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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渡過白河,便可直取鄭村壩。而飛雪中的白河早已冰結,似乎談不上這個渡字,而隻需一陣疾馳便可。


    朱棣下令全軍疾馳。


    知子莫如其父,他在短短的時間內判定朱高煦並不是憑空消失,而是連夜拔營,西去援救北平。


    若是換作他人,他必然大怒,定要降罪於其破壞自己的計劃。但對於朱高煦,他首先想到的是安危。


    現在的朱高煦,無論是謀略還是勇武,都讓朱棣滿意得無法挑剔。而朱高煦表現出來的所有優秀,又讓他覺得那多麽像是年輕時的自己。


    在這種血脈傳承和自己生命延續的情感麵前,朱棣不由自主地將燕王身份換成了父親,並理解了自己最滿意的這個兒子的意圖:


    應該是他不認同自已拖垮鄭村壩設伏南軍的計劃,同時認為北平的實際情形比所有軍情報告的都更要危急,隻好棄軍令而擅自行動。


    此則正是朱棣擔心所在,朱高煦兩萬騎兵連夜開拔、繞道西進兩百餘裏,等衝入李景隆數十萬大軍中後,必定已是疲憊之師。


    朱棣相信自己對戰局的判斷,但為了兒子的安危,他願意將計劃稍作調整。


    無非是將時間提前一些。


    冬天的白河其實不能叫做河,百步寬的河麵早已是厚厚的冰層,和兩岸陸地一樣都覆蓋著厚厚的積雪。


    應該叫一片平坦的雪地。


    先鋒譚淵部率先衝上白河上那片雪地。


    作為跟隨朱棣多年的大將,他亦知道的朱高煦對於朱棣的重要;在空曠的雪地裏,輕騎兵、步兵陣不需要排成窄窄的縱列,他令軍卒橫鋪數百步齊頭並進,力爭以最快的速度衝擊鄭村壩。


    衝擊鄭村壩的南軍伏兵。


    譚淵知道自己這支兩萬軍卒便是一支箭頭,要準確射進南軍的伏擊圈;與此同時,左右十裏外的張玉部、張真部會同時衝擊南軍兩翼;待雙方混戰一片時,朱棣會親率十萬大軍作最後的掩殺。


    這是朱棣的謀略。


    在這個謀略中,譚淵很清楚自己這支箭頭的作用,一則是暴露南軍的伏設位置和兵力,二是與張玉、張真配合,將南軍死死拖在鄭村壩。


    而這支箭頭確實很快。


    片刻之後,譚淵與數千輕騎兵已經衝過白河,身後一萬五千餘步兵也全部衝進白河上那片雪地。


    而就在此時,譚淵聽到了冬日驚雷,然後看到前方雪地盡頭騰起一片煙痕,伴隨著由遠及近的破空之聲。


    譚淵心中陡驚,憑著多年作戰經驗,他知道被銃炮襲擊;同樣是憑著多年作戰經驗,他猛勒馬韁,扭頭大唿:“散開!”


    但銃彈實在太快,在他喊聲結束的瞬間,已有上百發落在白河上麵。


    聽著身後的爆炸聲和慘唿聲,譚淵心中大急,知道有不少的步兵會因這上百發的銃彈受傷、死亡。


    但隨後的情形超出了譚淵多年作戰經驗的範圍。


    銃彈爆炸過後,白河上並未安靜下來,反而是一聲接著一聲地繼續發出震耳欲聾到揪心的悶響。


    悶響並不是說音量不大,而是巨大的聲響從厚厚的包裹物中透出。所以,這些悶響絕對不是已經炸開的銃彈造成,更像是大地本身發生了爆炸。


    譚淵看到白河上下兩裏範圍的積雪衝天而起,形成一道高高的白牆;而在這道白牆形成的同時,裏麵又會連續發出悶響,然後便是無數碗口、腳盆大小的冰塊如魚躍般飛起。


    刹那間,他滿眼都是雪白的雪、晶瑩的冰、鮮紅的血,以及數不清的斷腳殘臂。紛紛飛揚在兩丈高的空中,然後陸續下落,濺出大小不一的水花。


    白河重新變成了河。


    青得略顯發黑的河水出現在譚淵眼中,而河水上麵密密麻麻漂浮著、撲騰著黑色的棉甲、紅色的戰裙,以及生物體內那些花花綠綠的殘缺髒腑。


    從聽到雪地遠處的驚雷聲到此時,譚淵被憋在胸中的一口濁氣都還沒有喘出來;而眼前變化更是沒有半分停頓,在持續的爆炸聲中,衝天而起的積雪像春筍冒出般形成一片密集的雪柱,長著眼睛似的向河岸兩邊疾速漫開。


    譚淵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危險,兩腿猛夾,想讓坐下那匹已顯狂燥的戰馬趕緊向前衝出,避開從河裏蔓延過來的、如妖邪般的無數雪柱。


    戰馬堪堪衝出兩步,譚淵便聽到了人生中最後一道聲音,那是在自己馬蹄下發出的爆炸聲;也看到人生中最後一個畫麵,那是白雪夾著黑泥迎麵射來的畫麵。


    ………….


