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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我要有事做了。”


    就趕緊跑掉了。他的確有事做,他要到到前麵的帳門口去等著接新娘。


    紅烏當頭,日影退縮到隻剩下最短一截的時候,迎親的花車停到駙馬府前。大門內到大帳,有一條不長的甬道,甬道上鋪著金黃色氈毯,道中擺著一個五彩雕花馬鞍。按照契丹習俗,新娘要手捧銀罌、縢瓶走過黃毯,跨過馬鞍,身後跟著一個婦人張開羔裘,前麵走著一個婦人捧著銅鏡。這意味著前無險阻後有神佑,前途似錦一生平安。新郎站在甬道另一頭的大帳門口迎接新娘。


    恆德剛剛站定,一個胖胖的貴夫人唿哧唿哧跑過來,一張圓月般的臉紅豔豔的,用小紅蘿卜似的手捂著嘴不住地笑,說道:


    “駙馬爺,公主不肯下車。”


    “為什麽?”


    恆德驚訝道。按照禮儀,公主應由一位駙馬族中的貴婦人扶下車來,這個人本應是蕭撻凜的夫人,可是他的夫人不在大營,於是專門安排了一位蕭姓的年長位尊的太太,就是剛才跑過來的那個貴夫人。


    “駙馬爺去看看吧。”夫人笑得合不攏嘴。


    恆德走到花車前,見越國公主正坐在車上不慌不忙地前後張望,一見他來,便張開雙臂綻開燦若朝霞般的笑容。恆德愣了一下,公主習慣了我行我素旁若無人,沒有母後這個她唯一敬畏的人在側,她便更加恣意任性起來。放在別人身上這叫做頤指氣使,可她才九歲,隻能算是孩子氣。眾目睽睽之下,作為男子漢,恆德無論如何不能讓公主難堪,隻好保持著翩翩風度將她抱下車來。旁邊發出一片嗤嗤笑聲。他將公主放在地上準備離開,越國卻拉著他的手道:


    “你別走。”


    兩個宮女繃著臉忍住笑,將銀罌、縢瓶分別交給他們兩人一人一件。於是越國左手抱著銀罌,右手牽著恆德,恆德左手被她拖住,右手抱著滕瓶,一起走過黃毯。後麵張裘前麵捧鏡的兩個婦人咧嘴走在公主一側。到了五彩繽紛的小馬鞍前,越國站住,仰臉看著恆德,恆德扳起臉小聲命道:


    “自己邁過去!”


    女孩調皮地朝他抿嘴一笑,乖乖地抬腳跨了過去。恆德悄悄鬆了口氣。


    走過甬道,公主駙馬先不進入大帳,而是轉向旁邊一坐略小的裝飾肅穆的帷幕。這裏置放著國舅族祖先的牌位和契丹曆代皇帝的禦容。蕭恆德父母的畫像也掛在其中。契丹稱公婆為姑舅。為了顯示公主的尊貴,她們下嫁時一般不請姑舅出席也不對姑舅行禮,而是隻對畫像行禮。最顯貴的國舅族駙馬皆是如此,蕭恆德自然也不例外。公主和恆德進入帷幕,迎親送親的尊長早已在裏麵按照位序站好。主婚人蕭撻凜宣布“行禮”。他們恭恭敬敬在各個牌位、畫像前一一叩拜。這是最重要的正式叩拜天地、祖先和姑舅的大禮,行過這道禮後,他們便是新婚夫婦了。接著他們便手牽手進入大帳,舉行後續的慶賀典禮。


    寬大的主帳原本應該裏外隔開,外間起居,裏間臥寢。接待賓客則另外有幾間客廳宴帳。但是今天禮儀隆重賓客眾多,便將這座新帳全部敞開用做正堂和宴會大廳。廳的一端了建了座一尺高的丹墀,上麵設公主駙馬座位。下麵大堂中間如同兩臂環抱,各設長長一排座位。一邊是以蕭撻凜為首的國舅族迎親者,一邊是以齊國長公主夫婦為首的皇族送親者。大廳中央的空地上鋪著華麗的繡花毯,上麵可供百人同時起舞。大帳的另一端輕紗幔垂,將伴奏的教坊樂班隔開。


    公主和駙馬在位子上坐好,飄飄仙樂升起,酒宴開始。


    公主和駙馬要一次次走到中央,向長者、送親者、迎親者一一敬酒,每一輪酒喝下去,都有山珍海錯佐酒奏樂舞蹈助興。公主駙馬行禮完畢,又是皇族和國舅族相互致酒行禮,同樣伴著流水般的珍饈美撰炫人耳目的歌舞箏弦。


