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
得州，休斯頓。
晨光中，一架從紐約飛來的客機，平穩的降落在休斯頓國際機場。
一個多小時後。
市中心的西部，memorial區piney point vige，鬆林大道19號。
客廳裏
當大衛坐在齊娜和崔瑩瑩中間，與她們低聲談笑時，兩位令人感到意外的訪客，敲響了大門。
他們是派恩，和格蕾絲。
（注：摩根家族老摩根共有四個子女，他們分別是長子帕納裏斯、長女謝麗爾、次子賈爾斯和小女兒勞拉。
埃爾德是長子帕納裏斯的夥伴，格蕾絲是長女謝麗爾的夥伴，派恩是次子賈爾斯的夥伴，大衛的未婚妻莉莉絲是小女兒勞拉的夥伴。）
。。。
片刻後。
大衛送走了兩女，拿著報紙走進書房時，剛好看到派恩走到書桌旁，手裏拿著一個晶瑩剔透的香水瓶，眼裏閃爍著好奇。
“那個。。你們不知道，這個東西昨天讓我。。”
“我們知道，聽說了。”穿著女士職業裝短裙格蕾絲坐在沙發上，雙腿自然並攏著，向他招手笑道。
“你先過來坐吧，我們的時間有限，等會兒還要趕飛機呢！”
“啊？哦。。”大衛的目光，不自覺的在格蕾絲被絲襪包裹著雙腿上略微停留了幾秒，隨即收斂心神走到她旁邊坐下，轉頭望向派恩，問道。
“你們怎麽一起過來了？有事找我？”
“當然！”格蕾絲瞟了一眼被派恩放下的香水瓶，向大衛挑著眉毛道。
“我聽說，你昨天一整天。。都沒出門？”
“是啊，這東西的副作用效果太厲害了，我覺得身體到現在還沒恢複過來。。”大衛咧開嘴，苦笑著尷尬搖頭道。
“嗬嗬”派恩走到書桌後麵坐下，擺出一副安靜吃瓜的模樣，準備安靜看戲。
“哦？”格蕾絲好似剛才留意到了大衛的目光，故意抬起左腿晃了晃，嘴角掛著玩味兒的笑意，用充滿魅惑的聲音問道。
“這種香水，我以前隻是聽說過，卻從未見過。。”
“中午，我們一起飛迴紐約啊！”
“如果你的身體沒恢複，那我該怎麽辦？”
“難道要讓你小子。。占便宜嗎？”
“。。what？中午就走？”大衛雖然目光不由自主的被她的絲襪美腿吸引了，心思卻已經收斂迴來，驚訝的皺眉問道。
“嗯！”格蕾絲仔細打量著大衛的表情和動作，對他能夠控製住自己身體的本能，覺得很滿意。
“你是不是忘了，你還掛著紐聯儲觀察員的職務？”
“我沒忘，最近幾個月我一直都在提交觀察報告。”
“既然你向紐聯儲提交了報告，為什麽沒有給史丹利也順便提交一份？”
“我記得，你接受了萊斯利的邀請，在他們家族辦公室掛了一個顧問的職務。”
“難道史丹利沒有給你顧問費？還是你把本應交給史丹利的那份觀察報告，給了洛克菲勒？”
“。。！！”大衛聽到她這樣說，心中的諸多疑惑頓消，在格蕾絲的注視下，眼睛不停地打量著她的美腿，平靜道。
“在派恩右手邊的第二個抽屜裏麵，有一份我昨晚剛剛搞定的觀察報告，準備過幾天提交上去。”
“既然你們來了，就先看看吧”
“如果你們覺得它很有用，可以直接把原件拿走，或者幹脆不給紐聯儲了！”
“。。！？”格蕾絲覺得很驚訝的看向派恩，見他從抽屜裏麵的一個黃色紙袋拿出報告，心中對大衛表現出來的強大自信，產生了一絲懷疑。
因為她在之前的幾個月，一直幫助hbo電視網進行全國地方台的並購發展計劃，很少留意大衛這邊的情況。
不過，派恩與她不同~
他從第一天認識大衛的時候，就一直在通過各種渠道密切關注著大衛的一舉一動，對這小子的行事風格了解程度是最深的。
所以他在快速翻看了幾頁手中的文件之後，表情嚴肅的起身走到格蕾絲身旁，把它默默遞過去。
大衛的目光在派恩和格蕾絲臉上來迴掃過，心中不斷閃過各種猜測，嘴上卻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講道。
“我提出的米聯儲觀察員，其主要職責為監測經濟數據、分析米聯儲執行的貨幣政策、關注米聯儲官員和聯邦政府要員的言論、評估市場反應，最後再基於以上這些信息進行分析，為投資者、企業和政府部門提供有關貨幣政策和經濟前景的專業性建議。。”
“在最近幾個月，向紐聯儲提交的觀察報告當中，在利率政策、通脹情況觀察、經濟數據變化和政策不確定性等方麵，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這些建議。。不，這些報告我想你們也應該都看過了”
“它們如果能夠被紐聯儲，或米聯儲的高層決策者看到並采納，將會對金融市場帶來什麽影響，你們也應該心裏清楚。”
“所以，我在前幾個月說清楚自己的觀點之後，準備在下個月初的報告中著重講一下隱藏在國債與公司債、城市債、銀行債等背後的問題。”
“債券？”格蕾絲翻看報告的手停頓了一下，眉頭微蹙，喃喃道。
“是的！”大衛站起身走到書架前麵，一邊挑選著導師巴特萊教授精心留下的書籍，一邊講道。
