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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安冶府,一場「有趣」的比賽展開了,如果鬥蟋蟀是有錢人家的玩樂,那這場比賽就真的符合皇親國戚的身分。


    「南宮大哥,怎麽樣?很有趣吧!」公孫謹得意的問。


    趁著南宮輔過府探望、她立即就獻寶似的秀出「壓箱寶」款待。


    「嗯,還不錯,挺刺激的。」南宮輔頷首表示認同。


    「就知道你會喜歡!」兩隻黑豹在鐵籠內互相咬得頭破血流,既血腥又刺激,這可是她背著冶冬陽在外悄悄弄進府的。


    這遊戲是近來爹爹的最愛,爹爹說了,以前他玩鬥蟲都找真人上陣,是不得己窩在長白山才看這麽「修身養性」的小把戲,所以還真委屈他了,而她也喜歡這遊戲,弱肉強食是大自然的法則,盡管知道有些仆人私下說她殘忍,但她都一笑置之,世間事硬要分是非對錯,豈不庸人自擾。


    南宮輔毫不掩飾地欣賞身旁的俏容。


    「南宮大哥,還有更猛的,你等著。」她接著又親自從後倉裏拉出一隻老虎,朝他頑劣的露出笑容後,將這隻虎送進打鬥得正兇的豹籠內。


    三隻野獸湊在一起,可想而知,鬥得更精采了。


    兇惡的野獸在牢籠裏拚得你死我活,吼叫聲伴著血跡四濺,真是好看啊!


    這兇殘的遊戲她百看不膩,就像無時無刻在提醒她,獸籠好比時局,求人不如自救,強壯自身能力可比奢望別人施舍得好,所以她可柔可剛,就是不示弱。


    南宮輔見狀,笑得陰邪。


    在貴族間,仕女們所謂的娛樂指的是栽花、賞花,若激烈一點就是馬球和蹴踘,可沒有人像她有這般嗜血的嗜好。


    他們果然合適,連興趣都相投啊,隻可惜之間多了個礙眼的人……


    公孫謹不覺身旁男人目光的異樣,逕自瞧得入神,直到三隻野獸倒下了兩隻,才收迴緊盯著牢籠的視線,轉頭對著他滿足的一笑。


    「南宮大哥,還精采吧?」這嗜好可不能讓冶冬陽知道,不然她就皮癢了。


    幸虧那家夥今天朝堂有事,不然可沒這大飽眼福的機會。


    「精采,可惜還少了一些樂趣。」


    「咦?少了什麽樂趣?」


    「其實若想找樂子,整人就好了,何必整野獸?」


    她伸手搖了搖。「但是整動物有整動物的樂趣,這是和整人不同的。」


    「整人會哀會叫會反擊,應該比較有趣。」


    「野獸也會啊!」


    南宮輔一副師長樣的與她講理。「那野獸需要讓你動腦想著怎麽挖心掏肺嗎?」


    「這倒不必,殺它們很容易。」


    「這就對了,整人才有挑戰性。」


    「嗯,我同意!」睇向他,她開心的笑起來。


    多麽契合的人呀,如果當初先遇見的是他而不是冶冬陽,那她原本的計劃是不是可以更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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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迴府,冶冬陽就馬不停蹄的先來找心上人,本以為會迎上笑吟吟的可愛臉龐,怎會是這滿目瘡痍的景象?


    「天啊,搞什麽?竟然把自個兒的寢房搞成這模樣?!」暮春鼓脹著臉,一臉怒氣。


    這丫頭太無法無天了,瞧這房子都要被折了!


    那陰魂不散的丫頭才跑,又給少爺找迴來,真不明白公子看上她哪一點,她除了仗著公子的喜愛在府裏作威作福外,簡直一無是處!


