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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施靪被救護車送往醫院後,無論冉菱怎麽查都查不到他是被送去哪家醫院。她唯獨能聯係的人隻有張詳,可是她幾次前去拜訪他都拒而不見,讓她每每落寞而歸。


    於是,她隻好放棄追問。但她又不敢前往度假山莊去見父母,畢竟多年未見,她模樣又變了,近鄉總是情怯呀。倒是她沒忘記調查可欽的下落,直到這時候,她才知道原來可欽在國外過得好好的,根本沒被林子慶脅持。


    林子慶,你為什麽要騙我,你知不知道你害了我一輩子?


    還記得施靪曾答應她,要帶她一塊去見他父母,如今這個願望是不可能實現了,最終她還是隻能選擇逃避,躲著他們,不敢去見他們。直到他們搭上飛機離開時,她也隻敢偽裝成路人在機場目送他們離去。


    在家人離開後,她返迴中部,來到了張詳的住處,他依然不肯理會她,讓她連接近他的機會都沒有,這樣的打擊讓她幾近崩潰。可是她不能倒,在還不確定施靪是否平安之前她不能倒下。


    但是,到底要怎麽做她才能看見他呢?


    冉菱決定留在張詳住處外偷偷觀望著,她相信總會等到張詳出來的時候吧?


    就此,她幾乎每天天一亮就來這兒站崗,直到天色暗了、月兒露臉了,才失神落魄地離開。


    終於在第五天她等到了,等到張詳從屋裏出來,她偷偷跟著他,見他坐進一輛車裏,她立即利用矯捷的身手悄悄潛入車子底盤,緊緊貼著,跟著唿嘯而去。


    一路上道路還算平順,不過就在經過一處凹洞時車子猛地往下一沉,讓她的背部貼著地麵摩擦了好一段路,疼得她差點撐不下去。


    可是她沒放棄,因為這是她唯一能見到施靪的機會,即使死她都不會放棄。


    忍著痛許久,車子終於停了下來。當她聽見張詳下了車,也趕緊從車底鑽出來,這才發現原來眼前是一間醫院。


    施靪就在那裏……他就在那裏!


    冉菱激動地落了淚,然而背部陣陣的刺疼讓她忍不住往後一摸,才發覺她整隻手都是紅色血液。


    天!.她還真傷得不輕。


    對了,她何不假借療傷之名找機會見他一麵?


    於是她立刻走進醫院,掛號看病。


    “你的傷是怎麽造成的?”醫生看了她的傷勢,直覺訝異地問。


    “我……我騎機車時不小心被車撞上,在地上被拖了好一段距離。”她隨便掰個理由。


    “該不會是被搶吧,那我得報警才行。”這位醫生的熱心讓冉菱不知所以。


    “我不是被搶!”她激烈地反應。


    “那你……”


    “你到底醫不醫,不醫我就離開,少廢話好不好?”她起身就要走,卻又被他留住。


    “你傷得很重,一定得治療,看情形還得住幾天醫院才行。”


    “我可以住院?”那她就可以找機會去看施靪了。


    “嗯,我先讓護士排排看有沒有床位,你先上個藥。對了,你有親人或朋友來幫你辦個住院手續嗎?”


    聽了,她臉色驀然一沉,“沒有,不過我可以自己辦。”


    “那……好,你先上藥再去辦吧。”醫生開了單交給護士,好讓她隨護士小姐到裏麵敷藥。


    就這麽的,她莫名地住進了醫院,感受到她與施靪是愈來愈接近了。


    施靪……不管你會不會原諒我,我一定要再見你一麵。


    在住院的第一天當晚,她偷偷從病房溜出來,假裝散步的到各樓層去看病人名單,可是都不得其果,讓她心急不已。


    就在這時候,她突然聽見兩位小護土正在交談著。


    “十一樓那位病人怎麽還不醒?看他的身分似乎挺特殊,還有警政人員來關心呢。”


    “你是說那個叫施靪的嗎?好像那專偷名畫與古董的賊就是被他所擒,可是怎會受那麽重的傷?”另一位護士說著。


    “唉……我去為他換過幾次藥,發覺他長得還真帥,若再不清醒還真是可惜了。”小護士一臉惋惜樣。


    “是呀,我們私下幾位護土還約好,若他清醒了一定要鬧他請咱們吃飯。瞧,這還是我們為他折的幸運星,聽說若折滿九百九十九顆,便能長長久久、事事順心,但我們哪有時間呀。”她拿出一隻很大的玻璃瓶,裏頭才寥寥數顆。


