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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山解放了,故城解放了,諸葛山莊尤如老樹發了新芽,不斷地在生意上出新招。最引人注目的要算諸葛煙館改換門庭,所有的鋪麵重新刷了大山裏的土漆,朱紅色的大門熠熠生輝,大門上方換上了“諸葛茶樓”幾個金燦燦的大字。

    諸葛煙館改換門庭,各種議論紛至遝來:

    “諸葛山莊關了煙館大門,是真心擁護人民政府的禁煙令!”

    “隻要諸葛家人帶了頭,那些大大小小的煙販子沒有製服不了的!”

    “煙館都關門了,那些煙君子也隻有吞口水了!”

    “這麽賺錢的大煙生意,諸葛山莊就真的不做了!”

    “是真不做,還是假不做,不過是假戲真做罷了!”

    “諸葛山莊是三朝元老,清朝政府吃得開,國民政府吃得開,現在的人民政府,也吃得開!”

    “諸葛煙館的牌子換過好幾次了,還不是換湯不換藥!”

    大山裏的人都知道,諸葛家是最早種植鴉片的人家,但諸葛家咋個把種植鴉片引進大山的?又為啥把鴉片生意做得這樣大?始終蒙上了一層神秘色彩。諸葛家把種植鴉片的淵源,弄得玄而又玄,除了每屆當家人了解其中的奧妙外,其他的人也隻有韓秋紅了。

    韓秋紅嫁進諸葛山莊的第一個清明節,她見諸葛常祿端著一大盤鴉片要進老屋,非常奇怪,上前問:“諸葛大哥,這祭拜祖上還用鴉片煙?”

    諸葛常祿給秋紅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問了。這就更引起了秋紅的好奇,晚上諸葛常祿一進廂房,韓秋紅就端來了清明茶,笑著說:“諸葛大哥,諸葛家祭祖用鴉片,這背後一定有離奇的故事,你就給我講講吧!”

    諸葛常祿說:“其實沒有啥稀奇的,不就是那麽一點陳穀子爛芝麻,沒有啥好說的,睡覺吧!”說著,他就要去抱秋紅上床。

    韓秋紅可沒讓諸葛常祿得逞,一本正經地說:“諸葛大哥,我可是諸葛家的人了,你諸葛家的事能不讓我知道!你今晚不說清楚,我就不睡覺!”說完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起來。

    諸葛常祿想:“就秋紅打破沙鍋‘紋’到底的德性,今晚不說清楚,這床硬還是上不了;不過秋紅不是一般的女流之輩,讓她知道諸葛家的生意經也有好處。”想到這裏,諸葛常祿說:“秋紅,諸葛家啥事都瞞不過你的眼睛,我就不打自招吧!說起做這鴉片生意,祖上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啊!有一年,朝庭裏有支軍隊從南到北,途經米倉故道,由於山洪暴發,在諸葛故城住了下來,一住就是二十多天時間。住在諸葛山莊的是這支軍隊領頭的,名叫多吉善,他可是真資格的皇親國戚,天天抽鴉片煙混日子,當抽得高興時,還把祖爺爺拉去抽。到這支軍隊離開時,我的祖爺爺就再也離不開這鴉片煙了,鴉片癮發了,鼻龍口水一包糟,就跑去糾纏多吉善,要他給開個藥方,治治這病。多吉善大笑著說,哈哈哈!你這是啥病?你做了神仙,不想做凡人了;這多好哇!天天當神仙,你守著這大山,占著這米倉古道,你不當神仙,誰當?祖爺爺那時還年輕,他被多吉善搞得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一雙眼睛直直地瞪著多吉善說,多吉善大人,此話咋講?多吉善笑得前俯後仰地說,我有個方子,不但能治你的病,還包你諸葛家賺大錢;念你啟祖諸葛亮治國有方,我就把這方子交給你。”

    韓秋紅急著問:“多吉善給祖爺爺開了藥方嗎?”