“我特別熱衷於鑽研經濟學的目的，主要有兩個”
“一個是為了獲得最純粹的知識，讓它為我開闊眼界，提升思考的深度和廣度。”
“另外一個，就是為了解釋清楚我在現實中遇到的各種情況。。”
“因為，在經濟學的研究課題中包含了很多方麵，幾乎生活的方方麵麵都有涉及”
“而我想做一名優秀的經濟學研究者，想象、直覺、推理、同情、嚴謹、大膽、都是我不可或缺的素質。”
大衛挑選好了幾本書，轉身走到派恩麵前把它們放下，然後在格蕾絲身旁坐下，目光低垂，仔細欣賞著她包裹在肉色絲襪下麵的小腿，繼續說道。
“經濟學家在學術研究中必須實事求是，對範圍內的問題進行細致的研究。”
“雖然在很多時候，這些事實並不是我要尋求的目標或答案，但曾經發生過的那些曆史是對事實的記載，我需要采用推論的方法從中得到我想要的那部分。。”
“不過近一段時間，我在思考與翻閱曆史資料的時候，發現我以前采用的一些推論方法存在著一些問題。。”
“所以我在這篇報告裏麵，試著用正確的研究方法，將那些在本質上是相同的時間和論斷收集起來，並把它與我對債券市場的理解，簡略的講了一遍。。”
“喜歡看？”格蕾絲在聽著大衛的講述時，瞥見了他的目光焦點在自己的腿上，心情突然變得非常複雜的開口問道。
“啊。。？沒錯，我喜歡它！”
大衛被這個問題問得愣了一下，有些戀戀不舍的抬頭與格蕾絲對視著聳聳肩，笑道。
“你不是我見過臉蛋最漂亮的女人，但卻是小腿最美的。。”
“我知道，我們之間還沒有那麽熟悉，可我還是想冒昧的問一下。。”
“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摸摸它嗎？”
“。。不行！”格蕾絲雖然從大衛的眼神裏沒有看到冒犯，但她可不想被麵前這個混蛋小子占便宜，瞪起眼睛冷哼道。
“哈哈哈哈~我看行！”派恩坐在旁邊，聽到大衛竟然厚顏無恥的提出這種過分要求，忍不住大笑著拍了拍膝蓋，向格蕾絲擠眉弄眼的玩笑道。
“對不起，我。。還是有些無法控製自己。。”大衛深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格蕾絲的眼睛苦笑道。
格蕾絲表情有些古怪的盯著大衛看了一會兒，又轉頭看向那瓶放在書桌上的香水，嘴角微微翹起，故作自然的調整了一下坐姿，用手點指著道。
“我們時間有限，你還是快點說正事兒吧！”
“ok”大衛呲牙一笑，低下頭看向格蕾絲伸直的雙腿，沉思片刻後道。
“根據今年年初的最新數據統計，米聯儲為了幫助聯邦政府拯救財政赤字發行的國債總量，已經超過了7000億米元！”
“同時，因為近半年米聯儲執行的階段性加息政策，讓華爾街的公司債券市場和垃圾債券市場，出現了幾波搶購潮，讓市場中可交易的各種債券總量，超過了1400億米元！”
“我們都知道，不管是國債還是公司債或垃圾債，它們的本質都是被埋在資產負債表中的定時炸彈。。”
“縱觀曆史，我們可以從大蕭條時期的各種真實數據中發現”
“米國企業平均貸款利率，從1979年的5.8%左右，下降到1933年的4.3%左右。”
“同時，作為最接近銀行貸款替代品的企業債券總額，也從1929年的21億米元，驟降到1933年的4000萬米元！”
大衛說到這裏，從麵前的矮桌上拿起一本書，把它舉在派恩和格蕾絲的麵前：“在米爾頓·弗裏德曼和安娜·施瓦茨聞名於世的著作《m米國貨幣史，1867-1960》中，有許多篇幅的內容實際上支持了，在大蕭條期間米國承受的是企業主動縮減債務規模和貸款需求不足的觀點，導致出現長達幾年的急劇通縮現象。。”
“而引起大蕭條爆發的導火索，就是米國企業在咆哮的20年代過於樂觀，在生產利潤率驟降、債務規模過高的時候又缺少管控風險意識造成的。。”
大衛說著，又從矮桌上拿起一本書，舉在格蕾絲麵前：“歐文·費雪提出的債務-通貨緊縮理論指出，企業過度負債是引發大蕭條的重要原因！”
“在經濟過度負債的狀態下，債務人和債權人出於謹慎考慮會加速債務清償，從而引發資產拋售、貨幣流通速度降低、價格下跌等一係列連鎖反應，導致企業資產縮減、投資減少，進而陷入惡性循環。”
“而如今米聯儲實行的財政政策，已經成為世界各國政府進行宏觀經濟監控的重要風向標之一。”
“要如何預防在米聯儲的加息周期，出現國債擠出效應。。”
“你等下，什麽是國債擠出效應？”格蕾絲快速翻看著手裏的報告，皺眉問道。
“這個。。你可以在第五頁的最後一個段落，找到它。。”
大衛抬手隨意指了一下，目光依舊盯著格蕾絲微微晃動的雙腿，繼續道。
“擠出效應，是指增加政府投資對私人投資產生的擠占效應，從而導致增加政府投資所增加的國民收入，可能因為私人投資減少而被全部或部分地抵消。”
“可我們都知道，社會財富的總量是有上限的，政府占用的資金過多，會使私人部門可占用資金減少。。”
