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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說中路的田重進,三月十五日戰敗大鵬翼之後,他繼續揮軍向縱深推進,三月二十三日兵臨飛狐城下。飛狐城其實根本算不上一座城池,它不過是飛狐口關隘後麵一個屯兵囤糧的堡寨,既沒有高牆也沒有深壕。精銳大部分已經跟著大鵬翼出戰,城中隻剩下不到兩千兵馬。此刻城門緊緊關閉,城頭戰旗烈烈。


    被俘的大鵬翼並沒有舍生取義寧死不屈,這時已經降了宋軍。田重進命他到城下勸降。既已投降便別無選擇,大鵬翼隻好硬著頭皮走到宋軍隊列前麵,朝著城上大聲喊,請城中守將,馬步軍都指揮使呂行德出來說話。呂行德正在城上布防,聞聽士兵傳話,走到女牆處,探身向外問道:


    “大鵬翼將軍此來是再次獎勸將士奮力抗敵麽?”


    大鵬翼臉上一紅,說道:


    “呂將軍,忠孝節義我大鵬翼也懂得。飛狐口之戰大鵬翼也曾以寡敵眾,拚死戰鬥。不過勢不如人力盡而敗,也算對得起朝廷了。宋軍人多勢眾,我領萬眾尚且不敵,你們區區一兩千人豈能僥幸。顧念咱們的袍澤之誼,不想你和城中將士做無謂犧牲,才厚著臉皮前來勸你。降與不降,人各有誌。我話盡於此,將軍自行定奪。”


    呂行德聞聽此言心裏已經活動,不再說憤激羞辱的話,退到後麵,招來副將張繼從、劉知進商量道:


    “飛狐口險關既破,飛狐城就是個一踏既破的土坷拉。大鵬翼手上一萬兵馬尚且守不住天險要隘,小小飛狐城又怎擋得住宋軍攻勢。頂是頂不住的,現在的問題是要死還是要活。要死咱們就與城俱亡,要活咱們就聽大鵬翼的,大家一起做個伴去。”


    兩人沉默良久。張繼從讀過書,胸中有些丘壑,說道:


    “呂將軍的話說得實在。眼看宋軍來勢洶洶,不但飛狐保不住,幽雲十六州也難免都要易手。按說咱們做武將的應該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可咱的命也是命,士兵的命也值錢。為了兩國皇帝爭奪一片黃土,將士和百姓屍積如山血流成河,死得有什麽意義呢。誰要爭要奪讓誰去,人生隻有一次,我不想死得沒有價值。”


    劉知進聽二人如此說,僅有的一點赴湯蹈火的豪情早就化作一江春水向東流去,便也點了頭。計議已定,呂行德便命士兵將白旗插上城頭。【零↑九△小↓說△網】


    田重進不費一兵一卒收了飛狐,在此地建立飛狐軍,分兵把守,然後繼續率兵轉戰西北,進攻百裏之外的另一座要塞靈丘。田重進故技重施,仍命大鵬翼勸降。前有車後有轍,那裏的守將穆超聽說飛狐已經降了,便也就坡下驢不做困獸之鬥。飛狐投降三天之後,靈丘城頭也插上了田字大旗。


    飛狐、靈丘是蔚州南方一左一右兩座大門,順利占領兩城之後,田重進便兩路同時出兵向北方一百五十裏外的重鎮蔚州城殺去。蔚州地處戰略津要,既是山西和南京之間的壁壘又是通往山後四州的玄關。蔚州節度使蕭咄裏聽到一連串的噩耗大驚失色,立即緊閉城門,嚴加防守,同時派出信使將蔚州情形飛報朝廷。他在報告中痛罵接連投降的一眾將帥,發誓死守蔚州,人在城在,決不投降。


