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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軍府,文錦繡看著床上麵無血色的人,眼中血腥之氣一層一層蔓延上來,已經過去三日了,可文沐宸一點醒來的跡象都沒有,他的身體幾乎已經成了一具空殼,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竟然這樣陰毒,害得他如此虛弱。


    “小姐。”如幻輕聲走了進來,小聲道:“老夫人和側夫人來了。”


    文錦繡眸子微微動了動,隻聽耳邊傳來了趙敏蘭輕軟的聲音:“老夫人慢些,大少爺已經沒事了。”


    老夫人渾濁的雙眼微微發紅,聽她這麽說頓時氣上心頭:“我把這家交給你,你怎麽照顧孩子們的,出了這麽大的事情還瞞著我,你們是覺得我死了嗎!我孫子若是有個好歹,我絕對不輕饒了你!”


    趙敏蘭十分委屈,文沐宸三日前被段祈煜送迴來的時候渾身是血,都已經幾乎沒了唿吸,連文凜都被嚇了一跳,顧不上詢問情況便立刻請了七位太醫診治,文錦繡和七位太醫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今日一早才把他的性命拉迴來,當時的情況太過於兇險,沒有人敢驚動老夫人,他們也都是一致瞞著,誰知今早丫頭說漏了嘴,老夫人一得知此事立刻從床上爬了起來,命令是文凜下的,而且又不是她讓文沐宸受傷的,老夫人這責怪實在是遷怒。


    然而她卻什麽都不能說,隻得小心翼翼賠著不是,老夫人雙手都在顫抖,一進門看到眼前的情景更是氣的頭腦發昏,眼淚不由自主落了下來,她快步走到床邊,看著文沐宸的樣子,一顆心都擰了起來,想要上前看看他的情況,又怕驚擾了他不敢上前,文錦繡看到這樣的老夫人,眼眶酸了酸,上前扶住了老夫人的胳膊:“老夫人怎麽來了?”


    老夫人心中生氣,氣她跟眾人一起瞞著她,但看到她那熬的通紅的雙眼,滿心的責怪都變成了心疼,她一把握住文錦繡的手:“苦了你了。”


    文錦繡搖搖頭,示意丫頭們倒茶,將老夫人扶到外室坐下,老夫人抬起手背擦了擦眼睛:“你說你這孩子,這麽大的事怎麽能不告訴我呢,你大哥是文家的命根子,出了這樣的事,叫我老婆子心裏多難受!”


    文錦繡心中也是酸澀的厲害,微微垂下眸子,三日前文沐宸不管不顧衝去九幽山救人,挨了千羽寒那麽多招還能活下來,他要承受的苦楚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大,當時整個府裏都亂了套,饒是文凜也頭腦發昏,趙敏蘭更是手腳發軟,這樣的情況怎麽敢讓老夫人知道?


    趙敏蘭看了二人一眼,輕輕拍了拍老夫人的肩膀:“錦繡也是為了老夫人好,老夫人就別怪她了,何況現在最要緊的是君竹的情況,您說是不是?”


    文錦繡抬眸看了她一眼,老夫人擦幹眼淚:“繡丫頭,你大哥的情況如何了?”


    文錦繡安撫地朝她露出一個笑容:“老夫人不必擔心,大哥現在已經沒有大礙了,隻是傷的重了需要休養。”


    老夫人點點頭,旁的都不重要,隻要他沒有大礙就好,她抬手摸了摸文錦繡清瘦不少的臉,微微歎口氣,這樣好的孩子生在文家是文家的福氣,可這些事她活了一輩子,又怎麽會看不出裏麵的彎彎繞繞?文沐宸受傷終歸跟她有關,雖說孫子孫女都是文家的人,可終究還是孫子重要些,她擺擺手命眾人下去,隻留趙敏蘭在一旁服侍。


    “繡丫頭,你大哥是文家唯一的男丁,所以他絕不能出事,你明白嗎?”老夫人眼中帶了些許警告,她不是不知道江家咄咄逼人,也不是不知道文沐宸的性子有多驕傲,他不是畏首畏尾的人,可作為一個長輩,她什麽都不求,隻想他們能平安一生而已。


    文錦繡明白老夫人的意思,她輕輕點了點頭:“是孫女的不是,害老夫人擔心了。”


