市的書全退迴來了!人家都說,看看看看,這未央生怎麽出來了!”


    白雲航看了如恩和這大和尚一眼,這大和尚強自笑道:“全是一些小錯誤!小錯誤!沒什麽大不了的!”


    隻是白雲航一邊扶著紫冰蘭的手,臉上盡是嘲諷之意,如恩和尚便是極度不服氣了,他大聲說道:“別小看咱們這三樓,可是有著二十三位代筆的藏龍臥虎之地!我敢打保票說,河南地麵出的禁毀書,有半數是出自咱們虎門之手!”


    白雲航笑笑道:“那又怎麽樣?難不成還能登大雅之堂不成!還不如專心印些武功秘本出來賣!”


    如恩怒道:“咱們不是沒印過武林秘本,結果好了,印個幾百冊賣不動了!可我們出的書,銷量是有保證的!”


    這少林寺藏經閣虎門可當真是一個集策劃、撰稿、編輯、印刷、發行於一體的小型地下印刷廠,人員眾多,而且還帶動了地方經濟的發展。


    那個大和尚見白雲航有些不信,當即講了些非常實在的例子:“咱們藏經閣可不是浪得虛名啊!雅易安和檀郎知道嗎?”


    這一大一小兩個太監,白雲航自然是非常清楚的,可是這與藏經閣有什麽關係?就聽這大和尚說道:“想當年,這兩個閹人夜入藏經閣想盜取秘本,結果好了,看繡本金瓶梅看得入迷了,一直到天亮還在書架下低頭看書……”


    “結果讓您給收拾了?明明不能人道,還看這種書幹什麽?”


    如恩一聽這話,那是講得滔滔不絕了:“哼!那兩師徒,為了搶書看還自相殘殺起來,讓我們好頓痛罰!撕一頁紙罰十兩銀子,罰也罰死他們了!”


    白雲航連聲道:“那當真是罰死了!”


    須知閹人不能人道,這**之火反較尋常人更重得多,非但如此,那如恩和尚還講出來了一段秘聞:“那雅易安滿臉通紅,也不知道積讚了多少情火。他主動拿出五百兩銀子來,要在咱們少林寺看個夠!”


    白雲及道:“那有何用?看得越多,心中越難受啊!”


    “可不是!可不是!白大人您說得對極了!”如恩道:“咱們少林和尚都是有本錢的,他們可比不得!隻不過這雅易安居然要上這虎門來!”


    “虎門?”


    少林和尚欲求不滿所以搞起了“虎門”,可比起少林弟子,雅易安的痛苦更多一些,因此他也要寫一部坐擁三宮六院七十二妃的黃書來,那如恩滔滔不絕地說道:“可不是!這雅易安一出手就是較其他人強出了不知多少倍,別的人寫的三妻四妾也就到頂了!可是你想想雅易安如何?人家可是寫一個男人獨霸幾十萬女人之事!”


    白縣令抬起頭,隨意看了如恩一眼,才確定如恩這和尚沒說假話,如恩繼續說道:“越是沒本錢,越是想要把自己寫得越偉大!你想想,一個男人獨霸幾十萬女子啊……對了,那本書叫星空……”


    幾十萬女子?雅易安果然是天生的閹人啊!白雲航隻問了一句:“那本書賣得怎麽樣了?”


    如恩和尚沒話說了:“這小子天生就是個閹人的命,才寫了一卷,下麵就沒有了……天生的閹人啊……害得咱們損失慘重啊!”


    那個大和尚看起來十分穩重,這時候也生氣了:“這雅易安就是個閹人……寫什麽《君子之道》、《天子聖朝》,結果好了,寫了沒多少下麵就沒有了……這個死閹人啊!咱們虎門在他身上不知道賠了多少銀子,偏生這閹人說了,咱這個名字既然爛了,就讓小檀郎上來吧……”


    如恩搶著說道:“這下好了,一大一下兩個太監折騰在一起,這書自然是半死不活了……咱們少林寺藏經閣也真是遭了災,碰上這麽兩個災星!”


    這麽一說,白雲航搖搖頭道:“難道他們沒寫出全本嗎?”


    那個大和尚道:“沒有,沒有!絕對沒有!他們下麵的貨色都是沒有的……”


    紫冰蘭冷冷說了一句:“得……你們虎門的水平看來也有限,看來就是抄來抄去了!”


    如恩率先不服了:“天下文章一大抄,我們怎麽就抄不得了……再說了,我們也不是全抄了!”


    這後麵的底氣就不足了:“好歹也是一萬有五百字是咱們親筆寫出來的!”


    那大和尚則是說道:“咱們的書好歹在江湖上賣得不錯,特別是什麽少俠三萬妻之類,在少俠之中最是流行……”


    紫冰蘭今晚白跑了一趟,不由在鼻子裏哼了一聲:“能賣得多少本?難道你們還出什麽玉女十八夫不成?”


    如恩很是不服氣,可是那大和尚卻說道:“好主意!好主意!這實在是個好主意啊!玉女十八夫,一聽這名字就能大賣物賣!”


    他大聲叫道:“你們今晚給我寫部玉女十八夫出來,今晚就要!明天趕工刻版,這個月底就要上市了!”


    一眾文僧都答了聲是,然後趕緊奮筆疾書起來,如恩卻說道:“師叔!這書犯了官府的忌諱,恐怕易受抄不好賣啊!”


    那大和尚卻道:“學一樓文心閣的法子,在外麵包上佛經不就成了!”


    如恩道:“可是這等書有傷風化,恐怕官府抄得厲害!”


    白縣令卻是老於世故的人物,他說道:“這還不好辦!改個名字就行了!比方說叫《明藩荒淫錄》不就行了!”


