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打算用自己的性命來報複我？”趙瑾懷啞然失笑，“可惜皇上有言在先，此次迎親如有意外，我可相機行事，即使不能將你帶迴大周也無妨。若你自盡而死，不但報複不了我，還會激怒皇上，你們燕國好容易有一絲喘息的機會也將斷送在你手中。”
鹹寧公主瞪著瑾懷，顫抖的唇齒間半日才擠出一句：“你，你騙人！你隻是怕我死了，你沒法交差罷了，休想把我騙到大周去！”
“信不信由你，要死要活亦由你！目前你仍是燕國和親的公主，不管貴國誰當皇帝都不妨礙這門婚事，燕周聯姻，從此休戰，相信也定是你樂於見到的。至於能否得皇上喜歡，保燕國平安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倘若你執意尋死，要把好好一門婚事鬧成喪事，令兩國再起紛爭，九泉之下難見你列祖列宗的也是你，與旁人無礙！你自己想想清楚再死不遲。”
說罷，趙瑾懷便喚來看守她的女兵，當著鹹寧公主的麵吩咐她們，從今以後不必再貼身看護了，生死由她。女兵們聽了眼睛都瞪得銅鈴一般，又不敢反駁，都覷眼去看賀無雙，見她默然不語，隻得點頭答應了。隻氣得鹹寧公主拽著絲帳哭得死去活來，卻也無人去勸。
一時眾人散去，賀無雙默默地跟在瑾懷後頭出來，想問又不敢問，心裏有鬼也不敢看他。曹紓安排完其他事便忙趕過來打聽情況如何，趙瑾懷淡淡道：“沒什麽，不過是一哭二鬧的小把戲罷了，不必理會。”
見賀無雙默默杵在身後，他不禁皺眉道：“你站在這做什麽？還不去後院看著？”
賀無雙猝然一驚：“那個，你，你不是說，以後都不用管她了麽？生死由她去，還看什麽？”
“我那是故意說給她聽的，以毒攻毒而已。以後你們要內緊外鬆，尤其對出入後院的人要嚴加盤查，萬不可讓她與外界互通聲氣。”
“哦……”賀無雙木然應了一聲，欲言又止。
“你沒事吧？”趙瑾懷見她一副神色恍惚的樣子，不覺搖頭，“清楚了就快迴去吧。”
“要說這丫頭對你還真是癡心啊……”曹紓望著賀無雙遠去的背影歎了一聲，旋即看到趙瑾懷擰起的眉頭，忙道，“那個，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接下來的日子裏，果然如瑾懷所料，鹹寧公主安靜得很，不哭不鬧，按時進餐，乖巧得幾乎讓大家忘了她的存在。
曹紓不止一次地誇讚：“要說還是瑾懷有辦法，啥樣的女人都能治得服服貼貼的，要是換了俺這大老粗，一見了女人的眼淚頭就轟地一下炸了，哪裏還有什麽辦法！”
瑾言每每聽到這話便得意道：“那是，我大哥可不是一般人，連當年威名遠播令人聞風喪膽的嚴老將軍都是他的手下敗將，棲冰二皇子也中了他的請君入甕之計，何況一女子乎？那還不是一隻手捏田螺，十拿九穩的事麽？”
兩人一唱一和地聊得好不高興，直到瑾懷實在聽不下去，將兩人喝開才罷。
一路高奏凱歌進了大周邊界，便有地方州官迎來送往，所到之處無不紅旗招展，百姓們夾道歡迎，比之當年大敗棲冰凱旋之時有過之而無不及。皆因燕國與大周為惡鄰已久，積怨甚深，故而此次大捷百姓們無不歡唿雀躍，看趙瑾懷的眼神都不一樣了，既有崇拜又有欽佩，更有激動和愛戴，仿佛他比那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還顯靈。大周正是靠著他積年累月地打了這許多勝仗，才有如今日趨安穩的日子過啊。
隻是此次到底是去迎親，而非打仗，雖然也是兇險莫測，所得比以往戰場廝殺還要豐厚許多，但畢竟不能同打了勝仗那樣招搖過市。因此瑾懷還未入城便先遣曹紓帶了大軍直接迴軍營駐紮，自己隻帶了少數親兵護送鹹寧公主入城。安置好她之後，才趕著入宮交差。