“而政府通過發債向企業、居民和商業銀行借款，來實行擴張性的財政政策，引起利率上升和借貸資金需求上的競爭，導致私人部門（或非政府部門）支出減少，就會使財政擴張作用被部分或全部抵消。”
“國債的擠出效應，也就是說國債的信用風險很小，在市場上很受歡迎，很多投資者喜好這種投資工具，因而大量購買，導致資金用於非生產，使企業用於生產的資金減少，造成企業與政府爭資金的情況。。”
“如果政府將用國債所籌集的資金用於彌補財政赤字，那麽這種國債的擠出效應就非常明顯，是有害於生產的，所以基於這個原因，很多古典經濟學家提出國債有害論。。”
“反之，當國債所籌集的資金完全是遊餘資金，即處於遊離狀態的資金，並且用於國家項目投資或支持社會生產，而不是用於彌補財政赤字，從而使這種擠出效應的不利之處降到最小。”
“所以它的發生機製，我們可以簡單理解為~”
“財政支出擴張引起利率上升，利率上升抑製民間支出，特別是抑製民間投資。”
“或者，政府向公眾借款引起政府和民間部門在借貸資金需求上的競爭，減少了對民間部門的資金供應。”
“好了大衛，這些專業性太強的。。你還是寫完整了交給巴特萊教授批閱吧。。”
“我們現在就想聽聽，你對今年的國內經濟形勢，有哪些看法？”派恩在大衛說話的間隙擺擺手，指著手表歎道。
“額。。好的！”大衛抬頭看向派恩，眼神中的意味讓他瞬間挑了挑眉毛，接著道。
“我在這份報告的結尾部分，提到了企業資產負債表衰退的經濟學新概念。。”
“長期以來，國內外經濟學界對於大規模經濟衰退的傳統解釋，一般都認為是股市崩潰導致銀行不良貸款等問題凸顯，因此造成信貸緊縮，流動性陷阱產生，進而導致企業借貸困難，最終引發了整體經濟大規模的衰退。。”
“基於這種理解，經濟和政界的主流觀點，對於這種大規模經濟衰退的解決辦法，基本上都會著眼於貨幣供給方，也就是我們國家的中央銀行，米聯儲。。”
“並且，還有許多人主張政府在大力治理銀行不良貸款問題的同時，應合理利用貨幣政策工具，向銀行係統注入大量資金，增加流動性，遏製並消除信貸緊縮現象，從而達到促進經濟良性循環的目標。。”
“但是~”
“我提出的企業資產負債表衰退概念，卻徹底顛覆了這種傳統理念！”
“我經過對大量曆史數據和資料的縝密細致分析後，發現資產負債表衰退的問題根源並非貨幣供給方，而是經濟體中的主要貨幣需求方-企業！”
“我認為，經濟衰退是由於股市以及不動產市場的泡沫破滅之後，市場價格的崩潰造成在泡沫期過度擴張的企業資產大幅縮水，資產負債表嚴重失衡，企業負債嚴重超出資產。。”
“因此，企業即使能夠運行正常，也必然會陷入技術性破產的窘境。。”
大衛說到這裏，站起身走到書桌後麵，從某個抽屜裏麵拿出一個檔案袋，把它遞給了派恩。
“從71年米元與黃金脫鉤，到73年爆發第一次石油危機，再到今年即將全麵爆發的第二次石油危機，幾乎所有國家的物價指數和通脹指數都在不停的暴漲，已經在向我們預示著。。”
“泡沫，即將破裂！”
“我這裏講的泡沫，其實它就是債務。”
大衛說著，移步迴到格蕾絲身旁坐下，目光低垂繼續盯著她的小腿：“根據經濟運行周期理論，在經濟繁榮期市場上，由於利率較低，貨幣供應量必然會顯著增長，讓企業可以更容易的獲得貸款和融資。。”
“過去十年，米聯儲一共執行了兩次比較大規模的加息和降息政策，尤其是從75年米聯儲開始降息之後，信用評級為b級以下的垃圾債券，在華爾街越來越受到投機者的青睞。。”
“投資垃圾債券，就像是在進行一次大海裏撈針般的賭博。”
“贏了，投資翻幾倍或幾十倍。”
“輸了，它就從投資變成了令人厭惡的債務。。”
大衛抬手指了一下派恩手裏的檔案袋，目光微抬，看向格蕾絲道：“近幾年在垃圾債券市場上非常活躍的蓋登·米爾肯，現在我的合作夥伴。”
“從去年聖誕節後，我就讓他對華爾街垃圾債券市場和公司債市場，進行了一次比較全麵的摸底調查。”
“結果，你也看到了~”
“現在華爾街市場上，有接近三十億米元規模的垃圾債券在流通交易，這裏麵到底有多少是濫竽充數的垃圾，就有多少定時炸彈。。”
“後麵那份，是蓋登·米爾肯和奧迪斯·帕克聯手調查了數個月，對華爾街最近幾年交易過和正在交易公司債券的匯總報告。”
“前兩年，克萊斯勒汽車公司的債務違約，再加上汽車龍頭企業通用汽車和福特汽車的年度財務報告極為難看，讓市場上對於汽車企業發行的債券漸漸失去了興趣。”
“並且這種影響，不僅覆蓋了全部汽車生產企業，還讓許多鋼鐵企業、有色金屬企業、油化工企業、汽車維修和保險業、交通運輸和廣告業等等，都出現衰退現象。。”
大衛向格蕾絲豎起一根食指，目光緊緊盯著她的眼睛，語氣平靜，聲音低沉。
“島國豐田和本田等企業出品的汽車，雖然在安全防護方麵飽受質疑，但因其油耗和售價都很低，駕駛體驗和各項性能方麵也不遜於我們國內的汽車，才會非常迅速的占領國內汽車市場。。”
