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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會在市長先生豪宅的花園裏舉辦。


    馬沙麵對豪宅,淡定異常,讓安德裏亞都奇怪了:“你感覺一點都不震驚啊。就好像已經見慣了豪宅。”


    她用的英格利斯語,還有點正黃旗的腔調。


    馬沙隻是笑了笑。


    這東西不好解釋,畢竟沒法直說馬沙通過b站的小艾大叔看慣了中國的豪宅,市長大人這個豪宅,在他看來還未夠班。


    安德裏亞又說:“看起來,你身上的秘密比我想象的還要多呢。”


    馬沙微微蹙眉——因為麵具這個表情別人看不見。


    同樣的,麵具也隱藏了馬沙的視線,讓他可以肆無忌憚的觀察安德裏亞的表情。


    就在他準備揣測安德裏亞的想法時,安德裏亞的標簽更新了。


    馬沙趕忙展開界麵,上麵寫著:看起來安德裏亞早就覺得我的身份有點可疑了,但似乎這沒有影響她對我的信任。


    這時候,馬沙終於明白自己這個外掛的機製了:這就是很多遊戲裏會有的人物圖鑒啊,上麵記載了自己獲得的關於這個人物的情報。


    所有的內容都是以馬沙的口吻來記錄,仿佛一個自動添加內容的日記。


    這個界麵,顯示的全是馬沙現在能夠通過安德裏亞的話語、表情等自己推論出來的東西,等於省了馬沙推論的功夫。


    科技改變生活啊。


    馬沙正感歎,一名侍者打扮的人就擋住了馬沙的去路:“這不是化妝舞會,請把麵具……”


    馬沙還沒迴答,一名管家打扮的人就衝過來,把侍者拉到身後,然後向馬沙鞠躬:“夏亞阿茲納布先生,勞倫·薩姆先生已經跟我們說過您佩戴麵具的原因了,請饒恕這位侍者的無禮,我們會從他的工資中扣除的。”


    馬沙抬起沒有被安德裏亞抱住的那邊手揮了揮:“不必了,小事情,讓他掃掃廁所什麽的就可以了,扣工資大可不必。”


    主要馬沙也是打工人,對打工人有共情。


    聽了馬沙的話,那小侍者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


    管家點頭:“既然您如此要求了,那就這樣好了。還不快謝謝阿茲納布先生。”


    “謝謝謝謝。”小侍者雞啄米一樣點頭。


    馬沙點點頭。


    周圍圍觀的群眾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馬沙隻聽見零星幾句,比如“誰家的公子啊很有風度啊”“旁邊那個騷貨是誰啊”,一聽就是貴婦們在說這些。


    至於先生們,明顯焦點都在安德裏亞身上,對馬沙的評價和貴婦們截然不同“應該是那位小姐帶的保鏢吧”“搞不好是女扮男裝的閨蜜呢”。


    這些議論,都反映在“夏亞阿茲納布”這個選項卡上了,依然是日記的口吻:


    “我的善意舉動似乎很受太太們歡迎,但是先生們不以為然。”


    ——好家夥,還有行為的實時反饋!


    “安德裏亞完全不為所動,像一尊美神的雕像。”


    馬沙吃了一驚,沒想到還會記錄自己沒看到的細節,他趕忙轉動目光看安德裏亞果然看見少女無視了這些話語,挽著馬沙的手昂首挺胸。


    那位管家在打發走犯錯誤的小侍者之後,對馬沙說:“這邊請,阿茲納布先生。”


    馬沙點了點頭,挽著安德裏亞緩步前行。


    他忽然注意到,那個小侍者完全沒出現在自己的記錄上,選項卡上隻說了“我的善意舉動”,壓根沒記下細節。


    所以,小侍者隻是個無足輕重的角色嗎?


    這倒是讓馬沙有點難以釋懷,因為他相信創造曆史的是人民。


    人民的每一份子都不是無足輕重的。


    既然金手指不記下,我來記!說不定哪一天,這位小夥子就會發揮出他的作用。


    管家直接把馬沙帶到了一群年長的紳士們麵前。


    “夏亞·阿茲納布先生到了。”管家畢恭畢敬的報告道。


    先一步抵達會場的勞倫·薩姆立刻開口道:“這位就是我新發現的天才作曲家!現在正在我們劇院接受吟遊詩人訓練。”


    大叔和老頭們一起扭頭看向馬沙,然後順理成章的視線全轉到了安德裏亞身上。


    安德裏亞鬆開馬沙的胳膊,雙手捏著兩邊裙擺向眾人行禮:“先生們晚上好,我是夏亞阿滋納布先生的未婚妻。”


    馬沙驚了。


    借著麵具的掩護,他看了眼安德裏亞的側臉,覺得這家夥的笑容好像有點頑皮。


    正好這是或,安德裏亞的標簽更新了:小小的惡作劇好像讓安德裏亞很開心。


    馬沙想吐槽:我特麽看出來了!用你說!


