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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翟薩走了。


    可是天地廣闊,獨獨沒有她的容身之所。


    她在村口想了好一陣,初次化作獸型,披著冷月孤光,蜿蜒著爬入樹林深處。


    沒過幾個月,有村民說村外多了條大蛇,盤踞在樹梢上,好大一團,看著就嚇人。


    秋收後,翟翠抱著一袋白麵饅頭出來。


    她在村口轉了好久,都沒找到大蛇,見天快黑了,便將饅頭放在地上。


    “翟薩,你最喜歡吃我揉的白饅頭,快過冬了,我來給你送些,你不想見我可以,但饅頭記得拿走吃了。”


    她轉身迴了村子,深秋的夜風唿嘯寒冷,伴隨沙沙的聲響,白麵饅頭被一條蛇尾悄悄地卷走。


    “還是這麽好吃。”翟薩變迴人形,坐在樹上,一口氣將饅頭全部吃光,揉著肚子喃喃道:“沒吃飽,還要再吃點,不然不夠過冬。”


    她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會知道要吃很多東西才能扛過冬天,好像做蛇生活的第二個月起,腦子裏就慢慢本能地冒出這種念頭。


    她捕獵了很多林中動物,小的直接吞,大的變迴人形,撕開來吞。


    她不會生火,起初很難咽下生肉,現在卻習慣飲血如毛,更對這種味道上癮。


    翟薩吃到再也吃不下,這才挖了個大土洞,化作獸型鑽進去,閉上眼,快速進入冬眠。


    嚴冬過去,開春化雪,翟薩是被餓醒的,鑽出土洞,開始獵食。


    幾天後,她正愁沒找不到吃的,卻聽翟翠在林中喊道:“翟薩,我給你帶吃的了,醒了的話記得過來吃。”


    翟翠似乎以為翟薩是不願見自己,把食物放下就匆匆離開。


    翟薩等她走了才過去,地上的饅頭很少,顯然翟翠他們這個冬天也不好過。


    這也難怪,畢竟翟薩和李粟這兩個農耕主力都走了。


    就這樣,年過一年,入冬前和開春後,翟翠都會給翟薩送食物,


    五年過去,深秋時節,翟翠在林中滿含歉意道:“翟薩,抱歉,今年鬧災,我和阿郎也要過冬,實在沒有多餘的食物給你。”


    她說了好多聲“抱歉”,翟薩時隔幾年再次開了口,聲音迴蕩在林間,“沒事,我不怪你,翠翠,快迴去吧。”


    翟翠聽勸,快速迴了村,可她站立的土地上卻有淚珠滴下的痕跡。


    這個冬天翟薩睡得很不安穩,冬眠到一半就被噪聲吵醒。


    她煩躁地睜開眼,迷迷糊糊間看到村中人的命線在快速繃斷。


    一瞬間,她清醒過來,不顧寒冬衝出土洞,奔向村子。


    天空有雪在飄,村中有血在流,一群穿著統一服飾、拿著她看不懂東西的人在村中大肆屠殺。


    那些人殺紅了眼,看到她露出了貪婪的目光。


    而翟薩看到其中一人正用她看不懂的東西挑著翟翠的屍體。


    命線斷了。


    翟翠,死了。


    死了......


    死了!


    她的血浸在地上,與翟薩內心最悲痛的一幕重合。


    薩.......


    殺.......


