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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三千,篡心皇後,【243】你的心裏呢?有沒有愛,又愛著誰?


    【萬字,孩紙們翻頁】


    等他們跑迴山洞的時候,發現葉炫竟然還坐在那裏,石化一般,任傾盆大雨沖刷著,渾身濕透,淩亂的頭髮也粘搭在臉上,鼻孔裏還在流血,又是雨水、又是血水,滿臉狼狽,而他好似渾然不知,一動不動。舒愨鵡琻


    經過葉炫身邊的時候,蔚景頓了頓,還未等她開口說讓他進山洞避一避雨,淩瀾已是大力拉著她,看也沒看葉炫一眼,直接將她拉迴了山洞。


    兩人都已渾身濕透,淩瀾放了手中藥壺,轉身就拿了一條幹錦巾,走過來將她的身子扳著麵朝自己,給她擦拭頭髮。


    好久兩人沒有這樣近距離地麵對麵過,而且夏天衣服本就穿得單薄,被雨水一淋,貼在身上,就像是沒穿一樣,垂眸能看到自己裏麵的兜衣若隱若現,抬頭便是男人結實寬厚的胸膛,蔚景有些窘迫鈳。


    「我自己來吧!」抬手,她想要接過男人手中的錦巾,卻被男人手一揚避開。


    男人也不說話,隻沉默地給她一寸一寸地擦拭,動作輕柔,且鮮有的耐心。


    見他執意,蔚景便也不再堅持,隻低斂著眉目,任他一點一點將她濕漉漉的頭髮擦幹閩。


    洞外雨水嘩嘩,洞裏很靜,蔚景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噗通噗通。


    要說他跟葉炫說的那些話,她不震撼,是假的。


    他說,她是他的女人,這句話不是第一次聽到,曾經在嘯影山莊的時候,他也跟影君傲說過。


    隻不過,彼時,她是鶩顏,她是夜逐寒。


    第一次,在一個外人麵前,他是淩瀾,她是蔚景,他說這樣的話。


    而且,也直到今天,她才知道,那日她滾下山崗,他竟然也跳了下去,葉炫也跳了下去,葉炫以為她是葉子,而他早已知道是她。


    「淩瀾……」她抬眸望向他。


    「嗯?」男人手中動作未停。


    「讓葉炫進來避避雨吧,如果鶩顏此刻是醒著的,她也定然不會讓他這樣,對不對?」


    男人的手微微一頓,下一瞬又接著繼續,清淡的聲音響在頭頂。


    「對別人倒是同情心泛濫,我怎麽不見你對我這般心軟過?」


    蔚景沒有吭聲,隻垂下眼,彎了彎唇角。


    「好吧!你先換身幹淨的衣服,我去讓他進來。」


    頭髮也差不多擦了個半幹,淩瀾轉身將手中的錦巾放下,取了一套衣服給她,便拾步往洞口的方向走。


    「淩瀾。」望著他的背影,蔚景忽然開口。


    男人腳步停住,迴頭。


    「不要再打了,你是鶩顏的弟弟,他是鶩顏最愛的男人,你們都是她最親最親的人,她肯定不希望看到你們這樣。」


    男人鼻子裏發生一聲輕笑,「打他是輕的,如果鶩顏不能醒來,我一定會殺了他。自己三番兩次將人認錯,還一再傷害鶩顏,竟然還有臉一副正義,要替鶩顏討迴公道的模樣。」


    「你在說你自己嗎?」蔚景看著男人。


    男人明顯一震,笑容也瞬間僵硬在了唇邊。


    蔚景緩緩將目光收迴,彎了彎唇,「你自己不是也一直將人認錯嗎?所以,淩瀾,不要怪他了,不要再打了……」


    一邊說,蔚景一邊徐徐抬眼,再次看向他。


    男人沒有出聲,隻鳳眸深深地凝著她,靜看了好一會兒,才默然轉過身往外走。


    望著他的背影走出山洞,走進雨中,蔚景怔忡了片刻才迴過神,轉身走進洞裏深處,將身上濕透的衣衫換了下來。