    本朝是前明奪到的江山,對於前明自然是百般攻擊,據說那相《福王秘錄》就是出自太宗皇帝李過的授意,由兵政府顧尚書顧大人親自組織編寫。照白縣令的看法,這本《福王秘錄》的描寫可比什麽《金瓶梅》刺激多了。


    這個流言是真是假,白雲航並不清楚,但是白雲航知道一點:“對於《明藩荒淫錄》這種類型的書,打擊力度不會很大……”


    “特別是著重描寫前明宗室的無能、荒淫、殘害百姓,官府對這等書歡迎都來不及,何況是查抄了!”這隻是白縣令順口說出來的話,可當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妙!妙!妙!如恩師侄,要向白大人好好學著點!我想到了,我們可以出很多書!”


    “比方說,鋼猛一點的,我們可以出一本《多爾袞大戰大玉兒》,如果是迎合讀書人,我們可以出《秦淮八豔恨史》,若是給各級官員看的,我們出《吳三桂陳圓圓秘史》便是……”


    一時間,這大和尚竟是想到了無數的題材,反正關鍵在於一點,這些書都是攻擊前明和韃子兵相互勾結殘害百姓殺害忠良。至於本朝,那自然是無比正確、光明的象征了。


    白縣令不知道是的,沒過多久,少林寺的“虎門”精心炮製了著名的**小說《秦淮八豔恨史》,雖然是到處抄襲而來,但是銷路極好,讀者對於南京福王小朝廷滅亡本來很感興趣,何況這書裏到處都有令人無比刺激的情節,因此一經推出,立時洛陽紙貴,竟是印發近百萬冊之多。


    因為通篇都是攻擊南明的詞句,象開封蘇安琪蘇大人不但不予查抄,還特許銷售《恨史》的書店可以減免賦稅,蘇大人自己也特意影印了數千本,雖然這都是對付前朝的宣傳物品,但是蘇會辦自己也留了一本。


    對於《恨史:有這麽好的銷量,少林寺自然不願放棄繼續發財的機會,於是乎《秦淮八豔恨史?續》、《秦淮八豔恨史?再續》、《秦淮八豔恨史?別傳》、《小八豔》、《八豔野史》……紛紛出台,雖然不象《秦淮八豔恨史》那般大賺特賺,也是頗有賺頭。


    非但如此,在百餘年之後,這大順朝的史書講授偽明之際,也是按照少林寺特意炮製的說法來講授的,野史已成正史。


    正文第八十二章品花之會


    那大和尚樂得合不攏嘴:“多謝!多謝!此後還等這位老弟多多關照啊!”


    如恩和尚這才介紹道:“師叔,這位便是咱們登封縣的白縣令白大人!”


    一聽這名字,這大和尚更樂了:“久仰久仰!灑家俗家姓楊,因為腿腳靈便,在陡峭的山間走個來迴比老山羊還快,所以江湖上曾給過一個匪號‘羊腳掌’,後一剃發到少林寺兼起這活計來了!”


    “灑家也隻是剃發而已,這寺規寺律都管不了灑家!曾著《再舉記》三部,舉者,其意自明,此述史楊二人娶得一對何氏姐妹花,卻長久不舉,無意**之舉卻引得二人再舉,以致引發人倫悲劇,誠為醒世恆言!此書首創**之題材,又有金戈鐵馬之聲,還暗藏無數**故事,尤為刺激,想當年,那真是大賣特賣啊……”


    這大和尚搖著頭滔滔不絕地說:“好景不長啊!灑家連寫三部續集,卻是一代不如一代,眼下正思索要不要換個《一百零八妙人》來寫啊!”


    白雲航笑了笑:“那預祝大師新著大賣特賣!”


    大和尚大大咧咧地說道:“叫灑家一聲羊腳掌就成了!多謝白老弟的美意,到時候灑家這些《吳三桂陳圓圓秘史》若是出了,還借白老弟的名頭廣加宣傳!”


    白雲航臉色有些冰冷:“不必了!不必了!”


    若是自己的名字與這《吳三桂陳圓圓秘史》之類的禁毀書籍牽扯上關係,恐怕這前程也要毀了,隻是羊腳掌笑著說道:“誤不了白老弟的優差!白老弟也無須出麵,更不會損及老弟的官聲!”


    白縣令覺得不不如多翻幾本春書來看,分當即朝羊腳掌和如恩施了個禮,結果倒在這三樓虎門翻出了好幾張春宮畫來,畫工精致,確非凡品可比。


    結果紫冰蘭好生吃味,俏生生地絕世美人就在你身邊,怎麽比不上這畫兒了……沒一會兒,她扯著白雲航的手將他拉迴了客房。隻是到了客房,紫冰蘭又好生後悔:“夫君,花了這麽多銀子,硬是沒多看幾本……今天晚上算是蝕了血本了!”


    白縣令滿臉壞笑:“誰說蝕本了……看,這是什麽!”


    紫冰蘭看著白雲航從袖子裏拿出來的東西,不由一驚:“哪偷來的春宮畫兒,還想要輕薄人家……打死你啊!”


    隻是說歸說,她卻是摟著白雲航的脖子一塊兒頗有興致地看著這春宮畫,臉上盡是紅暈,在燈光下很是誘人,白雲航笑道說道:“偷書尚且不算偷,何況是幾幅兒了……方才我看那羊腳掌講得太興奮了,根本沒注意腳下的東西,順手就拿了兩本,冰蘭你瞧瞧!”


    這春宮畫上盡是些男女閨中之事,畫得頗妙,隻是白縣令有些失望的是,往往每到精彩之處,必有人將其刻意撕去,也不知道是為清淨寺規還是哪個不守戒律的少林弟子偷偷撕去了。


    紫冰蘭瞄了白雲航一眼,嗔罵了一聲:“死人……這畫有什麽好看的!”


