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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十八,來自晉陽的程歡等人,與來自中原各地的江湖豪傑們,以及三晉之地的各大門派,皆匯聚到了紫荊關之內。


    上午巳時,紫荊關帥堂內,已經坐滿了人,許多人甚至都沒位子坐,隻能站著。更多的門派弟子隻能站在門外搭起的涼棚裏。這些人一個個昂首挺胸,精神百倍,看上去都很期待某件大事。


    一身青衣的伊寧立在帥堂中央,對著來到此處的所有人一拱手:“多謝諸位英雄能來助陣,伊寧感激不盡!”


    “伊帥客氣了!”


    “伊帥,我們什麽時候開拔?”


    “對啊,伊帥,我們直接打進京城嗎?”


    江湖豪傑們紛紛問了起來。


    伊寧鄭重道:“我們暫且歇息一下,吃完午飯之後,下午便出發!”


    “好!”


    “好!”


    所有人都紛紛喊了起來,打入京城,推翻朝廷,這是多麽耀眼的事情?將來他們的子子孫孫談起這件大事的時候,誰不得豎起大拇指?


    伊寧雙手輕輕抬起,按了按:“諸位,此次咱們入京,其一是交換人質。待人質交換完後,咱們便公布朱楨的累累罪行!將他倒行逆施,荼毒天下的行徑公之於世!隨後直取京城!”


    “對!咱們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不知誰高聲喊了一句。


    “對!誅殺昏君!”


    “對,推翻這個腐朽的朝廷!”


    “對!咱們重振山河,為天下黎民謀福祉!”


    江湖豪傑們紛紛呐喊了起來,一個個激動不已!


    堂中的喧囂聲持續了許久,直到午飯時分才停歇。但是吃午飯的時候,張虛穀卻跟伊寧說起了他算的那一卦。


    “伊女俠,此去京城,貧道卜算了一卦,卦象險象環生,是不是漏了哪裏?”


    伊寧聞言顰眉:“險象環生?怎麽會險象環生?”


    “卦象如此……貧道也沒算到那變數在哪……”張虛穀搖頭道。


    “就算朝廷有二十萬大軍,我們也不懼!何況它根本沒有!”一旁的沈青說道。


    “對!所有的變數我們都推算過了,就算朝廷將樞機院,宿衛裏邊所有的高手調過來,也沒有我們的多!”沈紅說道。


    張虛穀臉色沉了下來,論戰力,北鎮大軍是高於朝廷的禁軍的;論高手數量,己方也是遠多於朝廷的;論計謀,手段,伊寧更是比皇帝強了不止一點!張虛穀想了許久,也沒想到變數在哪。


    “我有個問題!”葉眠棉忽然舉起了手。


    “眠棉你說!”伊寧看向了葉眠棉。


    “你們看,胡蟄跟胡春是父子,可胡蟄跟那姓胡的絕世高手卻是爺孫,那麽胡蟄他爹呢?胡蟄他爹為何沒聽說過?”葉眠棉將這個問題說了出來。


    “胡蟄他爹?”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對啊,怎麽沒想到這茬啊?


    可是齊宣卻道:“胡蟄他爹早死了,十年前練功走火入魔,搶救無效,筋脈爆裂而亡。”


    “啊?”江月溪“啊”了出來。


    齊宣繼續道:“這胡家乃是十一年前,來到京城的,那個胡長眉,當時還不是絕世高手。”


    “齊宣,你居然知道這麽多?”程歡驚訝不已。


    “當然,宮裏的事,很少能瞞過咱家的。”齊宣淡淡道。


    “那他們一家為何來京城?又為何要給皇帝賣命?他練得又是什麽武功?”葉眠棉發出了三連問。


    齊宣低下了頭:“咱家雖說對宮裏的事了如指掌,可關於胡家這方麵了解的卻不多。胡家人相當神秘,但是據小胡姑娘,也就是胡秋,她小時候跟咱家玩的來,她曾經跟咱家透漏過一些東西。”


    “什麽東西?”伊寧問道。


    齊宣看向伊寧:“他們胡家,要靠氣運方可存活。”


    “氣運?”伊寧吃了一驚。


    “氣運?我頭一次聽說要靠氣運才能活的!不是吃飯喝水睡覺就好了嘛?”葉眠棉驚唿道,在她看來,這事過於離譜。


    張虛穀道:“不,葉姑娘,氣運確實是存在的。”


