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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語挨了一針,她不怕打針,倒很樂意,隻因為打針好得快,她腦中還惦記著葉小姐的要求,沒辦法慢慢休息。


    車上,她靠著椅背,體力已用盡,可是心裏卻有著異樣的溫暖。


    她以為魏嵐亞是站在茱蒂那邊,偏偏他細心的注意到她感冒了,拐了個好大的彎帶她去看醫生。


    為什麽他明明是個好人,卻做得不夠完美,讓人無法為他打上滿分?


    “今天……謝謝你。”紀語開口,眼睛閉著,口氣很真誠。


    “謝我?”他一笑,語氣裏有著淡淡的嘲諷。


    “你覺得我不該謝你嗎?”


    他轉動方向盤,不答反問,“往左邊走嗎?”


    紀語往車窗外看,為他指路的同時,瞧著車水馬龍的街道,竟多愁善感了起來。


    她一向倔強,仿佛神力女超人,加上國小時母親就過世了,家裏隻剩兩個男人,因此她一直懂得照顧自己。


    而今晚,這個男人帶她去看醫生,沉著臉看她打針,還滑稽的背著她的皮包替她繳費、領藥,還送她迴家,令她不禁心暖。


    她可以自己照顧自己的,可是為什麽當有人反過來照顧她時,隻要一瞬間就能令她變得軟弱呢?


    使她軟弱的男人正是魏嵐亞,那個她不得不承認的,潛意識裏的假想敵。


    怎麽敵人也可以這麽溫暖啊?紀語微笑著想。


    魏嵐亞忽地開口迴答她之前的問題,“或許你該謝我。”


    她不太明白,“道謝哪有什麽或許、可能的?”


    “怎麽沒有?要看我讓你想道謝的動作是真心還是假意,你以為我是好心帶你去看醫生,所以真心謝我,可是如果我是假意,隻是想借你的車來開開,隻是想看你挨針的樣子,或者,隻是想看看你家在哪呢?”


    紀語聽著他淳厚嗓音說著荒謬的話,一會兒後輕輕地笑了,說:“就當你是假意吧,但我還是真心謝你。”


    魏嵐亞也低低地笑了,迴道:“你怎麽不往壞處想了?”


    “我往壞處想啦,我覺得你可能隻是想看我挨針的樣子。”


    她越笑越大聲,覺得精神在這瞬間似乎變好了,是因為打了針,還是有其他因素?“可是我身體太不舒服了,所以不管是誰來幫我,我都真心謝他。”


    他因為她的誠懇而微愣,“要怎麽謝我?”


    聞言,紀語睜大眸子,訝然的問:“什麽怎麽謝你?我已經謝過你了啊。”


    魏嵐亞更訝異的發現,紀語式的道謝,就僅是真心誠意的口頭道謝,他還以為會有什麽好康呢。


    這時,紀語指著前方的路旁,道:“到了,停這兒就好。”


    他將車靠邊停放,然後下車,環顧四周環境。這是一條小巷子,整排的老房子屋齡應有四、五十年了,路燈昏暗,唯有前方的雜貨店燈光明亮。


    紀語也下車,四肢有些無力,但精神還不錯。她領著魏嵐亞往雜貨店走,說:


    “這裏。”


    魏嵐亞怎麽也沒想到,紀語家是開雜貨店,站在店外,他愕然的看著綠色的雞蛋籠子,對著上麵的雞蛋呆住了。


    紀語跟雜貨店?


    她從沒提過家裏的情況,所以他私自以為,她大概是住在某個住宅區,家裏的人都是上班族,怎知道她家是做生意的。


    以她如此直率的性子,是要怎麽看店?


    他側過頭,看見紀語正與兩個男人說話,一個年約五、六十歲,高瘦而硬朗,另一個很年輕,一身黑,短短的頭發染成金黃色。


    紀語向他介紹道:“這是我爸爸跟我弟弟。”


    魏嵐亞向他們自我介紹,紀父和他握手,力道頗重,而紀言不知啥時手上拿了把吉他,就這樣彈了起來。


    “注意聽喔,然後告訴我你的感想。”他邊彈邊說。


    紀父不理會紀言的脫序,隻是對紀語道:“感冒就先上樓休息,等等我教紀言送魏先生迴去就好。”


    紀語順從的點頭,轉頭跟魏嵐亞說:“今天謝謝你。”


    魏嵐亞擺擺手,看著她上樓去。耳邊的吉他聲迴蕩著,他忽然覺得今天仿佛不太真實,晚間七點半,他身在紀語家中,一間好舊的雜貨店,和紀父相視,聽紀言彈吉他,旁邊是一包包的綠豆、紅豆、大豆、花豆,還有兩大籃雞蛋。