    白雲航滿臉壞笑:“當然及不得冰蘭好看了,來來來!今晚看了這麽多,讓咱們來演練一番……”


    紫冰蘭擰了白雲航一把,臉上卻象滴出水來一般:“怕了你不成!”


    這一夜正是被浪無盡風流之時。


    第二天,白雲航起得很遲,倒讓熊捕頭一幫白等了半個上午,隻是朱清海那幫人也是太陽高照才零零散散從山下殺將迴來。


    接下去的行程少林寺早有安排,除了玩山遊水還是玩山遊水,少林寺派了兩個能說會道的辨僧前來指引各派高手,期間也免不了誇一句:“天下武功出少林!”


    隻是武當派的高手不服氣:“發揚光大在武當!”


    結果此語一出,各大門派都炸了鍋了,大夥兒都講自己門派是如何朝氣無限如何鼎盛,至於少林、武當這兩大派隻屬於武林古代史的範圍,而不屬於武林當代史的範疇。


    隻是大家都講究“要文鬥,不要武鬥!”甚至連出口傷人都不肯,隻是海吹自己門派如何興旺,最後變成了相互吹捧,還是朱清海道出了真諦:“咱們是來用公帑玩的,爭得你死我活有什麽意思?”


    這兩個引路的和尚也轉了口氣,一路上介紹起各派高手在少林寺的豐功偉績,力求雅俗共賞。


    這雅的一麵便是:“各位前輩同道,這棵大樹便是當年華山容大餘誅殺魔教護法的所在,當年容大俠手持銀劍,大喝一聲……”


    自然也有俗的一麵:“各位……除了誅殺魔教護法之外,容大俠還有一項驚人的豐功偉績!大家都不知道吧,什麽?你已經在這樹下玩過六遍了?沒事,沒事!我告訴大家,當年容大俠就是這裏與魔教聖女一見鍾情,然後**……”


    少林寺和尚講講黃段子的水平果然是勝人一籌,畢竟是專業人士啊!紫冰蘭都羞得依偎到白雲航的懷裏去了,白雲航看了紫冰蘭一眼,然後說道:“怕什麽……今晚我們早點睡!”


    遊山玩水之後又是花天酒地,花天酒地之後又是遊山玩水,少林寺的預備會除了大家空講了一個下午,卻是什麽事情都沒辦成,隻是白縣令高高興興地帶隊迴了登封縣,臨別之際特意吩咐一聲:“下次若有這等好事,趕緊來通知,咱家一定到會!”


    剛到衙門沒多久,杏花村的徐震頭目已經派人報了急訊:“大人!事情不妙,天下品花人大會的預備會聽說就在咱杏花村開了,杏花村的姑娘人心惶惶!”


    這所謂“品花人大會”,就是借著少邪大會的東風,天下采花賊的一個大聚會。據說口號是:“采花賊,此為何等之偉業,吾等照耀了半個星空,卻得不到半點星光,讓吾等聯起手來改變這一切吧……”


    采花賊這個職業,不但是風險極高迴報極小,而且是高體力勞動,更要緊的是沒有工傷保險、醫療保險、養老保險、沒有住房公積金、沒有……。


    總而言之,這是靠出賣體力勞動的職業,而且缺乏保障,更要緊的是江湖上人人喊打!隻是白縣令穩若泰山,他說道:“預備會?是怎麽一個組織法?”


    “報大人,是南七北六十三省的淫賊各自推舉兩人前來參加預定把品花人大會的日程、安全保衛預先保障好,絕不能剛一開會,人家正派少俠就殺上門來了……”


    白縣令當即說道:“不怕!他們肯定是在妓院胡天胡帝去了!肯定是拿著淫賊辛苦積攢出來的公帑大花特花!”


    果不其然,沒過兩徐震就已經迴服,那幫淫賊確實在杏花村開了一次大會,隻是把會場擺到了床上,花月影和幾個淫賊格外賣力,以誰能最為持續而比個高下。


    結果會場上隻聞男女浪聲不斷,多虧了花月影事先備足了少林寺新出“第二代龍虎七絕丹”,威猛無比,硬生生幹翻了兩個妓女,雖然他事後兩天沒起床,可獲勝之後卻大聲說道:“各位陝西省的同道,咱花月影可為了你們賺足了麵子……”


    當然不能替本省同道白賺麵子,他花月影這段時間花的銀子也是陝西路上的采花賊接濟的,隻是派來的代表中哪一個是自費來的?除了公帑,誰會花得這麽大手大腳!


    隻是這預備會變成了床技大賽,至於正事,他們也早有決定:“我們采花賊從來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的,什麽預先定好的地點都不安全,到時候挑個山頭大夥聚一聚就得了!”


    至於安全保衛?早就同少林寺打好招唿了,大會期間一律休戰,若是少俠要討女俠歡心追殺采花賊的話,自己出錢雇吧!


    至於會務招待,這好辦,風餐露宿枕天席地就行了!大家商議的是以後五百年采花這個傳統行業如何發展的重要問題,個人就請克服一下吧……。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各省來的各位采花賊唯一的共同語言就是經過相互打探之後,本省同道交的公帑還不夠多,還得多交些銀子才能把大會辦得更好。


    除此之外,按徐震轉述的話便是:“這幫采花賊能辦成什麽事啊……天天就知道在妓院裏吃喝嫖賭!還主動找到我說,這采花賊是個辛苦活,眼下銀子沒花幹淨之前,一定老老實實規規矩矩!”


    結果一旁聽著的李玉霜輕聲笑了出來,白雲航轉頭看了她一眼,李玉霜隨口說道:“這幫人和你一樣整天不幹好事!”


    白縣令說道:“怎麽不是好事了!玉霜,你且說說什麽是壞事!”