    統和四年(986年)的三月,太後蕭燕燕承受了一生之中最大的壓力。


    聖駕駐紮駝羅口,距離十萬敵軍壓境的涿水前線隻有二十裏。由於聖駕的到來,前線士氣大振,穩住了涿州城陷落帶來的軍心不穩。將士們都認定,朝廷手裏一定勝券在握,否則兩宮聖駕絕不會駐紮前線。但是蕭燕燕的心卻攥成一團:山西方麵,戰敗失地的報告接二連三,求援告急的信雪片般飛來。而且令人特別痛恨沮喪的是,侵略者如入無人之境,失地幾乎全都是守將獻城投降,沒有一人拚死抵抗。山西五州已經丟了寰、朔、應三州,雲、蔚兩州陷入重圍之中,傾覆之日不遠;雲、蔚一旦失守,山西山河盡變顏色,山後也落到在宋軍虎口之下。南京方麵,她不知道為什麽宋軍攻克涿州之後沒有立即向涿水北岸發動進攻,而涿水防線其實是禁不起十萬大軍猛攻的。現在是前有滔天洪水,後有血盆大口,國家麵臨腹背受敵,朝廷身處危牆之下。而自己這一邊的力量更是令人糟心:耶律休哥毫無消息,不知道騷擾敵人後路的行動能不能成功,甚至不知道他本人是死是活;耶律斜軫三月十九日奉命擔任兵馬都統救援山西,可是用了整整十天時間,直到月底還沒有到達前線。韓德威被宋軍排山倒海的攻勢嚇得龜縮在外長城以北,手握兩萬重兵卻不敢和敵人展開一場像樣的大戰。【零↑九△小↓說△網】


    到了月底,形勢更加嚴峻。涿水兩岸的對峙已經二十多天,緊張到一口氣都會吹破那道攔住洪水的大堤;山西的那張血盆大口正一步步向山後四州逼近,腥氣直撲居庸關。幾乎所有在朝的王公大臣都苦勸太後和皇帝離開前線,退到南京以北燕山腳下,一旦形勢惡化,便可以迅速撤往關外,不至於連朝廷根本都丟了。


    蕭燕燕知道事態的嚴重性,可是她卻不敢動。因為一旦聖駕後撤,也許就會導致繃到極致的那根弦嘣地一聲斷裂,給一發千鈞的涿水防線帶來滅頂之災。而一旦涿州潰敗,南京告急,全國局勢將更加糜爛。


    “皇帝,明天必須移駕南京北郊。”


    三月的最後一天,蕭燕燕在議事帳中對皇帝說道。已經到了再也不能拖延的最後關頭,蕭燕燕權衡再三,做出了不得已的決定。


    耶律隆緒在半個月的時間裏好像一下子就從一個少年變成了大人。他的性格越來越沉靜內斂。半個月中他幾乎天天親到涿水岸邊看望鼓勵將士。沒有高聲動員喊話,皇帝隻是一條一條戰壕走過去,拍拍壕溝的土牆,掀開夥房的鍋蓋,默默地站在一旁聽士兵們談天說地,有時候也會坐下來和將軍聊一聊對岸的敵情。看到皇帝氣定神閑,將士們覺得麵前的涿水就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塹,對岸的敵人也是一群不堪一戰的廢物。迴到牙帳,議事之餘他會到附近的山林裏騎馬射獵。好像從來不為局勢擔憂,情緒平靜得像一潭沒有波紋的秋水。聽到母後的話,隆緒說道:


    “母後應該去更安全的地方,朕卻不想走。”


    燕燕苦笑道:“我也想和前線將士們在一起,可是現在的形勢比咱們來到這裏時更加危險。皇帝不光是涿州前線的主心骨,也是天下的主心骨。現在山西接連淪陷,連鴛鴦泊燕子城都受到威脅。要是宋賊破了居庸關,不要說涿水,就是南京也難保住。”


    “太後說得對,今天不是半個月前,聖駕不應該再呆在涿水前線。”韓德讓道。


    牙帳後撤本來就是他和太後商議再三萬不得已的決策。


    “臣早就勸陛下北移,現在到了不能不動的時候。”


    蕭排押趁勢趕緊再勸。作為皮室將軍,聖駕的安危是他的最大責任,在駝羅口和涿水他的心無時不刻都懸在半空,沒有一個晚上能夠睡的著覺。


    “朕走了,前線將士們會失望的。萬一因為朕這一走,涿水失守,於越豈不是前功盡棄?母後,再等三天,最後三天,要是還沒有於越的消息,朕一定離開,好不好?”耶律隆緒難得一次違拗母命,眼巴巴地看著母後央求道。


    蕭燕燕看了看韓德讓,韓德讓很想點頭,可是他知道這樣很不明智,鎖緊眉頭不置可否。燕燕咬了下嘴唇,說道:


    “皇帝是個有膽量的男子漢了。好吧,就再等一天。後天一定拔營起駕。皇帝放心,咱們離開涿水前線軍心也不會動搖,耶律普寧知道現在的局勢,多次勸咱們走呢。聖駕和皮室軍一走,這裏會加派兵力,樞密院已經調南京兩萬人馬命林牙耶律謀魯姑率領前來。皇帝也不必擔心耶律休哥,耶律普寧和這裏的大軍都在會等著迎接他。”


    燕燕嘴上說著,心裏對耶律休哥已經不抱希望,她甚至悲傷地想到,休哥也許受了重傷或者戰死了,不然怎麽會始終沒有消息呢?