    翟薩發了瘋,一瞬折了很多人的命線。


    被折斷的命線疊加到她身上,她的生命力強悍到離譜,被刺了幾刀也死不掉。


    還活著的人像見到了怪物,驚恐地拿著手中的東西不斷朝她射擊。


    翟薩疼得狠了,化作大蛇朝這些人張開巨口,直接將一人活活生吞下去。


    屠村的人被嚇得失了魂,可翟薩殺紅了眼。


    這群人或被打死、或被吞掉,很快就被殺得一幹二淨。


    翟薩變迴人形,傷痕累累卻死不掉,血滴了一路,踉蹌著走向她曾經居住的屋子。


    她抱起已經冰冷的翟翠走進屋子,李莫死在了屋中,被釘在牆上。


    她把兩人放在一起,蹲在血與雪混雜的院中刨土,刨出一個能容納兩人的大坑,把李莫和翟翠相擁著埋進去。


    村中有人死了都會這麽做,翟薩記得很清楚,將土坑埋好,放了兩塊石頭當墓碑。


    埋葬好兩人,她重新走迴屋子,魔怔地想在殘破的屋中拚湊出曾經的模樣。


    她無助地四處搖頭,突然發現有個聞起來熟悉的東西。


    拿起來一看,居然是她的蛇蛻。


    確切的說,是用她蛇蛻編成的鞭子。


    翟翠的手非常巧,比起農耕,更適合編織。


    李粟幼時,經常拿著柳條當鞭子耍玩,翟薩也跟著玩。


    翟翠不止一次誇她耍得好,日後家中攢了錢,定要給她買條真正的鞭子。


    可惜家中一直沒攢下錢,這句話也便成了一句往昔戲言。


    “啪嗒”


    “啪嗒”


    .....


    翟薩攥著蛇鞭,淚流滿麵。


    這時,冬眠半途蘇醒的後遺症發作,她冷得瑟縮,跪在地上。


    寒風裹著暴雪從大敞的門吹來,翟薩冷得無法睡去,卻也無法死去。


    她踉蹌著站起來,將鞭子一圈圈卷到腰上,然後一步一步,慢慢走出村子,走迴冬眠的土洞。


    翟薩沒化獸型,以人身進去,蜷縮著,攥著鞭子的末端,緩緩閉上眼。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虛無間,腦海裏飄出一個很奇怪的問題。


    重新睜開眼睛?


    還是真正死去?


    翟薩不知道該怎麽選,但一道更細小的聲音迴蕩著。


    “殺......跑......”


    殺了什麽?


    跑去哪裏?


    她似乎需要活下去,睜開眼去尋找答案。


    她要重新睜開眼。


    她必須再次睜開眼。


    恍若一個世紀那麽長,翟薩猛地睜開眼,洞口被堵死,就化作極小的蛇從縫中鑽出去。


    她沐浴在陽光下,茫然地看著嶄新而陌生的世界,腦子裏還有很多無法理解的記憶。


    翟薩不知道如何麵對這個世界,但是沒關係,不被理解的記憶裏有人教她。


    她正要走,卻發現腰間少了樣東西,立馬迴去刨土坑。


    良久,她挖出一條鞭子,撣幹淨鞭子的土,學著記憶裏的動作,將鞭子纏到腰上。


    她順著記憶裏的道路往外走,見到很多高矮不同的堅硬房子。


    跟記憶裏的不一樣,她疑惑地站在那裏,


    一個搬著凳子出來曬太陽的老太太見了她,問:“小姑娘,叫什麽名字啊?怎麽髒兮兮的?”


    “我叫......”翟薩迴憶片刻,學著記憶的模樣笑起來,“奶奶,我叫翟薩。”


    .....


    想起來了。


    全都清晰且透徹地記起來了。


    這世間沒有翟薩,隻有被薩無和翟翠兩度塑造的陰緣教聖女。


    天地萬物有靈,自然生生不息。


    可她是【邪薩滿】,拆姻補姻,以血止血,以命抵命。


    她誰也救不了,永遠隻配看著他人在自己眼前死去。


    她......


    她隻是一條在陰冷角落貪婪企窺陽光與生命的毒蛇。


    誰都不該死,該死的是她才對。


    她跪在海灘上大哭起來,“為什麽啊.....”


    天空飄起雨,海浪劇烈翻湧,似乎天地都因她的悲傷而觸動。


    猛然間,翟薩感受到什麽,膝蓋移了移,相隔幾千裏,精準跪朝天衡山。


    “我腦子裏突然多了個聲音,要我去挑戰神明,要我殺了神明!”


    “侯涅生!我見過你!我一百年前就見過你!”


    “你就是那個神明,對吧,除了你,我想不到別人!”


    “我不會聽從那聲音去挑戰你的!”


    “我求你來見我,求你幫幫我,幫我救救他們,好不好?!”


    “什麽代價都可以,哪怕殺了我都好,不配活著的那個人是我才對!”


    ......


