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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阿南特率領天狼騎又迴到了刹鷹石雕前。灰蒙蒙的天空裏,小雪靜靜地在空中飄蕩。


    刹鷹石雕屹立在原處。雪積在它的身上,它又變成了一隻白頭翁。它好像沒有移動過,那幅詭異的畫麵出現不可能在它的身上。如果不是地上的砍鑿痕,他們可能以為自己昨晚產生的幻覺。


    刹鷹的前麵的地上出現了砍鑿的痕跡,附近的一棵參天大樹轟然倒塌在雪地裏。攔腰砍斷的地方深淺不一,是石刀所為。石刀很鈍,是在大力的情況下造成。


    “晚上鬧鬼,真的不是傳說……”,向川雲抬頭,昨晚靈動的眼珠變成了石眼。在陰沉的天空裏,石雕屹立不動,卻帶著一股詭異的氣氛。


    “剩下十座石雕如何都動起來,我們……可能埋骨他鄉了”


    風把雪吹到剩下的十座石雕臉上,石雕帶有北陸特征的麵容被一層積雪厚蓋。阿南特覺得下一刻,石雕的眼珠隨著積雪的墜落而動起來。


    “我們今夜不能在這裏過夜了”,被現實打嘴的阿南特終於折服了,這個世界有鬼,鬼附身石雕警告他們。


    “大哥,不如我們迴到河邊,我看見水裏有魚……”,向川雲饞得下意識吞口水。


    天狼騎走後,豐息從刹鷹石雕後麵出來。他同樣鬱悶,他早聽說帝王穀鬧鬼,自從他從唐雲意千裏破案救弟之後,他就不相信帝王穀會鬧鬼。鬼不過是某些人為了達到某種目的而裝神弄鬼。


    但經過昨晚之後,他的認知被打破。他看見刹鷹活了過來,它轉動自己的眼珠子,那副石珠一樣的眼睛像人一樣活了過來。隨著它的眼珠活過來,它的上半身也活了過來,它揮舞著石刀,附近無一幸免。


    豐息以為自己看錯了,在自己的手上輕輕劃了一刀。現在的他不知覺得看到了鬼,連帝王穀也變得詭異起來。他的傷口好得太慢了,慢到他覺得帝王穀的時間好像沒有流逝一樣。但是天空的夜幕已經降臨了。


    夜幕籠罩下來。豐息趕緊拖著一身傷兵離開。他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如果生人還在石雕附近徘徊,石雕在今夜依舊會活過來。活的不止刹鷹,還有龍鈞 、赤霄 、雷螟 、蒼嶽 、墨淵、天策 、隕罄 、玄鳳 、星輪 、乾陽 。


    豐息拖著傷腿,一瘸一拐的走進雪幕中。往日的儒雅將領早已經變成邋遢的流浪漢。


    他不敢吃河裏的魚,穀中的活物他一律不碰,每日以野果果腹。他一副想與阿南特心平氣和坐下來,可阿南特頑固得像一頭牛,根本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阿南特在追捕的過程中,三觀逐漸崩塌。


    豐意對唐雲意的迫切又添了幾分。他急切的要見到唐雲意,急切的剝開真相。困在帝王穀中,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這種煎熬仿佛熱鍋上的螞蟻,被烤得全身焦紅,又無法逃脫。最終因深陷囹圄而導致精神分裂,變得瘋瘋癲癲。


    帝王穀裏的光被高聳入雲的山峰遮擋。帝王穀很快籠罩在一片黑暗裏。


    雪停了,穿過帝王穀中的河流凍住了。地麵上堅硬得已經能走人了。


    向川雲慶幸自己在河邊上還沒有徹底凍住的時候,他帶領天狼騎捕捉到了一堆魚。


    帝王穀河流裏流的魚是一種有細小白鱗的魚,向川雲也不識得這種魚。這種魚大約有一個成年人的巴掌那麽大。


    天狼騎捕捉上來的魚堆積成山。被向川雲埋到積雪裏麵,魚凍得硬邦邦的,被他們留著當口糧。


    在天空徹底黑下來之前,河邊生起了篝火。忙碌了一天的天狼騎圍在火堆前烤起了魚。


    阿南特精神不佳。兩隻黑眼圈掛在臉上,雙眼發直的盯著橘黃色的火發呆。


    這是他第二次進入帝王穀。第一次在沼澤地差點死在裏麵。第二次他為了追殺豐息,陷入了帝王穀無法自拔。這一次比上一次兇險萬分,昨晚的驚悚在他心裏始終無法平息下來。他一閉著眼睛,眼裏全是其他石雕跟著動起來。


    阿南特充分的懷疑,在他們進入帝王穀恰逢暴風雨天氣時,遇見的可能不是唐雲意所分析的那樣,而是他們確確實實的見到了鬼。鬼一直跟在他們的身後,伺機而動。它的領域範圍很龐大,龐大到所有人的一舉一動都在它的掌握之中。


    魚烤得外焦裏嫩。這是天狼騎行軍路上逼出來的本領。向川雲撒鹽之後,把烤得焦黃的烤魚遞給阿南特。然後他拿起另一條烤得焦黃的魚大口的吃起來。


    “好吃”,向川雲難得對食材發出驚歎。這魚很嫩,還有一股香甜味。跟他吃過的魚不一樣,這種刺激味蕾的美味無法用言語形容。


    阿南特難敵美味的刺激,大口咬了一口。這魚果真美味,魚肉的口感無法形容,吃了會讓人上癮。


    “大哥,這還有……”


    許久不見腥味的天狼騎狼吞虎咽。向川雲甚至打算進入密林中打獵。他們要離開,隻能等黑焱甲了。


    “我口有點河,你去鑿開冰麵,裝點水迴來燒……”


    阿南特掐著喉嚨,喉嚨幹躁得要卡頸。


    向川雲把啃完魚肉的魚骨頭扔到一邊,提著小鐵鍋去河邊找水。


    河麵已經已經凍結。河邊上的參天古樹投下來的陰影像一團化不開的濃墨,籠罩著向川山。


    他以手中的刀為棍,在冰麵上鑿洞。冰麵下的河水緩慢的流動著。向川雲鑿出一個小洞剛好夠把小鐵鍋伸出去舀水。


    水鑿上來之後,鍋裏的東西隨著晃動撞擊鍋壁,叮叮當當的。他把鍋端到了陰影外麵,透過朦朧的光線,鍋裏有幾截又像骨頭又像樹枝一樣的東西。


    “大哥,你看著這是什麽?”


    阿南特往鍋裏一看,眼眸都成驟縮起來,“王八蛋,這是骨頭……”


    骨頭太小,才能被向川雲舀起來。


    向川山不信,抽出一根燃燒的柴火,跑到河邊上,就著火光,使勁往冰麵下看。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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