    係統不為所動。


    但是夏亞阿茲納布的標簽又更新了:安德裏亞的惡作劇,似乎讓先生們更加重視我了。


    馬沙看了標簽的更新,才看這些大佬們,果然發現這幫人都在用評估牲口的眼神盯著自己。


    看起來,安德裏亞碾壓級的外表,還有這一口正宗英格利斯腔的口音,給馬沙的身份加了一塊大大的籌碼。


    馬沙以前一直對老人所謂的“找個好老婆撐門麵”的說法嗤之以鼻,覺得什麽年代了還有這麽迂腐的想法不對,但現在他意識到,這真的能撐起門麵來。


    這時候,大腹便便的市長先生開口了:“夏亞·阿茲納布先生豔福不淺啊。看來您一定英俊異常,不知道為什麽要擋住你的麵容呢?”


    馬沙尷尬的笑了笑:“對此我很抱歉,因為年輕時犯下的一些錯誤,我不得不以此麵目見人,至於讓我脫下麵具,請容我拒絕,還是不汙了各位的眼睛。”


    市長先生聳了聳肩:“好吧……可……”


    壞了,看起來這肥頭大耳的家夥更好奇了,搞不好他有什麽獵奇的癖好。


    這時候安德裏亞殺出來說:“我其實是被才華傾倒的,親愛的,你現場寫一首詩給各位助助興吧。”


    馬沙都驚了,他就會背一首英文詩,要不是麵具當著,他的表情估計直接就被在場的老狐狸門識破了。


    “這個,一時間讓我作詩,有點為難啊……”馬沙一邊爭取時間一邊想辦法。


    他看了眼視野右下角的進度條,發現根本沒波動,看起來這個進度條現在隻是顯示大危機的度過幾率,並沒有空管這個小危機。


    而馬沙還不知道大危機到底是啥。


    馬沙:“這樣吧,震旦古時候有七步成詩的說法,也給我七步的時間,讓我試試看吧。”


    肥胖的市長帶頭鼓掌:“好!這樣好!”


    他轉過身,用力拍手,仿佛一個老練的社交牛逼症患者一般大聲說:“各位!向我看過來!我們要玩一個小遊戲,這位夏亞·阿茲納布先生,要在七步之內寫一首詩!”


    花園裏立刻一片竊竊私語。


    這時候一個胖乎乎的男青年大步上前,大聲說:“隻是寫詩,不能證明他是現場寫的,可能他是背好了裝作現在寫的呢!”


    這話立刻引起了一片讚同——主要是先生們,至於先生們想給馬沙使絆子的原因嘛,不用猜都知道是安德裏亞。


    馬沙看安德裏亞,結果發現她臉色煞白,死死的盯著這個胖乎乎的油膩男青年。


    馬沙趕忙看標簽,結果安德裏亞的標簽隻寫了“不知道為什麽安德裏亞十分恐懼這位男青年”這樣一句廢話。


    我特麽用你說!


    這時候市長插進來:“等一下,您是哪位啊?”


    這時候,一名馬沙有些眼熟的中年紳士上前一步:“抱歉,市長先生,我還沒有來得及把這位年輕人介紹給您……”


    馬沙正專心聽中年紳士的話,突然他看見一名紅衣聯邦軍上校。這上校幽靈一樣站在會場的邊緣、爬滿常青藤的院牆下,目光毫不掩飾的盯著這邊。


    馬沙頭皮發麻,因為這紅衣上校就是馬沙用烏鴉眼睛看到的那個在何塞公司三樓拉會議室窗簾的!


    下一刻,進度條突然往旁邊縮了一截!


    馬沙趕忙用安德裏亞做參照物,發現整整短了三分之一!


    錯不了了,危機和這些家夥有關!


    突然分泌的腎上腺素,讓馬沙差點漏聽了中年紳士的話。


    他說:“這位年輕人,就是通用實驗室聯合企業董事長的兒子,繼承了發明家之血的威利·阿爾瓦。”


    周圍立刻一片“哦”的驚唿,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這肥胖油膩的男青年身上。


    這個人,就是安德裏亞的未婚夫!她是在白瑞德的幫助下逃婚出來的!