    郭雪菲笑道:“還是小心妙,萬一這幫惡賊有什麽陰謀,你可吃不起這個虧啊!”


    白雲航心道:“咱家裏好多嬌滴滴的美人兒,給這幫采花賊看一眼都是蝕了老本!此事萬萬不成!”


    他當即說道:“徐頭目!”


    徐震不緊不慢地說了句:“屬下在!”


    白雲航道:“這些采花賊在本縣意圖不軌,不可大意啊,要嚴加看管……你去領個二十兩銀子出來,也到杏花村過過舒心日子!記住,可要把他們的底細給查探出來!”


    徐震應了一聲就迴去了,白縣令起起自己的牢裏還關著一個抓來的采花賊孫餘玉,當即叫來了張亦隆:“張縣丞,那孫餘玉的飯夠不夠啊……”


    張亦隆笑道:“哪能不夠啊……過年前後當然是管飽了,現在咱們又來了這麽多新弟兄!”


    對付采花賊,張亦隆格外眼紅,一想到這孫餘玉整天花天酒地,帶頭第一個撲上去,大家一致將這孫餘玉當做新進公人的優良教材,在他身上演練怎麽樣又能折騰人又不留痕跡。


    孫餘玉起初還掙紮了幾下,到後來連哭都哭不出來,畢竟新手太多,難免會有傷到了身子,可全變成老手的時候,他已經習慣的念道:“各位大人……饒命啊……”


    白雲航笑眯眯看著跪在地上的孫餘玉說道:“孫餘玉啊……本官看你瘦了許多,是不是沒吃飽飯啊……”


    這段時間孫餘玉已經被折騰得不**形,對於“牢飯”的含義自然也是一清二楚,一聽這話就哆嗦起來:“大人!大人!各位官爺對小人照應得極好,比親生父母還要好啊……”


    白雲航的嘴角帶著微笑道:“這麽好啊!本官原本是想讓你換個地方,看起來本縣的公人對你照顧得極好,還是讓你多呆幾天吧!”


    孫餘玉頭磕個不停:“請大人開恩!請大人開恩!”


    白縣令卻隻哼哼兩句,孫餘玉最後說道:“大人!這品花人大會離召開之時已然不遠了,小人願戴罪立功深入虎穴!”


    白縣令卻怒道:“我白雲航不是三歲小孩,你別拿這套來哄本官!你不就是想借這個機會一去不返嗎?咱家偏偏不讓你得意!”


    孫餘玉一聽這話,趕緊辯白道:“大人!大人!小人是真心誠意的為您賣命啊,在登封縣您便是王法,小人怎麽敢於違抗大人您的意思!小人可以寫個投名狀出來!”


    這投名狀本是綠林道上的典故,但凡有人入伍,必叫他出外殺個人或做個案子,絕了這人的後路,隻是這采花賊的投名狀卻不一樣,孫餘玉把各路采花賊的**都給泄露出來了,哪個不能持久,哪個又有多少小老婆,哪個男女通吃,哪個曾被事主打昨跳水而逃……最關鍵的還是點出苦主的名字!


    除此之外,孫餘玉大寫特寫大念特念:“我咒楚老大天打五雷轟,斷子絕孫生兒子沒屁眼……”


    白縣令總算是半信半疑地問站在一旁的茅禹田道:“這采花賊的投名狀可信嗎?”


    茅禹田還沒說話,孫餘玉已經搶先說道:“大人!小人一定為您肝腦塗地!就憑小人這能耐,逃得出大人的手掌心嗎?”


    白雲航哼哼兩聲說道:“這樣啊……茅典史,這個人就先派給你用吧,若是辦不好事情,你給他吃點飽飯!”


    正文第八十三章水陸通吃


    孫餘玉看到那一縷許久未見的陽光之後,心中竟是無限歡喜。


    雖然是給他休息了一天時間,可是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在疼痛,登封公人喂牢飯極有水準。


    “好一個登封縣……好一個白雲航!老子這就使喚兄弟整死你!”孫餘玉心裏發狠:“老子也是個人,卻給你整成了這般模樣……”


    隻是腳步還沒邁出去,孫餘玉心裏已是轉了幾百個念頭,一想到這段時間所受的拷打,竟是半絲勇氣也提不起來:“得了吧,老子看看再說!”


    他本是個極有氣魄的漢子,隻是在登封實在是受了個大挫折,什麽過往的勇氣都丟掉了。這時間從路頭轉過來一個皂衣公人,孫餘玉已然轉了念頭:“臥底就臥底吧!隻要不得罪他們就可以了!聽他們放的狠話:‘小子,老實點,下次就把你派到砂場去!’還是得過且過吧!”


    他隻能找了輛馬車,奔赴杏花村投奔那幫舊友去替白縣令查探詳情。


    在馬車靜下心來,他越想越是心寒,生怕辦不好這一樁事情,再受公人緝拿進了牢房那求死不得求生不能的滋味。


    實際以他的身手,若是逃遁無蹤,白縣令也未必有什麽能耐能逮得到他,隻是他一向一帆風順,經受這麽一個朋挫折,不要說什麽報仇雪恨,便是讓他與官府作對都沒了勇氣。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馬夫猛地大叫一聲:“這位孫爺,到了!”


    孫餘玉才發現馬車已經停下來了,又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走下車來,享受著許久沒有照過的陽光,心裏思索著自己方才在車上炮製出來的那段越獄經過。


    ※※※※


    白縣令處置完孫餘玉的事,坐在自己的房間裏處置起公文來了,沒過多久,一個可愛的小臉就偷偷地從門外探了出來。然後喜滋滋地叫了聲:“大哥哥!”