    紀父禮貌的一笑,說:“魏先生,謝謝你這麽照顧紀語,這裏搭車不方便,我教紀言送你。”


    “沒關係,我搭計程車就好。”他的車還在公司的地下室。


    紀言聞言,放下吉他,熱心地道:“我載你啊,別客氣。”


    魏嵐亞看著熱情的兩父子,隻得點頭,“那麻煩你了。”


    對他來說,今天的確很特別,他無意窺探紀語的生活,如今他卻認識了她熱情得跟她一點都不像的家人。


    現在,紀言正坐在駕駛座上,嘴巴說個不停。


    “魏大哥,你們公司是不是很忙啊?”


    “忙?”魏嵐亞想到自己每天上班,不是去樓下串門子就是睡覺,輕鬆愜意,趙姊不太管他,同事們又和睦,沒啥好忙的。


    “我姊啊,超忙的,每天下班都還要看書、畫圖,自從進了你們公司就這樣喔,雖然她也沒有在別的地方上過班啦,哈哈。”


    魏嵐亞的手在腦後交錯,懶懶的倚著椅背,迴道:“我們公司不忙,是你姊姊自己忙而已。”


    “她自己忙?我們看了很擔心哪,星期六、星期天也不出去玩,隻是看書、畫圖,接的電話都是客戶打來的。”紀言搖搖頭,文說:“昨天啊,她因為看書看得太晚,趴在桌上睡著,窗戶又沒關,今天早上起來就有點感冒,我教她去看醫生.她還說等一不要見客戶。”


    原來她是這樣感冒的?魏嵐亞聽著,這瞬間,有股淡淡的羞愧湧上心口,紀語是這麽認真的看待這份工作,而他,太不用心。


    “而且我跟我爸也擔心啊,我姊都快三十歲了,該結婚了吧?可是從沒看過她有男性友人,今天看到你送她迴來,本來我們超開心的,結果隻是同事,唉!”紀言直歎氣。


    “呃,她自己不擔心就好了。”魏嵐亞將眼睛轉往窗外。


    紀語結婚?想想,工作室的人都是單身,有人結婚也不奇怪,但他怎麽覺得紀語如果結婚很怪異?


    她該是不受束縛的,跟工作戀愛,綻放光彩,這樣的姿態……很美麗。


    “我團裏有個大哥,也沒有女朋友,我想介紹他認識我姊。”


    紀言話中帶著笑意,“不要告訴她喔。”


    魏嵐亞皺起眉,“什麽團?”


    “樂團啊,魏大哥,你看也知道呀,我彈吉他耶。”


    “喔,那你團裏的大哥也跟你一樣嗎?”皮衣、皮褲、皮靴、金發,首飾一堆?


    “拜托,我哪比得上大哥,大哥超酷的,全身上下打了快二十個洞,真希望他當我姊夫。”紀言語調興奮。


    全身打洞?“你確定你姊姊會喜歡那樣的人?”魏嵐亞幾乎笑出來。


    “啊!說不定他們一見麵就天雷勾動地火。”


    “是喔。”他還真想瞧瞧紀語和男人天雷勾動地火的樣子。


    “啊!說不定我姊就是喜歡叛逆的男人,越壞她越愛。”


    “這樣喔。”別說壞男人;無論男女,紀語一向一視同仁,她沒興趣的啦。


    “啊!說不定大哥看到我姊就愛死了,給她來個霸王硬上弓。”


    魏嵐亞撇撇唇,紀言的說法突然讓他不快,“那是強暴,我會告他。”


    “強暴?我的天,魏大哥你好邪惡,我的意思是他想硬追我姊啦,你怎麽這麽色,何況我會好好保護她,ok?”紀言義正詞嚴,不以為然的瞄了魏嵐亞一眼。


    魏嵐亞一愣,覺得又糗又尷尬,因此將目光停留在前車的車牌上,沒有迴話。


    紀言接著哈哈笑,“不過,我姊如果跟大哥站在一起,一定超好笑,外型不是很搭調哩。”


    話才說完,他們已到達巨築所在的大樓。


    紀言將車停下後,說:“魏大哥,還請你繼續照顧我姊,別看我姊那麽精明,其實她很單純。”


    魏嵐亞點點頭,開門下車。他站在路邊看著紀言開著車離去,車尾消失在車陣中,微涼的夜風撫上他的臉,讓他清醒了許多。


    剛剛的時光,他的人生被紀語包圍,他帶紀語去看病,見到紀語的家人,紀言一路上談的也都是紀語,這是他從沒想過的情況。


    認識紀語七年,她一直沒有變,他跟她僅有工作上的接觸,他想,是她防得太深,還是他太不積極?


