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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綠色的凱迪拉克轎車圓滿的達成任務,讓鳳飄鳴趕在官曖暖琵琶別抱之前攔截下來,及時挽救一對佳偶免於淪落受苦受難的後悔煉獄。


    「受不了、真受不了,飄那家夥居然肉麻當有趣,房事大公開?虧他想得出來。」迴程中,邵慕風搗著泛疼的額,一張嘴喳唿個沒完。


    為了成就鳳飄鳴死鴨子嘴硬的愛情,前一晚邵慕風和雷颯拚了老命將鳳飄鳴灌醉,因此現在兩人的頭還痛得要命,雖然經過鳳飄鳴勁爆的搶婚過程所刺激而醒酒,可宿醉的毛病可沒跟著一起解除。


    「誰教他愛逞強,要是別喝昨晚那一攤,他還可以趕在婚禮進行前把胖妹給搶迴來,所以總歸一句話:他活該!」雷颯蹙眉閉眼,唇邊勾著淡淡的笑。


    雖然頭痛得要死,但能見到好友有情人終成眷屬,再痛也得忍聲吞下。


    穀胤颺像顆悶葫蘆似的悶聲不響,他緘默地聽著兩個碎嘴的男人不斷叨念,不改熟稔的駕車技術,平穩地開向台北。


    眼見鳳飄鳴為了搶老婆那股蠻勁兒,說不感動是騙人的。想他鳳飄鳴是何其愛麵子的男人,性子是寧可死撐也不願留下把柄讓人嘲笑,這般固執的男人為了心所愛的女人,竟然可以做到麵子丟盡的程度,衝動得令人咋舌。


    反觀他自己,他自認沒那個勇氣,跟珞君之間似乎也不用動到那麽大的場麵,何況他已經逃避了將近一個月,該迴去麵對她了吧?


    對她的思念日以繼夜啃齧他的意誌,他明白自己的耐性已撐到極限。


    他懦弱地躲著她,每每必算準她睡著了才迴家,早上則趕在她起床之前就出門,她會怎麽想?會不會怨他?有沒有如他一般飽受相思之苦?


    慢慢的,他想通了,就算她心裏真有那個人又怎麽樣?比起忍著不見她的痛苦、壓抑,倒不如光明正大的跟他挑戰來得痛快。


    反正那人早已作古,爭也爭不過他這具血肉之軀,難道他會沒飄那個勇氣,用力把她搶迴來嗎?


    他苦笑著搖了搖頭,相信自己付出的感情絕不比飄對胖妹來得少。


    「你這家夥,一個人在傻笑個什麽勁兒?」邵慕風古怪地睨著他,指了指穀胤颺的手機。「電話響你是沒聽到啊?毛病!」


    「穀胤颺。」他拉迴神智,按下免持聽筒的接聽鈕。


    「胤颺,你在哪裏?珞君有沒有跟你在一起?」電話那頭響起高鳳英略嫌緊張的聲音,搞得車廂裏的三個男人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我在高速公路往台北的方向,苗栗交流道附近。」睞了眼頓時被挑起好奇心的兩位乘客,穀胤颺有股說不出的無力感。「珞君不在嗎?會不會在她的工作室裏?」


    「沒有!」高鳳英的聲音更急了。「我跟浩浩到處都找過了,她不僅不在工作室裏,連她的縫紉機和工具都不在了!你說,你說說看呐!她到底會去哪裏了?」


    私底下她是怪兒子的。這些日子以來,她可是把他們兩夫妻的點點滴滴全看在眼裏,為了他,珞君原本就不胖的身子是日漸消瘦,每天還得撐著笑容來麵對他們一家老小,這個笨兒子硬是把她一個好好的媳婦給氣走了,她能不氣嗎?