    老夫人歎口氣:“我不是怪你,隻是咱們家不比江家子嗣興旺,我知道你心氣高傲,可有些事情不能爭長短,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她頓了頓,一雙渾濁的眸子看向文錦繡,眼底帶出幾分歉意,但仍是狠下心來:“這些日子你就好好待在府中,我會派人去江家登門道歉。”


    文錦繡低垂著頭看不出情緒,聞言點了點頭:“是。”


    老夫人慢慢站起身來,趙敏蘭看了文錦繡一眼,忙扶著老夫人出去了,窗外傳來一陣陣蟬鳴,文錦繡慢慢抬起頭,外麵太陽明晃晃照在地上,這樣大熱的天氣,老夫人病中還要操心這些事情,向江家道歉,老夫人心底比自己還要難受,文家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江家的事,反而受江家壓製多年,可事到如今,一個千羽寒就將她之前做的努力都打迴原形,讓她的心情糟糕到了極點。


    “嘉寧郡主被禁足府中了?”大皇子府,大皇子眸底劃過驚訝,文錦繡一向很得老夫人歡心,這次的事情老夫人居然狠心將她關在府中不許出來,還真是讓人意外。


    雲烈點點頭:“今日午後,屬下看到文老夫人命人備了厚禮,坐馬車去永明侯府了。”


    段祈熠麵上頓了頓,隨後帶出一抹了然,這次的事情雖然是千羽寒尋仇,可文老夫人是何等精明的人,一眼便看出這件事跟江家有關,能在這種時候向江家低頭,文老夫人未必不是存了保護文錦繡的心思,千羽寒那日被段祈煜射傷了眼睛便不知所蹤,這個時候文錦繡如果出府很容易發生什麽意外,留在府中反而是好事。


    “殿下,您之前交代的事情……”雲烈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左右,段祈熠擺擺手命眾人退下,示意雲烈說下去,雲烈點點頭繼續道:“屬下查到,那些雪狼都是經過專人馴養的,隻不過雪狼性子狠毒桀驁,京中幾乎無人馴養,倒是武安侯在城南的獸園裏養了幾頭。那日您命屬下去查的藥粉,屬下四處打探了,是能引猛獸前來的藥,而且這種藥雖然不會傷了筋脈,卻會讓人手腕酸軟無力。”


    段祈熠眼眸微微眯了眯:“這種藥……”


    “大月沒有,屬下有一遠房親戚曾在南離見到過。”雲烈麵上帶了幾分嚴肅,南離正跟大月處於水火不容的形勢,京中卻有人用南離國的藥粉加害大月戰將,再往深的想一想,前方戰事吃緊,未必不是京中有人跟南離互通消息所致。


    雲烈看著段祈熠的臉色:“殿下,此事可要稟報陛下?”


    段祈熠微微蹙眉,隨即緩緩搖了搖頭:“這些事不必告知任何人,咱們能查出來的,太子定然也能查得出來,隻是現在不到時候,繼續暗中查探,看看京中到底是什麽人跟南離勾結。”


    雲烈應了一聲走出去,段祈熠走到書桌前,在桌子底下摸到一個按鈕摁了下去,桌麵上的筆洗緩緩移開,下方正是一個暗格,他伸手從裏麵拿出一個繡著寒霜傲菊的荷包,打開從裏麵拿出一枚古銅色戒指,戒指上的骷髏頭看起來有些駭人。


    他輕輕摩挲著手裏的戒指,當日文沐宸被雪狼攻擊,他先段祈煜一步到達,本想救下二人,卻正好看到文沐宸身上紅光大盛,那些雪狼瞬間變成了幹屍,等他撿起這枚戒指就聽到了馬蹄聲,鬼使神差地他便留下了這枚戒指,轉身離開了現場。


    段祈熠的目光慢慢深邃起來,段祈煜和文錦繡當是不知道這枚戒指的存在的,當日偷襲文沐宸的不知江雲驍一人,而戒指的主人究竟是誰他卻不得而知,馭獸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可京中的馭獸師卻不會有那樣的藥粉,而且這枚戒指設計精妙,若不是在縫隙中夾雜了一些藥粉,縱然他撿到這枚戒指也找不出什麽不妥。