    從今天開始,他覺得跟紀語的關係好像不一樣了。


    從同事變成朋友。


    隻是,他仍震驚於自己對紀語過度的關心,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隔天早上,紀語剛進公司,就看見助理工dora朝她走來。


    紀語揚眉,有些訝異。太奇怪了,通常這個時間dora還手室位上吃早餐,哪這麽勤快,一大早就找她談公事?


    dora的聲音帶著興奮,似乎是要讓全工作室的人聽見,“紀語姊,聽說你家是開雜貨店喔?”


    紀語一愣,誠實地點頭,“是啊。”幹嘛?好像有什麽重要的事一樣。


    “那有沒有賣雞蛋?”dora又問。


    “有啊。”雜貨店不賣蛋,還用混嗎?


    dora笑了,從皮夾裏拿出三十元遞給她,說:“那明天幫我帶雞蛋來,三十塊就好了,謝謝。”說完後對她甜甜的一笑,轉身離開。


    紀語愣愣的收下這三十塊錢。特地教她買蛋?一般超市不都有得買?


    接著,中午時換阿守來敲門。他一進門,隨便打了聲招唿,就攤開一張紙,朗聲問:“紀語姊,請問你家有沒有賣醬油、黑醋、蘆筍汁、方糖,還有……呃……小豬撲滿?”


    紀語歎氣,很無奈的迴答,“都有。”


    阿守抽出皮夾,拿出一張千元鈔,說:“那就麻煩你了。”


    紀語默默接下紙條,恨起魏嵐亞。


    這個大嘴巴怎麽這麽厲害,在她上班前就已經告訴所有人了嗎?


    她並不是不想讓大家知道她家開雜貨店,而是覺得沒有必要,看,現在大家拚命教她買東西,就不知道是想圖個方便還是做人情?


    這天下班前,她一直收訂單,迴到家,拿著長長購物清單清點,紀父見了笑咪咪,紀言爽歪歪,因為這等於是一條新的一通路,俗稱的特約廠商啦。


    隔天,她提著大包小包到辦公室,搞得好像團購,唱名給商品,還得忙著找錢,遞醬油的空檔,她看見魏嵐亞斜倚在門邊,衝著她笑。


    紀語煩透了,分完東西後,跑到魏嵐亞的辦公室去打算發難。


    魏嵐亞倒是自在,明明是上班時間,他卻躺在沙發上,戴著滑稽的眼罩,不知道是清醒還是睡著。


    她站在沙發邊,擦著腰想發飆,卻好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就連該不該喚他一聲,都讓她搖擺不定。


    她不是個向來有話直說的人嗎?怎麽竟然會顧慮到或許他睡得正熟,她該等他醒了再說?


    紀語抿著唇,很糟糕的發現自己有些變了。


    她瞪著魏嵐亞戴著眼罩的臉,心裏仿佛有什麽被抓住了,這個想法令她害怕,她後悔了,不該來找他的。


    慢慢的,她往後退,直退到門邊。轉過身,她欲旋開門把,決定逃跑,當作沒來過,此刻背後卻傳來聲音,正是魏嵐亞。


    “有什麽事?”聲音清澈,不似剛從睡夢中醒來。


    她慌忙的轉過身,看見他已坐了起來,一手正爬梳著發,另一手拿著眼罩甩呀甩。


    魏嵐亞望著她帶著疑惑的臉,故意又問:“怎麽來了又走?”


    他根本沒睡,隻是躺著休息,閉上眼,就想到紀語剛剛分配物品的樣子,她穿全黑套裝蹲著,一手拿著紙條,一手握著醬油瓶,那模樣帶點不搭的衝突,卻意外的吸引他的目光。


    她垂下眸子,很誠實的說:“因為你在睡覺。”


    他朗笑,“睡覺就不吵我?”真貼心。


    “我後來想想,也沒什麽事,就打算走了。”她隨口道。


    “沒什麽事你會來找我?”如果他沒記錯,七年來,她來找他的次數寥寥可數,而且全是因為公事。


    紀語看著他,突然對他若無其事的態度很不高興,“就因為你大嘴巴告訴大家我家開雜貨店。”


    “不能說嗎?”魏嵐亞迴視她不開心的眼眸,笑了出來。


    “不是不行,隻是很麻煩。”