“而我們都知道，從1920年代開始米國就是世界第一大汽車製造國和消費國。”
“在大蕭條爆發前，米國的汽車保有量超過了其他所有國家的汽車總和。。”
“正因如此，二戰爆發後米國才能在短短幾年時間裏，依靠領先世界發達的重工業基礎，爆發出令無數人都感到恐懼的戰爭潛力。。”
“可是，現在呢？！”
“現在我們國內最發達的不是汽車工業，更不是已經衰落的鋼業和油化工，而是中高端軍工業！”
大衛說著，放下手指看向派恩，麵對著他複雜的目光，擠出一個微笑：“能讓我們單獨聊一會兒嗎？”
“好。”派恩迴應的很痛快，拿著手裏的幾份報告，走了。
。。。
等到派恩離開後。
大衛歪頭看了一眼低頭沉默不語的格蕾絲，身體向後靠了靠，給自己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低聲道。
“自從你和埃爾德解除了婚姻關係，我們好像隻見過兩次。。”
“我對你的性格、工作和生活等各方麵，都不了解，隻是偶爾聽他們提起一些你與謝麗爾。。”
“派恩過來找我，是在我的意料之中！”
“前段時間，我在去東京的時候給他留下一封信，講了許多我個人的想法。”
“他看完後，也覺得是時候改變一下自己的生活了，才會主動辭去所有工作職務。。”
“我呢，平時接觸最多的茱莉叔叔，其次是老摩根先生和威斯勒叔叔。”
“他們三人之間，在家族內部的職責到底是如何分配的，我想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我猜~茱莉叔叔能夠在紐聯儲擔任職務，應該主要負責家族的銀行和金融投資。。”
“威斯勒叔叔常年住在倫敦，他應該主要負責家族在歐洲各國的產業和投資。”
“那麽剩下的。。軍工、鐵路、鋼鐵、醫藥等產業，自然就是老摩根先生需要負責管理的部分產業了。”
“可是我在近半年，卻很少看到或聽到。。有顧問團隊為摩根家族服務。。”
“格蕾絲，是我誤解了什麽？還是根本不存在什麽顧問團隊？”
“。。這個問題，你隻能自己去尋找答案。”格蕾絲沒有正麵迴答，而是板起臉看著大衛，淡淡的道。
“好吧。”大衛習慣性的搓了搓下巴，目光上下打量著格蕾絲，換了一個話題道。
“你剛才進門後的幾分鍾，我就大概猜到一些。。你專程過來見我的想法了。。”
“接下來，如果我說錯了，請你及時打斷、糾正我，可以嗎？”
“。。”
“ok~”
“剛才你進門第一句話就說知道了我昨天的遭遇，順便還用老朋友的口吻逗弄了我幾句。。”
“可是，我昨天的所有遭遇隻有幾個人知曉，包括我的家人都不知道，而你卻聽說了~”
“這表明你在與派恩來這裏之前，就從其他渠道知曉了這些信息，且一直在默默關注著我。。”
“嗬嗬~”格蕾絲聽到大衛這樣說，不禁笑著搖搖頭，向後靠坐在沙發裏，抬起左腳在他麵前晃了晃。
“你真覺得。。它好看嗎？”
“當然，我從不說謊。”
“哦~你會有機會的。。”
“繼續吧！”
“我。。”大衛看到格蕾絲嘴角露出一絲滿意的微笑，忍不住笑著搖搖頭。
“我在和賈爾斯、派恩、勞拉和莉莉絲相處的時候，他們都會在不經意間談起你和謝麗爾。。”
“可我在與帕納裏斯和埃爾德相處聊天的時候，卻從未聽他們提起過你們。。”
“嗯，還有嗎？”格蕾絲嘴角的笑意更濃，追問道。
“。。”這次大衛沒有立刻說話，而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她，慢慢挪動身體，讓自己的腿部緊挨著她的大腿，見她沒有躲閃，才低聲道。
“謝麗爾從小就喜歡藝術癡迷音樂，你一直陪伴在她身旁，與她一起成長。。”
“謝麗爾的媽媽內瑞雅，希望你和埃爾德結成夫妻，我不知道你對這個決定到底是怎麽想，但我知道你嫁給了埃爾德，直到現在也沒有為他生下孩子。。”
“至於謝麗爾，在我與莉莉絲的訂婚典禮上，第一次見到她與丈夫圖斯·舒曼·格魯伯的同時出現，也聽說了他們之間的浪漫愛情故事。”
“但令我感到很奇怪的是，他們明明已經相戀結婚數年，為何會到現在才要第一個孩子。。？”
“而更令我不得不多想的是，她沒有要孩子的這幾年，剛好是你與埃爾德結婚後的時間，帕納裏斯也剛好在這個時間段離開了摩根銀行，埃爾德開始接手負責更多拉美地區的投資工作。。”
“這裏麵。。難道說。。”
“格蕾絲，我又猜對了，是吧？”
“。。嗯！你很聰明。”
“哈哈~謝謝誇獎！”大衛與格蕾絲近距離對視著，雖然兩人臉上都帶著笑容，可是眼裏卻沒有笑意。
數秒後。
大衛覺得自己已經從格蕾絲的眼中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後，主動移開目光，把手輕輕按在她的膝蓋上，站起身走到書桌旁，目光掃過香水瓶。
“我們的飛機，幾點出發？”
“12點30。”
“ok.”
