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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水清清,涼風送爽,大黑山的層層巒嶂密密森林遮擋了如火烈日,過濾了蒸騰暑氣,捺缽行營的仲夏涼爽如春。


    清晨,百鳥的大合唱婉轉嘹亮,行營中心的金頂大帳中太後蕭燕燕正坐在榻上喝茶。薄如蟬翼的白瓷杯中茶水淡綠清瑩,馨香四溢。她笑吟吟地望著地上跪著的五六個身穿錦繡宮裝的女子說道:


    “都起來吧。”


    又對為首的那位三十歲上下的女子說道:


    “皇後,快請坐下。”


    皇後蕭婉穿著一件白色綢裙,袖口和裙邊繡著青色的飛雉,臉上沒有用胭脂,隻撲了厚厚的珍珠粉,頭上插了一隻銀鳳銜珠的簪子,從上到下一身素淨。她站起身又蹲了一禮,才隔著雕花紅木矮幾坐到太後旁邊的位置上。幾個女子再次施禮,道:


    “給皇後娘娘請安,給太後請安。”


    蕭燕燕笑道:


    “好了,你們每天晨省昏定夠辛苦的,快都拿兀子坐下,陪哀家說幾句話就都散了吧,我知道你們一個個心裏都像揣著隻小鳥想要飛,我也有好多事要忙呢。”


    幾位年輕女人找繡墩圍在燕燕麵前坐下,沒話找話,有的說:


    “太後今天氣色好。”


    有的說:


    “太後總是那麽年輕,什麽時候教教我們怎麽保養的。”


    燕燕含笑聽著她們的曲意奉承也不理會,扭過頭拉著皇後的手對她說道:


    “皇後,你看你的眼睛都是腫的,臉上的憔悴粉都遮不住,快別再傷心了。你還年輕,兒子還會有的。”


    一聽這話,蕭婉的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刷地滾落了下來,把臉上的粉衝出兩條溝。她掏出絲帕輕輕拭著腮邊,不敢放聲,幹噎道:


    “臣妾不該讓太後操心。可我就是忍不住,佛寶奴的影子總在我眼前晃。佛寶奴都十歲了,怎麽還會出痘呢?都是我不好,沒有小心看著他。我做錯了什麽老天爺要這樣罰我,還不如把我一起收了去。”


    皇後生的皇長子佛寶奴出痘,病了一個多月,百般救治無效,十天前終於撒手人寰。佛寶奴沒有封爵,按照皇子的規格舉行了葬禮。皇後傷心欲絕,哭得昏死過去無數次,直到現在都不肯讓內侍省的人把屍體送到皇族墓地安葬,把棺材放在寢帳旁邊的小帳中。


    “瞧瞧你又來了。我都說了,不要你來請安,你偏要來,來了又惹得大家都跟著傷心。大阿哥是我的長孫,我也心疼,可是有什麽辦法。這種事誰都會遇到。我也有過喪子之痛,這都是命。”


    想到幺子鄭哥八個月夭折,燕燕的眼眶也紅了。旁邊的宮女趕忙遞過絲帕,燕燕拭了拭眼角道:


    “你帶她們迴去吧,最近你養養身子,不要來請安了。”


    蕭婉想要說什麽,抬眼望見太後冷峻的臉色,把話咽了迴去。站起身施了禮,對幾位嬪妃說:


    “咱們都走吧,太後還有事做。”


    “菩薩哥,你留下。”


    太後溫和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蕭婉略為一怔,腳步停了一下,低著頭走了。


    女人中最年輕的一個留了下來,她十六七歲的年紀,生得麵如敷粉眉目如畫。見眾人都出去了,她一頭撲進太後的懷裏,撒嬌地叫了聲:


    “姑姑。”


    燕燕撫著她如雲般的烏發,一臉慈和地問道:


    “菩薩哥,乖侄女,以後不要叫姑姑,要叫母後。”


    “母後。”菩薩哥甜甜地叫了一聲。


    燕燕捧起她的臉蛋,應道:“唉。這就對了。我想問你皇帝待你好嗎?”


