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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不是穿得很怪?”注意到那紛紛投射過來的視線,韓飛忐忑不安地拉著襯衫的衣擺,現在已經十月了,卻還穿夏天的衣服,可是那個人不是比他穿得更少嗎?


    抬眼掃過站在舞池邊,穿著紅色無袖t恤和牛仔褲的嬉皮青年,沒見別人這樣盯著他看啊。


    鈕扣也沒係錯,褲子也穿得整齊,是不是什麽地方不對?因為不明白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韓飛顯得更加緊張,苦惱地板著臉,腳步僵硬地跟在韓太洲後麵,坐在舞池另一麵正和小姐們調笑的金秀京一眼就看到了他。


    沒有樸元錫那麽搶眼的“桀騖”氣勢,坐在長沙發裏的金秀京,一頭黑色潮流的碎發,一套整齊的細節上又突顯年輕人個性的高級西裝,一雙漆黑發亮的a.testoni皮鞋,像一個瀟灑多金的大公司總裁,誰能知道他是有黑手黨背景的杉木組的繼承人呢!


    “金秀京少爺。”韓太洲帶著心神不定,還有些排斥感的韓飛,橫穿過沸水般鬧騰的圓形舞池,站定在他包下的桌子麵前,點著頭說,“這就是韓飛。”


    “嗬嗬嗬……”金秀京突然大笑了起來,一手捂著有些疼的肚子,一手像表示歉意的擺了擺,“咳,對不起,我不是在笑你,我隻是覺得元錫這小子是給荷風吃定了,你有點像他呢。”


    推開身邊穿著低胸粉紅色小禮裙的舞小姐,金秀京拍拍身邊的空位示意韓飛過來坐下,“紅酒還是威士忌?”


    韓飛深深地蹙著眉頭,覺得心中那道傷口,又滲出了血。


    他一點都不高興,做為像某一個人而存活在世上,做為像某一個人而承受侮辱,他不是由人踐踏的影子,他是韓飛!然後可悲的是,他隻能在心中如此大聲地抗議。


    “你不喜歡喝洋酒?”金秀京見韓飛一言不發的坐著,停下了往直立矮杯裏倒入威士忌的動作。


    “我還未成年。”韓飛平淡的迴答,倒是旁邊的韓太洲驚出了一身冷汗,臭小子,這不是拆台麽?


    金秀京吃驚地睜大眼睛,但他很快又恢複常態,落落大方地倒酒,“真沒想到啊,鼎鼎大名的‘magician’會找個學生玩兒,你知道magician的意 思吧,魔術師,善於變戲法的人,元錫最厲害的就是洗錢,左手進,右手出,到銀行裏就變成幹幹淨淨的了,他不屑小孩子這點也是出了名的!”


    韓飛微皺著眉頭,表情有點困惑。


    十二年醇威士忌,在未加冰塊的杯中,透露出晶瑩剔透的好像琥珀一樣的顏色,金秀京手指尖挾著杯身,優遊自若地拿起來喝了一口,“我和元錫認識十五年了,他幹什麽事情都風風火火,我行我素,他最尊敬的人是他老頭子,你聽說過吧,金佚組的老組長樸誌宗,說起金佚組……”


    這種好像親戚間拉家常似的說法讓韓飛無措,他更困惑地看著他,無法看透他心中真正的想法,雖然金秀京英俊的臉孔正含著迷人的微笑,而且態度親昵,氣勢上卻有一種壓迫人的強硬,韓飛說不清他是怎麽感覺到的,總之,他警戒這種非善類的危險氣息。


    “怎麽?你對元錫的事情不感興趣?”漂亮的冰麵似的瞳仁,毫不掩飾地透露出懷疑和抗拒,金秀京當然注意到了,他停下來問道。


    韓飛不知道該怎樣迴答。


    “要討好元錫不能僅靠床上功夫,他很敏感,”金秀京放下酒杯指了指心口處,又抬手指了指額頭,“腦袋更是非常聰明,所以沒有一個人能利用他來得到好處,你明白嗎?”


