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是這樣的嗎？”九千聽了，一時感到心寒，她也同時想到了自己，“那畢竟他的親骨肉，他真的不要麽？”
“先皇有許多無奈之處吧？”劉媽媽反而並沒有那種報怨的情緒和腔調，“那時，他必須要先顧慮到皇後娘娘的情緒，其次，若是出了這等事，皇室的醜聞傳出去，對辛國也不利。朝野之上，也會以此為笑談。將來，也會使威脅到太子的地位。老奴相信，那時，先皇一定也很掙紮，但他是一國之君，必須及時做出選擇，哪怕錯了，哪怕辜負了自己的親骨肉，他也要以大局為重。”
九千承認，自己又被震撼了。從父王到母後，先後都與仇敵同歸於盡，而反反複複的，多次，他們對當年對她施血咒的解釋，也都是以大局為重，以皇室，以辛國，以百姓，以天下蒼生的命運為理由。那時，她並不以為然，關注的隻是自己的命運和結局。然而，一次又一次，到了伊澤，他也犧牲了許多許多。甚至，連劉媽媽，一個自己受盡委屈，也願意體恤和諒解別人的選擇的老人都可以參透這一點。
然而，她卻不能？
甚至，反而，到目前為止，她卻越來越多的想到別人對自己的背叛，卻沒有試著去理解別人的無奈和抉擇。
九千一時慚愧，看著劉媽媽，皺眉，道，“那你後來是怎麽做的？”
劉媽媽搖搖頭，“我什麽都不能做，我想保護我的孩子，至少讓她在我身邊長大。我是他的娘親，還有誰比我更疼愛他？還有誰能更願意犧牲自己照顧他？可是……”劉媽媽捂著臉，聲音哽咽了，“先皇親自對我說，這是不可能的。他必須要把孩子送走，但是我不能同他一起走。”
“為什麽？”
“因為，我若帶著孩子走，會是皇室的危機。一個流落在民間的皇子，以後會不會造反，會不會通敵叛國，以期得迴屬於自己的一切？他們考慮的了很多，卻唯獨沒有考慮到我失去孩子的痛苦。”劉媽媽開始嚶嚶哭泣，“可是我沒辦法，他們並不可能會相信我不會將孩子的身世告訴他。後來先皇也說，會給孩子安排一個好的歸宿，讓他豐衣足食，無憂無慮的長大，會在物質和財富上好好供應他。我後來想，這樣，也許也夠了。若是我帶著孩子出宮去，或許我給不了他那麽多。”
“你那時既然想通了，現在為什麽又想去打擾他的生活？”
“因為”劉媽媽自剛剛起一直很是激動，“因為先皇已經駕崩了，皇後娘娘也不在了，當年的知情者，隻有蘇公公了。並且，當今皇上也登基了，一切都過去了，這個孩子也不會威脅到任何人的地位了。我想出宮去，去看看他到底過得好不好，我不會打擾他的生活，隻要我知道他過得好，我就放心了，我不會去與他相認的……”
劉媽媽邊哭邊說，九千心中理解，但不知如何去勸慰了。
“劉媽媽，你說的，好象你已知他人在哪裏，又在做什麽似的？”九千抓住了她話中的破綻，詢問。
劉媽媽點點頭，“我多方打探，蘇公公也幫了我不少忙，終於得知了他的下落，我隻是想去看看他。”
九千皺眉，似乎聽出哪裏不對勁兒了，“他在哪裏呢？京師嗎？”
“不。”劉媽媽搖搖頭，“他不在辛國。”
“咦？”九千不解，“當初父王不是答應好好待他麽？是送他走的，還是他自己搬走的？”
“不知道。”劉媽媽連連搖頭，“我隻知道他在戚國，就是和祁國的邊境交界的地方，在那裏做南北貨的生意，是繼承的家業。蘇公公說，當年他負責將孩子送到一戶人家養大，那是大戶人家，有財有權，做著各種生意。我知道的就隻有這些，最初孩子還的那些年，我常常做了小衣服，和小點心，求蘇公公幫我送去給他，我不希望他知道有我這個娘，因為那戶人家也是因為沒有子嗣，才願意收養的，且也是不知情，畢竟沒有人敢收養皇帝的私生子。”
九千歎了口氣，“你都已經知道了這麽多，做母親的義務雖然沒有盡太多，但你也盡力了，錯也不是你的錯。若論錯，都是我父王的錯……”
