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生了！”眾人驚喜交加，忙一起行禮給皇上道喜，又向宸妃道喜。
“父皇，您又當爺爺了，我也又當姑姑了……哎呀！”夢靈忽然叫道，“事出突然，我還沒給未來的侄……預備見麵禮呢，這可怎生是好？”
“這丫頭，一驚一乍的，沒的嚇我一跳！”淑妃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嗔怪道。
乾元帝心中一塊大石終於落地，整個人都一下鬆了口氣，禁不住笑道：“顯見得你這當姑姑的心不誠，就不能提前預備好麽？非得等到臨時抱佛腳！罷了，你那一份父皇替你出就是了，你想送什麽？迴頭命人到朕的宮中取去。”
“父皇宮裏頭的自然都是極好的，但是大家都見過的，算不得稀罕。”夢靈一臉壞笑地看著乾元帝，“要說稀罕，這整個後宮裏也隻有父皇的私庫，從來也舍不得給我們瞧瞧，那裏頭定都是天下少有的稀罕之物！”
“你這丫頭，原來打起它的主意來了！”乾元帝搖頭笑道，“你這是打秋風呀還是想打劫！”
“您都當爺爺了，還計較這個不成？靈兒不過是沾光順便開開眼界罷了！隻不知是男是女，待抱出來看了靈兒才好挑！”
“自然是男孩了，皇上可盼著抱皇孫呢！”淑妃忙給夢靈使了個眼色。
夢靈知她是怕自己的話得罪了宸妃，她方才原是一時口快才說不知男女，這會兒見宸妃的臉色已經垮了下來，心裏也是老大不高興。生男生女豈是人力能決定的，難道說生了女孩就不喜歡了不成？白思婉拚了命去生這個孩子，有人卻還在這裏嫌是男是女。
“臣妾查過陰陽圖，細細推算思婉有孕的日子，一定是個男孩。太醫之前也說她脈象有力，是男胎之兆！”宸妃挑釁地看了夢靈一眼，賭氣道。
“父皇，當年母後懷靈兒時，您也查過那勞什子的什麽圖，算過是男是女麽？是不是那時太醫也說母後懷的定是龍子，所以靈兒才能僥幸活下來？這麽說，靈兒讓父皇失望了十幾年？”
“咳，胡說些什麽！”乾元帝皺眉道，“父皇和你母後豈是那等無見識的庸人？別說那些卦象推演未必靈驗，就算真的靈，我們也不在乎！隻要是我們的骨肉……”
他的聲音漸次低了下去，眼眶有些濕潤，他忙昂起頭，生怕那淚珠趁勢滾落下來。停了會兒，他拍拍夢靈的腦袋笑道：“有時朕想，虧得你是個女孩，靈巧貼心，可以慰朕心憂，所以才賜你封號為解憂！”
“皇上，這個封號給夢靈啊真是適得其所，您瞧瞧，可不就是一朵亭亭玉立的解語花麽！”
說話間，穩婆們已小心翼翼地簇擁著清箖宮的一個首領嬤嬤走了出來，因吳王妃突然早產，吳王府的嬤嬤們不及趕來，因此宸妃便打發了自己宮中有經驗的老嬤嬤進去看護。
“奴婢給主子們道喜，王妃生了，是個小皇子！”那嬤嬤行止雖然低調，但心中透出的那股子驕傲和自豪卻溢於言表。
眾人這才看清她懷裏還抱了個東西，仔細一瞧竟是個血娃娃，不由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大約是早產的緣故，那孩子不像一般的新生兒那樣健壯自信，帶著滿臉尚未擦幹淨的汙血，將自己蜷縮在大大的繈褓裏，就連哭聲都幾不可聞，似是對提前來到這個世上的莫名，又似是對周遭一切心懷恐懼和拒絕。
但對宸妃來說，這簡直就是上天對她的恩賜，原以為注定要失去的居然好好地交還於她，因著已經對前路斷了念想，此刻失而複得才更加激動。她就像祭祀時向神明供奉聖物一般，恭恭敬敬小心謹慎地從嬤嬤手中抱過孩子，雖然他臉上還未擦洗幹淨，但她直覺地認定這孩子端的是擇嘉的翻版。
“皇上，擇嘉的兒子！”她忍不住又哭了，“您瞧瞧，跟他出生的時候一模一樣！”