    諸葛常祿說:“多吉善能不開藥方嗎!他給祖爺爺說,這藥方在京城,你隨我到京城去拿!包你吃了見效。祖爺爺將信將疑沒開腔。多吉善又說,看來你是不想治你的病,不想當這大山裏的神仙了,也不想在米倉故道上稱雄了。’

    韓秋紅說:“祖爺爺聽他的話嗎?跟多吉善到京城去了嗎?”

    諸葛常祿說:“我這個祖爺爺也是個走南闖北,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他被多吉善一鼓動,打起行裝就跟著多吉善跑到京城去了。可這一去,一兩年都沒音信,家裏的人都以為他已死在外麵了;這可急壞了家裏的人!我的祖婆婆在故城的北大門天天守著,守了三個月啊!”

    韓秋紅一邊給諸葛常祿倒茶,一邊說:“祖爺爺能迴來嗎?”

    諸葛常祿說:“到第三年過大年時,祖爺爺終於迴來了。說是多吉善給朝庭上了奏折,說:‘米倉山霧氣蒙蒙,原始森林鬱鬱蔥蔥,種植鴉片天賜良機。大山人純樸勤勞, 憨厚耿直,易於駕馭。諸葛亮屯兵時,賜諸葛姓予一馬夫;諸葛後代繁衍生息,諸葛山莊蒸蒸日上,稱雄米倉古道。如朝中所用鴉片托付給諸葛山莊,將不負重望。’這樣,祖爺爺就帶迴了種植鴉片的技術,諸葛山莊生產的鴉片煙供朝庭使用。”

    韓秋紅說:“看來你祖爺爺是領了朝庭的聖旨才迴來的。”

    諸葛常祿說:“有了這一聖旨,祖爺爺迴到大山,就動員山上山下的農戶種植鴉片,諸葛山莊的鴉片煙源源不斷地流向京城。多吉善有了諸葛山莊的鴉片煙基地,他也大發橫財。”

    韓秋紅說:“這鴉片生意是賺錢,可這賺的是違背良心的錢啦!”

    諸葛常祿說:“祖爺爺知道這害人的生意不會長久,為了應對時代的變化,就把在大山裏種植鴉片,說成是祖上賜予,因此每屆當家人也就把鴉片,作為清明節敬祖先的貢品。”

    諸葛常祿又故意板著臉說:“秋紅,你現在是諸葛家的人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說話做事不能少了諸葛家的規矩;你不能說鴉片,隻能說大煙,我爹隻要聽到鴉片兩個字,就會發一陣無名火。祖上做鴉片生意也是為了諸葛家的生計,總不能看著錢不賺喲!你看梅珍她爹縣衙的差事都不做,跑到諸葛故城來做鴉片生意,人都是往利邊行,何況在商道上。”

    韓秋紅崩著臉說:“我知道規矩,進了人家的門,端了人家的碗,還敢咋樣?梅珍姐娘家搶著生意做,我一個山外來的女人還敢違背家規,我是不想活命了!”

    諸葛常祿見韓秋紅生氣了,心痛得渾身發燙,他端起茶杯一飲而盡,把韓秋紅一下抱在懷裏,溫存地說:“這氣是你自己討來慪的,不說這些了,我把今晚的正事都忘了,咋行呢!”說著,就把秋紅抱上了床,一會兒,秋紅被男人疼愛得說不出話來了,……

    諸葛鴉片煙館改換門庭有三次,每次都在大山裏掀起了軒然大波,大山裏的人也傳得神乎其神。

    第一次是諸葛鴉片館改為諸葛大煙館。鴉片戰爭爆發時,諸葛家的生意主要是做鴉片煙,山莊的大部分田地都種上了鴉片,大山裏的大多數農戶都為山莊種植鴉片。在米倉古道上,鴉片生意幾乎被諸葛家所控製,沒有誰敢與之匹比。就在這時,林則徐發起了轟轟烈烈的禁煙運動,宮廷的一些老客戶不得不打出禁煙的旗號,諸葛家的鴉片生意遭到了重創。更有甚者的是禁煙運動也傳到了大山,一時間罵聲不絕於耳:

    “諸葛山莊是米倉故道上最大的鴉片販子,諸葛家靠的是販毒發橫財,賺的是黑心錢!”