    定國公府,蘇青箏直直跪在大長公主的院子裏,頭頂的太陽十分毒辣,而她卻像是感覺不到一般,雙眸中滿是堅定。


    “郡主,咱們迴去吧,公主現在正在氣頭上,您何必硬抗呢?”丫頭陌竹撐著一把油紙傘,低聲勸解著,而蘇青箏卻是根本沒有理會她的話,當日文沐宸將她救迴來,她本想在將軍府照顧他,可大長公主卻不由分說將她帶了迴來,任憑她怎麽求都不肯讓她去將軍府,可是如果沒有文沐宸,她根本無法活著迴來。


    大長公主直氣的頭疼不已,衛媽媽輕輕替她按摩著太陽穴,低聲勸解著:“公主莫要氣壞了身子,郡主脾氣烈,您不要跟她生氣。”


    大長公主眉頭擰成了疙瘩,她手裏的帕子被捏的全是褶皺:“箏兒這個孩子根本不懂一個為娘的心,文沐宸跟千羽寒積怨已久,這一次沒能殺了他,他遲早要來找他尋仇的,箏兒若是跟文家再有牽扯,這樣的事萬一再發生怎麽辦!”


    想起蘇青箏被千羽寒帶走的情況,大長公主就感覺心有餘悸,說是文沐宸救了她,可最後若是段祈煜不去,他們二人都得死在那裏,何況這件事本來就是因他而起,她沒有計較因他連累了自己的女兒就已經是格外留情了,怎麽還會讓他們再有牽扯?再說,文沐宸現在已經是一個廢人了,手無縛雞之力,拿什麽保護自己的女兒?


    衛媽媽跟著大長公主時日最久,也最明白她的心思,大長公主對蘇青箏那是疼到骨子裏的,每一個打算都是為了她,可是蘇青箏現在一門心思想著文沐宸,實實在在傷了她的心,她歎了口氣:“公主的心情奴婢理解,隻是郡主現在對平威將軍情根深種,若是一味地阻撓他們,反而會傷了您與郡主的母女情分。”


    大長公主點了點頭:“你有何看法,說來聽聽。”


    衛媽媽眸子轉了轉:“奴婢聽聞平威將軍心高氣傲,可那日在九幽山卻……奴婢覺得,與其從郡主這裏入手,不如跟平威將軍好好談談。”


    她言下之意很明白,文沐宸已經有一次讓蘇青箏置於險境了,以他的驕傲與聰明,自然會明白她的意思,大長公主微微睜開眼,沉思片刻點了點頭,雖然有些對不起文沐宸,但為了自己的女兒,也隻能怪他時運不濟了:“你去備一份厚禮送去將軍府,感激平威將軍對箏兒的救命之恩,務必要他親自查看,等他醒了,本宮便親自帶著箏兒登門道謝。”


    蘇青箏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一雙眸子瞪得大大的,有些不敢置信看著衛媽媽:“真的?”


    衛媽媽拍了下巴掌,麵上帶出笑意:“可不是真的麽,公主知道平威將軍救了郡主,哪有不許您見他的道理呢,隻不過郡主剛迴來就去了將軍府,傳出去難免不好聽,公主才生了氣,郡主快起來吧。”


    衛媽媽說著將蘇青箏攙扶起來,蘇青箏跪了許久,雙頰被太陽曬的通紅,嘴唇也是蒼白沒有一絲血色,腿軟的幾乎站不住,陌竹扶著她,讓她整個人都靠在自己身上:“郡主這下可放心了吧,這幾日郡主都沒有好好休息,奴婢帶您迴去休息吧。”


    “哎哎,郡主快些迴去吧,這大太陽底下曬了這麽久,迴頭奴婢讓小廚房做一碗消暑湯送去,您可別再為這事鬧了。”衛媽媽忙不迭道,掏出腰間的帕子替蘇青箏擦了擦汗,蘇青箏點點頭,忽而又抬頭看向衛媽媽:“那他現在如何了,醒了沒有?生命有沒有危險,太醫怎麽說?”