    好久,兩個男人才一前一後地迴了山洞,那時,蔚景已經將藥都煎上了。


    她不知道淩瀾用什麽方法讓葉炫進來的,她隻知道,兩人的臉色都不好看。


    淩瀾迴到洞裏後,就一聲不響地換著衣衫,而葉炫則是木樁一般站在洞口,望著洞外麵的雨幕成簾,不知在想什麽。


    蔚景見兩人如此,也不便多說什麽,就一人坐在石灶旁邊、抱著胳膊,看著搖曳的柴火失神。


    淩瀾衣衫換好後,又坐到鶩顏的身邊,替她把脈,檢查她的情況。


    也就是到這時,葉炫才迴過頭來,看著他,希望能從他的臉上看出一點什麽來。


    「怎麽樣?」蔚景走過去。


    淩瀾眉心微攏,轉頭看了看洞外的雨幕,道:「等雨停了,我出去看看附近有沒有夜綻。」


    蔚景心下沉了沉,她是醫者,自是聽說過夜綻。


    此物隻夜間開花,如夜來香一樣,但是,花期卻比夜來香短,隻開放瞬間,故得來此名「夜綻」。


    此花搗碎溫水沖服,可做強心之用。


    功效有些類似現代醫生注射用的那種強心劑。


    蔚景抿了抿唇,麵色凝重地點點頭,末了,又忽然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情來。


    「你們昨夜整夜未歸,現在還不迴去,錦弦會不會起疑?」


    淩瀾怔了怔,眼梢輕抬,掠了站在洞門邊的葉炫一眼,緩緩起身,「如今鶩顏生死未卜,也顧不上那麽多了。」


    蔚景下意識地看向葉炫,見他收迴目光又轉頭看著外麵。


    「要不,你們都迴吧,我留在這裏照顧鶩顏。」


    反正她已被人劫走,不需要再出現,而且她也會醫,可以照顧好鶩顏。


    「你又不會武功,若發生什麽事情,你怎麽對付?」


    「那不是還有…..」話說了一半,蔚景猛然頓住,側首看了一眼葉炫,後又想,反正他現在什麽都知道了,也沒什麽好掩藏的,方才接著說了下去:「那不是還有隱衛嗎?你派幾個人來。」


    「還是不放心。」


    淩瀾走到石灶旁邊,抬手揭開藥壺的蓋子,看了看裏麵已經煎沸的湯藥,復又將蓋子蓋上,轉過頭看向她:「這些事,你就不要擔心了,我自有分寸。」


    見他這般說,蔚景便也不再強求。


    夏天的雨來得快,去得也快。


    才沒多長的時間,雨便停了,陰霾掃盡,天空竟還露出了太陽。


    蔚景見藥已煎好,便倒在瓷碗裏,心想著,趁其攤涼的空隙,她正好去取些泉水迴來燒粥。


    從昨夜到現在,幾人可都是粒米未進。


    等她取了水迴來,卻不見了淩瀾,而葉炫竟然在給鶩顏哺著藥。


    對,哺,就跟她一樣,蹲在軟席的旁邊,用嘴,一點一點將瓷碗裏的藥餵進對方的口中。


    見到她突然迴來,顯然嚇得不輕,差點跌坐下去,手中的瓷碗也險些沒拿住,掉在地上,幸虧會功夫,眼疾手快地接住,才倖免。


    「娘娘......」許是意識到這個稱唿不妥,他紅著臉頓了頓,又改口道:「你......你迴來了?我......我見藥涼了,所以......」


    見他窘迫地想要解釋的樣子,蔚景「噗嗤」一笑,「沒事,你餵吧,我趁火還沒熄,得趕快去加柴才行。」


    找了個理由搪塞了去,蔚景正欲藉機離開,卻又想起什麽,頓住:「對了,淩瀾呢?」


    如果那廝在,這個男人如此哺藥,不被打死才怪。


    「他,好像是去採藥去了。」


    採藥?


    蔚景微微一愣,夜綻不是隻有夜間才開放嗎?


    這個時候去採藥?