    “諸葛家用鴉片來毒害人,衙門咋就不拿山莊當家人歸案!”

    “縣衙跟諸葛山莊一個鼻孔出氣,狼狽為奸!”

    確實縣衙知道諸葛家與京城有來往,隱隱約約知道山莊鴉片生意的由來,他們那敢與京城作對;但是迫於當時的壓力,縣衙門的人到諸葛山莊來過,要當家人做出承諾,不再經營鴉片生意。當家人為了掩人耳目,把諸葛鴉片煙館改成了諸葛大煙館,縣衙門也沒再說啥子了。諸葛家當年鴉片煙生意被削減了一大半,一些煙農也挖掉了鴉片,改種其它。諸葛鴉片煙館雖然改了名,可煙館的生意沒倒,還是那樣興隆;那些過路客,隻要到了故城,必到諸葛大煙館抽上幾口。

    後來,禁煙運動象一陣風就過去了,諸葛山莊的鴉片生意又興隆起來了;隻是有所不同的是,在諸葛家人的口中再也聽不到鴉片兩個字了,叫的是大煙。

    大山裏的人把諸葛鴉片館改換門庭,叫著換湯不換藥。

    第二次是諸葛大煙館改名為諸葛煙館。一九三三年春,川陝根據地紅軍的禁煙令深入人心。當家人諸葛常祿又效仿老祖宗,把諸葛大煙館改成了諸葛煙館,還特意把蔣煙杆鋪子的老板蔣習家叫來,定做了一批水煙杆,擺進了諸葛煙館;並且還在諸葛煙館裏擺出了上等的水煙絲,水煙絲的旁邊寫上了“請抽上等水煙!”

    諸葛山莊掛羊頭賣狗肉,對著紅軍的禁煙令幹,引起了大山裏人的不滿;諸葛常祿也覺得這掩耳盜鈴的事,再也不能幹了。

    後來諸葛山莊成了紅軍的地下交通站,諸葛常祿主動給紅軍地下交通的負責人蔡明國提出來,要把諸葛煙館關了。

    蔡明國說:“現在不在於這煙館是怎樣賺的錢,而在於這賺的錢是不是為了打日本鬼子;我看這煙館掩護地下交通站是最好的地方,你們要充分利用它來保護紅軍的地下交通。”

    後來諸葛煙館為保護紅軍的地下交通,做了很多鮮為人知的事,……

    第三次是諸葛煙館改為諸葛茶樓,這次是真的改換門庭了。槍斃山黑子那天,途經諸葛煙館時,蔡明軒師長拉住諸葛雲龍的手說:“雲龍啊!你是大山英雄的後代,你們山莊在禁煙上要做出榜樣啊!”

    諸葛雲龍當場表態,說:“等槍斃了山黑子,我給當家人稟報,馬上就關掉這煙館。”

    在當天的午宴上,蔡明軒師長又對當家人諸葛常德提起此事。

    諸葛常德說:“抽大煙,紅軍時代都是禁止的,大山都解放了,我們山莊也不能再賺煙客的黑心錢了,就把這煙館改成茶樓,與隔壁的諸葛茶館連為一體吧!”