    衛媽媽笑了起來:“瞧您這一大串的問題,放心吧,公主留意著將軍府的情況呢,平威將軍已經沒事了,過幾日就能醒過來了,這消息絕錯不了,是征南將軍親自告訴國公爺的,您就別擔心了。”


    蘇青箏激動不已:“那就好,那就好……”她連日以來腦中繃著的弦驟然鬆開,隨即整個人便不受控製向後倒去,陌竹驚唿一聲扶住了她,卻見她臉色蒼白,當是中了暑氣。


    千羽寒九幽山失利,被段祈煜傷了一隻眼睛之後不知所蹤,文老夫人帶著厚禮親自前往江家致歉,明麵上說是為了文錦繡那日大鬧葬禮,實際上是求江家高抬貴手,請千羽寒放過文沐宸,江雲驍說了什麽難聽的話沒人知道,老夫人也沒有說什麽,隻是一迴到府中病情便加重了,文沐宸身上的傷慢慢好的七七八八,可人卻是一直昏迷不醒,短短幾日的功夫,文凜整個人像是老了十歲。


    轉眼已到端午,文錦繡麵色沉寂地坐在院子裏,眼眸中的陰冷越來越濃,老夫人說的容易,可對方也要給自己後退的餘地才是,一樁樁一件件哪一次不是江家找上門來,若非對方威逼過甚,她怎麽會與之為敵?


    “小姐,大少爺醒了!”


    碧晴快步走進院子,喜極而泣看著文錦繡,剛剛文沐宸院子裏的下人來報文沐宸醒了,她便立刻跑了進來。


    文錦繡騰地站起身,麵上的陰鬱頓時去了大半:“真的?”


    話雖然是問話,然而她卻極快地朝文沐宸的寒柏院走去,一進門就看到文沐宸已然坐起身子,正由丫頭服侍著吃藥。


    文沐宸看到她,一雙溫潤的眸子漸漸染了笑意:“怎麽不進來?”


    文錦繡多日以來懸著的心猛然落地,她伸手擦了擦眼角,上前不放心地替文沐宸把了脈,確定他隻是有些體虛之外再無大礙之後才真正放心:“哥……”


    千言萬語都匯聚到這一個字中,多少擔憂,多少害怕,多少自責都說不清楚,這些日子她每天都在自責,上一世哥哥的死就是因為她,重活一世若是還無法護住哥哥,她一定會發瘋,若是文沐宸有個什麽好歹,她拚了命也要對方付出慘痛的代價!


    文沐宸知道她為自己擔心了,緩緩伸出一根瑩白如玉的手指在她額上輕輕彈了彈:“多大的人了還哭鼻子。”


    文錦繡搖搖頭,文沐宸好笑地看著她:“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我都知道了,祖母不是怪你。”


    文錦繡微微點頭:“我知道,祖母也是心疼哥哥。”


    文沐宸擺擺手示意丫頭們都出去,輕輕咳嗽兩聲:“千羽寒不是個好對付的,他的能力太過於詭異,你不要與他為敵,凡事一定不要出頭,他現在不知人在何處,著實危險,而且他的偽裝實在是厲害,除了我,不,除了你自己,任何人都不要相信,任何人都有可能是他偽裝而成。”


    他連著說了一大串的話,忍不住又咳嗽起來,文錦繡忙替他拍了拍背:“我知道了,哥哥這些日子不要勞心勞力,養好身子才是正經。”提起文沐宸的身體,她眉心不由皺緊,按理說文沐宸之前練武多年,就算中了百消散也不至於虛弱到如此地步,原以為是中了什麽其他毒藥,然而這些日子自他傷好以後,人雖然沒有醒過來,脈搏卻是一日日有力起來,不像之前那樣氣血兩虧,這倒是讓她說不出原因了。


    文沐宸咳嗽的臉有些發紅,聽到她這麽說不由帶出笑意:“我的身體你是最清楚不過的,還擔心什麽呢?”不光文錦繡,他也發現了自己身體的變化,雖然還是有些虛弱,可不像之前內裏都是空虛的,他明顯感覺到被堵住的筋脈有些放鬆了,這是不是意味著他的武功還有恢複的可能?


    文錦繡陪著他說了一會兒的話,便離開了寒柏院讓他好好休息,老夫人得知文沐宸醒來的消息立刻便要來看,被丫頭媽媽們勸著,她也怕打擾了文沐宸休息才沒有去,到了下午,文凜和趙敏蘭都去看了一趟,又請了太醫確定他沒什麽大礙了才放心,眾人走後,管家走了進來:“少爺,前幾日大長公主府送來了謝禮,說要您親自查看,少爺可要現在看看?”


