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顯揚看著夢靈熟悉的笑靨，心裏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他自知武功還遠遠沒有恢複，否則剛才就不會那麽吃力才托得起她了，但是，隻要人還活著，能靜靜守護在她身邊，一切總會好起來的。
他抬頭看了看夢靈方才努力攀援的高枝，問道：“公主，你這是做什麽呢？這不是那尊苦難佛嗎？”
夢靈開心地說：“看來你的腦子也沒問題啊，那正是咱們從沈醉手裏奪來的苦難佛。當日溫子熙劫持我時弄丟了，沒想到後來還是沈醉撿到還給了我。你說，世事是否真的有輪迴有緣法？自那以後，我便再沒戴過，一直鎖在箱子裏。今日卻雲找東西偶然翻出來，我才想出這個主意來。”
“聽說民間素有掛高祈福的習俗，掛得越高所求的心願便越容易實現。況且這苦難佛本是救苦救難的佛身，掛起來一定更加靈驗。你們都學著我一樣許願。”夢靈雙手合十，對著那佛像默默許願。
“可是，草民聽說，這掛高一般都是掛在大樹上，比如槐樹、古鬆什麽的，哪有掛在葡萄藤上的……”奇源許完了願，忍不住好奇道。
瓊娘的屍體被埋在葡萄架下之事，隻有擇善、夢靈、顯揚和幾個貼身侍從知道，奇源當時還被關在柴房裏，自然不知。擇善近日雖問過他處理屍體之法，卻並未告訴他藏屍何處。可顯揚卻是知道的，因此也疑惑地看著夢靈。
“杜甫有詩雲，翠瓜碧李沈玉甃，赤梨葡萄寒露成。可憐先不異枝蔓，此物娟娟長遠生。眼下雖不是葡萄成熟之季，但這意頭甚好，掛在此處豈不正妙？你們瞧，我才動了這心思，顯揚就能下地了，可見確實靈驗。”夢靈笑著迴頭喚道，“卻雲，你去叫人來，把這葡萄架子用竹籬圍起來，把那虞美人都挪過來，在籬外供上香燭，日夜不息，佛祖之事可輕慢不得。”
卻雲忙答應了，趕著去叫了幾個太監侍衛們來，按著夢靈的意思，將一盆盆虞美人在葡萄架子下擺成一排，又拆了花圃裏的竹籬笆，挪到此處按上。最後幾個人吭哧吭哧扛來了一個山石雕的大石台權充香案，在上頭供上了手指粗的大香燭。
擇善聽到外頭這番折騰，便出來瞧瞧。見一堆人圍著那葡萄架進進出出的，頓時嚇得冷汗直流。忙跑過去喝住眾人，卻見夢靈正在人堆裏衝他吟吟笑著，心裏便略鬆了口氣。忙拉了她到一邊問是怎麽迴事，夢靈笑道：“我們供佛呢，你瞧，這苦難佛真是靈驗得很。我剛要把它供到葡萄藤上，顯揚的病就好了，還能施展輕功呢，可稀奇不？”
擇善莫名其妙地挑了挑眉，見顯揚好好地站在那裏，又是高興又是疑惑。
卻聽見耳邊夢靈低聲道：“這裏已經引來蚊蠅了，快瞞不住了，不如借著供佛的由頭先撐幾日。香燭繚繞可以掩蓋氣味、驅散蠅黽，再命心腹之人以看燭火之名日夜在這守著，就不怕別人來亂挖了。”
擇善一喜，忙小聲道：“這主意極妙啊！我怎麽就沒想到呢！害得我日日食不下咽，夜不能寐，老擔心著這裏……”
一時按著夢靈的想法，已將這片葡萄架子供了起來，後院廂房裏住著的舞娘、伎人們也不得靠近。不消片刻功夫，如意館上上下下都知道了這苦難佛的厲害，知道公主在供佛，不敢隨意靠近褻瀆神靈。
擇善便命貼身侍衛們輪班值守此處，名為看著燭火，以免走了水。然後方同夢靈和顯揚進到屋裏。