    諸葛常德鮮明的態度,倍受蔡師長的讚賞。蔡師長說:“大山的禁煙令,是由諸葛山莊的當家人帶頭執行的;有山莊做榜樣,這大山禁煙一定能夠走在全縣的前麵!”接著他又拿上酒壺,端上酒杯對當家人說:“當家人,我要敬諸葛家三杯酒,一杯酒,敬諸葛家為紅軍打日本鬼子做出的貢獻;二杯酒敬上一屆當家人諸葛常祿,為了保護紅軍的人頭,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三杯酒敬你這位當家人,為大山裏的禁煙做出榜樣。”說完,他連喝了三杯。

    午宴上響起了經久不息的掌聲。

    諸葛常德激動得不停地哮喘起來,但他還是努力地鎮定自己,舉起酒杯,說:“諸葛家族有愛國家,愛家鄉的傳統,山莊為了紅軍打日本鬼子,做了些事,那是應該的,不足掛齒;三弟為了搶迴紅軍遊擊隊蔡隊長的人頭,付出了自己的生命,這是他應該做的;我做為當家人,今天就當眾表態,一定取下諸葛煙館的牌子,遵守政府的法令,做合法的商人。”

    午宴上議論紛紛:

    “諸葛常德這老“喉巴”,說起話來還成套路,識時務者為俊傑!”

    “你聽那老鬼說得好聽,他算得精得很,諸葛煙館的牌子都換了好幾次了!”

    “是呀!換一次,鴉片生意漲一次;換一次,我們口袋裏的錢遭刮一次;換得越快,刮得越兇啊!”

    受到蔡師長的表揚,自己又當眾表了硬態,諸葛常德咋個就高興不起來;迴到正房,他是坐立不安,喘著粗氣,在房裏踱來踱去。

    諸葛常德想:“這煙館是諸葛山莊宏發的象征,爹說過隻要這煙館開得紅火,諸葛家就一定紅火!這煙館敗落在我手裏,我是無法給諸葛老屋的列祖列宗交待啊!可現在是新社會了,我不可能不識時務,與人民政府的法令對著幹!誰都知道煙館是財源滾滾而來的地方,能抵得上山莊在故城裏的所有商鋪;如把這煙館改成茶樓,也就隻有死路一條了;故城的茶館是一個連一個,就是山莊自己的茶樓也都飽和了。唉!這說者容易,做者難啊!這如何是好啊?”

    諸葛常德想得一晚上都沒睡覺,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把管煙館的老二諸葛常福叫來。

    諸葛常福見麵就發泄了一通,說:“當家人,你這硬態好表,一點後路都沒留;以後這大煙館又可以開了,你咋個好去找後悔?不開煙館,我沒錢花,找你當家人要錢!”

    諸葛常德說:“老二,你的腦殼咋個不開竅!這是啥子朝代了,你還在做鴉片夢;有些事,我說你也不懂,叫你來,是要告訴你,今後咋個去賺迴煙館的錢?你自己要多動腦子。”

    諸葛常福說:“唉呀呀!諸葛山莊賺錢的事,你都讓韓秋紅攬完了的;遇到麻煩事,你就曉得找我了!我可沒那本事,你找韓秋紅商量,她見多識廣,有的是辦法喲!當家人,我還沒吃早飯!”說完甩手就出了門。

    諸葛常德也知道他隻曉得用錢,懶得想辦法找錢,吃了個閉門羹也隻好認了!

    韓秋紅昨晚一夜也沒睡,她又高興,又擔憂。高興的是,山黑子緝拿歸案,受到了應有的懲罰,諸葛大哥的仇終於報了;擔憂的是,當家人表了硬態,關掉諸葛煙館後,諸葛山莊要虧空好大一截,山莊上上下下要吃飯,咋個來保飯碗?

    一大早,她就把諸葛雲龍叫進了廂房。

    諸葛雲龍見娘憂心忡忡的樣子,就猜出了幾分,他大大咧咧地說:“娘,這煙館關了就關了嗎,你用不著鹹吃蘿卜淡操心,有我和雲強哥伺候你,難道還找不到飯吃!再說諸葛山莊不做大煙生意,還可以做其他生意啊!活人還會被尿憋死了!”

    韓秋紅看著兒子,仿佛看到了當年諸葛常祿的影子,她想:“這不就是一個活脫脫的諸葛常祿嗎!遇事總是鎮定自若,說話總是有底氣,要是諸葛大哥在我身邊,該有多好!不,我有這樣的兒子,我還管咋子!”