乾元帝屏住唿吸，生怕自己一聲咳嗽會驚著這個脆弱的孩子，他閉著眼睛，微微晃動著腦袋，像是在尋找安全的港灣。雖然這不是他的第一個皇孫，但卻是最牽動他情緒的一個，此刻終於見到他平安降世，乾元帝隻覺自己像剛打完一場戰役那麽勞累。
“父皇，小孩子剛生下來都是這般模樣的嗎？我當年也是這個樣子的麽？”夢靈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莫名的小生物。她幻想過他會有一雙如五嫂那樣的含水杏眼，也想象過他會如五哥一樣清雋白皙，卻怎麽也沒想到他竟是這樣皺巴巴血肉模糊的。
“剛生下來時都這樣，等滿了月胖乎乎的甭提多可愛了！”淑妃笑著暗暗捏了下夢靈的手，這早產的孩子比不得足月而誕的，能活下來便是奇跡了，又如何能要求更多。但她不便當著宸妃的麵告訴夢靈這些，因此隻能悄悄示意她別太驚訝，免得刺激到宸妃。
好在宸妃一心沉浸在當奶奶的激動幸福之中，壓根沒注意到這些，隻管樂嗬嗬地瞅著懷裏的小東西：“咱們大倌多可愛啊！看這小鼻子小嘴巴生的，叫人見了怪可憐見的！”
眾人忙附和道：“是啊，這鼻頭有肉是福相，嘴巴小巧像菱角，將來口才了得！哎呀，你們看這眼睛，一定又大又水靈，將來自是和吳王一樣文采風流的！”
夢靈在一旁聽得忍不住要笑，見她們隻顧著看那孩子，卻無一人問起白思婉，便向乾元帝輕聲道：“父皇，我瞧瞧五嫂去！”
“不準去！那裏頭忌諱多，你一個年輕女孩子家如何去得？”乾元帝攔住她道，“鬧了這一夜，朕也乏了，你順道隨朕一起走吧！”
“可是五嫂她……”
“靈兒，聽皇上的話快迴去歇著吧！思婉不會有事的，方才我已問過穩婆，她情況還好，休養幾日便沒事了。”
“痛得那樣，真的沒事？休養幾日就能好？”
“女人生孩子都是這麽過來的，沒事的，等出了月子再見也不遲！”淑妃忙連哄帶騙地催她離開此地。
夢靈隻得跟著乾元帝起駕，原想將乾元帝送迴夜心殿後再迴凝粹宮，誰知乾元帝卻硬要先送她到凝粹宮，看著她進去了，這才迴了自己的夜心殿。
“父皇，您又當爺爺了，我也又當姑姑了……哎呀！”夢靈忽然叫道，“事出突然，我還沒給未來的侄……預備見麵禮呢，這可怎生是好？”
“這丫頭，一驚一乍的，沒的嚇我一跳！”淑妃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嗔怪道。
乾元帝心中一塊大石終於落地，整個人都一下鬆了口氣，禁不住笑道：“顯見得你這當姑姑的心不誠，就不能提前預備好麽？非得等到臨時抱佛腳！罷了，你那一份父皇替你出就是了，你想送什麽？迴頭命人到朕的宮中取去。”
“父皇宮裏頭的自然都是極好的，但是大家都見過的，算不得稀罕。”夢靈一臉壞笑地看著乾元帝，“要說稀罕，這整個後宮裏也隻有父皇的私庫，從來也舍不得給我們瞧瞧，那裏頭定都是天下少有的稀罕之物！”
“你這丫頭，原來打起它的主意來了！”乾元帝搖頭笑道，“你這是打秋風呀還是想打劫！”
“您都當爺爺了，還計較這個不成？靈兒不過是沾光順便開開眼界罷了！隻不知是男是女，待抱出來看了靈兒才好挑！”
“自然是男孩了，皇上可盼著抱皇孫呢！”淑妃忙給夢靈使了個眼色。
夢靈知她是怕自己的話得罪了宸妃，她方才原是一時口快才說不知男女，這會兒見宸妃的臉色已經垮了下來，心裏也是老大不高興。生男生女豈是人力能決定的，難道說生了女孩就不喜歡了不成？白思婉拚了命去生這個孩子，有人卻還在這裏嫌是男是女。
“臣妾查過陰陽圖，細細推算思婉有孕的日子，一定是個男孩。太醫之前也說她脈象有力，是男胎之兆！”宸妃挑釁地看了夢靈一眼，賭氣道。
“父皇，當年母後懷靈兒時，您也查過那勞什子的什麽圖，算過是男是女麽？是不是那時太醫也說母後懷的定是龍子，所以靈兒才能僥幸活下來？這麽說，靈兒讓父皇失望了十幾年？”