    白雲航瞧著孫雨儀笑了笑,孫雨儀輕輕地走了過來,作了個鬼臉,白雲航卻是埋頭處理上呈下行的公文來了,孫雨儀看著桌子上一疊又一疊的公文,消無聲息按著那些自己認識和不認識的字把公文分起類來。


    她倒是很聰明的孩子,這些公文雖然有許多她不認識的字,也有些草書,但分得卻是**不離十。白縣令合上一份公文,孫雨儀卻是隨手拿來一份緊要的行文。


    白雲航一看,正是蘇會辦今天送來的急件,也不知道孫雨儀到底是如何從雜亂的公文中翻找出來的,仔細一看,不由又驚又喜:“虎翼軍在登封駐防四月,靖平地方多有功績,今特令迴防許州!”


    雨小將軍的那兩千數百官兵,白縣令既期盼他們能早日開拔,地方上便不再需要籌措糧草。另一方麵又希望他們能遲點調走,有虎翼軍撐腰,他白雲航在登封縣是真正的威風八麵。今天見了公文,不由又驚又喜。


    白雲航抬起頭,隻見孫雨儀笑得甚甜,卻不敢打擾白雲航的思索,倒是極懂事的孩子,他不由會心一笑,從桌內取出一包糖果遞了過去,然後才思索這其中的利害得失。


    他現在總算是有些實力了。熊耳山加上虎嘴寨來的公人加起來足足有一百多人,比之尋常大縣的武力要多出一倍,可是他心中還是沒底。


    “這熊捕頭終究是少林寺弟子,還有徐震,恐怕也難駕馭!若是雨小將軍一走,這少林寺立時要在縣內占了上風,這如何是好啊……”


    任他也是極為精明幹練的人物,思索來思索去,也是想不出一個辦法來,那邊孫雨儀卻遞過來一顆糖果,那眼神似乎在說:“雨儀吃了它便會心情好,大哥哥也吃一顆吧!”


    白縣令又是會意一笑,剝開了外殼塞進了嘴裏,這糖確實好甜,白縣令的心情也立即好轉過來!


    咱赤手空拳到登封縣來,都能打出眼下這個局麵,何況現在有這麽多的人馬,還怕什麽!孫雨儀看白雲航的臉上多雲轉晴,輕聲問了句:“大哥哥!還有嗎?”


    看著粉嫩的小臉,白雲航心情大好,又翻找了遍抽屜,卻沒找到半顆糖,方才已經全數遞給了孫雨儀,他笑著說道:“等會帶雨儀一塊買去!對了,別告訴幾位姐姐!”


    孫雨儀點點頭示意知道了,葉清秋對她吃零食管得甚嚴,白雲航因此被責怪過幾次了。


    白雲航看孫雨儀把公文都分得整整齊齊,幹脆直接伸了個懶腰,毫無半點官威,孫雨儀臉上多了兩個小酒窩:“還是現在的大哥哥好!”


    白雲航也拋開心事:“難道方才的大哥哥不好了!”


    孫雨儀趕緊站了起來:“不是!不是!隻是現在的大哥哥……”


    說著,她竟輕聲哭了出來:“好象我爸爸……”


    孫雨儀的父母,白雲航和葉清秋等人也費了好大的心思去尋找,隻是人海茫茫,偏生孫雨儀也同個詳細的地址,隻說了些零碎的語句,白縣令甚至連紫冰蘭和連天雪都托付過了,最後還是毫無音信。


    孫雨儀是極懂事的孩子,尋常時候不說自己念家,隻是私下裏白雲航曾見過小聲哭過,因此白雲航總覺得自己好象說錯了話,他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拉著孫雨儀的手說道:“雨儀,莫哭!莫哭!等會買零食去,多貴的價格哥哥都給雨儀買!”


    孫雨儀的臉兒立時變了,她吐了吐舌頭:“哥哥!真的!”


    白雲航拍了拍孫雨儀的小手道:“哥哥還騙你不成!就怕你到時候給哥哥省錢!”


    “你啊……”葉清秋帶著一絲責怪的語氣走進門來:“也不知道照顧小孩子,就隻知道亂花錢啊!”


    葉清秋今天利落得很,一色青衣,手裏拿著長劍,腰下掛了暗器,袖裏還似乎藏了什麽短兵器,還好她也不是專程來找這一大一小的麻煩,否則一場埋怨是免不了的。


    葉清秋舉起了寶劍,隨意一拔,正是寒光四射:“那女飛賊沈飛鳳,我可是逮到下落了!”


    白雲航對這女賊恨得咬牙切齒,他當即問道:“在哪?我立即帶隊過去!”


    他手底有過百公人捕快,還可以衣出連天雪這等絕世高手,大夥兒合得嚴嚴實實,再備上強弓,保證讓這女飛賊舊債肉償,隻是葉清秋很平靜地說了一句:“就在登封縣,隻不過她還有同夥!我這次現在去查探,讓你那幫飯桶公人隨時待命!”


    白縣令讚道:“好!葉師叔出馬,當真是不同凡響,咱這就叫那些飯桶隨時待命,到時候多帶幾張強弓過去,任她有再強的輕功也給我射下來!”


    葉清秋神色淡淡:“好吧!莫教壞了小孩子……”


    見孫雨儀苦著一張臉,白縣令道:“我們現在出去,不要告訴別人就可以了!”


    孫雨儀卻是很懂事,也有些好強:“不行!方才哥哥答應過了,雨儀不吃便是了!”


    白雲航應了一聲,心中想道:“這沈飛鳳倒是好大的膽子,又到我這登封縣來做案子了!這迴可不能讓她跑了,一定要計劃周全一網打盡!”