    諸葛雲龍見娘癡呆呆地不說話,著實緊張起來了,他大聲說:“娘,爹的仇都報了,你的兒子也大了,你還在想啥子喲?”

    諸葛雲龍把韓秋紅從沉思中拉了迴來,秋紅說:“雲龍,你在生意上也跑了兩年,人家都說你是天生做生意的料,你說說這諸葛煙館關了後,山莊收入的虧空如何來填?”

    諸葛雲龍說:“這煙館關了是對的,免得商道上的人說我們是賺黑心錢,發毒品的橫財,我們這代人要伸皮絕不靠這大煙生意。娘,俗話說‘東方不亮,西方亮,除了星星有月亮’,你說過我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我會一根經把生意做到底,過了這段時間,我就迴鹹陽,要把鹹陽的生意做起來,山莊的虧空不就補起來了嗎!”

    這時,王老六來了,說:“二姨太,當家人叫你去堂屋,有事商量。”

    韓秋紅起身直奔堂屋。一進堂屋她就看見當家人愁眉苦臉地坐在那裏。

    諸葛常德說:“秋紅妹子,我表這個硬態是多為難啊!諸葛家靠的是鴉片生意,雖說這是一段不光彩的曆史,畢竟山莊興旺發達啊!看來這山莊定會敗落在我手上了!”

    韓秋紅說:“大哥,蔡師長表揚山莊的當家人,是把你當成個人物,那麽大的宴,山裏山外,縣上縣下都有人參加,你可不能反悔喲!現在是什麽時代了,經營鴉片是違法的,你表硬態是對的。”

    諸葛常德說:“秋紅妹子,這後悔的事肯定不能幹,大山都解放了,山莊哪能幹違背政府法令的事;可你是知道這山莊上上下下的花費,一年沒有幾個鋪麵撐起哪行呢?你說說這煙館改茶樓,咋個來保這個收入。”

    韓秋紅說:“我理解你的苦衷,你有兩難:一難是這煙館的虧空如何來補,這諸葛山莊的擔子壓得你喘不過氣來;二難這老祖宗開辟的生意,說完就完了,咋個給老屋那些祖宗交待?我看隻要我們跳出這個框框,一定能夠找到解決的辦法。”

    韓秋紅的話對當家人確有觸動,諸葛常德抓起桌上的水煙杆抽了兩口,說:“秋紅妹子,我就愛聽你勸人的話,總是那樣通情達理的。你說說,有啥子好辦法?”韓秋紅說:“雲龍說得對,東方不亮,西方亮,除了星星有月亮。諸葛煙館改成諸葛茶館,沒錯!要是把南邊吃早茶的習慣引進來,山莊的清明茶再加上南邊的早點,說不定還能抓住人心,起死迴生呢!”

    諸葛常德說:“南邊吃早茶的習慣我聽說過,可這大山裏的人,睡到太陽都兩根竹杆高才起床,這喝早茶能行得通嗎?”

    韓秋紅說:“我聽爹爹說過,南邊叫的是吃早茶,不是喝早茶;這早茶重在一個吃字上,吃早茶就不在乎早晚了。如果把當年璀瑛麽麽教我做那些甜點心搞出來,在這米倉古道上也算得上一絕。”

    當家人有些興奮了,他想:“在生意經上,賺錢有的是大路貨,有的貴重貨;在經營吃喝上,根本出路還在於一個‘特’字。隻要這茶樓搞出個特色來,不怕沒生意,不怕不賺錢;看來還隻有走秋紅說這個路子了。”想到這裏,他說:“秋紅妹子,你做個算計,把這煙館改造出來。天無絕人之路啊!讓大山裏的同仁看看,我諸葛山莊離了大煙,還照樣發財!”