    朱棣衝得也很疾,在白河水重現天日的刹那間,他已衝到距離河邊不足五十步的距離。


    眼前的遽變讓朱棣坐下戰馬驚嘶揚蹄,而戎馬一生的他竟然被重重摔在了雪地裏。


    身後的軍卒被眼前情形唬得沒了魂,怔過之後便拚命向後退;十萬人的兵陣綿延數裏,前後軍卒不可避免地堵在一處。


    漫上河岸的衝天雪柱速度奇快,瞬時在軍卒陣中炸開;不斷有人死去,不斷有人倒地。


    朱棣倒在雪地裏,但眨眼便飛了起來——被馬和單臂夾著騰身而起。


    馬和並未搞清眼前發生了什麽事,但看到和感覺到了傷及性命的危險,於是奮力向後狂掠。


    乾元宗易道功法的地階和人階實力相差極大,但地階的身手他讓借助軍卒的肩頭、腦袋飛掠還是不難;而且,飛掠的速度到底超過身後那些持續的悶響。


    掠出近三百步後,馬和聽到身後終於安靜下來,於是將麵無表情的朱棣放了下來。


    與此同時,亂轟轟的兵陣也隨著身後的安靜而安靜。


    朱棣仍是麵無表情,大步向前走去;軍卒紛紛讓出道來,等其過後又慢慢合攏一處。


    朱棣站到了兵陣前端,虛起了雙眼。


    河東岸一百多步範圍內已是黑紅雜亂的一片狼藉,倒地雪地上的軍卒身上還冒著黑煙,偶爾會有雪水與火星的碰撞。


    白河裏一片安靜,甚至連一聲慘唿都沒有;兩裏範圍內是占據八成的死屍和殘存兩成的冰塊;兩裏外仍是厚厚的積雪,上麵布滿著長達數十步歪斜淩厲的裂縫。


    河西岸亦是黑白相雜的淩亂,其中零零散散有三百餘騎燕兵,在原地無聲地打著轉,不知是被嚇丟了魂,還是被震聾了耳。


    朱棣示意馬和找來戰馬,翻身而上。


    毫無征兆的,甚至是莫名其妙的,譚淵的兩萬大軍就此覆沒,自己的兵陣也瞬時折損一萬人有餘,但他臉上看不出任何驚懼、憤怒、泄氣、消極等神色。


    他將猩紅長毛披風解下,再一刀劃為兩片,然後沉聲道:“隨我去斬下李景隆的頭顱,替兄弟們報仇!”


    …………


    白河西邊的雪地盡頭,都督陳暉將右手輕輕劃下。


    令卒將旗幟一揮,黑壓壓一片人馬便向白茫茫的雪地東麵滑動,像是巨大白布上一滴滾動的墨珠。


    這滴墨珠是十五萬大軍。


    陳暉在激動的同時,也對李景隆大將軍心存感謝。


    感謝大將軍匪夷所思的地雷陣,感謝大將軍給予自己的這份軍功。當然,所有的感謝都可以歸於一處,感謝大將軍細到毫巔的策謀。


    鄭村壩確實有兵,但不是伏兵;真正的伏兵,便是自己屯在白河西側五裏處的這支隊伍。


    鄭村壩不過是多造了幾個灶,多搭了幾頂帳篷,朱棣便中了大將軍的計。白河的伏兵確實因隱蔽藏身而受了些嚴寒摧殘,但能打朱棣一個措手不及,顯然是值得的。


    看到白河的戰況,陳暉更加肯定。


    等哨軍報上敵情,陳暉再次歎道:“不費一兵一卒便暫敵三萬餘,大將軍真乃神人也!”


    偏將劉雲提醒道:“據雪中痕跡看,朱棣應當是兵發兩路,沿河而去。”


    陳暉輕笑一聲:“他的輜重一行還留在東岸,顯然已成驚弓之鳥,亡命潰逃罷了。我們且東去襲擊他的輜重,徹底斷了他的糧草後給吧。”


    劉雲領命欲行,卻又停下馬來。


    同時,陳暉也微微皺起了眉頭。


    應當潰散的燕軍,出現在白河西岸南北兩側的雪地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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