    她無助地哭喊著,天海也跟著一同悲傷。


    哭著哭著,她想起什麽,尖利的指尖劃開胸膛,一根赤紅的卷發被取出來,在暴雨狂風中消散。


    伴隨紅色卷發的消失,翟薩那頭光亮蓬勃的紅色卷發快速變黑、變直。


    幾息間,屬於薩無的靈魂離去,翟薩變迴她最初的模樣。


    陰緣教不結善緣,隻增惡業。


    有了良知的聖女跪坐孤島,向神明盡忠臣服,隻求善惡逆轉,惡業盡數歸於己身。


    “求你了,侯涅生,神明啊,讓我付出什麽都可以,讓他們重新活下......”


    命運殘忍不公,神明亦是無情,天海悲鳴不止,獨不見神明現身。


    翟薩悲傷的眼眸變得空洞,一聲亙古的長吟卻從深海穿越風暴而來。


    她僵硬地看過去。


    一隻巨大的虎鯨躍出水麵,化作一個束發戴冠的男子。


    翟薩不認識他,“你,是誰?”


    “世間不該有半神存在,我是來取你性命的。”向尋手一抬,海水在他手中凝聚成長戟。


    他緩緩朝翟薩走去,每走一步,海水便往沙灘上湧一分。


    很快,海水漫過翟薩的膝蓋,向尋站在她麵前,高舉長戟朝下刺去。


    翟薩眼睛睜著,滿含遺憾和絕望地迎接死亡。


    突然,長戟尖端停在翟薩眼前,一人站在她身旁,手穩穩握住戟身。


    翟薩的眼睛恢複些許光彩,“許......”


    向尋望著他,警告道:“許明淵,這是府君的意思,你確定要阻止我嗎?”


    “我知道,但他聽我的。”許明淵手往上一抬,向尋被迫拿著長戟後退幾步。


    他站在不遠處,沉著臉問:“後果你擔的起嗎?”


    許明淵的眼眸逐漸變成血色,笑著反問:“還記得嗎,我們很久以前就見過了。”


    那一瞬間,暴雨平息,波濤平緩,陰雲散開,溫暖的陽光照下來,伴隨柔和的風撫過翟薩積滿淚水的臉,吹動向尋高束的長發。


    向尋認出來了,“你是.....”


    “我一直都在。”許明淵笑道,“辛苦你了,快些迴去吧,這事我能做主。”


    五百年前,暖風拂過,沒了歸所的陸吾殤得以成了天衡的向尋。


    向尋收起長戟,兩手合於胸前,朝許明淵俯身一拜。


    “向尋,告退。”


    待向尋離開,翟薩呆愣地看著許明淵,喃喃道:“侯涅生呢?”


    許明淵垂下眼簾,朝她笑了笑,“他背負的東西太多,不會為任何人更改原則,若是他來你必死無疑,因此,我來予你一線生機。”


    翟薩從許明淵身上感受到和侯涅生同樣的氣息,拽著他的襯衫一角,“你可以救他們嗎,要我去死也可以,該死的人是我才對。”


    “這世間沒有誰是該死的。”許明淵手往廣闊的大海一揚,海麵變得波光粼粼,不斷有魚群躍出水麵。


    歡躍的身姿、濺出的海水、明媚的陽光.....無一不在展現蓬勃的生命氣息。


    “看。”許明淵讓翟薩看著這一幕,溫聲道:“潮漲潮落,風起風止,日月輪轉,四季更迭,萬物皆有輪迴的,生命肉體的生老病死亦是如此。”


    “降生未必是開端,死亡也未必是終結,一切都是你們重逢前注定要經曆的等待。”


    “我能等到嗎,薩無、翟翠,還有.....”翟薩怔愣地望著海平麵,“能等到嗎?”


    “這點我無法保證,不過.....”許明淵拖了個長音,對上翟薩疑惑的目光,溫和的語氣眷戀綿長,比春風更加讓人心動。


    “我從天地洪荒等到現在,才等到一個侯涅生,你的等待注定不會比我的更加漫長。”


    溫和的舊祂令彷徨的新生半神平靜下來,翟薩的心底多了分希冀,“那......”