    “我們的確很忙,隻能盡心慢慢折了。”另一位護士點點頭,“那我去查房了。”


    待她們交談結束後,冉菱立即登上十一樓,卻發覺這裏居然也沒“施靪”這號病人名單,可想而知是院方特意保密,或許就是要防她的吧。


    她隻好一間間房試探性地查看。突然她看見前麵一間病房開啟,走出來的竟是李勁和一位醫生,嚇得她趕緊迴過身,站在飲水機旁假裝在喝水。


    “黃醫生,施靪就麻煩你了,學園裏有點事我必須迴去一趟。”李勁伸出手緊緊握住黃醫生的,像是交予重托般慎重。


    “你放心,救人是做醫生的天職,我定會努力的。”黃子育點點頭。


    “那我走了。”


    “嗯,我也要去檢驗科拿報告,一塊走吧。”


    他們走後,冉菱趕緊推門而人,就在望見病床上的那抹人影的刹那,她已是淚流滿麵、心情悸動不已。


    “施靪……”她衝了過去,他動也不動的緊閉著眼,讓她的心都擰碎了。“對不起!我真的對不起你,因為我要救我弟弟,不得已這麽做的,施靪……原諒我好嗎?求你。”


    她緊緊握住他的手,卻發現他手上的溫度好冰、好冷、好無生氣呀。


    “我不知道秦凱的傷勢怎麽了,但我會祈禱,用盡我全部的心力祈求你和他都沒事……相信我,施靪。”冉菱抬起滿是淚痕的小臉,“你可以不理我,再也不理我,但求你一定要好起來,一定……”


    牢牢摟住他的身體,她希望自己冰冷的心能感受到他的溫度。可是一想起自己的錯誤而讓他喪失特異功能,她便恨死自己,好恨好恨自己。所以,她一點也不埋怨他會對她有著那麽深的恨意了。


    “真的,隻要你能痊愈,要我以死來賠罪我都願意。施靪,你聽見沒?你醒了就來找我索命,我不會戀棧生命的,不舍的……就隻有你。”她忍不住嚎啕大哭,“施靪——”


    “咦,這裏怎麽有個那麽大的玻璃瓶,是不是你的呀?”兩位護士前來巡視施靪的狀況,卻發現在他身旁多了一隻已裝了一半幸運星的玻璃瓶。


    “我那個昨晚被我侄女a走了,而且沒那麽大。”那位護士解釋著。


    “那這是誰放的?”她不解地問。


    “我哪知道。或許是他女朋友吧,瞧他那麽帥肯定有不少女友。”護士收起血壓器,又為他換上點滴。


    “說的也是,他一定有女朋友。瞧這幾天病房被整理得一塵不染,就像是有人無時無刻地在這兒照顧著他,可是為何每次我們來都不見人呢?”


    “嗯,我也發現了這點,這倒是挺奇怪。”


    “說不定是他一堆女朋友輪番上陣來照顧呢。”另一人開著玩笑。


    “哈……說得也是,那我們就別再作白日夢了,去下一間病房吧。”說著,兩個護士便離開了。


    不久,冉菱進了病房,一到施靪身邊,她就將懷裏的紙星星全都倒在他身畔,貼著他的臉說:“施靪,這是我昨晚做的,剛剛我向醫院報名義工,以後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來看你了。”


    將它們一顆顆放在瓶中,她一邊數著,已經三百六十顆了。


    “我會再努力,一定會再努力的,等到我做到九百九十九顆的時候,你一定要醒哦。”她帶著微笑對他說著貼心的話語。她告訴自己不能再哭了,她要以笑來迎接他,因為她相信他就快醒了。


    才轉身要離開,她卻看見張詳已站在門口。她驚愕地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我就猜是你。”他進了房間,看了看這裏幹爽的環境,還有一直躺在施靪身邊的玻璃瓶,裏頭的星星一直持續有增無減,他就猜想定是她來了。


    “對不起,我隻是……隻是……”她慌得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你害死他了,還不夠嗎?”張詳板起臉,此刻正經的表情一反他過去憨厚的模樣。


    “我知道,所以我隻是想贖罪。”她趕緊澄清,“我不會再害他的,如果他能夠轉醒,我就永遠離開他。”


    他轉身瞪著她,其實他又怎會不明白她的心思?她每天把這裏的環境整理得如此宜人.還為施靪折著那些數不清的星星,所做的一切不都是為了施靪嗎?