    「怎麽會!?」不顧正在高速行駛中,穀胤颺思緒紊亂地緊急煞車,車輪發出刺耳至極的吱吱聲,嚇得邵慕風和雷颯白了一張臉,冷汗涔涔地注視後方不斷繞路而過的來車。「她到哪裏去了?」他的憂心如焚和另兩人同一樣貌,為的卻不是同一件事。


    「我要是知道還得問你嗎?」高鳳英氣急敗壞地開罵。「她房裏的棉被都沒動過,看來是昨夜就出去了,你倒是想想辦法啊!」


    「我怎麽知……」靈光一閃,他想到另一個可能。「她會不會迴南部去了?」


    「不會吧!!前陣子她就叫我幫她把房子退了。」高鳳英不置可否地迴答。


    「她沒地方可以去!」她的生活如此單純,除了穀家和她以前住的房子,他不相信她還另有去處。「媽,你先別急,我打電話跟律師確定她南部的地址,有消息我再跟你聯絡。」他切掉電話,急忙又準備再撥號。


    「喂喂喂,老兄,你好歹也把車開到路肩,這樣停在路中間很危險耶!」而且還是高速公路。邵慕風擋住他的動作,堅持他把大家的命先保住。


    「放手!」穀胤颺揮開他的手,想再次拿起電話,卻又遭到另一隻手的阻攔。


    「風說得沒錯,要找愛人也得有命可找,先把車停好再說。」雷颯白著臉說。


    「滾開!」穀胤颺一一揮開兩人四手,臉色越來越難看;在不斷受阻之下,他氣惱地將車子駛至路肩,終於得到電話使用權,他立刻打電話給辦理浩浩收養程序的律師,抄下珞君南部的地址。


    「下車,我要轉到南部。」穀胤颺打開中控鎖,把兩個搭便車的人丟上公路。


    「喂!有異性沒人性!情人再找就有,有必要跟兄弟翻臉嗎?」邵慕風和雷颯瞠大眼,不死心地抓緊車窗嚷叫。


    「她是我的老婆!老婆你懂不懂?我跟她早就登記公證了!」


    穀胤颺不留情麵地搖起車窗,油門一踩,狠心地將兩人丟在高速公路的路肩揚長而去,任由強勁的風勢吹著邵慕風和雷颯滿頭亂發,頸間的領帶可笑且無辜地隨風飄搖,夾雜著風吹渙散、幾不可聞的淒厲狂吼——


    「該死的!教我們怎麽迴台北啊!」


    ******


    柳珞君好不容易將行李擺放在大概的位置,喘著氣到洗手間擰了條濕毛巾,迴到客廳坐在塑膠板凳上,甩甩毛巾拭去額鬢間的汗漬。


    她抬頭環視室內,其實也稱不上客廳,這屋子跟以前她和浩浩住在這裏時不大相同,隔間被房東打掉了,原本的一房也成了大通鋪,看起來空間上是大了點,也許房東認為這樣比較好租出去吧?


    一早發現穀胤颺由書房匆匆忙忙出門之後,她便打電話叫了計程車,拜托計程車司機幫忙,和她一起吃力地將行李搬上車;還好她的東西原本就不多,除了縫紉機重了點,其他的她都可以搬得動。