    直到夕陽西斜,晚風送爽,所有的禮儀才進行完畢。蕭撻凜大聲宣告婚禮禮成。


    宴會卻沒有結束,慶賀的高潮剛剛開始。參加婚禮的男女老少拘束了一整天,很多人就是盼著這個擺脫了禮節的束縛,自由自在恣意歡慶的時刻。大家開始隨意地相互敬酒攀談逗笑取樂。除了主帳裏的皇親貴胄們開始胡鬧,其他扈擁服侍的士兵隨從們也在旁邊專門準備的宴帳裏大吃大喝猜酒劃拳。


    主帳裏,喝得半醉的蕭繼遠從座位上站起來腳步不穩地走到中央,笑眯著眼睛對眾人說道:


    “越國公主是太後的心尖寶貝,不能輕輕鬆鬆就讓新駙馬娶了去。是不是?據說漢人才女要給新郎官出題,答得好才讓進洞房。小公主還小出不了難題,咱們娘家人是不是應該替他出個題目考考新郎官呢?”


    “對啊,應該!”皇親中有人拍著巴掌大聲應和道。


    蕭繼遠是個好熱鬧的人,在這種辦喜事的時候更是耐不得沉悶。現在沒有太後和皇帝在,他像是出了籠的小公雞,盡情抖摟翅膀。他特別想找一個挑逗的對手,新郎蕭恆德無疑就是那個最顯眼的目標。他對蕭恆德一直是既羨慕又嫉妒,羨慕他久經沙場,戰功赫赫,嫉妒他一個國舅族旁枝的破落戶窮小子居然被大金餅從天而降砸個正著,娶了最得寵的小公主,還被小公主愛得死去活來,風頭一時無二,大大壓過自己。他本屬國舅族,而且是其中最顯赫的一個,但是今天他的身份卻是皇族送親團的一員。因為他的妻子齊國公主是新娘的親姐姐,理應送親送到新房,一直陪著妹妹給她壯膽和她說體己話。所以他現在不是以國舅身份,而是以皇族駙馬的身份站出來,作為娘家人為越國公主說話。


    越國公主喝多了,軟軟地靠在恆德的身上。恆德不能讓她倒下,隻好攬著她的腰,讓她靠在自己身側。今天她喝了二三十杯,這是從來沒有過的。其實太後早就有交代,宮女們專門有人給她倒酒,倒的都是果露。可是她好幾次偷偷將駙馬的杯子換過來,等到蕭恆德發現她已經把酒喝下去了。盡管今天大多數酒都是酒精度不高的果酒,但她還是喝得熏熏然了。她很想對姐夫說不要出題難為自己的新郎,可是身子軟軟的,腦袋昏昏的,說不出話來。


    “都說駙馬文武雙全文韜武略,出個上聯讓駙馬對對子,好不好?”不等眾人響應,繼遠接著向皇族中的人們喊道:“你們這些平時專愛吟風弄月的,這個時候還不站出來。”


    一個皇族華衣少年站起身,無暇細思,開口就道:


    “新年納餘慶。”


    這是個現成的對子,是後蜀的末代皇帝孟昶滅國後被囚禁開封,為了拍趙匡胤的馬屁寫的最有名的一幅春聯,下聯應該是“嘉節號長春”,指的是趙匡胤的生日長春節。


    蕭恆德無事時喜歡讀書,在契丹武將中算得上是個才子。他知道繼遠想看自己的笑話,於是不甘示弱,喝了一口酒,迴到:


    “嘉節號千齡。”


    繼遠張嘴望著那位華衣少年,他自己不大懂,隻聽明白這“千齡節”是當今皇帝的生辰節。那少年卻拍桌大聲叫了個“好!”。他發現這個武功赫赫的大帥不但知道這個名聯的來曆,還自然天成地將趙匡胤那老賊的生辰節改成了當今聖上的。不僅博學而且機智地避免了他的一個疏失。在座的幾個飽學之士也都點頭笑讚。


    蕭繼遠看著越國忽然想出個上聯,笑嘻嘻道:“公主醉臥歌舞宴。”


    恆德皺皺眉,應道:“將軍立馬廝殺場。”


    “好,好!”


    這次所有人都聽懂了,大聲叫好。越國公主的酒也醒了,扭頭凝視自己的新郎,眼睛裏閃著光,使勁地拍巴掌。


    “好了,好了,新郎又不是狀元駙馬,何必弄這些費腦子的玩意。還是來點爽快的。大家跳舞吧,怎麽樣?”


    蕭排押搖手製止再有人出題,替弟弟解圍。蕭繼遠卻不肯放過恆德,道:


    “文的不玩了,請新駙馬來一段武的,給咱們舞劍如何?”