    可是……他不明白,她既然愛施靪,又為何要反將他一軍?


    “你的心思真是那麽單純?”他疑惑地看著她。因為連他都弄不清楚她在想什麽了。


    “我發誓,隻要你讓我留下照顧他,我不會留戀太多。”她閉上眼,說出自己心裏的願望。


    “我感覺得出你的用心,可是,得過一次教訓,你要我怎麽再信任你?我不能拿施靪的性命開玩笑。”張詳皺起眉頭。


    “相信我一次,我若要害他,這幾天我有的是機會不是嗎?求求你。”冉菱最後索性跪了下來,毅然決然地望著他,“你若不答應,就派人把我抓起來,否則我是不會走的。”


    “你這是何苦?”他也亂了,如果他答應了,李勁知道的話會不會怪他呀!


    唉……這種事為何讓他碰上?


    “張館主,我無意出賣他,可我還是做了。你可以怪我、恨我,我一點也不埋怨任何人,隻恨我自己。真的,就算死我也不怕,隻是我想救他……真的想救他脫離昏沉的日子。”說時,她那對多情濃烈的眼神又一次瞟向施靪那張麵無表情的睡顏。


    看著這一切,張詳也隻好搖頭一歎,“算了,隨你吧,有你照顧也不見得是壞事。”


    “真的?!謝謝……謝謝你,張館主。”冉菱笑了,不停地朝他磕頭。


    “拜托,我還沒死,你朝我磕什麽頭呀。”張詳趕緊扶她站起。


    “但我還是要謝謝你。”她站了起來,赫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有件事我想請你告訴我。”


    “你說。”


    “那位叫秦凱的,他的傷呢?有沒有危險?”施靪說了,若秦凱死了,他會恨她一輩子。


    “這小子還真是命大,子彈差一點就進了心髒,還好偏了,現在已脫離險境。”說起這事,張詳也笑了。


    “那就好,那就好。”她閉上眼,胸口壓著的大石終於落了一半。


    “那你就留下來照顧他吧,希望你的真心可以感動天。”張詳又看了眼施靪,不禁搖搖頭,離開了病房。


    得到了允許,冉菱立刻握住施靪的手,“我可以留下來陪你了,大大方方地留下了。雖然……我知道你一定不想看見我,可是你放心,我不會吵你,隻會靜靜地陪著你,折星星給你。”她的眼眶濕了,“如果你討厭我,不想再見我,那你就要快點醒哦。隻要你醒來我就會主動離開,讓你不再看見我。”


    拿出放在背包裏的色紙,她又開始折著星星。


    “施靪……我會趕緊做,拚命地做,希望趕緊做滿九百九十九顆。”


    三百六十一、三百六十二、三百六十三……


    顆顆都藏盡了她的深情摯愛。


    一個禮拜過去了,施靪依然沒有任何動靜,冉菱依然天天陪伴在他身邊,說笑話給他聽、唱歌給他聽,隻希望他能有一絲絲的感動。


    看著他枕邊一瓶瓶的星星,她算過了,每瓶有九百九十九顆星星,她已做了六瓶,為何他還不醒呢?


    “是不是因為我在這兒,所以你不想見我?”思及此,她的淚水緩緩滑落。


    眼看替他沾唇的棉棒沒了,她為他蓋好被子,打算到地下室的商店購買。而她才走到門口,躺在床上近半個月沒有動的施靪卻意外有了動作,嘴裏還發出囈語聲。


    剛要推開門的冉菱被這個聲響震住了。


    猛地轉過身,她愕然地看見他的手指、嘴唇都會動了。


    “施靪!”她趕緊衝了過去,急忙抓住他的手,“你醒了……你是不是醒了?”


    就見他緩緩張開眼,看了她一會兒後又閉上了眼,她緊張地按了醫護鈴。不久醫生和護士都趕來了。


    “是不是施靪怎麽了?”黃子育著急地問。


    “醫生,他醒了,他剛剛會動了。”冉菱興奮不已地說。


    “哦!”他立刻為他做了檢查,神情裏有著漸漸輕鬆的變化。


    “黃醫生,他怎麽了?為什麽又不動了?”