“公主殿下，老奴不敢！”
九千挑眉，橫了眼，“錯就是錯，你也不用替他說話。不過呢，人都死了，活人該做的，有時候不是盼著他好不容易死了，終於很多事可以付諸行動了。更何況，你的方法不對，為什麽要用通敵叛國的方法，你若是自己離開，出宮去尋找你的孩子，或許我還可以賞你一筆銀子做路費。你現在這樣，叫我拿你怎麽辦呢？”
“公公主殿下！”劉媽媽跪下連連磕頭，“老奴知曉罪該萬死，可我隻求能見孩子一麵！”
“你如何見不是見？為什麽要用通敵叛國的方法？”九千第二次問出這句話，她實在想不透，“劉媽媽，你不是糊塗人，為何做糊塗事？”
“因為”劉媽媽捂著臉，“蘇公公騙了我。”
九千立時臉色陰暗下去，她本也懷疑蘇公公，這下仿佛得到了印證，“劉媽媽，你先別急，告訴我實情。”
“不，也不是蘇公公，是他們……”越讓她別急，劉媽媽反而越說越急了，“是，是我的默兒，他在戚國出了事，如今被下到監牢裏了。”
“什麽事呢？”
“究竟何時我也不知道，聽說是大事，且已關了三四年了。”劉媽媽終於崩潰哭泣了，“蘇公公始終知道他的事，因為先皇和皇後都有交待，要他離京師越遠越好，還要密切關注他的信息，若是他知曉了自己的身世，且有什麽行動的話，一定要除之。”
“嗯，所以他知道了什麽，然後被關了？”
“不，不是的。”劉媽媽說，“我默兒在戚國出的事，應該是與自己的身世無關，我隻聽說應該是和家裏的產業和其他的競爭對手有關，他是被冤枉才下到監裏的，因為別家的商號妒嫉他生意做的好。至於我會答應他們的要求，是因為……”
“因為什麽？”
劉媽媽垂著頭，“是因為我遇到的是戚國的細作，他們答應我，若我替他們辦成了所要辦的事，就無條件放我家默兒出來。公主殿下，我真的不需要再見我家默兒了，我隻要他生活安好便好。當我家默兒被釋放出戚國的那時，我便會以死恕罪的！”
“先皇有許多無奈之處吧？”劉媽媽反而並沒有那種報怨的情緒和腔調，“那時，他必須要先顧慮到皇後娘娘的情緒，其次，若是出了這等事，皇室的醜聞傳出去，對辛國也不利。朝野之上，也會以此為笑談。將來，也會使威脅到太子的地位。老奴相信，那時，先皇一定也很掙紮，但他是一國之君，必須及時做出選擇，哪怕錯了，哪怕辜負了自己的親骨肉，他也要以大局為重。”
九千承認，自己又被震撼了。從父王到母後，先後都與仇敵同歸於盡，而反反複複的，多次，他們對當年對她施血咒的解釋，也都是以大局為重，以皇室，以辛國，以百姓，以天下蒼生的命運為理由。那時，她並不以為然，關注的隻是自己的命運和結局。然而，一次又一次，到了伊澤，他也犧牲了許多許多。甚至，連劉媽媽，一個自己受盡委屈，也願意體恤和諒解別人的選擇的老人都可以參透這一點。
然而，她卻不能？
甚至，反而，到目前為止，她卻越來越多的想到別人對自己的背叛，卻沒有試著去理解別人的無奈和抉擇。
九千一時慚愧，看著劉媽媽，皺眉，道，“那你後來是怎麽做的？”
劉媽媽搖搖頭，“我什麽都不能做，我想保護我的孩子，至少讓她在我身邊長大。我是他的娘親，還有誰比我更疼愛他？還有誰能更願意犧牲自己照顧他？可是……”劉媽媽捂著臉，聲音哽咽了，“先皇親自對我說，這是不可能的。他必須要把孩子送走，但是我不能同他一起走。”
“為什麽？”
“因為，我若帶著孩子走，會是皇室的危機。一個流落在民間的皇子，以後會不會造反，會不會通敵叛國，以期得迴屬於自己的一切？他們考慮的了很多，卻唯獨沒有考慮到我失去孩子的痛苦。”劉媽媽開始嚶嚶哭泣，“可是我沒辦法，他們並不可能會相信我不會將孩子的身世告訴他。後來先皇也說，會給孩子安排一個好的歸宿，讓他豐衣足食，無憂無慮的長大，會在物質和財富上好好供應他。我後來想，這樣，也許也夠了。若是我帶著孩子出宮去，或許我給不了他那麽多。”