    菩薩哥是蕭隗因和韓幺妹的女兒。她十歲時父親病死在東京道昭德軍節度使任上。丈夫死了兩年之後韓幺妹也追隨而去,留下菩薩哥和她的一兄一弟三個孤兒。蕭燕燕對幺妹的感情甚至超過對弟弟蕭隗因。幺妹比燕燕小七歲,十一歲就來到她的身邊,一直到生兒育女隨夫赴任,陪伴她整整十年,真比親姐妹還親。燕燕可憐菩薩哥年幼失祜,將她接進宮裏帶在身邊,就像當年的韓幺妹一樣。韓德讓自己沒有兒女,對小外甥女視若己出。由於韓德讓的關係,燕燕對侄女更是加倍疼愛,在燕燕和德讓身邊的三年,菩薩哥差不多成了他們的親生女兒。去年菩薩哥十五歲,燕燕將她嫁給了皇帝。靠著太後這顆大樹,菩薩哥一入宮就封為貴妃。她年紀最小,但位置僅在皇後之下。


    菩薩哥繼承了母親的美貌,她抬起豔若桃花的粉臉,扭股糖似地擰了擰身子羞澀道:


    “姑姑,母後,皇上對我挺好的。”


    “你是皇上的親表妹,他自然對你好。但是你要學著乖巧懂事,不能像在姑姑身邊這樣任性,要讓皇上拿你當女人而不是當妹妹,願意去你的帳裏過夜。這種事誰也勉強不了,隻有靠你自己了。姑姑盼著你給皇帝生兒育女呢。”


    菩薩哥的臉紅得像朝霞,又扭了扭身子道:


    “母後,別說了,人家知道了嘛。”


    “你別害臊,你娘不在了,這種事我不教你誰教你呢。你還要敬重皇後,她也怪可憐的,一個兒子好不容易養到十歲又沒了。她畢竟是皇帝的結發妻子,要是僭越了皇帝也會不高興的。”


    “謝謝母後提醒,母後每次都說的,我時刻記著呢。”菩薩哥噘著嘴嬌聲道。


    “你們在說什麽?”


    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走進帳中,嗬嗬笑著說道,在剛才皇後的位置上坐下。蕭燕燕對宮女道:


    “快去倒茶。”


    菩薩哥從燕燕麵前站起來,走到男子身邊,蹲了個福,叫聲“舅舅”就抱住了他的脖子。男子輕輕摩挲她的肩頭道:


    “快放開。都是貴妃了,還像個小孩子,坐下好好說話。”


    燕燕問道:“四哥,看你急匆匆的,手裏是什麽?有事嗎?”


    男子正是韓德讓,他大口喝幹了一杯茶,把手裏的一封信遞給燕燕,說道:


    “耶律休哥病重,南京剛剛以六百裏加急送來消息。剛才我遇到就接了過來,你看。”


    燕燕掃了一眼就蹙緊了眉頭,說道:


    “六百裏加急,看來這次真的是不行了。他才剛剛五十歲,怎麽就走到頭了呢。”


    “燕燕,今後誰來接替南京留守是件大事。南邊是最重要的邊防線,從開朝到現在耶律休哥鎮守南京十六年,宋賊不能越過邊界一步、奪迴了易州、沒有讓天下卷入大戰。宋賊從趙光義到趙恆,從氣勢洶洶到多次求和,全都靠耶律休哥能戰能守。隻有他能體查聖意顧全大局鎮得住局麵。我怕從此南邊要多事了。”


    燕燕明白南京留守人選的重要性,更擔心邊界線上出問題,道:


    “開封要是知道宋國王不在了,不知道會做出什麽反應。行營應該立即轉去南京。”


    韓德讓對倚在身邊的菩薩哥溫聲道:


    “這裏沒有你的事了,你迴去收拾收拾,提前做好準備。”


    燕燕道:“菩薩哥,你也去告訴皇後一聲,讓後宮都做準備。”


    田野一片金黃的九月,捺缽大營到了南京。耶律休哥已在彌留之際,躺著床上,大多數時間昏睡不醒。太後、皇帝和所有朝廷王公重臣都去探望,太醫局奉命全力救治,用了成斤的人參、鹿茸,讓他盡量續命,對外則嚴密封鎖消息。


    這天傍晚,宋國王府燈燭初燃,主人臥室裏燭光昏暗,休哥剛剛喝了湯藥,昏昏睡了過去。王妃一動不動地守在床邊,望著丈夫瘦成皮包骨的臉,用手帕抹著眼淚。門吏匆匆進來,壓低聲音說道:


    “王妃,皇上來了。”


    “皇上?太後也來了嗎?”