    “比如說呢?”葉眠棉還是不理解。


    “比如說少俠,他的氣運就相當好!一路走來,經曆了不知多少坎坷,生死,可他卻仍然活著,還越來越強。”張虛穀道。


    “哦……”葉眠棉點了點頭,似乎明白了什麽一樣。


    伊寧卻朝齊宣道:“齊宣,具體說說。”


    齊宣笑了笑:“小胡姑娘十二歲的時候跟咱家說的。她說,天下氣運,莫過於皇帝。而他們一家所修行的武功,過於依賴氣運這東西,所以才會來京城,選擇成為皇帝的守護者。”


    “照你的意思,這胡家跟皇帝,是互相依存的關係?”沈青問道。


    齊宣點頭:“是的,皇帝需要有人保護他周全,而保護他的人,則必須也能被他所製!胡家人需要依靠皇帝的氣運,而皇帝則需要他們的保護。所以,皇帝懷疑誰也不會懷疑胡家人,而胡家人也不可能背叛皇帝。”


    眾人聽得此話,倒吸了一口氣。


    江月溪道:“難怪,難怪那個老人想把胡秋嫁給太子!”


    “對!就是這麽個原因。”齊宣補充道。


    “那麽,這胡家人為什麽卻要暗中跟我們來往呢?我們跟胡秋,昭哥跟胡長眉,暗中都有過往來,這難道不是背叛皇帝嗎?”江月溪問道。


    齊宣還是笑笑:“氣運呐,還是氣運。你家董昭的氣運可不是一般的強,想必那胡長眉感受到了他的氣運吧……”


    “原來如此!”江月溪頷首,原來是這麽迴事。


    伊寧道:“那胡家人留著就好了,將來我讓朱楓娶了胡秋便是。”


    朱楓聞言一喜:“多謝師傅!”


    “吃飽之後,準備出發!”伊寧下達了命令來。


    “是!”


    很快,午飯之後,整個紫荊關的人都開始行動了起來。未時一刻的時候,前鋒的寧化軍五千鐵騎已經奔出了紫荊關,向前開路而去!而後,一隻海東青飛上藍天,高鳴一聲,消失在了東邊的天空中。


    未時二刻,五萬大軍浩浩蕩蕩奔出紫荊關,簇擁著伊寧等一眾人,沿著紫荊關前的大路,奔踏而行!


    大軍出了紫荊關,綿延十餘裏,在這大地上宛如一條長龍,掀起漫天煙塵,這條長龍舞動著,直往京城而去!


    而此刻的京城,也早已風聲鶴唳。


    六月十八日傍晚,一隊禁軍斥候騎著快馬飛速衝過西直門,奔向了皇宮而去!


    “報!軍情急報!”斥候隊長在宮門前滾鞍下馬,將一個長筒遞給了守衛宮門的禁軍將領。


    禁軍將領接過那個長筒,慌忙大步跑向了宮中,去跟皇帝匯報去了。


    當那個長筒遞到正在禦書房的皇帝手上時,皇帝手微微一顫,緩緩將裏頭的信紙拿出來,打開一看時,他整張臉瞬間就白了。


    “北鎮大軍不下數萬,已經奔赴京師而來,二十日便可直達京師城下!”這是信紙上的話。


    皇帝拿著信紙的手都在顫抖,他想過這一天會來,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麽快……


    數萬大軍來做什麽,早已不言而喻。


    皇帝慌了,立馬喊道:“叫胡老來!叫胡老來!”


    他的聲音都在顫抖,他整個人都已慌得手足無措,心髒“噗通”跳個不停,臉上一下子就冒出了虛汗……


    胡長眉很快就來了,他一臉平靜的看著皇帝:“聖上,無須擔心。”


    “朕怎麽能不擔心?胡老,那可是幾萬大軍啊!她的兵馬精銳冠絕天下,她統兵作戰的能力天下第一,她本身又是絕世高手,朕怎麽能不擔心?”皇帝顫抖著身子說道。


    “董昭還在京城,她斷斷不會不顧董昭生死就下手的。”胡長眉淡淡道。


    “可是,朕已經答應用董昭與謝天交換胡蟄胡春了啊……”皇帝道。


    胡長眉神色也冷了下來,交換,是他們提出的,難道到時候麵對伊寧的時候,看到她的數萬大軍,要反悔不成?那不是給了伊寧打進京城的借口嗎?