    文沐宸眼眸微微頓了頓,隨即點頭:“拿過來吧。”


    管家應了一聲,不一會兒就將大長公主命人送的禮物拿了過來,文沐宸披了件外衫,由丫頭扶著靠到了榻上,大長公主送來的禮物皆是珍奇玉器,一看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他一一看過,看到最後一個盒子的時候卻感到有些奇怪,這個盒子極其細長,不像是畫卷一類的東西,他眉頭微微一蹙,旋即鬆開,輕輕打開了盒子,隻見一根細長的黑木箭靜靜躺在裏麵,那支箭身上描畫了鎏金的花紋,箭頭隱隱發出銀光,很是精致。


    管家在看到盒子裏東西的時候就愣住了,不明白大長公主府為什麽送了這麽一件東西來,有些擔心地看著文沐宸,生怕他心裏有了什麽想法,然而文沐宸隻是怔愣了片刻便合上了蓋子:“去迴公主府的話,就說多謝公主記掛。”


    管家點了點頭,吩咐人將東西收起來,看文沐宸的樣子不像是受了什麽影響,才輕輕退了出去。


    竹華齋,文錦繡迴到院中,隻見碧雨碧晴都等在外麵,不由疑惑地看了二人一眼,走進屋子就見一道月白色的身影立在窗前,示意丫頭退遠一些,文錦繡走過去:“怎麽來了?”


    段祈煜轉頭看她,她的雙眸中全是細碎的光芒,顯然心情很好,他麵上慢慢浮起笑容:“來看看你。”


    文錦繡微微笑了笑,走到桌邊倒了兩杯茶,伸手示意:“坐。”


    段祈煜順著她的手坐下來,低頭看向杯中的茶水:“這些日子京中不太平,你不要隨便出門。”


    文錦繡慢慢唿出一口氣,目光落到窗外的梧桐樹上,樹葉茂密,外麵的蟬鳴一陣高過一陣,叫的人心頭煩躁,她唇邊勾起冷笑:“太子的意思是讓我坐以待斃麽?”


    段祈煜的手微微抖了抖,旋即唇邊帶出苦笑:“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麽意思?你們每一個人都在叫我忍,可是我從來沒有招惹過誰,縱然我有錯,可我哥哥有什麽錯?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傷害?你不是有能力嗎?為什麽你護不住他!”文錦繡雙肩抑製不住顫抖,老夫人讓她忍,她不可以反駁,不然就是對祖母不敬,哥哥讓她忍,她不能反駁,也忍不下心讓他不快,可段祈煜讓她忍,她卻無法控製住自己的情緒,這些日子她已經壓抑的快瘋了!


    段祈煜聽到她的責問,眼底劃過一抹傷痛:“對不起。”


    文錦繡騰地站起身,冷聲道:“太子何須跟我道歉,你們說的沒錯,是我太衝動了。”


    她口裏說著是自己的錯,可話裏話外全是賭氣的味道,段祈煜無奈地看了她一眼,知道這麽說會讓她心情不好,他才專門挑了這個時候,本以為文沐宸醒來的事會讓她不那麽激動,不想她還是生氣了,他起身扶住她顫抖的雙肩:“沒有護住你哥哥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但是即便你生氣我也要說,這些日子不要衝動,相信我,我會給你一個交待。”


    文錦繡正在氣頭上,根本不聽他的話,一把甩開他的雙手,眼眸中冷意一層一層蔓延:“交待?太子殿下打算給我什麽樣的交待?殺了千羽寒嗎?你根本做不到!江雲驍敢這樣有恃無恐,無非是仗著江雲赫的功勞,你能殺了江雲赫嗎?你也做不到!這些事樁樁件件都有皇後的影子,你能殺了皇後嗎?你什麽都做不到,拿什麽給我交待!”