    “不可以。”許明淵感知到翟薩的想法,用含笑的話語闡述殘忍的事實,“翟薩,我不會允許半神隨意行走於人世間,你現在隻有兩個選擇。”


    “要麽死在這裏,魂飛魄散,再無來生。”


    “要麽去往天衡山,永不得再踏足世俗。”


    這就是他所說的一線生機。


    翟薩知道自己沒得選,閉了閉眼,啞聲道:“我去天衡山,等的久一點就久一點,總比再也等不到好。”


    “好,我就知道你會選這條路。”許明淵將食指指尖點在翟薩的額間,“不過在帶你走之前,我還要取走一些東西。”


    翟薩費力地抬眼往上看,許明淵的指尖往外移,一點點黑絲被從她額間抽出,手臂再往後一揚,黑絲被完全抽出來,甩在半空中緩緩消散。


    “啊——!啊——!”


    翟薩疼得蜷縮起來,像有人拿刀穿過身體、刺入心底,一點一點剜下她的靈魂。


    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訴說的痛苦,翟薩叫喊兩聲就疼到再沒力氣發聲。


    良久,翟薩全身浸著冷汗,癱在地上,費力地抬眼看許明淵,“你做了什麽?”


    許明淵血色的眸光一閃,草木的生機不斷湧向翟薩,溫和的嗓音也若甘泉淌入耳畔,流進心底:


    “【邪薩滿】,詛咒拆緣、引病降災,但我抽走了邪性,此後在山間做那祈福占緣、治病驅災的【薩滿】吧。”


    【邪薩滿】是翟薩痛苦的源泉,而現在,這源頭徹底被斬斷。


    她喜極而泣,慢慢坐起來,虛弱但不掩笑意,“許明淵,聽你的話,你似乎不禁止我在山上跟外人接觸。”


    “不禁止。”許明淵血色的眼眸亮起,他和翟薩的身影消失,離開海島的最後一秒,才補充道:“但要等百年後,無人再知道翟薩才行。”


    時隔兩千多年,因緣際會,世間再有異能者成為半神。


    許明淵願意給翟薩一條活路,但不代表他會讓世人有可能窺探半神的存在。


    他們離開後,海島似被一隻無形的手碾碎,湮滅。


    眨眼間,廣闊的大海上再找不到海島,仿佛從未存在過。


    同一時間,指揮所內,耿宸寅驚道:“端木隨,翟薩的【明燈】也滅了。”


    在端木隨看來,謝陽蟄的實力或許算不上頂尖,但翟薩是蛻變時期的異能者,實力足以碾壓極大多數的異能者,剩下的極少數還是特指府君。


    為什麽。


    端木隨想不明白。


    為什麽偏偏是謝陽蟄那組。


    最不該犧牲的一組居然被團滅。


    耿宸寅見端木隨遲遲不迴話,連著喚了他好幾聲。


    “知道了,我要出去一趟,這邊先交給你了。”端木隨起身,剛走幾步,耿宸寅迴頭將他叫住,“端木隨,你走......”


    端木隨頭也不迴地解釋道:“放心,打個電話而已,很快就迴來。”


    他關上房門,在空無一人的長廊走著,頭頂的白燈將他的麵容照得光陰交錯。


    鞋跟踩過地板發出“噠噠”的聲響,迴蕩在長廊上,為冷漠的悼詞奏響起冰冷的樂曲。


    “神機妙算,抵不過天意弄人。”


    “辭暮爾爾,煙火年年,人生亦苦,隻如初見。”


    “飽含祝福的名字,卻不被任何人祝福。”


    “陽和啟蟄,品物皆春,死境逆轉,重生再臨。”


    “期盼年後的春天,但倒在年前的隆冬。”


    “好寓意的名字不適合你,下輩子起個差點的吧。”


    端木隨走到長廊盡頭,倚在牆邊站著,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被打電話的人顯然很忙,他打了幾次才接通。


    “喂,岑局,是我,端木隨,我有點事想跟你單獨談一下。”


    “沒事,不著急,我這邊的指揮任務也還沒結束,估計還要兩天這樣。”


    “你看周日,或周一有空抽點個時間嗎?”


    “地點你決定就好,不過我也說了想單獨談,是關於我個人的要事,不便讓他人知道。”


    “好,多謝岑局的理解,那就周一晚上,我等岑局你給我發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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