“那我先去告知家人，你在這裏休息一下？”
“嗯。”
“等會兒見。”
。。。
大衛走出書房後，先是看到了站在不遠處角落裏麵的管家阿克萊德，又看到了安靜坐在客廳裏看文件的派恩。
他長籲了一口氣，向阿克萊德擺擺手，示意他關注一下書房裏的格蕾絲，隨後走向派恩，坐到他身邊閉上眼睛，故意小聲抱怨道。
“你提前給我打個電話，很難嗎？”
“你是不是就想看到我出醜啊！”
“嗬嗬~”派恩放下手裏的文件，斜眼打量著大衛，語氣輕鬆的聳聳肩。
“以你的臉皮厚度，我很難想象還有誰能讓你出醜。。”
“啊~哦！你也在誇獎我，對吧？”
“對，我是在誇你。。”
“哈哈哈~”大衛露出哭笑不得的模樣，與派恩相視而笑。
等到兩人笑過之後，他拉著派恩走出房子，在街邊很快找到一輛轎車，指著車裏麵坐著的紅頭發伯特和小個子巴洛，說道。
“關於da安保公司的後續安排，交給你？”
“嗯，我來處理。”派恩看向遠處毫不知情的兩個“保鏢”，眯起眼睛點頭道。
派恩和賈爾斯在接受大衛提議和股份，創建介紹的da安保公司的時候，第一個向他推薦的人，就是科恩。。
從隻有兩個人到的400多人，da安保公司發展至今，到處都留下了科恩的影子。。
現在，大兵們竟然提出要均分科恩帶隊從邁阿密搶來的6000多萬米元。。
在這裏麵，科恩到底扮演了什麽角色，大衛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
所以他用了“拖字訣”，讓安保公司負責人勞易斯拿著錢先迴去，再把這件事全權交給派恩，讓他去找科恩處理解決這件事。
。。。
大衛與派恩站在街邊，簡單溝通了幾句後，並肩走向86號。
在路上。
派恩雙手背在身後，神態輕鬆的向四周觀望一圈，笑道：“這裏的環境，很適合你安靜寫書啊。”
“嗯。”
“接下來呢？你還打算讓我做什麽？”
“全部！”
“what？！”
“是的，全部。”大衛迎著派恩驚訝的目光，呲著牙笑了笑。
“除了伯納德·麥道夫和島國那邊，我手上所有的工作，全都交給你。”
“島國？木原信成、尤裏·奧洛夫和馬拉特？”
“對，現在還有托比·歐爾佳和愛德華·戴克，負責情報工作。”
“那邊你不用管，如果遇到麻煩，我會找卡內斯和比爾商量解決。”
“另外，我把山姆·羅傑斯派去東京了，隨後他還會去香江看一下，你可以從天牛或者花匠那裏得到他的行程和聯絡方式。”
“對了，我很好奇。”
“你。。支持誰？能和我說嗎？”
派恩聽到大衛提出的問題，剛才輕鬆的神態瞬間消失，無奈的歎了口氣道。
“帕納裏斯是長子，謝麗爾隻是長女。。”
“我，不是摩根。”
“格蕾絲、埃爾德和莉莉絲，也不是摩根。”
“這重要嗎？”
“不重要嗎？”
“。。”
大衛與派恩，都沉默了。
此時~
一陣帶著泥土氣息溫暖的春風，吹散了街邊喬木叢中的翠綠。
大衛向派恩低聲說了句抱歉，張開雙臂望向天空，看著藍天和白雲，換了一個話題道。
“剛才我提起的債務問題，不是在與格蕾絲故意繞圈子。”
“因為據我觀察，墨西哥、巴西和阿根廷等拉美國家，最近幾年的債務問題非常嚴重！”
“比如墨西哥，它是距離米國最近的原油出口國，在上一次石油危機之後吃到了國際油價上漲的全部紅利。。”
“可是，墨西哥因為采用了大規模對外舉債發展國內工業的策略，導致它必須把每年原油出口收益拿出一大半支付外債利息。。”
“如今，油價持續上漲或維持在一個較高價位時，這些外債利息對它來說，可能還不算什麽。”
“等到油價暴跌，在墨西哥無法支付資金規模龐大的外債利息時，它將炸死所有缺少防範風險意識的人，順便吞噬掉墨西哥最近幾十年工業發展的全部成果。。”
大衛說著停下了腳步，望向不遠處的家門，對派恩道：“西德裏奇家族，在紐約經營幾代人數十年，積累下一筆巨大的財富。”
“但他們都不懂得，如何才能把金錢更有效的轉化成可持續利用的資源，隻是粗淺用它們投資了許多看起來擁有潛力的資產和人脈。。”
“他們都是外行人，不懂金錢與資源轉化的規律和正確方式，你在這方麵應該非常在行，可以幫到我，對吧？”
“。。隻是幫你？”派恩挑了挑眉毛，從大衛的話語中故意挑出漏洞，反問道。
“是的，隻是幫我。”大衛非常確定的點點頭，笑著向派恩伸出右手。
“我不是西德裏奇，不是摩根，不是洛克菲勒，也不是切羅夫和沃頓。。”
“我是科爾曼，大衛·科爾曼！”
“ok~那我也重新自我介紹一下吧。”
“我是派恩·格利莫（grimo)，很高興認識你，科爾曼先生。”
“你。。怎麽又改姓氏？我記得上次不是這個吧？”
“哈哈哈~放心，這次不會再改了！”
“今後，我就是格利莫先生。”
“好吧，我的朋友。”大衛用力握住派恩的手，看著他在陽光下充滿了自信和“元氣”的臉龐，剛才心中留下的一絲陰霾，全都不見了。
。。。
同一時間，鬆林大道19號別墅的書房裏。