    他沉默一陣,看著紀語的臉,她燦亮的眼迴視著他,十分單純,沒有心機,隻是怨他大嘴巴,也沒有過多的責備。


    “大家很熱心,都找你買東西。對了,你知道嗎?趙姊說要跟你訂零食跟飲料,放在辦公室裏讓大家吃。”


    她皺皺鼻頭,“我爸跟我弟會爽翻。”而她會累翻。


    “你怎麽這麽難討好?”魏嵐亞看著她困擾的神情,輕聲道。


    “還不都是你,嘴巴這麽大,全部的人都知道了,真討厭。”


    看著紀語。聽著她溫婉嗓音說出“討厭”這兩字,讓他莫名的覺得十分刺耳,他不甚明白為何如此,隻是皺著眉頭,感覺心仿佛被刺了下。


    忽地,他問:“討厭我,還是討厭我的大嘴巴?”


    紀語眯起眸,不明白他問題中的含意,“不都一樣嗎?”


    魏嵐亞目光灼灼,她迷惑的表情.讓她看起來好天真,不再是什麽事都能扛下的紀語,反倒像一朵清新的百合。


    “不一樣喔。”他笑容極淺,移開在她臉上停留太久的視線。


    她皺眉,頗認真的思考,一會兒後才說:“我不覺得不一樣,隻是你的特征跟你本人的比較而已,我討厭你的大嘴巴,所以我也討厭你。”她認為這是一種平等的比較。聞言,魏嵐亞愣住,過了幾秒後才以很輕的聲音說:“你討厭我?”


    其實他很訝異,她這樣的話帶給他很大的打擊,讓他的心沉甸甸的,還有點……澀澀的。


    “嗯啊。”她隨口應道,目光落在辦公室一角。


    那裏擺了張木頭矮幾,上頭一個透明的方型花瓶盛著清透的水,插了朵粉嫩的大蓮花。


    一時之間,她無法轉開視線,明明是尋常不過的裝飾,她倒覺得這矮幾的位置、花瓶的線條弧度、水的高度、以及蓮花的大小,樣樣恰到好處.有種完美且靜謐的氣氛。


    若換作她,或許會挑個透明可折光的圓型花瓶,搭上大朵向日葵,呈現陽光的活躍感。


    察覺到她的目光,魏嵐亞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問:“如果是你,會挑什麽花?”他很好奇。


    紀語老老實實的迴答,“向日葵,而且要很大朵。”他微愣,深深地看著她,不禁失笑,“紀語,你都不用休息的嗎?”


    她轉迴目光,微挑起眉,望著他唇邊展現的笑,有種不舒服的感覺,問:“我不懂。”


    魏嵐亞忽然想起那晚紀言跟他說的話一一別看我姊那麽精明,其實她很單純。


    是啊,挺單純的,總是一直線想事情,想不透的就直接說不懂。


    問她討厭他還是討厭他的大嘴巴,其實她不太明白這之間的差異,可是說出來的答案實實在在傷人哪。


    “向日葵很陽光,愛追逐太陽,可是你不覺得,向日葵也很累嗎?”他的聲音沉沉地,帶著些許無奈。


    紀語眨眨眼,還是不太明白。


    魏嵐亞站起來,來到她麵前,低頭看著這個矮他許多的小女人,發現即使她多麽充滿拚勁,以他的身材還是能輕易的將她困住。


    他很刻意的緩慢地道:“向日葵難道沒有想過,它追逐太陽,可是追逐太陽幹什麽呢?它永遠就是離太陽這麽遠,靠近不了的。”


    他說得實在,但刺傷了紀語,她恍惚地明白,他將她比喻成向曰葵,取笑她的努力。


    他說他不明白她在追逐什麽,這個問題瞬間籠罩著她。


    這七年來,他全看在眼裏,紀語忽地感到羞恥,他是太過巨大的陰影,存在於巨築工作室,她很努力的追趕,想跟上陰影的腳步……


    “向日葵天生有奴性呢。”他淡淡說,即使早已注意到她難看的臉色。


    奴性?紀語霍地仰頭,盯著他墨黑的眼眸。他那雙眼睛仿弗洞悉一切,淡淡的看著她。她對他有天生奴性嗎?


    一直被她故意掩蓋的事實,這一刻被他揭開,她感到慌張,刹那間突然得麵對自己真正的想法,她恐懼又汗顏。


    但他剛剛又說,它追逐太陽,可是追逐太陽幹什麽呢?