    若是換了,伊寧救迴董昭後,便會再無任何軟肋。屆時,她既可以讓北鎮大軍傾巢而出,猛攻京城,也可以緩緩壯大勢力,蠶食天下……


    戰爭,早就不可避免了。


    “聖上,調兵的旨意可下達了?”胡長眉問起了軍國大事來,這也是他第一次過問,他也緊張了起來。


    “朕前兩日已經下達了,召天雄軍,阜平軍,靜海軍,真定軍,遵化軍,五鎮大軍緊急援京!可是京城錢糧不足,那些兵馬來了之後怎麽辦呢?”皇帝憂心忡忡道。


    胡長眉皺眉,是啊,來了之後,沒吃的怎麽辦?眼下正是北方收夏糧的時候,糧食都還在各地的官府手裏,而運糧也是要時間的……


    而皇帝,手下已經沒了幾個能臣,這些事雖然可以辦,但是效率就很難說了。


    胡長眉想到此處,眉頭皺的更緊了。


    正在這時,又有內侍太監來報:“聖上,戶部尚書賀勉有急事求見!”


    “宣!”


    一身官袍的賀勉很快就進來了,他跪在地上,也不喊萬歲了,直接道:“聖上,出大事了!”


    “又怎麽了?”


    賀勉慌張道:“聖上,山東的三十餘萬兩稅銀,在運河的泗河段,被江湖門派的人給劫了!”


    “什麽?哪個江湖門派,居然如此大膽?”皇帝震怒。


    “是泰山派!”


    “泰山派?區區泰山派也敢與朝廷為敵?齊宣,傳朕旨意,讓濟州軍滅了泰山派!”皇帝大怒道。


    皇帝說完後,禦書房內頓時鴉雀無聲,他猛然一驚,齊宣已經不在他身邊了……


    然而,賀勉還未說完,隻見他繼續道:“聖上,不止於此……”


    “還有什麽?”


    “河南的夏糧,運往京師的時候,在漳河一帶也被江湖門派的人給劫了!足足三十五萬石糧食啊!”賀勉說著都快哭了。


    皇帝的一顆心一下涼透了……


    “還有嗎……”


    “還有……”賀勉又說出了讓皇帝心涼的兩個字。


    “說……”


    “運往京師的海鹽,茶葉,白糖,鐵礦,在運河揚州一段,被揚州的漕軍給攔住了!”


    “漕軍?漕軍不是朕的……”


    “聖上,漕軍主帥曹豻,受揚州知府華卿鼓動,已經被策反了!”賀勉道。


    “他媽的!王八蛋!狗屎!雜碎!朕怎麽養出這種白眼狼!”皇帝大怒,眼眶通紅,這一下又被氣的不輕。


    然而,事情還沒完。


    兵部尚書李勤很快又進來了。同樣的,他跟賀勉一樣,跪在地上道:“聖上,濟州軍指揮使被人暗殺,死在了濟州軍司府內!河間軍指揮使酒水裏被人下毒,同樣死在了軍營之中……”


    皇帝聽完已經懵了,而後他雙目通紅,大喊大叫了起來。


    “反了!反了!她是成心要反了朕了!朕待她跟董昭不薄,她居然要反朕!還拉著整個江湖一起反!朕誓要殺了她!殺了她!”


    皇帝站起來好一通罵,罵的自己站都站不穩,內侍太監慌忙去扶,可卻被皇帝一把打開了。


    “傳朕旨意,京城戒嚴,禁軍,禦林軍,衛戍司的兵馬都給朕備戰!朕要跟她決一死戰!”皇帝大聲吼道。


    “是……”內侍太監慌忙去傳旨了。


    看著癲狂如瘋魔一般的皇帝,胡長眉臉色冰冷,有些事,他已經不能左右了……伊寧的心,已經堅如鐵石,她是不可能接受皇帝的妥協的!


    就算放了董昭,殺了謝天,那也不行!


    皇帝揮舞著雙手,將龍案上的擺件一股腦掃下,“哐當”的物件墜地聲不斷傳來,地麵的金磚上很快多了一堆的破爛,宛如這破爛的天下一般!


    皇帝當然不會甘心束手待斃,他當然要拚命掙紮,困獸猶鬥,何況龍乎?


    於是乎,隨著皇帝的下詔,禁軍很快就進入了備戰模式!


    六月十九清晨,軍器監內的府庫裏,塵封的兵器被拿走,蒙塵的火炮被拉出!火藥,戰車,弩車,甲胄,都被搬了出來……


    軍器監一下子成了最忙碌的地方,可是有一個禁軍在搬那火藥時,忽然發出了疑惑:“這炮彈怎麽這麽輕啊?”


    另一個禁軍也疑惑道:“對啊,這不像以前的啊!”