    伸手一把扣住韓飛秀氣的下顎,原以為能看到一張驚惶失措,無地自容的臉,結果卻是兩眼洶湧澎湃的憤怒!


    金秀京愣住了。


    “啊,社長。”就在這個時候,在旁邊一直看得心驚肉跳的韓太洲突然叫道。他像看到救兵一樣急急迎向朝這邊走來的樸元錫,還有他身後的兩個保鏢。


    沒有戴太陽鏡,那像搖滾明星似的帥氣臉龐即刻吸引了八方視線,再加上他今晚穿著深藍色緊身豐毛衣,完全現出他挺拔而結實的身材,引得不少女人興奮地叫喊。


    “還是這麽搶眼啊你。”金秀京這時已經放開韓飛,笑著打招唿。


    “在聊什麽呢?”樸元錫“砰”地重重地坐下,伸出右手臂理所當然似的攬過韓飛的肩膀。


    “啊?”韓飛一驚,想掙脫開卻被攬得更緊,猛然脹紅的臉孔狼狽地貼著樸元錫的胸口。


    “我們在聊燒酒和威士忌哪個味道更好呢?”金秀京從容地說,招了招手,站在他座位後麵的手下立刻會意地叫來剛才被遣走的舞小姐。


    “你會喝酒?”樸元錫低頭疑惑地問懷裏的韓飛。


    眾目睽睽之下,被一個男人那麽用力地抱著,韓飛羞恥得隻想挖個地洞鑽下去,他的手指慌張地拉扯著樸元錫的羊毛衫,身體費力地挺直,根本就顧不上迴答。


    “元錫你自己從小學開始就會喝啤酒了,他都是中學生了有什麽奇怪呢?


    金秀京笑著說,打了個響指叫住不遠的酒侍,“來打啤酒,四個杯子。”


    樸元錫的眉頭無所謂地揚了揚,在他看來,喝啤酒和喝可樂差不多,再多也不會醉,另一方麵,他完全無視韓飛的抵抗和眾人的注目,在那顆不斷蠕動的腦袋上親了一下。


    “哇……”驚唿和低低的尖叫聲四起。


    韓飛的臉就像火燒般的燙,這個男人怎麽就這麽自說自話呢?


    “有牛肉拉麵的味道。”樸元錫喃喃道,聲音隻夠韓飛聽見,“之前你去了哪兒呢?” 韓飛覺得他去了哪裏不關樸元錫的事,可是腰上突然加重的臂力,讓他渾身驚顫,不得不說,“我在北倉洞的中華館打工。”


    聽到韓飛老實地迴答了,樸元錫沒有再為難他,抬手搔了搔韓飛小巧的腦袋,他鬆開了手臂。


    舞廳侍從正好端了凍啤酒和玻璃杯來,他動作熟練地放好啤酒瓶和杯子,“突”地打開瓶蓋,從左到右逐杯沏著。


    豐盈的泡沫迅速升起並溢了出來,沿著透明的玻璃杯壁緩緩而下,這是從外國進口的黑啤酒,顏色呈紅棕色,與淺色啤酒相比,它具有迷人的焦麥芽的香氣,這是金秀京最喜歡的一種。


    “來,幹杯。”和舞小姐講完“有色”笑話的金秀京瀟灑地拿起杯子。


    “嗬……金少爺。”嫵媚輕笑的漂亮女人應聲飲著,樸元錫也拿起來暢快地喝了大半,唯獨韓飛遲遲沒有動作。


    “怎麽了?”樸元錫不解地問他,“你要淡啤酒嗎?”


    韓飛咬著嘴唇望著麵前的酒杯,抬眼又看見金秀京意味深長的嘲諷眼神。


    沒有剛才那幾乎失控的憤怒,韓飛冷淡地垂下眼簾,避開那注視,伸手握住了玻璃杯環。


    在這裏他不是學生,自尊,權利,所有的一切統統被丟棄,他明白,金秀京嘲笑的是他自以為是的清高!