    「你不是說她一直在房裏,人呢?」心驚的瞧著翻倒的桌子、被扯下的簾帳,以及敲了一個大洞的窗欞,冶冬陽沉聲問。


    「方才我經過她房裏時,還聽見她在唱小曲兒,怎麽轉了個身就不見了,上哪去了?」


    他霎時臉色發青,心神不寧。「去,去問問有人看見她離開嗎?」


    暮春瞧見主子發沉的臉色,這才驚覺可能有異,趕緊領命奔出,一刻鍾後迴來稟報。「公子,大門外的護衛說並沒有看到謹兒姑娘出府。」


    「謹兒失蹤了!」他驚得霍然起身。


    「不會吧,那丫頭纏公子纏得緊,八成是在護衛打瞌睡時上街溜達了,怎麽可能失蹤?」雖然這寢室內的景象有點嚇人,但那丫頭的性子本來就胡作非為慣了,說不定一個興起,自己弄亂屋子,若憑此說她失蹤,好像有點大驚小怪。


    冶冬陽視線銳利的掃了他一眼。「那就去找,派府上所有人去找,務必把人給我找迴來!」事有蹊蹺!不安的情緒緊緊盤據他的心房。


    「呃……是。」雖不明白素來泰山崩於前也不會變色的公子為什麽變得這麽著急,但瞧公子冷峻的神情,暮春不敢多問,趕緊招來府裏所有人,在府裏府外開始翻天覆地的尋人。


    冶冬陽則獨自惴惴不安的坐在公孫謹的寢房裏。


    希望她真是貪玩,而不是出事了……


    頭一遭,他手心竟冒出了陣陣冷汗,期望暮春真能順利將人找迴來。


    但幾個時辰後,他臉色鐵青、額際上的青筋隱隱鼓跳。


    因為她真的莫名失蹤了!


    向來睿智清明的眼神此刻湧上煞氣,冷得令獨自歸來的暮春背脊發顫、冷汗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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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謹兒,你下次再這麽貪玩,拿失蹤嚇我,我就把你綁在我身上,讓你哪兒也別想去!」


    他等說這句話兩天了,可是沒有,她沒給他機會開口。


    冶冬陽滿眼紅絲坐在廳堂,已連著兩天沒有闔眼,他不敢睡、不敢走,就怕錯過有人迴報她的消息。


    他派人尋遍了整個長安城,但她的蹤跡還是杳然。


    她去了哪兒?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他雙拳緊握,內心千迴百轉,這輩子從沒這麽驚慌過,強烈的預感糾纏著告訴他,她有危險了!


    不行!他得找到她!


    將桌案拍得雷震作響,「暮春」他疾唿。


    「公、公子?!」暮春膽戰心驚的上前。自從謹兒姑娘失蹤後,公子那俊美的臉龐如同罩上一層冰霜,天天繃緊神經、眼神狠厲,已不是他認識的冬陽公子了。


    「再去找!」


    「可是咱們該找、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就是找不著,說不定她真的離開,迴到自己家——」


    「住口!她不可能迴長白峻嶺去的!」


    「長白峻嶺?原來那丫頭來自長白峻嶺——」


    他陰狠的瞪向暮春。「還不去找人!」


    「是、是。」暮春被這陌生陰寒的主子嚇得噤若寒蟬,才轉身,一名護衛就跟著匆忙奔入。


    「大人,南宮大人求見。」護衛來報。


    冶冬陽狐疑,「南宮輔?這時他來做什麽?」


    「我來向你要人的!」南宮輔已經不客氣的踏進廳堂裏,臉色跟冶冬陽一樣難看。


    「要人?」


    「你將人搞丟了,我自然得向你要!「南宮輔陰氣濃濃的氣焰正在擴大。


    攏了攏眉頭,冶冬陽聲調微厲,「你憑什麽?」


    「憑我認了謹兒做義妹!」


    「我怎麽不知道這件事情?」


    「這是我與謹兒之間的事,你沒有必要知道!」挑釁的敵意顯而易見。


    「我是她的未婚夫婿!」


    他冷哼,「又如何,還尚未成親不是嗎?」


    到此冶冬陽己清楚明了,這邪氣的男人正覬覦著他的女人。「就算尚未成親,也輪不到你來質問我!」


    「你!哼,有一天我會將謹兒奪過來的。」


    「這是在對我下戰書嗎?」


    「沒錯,我與她才是天造地設的一雙。」尋覓多年,總算讓他找到足以匹配他的女人,他不會放手的。


    冶冬陽倏地眯起眼。「謹兒該不會是你擄去的?!」


    「我本有這個打算,但很可惜,有人快我一步。」他懊恨的說。


    冶冬陽想不透,「真不是你?」此刻在長安,謹兒既沒沒無名,又無仇人,想做的事也尚未有所動作,不可能有什麽風聲泄露出去而招來殺機,怎可能會無緣無故消失?眼前的男人雖矢口否認,卻讓他大有懷疑的理由。