    一個禁軍將領聞言,掄起一把木棰,朝那粗製的炮彈一砸!


    “咚!”


    那個粗製炮彈的殼子一下被砸爛,露出了裏邊的東西來。


    “這是……”那禁軍將領用手摸起一撮“火藥”,看著裏頭那灰白色的粉末發出了疑問。


    “這是草木灰啊,不是火藥,難怪這麽輕!”一個士兵脫口而出。


    “他媽的,這批火藥不是最近一個多月才製成的嗎?”禁軍將領罵了起來,“軍器監主事呢?那個王八蛋在哪裏?”


    這時,一個工匠弱弱道:“前軍器監主事是董昭……”


    “董昭……我他媽……”禁軍將領差點爆粗口……


    毫無疑問,這批火藥都是董昭的傑作,這要是塞進炮膛裏,別說炸不響了,飛出去砸死人都難……董昭當然不會給朝廷製作優良的火藥,他早就知道會開戰,怎麽可能幫助皇帝來打伊寧的大軍?


    “將軍,要稟報聖上嗎?”一個士兵問道。


    “當然!讓聖上下旨,把董昭淩遲處死!”禁軍將領惡狠狠道。


    “是!”


    士兵慌忙跑去稟報了。


    可那禁軍將領不甘心,看了一眼這些“嶄新”的武器,忽然一把拔出軍刀,朝著其中一杆槍一劈!


    “哢嚓!”


    那柄長槍瞬間就被他一刀砍斷了,幹脆利落的斷成了兩截,這把他給驚到了。


    “這槍杆是脆木頭做的!拿著這種長槍打仗,我們不是去送死嗎?”旁邊的士兵驚唿了起來。


    接下來,在禁軍的努力下,終於搞清了軍器監府庫內的兵器情況。


    那就是,大多數的兵器,都是劣質兵器,而且都是董昭在軍器監上任的那段時間弄出來的……


    禁軍將領得知情況後,麵沉如水,他手指著這些兵器:“去告訴聖上,這軍器監府庫的兵器都不能用!讓聖上從其他地方調軍械來!”


    “是!”


    很快,軍器監的大事就被告知了皇帝,皇帝聽完,隻是冷冷一笑。


    “好啊,好啊,真是有能耐啊……為了對付朕,你們兩個真是煞費苦心啊……哈哈哈哈……”皇帝說完,笑了起來,笑聲如鴻雁哀鳴一般,淒苦又悲涼。


    內侍太監跪在地上發抖,他不知道眼前這位九五之尊會不會大發雷霆,遷怒於他。


    可皇帝並沒有遷怒他,反而和氣道:“擺駕,朕要去一趟西山寺。”


    內侍太監抬頭:“聖上,您去那做什麽?”


    皇帝笑了笑:“當然是見董昭了。”


    “見他?他當初將您氣成了那樣……”


    “少囉嗦,快去!”皇帝忽然大聲吼了起來,唾沫都噴到了太監的臉上。


    “是!”內侍太監立馬就去準備了,他可不敢拖延……


    十九日上午,皇帝坐著龍輦,來到了西山寺。


    西山寺外邊的禁軍山唿萬歲,皇帝聽著這些聲音,眼神冷冷的看著西山寺那大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後,走下了龍輦來。


    曾經,伊寧就是在這西山寺前,對陣那韃靼勇士塔勒。她輕描淡寫,幾招就將那個蠻子打趴了,贏得了一片喝彩之聲。而董昭,也曾在此地對戰四個捕快,在一陣陣噓聲之下,他也贏得了勝利……


    那兩個人,在京城,留下了他們的影子。皇帝站在寺前,心情久久無法平靜……


    這一晃過去,已經兩年半了!而那兩人,兩年半後,居然成了他的仇人……


    皇帝感慨起來,望著那西山寺斑駁的大門,遲遲沒有邁步。


    旁邊的胡長眉道:“聖上,又想起了往事?”


    皇帝微微頷首,而後邁起步子,朝西山寺內走去。


    待他一路穿過庭院,走過佛堂,繞過廊柱,走到一座偏院前時,他又停了下來。他忽然迴頭,看向胡長眉:“胡老,朕是不是該在這個時候,殺了董昭!”