“你那時既然想通了，現在為什麽又想去打擾他的生活？”
“因為”劉媽媽自剛剛起一直很是激動，“因為先皇已經駕崩了，皇後娘娘也不在了，當年的知情者，隻有蘇公公了。並且，當今皇上也登基了，一切都過去了，這個孩子也不會威脅到任何人的地位了。我想出宮去，去看看他到底過得好不好，我不會打擾他的生活，隻要我知道他過得好，我就放心了，我不會去與他相認的……”
劉媽媽邊哭邊說，九千心中理解，但不知如何去勸慰了。
“劉媽媽，你說的，好象你已知他人在哪裏，又在做什麽似的？”九千抓住了她話中的破綻，詢問。
劉媽媽點點頭，“我多方打探，蘇公公也幫了我不少忙，終於得知了他的下落，我隻是想去看看他。”
九千皺眉，似乎聽出哪裏不對勁兒了，“他在哪裏呢？京師嗎？”
“不。”劉媽媽搖搖頭，“他不在辛國。”
“咦？”九千不解，“當初父王不是答應好好待他麽？是送他走的，還是他自己搬走的？”
“不知道。”劉媽媽連連搖頭，“我隻知道他在戚國，就是和祁國的邊境交界的地方，在那裏做南北貨的生意，是繼承的家業。蘇公公說，當年他負責將孩子送到一戶人家養大，那是大戶人家，有財有權，做著各種生意。我知道的就隻有這些，最初孩子還的那些年，我常常做了小衣服，和小點心，求蘇公公幫我送去給他，我不希望他知道有我這個娘，因為那戶人家也是因為沒有子嗣，才願意收養的，且也是不知情，畢竟沒有人敢收養皇帝的私生子。”
九千歎了口氣，“你都已經知道了這麽多，做母親的義務雖然沒有盡太多，但你也盡力了，錯也不是你的錯。若論錯，都是我父王的錯……”
“公主殿下，老奴不敢！”
九千挑眉，橫了眼，“錯就是錯，你也不用替他說話。不過呢，人都死了，活人該做的，有時候不是盼著他好不容易死了，終於很多事可以付諸行動了。更何況，你的方法不對，為什麽要用通敵叛國的方法，你若是自己離開，出宮去尋找你的孩子，或許我還可以賞你一筆銀子做路費。你現在這樣，叫我拿你怎麽辦呢？”
“公公主殿下！”劉媽媽跪下連連磕頭，“老奴知曉罪該萬死，可我隻求能見孩子一麵！”
“你如何見不是見？為什麽要用通敵叛國的方法？”九千第二次問出這句話，她實在想不透，“劉媽媽，你不是糊塗人，為何做糊塗事？”
“因為”劉媽媽捂著臉，“蘇公公騙了我。”
九千立時臉色陰暗下去，她本也懷疑蘇公公，這下仿佛得到了印證，“劉媽媽，你先別急，告訴我實情。”
“不，也不是蘇公公，是他們……”越讓她別急，劉媽媽反而越說越急了，“是，是我的默兒，他在戚國出了事，如今被下到監牢裏了。”
“什麽事呢？”
“究竟何時我也不知道，聽說是大事，且已關了三四年了。”劉媽媽終於崩潰哭泣了，“蘇公公始終知道他的事，因為先皇和皇後都有交待，要他離京師越遠越好，還要密切關注他的信息，若是他知曉了自己的身世，且有什麽行動的話，一定要除之。”
“嗯，所以他知道了什麽，然後被關了？”
“不，不是的。”劉媽媽說，“我默兒在戚國出的事，應該是與自己的身世無關，我隻聽說應該是和家裏的產業和其他的競爭對手有關，他是被冤枉才下到監裏的，因為別家的商號妒嫉他生意做的好。至於我會答應他們的要求，是因為……”
“因為什麽？”
劉媽媽垂著頭，“是因為我遇到的是戚國的細作，他們答應我，若我替他們辦成了所要辦的事，就無條件放我家默兒出來。公主殿下，我真的不需要再見我家默兒了，我隻要他生活安好便好。當我家默兒被釋放出戚國的那時，我便會以死恕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