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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燕燕牽著皇長子耶律隆緒出現在眾臣麵前。


    燭光之下隻見她臉色慘白,淚痕瑩瑩,白粗麻布大針腳縫製成的喪袍披在身上,頭上也戴了同樣形製的三角形白色喪帽,洗去胭脂的麵頰蒼白清秀。身邊的耶律隆緒比她的肩膀略高,也是一身孝袍孝帽。麻袍寬大,還沒有發育成熟的身材顯得有些纖瘦細弱。他的麵容酷似其父,容長的臉上兩道劍眉覆蓋下是一雙漆黑細長的眼睛,高鼻梁闊嘴唇,稚氣尚未脫盡,卻有著華貴端凝的氣質。


    眾人噤聲屏息。風聲停歇,樹葉肅靜,連營中的狗吠都停止了,大營中靜得像沒有人一樣,幾百雙眼睛都凝神注視著母子二人。蕭燕燕哽咽著說道:


    “皇上大行了……,”才說出這一句,就捂住了嘴說不下去了。


    “哇“,如同狂飆驟起,哭聲從人群中爆發出來,聲浪一波接一波高低起伏蔓延擴散,籠罩了整個大營。在場的人們都匍匐到地上,一邊嚎哭一邊用手捶著自己的身體和地麵。有人大聲悲嚎:


    “皇上,您怎麽這麽就走了!”


    “皇上,怎麽不讓老臣替您去啊!”


    “皇上,臣舍不得您啊!”


    小文公公一身縞素滿臉哀容跟在隆緒身後。這時走到前麵,手舉一幅黃絹拖著哭腔尖聲說道:


    “皇上留下遺詔,現在宣讀如下:梁王隆緒嗣位,軍國大事聽皇後之命。並命北院樞密使耶律斜軫,南院樞密使韓德讓二人為顧命大臣。”


    伏地痛哭的眾臣都抬起頭來,一張張涕淚恣肆的臉上寫著哀傷和狐疑。小文公公又打開一幅黃絹,用同樣的聲調說道:


    “現在宣布皇後懿旨:從即日起舉行國喪,由夷離畢院和禮部主持,朝廷內外上下舉哀如儀。請二位輔政大臣即刻入內議事。”


    耶律隆緒和皇後迴身走進大帳,服侍的太監宮女們也都簇擁著跟了進去。人群中耶律斜軫最先站起身來,前後左右地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同僚們,說了聲:


    “各位節哀。”


    然後就邁著大步去了。


    韓德讓也站了起來,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茫然和尷尬,朝左右拱拱手也朝前走去。


    盡管是臨時聚集,但是數百人擁在一起仍是自動地論資排輩排列成陣。臨喪不同於上朝,不是像朝會那樣契丹漢臣分列兩班,而是按照親貴在前漢臣在後的順序。韓德讓原本跪在漢臣隊中,進入禦帳必須經過王公親貴的行列。他低著頭小心踩著匍匐的人群中的空地踮腳前行。走到最前麵一排時剛要落腳,忽見一條腿伸了出來,他踉蹌一跌趕緊收步,險些被絆倒,一屁股向後坐去。


    “娘個屌!長眼沒!”那人猛地一撤身,罵道。


    韓德讓噔噔倒退兩步終於站定。定睛一看,罵人的是一個白胡子壯碩老漢。這是皇族季父房的一個王爺,太祖皇帝的四弟明王耶律安端的孫子,名叫耶律苟升。他也一眼看清了前麵伸腿的是太後的二弟,國舅蕭繼遠。韓德讓又羞又惱滿臉通紅,對耶律苟升抱了抱拳,說道:


    “王爺,對不起。在下悲傷恍惚,無意冒犯。還請多多原諒。”


    蕭繼遠迴頭瞥了一眼,笑道:“韓樞密使,我腿跪麻了,剛想伸一伸,沒想到您正好過來。”


    韓德讓目光冷冷地看著他說道:


    “國喪當前,國舅乃是朝廷棟梁。小心腿被踩斷,請自珍重。”


    說完蹬蹬地大步走了。


    “好俊一腿!國舅小爺,老夫沒有聽錯吧,這個漢奴竟是輔政大臣?”


    跪在國舅爺旁邊的一個胖胖的中年人抬起頭來,先挑起一隻大拇指朝蕭繼遠晃了晃,又斜眯著眼說道。這是寧王耶律稍。他身為大行皇帝的嫡親叔叔,又是老資格王爺,現在是皇族宗親之首,所以排班跪在最前麵。


    經過幾十年的宮廷內鬥現在剩下的近枝皇親已經不多了。碩果僅存的有蜀王耶律道隱,他是世宗皇帝和耶律稍的弟弟,同為讓國皇帝耶律倍的兒子。但他的母親是漢女高美人,是個庶出的皇子。他此刻不在現場,正在千裏之外的南京擔任那裏的留守。還有一位便是大行皇帝異母的弟弟耶律隻沒,在被奪爵之前封寧王。不過現在也不在這裏,而是正在北方大漠的烏古部遭受流放之苦。


    蕭繼遠站起身,扯著麻布衣襟,抹掉留在腮邊的一滴眼淚,又伸手將老寧王扶了起來,道:


    “媽的,我也以為聽錯了。”


    皇後的大弟弟蕭隗因被派去南京報哀,這裏外戚便是以這位皇後的二弟為首了。蕭繼遠身材高挑,相貌英俊,今年恰值風華正茂的二十二歲。剛剛娶了新皇的長姐,自己的嫡親外甥女齊國公主為妻。


    兩人對望一眼,相視一笑。他們平時並不親近,不但少有往來而且相互看不起。蕭繼遠看寧王老邁昏聵,寧王看國舅華而不實,但此時他們卻同病相憐變得親密起來。


    “國舅青年才俊,又是皇後最近的親人,老王本以為如果大行皇上托孤,必當是托付國舅您呢。這太不像話了!”