    皇帝的那個“殺”字咬的很重,他已經動殺心了。


    “聖上,若是殺了董昭,那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麵了。”胡長眉淡淡道。


    “難道現在還不是不死不休嗎?伊寧都那樣幹了!劫朕的稅銀,搶朕的糧草,刺殺朕的官吏,策反朕的將軍!她早已反意昭彰,難道朕還要留著這個董昭嗎?”皇帝大吼了起來。


    胡長眉輕輕搖頭:“聖上,老朽說的是您的性命。”


    “性命……”皇帝忽然一驚。


    “是,她是做了這些事,這些事她也一定會做!您若是不殺董昭,將來她若打進京城,您的皇位縱然不保,老朽尚可保全您的性命。”胡長眉話鋒一轉,“可您若是殺了董昭,那她可就不會善罷甘休了,您的性命便隻在她一念之間。”


    皇帝震驚了,胡長眉從來沒說過這般話,他的言語中透露著無奈之色,仿佛保全皇帝的性命,是他僅僅能做到的事情了。


    皇帝沉默了,他不甘心,他幻想著可以打敗伊寧,可是別人呢?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別人早就看得透透的,他目前的實力,根本就打不過伊寧。他能夠調動兵馬,可他的糧草,軍械都不行,士氣更是低落無比。而且京城說不準已經被伊寧的人滲透成了篩子……


    在旁人看來,他半點勝算都沒有,打贏伊寧?嗬,能保住自己的命就不錯了。


    “聖上,進去吧,您若還想見董昭的話。”胡長眉伸了伸手。


    心中忐忑的皇帝,最終走進了這座偏院,也就是董昭在西山寺的住所。


    可皇帝剛進院,就聽到院裏傳來了歡聲笑語。


    “老師,這張紙怎麽能飛啊?還能飛這麽遠!”太子歡快的聲音從院子裏傳了出來。


    “哇,董昭,你好厲害,紙都能做成飛的東西!”胡秋的笑聲也傳到了皇帝耳中。


    皇帝愣了一下,忽然,一隻白色的“鳥”畫著一條弧線,自遠處朝皇帝頭前飛來,恰好對著皇帝眉心而來!


    “護駕!”皇帝驚得後退一步,大喊了一聲。


    一個宿衛麻利拔刀,一刀揮下,便將那白色的“鳥”給斬成了碎片,落在了地上。


    皇帝驚恐的看著地上那碎紙片,問道:“這是什麽暗器嗎?”


    胡長眉一動不動,歎氣道:“聖上,這不過是一隻紙鳶罷了。”


    紙鳶,也就是紙飛機……


    皇帝居然被一隻紙鳶給嚇到了。


    皇帝的聲音自然引起了院內三人的注意,一個小胖子邁著大步跑了過來,看見皇帝等人先是一驚,而看到地上被斬成碎片的紙鳶時,他大為不滿。


    “誰幹的!我的紙鳶怎麽被砍成了這樣?”太子直接吼了起來。


    皇帝大怒:“你吼什麽?父皇來了你也不問候一聲,一張破紙你發什麽脾氣?”


    皇帝這一吼,太子立馬就紅了眼,他哭泣道:“這是老師給我的!他明天就要離開了,這是他送我的禮物!”


    “不許你收他的禮物!”皇帝大罵了起來。


    就在父子倆對峙的時候,董昭跟胡秋走了過來,董昭拍了拍太子的肩膀:“阿旭,沒關係,等會我再給你折一隻就好了。”


    “嗯……”太子點頭,乖巧無比。


    皇帝驚愕的看著董昭:“你剛剛叫皇兒什麽?”


    “阿旭啊,我們那邊都這麽叫。”董昭臉上毫無波瀾。


    “放肆!他是太子!”一個宿衛上前指著董昭大罵道。


    “太子也是人,太子也有名字,他年紀比我小,我叫他阿旭,很正常!”董昭仍然麵色如常道。


    皇帝看著董昭,強忍住胸中的怒火:“董昭,看來你在這過得不錯啊……”


    “托你的福。”董昭就迴了四個字。


    “嗬……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桀驁不馴。”皇帝冷冷道。


    “朱楨,你來就是說這些話的嗎?跟你吵架沒意義,吵你也吵不過我。迴頭把自己氣病了,又要找旁人撒氣,得不償失。”董昭悠悠說道。


    “你……你居然敢直唿朕的名字?”皇帝火氣又上來了。


    “有何不可?你難道不叫朱楨?”董昭挑眉道。


    旁邊的胡秋連忙拉了下董昭的袖子,示意他不要那麽囂張。


    “你信不信,朕現在就殺了你!”皇帝威脅道。


    “我不信。”董昭忽然笑了笑。


    皇帝怒極,一把從宿衛那裏拔出刀來,朝著董昭的麵門狠狠一刀劈下!


