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著那刀子在清河公主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嚇得一陣尖叫，夢靈厲聲道：“你快鬆手，若傷著公主，你必死無疑！”
蔡姑姑卻橫下了一條心，今日看來難以脫身，不如殺了公主同歸於盡，好歹也算是為燕國做了點事。想到這裏，頓時惡向膽邊生，咬牙舉起了刀子，對準清河公主的脖子便用力紮了下去。
眾人嚇得肝膽俱裂，夢靈離得最近，待要撲上去跟她拚力一搏，卻隻覺眼前銀光一閃，一股十分強勁的力道將她推到一邊，她心中暗叫不好，鄭嵐之命休矣！耳邊立時傳來“啊”的一聲慘叫，清河公主口中被堵，如何能叫出來……
夢靈心中一振，忙睜眼去看。竟見蔡姑姑已倒在地上，臂上血流不止，連勉強支撐起身子的力氣都沒有，顯然已經重傷。再看眼前那橫空出世的大救星，身形魁梧，手持利劍，神情高冷，竟然是趙瑾懷。
這一下夢靈驚喜萬分，喜出望外，也顧不得心頭突突直跳，忙過去扶住清河公主，拔掉她嘴裏堵著的帕子，一麵向瑾懷道：“你怎麽來了？這麽晚你還在宮裏？”
趙瑾懷還來不及答言，卻見清河公主發狂一般將夢靈死命推開，雙手在她麵前亂舞，似要將她一張臉撕碎一般：“滾開，都給我滾開！我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趙瑾懷忙閃身過去，一把將夢靈拽到身後，清河公主的手便直衝衝朝他抓去。幸好趙瑾懷比她高了一頭，那指甲沒夠著他的臉，卻在他脖子上抓出了兩道深深血痕，血頓時滲了出來。
眾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又不知拿清河公主如何是好。強行製住她吧，隻恐傷了公主；任她發泄吧，又隻怕趙瑾懷要被她撓成個篩子。或者隻能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可是這樣癲狂發瘋的公主一人留在這裏，會發生什麽情況都很難說……
大夥兒正急得團團轉無計可施時，卻隻聽瑾懷柔聲道：“是我，有趙大哥在這裏，誰也傷不了你。”
這麽輕輕一句話，卻像是有神奇的魔力一般，方才還對著趙瑾懷又踢又打，又咬又撓的清河公主，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怔怔地瞪著他。瑾懷捋了下她淩亂的發絲，輕聲道：“別怕，趙大哥會一直在這裏保護你，誰也不敢再傷害你！”
清河公主似是認出了他，一下撲到趙瑾懷懷裏嚎啕大哭起來。整個大殿裏靜悄悄的，隻有她痛徹心扉的號哭聲響徹雲天。夢靈心裏十分震驚，呆了半日，猛然瞥見淮良等人也都張大了嘴巴傻愣愣地看著那兩個緊緊抱在一起的人，地上的蔡姑姑仍在拚命掙紮著想站起來，縷兒則早已嚇暈過去。
夢靈強自鎮定下來，勉強走到淮良身旁，輕聲吩咐他道：“你帶著小豆子小圓子，將蔡姑姑和縷兒綁了，扛出去聽候發落。”又命嚇得瑟瑟發抖的雨桃帶著萍兒、鬆兒隨自己先出去。
到了殿外，看到那一輪彎月仍如往常一般閑閑地斜掛在天邊，月光如水銀一樣流瀉滿地，槐樹在夜色中依舊招搖，夢靈這才感覺到自己仿佛又迴到了現實中一樣。她深深地舒了口氣，頹然靠在廊柱上，抬頭望著天邊發愣。
“公主，您擦擦汗吧，小心別著了涼。”卻雲不知什麽時候走到了她身邊，遞給她一塊帕子。
夢靈這才驚覺，自己不但滿頭滿身都是大汗，且又累又餓，渾身跟虛脫了一般。
卻雲自怨自艾道：“都怪我，方才進宮時，隨手將鬥篷撂在轎中了。原想著一會兒便要迴去的，誰知……這會兒夜凉，公主您手都冷得跟冰塊一樣了。橫豎這裏有趙將軍在，要不咱們先走吧？”
夢靈笑了笑道：“我這是嚇的，哪裏是冷的？沒事，現在已是仲春了，就算夜凉，也不至於凍出病來。我們可不能走……”夢靈朝關押蔡姑姑的屋子使了個眼色，悄聲道：“趁他們不在，咱們瞧瞧去。”
卻雲會意，忙過去支開了看門的小豆子，讓夢靈進去，自己在門外把風。