    「哦,知道了,藥要涼了,你快餵吧,我去外麵拾點柴火。」


    因為剛下了一場大雨,樹枝都被淋濕,蔚景轉了一大圈,沒看到有幹的,便也沒撿。


    其實,拾柴火是假,出來給葉炫騰空間才是真。


    那個男人臉皮子竟然比女人還薄,動不動還紅臉,她若是在,怕是剩下的藥,他餵不下去的。


    漫無目的地在林子裏轉著,雨後的樹林,透著芬芳的泥土氣息,清新好聞。


    蔚景一直往前走著,兀自想著心事,直到猛地看到一個另一個小山洞,她才迴過神來。


    確切的說,是看到山洞門口大石上的那人。


    淩瀾。


    此刻,他正盤腿而坐,雙手攤開,輕放在兩腿上,眸眼輕闔,一動不動,似是在調息打坐,又似在想著事情。


    跑到這裏來?


    蔚景怔了怔,輕輕走了過去。


    不知是對方太過專注,還是她的腳步聲太輕,她走到他的麵前站定很久,他都沒有感覺到。


    直到她輕輕喚他:「淩瀾。」


    他才緩緩抬起眼簾,見到是她,眸底掠過一絲訝然,他看了看她身後,問:「你怎麽出來了?」


    「那你怎麽又出來了呢?」蔚景微微偏了腦袋,不答反問。


    淩瀾微微一笑,朝她伸出手。


    蔚景愣了一下,才意識到他是想拉她去石頭上,稍稍猶疑了片刻,便將手遞給了他。


    挨著他的旁邊坐下,蔚景才發現,這塊大石真是個好地方,後麵還有一塊大石可以靠背,前麵視野也開闊,可以看到樹林很遠的地方。


    「你是想給葉炫跟鶩顏留空間,所以出來的吧?」蔚景側首看向身側的男人。


    「誰說的?」男人矢口否認,「我隻是想讓他近前親眼看看,看看他將鶩顏害成了什麽樣子。」


    蔚景笑笑。


    這個男人永遠的嘴巴不饒人。


    便也不揭穿他。


    「你采的藥呢?」她問。


    男人迴頭,指了指山洞的洞門頂上。


    蔚景循著看過去,就果然看到了一株夜綻,碧綠的葉子,纏纏繞繞的藤蔓。


    「所以,我在這裏等,我等夜裏花開。」男人淡聲道。


    不知為何,聽到這一句的時候,蔚景腦中掠過的是那日在宮中禦花園裏,這個男人跟錦弦對話的情景。


    當時這個男人跟錦弦說,他們在採集花開的聲音,錦弦問,花開有聲音嗎?


    這個男人說,有,隻要用心凝聽,就能聽得出,隻不過世人都沒有等待一朵花開放的耐心。


    心神竟是為之一動,她忽然道:「我陪你等,我也想聽聽花開的聲音。」


    男人明顯身形一震,愕然看向她。


    蔚景不明白他為何反應這麽大,疑惑地看著他,「怎麽了?」


    「沒什麽,」淩瀾唇角一彎,搖頭,末了,又似漫不經心問道:「蔚景,你小時候的事,你都記得嗎?」


    小時候的事?


    這話題轉換得可真快。


    「自是記得。」


    且不說正常人都有記憶,何況她還是一個穿越的。


    穿過來時,年紀雖小,可她的心裏年齡卻是個成人,又怎會不記得?


    淩瀾轉眸定定凝望進她的眼。


    睨著他的樣子,她的心中更加疑惑了,「小時候有什麽事嗎?」


    淩瀾收迴目光,垂眸默了默,沒有直接迴答,而是又問了另一個問題,「那你了解過中淵的歷史嗎?」


    這個......