    他坐迴椅子上,順手翻翻這段時間報上來的呈文,倒有好幾樁富商失竊重金的案子,應當便是這類沈飛鳳所為。


    這次虎翼軍移駐登封縣,白縣令原本以為光是這籌措糧草副食就會讓地方喘不過氣來,隻是沒想到因為籌措得法,再加上從四處搜刮來的大筆賊贓甩賣,這登封縣民眾倒覺得日子過得有滋不味,四麵八方的商戶也是把登封縣擠得水泄不通。


    即使是賊贓甩賣完畢之後,大小商戶仍是有增無減。登封有好幾千駐軍和過萬江湖人物,還有近十萬平民,光這駐軍的吃喝拉撒都是一筆大買賣,而且大夥兒已經習慣在這登封縣買賣貨物,以至於登封的市麵比洛陽還要繁華幾分。


    可洛陽府縱然再吃味,對於開封府轄下的登封縣也是半點辦法沒有,最後思量來思量去隻能在背地裏搞些見不得光的小動作。


    這大小商戶多了,這案子自然也就多了,隻是大夥兒也不在意,在開封、洛陽兩府敢於開山立寨的強人不是洛河寡婦的門下,便已經被雨小將軍率軍收拾幹淨了。


    眼下登封縣就是整個河南省商戶最眾的幾個地方之一,白縣令就猜出這沈飛鳳的用意:“這女賊!肯定是前次在登封大撈了一筆,這次又肯定想大賺特賺了,叫了一幫同夥前來相助!咱好好收拾她!”


    他想到這兒,不由又是會心一笑,雨儀輕聲問道:“大哥哥……”


    “雨儀!白兄弟!”這時候沈曉薇走了進來,旁邊還跟著她們洛河七寡婦的大姐頭:“有事驚擾了!”


    白雲航趕緊起身施了一個禮:“大姐!沈姑娘!”


    這大姐頭白雲航也不知道喚什麽名姓,隻是跟著沈曉薇叫一聲“大姐”,這個大姐年紀比沈曉薇還要小些,充滿陽光的笑臉,留了一個很幹脆的馬尾,一身紅衣紅裙充滿了朝氣,幹起事來也很厲害,很難想象就是這樣的女子統領了整個河南道。


    隻是白雲航私下打探過了,這不知名姓的大姐頭確實是洛河姐妹的大姐,什麽事情都能自己作得主張,至於為什麽當得了大姐頭,白雲航也詢問過紫冰蘭。


    紫冰蘭的消息比白雲航靈通得多,她說道:“聽說這位大姐,以前嫁給漢京一位大員的兒子,結果剛過了門沒幾天,這位大員的兒子就死了,就這般做了寡婦……那位大員的地位,據說連蘇會辦聽了名字都要抖三抖,有這個背景,自然做得大姐頭了!”


    洛河七寡婦最大的資本便是官麵上的眾多關係,而這位大姐頭有朝中大員為奧援,自然能當大姐頭,而白縣令對於這個能通天的大姐頭也是不敢馬虎。


    孫雨儀見到沈曉薇她們走進來之後,自覺走出門去:“哥哥!我去找姐姐玩了!”


    沈曉薇讚道:“好伶俐的孩子!”


    白雲航答道:“是很聰明啊!我若有這麽一個聰明的孩子就好了!”


    大姐頭笑道:“白兄弟左擁右抱享盡齊人之福,自然會有象雨儀這般聰明的女兒!這次我和妹子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來請白兄弟幫個小忙!”


    白雲航從容地說道:“說吧!咱們這麽好的交情,有什麽事情就說吧!”


    大姐頭一抬手道:“咱們姐妹,雖是結義於洛河之上,可卻是走著這綠林道發買賣,所以和水麵上的朋友並無什麽來往!”


    白雲航笑道:“莫不成貴姐妹和水麵上的朋友起了衝突?這就難了,我在水麵上根本不認識什麽人,我這幫弟兄在陸上是一等一的英雄好漢,到了水上便是軟腳蝦了!”


    大姐頭是個很幹脆的性子,不象沈曉薇那般拐彎抹腳,她很有些自信地說道:“白兄弟,並非與水麵上起了什麽衝突,那是黃河上兩個幫派起了些衝突,其中一派想請我們前去調解,咱們姐妹從來沒下過水,最初也就是洛河兩岸轉轉,自然不知道這黃河的水有多深了!可是咱們姐妹偏偏要試一試!”


    這黃河水上的油水可比陸上要豐厚得多了,可競爭也是激烈,幾個大幫派在水麵各據一方大賺其財,其他門派要想插根針進去都很困難,這一迴若不是洛河水幫被排排欺淩得實在受不了,也不會把洛河七姐妹這等母老虎引下水來。


    大姐頭的聲調就越來越高了:“咱們七姐妹,既要做綠林道上的領頭人,也要做水麵的英雌,水陸通吃這才是上上之策!這次來就是請白兄弟助我們姐妹一臂之力!”


    正文第八十四章彥清風


    白縣令波瀾不驚地說道:“我這登封縣隻有潁水,可與黃河牽扯不上關係!”


    大姐頭幹脆利落地說道:“白兄弟,本姑娘是痛快人,不想拐彎抹腳!隻要你肯應承幫忙,姑娘我絕不虧待於你!不過這潁水上的事情,咱們七姐妹也想管上一管,誰叫這淮河也是極有油水!”


    白縣令卻很有些猶豫,這水麵上的問題比不上陸地上,光這黃河加上各條支線在河南境就有數千裏了,特別是黃河幫勢力極大,據說無論在哪發生衝突都能召集五百幫眾來,隻是他轉道一想:“富貴險中求,再說了,這事情就是失敗了,他未必牽扯到咱,畢竟咱家就在陸上!”


    “好!大姐,請講吧!”白雲航答應得痛快,大姐也很痛快:“好!白兄弟果然夠痛快!自然虧待不了你!”