    “他已有轉醒的征兆,應該很快就會清醒了。”黃子育興奮地說。


    “真的?”一聽見這消息,冉菱喜極而泣。


    “你終於等到了。”這幾天冉菱不分晝夜照顧著施靪,這一切全看在這裏所有醫護人員的眼中,更為她對他的這份深情而感動。


    “對呀,你做的星星發揮作用了。”護士小姐也笑說。


    “嗯,謝謝你們。”她由衷感激他們對她的鼓勵,然而這卻是她該離開的時候了。


    “我們得為他做更仔細的檢查,得請你在外麵等一下。”黃醫生客氣地對冉菱說。


    “好,我馬上出去,施靪就麻煩你了。”冉菱點點頭,又看了施靪一眼後便走出病房。


    她一直待在外頭等著,不停禱告,希望施靪能再接再勵,一定要完全醒過來。


    這段期間張詳趕來了,接著又有一群男男女女過來。這陣子她也曾見過他們時間不一的來看施靪,從旁打聽下才知道他們全是施靪的同學。


    而在他們麵前,她隻說是張館主請來的看護,他們也都不疑有他。


    “天,施靪,你真的醒了!”是陸盈雀躍的聲音。


    “好小子,你知不知道你急死多少人?”邵千雙臂環胸,怒視著他。


    “是你們……我……我昏睡多久了?”施靪終於用嘶啞的聲音說出半個月來的第一句話。


    躲在病房外的冉菱激動不已,她好想衝進去看看他,可終究還是強忍住了。’他根本不想見她,見了她若是動了氣反而會害他,那她不是死一百次也不足贖罪嗎?


    於是她拭了拭淚,深吸了口氣,懷著傷心與不舍轉往醫院大樓門口,準備離開。


    施靪,再見了……別恨我好嗎?


    而我也會以一顆最真的心愛你、祝福你一輩子……冉菱在心裏對他說著。


    這時候的病房內傳來孟波的聲音,“我算一算呀,半個月,一天也不差。”


    “那麽久?”施靪撫著腦子,隻覺得自己好像睡了好久……好久……


    慢慢地,他憶及出事那天的事了。


    “秦凱呢?他沒事了吧?他住在哪間病房,我去看……”他連忙抬頭問道。


    “你別激動,當初你們分送到不同家醫院,他不在這裏。”張詳壓住他。


    “那他呢?”施靪急促地抓住他的手,卻對“她”的事卻絕口不提。


    “他沒事了,現在已能起身走動,過幾天就能出院了。”張詳笑了笑,直安撫著他的情緒,“真的,一切都沒事了。”


    “那太好了。”施靪虛弱地看著他們每一個人,“這陣子多虧你們無微不至地照顧我,還有,我都聽見你們對我唱的歌和講的笑話了,那好像是女人的聲音,是封韻還是陸盈?”他悠悠一笑,直瞅著她們。


    “不是我,我最近忙著校長交代的任務,卡在一半又走不開,隻能偶爾來看看你。”封韻趕緊解釋。


    “我也是。”陸盈也道。


    “那是?”他皺起眉迴想著。


    張詳深吸了口氣,才道:“那是——”


    “不用說了張館主,我不想知道了。”施靪像是已明白了一般,拒絕聽見答案,接著整個人都陷入恍惚中。


    “施耵,你……”張館主忍不住問:“你是不是猜出是她了?”


    “我什麽都不知道。”他搖搖頭,閉上眼說:“我好累……真的好累……”


    他那消極的拒絕讓每個人都直覺奇怪,但在張詳的眼神示意下,其他人隻好離開了病房。


    一到外麵長廊,就見張詳四處張望著,像是在找人似的。


    “張館主,你在找人嗎?”邵千敏銳地問。


    “我在找一直在這兒照顧施靪的女子。”張詳眯起眸,往兩側長廊望了眼。


    “哦,我記得,就是那個漂亮妹妹看護對吧?我說施靪真好命,別人的看護都是歐巴桑,但他的竟然是個漂亮小妞。”孟波摸摸鼻子說。


    “她……不是看護。”張詳揉揉眉心。


    “什麽!那她是?”封韻追問。


    “我大概知道她是誰了。”聰明的邵千挑起眉頭。


    “嗯?”大家都望著他。


    “她就是冉菱,張館主,對不對?”邵千半眯著眼,笑睇著一副怔忡的張詳。


    他扯唇一笑,“你就是那個會預知未來的邵千吧?”