格蕾絲放下了電話，隨手拿起被大衛故意留下的香水瓶走到窗邊，迎著陽光默默欣賞著它絢麗的金色與隱藏的誘惑。
片刻後。
一陣急促的刹車聲在街邊響起。
從東京歸來的卡內斯，領著德懷特·萊恩，還有範·巴提內先生，敲響別墅大門。
一直站在書房外的管家阿克萊德，聽到敲門後把三人請進了客廳裏，在卡內斯詢問時，講了大衛將要離開休斯頓，前往紐約。
“他去紐約幹什麽？”卡內斯好奇的追問。
“我也不知道。”
“那誰知道？”
“也許，書房裏的女士，可以為您解答。”管家阿克萊德微微躬身，直視著卡內斯答道。
“額。。她一個人在裏麵？”
“是的。”
“她叫什麽？”
“格蕾絲。”
“你認識她？”
“我第一次見。”
“。。算了，我等大衛迴來。”
“好的，我去給您準備咖啡。”
“不，我要冰鎮可樂，你給我送到樓上的臥室。”卡內斯隨意的擺擺手，從沙發上跳起來走向樓梯。
管家阿克萊德看到他準備上樓休息，連忙說了一聲：“先生，您的臥室雖然已經整理好了，但裏麵還留有一些。。味道。。”
“what？什麽味道？”
“是香水。”
“額。。”卡內斯左腳搭在樓梯上，皺眉看向管家先生，遲疑片刻後，搖搖頭道。
“萊恩，你去附近找一下有沒有出售的房子，買下它，我們搬過去。”
“記住啊，越近越好。”
“好的，先生。”
“那個。。阿克萊德，一樓的這個房間沒有香水味兒吧？”卡內斯走迴客廳，看著不遠處問道。
“沒有，先生。”
“好，我先進去躺一會兒，大衛迴來了你們再喊我。”
“。。”管家阿克萊德麵帶微笑的點點頭。
德懷特·萊恩和範·巴提內，兩人很有默契的對視了一眼，在確定卡內斯進入房間關門後，都笑了。
“恭喜你，第一份工作就是房產中介。”
“不~你錯了，這是你的本職，與我無關。”
“可剛才明明是你接到的任務，憑什麽。。”
“停！我們不要在這裏爭吵，去外麵吧。”
“好~”身高體壯的範·巴提內先生，非常有禮貌的向管家先生點頭示意，先一步走向大門。
德懷特·萊恩，在巴提內先生走出大門後，麵帶微笑的掏出一張名片遞給管家先生：“您可以叫我萊恩，或者德懷特。”
“請照顧好卡內斯，我們午餐後迴來。”
“好的。”管家先生收好名片，跟隨萊恩走到門口，安靜看了一會兒門外再次爭吵起來的兩人，微笑搖頭，關好了門。
－－－
紐約，曼哈頓。
第十二大道與40街交口處，da公司辦公樓。
五層。
波麗·西德裏奇的辦公室裏，秘書把一份文件放下後，看著正在翻看文件的波麗，低聲道。
“剛才有一個人打來電話，他說是聯邦稅務局紐約分局的，想要我們派人去解釋一下公司報稅單出現的幾個問題。。”
“稅單？安迪呢？”
“他沒在，出去了。”
“那個人還有沒有說清楚，要我們解釋什麽？”
“沒有，隻說了要我們這邊的負責人過去一下。”
“好，我知道了。”
“等會兒安迪迴來了，我和他一起去。”
秘書表示明白的點點頭，快步離開了辦公室。
波麗望著沒有重新關閉的房門，用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麵。
天牛先生昨天剛剛打來電話，提醒她可能會遇到一些麻煩，今天irs就找上門了？
是巧合嗎？
還是。。有人在蓄意為之？
波麗覺得自己所知的信息太少，一時無法想清楚，索性不想了，直接拿起電話撥打出去。
得州，休斯頓。
晨光中，一架從紐約飛來的客機，平穩的降落在休斯頓國際機場。
一個多小時後。
市中心的西部，memorial區piney point vige，鬆林大道19號。
客廳裏
當大衛坐在齊娜和崔瑩瑩中間，與她們低聲談笑時，兩位令人感到意外的訪客，敲響了大門。
他們是派恩，和格蕾絲。
（注：摩根家族老摩根共有四個子女，他們分別是長子帕納裏斯、長女謝麗爾、次子賈爾斯和小女兒勞拉。
埃爾德是長子帕納裏斯的夥伴，格蕾絲是長女謝麗爾的夥伴，派恩是次子賈爾斯的夥伴，大衛的未婚妻莉莉絲是小女兒勞拉的夥伴。）
。。。
片刻後。
大衛送走了兩女，拿著報紙走進書房時，剛好看到派恩走到書桌旁，手裏拿著一個晶瑩剔透的香水瓶，眼裏閃爍著好奇。
“那個。。你們不知道，這個東西昨天讓我。。”
“我們知道，聽說了。”穿著女士職業裝短裙格蕾絲坐在沙發上，雙腿自然並攏著，向他招手笑道。
“你先過來坐吧，我們的時間有限，等會兒還要趕飛機呢！”
“啊？哦。。”大衛的目光，不自覺的在格蕾絲被絲襪包裹著雙腿上略微停留了幾秒，隨即收斂心神走到她旁邊坐下，轉頭望向派恩，問道。
“你們怎麽一起過來了？有事找我？”
“當然！”格蕾絲瞟了一眼被派恩放下的香水瓶，向大衛挑著眉毛道。
“我聽說，你昨天一整天。。都沒出門？”
“是啊，這東西的副作用效果太厲害了，我覺得身體到現在還沒恢複過來。。”大衛咧開嘴，苦笑著尷尬搖頭道。
“嗬嗬”派恩走到書桌後麵坐下，擺出一副安靜吃瓜的模樣，準備安靜看戲。