“咳，胡說些什麽！”乾元帝皺眉道，“父皇和你母後豈是那等無見識的庸人？別說那些卦象推演未必靈驗，就算真的靈，我們也不在乎！隻要是我們的骨肉……”
他的聲音漸次低了下去，眼眶有些濕潤，他忙昂起頭，生怕那淚珠趁勢滾落下來。停了會兒，他拍拍夢靈的腦袋笑道：“有時朕想，虧得你是個女孩，靈巧貼心，可以慰朕心憂，所以才賜你封號為解憂！”
“皇上，這個封號給夢靈啊真是適得其所，您瞧瞧，可不就是一朵亭亭玉立的解語花麽！”
說話間，穩婆們已小心翼翼地簇擁著清箖宮的一個首領嬤嬤走了出來，因吳王妃突然早產，吳王府的嬤嬤們不及趕來，因此宸妃便打發了自己宮中有經驗的老嬤嬤進去看護。
“奴婢給主子們道喜，王妃生了，是個小皇子！”那嬤嬤行止雖然低調，但心中透出的那股子驕傲和自豪卻溢於言表。
眾人這才看清她懷裏還抱了個東西，仔細一瞧竟是個血娃娃，不由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大約是早產的緣故，那孩子不像一般的新生兒那樣健壯自信，帶著滿臉尚未擦幹淨的汙血，將自己蜷縮在大大的繈褓裏，就連哭聲都幾不可聞，似是對提前來到這個世上的莫名，又似是對周遭一切心懷恐懼和拒絕。
但對宸妃來說，這簡直就是上天對她的恩賜，原以為注定要失去的居然好好地交還於她，因著已經對前路斷了念想，此刻失而複得才更加激動。她就像祭祀時向神明供奉聖物一般，恭恭敬敬小心謹慎地從嬤嬤手中抱過孩子，雖然他臉上還未擦洗幹淨，但她直覺地認定這孩子端的是擇嘉的翻版。
“皇上，擇嘉的兒子！”她忍不住又哭了，“您瞧瞧，跟他出生的時候一模一樣！”
乾元帝屏住唿吸，生怕自己一聲咳嗽會驚著這個脆弱的孩子，他閉著眼睛，微微晃動著腦袋，像是在尋找安全的港灣。雖然這不是他的第一個皇孫，但卻是最牽動他情緒的一個，此刻終於見到他平安降世，乾元帝隻覺自己像剛打完一場戰役那麽勞累。
“父皇，小孩子剛生下來都是這般模樣的嗎？我當年也是這個樣子的麽？”夢靈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莫名的小生物。她幻想過他會有一雙如五嫂那樣的含水杏眼，也想象過他會如五哥一樣清雋白皙，卻怎麽也沒想到他竟是這樣皺巴巴血肉模糊的。
“剛生下來時都這樣，等滿了月胖乎乎的甭提多可愛了！”淑妃笑著暗暗捏了下夢靈的手，這早產的孩子比不得足月而誕的，能活下來便是奇跡了，又如何能要求更多。但她不便當著宸妃的麵告訴夢靈這些，因此隻能悄悄示意她別太驚訝，免得刺激到宸妃。
好在宸妃一心沉浸在當奶奶的激動幸福之中，壓根沒注意到這些，隻管樂嗬嗬地瞅著懷裏的小東西：“咱們大倌多可愛啊！看這小鼻子小嘴巴生的，叫人見了怪可憐見的！”
眾人忙附和道：“是啊，這鼻頭有肉是福相，嘴巴小巧像菱角，將來口才了得！哎呀，你們看這眼睛，一定又大又水靈，將來自是和吳王一樣文采風流的！”
夢靈在一旁聽得忍不住要笑，見她們隻顧著看那孩子，卻無一人問起白思婉，便向乾元帝輕聲道：“父皇，我瞧瞧五嫂去！”
“不準去！那裏頭忌諱多，你一個年輕女孩子家如何去得？”乾元帝攔住她道，“鬧了這一夜，朕也乏了，你順道隨朕一起走吧！”
“可是五嫂她……”
“靈兒，聽皇上的話快迴去歇著吧！思婉不會有事的，方才我已問過穩婆，她情況還好，休養幾日便沒事了。”
“痛得那樣，真的沒事？休養幾日就能好？”
“女人生孩子都是這麽過來的，沒事的，等出了月子再見也不遲！”淑妃忙連哄帶騙地催她離開此地。
夢靈隻得跟著乾元帝起駕，原想將乾元帝送迴夜心殿後再迴凝粹宮，誰知乾元帝卻硬要先送她到凝粹宮，看著她進去了，這才迴了自己的夜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