    “沒錯。”邵千笑了笑。


    “對,就是她。”張詳也不想否認。


    “那你剛剛為何不跟施靪說呢?還有,他身邊那一瓶瓶的紙星星也是她做的了?”封韻說道。記得上迴來時,她曾問過冉菱幸運星的事,她卻從頭到尾隻是搖頭說不知道。


    “嗯,她說隻要做滿九百九十九顆星星就可許一個心願,而她卻做了六瓶九百九十九顆的星星。她曾告訴我,她會把六個願望統統都許他能平安康複。”說起這,張詳忍不住鼻酸,“她還說,隻要施靪醒來,她便會離開,不讓他看見她而生氣。”


    “天!她……她既然那麽愛施靪,當初又為什麽要害他?”陸盈不懂。


    “誰知道呢?但我想她有苦衷吧?”


    “你至少要把這事告訴施靪呀。”陸盈為冉菱心痛。


    “他剛剛已經知道了,隻是拒絕聽、拒絕接受這個事實。”邵千轉首看著他們,替張詳迴答。


    “啥?!他還真是頑固呀。”孟波搖頭輕哂,“要是有那麽漂亮的女人照顧我,我死也甘願。”


    “算了吧孟波,他既然要休息那我們還是走吧,順便找找冉菱的下落。”陸盈倒是說到了重點。


    “這事還需要找嗎?問問邵千她在哪就好了吧。”孟波笑望著他,“你說對不對?”


    邵千搖搖頭,“我看是……甭找了。”短時間是找不到她的。


    落下這句話後,他率先離開。其他人見狀,也隻好快步跟上。


    直到他們離開,病房內的施靪才張開眼,可他眼眶已是濃熱一片。


    伸出手摸了摸擱在枕畔一個個的玻璃瓶,看著裏頭滿滿的彩色星星,那片濃熱終於化為一絲水氣……


    他拒絕再想,不願再想……她了。


    施靪出院了,迴到風學園的那天可是受盡全園師生的歡迎。


    但他隻是扯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微笑後便轉往自己的房間。


    這情景看在其他學員眼中均是一愣,隨即追上他。


    陸盈首先問道:“喂,你怎麽了?連笑都那麽難看?還不舒服嗎?”


    “是呀?我們可是好心為你舉辦了一場歡迎會,你幹嘛板著一張臉呀。”孟波攔住他的去路,蹙眉看著他。


    “那你要我怎麽樣?開心的跟你們一塊瘋是嗎?”施靪冷冷一笑,“這裏已容不下我了,我是迴來打包行李的。”


    “你是什麽意思?”李勁走了過來。


    “校長,我特異功能已完全喪失,根本不需要再待下,也不夠資格再做你的學生。”他皮笑肉不笑地撇撇嘴。


    “你這是什麽心態,你能確定你完全喪失了嗎?”李勁用力攀住他的肩,不容他逃避地看著他。


    “我根本發不了功,能不確定嗎?”施靪眯起眼,痛苦地說。


    “就算如此,你也不用離開呀。”


    “不離開做什麽,留在這裏當廢物?”他雙手叉腰,無奈地歎了口氣,“讓我走好嗎?”


    “你們都是我的好學生,怎能說是廢物,即便發功不易,仍是可以練的呀。”李勁拚命想說動他。


    “算了,我自認沒那麽大的本事。”說著,他又迴頭往宿舍走去。


    “等一下,施靪。”李勁喚道。“秦凱前幾天就出院了,現在已請調到台東的警局,他打電話告訴我很想見你一麵。”


    “哦。”施靪定住身。


    “我看你就先去找他聊聊,散散心,過一陣子真要走,再迴來拿東西,可以嗎?”


    施靪轉身看著李勁又看看其他同學,於是點點頭,“好,我這不去找他。”


    “拜托,東西都準備好了,你也吃一點嘛。施靪,那些都是我們親手為你設計的歡迎會,你也給個麵子,陪我們喝幾杯再走。”


    年紀最小的封韻對他撒起嬌來,讓他不知該怎麽拒絕,隻好點點頭,半推半就地被他們帶到歡迎會場。


    眼看他們開心歡笑的場麵,可他的心情卻無比沉重。


    這些沉重不在於他日後能不能再施展特異功能,而在於那個始終纏繞在他腦海,卻讓他故意不去憶及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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