    寧王連連搖頭,用充滿同情的目光望著眼前的年輕人。


    “我大哥都沒份,怎麽輪得到我。倒是寧王您老,您是大行皇帝的親叔叔,德高望重,怎麽會落在局外?”


    “嘿嘿,老夫眼看就到甲子之年,年老體衰,除了頤養天年別無所求。要不是看著時逢大喪,主幼國疑,危機重重,不想朝廷用錯了宵小之人,斷送了契丹七八十年大好江山絕不願意多這個嘴。”


    說完他扭頭望著身後的王公大臣們。那些人有的還在跪著,大多數站了起來,都在伸長脖子看這裏的熱鬧。此時紛紛叫道:


    “說得對!漢人賤奴怎麽能做輔政!”


    “國家大計,不能胡來!”


    “這是大事,新朝不能從一開始就亂了規矩。”


    “寧王一定要去說道說道!”


    “走,我們去見大行皇帝和太後!”


    寧王說著就來拉國舅的袖子。蕭繼遠一陣躑躅。他從小就怕皇後,甚至過於怕養父蕭思溫。這個三姐從來沒有罵過他,連一句重話也沒有說過,可是他還是怕她那雙可以洞穿人心的眼睛。隨著年紀增長,他成為了當朝最紅國舅,後來又兼做了第一駙馬,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所有的人都對他曲迎奉承,諂媚阿諛。他也養成了眼高於頂,任何人都看不起的性情。就連見了皇帝他都能自信滿滿地高談闊論。隻有到了皇後麵前從來不敢放肆。


    “怎麽?一到正經就拉稀了?又不是造反,不過是勸諫。皇後哀傷過度,頭腦不清,提個醒而已。你這個國舅平時雄赳赳的,這都不敢?”寧王揶揄道。


    “國舅爺,你怕皇後還是怕那奸佞小子?“


    “國舅爺,這話隻有你說。”


    “看他剛才那份得意揚揚,國舅爺你就忍了?今後他該騎在您的脖子上拉屎了!”


    蕭繼遠被吳王和眾人一激,血脈賁張,勇氣頓增,昂一昂頭道:


    “走就走,咱們進去哭大行皇帝!”


    二人不等通報直入大帳,隻見皇後和皇子皇女們跪在靈床周圍啜泣抹淚,早一刻進來的耶律斜軫和韓德讓正在痛哭跪拜。二人不由分說走過去,撲到一動不動的大行皇帝身上放聲哀嚎起來。


    蕭燕燕見二人不請自入微微一怔,又被二人的大放悲聲引得哀從中來。想了想,這二人確是至親至貴,比不得其他重臣,便任由他們哭吊。


    寧王哭了一陣抬起頭來對皇後說道:


    “皇後,本王年老昏聵,不知道是不是聽錯了。大行皇帝臨終托孤輔政委了誰人?”


    “剛才不是已經當眾宣布遺詔,寧王沒有聽見麽?”蕭燕燕蹙起眉頭。


    “新帝年幼,輔政便是國家棟梁,內輔幼主外撐朝庭,非皇族和國舅兩族親貴不能擔任。外姓漢臣擔任輔政前所未聞。繼遠既親且貴,年輕有為,為什麽反被排除在外?不是老臣多事,而是當此主幼國疑萬般艱難之際,這話本王不說,便對不起列祖列宗。外麵王公貴胄們也都為此擾攘不休憤憤不平呢。”


    老吳王原本有些忌憚這個精明強幹的皇後,但現在皇後變成寡婦,新帝是個少年,他自以為作為耶律氏皇族最為尊貴的老王多了些家長的威嚴和責任,說起話來也理直氣壯了許多。


    蕭繼遠緊張地漲紅了臉,畢竟畏憚的積習已久,不敢向老寧王那樣質問,拐了個彎說道:


    “寧王皇叔德高望重,最少也應該加為輔政才能孚眾。大行皇上臨終之際重病在身,可能考慮不周,還望皇後三思。”


    蕭燕燕靜靜地聽他們說完,麵如凝霜不動聲色地說道:


    “你們說得好。外麵還有不少人在這樣說,對嗎?正好,你們把哀家的答複告訴他們。繼遠,你自己說你有資格做這個輔政大臣嗎?”


    蕭繼遠的舌頭打了結,吭嗤了半天說不出話來,看到齊國公主眼淚汪汪地盯著自己,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片刻囁嚅道:


    “我說的是吳王,我,我,不行……。”


    燕燕又盯住耶律稍,問道:“王叔,您能出來做輔政嗎?”


    吳王鼓了鼓眼睛,道:“本王說的是國舅,要說對皇後和皇上的忠心,國舅無人能及,年輕人應該擔當重任。”


    燕燕嘿嘿冷笑幾聲,字字清晰咬金斷玉般說道:


    “大行皇上駕崩,新帝雖幼,國何曾疑。敵國或許打這個主意,但是他們想錯了。你們都是至親國戚難道也這樣想?大行皇上在時,三天兩頭生病,是誰在主持朝政?慢說大行皇上留有遺詔,就是沒有,哀家也和過去一樣撐得起局麵。不同之處隻是過去扶持大行皇上,今後撫佑新皇。輔政大臣就是哀家的左膀右臂,不要說遺詔恰合我意,就是不合,哀家也可以改了。你們就這樣說下去。誰還有異議,讓他們盡管上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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