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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問題是有問題,但還沒有直接性證據,所以,也並不排除其他的可能性。


    但找到方薇本人,也是關鍵。


    林墨白派人去找尋方薇,與此同時,他親自徹查厲霖這段時間的所有用藥情況,安排他人翻查整個醫院藥品是否有丟失現象等。


    擅自出於各種目的,而將病菌傳染他人,這已經構成了故意傷害罪,此事也必須報警,讓警方介入查證。


    所有人都各安其實,各種忙碌,唯有舒窈,依舊守在病房外,看著房內床榻上的兒子,心如刀絞。


    天知道,她有多希望此刻躺在床榻上飽受折磨煎熬的人,是自己啊,為什麽這種厄運,要降臨在孩子身上?


    厲霖剛多大啊,那麽小的孩子,竟就要吃這種苦……


    病房內醫生和護士一直陪伴左右,要隨時檢查孩子的生命體徵,隨時更換用藥等,根本離不開人,而厲霖持續的昏迷,也是間歇性的,甦醒過來剛睜開眼睛,就忍不住胃裏一陣翻湧,猛然起身,吐出一口又一口的鮮紅。


    舒窈看著都忍受不了,焦急的恨不得要馬上衝進去,卻被後方厲沉溪的及時趕來,一把攔住了。


    他長臂桎梏著她的腰肢,桎梏著不讓她進病房,「我知道你心疼霖兒,那是我們的兒子,我們都心疼,但你進去了又能做什麽?」


    除了看著孩子飽受折磨,內心痛苦自責外,又還能做什麽?


    生病這種事,本就是個人的,他人是真的無法替代,父母除了心痛外,再無其他。


    「現在醫生不讓進去,是為了霖兒好,也是為了我們好,聽話,別進去……」厲沉溪盡可能的安撫著,長臂將她摟入了懷中,緊緊地抱著她,溫潤的大手輕扶著她的長髮,「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查明真相,不讓孩子白白受苦受罪。」


    他一句話反倒提醒了舒窈,她僵硬的身體慢慢恢復,隨之冷冷的一把拂開了男人的大手,腳步向後退了兩步,「你查到什麽了嗎?」


    厲沉溪黯淡的鳳眸毫無光澤,幽深的眸底滿是無可奈何,微微的搖了搖頭,「監控裏沒有什麽異常……」


    話雖如此,但舒窈心中卻早已有了懷疑對象。


    這一切的一切,絕對不可能是事發突然,或者巧合與意外,縱使任何人都查不到證據,她也堅信,安嘉言和這一切脫不了幹係!


    但到底為什麽,他這麽做又到底是因為什麽?


    太多的問題和疑點,舒窈都想要得到答案,而此時她腦子裏一片混淆,也顧不上什麽整理和舒緩,唯一想做的,也是她即將要做的,就是聯繫安嘉言。


    她要親口問他,聽他如何解釋開脫!


    可能這樣做並不明知,但她知道,這一定是安嘉言想要的。


    舒窈讓厲沉溪留在病房外,時刻注意孩子的情況,自己則轉身就下了樓。


    她並未乘電梯,而是去了樓梯間,也並未下樓,隻是找了個僻靜一些的地方,輸入了那個她不知何時爛熟於心,卻又每每想起,都宛若噩夢驚悚的號碼。


    撥出去後,不過須臾,電話就被接通了。


    但並不是安嘉言本人,而是常年跟在他身邊的老管家,對方講著流利的英文,嗓音低沉,「小姐,請稍等。」


    片刻後,管家將電話交給了安嘉言,那邊也傳來了男人清朗的聲線,「是我,有事了?」


    聽著那道還算熟悉的聲線縈繞,舒窈淩亂的心上,宛若千軍萬馬唿嘯滌盪,點滴的憤然,和難以忍受的薄怒,接連而至。


    但她需要忍,必須要忍。


    過於的情緒化,隻會將問題越濃越糟,而且彼此並未見麵,不過一通電話而已,又能將對方如何?