    韓秋紅自信地點了點頭。

    這個從北邊城市來的女人,有著天生倔強,不屈不饒的品格,在大山裏的蹉跎歲月中,總能找到生存的出路。

    韓秋紅說:“諸葛茶樓掛牌開業,要把米倉故道上有頭麵的商人都請到場;故城的人在山黑子被槍斃那天,就知道諸葛煙館要改名,茶樓開張,也請大家來賞光。”

    諸葛常德說:“你這個建議好,這樣可以給商道上的人鄭重其實地宣布,諸葛山莊再也不經營大煙了,脫胎換骨做正當生意了。”

    說請大山裏的商人,諸葛常福跳起來反對,指著韓秋紅的鼻子吼道:“你有好多羊子趕不上山,你還嫌這個家敗落不夠啊!”

    把煙館改成茶館,如同挖了諸葛常福的心肝。管煙館是他的拿手好戲,遇著那些又不要臉,又不要命的煙君子,也隻有他才收拾得下來;還就是近水樓台先得月,管煙館多抽幾口方便;把這煙館改成茶樓,他咋能高興?不過他知道人民政府的禁煙令可是不吃素的,如果自己有個三長兩短,二房這一家人又咋個辦?所以發發牢騷,也就算了。

    賈梅珍就不同了,自從男人諸葛常祿走後,她的心就不在諸葛山莊,想的是已敗落的娘家;知道煙館要更換成茶館,諸葛山莊發橫財的日子一去不複返了,是高興得三天三夜都沒睡好覺;她認為這給娘家出了口惡氣。

    諸葛茶樓掛牌開業的氣派,不亞於當年慶賀諸葛常祿從鹹陽押運白布迴來那場麵。

    原來的諸葛煙館大門換上了新牌匾。做牌匾的木料,韓秋紅可講究了,諸葛雲龍選了好幾種木料,她都不中意,說:“鬆木密度不夠,做牌匾不中用;說柏木油疙瘩太多,做牌匾不平整;說山茶樹紋路不整齊,做牌匾不恰當。”

    最終選中了老屋收藏的一塊木料,據諸葛常德說:“這塊料至少有上百年的曆史,如是用這塊木料刻上對聯,更新門牌,一定能給諸葛家帶來好運!”

    韓秋紅滿意了,說:“爺爺當年留下的這塊料,想的就是諸葛家要更換諸葛煙館的牌匾。”

    韓秋紅安排大山裏最好的漆匠,在牌匾上,蒙了三道綢子,刷了三道土漆;請大山裏的雕刻匠,精雕細刻了一副對聯;然後又用金粉,把所有的字貼得個金燦燦的。

    新牌匾刻上了新對聯,上聯是:“清明茶明目清心人人歡”,下聯是:“甜點心沁人心脾家家樂”,橫批是“諸葛茶樓”。

    諸葛家茶樓內外擺了好幾十桌。茶樓內坐的是諸葛家人,還有要好的商家和故城的客戶;北山鄉鄉長王洪幹帶著鄉政府的人,特意到場祝賀諸葛煙館改換門庭。

    茶樓外的街麵上也擺滿了席桌,看鬧熱的人擠了個內三層的外三屋。諸葛茶樓顯得義氣,凡是來看熱鬧的,不坐席,也有吃的、抽的、喝的,特意用幾張桌子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甜食,擺上了清明茶,擺上了煙絲,還擺了幾付水煙杆。看熱鬧的女人,盯著的是那些甜食,一隻手正拈上幾個,另一隻手就急忙塞進了娃兒的嘴巴;男人們稀奇的是抽水煙,自己帶的水煙杆不抽,偏偏要抽諸葛山莊的水煙杆,人家剛抽上一口,煙子都還沒吐出來,另一個會搶過來放進嘴裏,一陣猛吸,水煙杆立即發出了“咕嚕咕嚕咕嚕”的聲音。

    今天令人振奮的有三件事。

    一件事是諸葛常德領著諸葛家的男人們進了老屋,把當家人的位置交給了諸葛雲龍。這可是出乎意料的大事,就連韓秋紅事先都不知道。

    當諸葛常德在諸葛茶樓大門前宣布:“受祖先之托,我宣布諸葛山莊當家人諸葛雲龍就位!”

