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個烏雲密布。
不是個好天氣。
天空黑壓壓的懸在頭頂，格外的悶熱。
“二弟，你這是一家之主該有的樣子嗎？馬上就要大難臨頭了，還有心情在書房裏悠閑的品茶？”
華有勇惡狠狠的盯著華無畏，下巴上那一縷胡子已經翹了起來。
躺在太師椅上的華無畏伴隨著椅子的晃動而晃動。
“那怎麽辦，廉為民又不給我單挑的機會，我更不可能主動去找他，不是隻能在這裏等死嗎？”
見華無畏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華有勇氣得雙手緊緊攥成了拳。
“你好歹安排一下啊，華家有不少修行之人，統籌帷幄會嗎？”
華無畏聽笑了。
當即便從太師椅上爬起來。
開始悠閑的踱步。
“統籌帷幄，要在雙方實力差距不大的情況下才有用，咱華家上上下下，除了你跟我，還有誰夠看？”
這話說得華有勇沒脾氣。
但他還是倔強道：“那你也不應該在這裏懶懶散散的喝茶！”
華無畏晃了晃手裏僅僅一握的茶壺。
“現在不喝，以後就沒機會了，而且這茶是你爹留下來的好東西，若到時候被廉為民順走了，豈不暴殄天物？”
華有勇聞言嘴角扯動。
看向華無畏的眼神，那叫一個無奈。
“別總抓著我不放了，說道說道你吧，前天你不是說收拾東西準備跑路了嗎，莫不是家裏有金山銀山，到現在都還沒折騰清楚？”華無畏調侃道。
華有勇冷哼一聲。
接著雙手負後而立。
“著什麽急？我前天夜觀天象，知道近幾日將有暴雨，不宜遠行，所以暫且留上幾日，你放心，我是不會待在這裏和你一起等死的。”
華無畏立馬提高了音量：“喲，想不到大哥您還有這樣的本領呢？”
華有勇不屑道：“我會的多著呢，不願意露出來而已。”
華無畏嘿嘿直樂，仿佛聽到了一個笑話。
笑完之後，他便沉默了下來。
華有勇幾番嘴巴上的交鋒，都沒能占到便宜，現下也沒有主動去招惹華無畏的意思。
書房轉瞬安靜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
天空響起一聲驚雷。
沉默中的華無畏突然問道：“大哥，當年那件事，你後悔嗎？”
“當年哪件事？”華有勇奇道。
“你知道我在說什麽。”華無畏迴道。
華有勇蹙了蹙眉：“有什麽好後悔的，收了我華家的彩禮，悔婚不退，我殺她全家，合情合理。”
“問題是殺了她全家，彩禮沒有要迴來不說，還把華家在楚南留下的幾處產業給賠了，有些得不償失啊。”華無畏歎息道。
華有勇冷哼一聲：“那口鳥氣不出，有再多錢又有什麽用？我對她那麽好，迴京幾個月，她就跟別的男人裹在一起，還用我的錢去養那個野男人，換成是你，你殺不殺她全家？”
華無畏點點頭：“那肯定是要殺的。”
稍作停頓。
華無畏又道：“但是我實際上想問的是，家主之位因為此事落在我的手上，你後不後悔？”
華有勇聞言愣住。
上一任華家家主，是他的父親。
而他本人的修行天賦，其實也不比華無畏差。
兩兄弟之間唯一的區別。
便是為人處世。
小的時候，華有勇也是曾在世家門閥的大院裏生活過。
但他曆來脾氣比較直，跟那些個少爺相處不來。
所以長大後，在人脈上遠不及華無畏來得寬廣。
但當時的家主到底是他的父親。
沒有哪個做父親的會不希望自己的兒子能繼承衣缽。
這是華有勇唯一的優勢，也是最大的優勢。
而喪失這個優勢的原因。
便是剛才華無畏提到的，一百多年前，他殺了那個心愛女人全家的事情。
其實那女的也是落得個罪有應得。
壞就壞在。
這女人所在的小家族，背靠楚南一個巨大的門閥世家：肖家。
肖家的實力，不弱於華家。
這就相當於殺了人家小弟全家，身為大哥，自然要討一些說法，這可無關到底哪邊占理。
當時華有勇氣不過，非但沒有聯係自己的父親。
還指著肖家的時任家主破口大罵，說什麽上梁不正下梁歪，還罵別人家主夫人恐怕也是個水性楊花一點朱唇萬人嚐的主。