    “唔……咳咳!”第一口喝到的是泡沫,第二口就是陌生的蛇麻的澀味,耳邊忽然傳來金秀京爽朗的笑聲,韓飛閉著眼睛拚命地喝著,好像那樣能夠吞掉他所有的痛苦,可是他仍然覺得辛苦異常,酒液的冰冷和苦味,使他本來就有病的胃,陣陣地抽搐。


    “啊?”酒杯突然被人拿開,轉而是一張背光的臉的大特寫,韓飛還沒明白是怎麽迴事,嘴唇就被一柔軟卻強硬的東西擷住,一陣輾轉廝磨。


    意識到那是接吻後,韓飛惶恐地瞪大眼睛,就想大叫,而他張開的嘴唇給了樸元錫可趁之機,舌頭毫不猶豫地伸了進去,在那呆滯的含有酒味的地方肆意攪動,馳騁,韓飛被吻得暈頭轉向,隻覺得那被撫弄的地方產生了前所未有的高熱和麻癢,引起腰部以下控製不住的戰栗! 一旁的金秀京冷靜地注視著樸元錫張狂的激吻,這種場麵不是第一次,接吻也好,擁抱愛撫也好,樸元錫通常是想來就來,沒人能夠阻止他,不過相比較以前令人荷爾蒙飄升的熱烈場麵,這位小弟就……


    金秀京的視線移向窘迫萬分,似乎連唿吸都不知道該怎麽辦的韓飛身上,隻能說他纖弱可憐的模樣能激起男人的“施虐欲”,沉溺其中是不可能的。


    因為某些地方像荷風而找來的“替代品”,有男有女,有灑脫前衛,也有嬌嗔可愛,樸元錫會很寵這些人,卻從來不會認真,不知道這個韓飛,是第幾個被“飛”的人呢?


    “唔……哈!”好不容易扭開臉,韓飛大口喘著氣,嘴唇被吸咬得紅腫刺痛,他緊緊地皺著眉頭!


    “喝酒都能喝到哭出來,我這裏的啤酒難道加了催淚彈嗎?”樸元錫很不滿地歎道,韓飛這才發現,他的臉頰上濕漉漉的,剛才他是不自覺地哭了嗎?


    “啊。”怔怔的身體又被抱了過去,雖然不至於像之前那樣驚惶失措,韓飛還是惴惴不安,他拚命地低著頭,許久之後才發覺樸元錫並沒有再親他的意思。


    “是嗎?哈哈哈……我就說那臭小子是自掘墳墓了,不過元錫,你要小心,鄭明太背後,可是有小野組做靠山的,你斷他弟弟胳膊,還搶他地盤,那些日本人……”金秀京的聲音突然壓低了,說的話也不是韓飛可以聽懂的,那些黑幫的“術語”,隻有他們自己了解。


    樸元錫抬起一腳踩在木頭桌沿上,以一種浪蕩胡為的姿勢默不作聲地灌著酒,因為他一直沒有迴應,韓飛反而覺得可怕,挑染的金發垂在堅毅又帥氣的眼睛前麵,那倪視著酒杯的眼神,是火爆而危險的。


    “鄭明太這幾天常去二村洞(曆史最悠久的外國人居住區),你也注意到了吧?”金秀京問他。


    “想撬金佚組鄭明太還不夠資格!”樸元錫跋扈地說道,“像這種寄生爬蟲,不用我動手,也會被別人收拾掉。”


    “哦?”金秀京好奇地看著他。


    “來,喝酒。”樸元錫卻放下腳,親密地摟住韓飛,不再說了。


    “好。”金秀京識趣地沒有追問,可是他隱約察覺樸元錫會用什麽手法,雖然這在講情意的黑道是大忌諱,但是對樸元錫而言,能做順水人情給荷風才是最重要的。


    話題重新轉到韓飛身上,金秀京笑盈盈地問他,“剛才你都沒說你是哪個學校的?元錫,你不是最討厭小孩子的嗎?”


    “少羅嗦!”樸元錫板著臉嘟囔,卻沒有真的生氣,他側過身子,也問韓飛,“你讀的是城南還是江南?”