    離開涿水之前的最後一天,兩宮聖駕和韓德讓等從臣一起再次巡視涿水前線。他們站到一個小山丘上,遼水南北盡收眼底。


    時值立夏和小滿之間,正是春去夏來風景醉人的佳期。明媚的朝陽照在大河上下青草蔓蔓的大平原上,壓地連天的營壘好像是草地上長出的低矮森林。在這片無邊無際的森林空隙,不時冒出一叢叢梅紫桃紅蘭粉梨白,熏風拂過高高挺立的揚柳,吹散漫天飄舞的白絮。


    “母後,您看,宋賊的軍營在動!好像在向南後撤!”耶律隆緒忽然手指南岸高聲叫道。


    “真的?皇帝看得真嗎?”蕭燕燕心頭猛地一顫,她不相信,一定是皇帝將心裏的期盼看成了眼前的現實。


    “是的,皇上說的沒錯!營帳沒有少,但營中的人頭比昨天稀疏。他們正在悄悄撤退!”蕭排押每天都護衛皇帝到前線來,他也看出了不同。


    “真的撤了!曹彬老奸巨猾,想法遮掩,但是沒錯!他們應該是從昨天夜裏就開始偷偷撤軍了。現在南岸宋兵最少已經少了一兩萬人。”普寧手搭涼棚,小眼睛眯成一條縫,裏麵射出銳利的光。他身經百戰,對眼前的情形有著準確的判斷。


    “母後!母後!敵人真的撤了!於越,一定是他斷了狗賊糧道!”耶律隆緒眼睛裏噙著淚花忘情地大叫。


    蕭燕燕忽然覺得兩條腿綿軟無力,她伸手扶住激動得又哭又笑的年輕皇帝,倒退了兩步,癱坐到一塊大青石上。


    “太後,皇上,於越他們早就做到了。我說曹彬老狗怎麽一直龜孫子似的不動,他們一定早就缺糧了,到現在實在堅持不下去,才開始撤的。曹彬老狐狸,換個人早就亂套了。”耶律普寧再次確認並補充道。


    蕭燕燕還是不敢相信宋軍撤兵竟是真的,她覺得好像是做了一場噩夢,已經被逼到了懸岩邊上,卻突然發現崖下不是深淵而是一條平坦大道。可是這卻是千真萬確的事實,老普寧不會看錯的。她在心裏感謝佛祖,一定是佛祖顯靈,要不怎麽會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如有神助般化解了災難。她衷心感謝耶律休哥,如果真是老普寧說的那樣,侵入南京之敵斷糧撤退,南京這一步棋將激活全盤。現在朝廷可以全力以赴對付山西的局麵。那裏原來看起來一敗塗地,現在露出了烏雲後麵的陽光。一旦南京的宋軍潰敗,就會釜底抽薪,令山西的敵人聞風喪膽,令契丹軍隊士氣大振,雪崩般的投降趨勢將會止住,整個戰局將會扭轉。耶律休哥再一次成為英雄,怎麽獎賞他都不為過。他已經是於越,沒有更高的官職,應該給他封王!她蒼白的臉上露出微笑,對兒子柔聲道:


    “皇帝,這下你可以放心地迴南京了。”


    “母後,一定要重賞於越!朕要留下!耶律普寧,什麽時候追上去殺賊?朕要親手砍下曹彬狗頭,讓宋賊有來無迴。朕還要在這裏等著迎接於越迴來。”


    耶律普寧扭過頭,用手背使勁抹了一把滿是泥垢的胖臉,把臉轉迴來時,上麵露出多日不見的笑容,說道:


    “陛下,追殺宋賊的時機還不到。曹彬老狐狸,一定布置了阻擊,他們不是潰散逃跑而是有秩序地後撤。陛下不必再為南京擔憂,現在形勢已經逆轉,臣和於越一定在不久的將來把宋賊趕走,並且要讓他們付出代價,為賀漸他們報仇!陛下和太後應該立即迴到南京大營指揮全國軍事。山西的情形老臣知道,現在那裏更需要陛下的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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