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真的是吳王妃……她這是怎麽了？”卻雲扶著夢靈近前去看，隻見那個方才撞了公主，自己卻先倒在宮女懷中不省人事的，正是白思婉。
夢靈見白思婉臉色慘白，氣若遊絲，頓時也嚇了一大跳，忙命太監去請太醫來，一麵又命人抬了軟轎來，將白思婉抬入她宮中休息，然後方命人去稟告三位娘娘。
淑妃第一個到，一進凝粹宮就拉著夢靈問：“吳王妃怎麽好好地就暈倒了？太醫可曾來過了？人醒了沒有？”
“我也正糊塗著呢，我剛從天香苑出來，五嫂突然就衝出來撞著我了，然後她便暈了。”夢靈揉著額頭道，“太醫正在裏頭診脈呢，還不曉得是什麽病。”
“她去了天香苑？”淑妃詫異道，“她難道不知道那裏是禁地，好好地去那兒做什麽？靈兒，你有沒有撞疼，正好太醫在此也一並瞧瞧。”
“我沒事，倒是五嫂，看著怪嚇人的。淑娘娘，您沒見她方才臉色煞白的樣子，嚇了我一跳呢。五嫂是進宮來給娘娘們請安的，無緣無故跑去天香苑，難道是想去賞桂花？眼下倒是賞桂的好時節。”
“不可能，吳王妃平日裏極守規矩的，怎麽可能跑去禁地呢？此事切不可張揚，若讓皇上知道了隻怕他不高興。”淑妃滿臉憂慮，她不止擔心皇上會因白思婉闖入天香苑而不快，更擔心孔貴妃抓著這個由頭生事。
“這個自然，我已叮囑了卻雲她們不許說出去，也就是在您麵前，我才實話實說的。倘若旁人問起來，我隻說是在禦花園撞見的就是了。”
淑妃點點頭，剛要說話，卻見兩位太醫匆忙走了出來，見到她如遇救星一般，忙上來向她稟報：“啟稟娘娘，王妃她無病，乃是有喜了！”
淑妃一愣，旋即笑道：“這可真是樁大喜事！有勞兩位太醫了。吳王妃胎相如何，身子可要緊？”
兩個太醫互相看了一眼，吞吞吐吐地說：“王妃體質柔弱，依脈象看來，最近又似乎憂思過慮，胎相不太穩當。今日這一撞更是不得了，恐怕……如今隻能先以湯藥保胎，且看服藥後的情形吧。”
太醫雖說得隱晦，淑妃乃是過來人，一聽便明白了白思婉這胎恐怕不好，忙道：“既如此，兩位就趕緊開藥方吧，此事茲事體大，本宮須立刻稟報貴妃娘娘，一應藥方和湯藥都需經太醫院和禦藥房複檢備案。”
一麵便趕緊命人去稟報貴妃和宸妃，一麵去傳太醫院掌院和禦藥房首領太監到場。
“對了，吳王人呢？怎麽鬧出這麽大事，他竟不來？你們快去吳王府請他速來！”
“且慢，你們先去漪瀾殿看看，說不定吳王在那裏。”夢靈忙叫住太監們吩咐，見淑妃奇怪地看著自己，隻得輕聲解釋道，“淑娘娘，五哥這兩日住在漪瀾殿，不在吳王府。”
淑妃心中詫異，當下也顧不得多問，想了想又問那兩個太醫：“王妃目前可能挪動？在凝粹宮躺著終究不妥。”
“呃，這個，王妃胎相不穩，還是不要輕易挪動為好。隻怕一動見了紅，可就……”
“淑娘娘，就讓五嫂在我這裏暫住幾日吧，橫豎我這宮裏房間多的是，伺候的人也多，並不費事。”
淑妃當著太醫和宮人們也不便多說，隻打發他們各司其職去了。將夢靈帶入內室，才小聲道：“你姑娘家不曉得這些事，她這胎若好好的便罷，若不好，在你這裏如何使得？一來給你招晦氣，二來，這日後說起來……胎是在你這裏沒的，如何說得清？”
“這怕什麽的，我隻是借地方給她暫住而已，又沒害她！”
話音未落，便隻聽見外頭鬧哄哄的，兩人剛出去，便隻見貴妃頂頭進來了，後麵跟著宸妃和一眾妃嬪。
“到底是怎麽迴事？吳王妃有孕為何誰也不知道？宸妃，今兒早上她才去給你請過安呀，你這當婆婆的怎麽連自己要抱孫兒了都不曉得呢？這好好的怎麽又會摔倒了？若傷著肚中的胎兒可怎麽辦？淑妃，這麽大的事，你怎麽現在才來稟報本宮？”