夢靈忍不住便問顯揚：“之前奇源說你傷勢太重，需要悉心調養，不宜傷神，因此有些話我就沒問。此刻你既大好了，當日之事究竟是何人所為？你武功這麽好，怎麽會傷成這樣？還跌落山崖昏迷這麽多日子？是不是衛國的人？又或者是燕國？”
顯揚尚未及答言，擇善先就憤憤地敲著桌子：“哼，還用問嗎？一定是溫子熙那個混蛋幹的！他想對付你，又忌憚顯揚，因此便先幹掉他，好再圖謀咱們！現在他如願當了國舅爺了，你看看他那副不可一世的樣子。太後壽宴都吃過了，又沒人留他，他還隻是賴著不走！夢靈，你這些日子可要特別小心著點，誰知道他是不是又打什麽鬼主意呢？”
夢靈沉吟道：“可是溫子熙自那件事後，便再不敢惹我們了，頂多隻是私下裏同燕人來往過兩次。若說除掉顯揚是為了對付我們，那為何顯揚失蹤的那些日子他無所動作呢？”
“那還不明白嗎？他差點被黃蜂蜇死，半張臉都毀了，顯揚失蹤時他正養傷呢，自然沒精力來對付我們。二來，他忙著跟燕人勾結，計劃行刺武宗陷害我們，當然不會直接對我們做什麽，他是想借武宗之手來對付我們！這人太歹毒了，陰險！”
“顯揚，你才是當事人，隻有你最清楚，你怎麽不說話呢？”夢靈總覺得擇善之言說不通，見夏顯揚在一旁始終不發一言，便問他道。
夏顯揚一驚，抬起頭見夢靈和擇善都瞪著他呢，忙含含糊糊道：“這，當日那些人都蒙著麵，我又寡不敵眾，隻顧著抵抗，卻不知他們是什麽來頭。”
“難道你一個也沒看清？白讓人揍了？”擇善瞪大了眼睛。
夏顯揚苦笑道：“當時的情形十分驚險，那些人武功很高，我能撿迴條命，已是萬幸了。”
“那他們有沒有什麽特點？比如左撇子？身上的飾物？又或者高矮胖瘦？丹鳳眼還是綠豆眼？或者什麽習慣動作？”夢靈不厭其煩地啟發他。
可是夏顯揚略略仰頭想了半日，隻迴答了夢靈四個字：“記不得了！”
兄妹倆泄氣又無奈地望著他，擇善拍拍顯揚道：“罷了，就當你流年不利，白讓人打了應個劫吧！晚上我讓隨喜弄些柚子葉給你去去晦氣！”
他抬頭看了看夢靈方才努力攀援的高枝，問道：“公主，你這是做什麽呢？這不是那尊苦難佛嗎？”
夢靈開心地說：“看來你的腦子也沒問題啊，那正是咱們從沈醉手裏奪來的苦難佛。當日溫子熙劫持我時弄丟了，沒想到後來還是沈醉撿到還給了我。你說，世事是否真的有輪迴有緣法？自那以後，我便再沒戴過，一直鎖在箱子裏。今日卻雲找東西偶然翻出來，我才想出這個主意來。”
“聽說民間素有掛高祈福的習俗，掛得越高所求的心願便越容易實現。況且這苦難佛本是救苦救難的佛身，掛起來一定更加靈驗。你們都學著我一樣許願。”夢靈雙手合十，對著那佛像默默許願。
“可是，草民聽說，這掛高一般都是掛在大樹上，比如槐樹、古鬆什麽的，哪有掛在葡萄藤上的……”奇源許完了願，忍不住好奇道。
瓊娘的屍體被埋在葡萄架下之事，隻有擇善、夢靈、顯揚和幾個貼身侍從知道，奇源當時還被關在柴房裏，自然不知。擇善近日雖問過他處理屍體之法，卻並未告訴他藏屍何處。可顯揚卻是知道的，因此也疑惑地看著夢靈。
“杜甫有詩雲，翠瓜碧李沈玉甃，赤梨葡萄寒露成。可憐先不異枝蔓，此物娟娟長遠生。眼下雖不是葡萄成熟之季，但這意頭甚好，掛在此處豈不正妙？你們瞧，我才動了這心思，顯揚就能下地了，可見確實靈驗。”夢靈笑著迴頭喚道，“卻雲，你去叫人來，把這葡萄架子用竹籬圍起來，把那虞美人都挪過來，在籬外供上香燭，日夜不息，佛祖之事可輕慢不得。”