    “篤!”


    董昭動都不動,抬起左手,一下就捏住了刀,並且刀刃都沒碰到他虎口。皇帝用力壓,可刀卻分毫不動。


    “你看吧,就算我沒了武功,你拿把刀都殺不了我。離了你那些手下,你還是個啥?不過是個文弱無力,脾氣又差的懦夫罷了。”董昭忽然手一動,猛地一拉,那柄刀從皇帝手中一下脫手而出,隨後“當”的一聲掉到了地上。


    皇帝被拉的一個趔趄,剛剛那隻握刀的右手都在發麻,董昭的話語又直戳他內心,讓他羞憤難當!


    “胡老,殺了他!”皇帝怒吼起來。


    胡長眉沒有動,太子跟胡秋一把擋在董昭麵前:“不可以!”


    眼看胡長眉不動,皇帝就朝身後的宿衛喊道:“你們上,把皇兒跟胡秋拉開,殺了董昭!”


    宿衛們得令上前,可太子忽然撿起地上那把刀,抵在了自己喉嚨上:“父皇,你要是敢對老師動手,我就死給你看!”


    “你!”皇帝被氣的說不出話來,為了殺董昭,搭上自己兒子的命,那可就損失大了。


    誰知董昭卻撥開胡秋跟太子兩人,上前一步,麵對皇帝道:“朱楨,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最後一次,殺我的機會。”


    胡秋聞言立馬拉住董昭:“董昭,不可以!”


    太子也拉住董昭的手:“老師,我不要你死!”


    “你以為朕不敢嗎?”皇帝不甘心道。


    “你當然不敢!”董昭沉聲道,“我一條命換你全家的命,你敢賭嗎?我死了,會有無數人替我報仇,他們會殺進這京城,殺進皇宮,將你一家,全部殺個精光!到時候,有多少人想在你這皇帝身上砍上一刀,踩上一腳,你知道嗎?”


    “你……”皇帝指著董昭,卻被董昭的話給震憾了。


    “阿旭還是個孩子,夕瑤還沒出過宮,你難道想讓你的兒女給你陪葬嗎?”董昭冷冷道。


    皇帝聽完,居然後退了一步。


    董昭所說的,正是他所害怕的……他骨子裏,本就是個怕死的人。


    “行了,我也快離開了,你也別跑我這找氣受了,自找麻煩,何苦來哉?”董昭搖搖頭,轉身就走。


    可是皇帝不讓,他大喊道:“董昭,你跟伊寧是不是一直都在策劃著謀逆的大事,你進京做官,是不是一直都在蒙騙朕?一直都在做對不起朕的事?”


    董昭迴頭,冷冷一笑,忽然一把拉開衣服,袒露出上半身來,頓時,他那上半身無數條溝壑縱橫般的傷疤,把皇帝震驚了!


    董昭指著肩膀上的一條傷疤:“這,是老子在北境攻打破虜口受的傷!”


    隨後董昭又指著腹部的一條傷口:“這,是老子打東華會的時候受的傷!”


    接著,董昭又指著胸口那一片疤痕:“這,是老子殺烏托汗時受的傷!”


    皇帝看著那可怕的傷疤,聽著董昭那振聾發聵的聲音,人都麻了。


    “老子今年才二十四歲,我為了國家,為了朝廷,你可知道我受過多少苦?你可知刀槍砍在身上的滋味?你可知在生死之間遊離的絕望?”


    董昭聲音更大了,一臉憤怒:“老子可曾朝你討要過一官半職?可曾找你要過良田美妾?我隻想迴歸家園,可你呢?”


    皇帝說不出話了。


    “你什麽都不懂!你隻會沉浸在你的權欲之中,享受著掌控他人的快樂!為什麽反你?因為你不公,不正!不仁,不義!”董昭大聲吼道,聲音響徹整個西山寺。


    皇帝氣的發抖,董昭卻還沒完,伸手指著皇帝:“你若是個明君,老子當然會做你的忠臣!可你偏偏是個昏君!我師姐麵刺你兩迴,說了那麽多,可你非但一個字都聽不進去,還心懷恨意!你這樣的昏君,已經無藥可救!”


    “你……”


    “安心迴你的宮裏,享受你最後的榮華富貴吧!”


    董昭說完,再也不看皇帝一眼,轉身就走了。


    皇帝內心已經五味雜陳,心都涼到了穀底……


    縱然董昭就在他麵前,他也殺不了他……


    他終於體會到了自己的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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