    說著這大姐竟是拿出一通公文來,正是蘇會辦的手筆:“現潁水不靖,盜匪叢生,民眾屢受其害,特新投潁水巡檢,暫由縣代管……”


    大姐頭也很幹脆,對著沈曉薇說道:“給我找筆墨來!”


    沈曉薇應了一聲,大姐頭拿過紙墨就把這空檔填上“登封”二字,等風吹幹之後,又拿出一枚蘇會辦的私章蓋了上去,然後看著說道:“白兄弟,您便是潁水巡檢的大寨主了,這巡檢司上上下下都是您一人說了算!”


    白雲航歡喜得很,他登封縣公人捕快多,正不知道如何安排,他當即笑道:“大姐頭,有什麽事情,您盡管差遣便是!”


    大姐頭一拍桌子:“這便好!”


    白雲航拿過公文,當真不假,無論是行文還是公印絕無半分虛候,這洛河七姐妹果然的手能通天的人物,居然能運動蘇會辦設立這樣一個機構。若他不能應承下來,這潁水上這麽多縣都看著眼熱搶著要。


    更要緊,要從蘇會辦手裏弄出這麽一個空白文書,難度比跑出個府尹還要困難許多,這空白文書可是天下間最為困難的事情,有這麽一個門路,以後咱官運看好。


    白雲航看得歡喜,大姐頭卻說道:“這長江上,咱是不指望了!當年本朝大破阿濟格,全賴著這長江上的江湖豪傑仗義相助,幾百隻舟艇在洞庭湖出入如飛,正是借這舟師之功,阿濟格才急於應付大敗而歸!可這黃河和淮河就不同了,當年北伐南征的時候,程係程大人在這兩條河上,連半隻舟艇都找不到,最後沒法子自己動手……”


    白雲航明白她的意思,豎起大拇指道:“大姐!果然是好用心,拿下這兩條河比起陸上不知道有多少倍的進帳了!”


    這陸路上買賣油水雖然豐厚,可比不得水上,這水上之便遠非陸上能比。一輛大車至多就能裝一千石,可是一條大船能裝載得幾千石甚至過萬石的貨物,若能插手進去,自然是油水無限。


    大姐頭隨手找了椅子大大方方地坐下:“前次為了這事情,我可是讓耿大嘴多活了許多時日,設這麽一個潁水巡檢,我親自跑了一遍漢陽,多虧我在京中老朋友很多,大家照應著我的生意,這潁水巡檢總算是批下來了!”


    潁水源於登封縣,雖是淮河的支流,可也是條大河,長約一千二三百裏。這麽一個巡檢,至少能管這河南境內的事情,白縣令已經看到白花花的銀子象水一般流了過來:“還是大姐有法子!有法子!”


    大姐頭說道:“咱本來也不是想管這洛水上的事情,可誰叫人家可憐啊!”


    ※※※※


    “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丹心走兩岸!”幾十條威猛的漢子大聲吼叫著。


    “洛河幫的彥護法,何必這麽維護個小丫頭!投到黃河幫來,保管你還是咱們黃河幫的護法!”


    對麵輕舟上那個年輕人穿得很簡潔,腰間紮了條英雄帶,手持把雪亮的銀槍,站在那裏卻很有氣勢,臉色無憂無喜,隻是不輕不生地答道:“黃河幫……好大的名頭啊!”


    他猛地的抖銀槍,大吼一聲:“咱怕你們什麽!過來試試我彥清風這杆槍便是!”


    隻是這般大喝,卻教這幾十隻大小舟艇的黃河幫眾卻為之變色,陸子雲這個黃河幫的河南總舵主,也算是老於世故的人物,可是還真沒見識過這麽有膽色的漢子,他不由大聲叫道:“彥清風,你也不問我們黃河幫六十萬幫眾答不答應!”


    黃河水麵上大大小小近百個幫派,黃河幫這兩年一口氣侵吞了半數,剩下的半數幫派多半也被黃河幫掃滅,一時間數千裏黃河上行走的船隻十有**的都是打著黃河幫旗號,一統黃河幹流之後,黃河幫便看上了這些小支流。


    這千裏洛水也頗有油水,偏巧洛河上最大幫派洛水幫現下四分五裂,分成了洛水與伊水兩派,黃河幫幹脆逆流直上,準備將這條洛水也收歸帳下。


    隻是洛水一係卻很死硬,別看他們才幾十號人馬,可是硬是頂住黃河幫的壓力,雙方這段時間也很是起了些衝突,雖然黃河幫沒敗,可是他們也沒占到半點便宜。


    這一次侵入洛水,是由陸子雲親自率領了剛剛收編的三個水上幫派外加河南總舵的十條船殺進洛水來,這洛水一係也不找陸子雲黃河幫嫡係的麻煩,反而挑起了這些剛剛收編的幫眾,這些幫眾沒有什麽士氣,這彥清風便是洛水一係的大將,讓他一出場就連挑了六條船,這些幫派死了兩個,傷了十餘人之後紛紛打了退堂鼓。陸子雲也知道這些雜牌軍一退自己也成了孤雁。


    隻聽彥清風洪聲說道:“咱怕什麽!咱就隻有四十多個同生共死的好弟兄,數尾輕舟,哪怕是你六十萬幫眾都開到洛河咱也就這點人,怕什麽!你隻敢把洛水和伊水拿下,咱卻也拚一拚,拚出個洛水飲馬黃河的滋味!成了!咱也嚐嚐這黃河霸主的味道,敗亦不過馬革裹屍,又有什麽可懼!”他說話聲音不大,可是自有一種威嚴。


    幾個黃河幫的好手看著滿身殺氣的彥清風,竟是生了懼意,陸子雲隻能大聲說道:“彥護法,子雲今日才知道以閣下的才略,屈身一個小小的洛水幫實在是委屈了!彥護法你要是過來,這千裏洛水便是您一人的天下了,這護法的位置我們黃河幫給您留著!您在洛水幫也是護法,到了我們黃河幫也是護法,而且您想要高點的位置,咱陸子雲向總壇知會一聲便是!”


