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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薑嫻,是禮部尚書薑有文最小的女兒。


    家父連得四子,好不容易得了個女兒,就是我的五姐,可惜五姐命薄,未滿一歲便離開人世。


    過了兩年,我出生了。乳母說我出生那天是冬至,一年裏最冷的一天,可神奇的是,母親閨房外的那株桃樹卻淩寒綻放,桃花香氣夾雜著我的哭聲,迴蕩在薑府。


    家父為我取名為嫻,他希望我作為女子,這一生無憂無慮,安閑自在。


    忘了說了,我是一名捉鬼天師。


    你一定很詫異,我禮部尚書之女,出生於書香門第,為何做捉鬼這一上不得台麵的事情,家族不會蒙羞嗎


    那就讓我來細細說與你聽。


    因著我是府裏唯一的女兒,出生時又帶有異象,家父特地請算命先生卜了一掛,那先生說:“此女命格奇特,天地混元,靈氣天成,必有大福。”


    於是在我百日宴上,家父讓我自己選擇日後的路,無論是做個大家閨秀,皇親貴戚,還是說做個尋常兒女,相夫教子,無論我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是說歌舞戲曲不務正業,隻要是我選擇的,他都支持。


    見證我選擇自己人生命運的人很多,就連大哥的妻子——當今聖上最寵愛的女兒清平公主也在,所以此等決定,必是板上釘釘,毫無餘地的。


    家父說,我踢開了將自己圍住的十八種東西,橫衝直撞地奔向八仙桌,伸手扯了扯牆壁上的一幅畫像,隨後撿起被撞掉在地上的一麵銅鏡。


    清平公主連忙上前抱住我,輕柔的為我擦去額頭上的汙漬,笑著說道,“我們嫻妹妹,竟是喜歡這鬼鏡,還摸了摸那白無常的畫像,想必——是想當一名捉鬼天師了。”


    眾賓嘩然,母親自是一百個不願意,就連四位哥哥也說這算不得數,家父卻誰也沒聽,隻是將那牆壁上被我摸過的畫像取下來給我看,“阿嫻你再看看,你告訴爹爹,喜歡這個人嗎你喜歡手上的這麵鏡子嗎”


    後來清平嫂子說,我小手在白無常的畫像上摸來摸去,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口水直流,還弄髒了她新做好的衣裙。


    “後來你還把我裙擺扯碎了,於是我忍痛割愛,把這條裙子給你了做圍兜,圍住你那口水哈喇子。”


    “於是爹爹真的應允了”


    “你這不是廢話麽不然的話,你成天背著把破劍,袖子裏隨手摸出的不是銅錢是紙錢,這樣子還不得被父親打死。”


    “也是。”


    薑家的女兒百日宴選做了捉鬼天師,這事一時成為京城的飯後閑談。


    好在本朝並不排斥捉鬼天師這一職業,天子甚至每年會給捉鬼除妖最多最為優秀的天師封賞,因而百姓們不僅不反感我做捉鬼天師,甚至還熱絡地給家父介紹有名的天師給我當師父,有的還送來珍稀的捉鬼道具。


    家父精挑細選,深思熟慮,最後是那為我批過命的算命先生前來拜訪父親,告訴他有一人願為我師。


    家父甚是信任那算命先生,於是將我送去了先生所說的地方拜師。


    家師封號九鬼,據說是鍾馗的後人,捉鬼本事一流,我跟隨家師學習十二載,也算是浸染其成七八分。


    十五歲那年,我拜別師父,臨走之際,他贈與我一把劍,據說此劍乃陰間之物,是鍾馗來往三界時從陰間帶走的,隨後此物存於人間,乃是師門傳承之物。


    我接過劍細細打量,那是一把極好的劍,劍鞘純白猶如雪,出鞘之時脆音餘響,輕輕劃動似將空氣割裂,實在是極中之極。


    我問師父此劍可有名字,他搖了搖頭,“此劍雖為師門傳承,然其乃陰間之物,煞氣極重,饒是我等,亦不敢禦之。你命格奇特,可壓住此劍煞氣,故而為師將它贈予你。”


    “你既是它的主人,便為它取個名吧。”


    我沉默片刻,脫口而出,“如此,便叫它霜雪罷。”


    師父麵色有異,卻未曾說起什麽,隻是點了點頭,“霜雪……他……好,極好的。”


    於是我下了山,準備一路捉鬼除妖,迴到京城。


    隻是,手中握著的這把劍,讓我心緒不寧。


    不假思索的名字,雖和此劍極為相符,卻不知為何,心髒一陣陣抽搐,仿佛這個名字的背後,有一段很痛苦很痛苦的迴憶。


    痛苦地讓人窒息。


    //


    師門自夢山半山腰處建成,鍾天師親自提筆的石碑便是師門的入口,當年家父送我前來拜師,便是在這塊石碑處道別的,如今我要離開師門,自己在江湖闖蕩一番,師父囑咐我,定要拜別這塊石碑。