    “隻有皇上和隨從。”


    王妃擦了擦眼睛道:


    “快開中門迎駕,再去取一碗參湯來。”


    話音剛落,就聽見門口有人說道:


    “不必了,朕已經進來了。王妃,朕心裏怎麽也放不下。怎麽樣,宋國王好些了嗎?”


    王妃趕忙站起身來施禮,所有的下人都躬身退到邊上。王妃道:


    “謝陛下親自光臨垂問。還是常常昏睡不醒呢。”


    耶律隆緒坐到床邊,伸出一隻手摸摸病人的額頭。看著曾經叱吒風雲令數十萬敵人聞風喪膽的名將,現在像一片紙似地躺在厚厚的被子裏,露在外麵的頭顯得格外小,活像一個骷髏。隆緒眼眶發酸,用手掖了掖被角,俯下身子,對昏睡的病人說道:


    “宋國王,朕看你來了,朕知道你聽得見朕的話。你是為契丹耗盡了心血,剛剛五十歲就油枯燈滅。你的五十年勝過多少人的長壽延年。朕清楚記得先帝保寧十一年夏天,你初出茅廬,就在高粱河大敗趙光義拯救了南京;統和四年春天,你力挽狂瀾打敗了曹彬二十萬大軍;同年冬天你又大勝君子館,讓宋軍全軍覆沒;統和六年你帶幾千人阻擊宋軍五萬大軍於定州,保朕收複易州。其它大大小小無數仗有勝有敗不值一提,僅這幾仗就改變了曆史。你還為南北和平努力,給了朝廷十年安定。朕想要你知道,你的功勞契丹永遠不會忘記。”


    “皇上……”那個幹癟沒有血色的嘴唇忽然蠕動,薄薄的眼皮也微微睜開,一滴渾濁的眼淚不知什麽時候掛在眼角。


    “快,把王爺扶起來,參湯端過來。”王妃命道。


    耶律休哥的背後墊了幾個軟枕,隆緒親手接過參湯,一勺一勺喂進狹窄的牙縫裏。休哥的喉節鼓了鼓,咽下好幾口湯水。他的眼睛睜大了些,兩顆眼淚落進碗裏。王妃見丈夫醒了,在邊上喜極而泣。可是她知道皇上來絕不是隻為了說剛才那幾句話。使了個眼色讓所有的人都退下,自己也悄悄退了出去,迴手將房門掩上。


    “皇上,陛下的話老臣聽見了。有這些話,老臣一輩子的心血沒有白拋。陛下是不是還有話說?”


    隆緒又喂了幾口參湯,放下湯碗,用床邊的絲帕替病人擦了擦嘴角,說道:


    “宋國王心明如鏡,一定知道朕來是有事求助國王。是南京留守的人選。宋國王是契丹的擎天支柱,你知道這個位置的利害攸關,朝廷會尊重國王的意見。”


    休哥微微點頭,氣息微弱道:


    “皇上英明,這件事不解決我也死不瞑目。現在都有誰想要接任呢?”


    隆緒知道休哥的身體支撐不了多久,簡斷截說道:


    “楚國王提出韓德威,北樞密抬出耶律抹隻。”


    休哥道:“太後呢?”


    “太後沒有表態呢,可能會來問宋國王的意見。”


    “皇上呢?”


    “蕭撻凜,現任南京統軍使。他久經沙場,不群不黨,本就是南京統軍。隻有他才能繼承宋國王的事業。”


    耶律休哥身體虛弱可這會兒心裏非常清爽,說道:


    “皇上放心。我和陛下想的一樣,他也正是我心中的繼任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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