    “城南。”韓飛遲疑了一下才說。


    “呦。”金秀京怪叫一聲,“城南男子高中的話,我記得金佚組有去那裏收過小弟。”


    “不是我們命令的,是底下的人私自招的,按金佚組的規炬,成年人才可以入會。”樸元錫不緊不慢地否決道,又問,“是畢業班嗎?”


    韓飛點了點頭。


    “想考大學?”樸元錫薄而性感的嘴唇突然壞笑著,眼神裏滿是揶揄。


    很討厭這種輕蔑的表情,韓飛蹙著眉頭沒有迴答。


    “這樣就生氣啦,是不是覺得我們這種流氓,不配說大學這兩個字啊。”金秀京又大笑起來,他說話時嗓音低沉,笑起來卻特別宏亮,“我自己都覺得奇怪呢,元錫,你是漢城大學法學部畢業的吧?可惜哦,如果家庭背景不是金佚組,你就能當檢察官呢。”


    韓飛非常驚訝地瞪大眼睛,樸元錫竟然是學法律的。


    “檢察官……嗯,我也這麽跟老頭子說過,他當即就把長刀拔出來了。”樸元錫說道,似在迴想。


    “你說真的?”金秀京驚詫地叫著。


    “當然了,而且他真的會六親不認地一刀砍下來,不過我那時候是跟他開玩笑的。”樸元錫微笑著說,不以為然地喝了口啤酒。


    “你這家夥!”金秀京愣神半晌才出聲,大笑著彎過身子拍了一下樸元錫的肩膀,韓飛差點被他打到。


    “連老頭子都敢耍!他真砍下去了怎麽辦啊?”


    “不會的,有二哥在,他一眼就知道我在撒謊了。”說這話的時候,一個西裝筆挺,麵容英俊的年輕人步履矯健地穿越舞池而來,他是樸元錫的貼身手下,叫陳正碩,像影子保鏢一樣存在於金佚組的人物。


    他很快來到樸元錫麵前,先是朝金秀京鞠躬致敬,然後彎腰在樸元錫耳邊小聲報告了什麽,他的態度彬彬有禮,不卑不亢。


    “是嗎?說來就來啊。”樸元錫聽完他的話,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


    “您是……”陳正碩小心地問。


    “當然去了。”樸元錫大聲地答道,放下啤酒杯,然後轉向金秀京和韓飛,“秀京,我還有事要先走了,這裏的東西你隨便叫,我請客!韓飛,你迴家吧。”


    “哎?”就這樣迴去?韓飛的表情顯得很意外,他還以為被叫來一定會是……


    樸元錫冷冷地一笑,扣起韓飛清秀的下顎,臉孔湊近他,“五十萬不是那麽好賺的,我比較喜歡全套服務,記得隨時開機,我會再找你。”


    樸元錫那雙犀利的眼睛,攬動著炙熱的欲火,既危險又囂張,那一夜的記憶如海嘯般突如其來地撞擊著韓飛的身體,他嚇得大氣也不敢出,臉孔一陣紅,一陣白。


    “哼,”樸元錫不屑地放開他,看向沙發後麵,大叫道,“你!送他迴家。”


    “我?”站離沙發兩步遠處的韓太洲訝異地反問,他可是高層經理耶!


    砰!樸元錫冷不防地一腳踹上沙發前麵的桌子,發出很大的響聲,在場的人霎時噤聲!啤酒瓶在鋪著高檔地毯的地板上轆轆滾動。


    韓太洲的臉色可是能用見鬼後的慘白來形容,他忙不迭地點頭,“是、是!社長,我一定送他迴家。”


    金秀京在旁邊冷眼看著一切。


    “我們走。”樸元錫站起身說道,瞥了韓飛一眼,就和剛才跟來的那兩個保鏢,還有陳正碩一起,大步離開了……


    ※※※


    第二日──


    韓飛住的舊公寓,在龍頭洞一個很偏僻的胡同裏,找起來挺不容易,公寓原來是八十年代某家工廠的員工宿舍,現在那二十多個單位,住的不是國外的自費留學生,就是生活捉襟見肘的清貧家庭。