卻雲忙答應了，趕著去叫了幾個太監侍衛們來，按著夢靈的意思，將一盆盆虞美人在葡萄架子下擺成一排，又拆了花圃裏的竹籬笆，挪到此處按上。最後幾個人吭哧吭哧扛來了一個山石雕的大石台權充香案，在上頭供上了手指粗的大香燭。
擇善聽到外頭這番折騰，便出來瞧瞧。見一堆人圍著那葡萄架進進出出的，頓時嚇得冷汗直流。忙跑過去喝住眾人，卻見夢靈正在人堆裏衝他吟吟笑著，心裏便略鬆了口氣。忙拉了她到一邊問是怎麽迴事，夢靈笑道：“我們供佛呢，你瞧，這苦難佛真是靈驗得很。我剛要把它供到葡萄藤上，顯揚的病就好了，還能施展輕功呢，可稀奇不？”
擇善莫名其妙地挑了挑眉，見顯揚好好地站在那裏，又是高興又是疑惑。
卻聽見耳邊夢靈低聲道：“這裏已經引來蚊蠅了，快瞞不住了，不如借著供佛的由頭先撐幾日。香燭繚繞可以掩蓋氣味、驅散蠅黽，再命心腹之人以看燭火之名日夜在這守著，就不怕別人來亂挖了。”
擇善一喜，忙小聲道：“這主意極妙啊！我怎麽就沒想到呢！害得我日日食不下咽，夜不能寐，老擔心著這裏……”
一時按著夢靈的想法，已將這片葡萄架子供了起來，後院廂房裏住著的舞娘、伎人們也不得靠近。不消片刻功夫，如意館上上下下都知道了這苦難佛的厲害，知道公主在供佛，不敢隨意靠近褻瀆神靈。
擇善便命貼身侍衛們輪班值守此處，名為看著燭火，以免走了水。然後方同夢靈和顯揚進到屋裏。
夢靈忍不住便問顯揚：“之前奇源說你傷勢太重，需要悉心調養，不宜傷神，因此有些話我就沒問。此刻你既大好了，當日之事究竟是何人所為？你武功這麽好，怎麽會傷成這樣？還跌落山崖昏迷這麽多日子？是不是衛國的人？又或者是燕國？”
顯揚尚未及答言，擇善先就憤憤地敲著桌子：“哼，還用問嗎？一定是溫子熙那個混蛋幹的！他想對付你，又忌憚顯揚，因此便先幹掉他，好再圖謀咱們！現在他如願當了國舅爺了，你看看他那副不可一世的樣子。太後壽宴都吃過了，又沒人留他，他還隻是賴著不走！夢靈，你這些日子可要特別小心著點，誰知道他是不是又打什麽鬼主意呢？”
夢靈沉吟道：“可是溫子熙自那件事後，便再不敢惹我們了，頂多隻是私下裏同燕人來往過兩次。若說除掉顯揚是為了對付我們，那為何顯揚失蹤的那些日子他無所動作呢？”
“那還不明白嗎？他差點被黃蜂蜇死，半張臉都毀了，顯揚失蹤時他正養傷呢，自然沒精力來對付我們。二來，他忙著跟燕人勾結，計劃行刺武宗陷害我們，當然不會直接對我們做什麽，他是想借武宗之手來對付我們！這人太歹毒了，陰險！”
“顯揚，你才是當事人，隻有你最清楚，你怎麽不說話呢？”夢靈總覺得擇善之言說不通，見夏顯揚在一旁始終不發一言，便問他道。
夏顯揚一驚，抬起頭見夢靈和擇善都瞪著他呢，忙含含糊糊道：“這，當日那些人都蒙著麵，我又寡不敵眾，隻顧著抵抗，卻不知他們是什麽來頭。”
“難道你一個也沒看清？白讓人揍了？”擇善瞪大了眼睛。
夏顯揚苦笑道：“當時的情形十分驚險，那些人武功很高，我能撿迴條命，已是萬幸了。”
“那他們有沒有什麽特點？比如左撇子？身上的飾物？又或者高矮胖瘦？丹鳳眼還是綠豆眼？或者什麽習慣動作？”夢靈不厭其煩地啟發他。
可是夏顯揚略略仰頭想了半日，隻迴答了夢靈四個字：“記不得了！”
兄妹倆泄氣又無奈地望著他，擇善拍拍顯揚道：“罷了，就當你流年不利，白讓人打了應個劫吧！晚上我讓隨喜弄些柚子葉給你去去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