一踏進宮門，孔貴妃就板起臉一一數落過來，完全不給其他人解釋的機會。
“淑妃，你居然還把吳王妃送到凝粹宮來，這萬一有個好歹，今後這凝粹宮公主還怎麽住呢？”
宸妃和淑妃放棄了最初試圖辯解的嚐試，心裏雖然憋屈，可在這當口若與她紛爭，分辯自己不知情，且已第一時間通知了她，隻是她自己姍姍來遲，未免顯得自己小題大做有失身份，隻好都鉗口不言。
“貴妃娘娘，是我命人將五嫂抬過來的，我遇見她時離我宮中不遠，自然就近方便些。”夢靈心道，其實離你那兒也不遠，把人抬去綺霞宮，你願意麽？
貴妃一頓，長籲短歎道：“夢靈，你這孩子素來心善，出了這樣的事難免心裏內疚。其實這事也怨不得你，你一定不是成心要撞吳王妃的，這隻是個意外，我相信宸妃和吳王一定都不會怪你的，你就別自責了。”
她不說還好，這麽一說，眾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夢靈，有些不明真相的便真的以為是因為夢靈撞了吳王妃，因此心覺愧疚才這麽上心，甚至不怕忌諱將她抬進凝粹宮來。聽說吳王妃胎相不穩，這孩子未必保得住，這下可有好戲看了。皇上素日最寶貝這個女兒，無論她犯了什麽錯，總是睜一眼閉一眼地包庇縱容，平日裏闖些禍也就罷了，這迴可事關人命，且又是吳王的子嗣，有些人便等著看好戲了。也有與凝粹宮關係好的，不免替夢靈擔心，雖然宸妃和吳王都是性情隨和不愛生事之人，但自己的兒孫有損，豈能心平氣和忍得下的？
眾人悄眼看向宸妃，隻見她柳眉緊蹙，薄唇緊抿，雖是一言不發，但臉上卻不再是往日的平靜如水。
“我當然不必自責。”夢靈攔住想要開口的淑妃，轉向宸妃淡然道，“當時我正站著看風景，五嫂大約是頭暈不舒服，整個人跌了過來，幸而侍女們機靈扶住了她。宸妃娘娘，太醫們正在診治，請您過去看看吧。”
說罷，便攜了淑妃同著宸妃往偏殿去，將孔貴妃一人撂在當地，氣得她臉色發青，口眼都絞在了一起。
夢靈見白思婉臉色慘白，氣若遊絲，頓時也嚇了一大跳，忙命太監去請太醫來，一麵又命人抬了軟轎來，將白思婉抬入她宮中休息，然後方命人去稟告三位娘娘。
淑妃第一個到，一進凝粹宮就拉著夢靈問：“吳王妃怎麽好好地就暈倒了？太醫可曾來過了？人醒了沒有？”
“我也正糊塗著呢，我剛從天香苑出來，五嫂突然就衝出來撞著我了，然後她便暈了。”夢靈揉著額頭道，“太醫正在裏頭診脈呢，還不曉得是什麽病。”
“她去了天香苑？”淑妃詫異道，“她難道不知道那裏是禁地，好好地去那兒做什麽？靈兒，你有沒有撞疼，正好太醫在此也一並瞧瞧。”
“我沒事，倒是五嫂，看著怪嚇人的。淑娘娘，您沒見她方才臉色煞白的樣子，嚇了我一跳呢。五嫂是進宮來給娘娘們請安的，無緣無故跑去天香苑，難道是想去賞桂花？眼下倒是賞桂的好時節。”
“不可能，吳王妃平日裏極守規矩的，怎麽可能跑去禁地呢？此事切不可張揚，若讓皇上知道了隻怕他不高興。”淑妃滿臉憂慮，她不止擔心皇上會因白思婉闖入天香苑而不快，更擔心孔貴妃抓著這個由頭生事。
“這個自然，我已叮囑了卻雲她們不許說出去，也就是在您麵前，我才實話實說的。倘若旁人問起來，我隻說是在禦花園撞見的就是了。”
淑妃點點頭，剛要說話，卻見兩位太醫匆忙走了出來，見到她如遇救星一般，忙上來向她稟報：“啟稟娘娘，王妃她無病，乃是有喜了！”
淑妃一愣，旋即笑道：“這可真是樁大喜事！有勞兩位太醫了。吳王妃胎相如何，身子可要緊？”
兩個太醫互相看了一眼，吞吞吐吐地說：“王妃體質柔弱，依脈象看來，最近又似乎憂思過慮，胎相不太穩當。今日這一撞更是不得了，恐怕……如今隻能先以湯藥保胎，且看服藥後的情形吧。”