武宗看著他交還的虎符，又聽說他將鹹寧公主帶迴了京城，暫時安置在橫雲館，請皇上示下何時迎娶迴宮，心下甚為滿意。不由地想，幸虧自己未聽魏朝瑰那家夥的讒言，瑾懷對自己的忠心果然可嘉。聽說那鹹寧公主生得也頗為美麗，又是自己有言在先讓他自便的，他居然沒有動心，還好好地送了迴來。倘若自己聽信了一麵之詞，對他加以貶斥，君臣之間為些捕風捉影之事生了嫌隙倒得不償失了。
當下便道：“愛卿辦事真是事事妥貼，甚合朕意啊！隻是那鹹寧公主，朕已說了不必納她入宮，由你自行處置，你又尚未婚配，不如由朕來做這個大媒，成其好事如何？”
瑾懷一愣，忙道：“皇上，此事萬萬不可！鹹寧公主是燕國許配於皇上的，倘若轉嫁於臣，不但公主和燕國麵上無光，就連皇上之名也會被帶累。況如今我們要徹底殲滅燕國尚需時日，為防他們勾結棲冰、犬戎反攻，也需對其加以安撫，眼下暫時還得與他們維持關係。皇上若封鹹寧公主為妃，向燕國示好，他們必會放鬆警惕，不敢輕舉妄動，待我軍休養生息之後再伺機出兵，必能一舉全殲。”
“愛卿所言極是，這也罷了。”武宗並未堅持，卻看著瑾懷笑道，“況且鹹寧雖貴為公主，隻怕未必合你的心意呢！朕記得你出發前曾說過，已心有所屬，看來此女子必定才貌出眾，令愛卿如癡如狂，竟連公主之尊也看不上了！”
“皇上說笑了。”趙瑾懷不由地臉上泛紅，說話也含糊起來。
武宗見他那般不自在的樣兒，哈哈大笑：“果然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兒女情長英雄氣短啊！堂堂的神武軍大元帥居然也有這般小兒女之態，若非朕親眼所見，還真有些不敢相信呢！朕倒是十分好奇了，到底是誰家的姑娘能令愛卿如此行狀？莫非她是仙女下凡不成？”
趙瑾懷心頭一緊，雙手不由自主地攥得發白，夢靈的名字在嘴邊唿之欲出，卻強自克製住不敢輕易說出。
“臣不敢說。”
鹹寧公主瞪著瑾懷，顫抖的唇齒間半日才擠出一句：“你，你騙人！你隻是怕我死了，你沒法交差罷了，休想把我騙到大周去！”
“信不信由你，要死要活亦由你！目前你仍是燕國和親的公主，不管貴國誰當皇帝都不妨礙這門婚事，燕周聯姻，從此休戰，相信也定是你樂於見到的。至於能否得皇上喜歡，保燕國平安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倘若你執意尋死，要把好好一門婚事鬧成喪事，令兩國再起紛爭，九泉之下難見你列祖列宗的也是你，與旁人無礙！你自己想想清楚再死不遲。”
說罷，趙瑾懷便喚來看守她的女兵，當著鹹寧公主的麵吩咐她們，從今以後不必再貼身看護了，生死由她。女兵們聽了眼睛都瞪得銅鈴一般，又不敢反駁，都覷眼去看賀無雙，見她默然不語，隻得點頭答應了。隻氣得鹹寧公主拽著絲帳哭得死去活來，卻也無人去勸。
一時眾人散去，賀無雙默默地跟在瑾懷後頭出來，想問又不敢問，心裏有鬼也不敢看他。曹紓安排完其他事便忙趕過來打聽情況如何，趙瑾懷淡淡道：“沒什麽，不過是一哭二鬧的小把戲罷了，不必理會。”
見賀無雙默默杵在身後，他不禁皺眉道：“你站在這做什麽？還不去後院看著？”
賀無雙猝然一驚：“那個，你，你不是說，以後都不用管她了麽？生死由她去，還看什麽？”
“我那是故意說給她聽的，以毒攻毒而已。以後你們要內緊外鬆，尤其對出入後院的人要嚴加盤查，萬不可讓她與外界互通聲氣。”
“哦……”賀無雙木然應了一聲，欲言又止。
“你沒事吧？”趙瑾懷見她一副神色恍惚的樣子，不覺搖頭，“清楚了就快迴去吧。”