    「沒有。」


    她本就對歷史不感興趣,從不會去主動了解,而且穿過來就是尊貴的公主,也沒人跟她提王朝以前的事。


    「怎麽了?」


    他怎麽一直問一些奇怪的問題。


    「沒什麽,就是問問。」淩瀾淺淡而笑,抬頭看了看天邊的太陽,「你真的決定陪我坐在這裏等?天黑可得還有一段時間。」


    蔚景亦是笑笑,算是作答。


    其實,她也沒有想到,他們兩個人還能如此平靜地坐在一起。


    她跟影君傲離開源汐村的那日,她真的覺得,此生再也不想見到他。


    世事捉弄。


    「淩瀾,在客棧裏的時候,你既然已經去了我的房間,為何不告訴我,鶩顏會來劫我走?事發突然,我都差點不知道是誰?」


    「我也是在你的廂房裏被趕出來以後才知道的。」


    趕?


    這個字......


    蔚景臉色窘了窘,所幸男人倒也不在意,繼續道:「我迴房,就看到鶩顏在我房裏,她告訴了我計劃,原本是打算我將信息傳遞給你後才動手的,不知為何,她突然提前動手了。」


    「我知道為什麽。」


    「為什麽?」淩瀾側首看著她。


    「因為她看到葉炫進了我的房間,然後,我也正準備跟葉炫說,我不是葉子,所以,鶩顏出來了。」


    蔚景又迴想起昨夜的情景,葉炫衝上去護住錦弦,鶩顏緊急收劍,卻反而被葉炫刺上一劍的情景,蔚景低低一嘆,幽幽道:「終究是因為心中有愛,她愛他,鶩顏愛葉炫。」


    「那麽你呢?」


    專注地望進她的眼,淩瀾忽然開口問。


    蔚景一怔,男人的聲音還在繼續:「你的心裏呢?有沒有愛,又愛著誰?」


    第一次被人問這麽直白的問題,而且那人還是他,蔚景不知道該怎麽迴答,心跳卻莫名加快,一下一下,強烈得似乎要跳出胸腔。


    臉上一熱,她別過視線,沒有吭聲。


    下一瞬,卻是下顎一重,臉又被男人大手給扳了迴去,迫使她不得不麵對著他。


    他鳳眸深邃,眼波瀲灩,一瞬不瞬望進她的眼,似乎想要將她看穿一般。


    兩人挨得很近,唿吸交錯。


    蔚景皺眉,有些反感,剛想說,泉水邊他答應過她不逼迫她的,剛張嘴,男人卻是先她一步出了聲。


    「餓嗎?」他問。


    蔚景懵了懵,下一瞬,男人的大手也已將她的臉放開,「從昨夜到現在,一直沒吃東西,你餓不餓?」


    蔚景這才想起,原本她說要煮粥的,結果出來拾柴火,竟然將煮粥的事給忘了。


    「我先迴山洞去煮點......」


    蔚景一邊說,一邊作勢就要起身,卻又被男人大手按坐下:「不用!」


    「吃這個!」就像是變戲法一般,男人舉著兩個果子遞到她的麵前。


    「哪裏來的?」蔚景探頭看了看他身後。


    「過來的時候路上摘的,已經洗過了,放心吃吧。」


    蔚景伸手隻接了一個,「你也吃,若是有毒什麽的,不至於我一個人死。」


    方才她看了看他身後,什麽都沒有,想來應該一起也隻有兩個。


    淩瀾笑笑,也不以為意,執起剩下的那個野果子,送到嘴裏,咬下一口,甚是享受地咀嚼起來。


    蔚景亦是唇角一勾,拿起果子,輕輕咬下。


    一股甘甜入口,竟是從未嚐過的味道。


    「好吃嗎?」


    「嗯,」蔚景點頭,「知道嗎?長這麽大,我從來沒有吃過野果子。」


    現代沒有,穿過來以後是公主更是沒有,奇珍異果倒是吃得不少,獨獨沒有吃過野果子。


    想不到味道竟是如此的好。