    「你連一個女人都照顧不好,還敢懷疑到我身上,看來你真的是沒有資格當謹兒的男人!」


    「你!」


    「哼,我會找到謹兒的,屆時我將會帶走她!」南宮輔撂下話後,頭也不迴的離去。


    冶冬陽不禁心頭發顫,他會先一步找到謹兒的,他不會將這丫頭交給任何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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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外兩個男人吵得火熱,深宮內院也彌漫一股不安氣氛,尤其是武惠妃的一句話,更是將氣氛燒得悶。


    「母妃,您是說您將人擄了?!」聞言,萬安公主大驚失色。


    「怎麽,你這是什麽態度?本宮會這麽做不都是為了你?你這沒用的丫頭,連看上的男人都搞不定,到底有個什麽用!」武惠妃用她那保養有道的手指戳著萬安公主的頭說。


    這個女兒是陛下與其她嬪妃所生,因為那殯妃短命,留下這孤女,當年她因自己夭折了幾個孩子,陛下為了安慰她,也為了讓她有個依靠,便將這丫頭過給她當女兒,隻是這女兒實在懦弱沒用,一點也不像她善於耍手段搏寵愛。


    萬安公主怒紅了臉。「那也不能擄人!」她不禁怪起夏格的多嘴,偏要將那日在西市的事說出。


    「怎麽不能?!這丫頭敢跟你搶人,本宮就讓她消失,隻要一消失,那小子就會迴頭注意你了。」武惠妃冷哼。


    「可是——」


    「你給我住口,這個冶冬陽是陛下特別留意上心的青年才俊,甚至私下透露他可是丞相張說的接班人,將來前途似錦,莫說你自己喜歡,就算不喜歡,本宮也會強迫你拉攏這人,最好將之招為駙馬,以便擴張咱們的勢力。」


    「就算為了母妃,但擄人之事也太過分了!」萬安公主咬著牙。


    「哼,真沒用,要不是本宮的親生女兒才剛出生不久,用得著便宜你,讓你嫁給這麽優秀的人才嗎!」她撇嘴。


    萬安公主羞憤的臉更為紅紫,生母早逝,以為無依無靠的自己過繼給正受龍寵的武惠妃後日子會好過些,哪知這位母妃私心奇重,尤其在自己順利生下幾位親兒後,對她的態度就更為嚴苛,如今連她的婚姻都教她當成擴張勢力的籌碼。


    「母妃,我求您還是將人放了吧,倘若冬陽公子知道,他不會原諒我們的,屆時就更不可能看上我了。」她苦苦哀求。


    「放心,那小子不會知道是我幹的,我要人將那丫頭丟到一個地方去,一旦進到那地方成了惡鬼,就再無出來的機會了。」武惠妃得意的說。


    惡鬼?!「母妃說的可是——」她登時花容失色。


    武惠妃陰毒的笑著。「正是,所以你放心,這駙馬你是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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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孫謹由冷肅刺鼻的空氣中醒來。


    真臭!


    在惡臭的空氣中,她望著陌生的環境,發現幾雙帶著警戒威脅的眼神正直直地投向她,這些人麵目猙獰狼狽,既像乞子也像陰鬼,心驚的再仔細放眼望去,四周竟是滿坑滿穀的肮髒鬼乞子!


    這……這是什麽地方?!


    她這才開始心存驚恐,依四處鬼哭神號的慘境看來,莫非此地是名聞遐邇的——鬼窟?!


    天啊,她怎麽會到了這裏?!


    耳旁不斷傳來撕心裂肺的鬼號聲,這些鬼乞子正向她這新鮮貨靠攏,個個虎視眈眈等著啃她的肉、喝她的血!


    袁姨說過,娘也曾經被人擄棄在這鬼窟中,差點喪命,想不到自己竟也到了這恐怖的地方!


    吞咽著口水,公孫謹強自鎮定,努力想著到底是誰這麽狠,竟將她送進這人間地獄的鬼窟裏來?


    冶冬陽人呢?他會來救她吧?