    我雖說不解,可十二載拜師門下,對師父的話也是不疑有他,左右師父不會害我,便也循了師父。


    夢山終年煙霧繚繞,在師門這些年,我極少看見風和日麗,天朗氣清的日子,十二載也不過寥寥幾次,絕不過十。


    可我離開這天,卻是個絕無僅有的好天氣。


    我時常因為霧氣深厚而看不清石碑上的字,有時想要用手觸摸著來知曉到底石碑上刻著什麽,可每當我想要觸摸石碑的時候,石碑就像是長了腳一樣向後退去五六米,我再次接近它再次後退。


    師父說,這塊鍾天師留下的石碑,非人間凡物,乃蘊靈性,附有神力,庇佑守護著師門。


    迷霧於我麵前散盡,我終於看清那塊石碑,就在看見它全貌的那一刻,手中的霜雪似乎振動了一下。


    我的心也隨之刺痛一下。


    那是極好的字,潦草卻不失美感,筆鋒犀利,可見其人心性。


    隻是這內容,卻令我頗為不解。


    ——愧。


    鍾天師鍾馗,隻是刻了個愧?


    不是馗,不是槐,而是愧。


    大概是他此生一直愧對一個人罷。


    不知為何,我腦海中突然冒出這個念想,無由來卻又不覺得荒謬,就好似這是事實一般。


    “徒兒薑嫻,拜別師門上下,願師父萬安,願師門永昌。”拋開這一閃而過的悲傷,我朝著石碑跪下,磕了三個響頭,當我再次抬起頭來,石碑和那九九八十一階的石梯,卻全都消失在我眼前。


    是了,我與師門緣分已盡,此後造化,均由己身。


    夢山距離京城足足有半月路程,還是以十日水路到達金陵,隨後五六日快馬加鞭的速度來算的。我既是出師曆練,自是不用趕路,更不會走那平坦順遂的水路,我決定從夢山先趕往江南,再一路北上,前往京城。


    我下山之時,乃是初春,恰逢萬物生長,天地混元,至陰至陽,皆在人間。


    是風光無限好,也是鬼魂禍人間。


    行了一日有餘,我一過了兩座山,夢山早已被翠綠遮蔽,即便還能看見,也終歸是我迴不去的地方,無需留念。


    浮雲遮日,雲霞漸濃,是以今年的第一場春雨。


    春雷陣陣,電光火石,雨點紛紛落下,砸的人生疼。我也不敢在山中前行,怕了那山石滾落,以我這蹩腳的輕功,怕是連鬼怪的影子還未見著,自己便先成了一縷芳魂。


    我尋了一山洞,確定了其不是單向洞口,即便一邊不幸被山石堵住,我也可以從另一側逃出,不會耗死在這封閉的山洞裏。


    這場雨,下了整整一天。我伴著熊熊燃起的篝火,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睡去。


    我做了個很奇怪的夢。


    我看見了火紅火紅的彼岸花,遠遠的望見一座石橋,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端著碗湯,正笑著。


    我看見一座金碧輝煌的大殿,主座上的玄衣男子威嚴莊重,他身後站著一個白衣男子,手裏還拿著本書。


    我看見一黑一白兩個模糊的身影,緩緩向我走來,清脆的鈴鐺隨風搖動,夾雜著溫柔地聲音:“清清……清清……”


    “醒過來!”


    隨著這歇斯底裏的嘶喊,我感覺到周身的寒冷,有如沉入冰冷的湖水裏不見天日,直擊靈魂的一顫。


    我忽的驚醒。


    大雨依舊在下,我卻發覺了一點不對勁。


    一直燃著的篝火不知何時熄滅了。


    我起身探查那堆枯木,數量很足,不可能是燃料不足而熄滅。我專門選在背風處,也不可能被風吹滅。


    幹燥的地上,一灘灘水跡引起了我的注意。


    有人闖進來了。


    我抄起地上的霜雪,順著水跡的方向走過去。


    行至蹤跡的最後,卻是無人。我點燃火符,明亮將黑暗驅盡,隻見得一片荒蕪。


    沒有人。


    我歎了口氣,看來是山中的動物偶然避雨,又因我夢魘,嚇得躲了去。


    我重新點燃篝火,守著這無邊的夜色和無盡的雨聲,意識逐漸朦朧。


    //


    日光淺淡鋪了滿地,我醒來時嗅到了泥土的清香,潺潺的溪水動人心弦,雨後的天空格外湛藍,我出了山洞,隻見森林間一片朦朧,美得攝入魂魄。


    我四下探尋,又憑著模糊的記憶,找到了來時的路,舉目望去,太陽正好,借著太陽的方位,我分辨出東南方,抄著霜雪便繼續趕路。


    約莫半日路程,我卻發現自己似乎並未離開這座山,這倒是讓我有些詫異。


    下山之前,我便已決定好自己的行路方向,因著翻山越嶺,我特意翻了遊記雜書一類的,了解了夢山周圍群山的狀況。


    我沒記錯的話,現在所在的這座山,叫桃山。《俊陽雜記》中曾說,“夢山東行日餘,三山夾水,粉黛映日,翠青遮眼,是謂十裏桃林,是以桃山為名。”