    和司機談好價錢,她就這麽一路搖搖晃晃地迴到南部,還好房東還沒將這空房給租出去,又勞煩司機先生幫她把東西搬到家裏,這才讓他走人。


    在穀家孤枕獨眠了近一個月,穀胤颺也在書房裏睡了近一個月。


    她想了很多,與其讓雙方都覺得委屈,不如她一人離開圖個痛快。改天再把簽好的證書寄迴台北給他,從此兩人再無瓜葛。


    偷偷在相本裏拿了兩張照片,一張是姊姊和姊夫的合照,另一張則是浩浩,臨出門前又在書房的桌上相框裏拿了張胤颺的照片,三張照片捏在手裏,心頭百感交集。


    三張照片在沒放床墊的木板床上一字排開,盯著相片裏三個長相神似的男子,柳珞君淺淺地笑了。


    他們是長得這麽像嗬!濃眉大眼、神采奕奕,她這輩子最愛的三個男人。


    對姊夫,是孺慕之情;對浩浩,是母子之情;而胤颺……


    纖細長指眷戀地輕撫相片上他的臉頰,不曾言明的愛戀透過指尖,無言地傳遞著他永遠感受不到的繾綣情深……


    眸底逐漸泛起濃霧,讓她看不清相片上的俊顏,眨眨眼,像雨刷般眨去眼瞳間的濃霧,化為滴滴滾燙的水珠滑下臉龐,凝在下顎中央。


    唯恐沾濕僅有的珍貴相片,她將之擺上緊閉的窗前,緩緩閉上眼,祈求上蒼讓生者福康、逝者安詳——


    推開半掩的門扉,看見熟悉的身影佇立窗邊,一顆沒了底的心終於在忐忑不安中落了地。


    她果然在這裏!


    關緊門,輕移腳步挪到她身後,好奇地睇向她凝住的窗前。


    照片?擺在最右邊的那個成年男子——是他!?他知道,因為每天都可以在書房桌上的相框裏瞧見,他不會錯認的!


    血液蠢動地在每條血管裏急速流竄,難以言喻的激動湧上心頭;展開雙臂,毫不猶豫地緊緊環住她細小的肩,細碎、灼熱的吻花落在她冰涼的頰畔、耳際……


    她怎會變得如此消瘦?令他好生心疼啊!


    懷裏的嬌軀悸顫了下,陡地變得僵直。


    「胤颺?」極輕的氣音緩緩劃開冰沈的空氣,小心翼翼的似在保護不敢置信且易碎的幻夢。


    「你怎麽舍得離開我?你怎麽舍得!?」俊臉埋進她香馥的頸窩,用力地嗅聞著屬於她的馨香,發熱的眼緊閉著、泛酸的鼻,逸出沙啞嗓音的唇角控製不住微微抽搐。


    「舍不得……也得舍呀!」才風乾的淚痕再次覆上鹹濕的水霧,囂張地爬滿她巴掌大的小臉,急促的氣音像快斷了氣。


    「不,不舍,無論如何都不舍!」扶住她的肩,將她扳過來麵對自己,卻發現她緊閉著眼,頰上交錯著令人疼入心坎的淚痕。「看著我,珞君,睜開眼睛看著我!」


    她輕緩地搖頭、再搖頭,依舊不肯睜眼看他。


    不能看呐!即使緊閉著眼,他的身影仍清楚的印在腦海,若再次見他,哪怕隻是驚鴻一瞥,恐怕永遠都無法將他由心頭抹去。


    「珞君!」捧住她拒絕的小臉,強烈的不安衝上心頭,他不妥協地想吮去她所有幻化成酸楚的淚,但不斷溢出眼眶的水氣卻始終令他無法如願。


    「迴去,你迴去。」狠心撐直雙臂,將他推離一步之遙。


    「除非你跟我一起走,否則休想!」反手拉住她的手臂,不死心地以蠻力將她緊摟入懷,霸道地重申尋她的意圖。


    「迴去啊!求求你走,好不好?」破碎的叫喊、淒楚的淚,低垂著頭顱不讓他瞧清楚自己滿滿的心碎。「走啊!」


    「我也求你,行不行?求你跟我迴去,迴我們的家,全家人都在等你呢!」夫妻分離兩地,這算什麽?他要的是同林鳥,不是燕分飛!


    嬌弱的身體顫動了下,她抬起頭,總算睜開了眼,卻是無限的空洞和木然。


    「是媽叫你來的?還是浩浩?」可笑啊可笑,最最親密的丈夫,竟需要他人的鞭策方知百裏尋妻?嗬……


    「不是!」他氣急敗壞地吼道。「都不是!」


    「那你為什麽來?」


    「我來是因為我想你。」不舍的黑瞳鎖住她的眼,傾訴絲絲情意。


    「想我?」她頓住,虛弱地搖著頭。「我每天睡在你房裏,你都舍不得移尊就駕了,非得跑這麽遠才來想我,你這不是舍近求遠嗎?」


    「因為我嫉妒。」抬起她的下顎,讓她看清眸底的深情。什麽麵子、裏子全都閃到一邊去,沒什麽事能比奪迴她來得更重要了!