    可是,奇怪啊。


    馬沙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冷靜下來:安德裏亞才抵達這裏兩天,以這個時代的交通水平,追婚的這麽快就到了不太對啊。


    隻有一種可能,這個小胖墩是為了別的目的來這裏,剛好碰上了安德裏亞。


    這時候,市長大人掏出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這才對威利伸出手:“居然是那位艾迪的兒子,有失遠迎……請問艾迪先生……”


    “我父親,不喜歡被稱為艾迪,”胖墩一邊握住市長的手一邊說,“另外他很忙的,沒空過來,所以派我,還有一位他的絕對心腹過來這座城市,執行拓展業務的任務。”


    “這樣啊,太好了。”市長上下晃動握在一起的手,晃夠了才戀戀不舍的鬆開,“請問您需要什麽服務呢?如果通用實驗室聯合企業能在本市設立分公司……”


    “我正是為此而來的。另外……”胖墩湊近市長,耳語了幾句。


    市長馬上露出為難的神色:“這……您要知道,本地是水牛黨的絕對地盤啊,不過您放心,我們也會給您提供方便的,隻要您……呃,不要求我們釋放黑奴就好了。”


    胖墩哈哈大笑:“不不,我們當然不會這樣做,實際上我們有個更好的提議,我們可以雇傭諸位的黑奴,在工廠工作,然後把工資發給諸位。”


    賓客們一片嘩然。


    要知道,黑奴是一種隻需要消耗西瓜的廉價勞動力,但要把這個勞動力換成錢,還得讓他們收棉花,把棉花送去賣掉。


    現在直接送進工廠,無縫換成錢,難怪這幫莊園主會驚唿了。


    馬沙咋舌的當兒,安德裏亞悄悄躲到他身邊,把半個身子都藏到他身後去了。


    馬沙看了看全場,確認了範先生和小白的位置。


    小白帶著蘇蘇,在仆人休息區大快朵頤呢,現在她們倆都穿著女仆裝,打扮成馬沙的女仆的樣子。


    不過仆人不能到主會場來,兩個會場之間隔了一道很低矮的籬笆牆。


    也就是小白一腳能踹飛的東西。


    馬沙稍稍安下心來,看向胖墩,看他打算玩啥。


    他沒有忘記放低右手輕輕捏了下安德裏亞的腰,暗示她“有我在呢”。


    從標簽的變化看,這個意思傳達到了。


    正好這時候,胖墩結束了自己的表演,轉向馬沙:“哦,差點忘了,這裏有位先生,打算七步成詩呢!這應該是震旦的一個傳說,說某一代龍帝的兩個兒子,哥哥打算在父親麵前誣陷弟弟,把他置於死地,就在弟弟萬策盡的時候,他說‘請允許我用七步的時間最後作一首詩吧’。


    “哥哥和父親同意了,於是最後這個皇子,做了一首詩感動了哥哥和父親,保住了姓名。”


    馬沙咋舌,原來這個世界故事變成這樣了。


    龍帝——你以為是震旦——哦,真是震旦,那沒事了。


    胖墩似笑非笑的看著馬沙:“夏亞·阿茲納布先生,我剛剛說過了,我要指定一個題目,以證明你的詩是現場做的。怎麽樣,您是否同意啊?”


    馬沙強作鎮定,點頭:“同意,就該這樣。”


    “那麽,就由我來指定題目了。我想……”胖墩的目光移動到安德裏亞身上,“就以你漂亮的未婚妻為題吧,正好展示一下你是怎麽把她迷倒的。”


    馬沙稍微安心了一點,因為稱讚妹子的詩挺好找的……


    “且慢!”為市長介紹威利·阿爾瓦的那個中年人又站出來了,“他肯定經常寫詩稱讚這位小姐,畢竟她如此的迷人呢。我認為應該再加一點不常見的東西。”


    他掃視周邊,然後目光落到了角落的紅衣上校身上。


    “軍旅!”中年人說,然後自鳴得意的大笑起來。


    威利·阿爾瓦也大笑起來:“好,好!我們來看看夏亞·阿茲納布先生,怎麽把兩個不相關的東西,揉合在一起!”


    馬沙眉頭緊鎖。


    這倆詞湊一起,馬沙第一反應是紅色娘子軍,但這個不能念啊,不說主義那句了,光是“奴隸要翻身”就夠嗆。


    這裏全是奴隸主啊!


    再往下想,就隻能想到木蘭辭了,但是這個有可能已經有了啊!


    而且,太長了!


    這七步念不完啊!


    威利·阿爾瓦問:“阿茲納布先生?”


    “好吧。”馬沙隻能硬著頭皮接,還有七步呢,趁這個時間想想有什麽中文的詩詞合適,然後靠翻譯外掛強行變成英格利斯語。


    隻能這樣了!


    他心事重重的邁出了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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