“哦？”格蕾絲好似剛才留意到了大衛的目光，故意抬起左腿晃了晃，嘴角掛著玩味兒的笑意，用充滿魅惑的聲音問道。
“這種香水，我以前隻是聽說過，卻從未見過。。”
“中午，我們一起飛迴紐約啊！”
“如果你的身體沒恢複，那我該怎麽辦？”
“難道要讓你小子。。占便宜嗎？”
“。。what？中午就走？”大衛雖然目光不由自主的被她的絲襪美腿吸引了，心思卻已經收斂迴來，驚訝的皺眉問道。
“嗯！”格蕾絲仔細打量著大衛的表情和動作，對他能夠控製住自己身體的本能，覺得很滿意。
“你是不是忘了，你還掛著紐聯儲觀察員的職務？”
“我沒忘，最近幾個月我一直都在提交觀察報告。”
“既然你向紐聯儲提交了報告，為什麽沒有給史丹利也順便提交一份？”
“我記得，你接受了萊斯利的邀請，在他們家族辦公室掛了一個顧問的職務。”
“難道史丹利沒有給你顧問費？還是你把本應交給史丹利的那份觀察報告，給了洛克菲勒？”
“。。！！”大衛聽到她這樣說，心中的諸多疑惑頓消，在格蕾絲的注視下，眼睛不停地打量著她的美腿，平靜道。
“在派恩右手邊的第二個抽屜裏麵，有一份我昨晚剛剛搞定的觀察報告，準備過幾天提交上去。”
“既然你們來了，就先看看吧”
“如果你們覺得它很有用，可以直接把原件拿走，或者幹脆不給紐聯儲了！”
“。。！？”格蕾絲覺得很驚訝的看向派恩，見他從抽屜裏麵的一個黃色紙袋拿出報告，心中對大衛表現出來的強大自信，產生了一絲懷疑。
因為她在之前的幾個月，一直幫助hbo電視網進行全國地方台的並購發展計劃，很少留意大衛這邊的情況。
不過，派恩與她不同~
他從第一天認識大衛的時候，就一直在通過各種渠道密切關注著大衛的一舉一動，對這小子的行事風格了解程度是最深的。
所以他在快速翻看了幾頁手中的文件之後，表情嚴肅的起身走到格蕾絲身旁，把它默默遞過去。
大衛的目光在派恩和格蕾絲臉上來迴掃過，心中不斷閃過各種猜測，嘴上卻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講道。
“我提出的米聯儲觀察員，其主要職責為監測經濟數據、分析米聯儲執行的貨幣政策、關注米聯儲官員和聯邦政府要員的言論、評估市場反應，最後再基於以上這些信息進行分析，為投資者、企業和政府部門提供有關貨幣政策和經濟前景的專業性建議。。”
“在最近幾個月，向紐聯儲提交的觀察報告當中，在利率政策、通脹情況觀察、經濟數據變化和政策不確定性等方麵，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這些建議。。不，這些報告我想你們也應該都看過了”
“它們如果能夠被紐聯儲，或米聯儲的高層決策者看到並采納，將會對金融市場帶來什麽影響，你們也應該心裏清楚。”
“所以，我在前幾個月說清楚自己的觀點之後，準備在下個月初的報告中著重講一下隱藏在國債與公司債、城市債、銀行債等背後的問題。”
“債券？”格蕾絲翻看報告的手停頓了一下，眉頭微蹙，喃喃道。
“是的！”大衛站起身走到書架前麵，一邊挑選著導師巴特萊教授精心留下的書籍，一邊講道。
“我特別熱衷於鑽研經濟學的目的，主要有兩個”
“一個是為了獲得最純粹的知識，讓它為我開闊眼界，提升思考的深度和廣度。”
“另外一個，就是為了解釋清楚我在現實中遇到的各種情況。。”
“因為，在經濟學的研究課題中包含了很多方麵，幾乎生活的方方麵麵都有涉及”
“而我想做一名優秀的經濟學研究者，想象、直覺、推理、同情、嚴謹、大膽、都是我不可或缺的素質。”
大衛挑選好了幾本書，轉身走到派恩麵前把它們放下，然後在格蕾絲身旁坐下，目光低垂，仔細欣賞著她包裹在肉色絲襪下麵的小腿，繼續說道。
“經濟學家在學術研究中必須實事求是，對範圍內的問題進行細致的研究。”
“雖然在很多時候，這些事實並不是我要尋求的目標或答案，但曾經發生過的那些曆史是對事實的記載，我需要采用推論的方法從中得到我想要的那部分。。”
“不過近一段時間，我在思考與翻閱曆史資料的時候，發現我以前采用的一些推論方法存在著一些問題。。”
“所以我在這篇報告裏麵，試著用正確的研究方法，將那些在本質上是相同的時間和論斷收集起來，並把它與我對債券市場的理解，簡略的講了一遍。。”
“喜歡看？”格蕾絲在聽著大衛的講述時，瞥見了他的目光焦點在自己的腿上，心情突然變得非常複雜的開口問道。
“啊。。？沒錯，我喜歡它！”
大衛被這個問題問得愣了一下，有些戀戀不舍的抬頭與格蕾絲對視著聳聳肩，笑道。
“你不是我見過臉蛋最漂亮的女人，但卻是小腿最美的。。”
“我知道，我們之間還沒有那麽熟悉，可我還是想冒昧的問一下。。”
“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摸摸它嗎？”