蔡姑姑的傷口已被淮良做了簡單的包紮，但氣若遊絲，顯然是失血過多。見夢靈進來，她那一雙金魚眼不由意外地瞪大了。
夢靈笑道：“你放心，我又不是大周的人，不會給你施刑判罪的。不過是想跟你聊幾句。”
蔡姑姑慘笑道：“我已如此，公主跟我還有什麽可聊的？”
“我早就說過，我們之間可聊的很多，我對你大有興趣。想必你一定知道玲瓏郡主吧？”
蔡姑姑臉色陡然一變，忙否認道：“我不認識！”
夢靈含笑道：“既不認識，你怎會那麽乖覺，一舉一動都嚴格按密信上的指示去做呢？傳遞毒簪，協助瓊娘刺殺武宗，嫁禍楚國，難道你與玲瓏郡主心意相通？況且那瓊娘本是郡主的心腹，對嗎？你既認識瓊娘，又豈會不知玲瓏郡主呢？你們處心積慮，將瓊娘作為舞娘潛伏在楚宮之中，趁這次進獻武宗之機，行刺是假，嫁禍是真，對嗎？”
蔡姑姑麵如死灰，一言不發。
“我感興趣的是，毒簪是誰給縷兒的？縷兒不過是被你們利用的小角色，通過她跟你接頭的是誰？玲瓏郡主的家書又是誰經手的？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就算你死抱著這些秘密入土，你們燕國的皇帝也未必會感激你。你在他眼裏隻是個失敗者，一顆無用的廢棋！其實我們也可以去拷問縷兒，她不諳世事，動一下大刑，不怕她不招。隻是我猜，你對她應該總還有幾分情義，大約不想看到她那般慘狀吧？”
蔡姑姑嘶啞著喉嚨道：“就算我都說出來，也救不了她的命，不是嗎？她被我連累，這迴必是死定了！黃泉路上，有我給她作伴，又有什麽好怕的！”
“可是，本宮聽說有很多方法，可以讓人生不如死卻又死不了。嘖嘖，這些手段，你大概比我清楚。也不知這周朝大獄的手段比之燕國，又當如何呢？如果縷兒真的知道些什麽還好，說出來也可以求個速死，隻怕她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日日遭受折磨卻永無止境，想來都讓人毛骨悚然啊！姑姑你此刻不就體會到了嗎？那趙將軍隻一招便將你重傷，卻又死不了，如此精準，如此狠辣，不知待會兒他會怎麽折磨你們……”
蔡姑姑的身子如篩糠一般顫抖起來，她不怕死，可是那些折磨人的刑罰，卻實在不能不令她膽寒。
蔡姑姑卻橫下了一條心，今日看來難以脫身，不如殺了公主同歸於盡，好歹也算是為燕國做了點事。想到這裏，頓時惡向膽邊生，咬牙舉起了刀子，對準清河公主的脖子便用力紮了下去。
眾人嚇得肝膽俱裂，夢靈離得最近，待要撲上去跟她拚力一搏，卻隻覺眼前銀光一閃，一股十分強勁的力道將她推到一邊，她心中暗叫不好，鄭嵐之命休矣！耳邊立時傳來“啊”的一聲慘叫，清河公主口中被堵，如何能叫出來……
夢靈心中一振，忙睜眼去看。竟見蔡姑姑已倒在地上，臂上血流不止，連勉強支撐起身子的力氣都沒有，顯然已經重傷。再看眼前那橫空出世的大救星，身形魁梧，手持利劍，神情高冷，竟然是趙瑾懷。
這一下夢靈驚喜萬分，喜出望外，也顧不得心頭突突直跳，忙過去扶住清河公主，拔掉她嘴裏堵著的帕子，一麵向瑾懷道：“你怎麽來了？這麽晚你還在宮裏？”
趙瑾懷還來不及答言，卻見清河公主發狂一般將夢靈死命推開，雙手在她麵前亂舞，似要將她一張臉撕碎一般：“滾開，都給我滾開！我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趙瑾懷忙閃身過去，一把將夢靈拽到身後，清河公主的手便直衝衝朝他抓去。幸好趙瑾懷比她高了一頭，那指甲沒夠著他的臉，卻在他脖子上抓出了兩道深深血痕，血頓時滲了出來。
眾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又不知拿清河公主如何是好。強行製住她吧，隻恐傷了公主；任她發泄吧，又隻怕趙瑾懷要被她撓成個篩子。或者隻能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可是這樣癲狂發瘋的公主一人留在這裏，會發生什麽情況都很難說……
大夥兒正急得團團轉無計可施時，卻隻聽瑾懷柔聲道：“是我，有趙大哥在這裏，誰也傷不了你。”