殺人可能是小事。
這侮辱人可就是大事了。
肖家家主當即便命令眾高手擊殺華有勇。
華有勇也確實勇。
應是頂著幾名高手的強殺，衝出重圍。
但是身負重傷的他實在是有些窮途末路的意思。
不得已隻能用他爹留給他的一枚假死的丹藥，僥幸躲過圍殺。
但這丹藥有副作用。
那就是極速的衰老。
所以哪怕他的修行天賦與華無畏伯仲之間。
如今看起來卻更像是華無畏的爺爺輩。
往事雖已成風。
有的東西卻永遠也無法釋懷。
華有勇雙手負後望向天空厚重的烏雲。
“說不後悔那是假的，家主的位置誰不想坐？”
華有勇雙眸顫動。
看得出來是真的很在意當初他爹的決定。
不過沉默片刻後。
他的眼神突然間平靜了下來。
“不過話又說迴來，華家交到你的手裏，我輸得也不冤，畢竟你確實比我強那麽一丟丟，而且一百年來我落得個清閑，當年跌落的實力，也借著這段時間恢複了過來，總而言之，由你來領導華家，我心服口服。”
華無畏笑了笑：“違心的話就不要說了，華家被我帶入今天這個地步，我不信你不怨我。”
“怨歸怨，服也服，我一個閑散人員，沒有資格議論太多。”華有勇認真道。
聽聞此言。
華無畏的眉頭開始跳動。
麵色也不如剛才那般從容了。
看得出來，他其實心中很愧疚。
兄弟二人沉默片刻。
華有勇突然道：“二弟，你之前跟著廉為民好好的，怎的會突然與他翻臉？”
華無畏頂著厚重的烏雲看了片刻。
歎氣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不然你上了黃泉路也是個糊塗鬼。”
說著。
華無畏組織好措辭。
將其中原委仔仔細細說給了華有勇聽。
了解到事情的經過後。
華有勇突然釋懷的笑了起來。
“到底是咱華家的人，哪能受這些鳥氣？”
華無畏側目。
看著容顏早已衰老的大哥。
“你不怪我？”
“我為什麽要怪你？”
華有勇眯了眯眼睛。
然後斬釘截鐵道：“咱華家沒有孬種，他廉為民要趕盡殺絕，那我死都要撕他一層皮下來！”
不是個好天氣。
天空黑壓壓的懸在頭頂，格外的悶熱。
“二弟，你這是一家之主該有的樣子嗎？馬上就要大難臨頭了，還有心情在書房裏悠閑的品茶？”
華有勇惡狠狠的盯著華無畏，下巴上那一縷胡子已經翹了起來。
躺在太師椅上的華無畏伴隨著椅子的晃動而晃動。
“那怎麽辦，廉為民又不給我單挑的機會，我更不可能主動去找他，不是隻能在這裏等死嗎？”
見華無畏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華有勇氣得雙手緊緊攥成了拳。
“你好歹安排一下啊，華家有不少修行之人，統籌帷幄會嗎？”
華無畏聽笑了。
當即便從太師椅上爬起來。
開始悠閑的踱步。
“統籌帷幄，要在雙方實力差距不大的情況下才有用，咱華家上上下下，除了你跟我，還有誰夠看？”
這話說得華有勇沒脾氣。
但他還是倔強道：“那你也不應該在這裏懶懶散散的喝茶！”
華無畏晃了晃手裏僅僅一握的茶壺。
“現在不喝，以後就沒機會了，而且這茶是你爹留下來的好東西，若到時候被廉為民順走了，豈不暴殄天物？”
華有勇聞言嘴角扯動。
看向華無畏的眼神，那叫一個無奈。
“別總抓著我不放了，說道說道你吧，前天你不是說收拾東西準備跑路了嗎，莫不是家裏有金山銀山，到現在都還沒折騰清楚？”華無畏調侃道。
華有勇冷哼一聲。
接著雙手負後而立。
“著什麽急？我前天夜觀天象，知道近幾日將有暴雨，不宜遠行，所以暫且留上幾日，你放心，我是不會待在這裏和你一起等死的。”
華無畏立馬提高了音量：“喲，想不到大哥您還有這樣的本領呢？”
華有勇不屑道：“我會的多著呢，不願意露出來而已。”
華無畏嘿嘿直樂，仿佛聽到了一個笑話。
笑完之後，他便沉默了下來。
華有勇幾番嘴巴上的交鋒，都沒能占到便宜，現下也沒有主動去招惹華無畏的意思。
書房轉瞬安靜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