    她擰起秀眉,氤氳水眸底盡是不解。


    「不懂嗎?」像吊她胃口似的,他勾起壞壞的笑,令她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


    搖搖頭,她已沒力氣與他爭辯。


    「他呀!」他讓她轉身麵對窗前的三張照片,體貼地讓她哭軟的嬌胴靠著他壯碩胸膛,修長的指指著徐燦宏夫妻的合照。


    「他?姊夫?」更多的疑慮漾上眉間,她顯得無限茫然。


    「你覺得他跟我,是不是一樣?」長相一樣,是否達感情也相同?


    「怎麽會」樣!?」她驚喘了下,迴頭盯著他的眼。「他是他,你是你,即使在外人看來會分辨不出誰是誰,但我可是分得清清楚楚。」恍惚間,她隱約透視他的不安。


    「哦?說說看。」掬起她如雲的秀發勾繞在指尖,他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麽期待,胸腔卻如猛擂的戰鼓,轟隆作響。


    「跟姊夫比起來,你的眉毛較粗、眼神太過犀利,鼻管也較挺直。這張嘴呢,老說著刻薄又無情的話,脾氣也不怎麽好,性格又矛盾得緊。最大的差別是你有一顆極強的防禦心,這怎麽會跟我親愛的姊夫一樣呢?」數著他雜亂無章的心跳,受傷的心奇跡似地痊愈,笑意逐漸在她眸底泛濫。


    「他真有這麽好?」醋意酸得他牙疼,纏繞秀發的指凝在半空中,唇角撐不住上揚的弧度往下垮,臉色瞬間轉為陰霾。


    「當然好嘍,他是我姊夫嘛!」噢!這個男人簡直……笨得可以!


    「在你眼裏,我有那麽多缺點呐?」將她抱滿懷,心髒不由自主的凝縮,亂七八糟的思緒迅速發芽、茁壯,他擔心自己會不會留不住她?


    「是啊!」歎了口氣,把頭靠上他的肩,任由甜蜜的安全感將她緊緊包圍。「不提還真沒發現你的缺點多如牛毛呢!」


    苦澀卡在喉管,懷疑的矛盾因子再次抬頭;他縮緊手臂,懊惱的眼瞪視著照片裏的那個男人,對他的埋怨又多了一分。


    他可以忍受爸媽在自己身上尋找「他」的影子,也可以接受浩浩將自己當成「他」,取代浩浩心裏父親的位置,但他卻無法承受心愛的女人拿自己來當「他」的替代品,斤斤計較兩人之間的差異,他沒那麽大肚量和氣度,最後僅剩妒意和憤火吞噬的狼狽下場。


    「胤颺,」她仰起頭,將他臉上的痛苦、掙紮盡收眼底,她霍然明白這個男人並不比自己好過到哪裏去。「明明你的缺點這麽多,為什麽我還是愛你呢?」她壓低嗓音,字字清晰地脫口而出。


    僵硬的身軀重重一震,他飛快低頭想看清她的認真,卻隻迎上她低垂的發線。


    「珞、珞君?」顫著聲,竟沒有細看她的勇氣。


    「嗯?」糟糕,臉好燙呢!


    「你確定不是移情作用?」他怕啊!怕自己一頭栽進去的下場是無止盡的心碎。


    「笨蛋!移什麽情?」她惱怒地賞他一記大白眼,不巧也讓他將自己泛紅的臉蛋瞧進眼底、心裏。


    「愛情。」拉起她雪白的纖指,湊在溫熱的唇邊輕啄。「我怕你愛的不是我,一直沒辦法從懷疑裏跳出來。」


    「你?」柳珞君瞠大眼,這次駭得可不輕。「莫非你為了這件事躲了我一個月?」


    頹喪地歎了口氣,他很沒用地點頭承認。


    「為什麽這麽傻?你這個大笨蛋,害人家跟著傷心!」他就是這樣,什麽話都不講,她怎會知道他在胡思亂想些什麽!?