這麽輕輕一句話，卻像是有神奇的魔力一般，方才還對著趙瑾懷又踢又打，又咬又撓的清河公主，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怔怔地瞪著他。瑾懷捋了下她淩亂的發絲，輕聲道：“別怕，趙大哥會一直在這裏保護你，誰也不敢再傷害你！”
清河公主似是認出了他，一下撲到趙瑾懷懷裏嚎啕大哭起來。整個大殿裏靜悄悄的，隻有她痛徹心扉的號哭聲響徹雲天。夢靈心裏十分震驚，呆了半日，猛然瞥見淮良等人也都張大了嘴巴傻愣愣地看著那兩個緊緊抱在一起的人，地上的蔡姑姑仍在拚命掙紮著想站起來，縷兒則早已嚇暈過去。
夢靈強自鎮定下來，勉強走到淮良身旁，輕聲吩咐他道：“你帶著小豆子小圓子，將蔡姑姑和縷兒綁了，扛出去聽候發落。”又命嚇得瑟瑟發抖的雨桃帶著萍兒、鬆兒隨自己先出去。
到了殿外，看到那一輪彎月仍如往常一般閑閑地斜掛在天邊，月光如水銀一樣流瀉滿地，槐樹在夜色中依舊招搖，夢靈這才感覺到自己仿佛又迴到了現實中一樣。她深深地舒了口氣，頹然靠在廊柱上，抬頭望著天邊發愣。
“公主，您擦擦汗吧，小心別著了涼。”卻雲不知什麽時候走到了她身邊，遞給她一塊帕子。
夢靈這才驚覺，自己不但滿頭滿身都是大汗，且又累又餓，渾身跟虛脫了一般。
卻雲自怨自艾道：“都怪我，方才進宮時，隨手將鬥篷撂在轎中了。原想著一會兒便要迴去的，誰知……這會兒夜凉，公主您手都冷得跟冰塊一樣了。橫豎這裏有趙將軍在，要不咱們先走吧？”
夢靈笑了笑道：“我這是嚇的，哪裏是冷的？沒事，現在已是仲春了，就算夜凉，也不至於凍出病來。我們可不能走……”夢靈朝關押蔡姑姑的屋子使了個眼色，悄聲道：“趁他們不在，咱們瞧瞧去。”
卻雲會意，忙過去支開了看門的小豆子，讓夢靈進去，自己在門外把風。
蔡姑姑的傷口已被淮良做了簡單的包紮，但氣若遊絲，顯然是失血過多。見夢靈進來，她那一雙金魚眼不由意外地瞪大了。
夢靈笑道：“你放心，我又不是大周的人，不會給你施刑判罪的。不過是想跟你聊幾句。”
蔡姑姑慘笑道：“我已如此，公主跟我還有什麽可聊的？”
“我早就說過，我們之間可聊的很多，我對你大有興趣。想必你一定知道玲瓏郡主吧？”
蔡姑姑臉色陡然一變，忙否認道：“我不認識！”
夢靈含笑道：“既不認識，你怎會那麽乖覺，一舉一動都嚴格按密信上的指示去做呢？傳遞毒簪，協助瓊娘刺殺武宗，嫁禍楚國，難道你與玲瓏郡主心意相通？況且那瓊娘本是郡主的心腹，對嗎？你既認識瓊娘，又豈會不知玲瓏郡主呢？你們處心積慮，將瓊娘作為舞娘潛伏在楚宮之中，趁這次進獻武宗之機，行刺是假，嫁禍是真，對嗎？”
蔡姑姑麵如死灰，一言不發。
“我感興趣的是，毒簪是誰給縷兒的？縷兒不過是被你們利用的小角色，通過她跟你接頭的是誰？玲瓏郡主的家書又是誰經手的？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就算你死抱著這些秘密入土，你們燕國的皇帝也未必會感激你。你在他眼裏隻是個失敗者，一顆無用的廢棋！其實我們也可以去拷問縷兒，她不諳世事，動一下大刑，不怕她不招。隻是我猜，你對她應該總還有幾分情義，大約不想看到她那般慘狀吧？”
蔡姑姑嘶啞著喉嚨道：“就算我都說出來，也救不了她的命，不是嗎？她被我連累，這迴必是死定了！黃泉路上，有我給她作伴，又有什麽好怕的！”
“可是，本宮聽說有很多方法，可以讓人生不如死卻又死不了。嘖嘖，這些手段，你大概比我清楚。也不知這周朝大獄的手段比之燕國，又當如何呢？如果縷兒真的知道些什麽還好，說出來也可以求個速死，隻怕她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日日遭受折磨卻永無止境，想來都讓人毛骨悚然啊！姑姑你此刻不就體會到了嗎？那趙將軍隻一招便將你重傷，卻又死不了，如此精準，如此狠辣，不知待會兒他會怎麽折磨你們……”
蔡姑姑的身子如篩糠一般顫抖起來，她不怕死，可是那些折磨人的刑罰，卻實在不能不令她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