    早晨六點一刻,睡在窄小床鋪上的韓飛被不鏽鋼鬧鍾刺耳的鈴聲吵醒,他吃力地睜開微紅的眼睛。


    “唔……”他隻有睡了三個多小時,昨天韓太洲送他到家門口的時候,已經快淩晨三點了。


    很想睡,腿部肌肉酸疼,喉嚨苦澀而幹啞。韓飛覺得身體就像是長時間與海洋搏鬥那樣的疲憊不堪。


    但是……軟綿綿地輾轉身體,韓飛望著掛在門背後鐵鉤上的黑色書包,學習成績退步已經讓人討厭,如果再遲到,那獎學金真的是想也不用想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微冷的空氣,韓飛從床上爬起來,利落地套上立領校服,幾道金色溫暖的晨暉透過淺藍色窗簾的縫隙,照射在他纖細的身體和白皙光滑的腿上。


    隨便吃了幾口麵包,韓飛拿下門背上的書包的刹那,突然想起了樸元錫,那種家夥……居然是法律係畢業的?這不是明擺著的……知法犯法麽?


    不過,劍是雙刃的……他究竟是抱著什麽樣的心態去那裏學習的?


    韓飛覺得他不會刻意隱瞞自己的黑道背景,可以想象在那種競爭激烈的地方,做為“危險物品”而存在的樸元錫會受到怎樣的冷落和排擠?!


    “這是當然的……”


    沒有一個立誌當律師甚至檢察官的人,會和一個混黑社會的人稱兄道弟!


    也許是因為這個空寂的房間透露出太多孤單的氣息,韓飛的心底,竟然產生出一絲同情來……。


    拎著黑色書包,拐出僻靜的小巷口,韓飛沿街從水泥高坡往下走的時候,非常意外地看到了一個人,他穿著整潔地站在坡道底端的斑馬線上,左手拎著書包,身側是小而嘈雜的拉麵店,有幾個吃早餐的女學生正興奮地透過玻璃店門打量著他。


    韓飛看著他,旋即冷漠地低下頭來,故意沿右邊那一側走,但是他一走上馬路,那人立刻跑了過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嗯……早上好,從今天開始,和我一起上學好嗎?”來者靦腆卻熱忱的說著,微喘著氣。


    “對不起,我想我已經拒絕你了。”韓飛淡淡地說,拉下他的手。


    崔翊泰頗尷尬地站著,停頓了幾秒後說道,“昨天我想了很久,突然這樣表白你一定很困擾,可是,請給我一次追求你的機會好不好?不一定要做情人,我的意思是說,像這樣一起上學,還有讀書,逛街等等……”


    韓飛的眉頭蹙了起來。


    “不行嗎?“崔翊泰小心又緊張地問。


    “我……”黑色的睫毛似落寞地扇動了一下,韓飛轉頭望向前方的公車車站,“我不知道。”


    “哎?”崔翊泰不明白地一愣,隨即急切的說,“我想用行動證明給你看,同性愛不是那麽令人討厭的,我也絕沒有抱著好玩的心態來追求你!請你相信我好嗎?”


    “嘀嘀!”一輛藍色的幹線公車從後方的公路駛了上來,韓飛看著那車子,輕聲沉吟,“對不起,我還是沒有跟任何人交往的打算,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說完這句話,不太願意看見崔翊泰難受表情的韓飛,像上次落荒而逃一樣,狼狽地奔向車站。


    ※※※


    像遵守了約定似的,這些天來,崔翊泰再也沒有來找韓飛,事實上,做為城南高中前任學生會長,畢業班領軍人物的崔翊泰,要避開韓飛是很容易的。


    因為他總有做不完的事,每課老師都器重他,爭相任他為代表,誰的成績退步了,誰在課堂上搗亂,老師都讓他去解決。


    另一方麵,崔翊泰的成績還是年級第一,可見他有多忙碌。


    韓飛在物理實驗室門口看見為了避開他,上了樓梯後又特意往下走的崔翊泰,靜靜地停住了腳步。


    心跳很平靜,韓飛並沒有為拒絕他而內疚,反而感覺鬆了一口氣,很快地轉頭,他踏進了課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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