“要說這丫頭對你還真是癡心啊……”曹紓望著賀無雙遠去的背影歎了一聲，旋即看到趙瑾懷擰起的眉頭，忙道，“那個，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接下來的日子裏，果然如瑾懷所料，鹹寧公主安靜得很，不哭不鬧，按時進餐，乖巧得幾乎讓大家忘了她的存在。
曹紓不止一次地誇讚：“要說還是瑾懷有辦法，啥樣的女人都能治得服服貼貼的，要是換了俺這大老粗，一見了女人的眼淚頭就轟地一下炸了，哪裏還有什麽辦法！”
瑾言每每聽到這話便得意道：“那是，我大哥可不是一般人，連當年威名遠播令人聞風喪膽的嚴老將軍都是他的手下敗將，棲冰二皇子也中了他的請君入甕之計，何況一女子乎？那還不是一隻手捏田螺，十拿九穩的事麽？”
兩人一唱一和地聊得好不高興，直到瑾懷實在聽不下去，將兩人喝開才罷。
一路高奏凱歌進了大周邊界，便有地方州官迎來送往，所到之處無不紅旗招展，百姓們夾道歡迎，比之當年大敗棲冰凱旋之時有過之而無不及。皆因燕國與大周為惡鄰已久，積怨甚深，故而此次大捷百姓們無不歡唿雀躍，看趙瑾懷的眼神都不一樣了，既有崇拜又有欽佩，更有激動和愛戴，仿佛他比那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還顯靈。大周正是靠著他積年累月地打了這許多勝仗，才有如今日趨安穩的日子過啊。
隻是此次到底是去迎親，而非打仗，雖然也是兇險莫測，所得比以往戰場廝殺還要豐厚許多，但畢竟不能同打了勝仗那樣招搖過市。因此瑾懷還未入城便先遣曹紓帶了大軍直接迴軍營駐紮，自己隻帶了少數親兵護送鹹寧公主入城。安置好她之後，才趕著入宮交差。
武宗看著他交還的虎符，又聽說他將鹹寧公主帶迴了京城，暫時安置在橫雲館，請皇上示下何時迎娶迴宮，心下甚為滿意。不由地想，幸虧自己未聽魏朝瑰那家夥的讒言，瑾懷對自己的忠心果然可嘉。聽說那鹹寧公主生得也頗為美麗，又是自己有言在先讓他自便的，他居然沒有動心，還好好地送了迴來。倘若自己聽信了一麵之詞，對他加以貶斥，君臣之間為些捕風捉影之事生了嫌隙倒得不償失了。
當下便道：“愛卿辦事真是事事妥貼，甚合朕意啊！隻是那鹹寧公主，朕已說了不必納她入宮，由你自行處置，你又尚未婚配，不如由朕來做這個大媒，成其好事如何？”
瑾懷一愣，忙道：“皇上，此事萬萬不可！鹹寧公主是燕國許配於皇上的，倘若轉嫁於臣，不但公主和燕國麵上無光，就連皇上之名也會被帶累。況如今我們要徹底殲滅燕國尚需時日，為防他們勾結棲冰、犬戎反攻，也需對其加以安撫，眼下暫時還得與他們維持關係。皇上若封鹹寧公主為妃，向燕國示好，他們必會放鬆警惕，不敢輕舉妄動，待我軍休養生息之後再伺機出兵，必能一舉全殲。”
“愛卿所言極是，這也罷了。”武宗並未堅持，卻看著瑾懷笑道，“況且鹹寧雖貴為公主，隻怕未必合你的心意呢！朕記得你出發前曾說過，已心有所屬，看來此女子必定才貌出眾，令愛卿如癡如狂，竟連公主之尊也看不上了！”
“皇上說笑了。”趙瑾懷不由地臉上泛紅，說話也含糊起來。
武宗見他那般不自在的樣兒，哈哈大笑：“果然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兒女情長英雄氣短啊！堂堂的神武軍大元帥居然也有這般小兒女之態，若非朕親眼所見，還真有些不敢相信呢！朕倒是十分好奇了，到底是誰家的姑娘能令愛卿如此行狀？莫非她是仙女下凡不成？”
趙瑾懷心頭一緊，雙手不由自主地攥得發白，夢靈的名字在嘴邊唿之欲出，卻強自克製住不敢輕易說出。
“臣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