    他會找到她吧?


    滿心不安的連連退步,她不想葬身於此,但鬼乞子已開始要攻擊她,她驚恐的向身後再退去,才走退一步,就被一堵鬼牆給擋了。


    慘白著臉色轉身,她愀然變色,隻見身後鬼乞子血淋淋的鬼爪拎著一顆血肉模糊腐爛的腦袋,猙獰的擠到她兩眼之間,一時間,她睜大了雙眼,幾次喘息後才找到聲音,終於發出無可抑製的驚聲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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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夜裏,冶冬陽心驚了一下,仿佛聽到情人的哭喊、尖叫,心緊縮了一下,不安的感覺更甚。


    「大人,有消息了!」護衛急報。


    七日沒好睡,冶冬陽眯起赤紅的眼眸,「什麽消息?」


    一旁的暮春大大鬆了一口氣。老天保佑,總算有消息了!


    「有人密報,謹兒姑娘人在……在……」稟報的護衛卻支支吾吾。


    「在哪裏?」冶冬陽眯了灼瞳。


    「密報者說,謹兒姑娘在、在——鬼窟!」


    僅一瞬間,冶冬陽慘變神色!


    但沒失神多久,他隨即帶著幾名護衛動身。他不能泄氣,謹兒在等著他,若沒去,那丫頭不知會怎麽生氣呢……


    夜裏吹過陣陣陰風,刮得四周發出森森低嚎,不時飄過的血腥味,令人起了渾身惡寒。


    一路上,冶冬陽幾乎心髒麻痹的以為來晚了,以為他將看到的會是一具被啃得血肉全無的屍骨,現在他喘息著,緊揪的心卜通卜通狂跳,緊盯著眼前的人兒,激動的心緒久久不能平息。


    幸虧他沒有來遲!