    她說完這些話便後悔了,這些事都不怪段祈煜,他們會對哥哥下手,說起來還是她的原因,而且就算段祈煜保護文沐宸,可是以文沐宸的傲骨豈是縮在別人身後苟且偷生的?況且那日如果不是段祈煜,文沐宸定然難逃一死,她這樣不管不顧對段祈煜發脾氣何嚐不是氣恨自己的無能?她心中煩躁的厲害,微微閉了閉眼:“對不起,我說話過激了。”


    話音剛落,她整個人就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段祈煜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我知道你難過,難過就發泄出來吧,打我也好,罵我也罷,隻要別憋在心裏,怎樣都可以。”


    想想她之前對自己雖然麵帶笑意,態度卻十分冷漠的樣子,他寧願她像現在這樣不顧一切朝他發脾氣,甚至他心裏隱隱有些高興,她肯對他發脾氣,說明在她心裏他跟別人是不一樣的,她不需要偽裝的很溫順,任何事情隻要她想做便可以做,他想要的是一個真實的文錦繡,不需要溫婉大氣,不需要知書達理,隻要她生氣的時候能對他發脾氣,傷心的時候肯在他麵前卸下偽裝就足夠。


    文錦繡輕輕閉上眼平複心緒:“為什麽?”


    段祈煜不明所以:“嗯?”


    “你明知道我是無理取鬧——”文錦繡把頭埋在段祈煜胸前,聲音悶悶地傳到他耳朵,段祈煜微微勾起唇角,寬厚的手掌輕輕落在她肩上:“因為你是我的妻子,前世是,今世也是,生生世世都是,我不包容你的無理取鬧,難道要其他男人來嗎?”


    說完這話,他明顯感覺到懷中人僵了僵,他輕輕撫摸著她的背,像是要把這些日子她受的煎熬都拂去,文錦繡慢慢抬起頭看他:“段祈煜,有句話我從來沒有問過你。”


    段祈煜聽她終於不叫自己“太子殿下”,眼眸中喜悅滿滿的溢出來:“嗯?”


    “你為什麽——”文錦繡話剛說了一半,喉嚨卻像是被什麽東西掐住一般,一個字都發不出來,眼前也慢慢變得模糊,腦中一陣陣傳來劇痛,她隻看到段祈煜驚愕的臉,隨即噗地噴出一口鮮血,濺了段祈煜一臉。


    段祈煜剛剛還滿心歡喜地聽她問話,隻一眨眼的功夫就見到她麵色驟然蒼白,他臉上一熱,這才反應過來全是她的血,他一把將她抱進懷中,迅速封住她周身氣脈:“阿繡!傳太醫!快傳太醫!”


    他渾身都在顫抖,雙臂用力地將她箍緊,一雙黑寶石般的眸子裏滿是擔憂與恐懼:“阿繡,阿繡!”


    文錦繡眼前慢慢變黑,耳邊的聲音也漸漸弱了下來,事實上是她聽不到了,段祈煜在她耳邊一聲一聲的唿喚,她卻一點都聽不到了,她艱難地轉動眼珠看向他的方向,卻發現自己什麽都看不到了,口中的血腥之氣越來越重,一張口就是滿口的鮮血,文錦繡隻覺得自己的身體像是要被千萬頭猛獸撕裂,沒有一處不痛。


    段祈煜被她的情況嚇的心都要停止了,變故隻發生在一瞬間,快的他都來不及反應,他將她的身子抱緊,卻震驚地發現她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下去,白皙的麵容很快變得蒼老,一頭烏絲緩緩變得花白,她唇邊還帶著鮮血,看起來尤為恐怖。


    太醫被段祈煜的影衛抓著到了將軍府,甚至沒有通報一聲就被帶到了竹華齋,文凜聽聞此事大驚失色,忙帶著趙敏蘭趕到竹華齋,卻被段祈煜的影衛擋在了外麵。


    “殿下這是……”文凜看到段祈煜滿臉鮮血地走出來,麵上帶出驚詫,段祈煜冷冷看著他:“嘉寧郡主突發急症,在病愈之前未免發生變故,不許任何人探望。”


    他說完就走了進去,影衛盡職地守在門口,文凜跟趙敏蘭麵麵相覷,趙敏蘭微微皺眉:“老爺,錦繡她——”