    她反覆在心裏提醒著,慢慢的長籲了口氣,再溢出口的嗓音也仍舊很清冷,「我兒子的事兒,是你做的嗎?」


    「你指的是什麽?」安嘉言反問。


    「霖兒病情突然發生了變化,再次感染了鼠疫病毒,這件事,和你有關係嗎?」她咬重字音,重新解釋了一遍。


    電話那邊男人並未急著給出迴應,反而陷入了一片沉寂。


    暫停的時間仿佛被無休止延長,舒窈一顆心也隨著似墮入無盡深淵,卻在此時,安嘉言那邊說,「既然你已經聯繫我了,就代表你有了這種懷疑,那還問什麽呢?」


    「你希望我怎麽迴答你?」


    這一次,選擇沉默的,換成了舒窈。


    是啊,她希望他會怎樣迴答自己?


    是坦然的直接承認,然後坐等舒窈怒氣沖沖的跑去復仇?且不說她能否真的這麽做,就算如此,能成功嗎?


    這種因某件事而過於動怒,過於情緒化的反應,就一定能奏效達成所願嗎?


    「我如果告訴你,這件事與我無關,你會信嗎?」安嘉言類似質問的聲音,語氣不桀,「清清,我們什麽時候已經變成這樣了?」


    舒窈莫名的冷然一笑,「是啊,我們什麽時候變成這樣了……」


    就在數月之前,雖然他們已經略微撕破了臉,但關係也未僵到如此,而就在之前的兩年多時間裏,他們還親似兄妹,彼此相敬如賓,她信他,他也寵著她,不管是對是錯,彼此都心照不宣,默契如初。


    「看來,讓你再次迴去,果然是個錯誤的決定。」安嘉言也不得不承認,這一次,他是真的玩大了,這場一手布的局,到底還是反噬了自己。


    舒窈不知該說什麽,滿心的嘲諷和哀默交織,溢出口的也隻是蒼涼的冷笑而已。


    安嘉言無力的輕嘆了口氣,「最後一次機會,清清,你有什麽是在瞞著我的,和我說實話。」


    「瞞著你的?」舒窈輕微重複著字音,濃密纖長的睫毛落下,閉上了眼睛,可以說太多太多了。


    比如,她承諾會和厲沉溪撇清關係,會徹底讓他死心,會原原本本的將自己的心,交於安嘉言。


    再比如,她說過不會再介入安嘉言的任何事,不會想著破壞他的任何計劃,隻會好好處理這些瑣碎的個人感情。


    還比如,她又一次懷上了厲沉溪的孩子。


    太多太多了。


    有的時候,不斷發生改變的事與人,往往會背叛違背初衷。


    沒恢復記憶時,她想要過簡單的個人生活,不想和厲沉溪糾纏,也不想和安嘉言再繼續為伍,更不想與裴少陵發展任何,隻想一個人安安靜靜的生活。


    但明顯,那是不可能的。


    幾次三番的變化,包括早已恢復的記憶,又喚起了曾經對感情的餘溫,在不知不覺中,註定是要割捨的。


    「我不知道。」舒窈權衡很久,也最終隻擠出了這樣幾個字。


    安嘉言那邊嘲弄的譏誚出聲,「不知道?這如果是你的迴答話,那清清,別後悔。」


    話落,他便自動掛了電話。


    安嘉言鮮少會如此,縱使他確實秉性極差,也沒什麽耐性對旁人,又早已惡貫滿盈,但這兩年多,對舒窈的種種,都是獨一無二的。


    能讓他做到如此的,肯定是什麽大事情。


    但具體是什麽,舒窈又真的猜不出來。


    是他發現了自己和厲沉溪的關係改變,還是什麽其他的,她一時想不通,也不想去想,霖兒那邊還需要她,至於其他的,就暫時先這樣吧!


    後悔?


    在兩年多以前,用自己和孩子做交換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沒有了後悔這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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