太醫雖說得隱晦，淑妃乃是過來人，一聽便明白了白思婉這胎恐怕不好，忙道：“既如此，兩位就趕緊開藥方吧，此事茲事體大，本宮須立刻稟報貴妃娘娘，一應藥方和湯藥都需經太醫院和禦藥房複檢備案。”
一麵便趕緊命人去稟報貴妃和宸妃，一麵去傳太醫院掌院和禦藥房首領太監到場。
“對了，吳王人呢？怎麽鬧出這麽大事，他竟不來？你們快去吳王府請他速來！”
“且慢，你們先去漪瀾殿看看，說不定吳王在那裏。”夢靈忙叫住太監們吩咐，見淑妃奇怪地看著自己，隻得輕聲解釋道，“淑娘娘，五哥這兩日住在漪瀾殿，不在吳王府。”
淑妃心中詫異，當下也顧不得多問，想了想又問那兩個太醫：“王妃目前可能挪動？在凝粹宮躺著終究不妥。”
“呃，這個，王妃胎相不穩，還是不要輕易挪動為好。隻怕一動見了紅，可就……”
“淑娘娘，就讓五嫂在我這裏暫住幾日吧，橫豎我這宮裏房間多的是，伺候的人也多，並不費事。”
淑妃當著太醫和宮人們也不便多說，隻打發他們各司其職去了。將夢靈帶入內室，才小聲道：“你姑娘家不曉得這些事，她這胎若好好的便罷，若不好，在你這裏如何使得？一來給你招晦氣，二來，這日後說起來……胎是在你這裏沒的，如何說得清？”
“這怕什麽的，我隻是借地方給她暫住而已，又沒害她！”
話音未落，便隻聽見外頭鬧哄哄的，兩人剛出去，便隻見貴妃頂頭進來了，後麵跟著宸妃和一眾妃嬪。
“到底是怎麽迴事？吳王妃有孕為何誰也不知道？宸妃，今兒早上她才去給你請過安呀，你這當婆婆的怎麽連自己要抱孫兒了都不曉得呢？這好好的怎麽又會摔倒了？若傷著肚中的胎兒可怎麽辦？淑妃，這麽大的事，你怎麽現在才來稟報本宮？”
一踏進宮門，孔貴妃就板起臉一一數落過來，完全不給其他人解釋的機會。
“淑妃，你居然還把吳王妃送到凝粹宮來，這萬一有個好歹，今後這凝粹宮公主還怎麽住呢？”
宸妃和淑妃放棄了最初試圖辯解的嚐試，心裏雖然憋屈，可在這當口若與她紛爭，分辯自己不知情，且已第一時間通知了她，隻是她自己姍姍來遲，未免顯得自己小題大做有失身份，隻好都鉗口不言。
“貴妃娘娘，是我命人將五嫂抬過來的，我遇見她時離我宮中不遠，自然就近方便些。”夢靈心道，其實離你那兒也不遠，把人抬去綺霞宮，你願意麽？
貴妃一頓，長籲短歎道：“夢靈，你這孩子素來心善，出了這樣的事難免心裏內疚。其實這事也怨不得你，你一定不是成心要撞吳王妃的，這隻是個意外，我相信宸妃和吳王一定都不會怪你的，你就別自責了。”
她不說還好，這麽一說，眾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夢靈，有些不明真相的便真的以為是因為夢靈撞了吳王妃，因此心覺愧疚才這麽上心，甚至不怕忌諱將她抬進凝粹宮來。聽說吳王妃胎相不穩，這孩子未必保得住，這下可有好戲看了。皇上素日最寶貝這個女兒，無論她犯了什麽錯，總是睜一眼閉一眼地包庇縱容，平日裏闖些禍也就罷了，這迴可事關人命，且又是吳王的子嗣，有些人便等著看好戲了。也有與凝粹宮關係好的，不免替夢靈擔心，雖然宸妃和吳王都是性情隨和不愛生事之人，但自己的兒孫有損，豈能心平氣和忍得下的？
眾人悄眼看向宸妃，隻見她柳眉緊蹙，薄唇緊抿，雖是一言不發，但臉上卻不再是往日的平靜如水。
“我當然不必自責。”夢靈攔住想要開口的淑妃，轉向宸妃淡然道，“當時我正站著看風景，五嫂大約是頭暈不舒服，整個人跌了過來，幸而侍女們機靈扶住了她。宸妃娘娘，太醫們正在診治，請您過去看看吧。”
說罷，便攜了淑妃同著宸妃往偏殿去，將孔貴妃一人撂在當地，氣得她臉色發青，口眼都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