    文凜眼眸眯了眯,看太子的神情應當十分在意文錦繡,既然如此他還阻攔什麽呢?最近的事他也看的明白,文沐宸救了蘇青箏,看蘇青箏的模樣自然是對他上了心,既然蘇青箏無心做太子妃,那麽換成自己的女兒再好不過,想通這一點,他看了趙敏蘭一眼:“不必擔心,迴去吧。”一心想著文錦繡得太子喜歡的文凜根本沒有想過如果自己的女兒活不下來怎麽辦。


    趙敏蘭心頭一跳,段祈煜命人把守的這麽嚴,可見情況不容樂觀,若是文錦繡死了……


    屋內,段祈煜緊緊握住文錦繡的手,那隻手不似往日的白皙,仿佛放幹了的鹹菜皮,皺巴巴的皮包骨頭,厚重的簾幔落下遮住了床上的人,齊太醫手上搭著一根金線,跪在地上沉默不語,其他兩位太醫戰戰兢兢跪倒在地,低垂著頭不敢說一句話,秋媽媽和碧雨碧晴眼眶都是通紅,卻一聲都不敢哭,現在這樣的情況,她們哭了就是在詛咒文錦繡。


    段祈煜周身的氣壓冷的驚人,饒是齊太醫見慣了豪門世家的威壓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手心冒汗,其他兩位太醫就更不用說了,段祈煜命整個太醫院輪著診脈,若是開藥有什麽出入或者找不出解決的辦法,他們的性命恐怕都保不住,別看平日裏太子總是麵上帶笑,可真的殺起人來是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的。


    “杜太醫,你來說,這是怎麽迴事!”段祈煜冷眸掃過跪著的兩位太醫,杜太醫瑟縮著不敢說話,一個勁兒的磕頭,段祈煜眼中戾色一閃而逝,唇間迸出一個字:“殺!”


    杜太醫聽到這個字,渾身抖得更加厲害,然而還不等他求饒,影衛便如鬼魅一般將他帶了下去,隻幾個唿吸的功夫那影衛便又迴到了陰影裏站著,似乎從來沒有離開過,整個過程沒有聽到一點聲音,另一個太醫更加惶恐不安,段祈煜眸子落到他身上,不等段祈煜發問,他立刻開口:“迴稟殿下,嘉寧郡主她——”


    “殺!”


    段祈煜眼中陰戾之色更濃,那太醫還不明白自己究竟犯了什麽錯便被影衛帶了下去,段祈煜指尖冰冷,看向齊太醫:“齊太醫。”


    齊太醫額上滲出冷汗,他也顧不上擦,他畢竟行醫多年,對於豪門大戶的事情知道的也比較多,眼下的情況說不說都是個死,他心念急轉之間,忙磕了個頭:“迴殿下,這位姑娘是中了毒。”


    他說完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段祈煜的心思他猜不著,隻是一般豪門世家出了這些事都不希望有人知道,他這也是賭一把,果然,在聽到“這位姑娘”四個字的時候,段祈煜麵色稍緩:“說下去。”


    齊太醫鬆了口氣,額上的汗珠滴答滴答落到地上:“這種毒臣沒有見過,隻在一本古書上看到過隻言片語。”換句話說,他隻知道文錦繡是中了毒,卻不知道是什麽毒,更不知道如何解毒,況且段祈煜不許他們靠近,他們隻能憑著脈搏判斷。


    段祈煜剛剛緩和下來的臉色驟然冰冷起來,剛準備說話,齊太醫忙磕頭道:“臣沒有辦法,但有一個人一定有辦法!”


    段祈煜陰沉地盯著他,齊太醫不敢猶豫:“醫老!”


    傳聞醫老妙手迴春,解毒無數,是大月最有名望的杏林高手,隻不過醫老向來行蹤不定,若要找他難如登天,而文錦繡的情況他不敢隨意保證,也許能活幾天,也許幾個月,甚至也許就是幾個時辰。


    段祈煜麵上的冷意濃重的仿佛深冬的積雪,他看向齊太醫:“孤不管你用什麽辦法,保住她的命,她若是……孤就殺了齊家上下給她陪葬!”


    齊太醫不敢多說,忙磕了個頭:“臣盡力。”


    段祈煜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有了之前那兩位太醫的前例,他相信齊太醫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去找,醫老在哪裏,一天之內孤要知道下落!”


    ------題外話------


    醫老啊……阿繡的師父~乃們還記得不,咳咳,這不是虐……相信我【無辜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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