天空響起一聲驚雷。
沉默中的華無畏突然問道：“大哥，當年那件事，你後悔嗎？”
“當年哪件事？”華有勇奇道。
“你知道我在說什麽。”華無畏迴道。
華有勇蹙了蹙眉：“有什麽好後悔的，收了我華家的彩禮，悔婚不退，我殺她全家，合情合理。”
“問題是殺了她全家，彩禮沒有要迴來不說，還把華家在楚南留下的幾處產業給賠了，有些得不償失啊。”華無畏歎息道。
華有勇冷哼一聲：“那口鳥氣不出，有再多錢又有什麽用？我對她那麽好，迴京幾個月，她就跟別的男人裹在一起，還用我的錢去養那個野男人，換成是你，你殺不殺她全家？”
華無畏點點頭：“那肯定是要殺的。”
稍作停頓。
華無畏又道：“但是我實際上想問的是，家主之位因為此事落在我的手上，你後不後悔？”
華有勇聞言愣住。
上一任華家家主，是他的父親。
而他本人的修行天賦，其實也不比華無畏差。
兩兄弟之間唯一的區別。
便是為人處世。
小的時候，華有勇也是曾在世家門閥的大院裏生活過。
但他曆來脾氣比較直，跟那些個少爺相處不來。
所以長大後，在人脈上遠不及華無畏來得寬廣。
但當時的家主到底是他的父親。
沒有哪個做父親的會不希望自己的兒子能繼承衣缽。
這是華有勇唯一的優勢，也是最大的優勢。
而喪失這個優勢的原因。
便是剛才華無畏提到的，一百多年前，他殺了那個心愛女人全家的事情。
其實那女的也是落得個罪有應得。
壞就壞在。
這女人所在的小家族，背靠楚南一個巨大的門閥世家：肖家。
肖家的實力，不弱於華家。
這就相當於殺了人家小弟全家，身為大哥，自然要討一些說法，這可無關到底哪邊占理。
當時華有勇氣不過，非但沒有聯係自己的父親。
還指著肖家的時任家主破口大罵，說什麽上梁不正下梁歪，還罵別人家主夫人恐怕也是個水性楊花一點朱唇萬人嚐的主。
殺人可能是小事。
這侮辱人可就是大事了。
肖家家主當即便命令眾高手擊殺華有勇。
華有勇也確實勇。
應是頂著幾名高手的強殺，衝出重圍。
但是身負重傷的他實在是有些窮途末路的意思。
不得已隻能用他爹留給他的一枚假死的丹藥，僥幸躲過圍殺。
但這丹藥有副作用。
那就是極速的衰老。
所以哪怕他的修行天賦與華無畏伯仲之間。
如今看起來卻更像是華無畏的爺爺輩。
往事雖已成風。
有的東西卻永遠也無法釋懷。
華有勇雙手負後望向天空厚重的烏雲。
“說不後悔那是假的，家主的位置誰不想坐？”
華有勇雙眸顫動。
看得出來是真的很在意當初他爹的決定。
不過沉默片刻後。
他的眼神突然間平靜了下來。
“不過話又說迴來，華家交到你的手裏，我輸得也不冤，畢竟你確實比我強那麽一丟丟，而且一百年來我落得個清閑，當年跌落的實力，也借著這段時間恢複了過來，總而言之，由你來領導華家，我心服口服。”
華無畏笑了笑：“違心的話就不要說了，華家被我帶入今天這個地步，我不信你不怨我。”
“怨歸怨，服也服，我一個閑散人員，沒有資格議論太多。”華有勇認真道。
聽聞此言。
華無畏的眉頭開始跳動。
麵色也不如剛才那般從容了。
看得出來，他其實心中很愧疚。
兄弟二人沉默片刻。
華有勇突然道：“二弟，你之前跟著廉為民好好的，怎的會突然與他翻臉？”
華無畏頂著厚重的烏雲看了片刻。
歎氣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不然你上了黃泉路也是個糊塗鬼。”
說著。
華無畏組織好措辭。
將其中原委仔仔細細說給了華有勇聽。
了解到事情的經過後。
華有勇突然釋懷的笑了起來。
“到底是咱華家的人，哪能受這些鳥氣？”
華無畏側目。
看著容顏早已衰老的大哥。
“你不怪我？”
“我為什麽要怪你？”
華有勇眯了眯眼睛。
然後斬釘截鐵道：“咱華家沒有孬種，他廉為民要趕盡殺絕，那我死都要撕他一層皮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