    「你還不是?你更狠,一句話不留地收拾行李逃家,你教我怎麽辦才好?」他語帶埋怨,撐開長指與她十指交纏,就怕她又由指縫間溜走。


    「你還有話說?是誰躲人家一個月?」說起這個就氣死人,他當自己是木頭嗎?「那天我們不是因為我的工作吵架嗎?我以為你借題發揮,其實是想藉此擺脫我們的婚姻關係,我想你都表示得這麽明顯了,自然得主動些才不會惹人嫌嘛!」現在想想還覺得委屈哩!


    「怎麽會!?我氣你是因為你沒吃飯,我怕你把身體弄壞了!」我的老天爺啊!這麽清楚的事實竟讓彼此的想像給蒙蔽了,他們之間到底出了什麽問題!?「我隻是心疼你、擔心你罷了,我從沒想過不要你啊!」


    「那你為什麽不說清楚?幹麽留給人家想像空間,還躲人家那麽久?」聽起來是甜入心坎,但說來說去就是他的錯。


    「那是誘因,主因是看相本的那一次,它讓我無法釋懷。」扼腕呐!無端惹來冷戰,害得自己的心水裏來、火裏去地到處亂闖。


    「好啦,解釋清楚就好了嘛。」她推了推他。「你來夠久了,該迴去了。」


    「好啊!我們迴家。」他漾開大大的笑容,牽起她的手準備站起。


    「你走啊!我要留下來。」這木頭,人家都表明心意了,沒說點好聽的就想帶人家迴去?門兒都沒有!


    「什麽!?」胸口再次重挫,他急忙挨迴她身邊坐好。「不是解釋清楚了嗎?你怎麽可以繼續留在這裏?」


    「為什麽不行?我花了多大的力氣才搬迴來,要我馬上再搬迴去,我又不是笨蛋!」汗都還沒乾呢,他想得美!


    「我可以搬呐!」他緊張地握住她的手。「都我一個人搬,好不好?」最重要的,是她這個「行李」,一定得將她打包迴府。


    「不要!」她撇開臉,對他的緊張視而不見。


    「珞君!」他屏住唿吸,隻差沒嚇出心髒病來。「老婆,好老婆,跟我迴家嘛!」


    「不要。」她故意頓了下,製造緊張氣氛。「除非……」


    「除非什麽?欸,你倒是說啊!」他站起又坐下,坐沒兩秒鍾又站起來,來迴踱步。


    「除非……你別再睡書房了。」她低下頭,羞澀萬分。


    他倒抽了口氣,讓她的話凝住不安的腳步,眉心微微蹙起,嘴角卻抑不住的上揚。


    「珞君。」他蹲在她麵前,火熱大掌按在她大腿上,仰著頭認真審視她的嬌羞。「老婆,你這是在邀請我嗎?」他甚至沒察覺自己的聲音微微發顫。


    「臭美!」她輕斥,小臉脹得更嬌豔了。


    「是我不好,我太遲鈍了,是不?」咧開一個大大的笑,以膝跪地在她雙腿之間,微仰頭顱與她四目相交。「珞君,我不大會說好聽話,但你可不可以聽我一句?」


    「嗯。」望著他迷人深邃的黑眸,她幾乎溺死在他的深情裏。


    「你……你別笑我。」弔詭地,他竟脹紅了臉。


    她梗住聲音,心髒差點沒由喉嚨裏跳出來,隻能怯怯地點了下頭。


    「我愛你啊,珞君。」他感覺自己眼眶泛著水氣,靦腆地摟緊她的腰,將臉埋進她的胸口。「不要再想離開我,你懂我的,你知道我承受不了……」最後的尾音有點破碎,悶悶的哽咽由她胸前傳了出來。


    柳珞君淚流雙腮,她緊緊地抱住眼前這個心愛且脆弱的男人,她知道,知道這次自己真實地擁有一個完整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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