    排押還想擋著,恆德卻向他搖頭示意。繼遠的要求正中他的下懷,他正想舒散舒散坐累了的腰身。一柄三尺長劍是他的隨身武器,為了健體強身也為了戰場對敵,他每天都要練上幾趟劍法,這件事在他好比家常便飯。恆德讓身後侍候的嬤嬤扶著越國,自己長身起立,穩步走到殿中,向眾人拱了拱手,對繼遠道:


    “多謝國舅抬愛,不過舞劍一人舞不好看,最好兩人一起。請國舅和在下對舞如何?”


    蕭恆德比蕭繼遠年長四、五歲,現在二人都是駙馬,成了一擔挑的連襟。然而繼遠是大長公主的駙馬,恆德是小長公主的駙馬,論起來長幼來恆德就吃了虧。何況繼遠還是公主們的舅舅,太後的弟弟,更是讓恆德不得不持晚輩之禮。恆德的話說得恭敬,但卻藏著耿耿傲氣。


    蕭繼遠年紀小卻在這裏賣老,本想看蕭恆德的笑話,沒想到把自己給繞了進去。當著眾人他不好推辭,隻能勉強應戰。契丹男子無不從小練武,蕭繼遠即使是在女人堆裏長大,也會耍幾下花拳秀腿,舞幾下劍戟刀槍,所以倒也不怕。一旁候命的教坊使早就命人將道具中最重的兩柄長劍拿來,送到二人麵前。


    蕭恆德掂了掂劍,實在太輕,可是隻能湊合。他和蕭繼遠相對一揖,一個亮相後便舞將起來。教坊司的樂工和著他們的動作,奏起一曲《公孫大娘》。恆德舞的是一套平時健身所練的行雲劍法,隻見他出劍之前如同庭前玉樹,靜如處子,身形一閃便如長虹遊龍,射日後羿。舉手處雷霆震怒,落下時江海凝光。帳中所有人都屏住唿吸,看得呆了。蕭繼遠也在舞動,但在恆德麵前,卻顯得有形而無神,恰似鳳凰麵前的鬥雞,蛟龍旁邊的錦鯉。一曲終了,二人收劍。恆德如閑庭信步而歸,繼遠卻麵紅耳赤氣喘籲籲。他們又是相對一揖各自歸位。


    大廳中響起一片掌聲。蕭撻凜矜持地笑著,揮手大聲道:


    “好了,該是大家一起上場的時候了。來來來,奏起樂來!”


    人們興致更加高昂,不分男女老幼,紛紛撩起袍角提著裙擺走到大廳中央。飲食依然流水般端上來擺在食案上,人們隨時可以迴到座位上接著吃喝。皇族和國舅族打破族界分為男女,麵對麵站成兩排。男人們優雅行禮伸手邀請,女子們微微一蹲還禮,便一對對蹦蹦跳跳轉起圈來。一段舞後,站迴兩排,男人向右跨步,換一個女伴繼續轉圈起舞。他們一會兒將一隻手拉著舞伴,另一隻手放在身後,一會四手相握身子後仰。所有的人都好像親如一家的兄弟姐妹,快活地和著節奏翻飛舞蹈。蕭撻凜和那個胖胖的貴婦人坐在酒案後時老氣橫秋,此時卻紅暈飛腮腳下輕盈,像矯健的雄鷹和輕盈的燕子一樣。


    蕭恆德和越國公主起舞時,小女孩不管別人的動作,將身子貼在恆德胸前,雙手緊緊摟著他的腰,腳不沾地,好像掛在他身上的一隻花腰鼓似的,到了該換位的時候她還不肯撒手,恆德低下頭連聲懇求道:


    “下來,下來,再不下來大家都要亂了。”


    她這才戀戀不舍地鬆開手,哭喪著臉扭過頭恨恨地看著和心上人跳舞的女人。蕭繼遠和齊國長公主對舞時,齊國在他的耳邊嗔罵道:


    “怎麽會想出舞劍的餿主意,你不知道恆德是幹什麽的!”


    繼遠訕笑道:


    “怕什麽,大家玩玩而已。”


    輪到蕭排押和衛國公主做舞伴,排押見衛國一直神色怏怏,對她做出各種滑稽表情,終於哄得衛國開懷大笑。


    跳著跳著,恆德忽對旁邊的撻凜道:


    “伯父您聽,馬蹄聲!”


    “馬蹄聲嗎?不稀奇啊。”


    “不對,是八百裏加急,而且是馬隊!”


    撻凜側耳再聽,這時他們已感到腳下的土地在震動。這麽多人馬疾速奔馳,必是發生了十萬火急驚天動地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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