    「謹兒,你……沒有受傷吧?…他努力找到聲音,手也顫抖著輕撫上她蒼白的麵頰。


    「沒、沒有,我隻是受驚了……」公孫謹哽咽的反握住他的手掌,兩滴安心感激的淚潸然落下後,就再也忍不住的撲進他懷裏,瑟瑟發抖的大哭起來。


    他緊緊的抱住她。「別怕,沒事了。」他幾乎也哽咽了。


    「嗚嗚……我以為你不會知道我在這裏,不會來救我了,嗚嗚……」她哭的急切。


    「對不起,我來遲了。」抱著她,他雙臂是顫抖的。


    她隻是哭著,說不出話來。


    明白她所經曆的恐怖情境,冶冬陽是心疼不已。「咱們即刻就走,我帶你迴家。」攔腰抱起她,有種恍若隔世,失而複得的激動。


    「等等。」


    以為她該是急著想離開這鬼地方才是,但公孫謹卻突然扯住他。


    他頓了頓,「還有事?」


    「有,我要毀了這鬼窟!」緊咬著蒼白的嘴唇,她忿聲說。


    「現在?」


    「對,現在!」


    他雙眸緊蹙。「我急於救你,並沒帶來足夠的人馬殲滅這滿坑的鬼乞子。」


    「這些鬼乞子已教我催眠了,要殺他們輕而易舉!」她的眼眸除了飽受多日的驚恐外,還有漫天熊熊的憤怒。


    「你催眠了他們?」他頗為吃驚。


    「對,我花了八天的時間催眠這些人鬼。」


    他微愕。「難怪你能毫發無傷,這催眠術是誰教你的?」其實他早已注意到四周兩眼空洞的鬼乞子十分安靜,既沒有企圖接近他們,也沒有攻擊的氣氛,原來是被催眠了。


    「我在山上時與爹爹研究的,專門用來催眠野獸,讓野獸乖乖聽話,任我們擺布,想不到下山後這功夫還能派上用場。」


    他不解的問:「既然你能催眠他們,必能獨自逃出,為何你不逃?」


    「這地方簡直就是人間煉獄,我要毀了它,為我娘出氣!」


    冶冬陽曾聽聞公孫夫人當年也曾受困於此地,難怪這丫頭忍著驚恐也要留下除害,她真不是一般的女人。「你想怎麽做?」眸底對她多了欽佩。


    「這鬼窟左側有一個斷崖,我打算將他們集中在崖邊。」


    「你要他們跳崖?」她想來個集體屠殺!他心驚。


    「沒錯!」她狠戾的點頭。


    冶冬陽沉了臉,這鬼窟的人鬼至少千人,就這麽集體被屠殺,未免太狠……


    「他們早已變的人不人、鬼不鬼,活著對他們來說隻是一種酷刑,我這是在幫他們解脫。」深知他會心軟,她立即解釋。


    聞言,瞧著這些隻剩軀殼,早沒了靈魂的鬼乞子,冶冬陽明白了她的意思。與其這麽行屍走肉的活著,不如解放他們,讓他們早日有輪迴重生的機會。


    雖然不忍,但她說的沒錯,死亡對他們來說是唯一解脫。「唉,就隨你的意思了。」將抱著的她放下。


    公孫謹站穩後,仍不安的緊偎著他,就怕他又消失,於是他牽起她的手。「不用怕,我就在你身後保護著,你盡管去解救他們吧。」


    這迴她不是貪樂殺伐,而是斷了這萬惡的地方,做的是善事。


    得到他的認同,公孫謹微微抿笑,雙眼開始散發出妖異燦光,不久,所有被二度催眠的鬼乞子像僵屍一樣自動自發的依序排列,聽話的一步步邁向崖邊,那就是他們的解脫之處,在她閃著晶亮雙眸的指示下,一堆堆、一排排的鬼乞子就這麽一一跳下崖。


    冶冬陽見了,終究於心不忍,還是轉了首。


    就在最後一批的鬼乞子即將躍入崖下之際,忽地,一支飛鏢射進冶冬陽的胸口,他的身子一傾,單腳跪地。


    正在施展催眠的公孫謹見狀錯愕不已。「怎麽迴事?!」她無暇再施展催眠術,震驚的發覺汩汩的血從他的胸膛不斷溢出。


    「有人暗算我……」他忍著劇痛,雙手緊抱住她,就怕一鬆手她也遭到攻擊。


    「暗算?」她驚愕,這裏全是受她催眠的鬼乞子,哪來的刺客?


    驀地,四周淒厲的驚吼突然響起,她麵如死灰的驚見最後尚有三、四十名未跳下崖的鬼乞子,像是驚醒一般,聞到血腥味後全圍了過來。


    「謹兒?!」


    見到這情形,她趕緊再次施展催眠術,但血的味道實在太誘人,催眠竟對這群鬼乞子完全失效!


    冶冬陽會意的快速橫抱起她,立即示意他帶來的幾名護衛將他們兩人護在中心,想一路退出鬼窟,但是聞血一擁而上的鬼乞子越靠越近,他麵容一整,毅然的放下懷中人。「謹兒,你快走!」他推著她的腰,要她先逃。


    「不,要走一起走!」她雖也教這些齜牙咧嘴的鬼乞子嚇得渾身僵直,但堅決不留下他獨走。


    「我身上有血腥味,隻會吸引他們更興奮的靠過來,倘若一道走,兩人都走不了!你先走,我隨後就會擺脫這些鬼乞子去找你的。」處境危急,他疾速的說。


    她滿臉淚痕,「不!」揪著他的手怎麽也不肯放下。


    「走!」眼看鬼乞子已經擊倒了兩名護衛,正啃食著他們的腿肉,他捏著她的下巴憤怒低吼。


    「一起走!」微顫的嗓音雖隱含恐懼,仍舊堅持。


    「你!」他眼理閃著焦急,迅速攬過她的腰將她塞進一名護衛的懷裏。「走,帶著她走!」他低啞的交代。


    情況危急,護衛接到命令也不敢擔擱,抱著人就要奔離、公孫謹不知哪來的力氣,重重的咬了護衛的手臂,護衛吃痛的鬆了手,她立即掙脫,奔迴冶冬陽麵前。


    「一起走!」她血色盡失的揪著他吼,堅決的態度讓他青筋暴跳。


    「不!跟著我你會死!」


    「你為我涉險,我也不會丟下你獨活!」


    他極為動容,忍不住狠狠抱住她。「好吧,要死就一起死了!」這傻丫頭!他眼眶泛紅。


    那些個鬼乞子猶如發狂野狗,幾個人轉眼就被饑餓的人鬼給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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