    紀語眯起眼眸,凝視著魏嵐亞那張臉,上頭有著她自初識以來就沒有消卻過的狂妄,她心裏忽然湧起一股鬥誌。


    她怎能輸?她又不是什麽鬼向日葵。


    她也可以不追著他的榮耀跑,也可以不正視他的搶眼。


    向日葵擺脫不了奴性,而她能。


    她能的。


    紀語閉上眼,再次睜開眼時,眼底有著小小的火焰,他那漢深沉墨黑的眸子是撼動不了她的。


    魏嵐亞也瞧見那簇嶄新的火焰,在紀語一語不發的背過身離開後,他笑了,開懷且真誠地笑著。


    *    *    *


    “紀小姐,這個不行。”


    室內彌漫新漆的味道,紀語跟葉小姐兩人坐在角落的桌子前討論。


    好不容易,紀語將自己的理念說完,而且展示了初步的構想,葉小姐卻毫不考慮,立刻打了迴票。


    “哪兒不滿意嗎?”紀語小心翼翼的問。


    “我看了不喜歡。”葉小姐將資料推開。


    紀語打開記事簿,問:“可以說得具體些嗎?比如說哪個地方讓你不喜歡,或者說……嗯……哪個細節你有別的想法?”


    “都不是很喜歡。”葉小姐雙手環胸,尖酸的說:“我跟你說過我要的風格,可是你給我的不是這樣。”


    “那是因為我覺得不該那麽做。”紀語又遞上設計圖,纖指一一移過上頭的設計,“其實你這裏地點不錯,擺些露天咖啡座是趨勢。這裏呢,我覺得用餐區燈光明亮是首要原則,應該有很多顧客會在這裏上網,所以我用很多黃光。還有,這邊的吧台……”


    然而她的話卻被葉小姐打斷。


    “我的粉紅色呢?”


    紀語深吸口氣,知道等一下說出的話一定會遭受責備。


    “我是準備用米白色的油漆來刷牆壁,再弄成風幹的感覺,上頭有一些自然的龜裂,到時掛什麽畫都很有品味。”


    “你是說我白漆了?”葉小姐聲音轉大。


    紀語筆直的迴視葉小姐,毫不畏懼,“我是希望我們用整體來考慮,粉紅色本身很可愛,但是你要求的設計方式是針對住宅的,拿來套用在咖啡館上,我認為不恰當。”


    葉小姐站起身,氣唿唿的瞪著她,“是我的咖啡館還是你的?”紀語呆了一秒,“我……”


    葉小姐又說:“我想要粉紅色,就要這麽做,你為什麽總是聽不懂?”


    聽不懂?是在說她嗎?紀語愕然,她明白葉小姐要粉紅色,要她抄魏嵐亞的,要她乖乖照做,可是這樣的態度不對啊,怎麽反倒是她錯了?


    “葉小姐……你先冷靜下來,我是這樣想的……”


    “你是怎麽想的並不重要,我要的是成果,你到底會不會做設計?”紀語被罵傻了,第一次遇到這種客戶,她竟無法反應。


    她跟葉小姐的意見原本就背道而馳,討論不出結果也是自然的,問題是,誰該妥協?


    她想,如果葉小姐要好的設計,就該妥協。而她又想,如果她要賺葉小姐的錢,就該換她妥協。


    葉小姐拍桌子,氣壞了,尖聲說:“我沒辦法跟你談下去,你請迴吧。”


    紀語有些嚇傻了,呐呐的說:“我們可以再溝通……”


    “不用溝通!”葉小姐話說完,轉身氣衝衝的離去。


    紀語抿著唇,懊惱地默默收拾桌上的設計圖,抱著資料,她環顧這間已被粉紅色填滿的店麵,怎麽辦?她是有想法的,可是客戶不接受。


    她走出去,坐上車,遲遲不發動,想了會兒,她拿起設計圖.再細細看了一遍。這陣子她多努力,每天醒來後、入睡前,想的都是這間咖啡館的設計,另外,她還抽空跑了多家知名咖啡館,觀察顧客的族群。


    她想起那天魏嵐亞說的話,現在她努力著要和那片陰影背道而行,可是這條路真令她不安,剛開始就那麽艱辛。


    紀語誠實的承認,她是刻意的避開所有粉紅色的元素,結果倒使得葉小姐大發脾氣,盯著自己的設計稿,她快要無法肯定自己了。


    是她對,還是客戶對?


    眼睛好酸澀,她捂住臉,暫時不看這世界,陷入煩惱的思緒裏,許久,她慢慢發動車子,腦中依然混亂。


    她仍然想不透,前方路太多,她該往哪一條走?


    哪一條才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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