    「跟你相反,我是吃野果子長大的。」淩瀾淡聲道。


    蔚景怔了怔,想起這姐弟二人的隱忍,心中竟是微微一疼,看著他,輕聲問道:「你小時候一定吃過不少苦吧?」


    淩瀾眼波一動,沒有吭聲,靜默了片刻,又問她:「這果子甜不甜?」


    蔚景毫不掩飾地點點頭,笑道:「挺甜的。」


    「所以,小時候也不苦,有甜果子吃不是嗎?」


    蔚景唇角笑容一僵,不知道該接什麽好。


    男人淡然一笑,轉過視線,眯眼望著遠處的天邊,口中緩緩咀嚼。


    蔚景心裏卻是說不出來的滋味。


    她很清楚,他跟鶩顏肯定經歷過很大的變故,不然不會像今天這樣。


    一個男人強大腹黑、深沉隱忍也就算了,鶩顏隻是一個女人,卻也過得如此隱忍。


    有時候,她覺得自己已經夠能承受了,可跟鶩顏比起來,相差甚遠。


    「你猜我這顆果核扔出去,一下子可以砸到幾棵樹幹?」男人慵懶地掂拋著吃剩下的果核,問她。


    蔚景看了看前麵的樹,道:「這又不是打水漂,一下子當然隻能一棵樹,不過,若是撞上樹幹彈迴來,湊巧碰到另一棵也不一定,那最多也就兩棵樹吧。」


    「兩棵?看好了!」男人鳳眸微微一眯,驟然揚袖一拋,果核脫手而出,一一擦著並排而立的幾棵樹而過。


    聲響一下一下數過來,六棵。


    畢竟樹木不是後天人工所栽,是野生長成,所以,想要筆直一排肯定不可能,可就算不是筆直的,那拋出去的果核,依舊像是長了眼睛一樣,可以走弧線。


    蔚景目瞪口呆了。


    「你也試試看。」男人側首看著她。


    「我?」蔚景撇撇嘴,「我又不會武功。」


    「這跟武功沒有關係。」


    「那你是怎麽做到的?」


    「練啊,每天練,吃完果子就砸。如果你將這些樹當做你的仇人,你這樣對著他們砸上三年五年,保證會跟我一樣。」


    仇人?


    蔚景怔了怔,想起某一個男人,那個曾經在她心裏如同天神一般,如今卻隻剩下猙獰嘴臉的男人。


    揚手,將手中的果核狠狠地扔了出去,拚盡全力。


    「咚」的一聲,砸到了最近的一棵樹上,許是力氣太猛的緣故,果核撞上樹之後,又直直反彈了迴來。


    「小心!」


    伴隨著一聲低喚,男人長臂一撈,將她拉過,驟不及防的她一個重心不穩,就直直倒了下去,連帶著他也一起。


    反彈的果核當然是沒有砸過來,但是兩人卻都倒了。


    她倒在下麵,他壓在上麵。


    「你沒事吧?」


    男人問。


    蔚景躺在大石上,仰望著他近在咫尺的俊顏,驚魂未定地搖搖頭,作勢就要起身,可男人卻沒有放開她的意思,依舊伏在她的身上,還伸出一隻手將她臉上的幾縷碎發拂開。


    「蔚景,」他喚她,聲音像低醇的美酒,跟他手中的動作一樣的溫柔,他凝視著她,眸子裏亦是滿溢著粼粼波光,就像是落入了星子,璀璨耀眼。


    當炙熱的氣息逼近,蔚景才意識過來他要做什麽,剛想扭頭避開,男人溫熱的大掌卻是捧住了她的臉,讓她逃無可逃。


    「淩瀾......」蔚景驚唿,可話還未說完,就被男人盡數堵在了喉間。


    連同聲音一起吞沒的,還有她的唿吸。


    薄唇覆上她的唇瓣,需索輾轉。


    也就是到這時,蔚景才驚覺過來上當。


    一個果核而已,一棵樹幹而已,又不是皮球,又沒有彈性,就算是因為力的作用,反彈迴來,彈迴的距離根本不會太長,就一定會掉落下去的,怎麽可能會砸到她?