    在場的人都懵了,頓時全場沒有一點聲音。

    突然諸葛常福在台階上大聲吼了起來:“你老喉巴盡出些鬼點子,把我們騙到老屋去!告訴你,老屋沒開堂祭祀,我們不得認喔!”

    諸葛常德根本沒理這吼聲,神采奕奕地說:“大山解放了,故城趕上新時代了,諸葛家也有了新當家人!在坐的各位鄉親,你們跟著諸葛雲龍跑生意,沒錯!”

    這時,那些跟諸葛雲龍上天河山的背二哥們,大吼起來了:“諸葛雲龍,我們跟定了!我們跟定了!”

    ……

    第二件事是王洪幹大聲宣布:“諸葛茶樓正式掛牌開張!諸葛故城從此結束了抽大煙的曆史!”

    這就是跟諸葛雲龍上天河山的幹豇豆,現在可不是諸葛山莊的夥計了,而是安和縣北山鄉人民政府的鄉長了。

    王鄉長的話音一落,除舊迎新的鞭炮聲響徹雲霄,浩瀚的林海被震憾了,大山裏的人們被震憾了;這鞭炮聲帶著新時代的喜悅,象征著大山兒女的覺醒;這鞭炮聲是諸葛家辭舊迎新的禮炮,象征著諸葛家族走向了新生。

    第三件事諸葛茶樓開張吃早點。故城裏早有傳說:

    “諸葛茶樓坐席不是吃八大碗喲!說二姨太要讓大家吃個稀奇。”

    “這大山裏辦席離開了八大碗,還吃啥?”

    “敢打賭,離了這八大碗,我手板上煮稀飯給你們吃!”

    坐在席桌上人個個都猜測著,韓秋紅會搞出個啥子新花樣來?當放鞭炮一結束,人們的眼睛就盯著那些跑堂的人沒轉眼。

    上菜了!上菜了!上菜了!

    人們沒想到諸葛雲龍當起了司儀,隻見他手一揮,大聲唿道:“上茶!”

    緊接著穿著整潔漂亮的姑娘托著茶盤走了出來,這些姑娘算得上是大山裏的人尖子;清一色藍底白花的滾邊衣裳,襯托著那紅仆仆,能擰出水來的臉蛋;那一對對水汪汪的大眼睛,早已把那些年輕人的魂都勾跑了。聽說這些姑娘走路的姿勢,都是經過韓秋紅訓練過的。

    隻見姑娘們把托盤輕輕地放到了桌子中央。又斯文地把茶壺和杯子一一地擺了出來,把壺中的茶倒在了一個個的杯中。

    隻聽見諸葛雲龍大吼一聲:“品諸葛山莊的上等清明茶!”

    席中上有人說:“這茶就這樣喝!杯子太小,太斯文了吧!”

    其他人也沒管有人說啥子,不自覺地端起了茶杯往嘴裏送;那些有品茶習慣的人,尤其是在生意場上用茶泡出來的商人,嘴裏喝著茶,不時發出讚許的“嘖嘖嘖”聲。

    諸葛山莊的清明茶就上了三種:清明毛峰、清明毛尖、清明雀舌。

    大山外的茶也上了三種:鹹陽的毛峰茶、雲南的浦耳茶、福建的鐵觀音。

    席桌上有人在吼:“當家人,這喝茶又不能飽肚子!”

    隻聽諸葛雲龍又吼道:“請上甜點心!”

    姑娘們又端著托盤出場了,席桌上一一地放上了九樣甜食,用糯米做的有三樣:北方的年糕、南邊的棕子、大山裏的甜粑;用麵做的有三樣:包子、饅頭、烙餅;大山裏的吃食有三種:包穀發饃、綠豆豆沙餅、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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