    桃山並不大,昨日我已行至山頂,因著暴雨躲到了山洞,今個兒上路,是尋了昨日上山方向的對向,一路下山而行。照理來說,我應該已經離開桃山去到櫻山,可是我卻又轉到了先前棲身的山洞前。


    我拔出霜雪,在樹上刻了兩道痕跡,怕遇到怨念較深比較棘手的鬼,我刺破指尖在痕跡旁又畫了咒符。


    我扯了手絹來包紮手指,霜雪迴鞘,我朝著東南走去。


    約是一個時辰,我眼前出現一棵高大的樹木,上麵的刻痕和血跡顯眼至極,我便明白自己又迴到原點了。


    是鬼打牆無疑了。


    我索性坐了下來,細細梳理這兩日之事,將來龍去脈理清楚後,我笑了笑,將霜雪拿在手上,做出隨時拔劍的準備,再次朝著東南方前行。


    前行數百步,我警覺地停住步伐,環視四周,隨後輕輕一笑。


    “閣下,既是躲藏了這麽久,倒也沒意義,不如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以真麵目示人吧。”


    “嗬嗬……鍾馗後人,也不過如此。”我話音剛落,身後便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我微微偏過頭,餘光中見得一道白影從樹中走出來。


    “你道行頗深,在這桃山待了不下半百,初入我棲身的山洞時,餘下水漬,我隻當你是善類。而如今——”我邊說著邊拔出霜雪,一個後仰腳蹬地,仰頭朝著那白影刺去。


    “嘖,竟然是純陽劍法,真是難纏。”朝他刺去我才看清他的麵目,那是一個花甲之年的老者,雙目之間有紅色印記,他雙手已經不是尋常鬼魂那般類人,而已是骨刺劍。


    他雙手於胸前交叉,十指硬生生將我的劍式擋住,他向前一推,我竟感到一陣煞氣撲麵而來,驚地我連忙後越遠離那老者。


    還未定身,老者右手五指合一,變成一把黑色的骨劍朝我刺來,我右手一抬將他的劍方向打歪,隨後鬆手,右手結符,左手抓住下落的霜雪,同時出招。


    “好一手偷天換日。”那老者看上去輕鬆躲過,還有功夫點評我的招式。


    “多謝閣下誇獎!”我朝他衝過去,他雙手揮舞這著,一根根骨刺朝我襲來,我一邊用霜雪格擋,一邊悄悄念咒結印。


    “封——”頓時八方出現金色符文,朝著老者飛去,他左右來迴躲閃,身形雖矯卻不及八方,被三個符咒打傷。


    老者那可怖的十指霎時變迴同尋常人一般。


    “你竟有如此能力?”他顯然沒想到我的咒符如此強勁,其實這也怪不得他輕敵,當年師父教我符咒之術,曾說過,符咒源於心,其力由心而起,而心之無常,最是難言。


    在我修成符咒之術前,同輩中最為出色的是雪扇師姐,她花了三月透悟,對於十二支鬼咒符的運用,可以做到同時召出六支。


    然師父教授我之時,僅用了十五日,這令師門上下大驚,更不可思議的是,我召出了八支鬼咒符。


    雪扇師姐與我比試一番,遺憾落敗,留下一句匪夷所思的話。


    “果真如此,你倒也不辱沒了他一番心意。”


    師父說,我是個不可多得的奇才,此身天賦,此生遭遇,皆有天意。


    我亦覺得自己運氣太好,就像是前世被人虧欠太多,生死簿命定要將其彌補迴來。


    這個想法是一念之間,沒有由來,卻又覺得順理成章。


    在我恍惚思緒之間,那老者遁入樹中,企圖逃走。


    我劃破指尖,淩空作符,手指之處符咒飛去,竟是在棕色的樹幹上留下了灼燒的痕跡,我聽見一聲痛苦的低咳。


    四周的景色模糊起來,老者蒼老而又陰沉的聲音響起,“老夫小瞧你了,不愧是鍾馗親傳後人,此般咒符之術,高深莫測啊……”


    “巨樹陣,閣下怨氣竟如此之深,在這桃山苟且偷生這般年頭。不過今日既是遇上了我,便要替天行道,為民除害。”我舉起霜雪,辨明方向,朝著某處刺去,然手中的符咒,卻朝著身後飛去。


    “聲東擊西,好東西。”老者聽上去有些吃力,卻還故作輕鬆地來點評我的攻擊。


    二三十個迴合後,我發覺了一絲不對勁。


    舉目望日,日頭正好。


    可是兩個多時辰前,就是正午太陽正盛之際,我耽誤此多時間,而天空卻未曾有變。


    是障眼。


    從老者現身就一直覺得違和之處,終於被我想起。


    可似乎已然晚矣。


    日暮西沉,晚風輕撫。


    鬼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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