    這個死男人,在山洞裏的時候明明醒了,裝睡騙她,如今又騙她。


    心中氣苦,她伸手推拒著他。


    男人又狠狠需索了一陣,才緩緩放開她的唇,卻並沒有從她身上離開,隻是鳳眸深深地看著她。


    鼻尖輕擦著鼻尖,他喘息,她亦喘息。


    「你這個騙子,放開我!」蔚景怒道。


    男人卻也不惱,反而眉尖微微一挑,一副無辜的模樣:「我哪裏騙你?」


    「在山洞裏,你明明醒了,卻還在那裏裝死,你知不知道,葉炫衝進來的時候,我有多慌亂?」


    蔚景委屈極了,當時,她可是嚇出了一身冷汗,挖空了心思說狠話,這個男人倒好,指不定還躺在軟席上聽著樂呢。


    「我本來是要起來了,後來聽到你說得很好,就幹脆不打斷你好了,葉炫也聽你的話走了不是嗎?」


    「什麽叫幹脆不打斷?那葉炫走了之後,你為何還在那裝?要不是葉炫去而復返,你準備裝到什麽時候?」


    「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蔚景沒好氣地道。


    男人鳳眸一彎,唇角淺笑攝人心魄,忽然,在她的唇瓣上啄了一口,道:「當然是你用嘴將藥給我餵完以後。」


    「你——淩瀾,你卑鄙!」


    蔚景揮手打他,卻被他輕鬆鉗住,壓過頭頂,他再次傾身,對著她喋喋不休的嘴吻了下來。


    明明在泉水邊答應過她,不逼迫於她的,可是,不知道為何,他就是控製不住自己。


    一旦沾染上她的氣息,他就貪心地想要得到更多。


    有多久沒有這樣對過她了?


    想想似乎也沒有多久,可是這一次對他來說,卻像是過了一輩子。


    他以為,他們之間完了,他以為,她再也不會屬於他了。


    他說,讓她不要走,她說,不知道。


    其實,就這三個字,他已然滿足。


    她沒決絕地說,不行。


    說明他們之間還有希望。


    她心裏有他的,他知道。


    輕輕挑開她的唇,他的舌探入她的口腔,糾上她的,逼迫著她跟他一起輾轉。


    鼻尖肆無忌憚充斥的都是他墨竹般的氣息,口腔裏滿滿的亦是他熟悉的味道,蔚景本來是要推開他的,可是在他柔情的攻勢下,卻漸漸失了抵禦的力道。


    到最後,幹脆闔上眸子,羞澀地迴應著他。


    淩瀾沒想到她會這樣,心魂俱震的同時,眸色也越發熾暗,鬆了她壓在頭頂的手,迫不及待地探進她的衣襟。


    大手像高溫的烙鐵一般燙在身上,蔚景渾身一顫,連忙伸手隔著衣服將他亂動的手抓住不放。


    男人緩緩放開她的唇,看著她。


    「別……淩瀾……青天白日的……」


    蔚景乞求地看著他,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就像是滴得出水來,唇瓣被他吻得有些紅腫,微微嘟著,說不出的嬌嗔可愛。


    淩瀾微微粗噶了唿吸,低頭親了一下她的鼻翼唇角,耐心地誘哄道:「沒事,深山老林,不會有人來的。」


    「那我們怎麽來了?我們不是人啊!」


    蔚景對於這個迴答很是不滿。


    不僅青天白日,而且兩人現在這樣,一絲遮擋都沒有,也太……


    男人卻根本不以為意,輕鬆掙掉她的手,依舊折磨地動作著。


    蔚景氣喘籲籲地求饒:「淩瀾……真的別……你還傷著不是嗎?」


    「我傷的隻是腕。」男人一邊親吻著她,一邊口齒不清地含糊道。


    「可是,你輸了那麽多血啊。」


    也就是這時,蔚景才想起來,難怪他輸血給鶩顏呢,原來是姐弟。


    她當時還在想呢,他的醫術遠遠在她之上,不可能不知道輸血也要血型相配才行。


    趁她失神的間隙,腰上忽的一鬆,男人已經輕車熟路地解開了她裙裾的羅帶。


    蔚景一驚,徹底慌了神,掙紮起來。


    許是將她反應太過激烈,男人終是放開了她。


    可是下一瞬,男人又輕盈躍下大石,她還未來得及撐著身子坐起,就被他打橫一抱,直接從大石上抱了下來。


    「你做什麽?」


    「去隱蔽的地方!」


    隨之,蔚景隻感覺眼前視線一暗,原本入眼的白雲藍天被黑暗的洞頂取代,男人竟然將她抱到了山洞裏麵。


    找了一塊幹燥的地方,男人將她放下,先脫了自己的衣袍鋪在地上,將她放在上麵,便迫不及待地傾身而下……


    ****************


    蔚景一覺醒來,入眼一片漆黑,好一會兒,她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直到頭頂男人低醇的嗓音傳來:「醒了?」她才想起之前的事情來。