    彥清風將銀槍一插,狂笑起來:“黃河幫總壇護法!好位置啊,好位置啊!”


    陸子雲笑道:“我們黃河幫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大幫派,自然不是洛水幫這等小幫派可比的!”


    “哼!”彥清風挺直了腰板怒道:“咱可就是隻願幹洛水幫的護法,什麽狗屁黃泥幫,咱可看不上眼!”


    彥清風把手放到身後,頭望藍在白雲,似乎自言自語地說道:“咱彥清風沒見過大富大貴?還用得著你們提攜?我彥清風拋棄官職,追隨於林幫主,隻願能報答大恩,到如今跟隨了三代幫主,看盡了潮起潮落,可這一片忠心赤膽絕不會有變!”


    他也是軍中將士,可與徐震出身於小袁營、革左五營的這幫人不同,當年他可是就職於大順軍的精銳之師,前程不可計量,隻是他是極重恩義的人物,為此才拋棄武職獨自投入洛水幫中。


    他這番話自然是激起了洛水幫眾們的同仇敵愾之氣,大夥兒齊聲叫道:“彥護法,咱們洛水幫就數您最忠肝義膽了,你往哪去,咱就往哪去!”


    彥清風大吼一聲,拾起銀槍隨手朝前一刺,竟是有萬夫不擋之勇:“黃河水麵上咱現下不管,但也請黃河幫給我退出洛水去!”


    陸子雲臉色立時變得鐵青了,但是看到那有如托塔天王一般威猛的彥清風,心中竟有不敢與之對抗的想法,旁邊有個頭目叫李縱雲說道:“老大,咱們別來硬的!”


    彥清風繼續說:“洛水幫被人欺淩慣了,可是為了維係洛水這一點血脈,我彥清風絲毫不懼!”說到這,彥清風也有些熱血沸騰,人以國士報我,我以國士報人,這洛水幫的基業,咱彥清風誰也不給,這洛水幫的傳承,也隻有您的後人才配啊!哪怕是洪水濤天,我也不懼!


    那個李縱雲貼著陸子雲的耳朵說道:“老大,咱們地形不熟,動手恐怕會吃大虧,先退一退!”


    陸子雲正聲說道:“彥護法,您還是迴去考慮考慮吧!我給您三天時間,我以禮待人先退三十裏,這段時間絕不開戰!請彥護法三思……。黃河幫六十萬幫眾,豈是千裏洛水所能對抗的!”


    彥清風淡淡地說道:“六十萬幫眾?那恐怕都能讓黃河變紅河了!咱不怕!三日後再會!”


    雙方各自上行下駛,李縱雲陰笑了兩聲:“總舵主,這一迴咱們動起手,雖然能勝,恐怕也會勝得兇險!”


    陸子雲點點頭:“我還真不知道這洛水上竟是如此這般臥虎藏龍,這樣看來,我們人手帶得少了,也罷了!”


    這一次他隻帶了五六十個親信好手,其餘一百五十多名江湖人物盡是臨時收編的人物,他驅使這些收編來的雜魚替他打頭陣,勝了敗了對他都是有好處,隻是見到這彥清風如此能幹,立時收起了輕視之心。


    李縱雲獻計道:“老大,咱們多調些人馬上來,最好是調個二三十條船上來!”


    陸子雲應道:“沒錯,咱們這迴是差點吃了大虧!”


    他盤點了手上的實力之後:“咱們再調三百人上來!大船要多調幾隻!”


    他預定調的人馬中,一半是他親信的老部下,另一半也是收編多年的嫡係,都是值得信用派得上戰場的老人物。


    李縱雲又一聲陰笑:“老大,多備些火箭,還有這水下也調幾個好手過來!”


    陸子雲的拍李縱雲的肩膀:“你小子,就是這麽鬼!我思量著還是再向總壇調一隊箭手過來!”


    這強弓難尋,箭手更是不易訓練,黃河幫的箭手數量有限,還準備在水麵上派上大用場,李縱雲陰笑著把陸子雲的想法說出來了:“老大!妙啊,咱們再加點火箭,到時候把他們的船隊全給燒得一幹二淨,任他彥清風有天大的本領,也是難免一死啊!”


    陸子雲想到彥清風渾身插滿箭羽的場景,不由笑了出來:“到時候談判的時候,咱們先退讓幾步,然後等談好咱們要調轉船頭的時候突然出手便是,保管讓他們片甲不留!”


    望著下駛的黃河幫船隊,彥清風如負重負,長吐了一口氣,心中卻有一個堅定的想法:“大小姐,當年對您得住彥清風,彥清風也要對得住您,哪怕是殺得血流成河也不管!”


    可是他心中還是沒底,現下黃河幫殺上洛水來的核心幫眾就有二百上下,伊水一派也有五六十幫從,而洛水一派雖然有過百個幫眾,可眼下四分五裂,彥清風心裏也就是十六七個幫眾,今天一起來的幫眾裏麵有一半是臨時拉來湊數的。


    “彥護法,您對我們洛水幫的忠心當真是沒法說了!隻是您許的銀子什麽時候給?要知道讓我們頭目知道肯定是痛罵一頓,咱們可是擔著天大的風險來的!”


    彥清風走進船艙裏,從暗艙拿出一個壇子來,拿出這麽多年的積蓄之後,這些幫從的臉色也變了,連聲道:“多謝彥護法,多謝彥護法!”


    彥清風也沒有別的想法,隻是淡淡地說道:“三天後,黃河幫再來談判,還得等各位同去壯壯聲威,還是這個價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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