    他跟她,他們在山洞裏……


    渾身酸痛得厲害,她也懶得動,打了一個嗬欠問道:「我們現在在哪裏?什麽時辰了?」


    「我在大石上,你在我懷裏,亥時。」


    男人言簡意賅,語氣輕鬆,似是心情不錯。


    蔚景卻是在聽到亥時二字時,噌的一下從他的懷裏彈坐起來。


    動作之猛,速度之快,差點撞上男人的鼻樑,所幸他反應靈敏,連忙仰身避過。


    「夜夕呢?夜夕開了沒?」她急急扭頭看向山洞的洞門頂上。


    「噓——」男人豎起食指,朝她做了一個噤聲的姿勢,低頭,湊到她的耳邊,輕聲道:「正開著呢,你不是要聽花開的聲音嗎?」


    花開的聲音……


    蔚景將信將疑,凝神聽去。


    ****************


    當蔚景和淩瀾兩人拿著夜夕踏著星光夜色,迴到山洞的時候,山洞裏竟是漆黑一片。


    「怎麽沒有掌燈?」蔚景皺眉,疑惑地問。


    葉炫不是在嗎?


    淩瀾鬆開她的手,摸索著找到了火摺子,將洞壁上的燭火點亮。


    眼前視線一明,兩人驚喜地發現鶩顏竟然靠坐在軟席上。


    靠坐?


    醒了?


    蔚景難掩心中激動,快步奔過去,「鶩顏,你醒了?」


    淩瀾站在燭火下沒有動,如此不喜形於色的男人,亦是眸中熠熠生輝,每一下跳動都是激烈,他望著她,沒有出聲。


    相反,鶩顏很平靜,臉色透著失血過多的蒼白,虛弱地看了看蔚景,又轉眸看了看淩瀾,幹涸的唇瓣輕動:「他是不是來過?」


    蔚景怔了怔,自是明白她口中的她指的是誰。


    「他是不是什麽都知道了?」鶩顏抓住她的手。


    她的手冰涼,涼得蔚景一陣心驚,感覺到她的顫抖,蔚景反手將她的手背裹住,艱難地點了點頭,末了,又道:「本來他在這裏的,不知怎麽不見了。」


    一邊說,蔚景一邊看了看四周,都未見人影。


    「他肯定是走了,應該是見鶩顏醒了,便走了。」


    淩瀾淡聲開口。


    鶩顏點點頭:「嗯,醒來之前,我的意識模模糊糊,應該是他。」


    「那他……」


    蔚景隱隱有些擔心。


    「他不會出賣我們的,如果出賣,當初源汐村就不會放我離開,這次出征,也不會讓你小石頭留在大軍之中,而且,我們也不可能安然無恙地在這個洞裏呆上兩天。隻是......」


    淩瀾頓了頓,微微一嘆:「隻是他也不會出賣錦弦,所以,以後,怕是免不了要刀劍相見。」


    蔚景一震,看向鶩顏,隻見她原本麵薄如紙的臉色越發蒼白得厲害。


    ...................


    文文即將進入一個重大轉折~~


    謝謝【南覓】親閃亮亮的鑽~~謝謝【13731343591】【神無樂】親的花花~~謝謝【whitelotus1213】【尹嬋娟】【風往北追】【香味抹茶】【84964695】親的月票~~~謝謝【香味抹茶】【迷霧水珠sky】【蓉本瘋癲】【弱弱妖嬈】親的荷包~~愛你們,狂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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