“。。不行！”格蕾絲雖然從大衛的眼神裏沒有看到冒犯，但她可不想被麵前這個混蛋小子占便宜，瞪起眼睛冷哼道。
“哈哈哈哈~我看行！”派恩坐在旁邊，聽到大衛竟然厚顏無恥的提出這種過分要求，忍不住大笑著拍了拍膝蓋，向格蕾絲擠眉弄眼的玩笑道。
“對不起，我。。還是有些無法控製自己。。”大衛深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格蕾絲的眼睛苦笑道。
格蕾絲表情有些古怪的盯著大衛看了一會兒，又轉頭看向那瓶放在書桌上的香水，嘴角微微翹起，故作自然的調整了一下坐姿，用手點指著道。
“我們時間有限，你還是快點說正事兒吧！”
“ok”大衛呲牙一笑，低下頭看向格蕾絲伸直的雙腿，沉思片刻後道。
“根據今年年初的最新數據統計，米聯儲為了幫助聯邦政府拯救財政赤字發行的國債總量，已經超過了7000億米元！”
“同時，因為近半年米聯儲執行的階段性加息政策，讓華爾街的公司債券市場和垃圾債券市場，出現了幾波搶購潮，讓市場中可交易的各種債券總量，超過了1400億米元！”
“我們都知道，不管是國債還是公司債或垃圾債，它們的本質都是被埋在資產負債表中的定時炸彈。。”
“縱觀曆史，我們可以從大蕭條時期的各種真實數據中發現”
“米國企業平均貸款利率，從1979年的5.8%左右，下降到1933年的4.3%左右。”
“同時，作為最接近銀行貸款替代品的企業債券總額，也從1929年的21億米元，驟降到1933年的4000萬米元！”
大衛說到這裏，從麵前的矮桌上拿起一本書，把它舉在派恩和格蕾絲的麵前：“在米爾頓·弗裏德曼和安娜·施瓦茨聞名於世的著作《m米國貨幣史，1867-1960》中，有許多篇幅的內容實際上支持了，在大蕭條期間米國承受的是企業主動縮減債務規模和貸款需求不足的觀點，導致出現長達幾年的急劇通縮現象。。”
“而引起大蕭條爆發的導火索，就是米國企業在咆哮的20年代過於樂觀，在生產利潤率驟降、債務規模過高的時候又缺少管控風險意識造成的。。”
大衛說著，又從矮桌上拿起一本書，舉在格蕾絲麵前：“歐文·費雪提出的債務-通貨緊縮理論指出，企業過度負債是引發大蕭條的重要原因！”
“在經濟過度負債的狀態下，債務人和債權人出於謹慎考慮會加速債務清償，從而引發資產拋售、貨幣流通速度降低、價格下跌等一係列連鎖反應，導致企業資產縮減、投資減少，進而陷入惡性循環。”
“而如今米聯儲實行的財政政策，已經成為世界各國政府進行宏觀經濟監控的重要風向標之一。”
“要如何預防在米聯儲的加息周期，出現國債擠出效應。。”
“你等下，什麽是國債擠出效應？”格蕾絲快速翻看著手裏的報告，皺眉問道。
“這個。。你可以在第五頁的最後一個段落，找到它。。”
大衛抬手隨意指了一下，目光依舊盯著格蕾絲微微晃動的雙腿，繼續道。
“擠出效應，是指增加政府投資對私人投資產生的擠占效應，從而導致增加政府投資所增加的國民收入，可能因為私人投資減少而被全部或部分地抵消。”
“可我們都知道，社會財富的總量是有上限的，政府占用的資金過多，會使私人部門可占用資金減少。。”
“而政府通過發債向企業、居民和商業銀行借款，來實行擴張性的財政政策，引起利率上升和借貸資金需求上的競爭，導致私人部門（或非政府部門）支出減少，就會使財政擴張作用被部分或全部抵消。”
“國債的擠出效應，也就是說國債的信用風險很小，在市場上很受歡迎，很多投資者喜好這種投資工具，因而大量購買，導致資金用於非生產，使企業用於生產的資金減少，造成企業與政府爭資金的情況。。”
“如果政府將用國債所籌集的資金用於彌補財政赤字，那麽這種國債的擠出效應就非常明顯，是有害於生產的，所以基於這個原因，很多古典經濟學家提出國債有害論。。”
“反之，當國債所籌集的資金完全是遊餘資金，即處於遊離狀態的資金，並且用於國家項目投資或支持社會生產，而不是用於彌補財政赤字，從而使這種擠出效應的不利之處降到最小。”
“所以它的發生機製，我們可以簡單理解為~”
“財政支出擴張引起利率上升，利率上升抑製民間支出，特別是抑製民間投資。”
“或者，政府向公眾借款引起政府和民間部門在借貸資金需求上的競爭，減少了對民間部門的資金供應。”
“好了大衛，這些專業性太強的。。你還是寫完整了交給巴特萊教授批閱吧。。”
“我們現在就想聽聽，你對今年的國內經濟形勢，有哪些看法？”派恩在大衛說話的間隙擺擺手，指著手表歎道。
“額。。好的！”大衛抬頭看向派恩，眼神中的意味讓他瞬間挑了挑眉毛，接著道。
“我在這份報告的結尾部分，提到了企業資產負債表衰退的經濟學新概念。。”
“長期以來，國內外經濟學界對於大規模經濟衰退的傳統解釋，一般都認為是股市崩潰導致銀行不良貸款等問題凸顯，因此造成信貸緊縮，流動性陷阱產生，進而導致企業借貸困難，最終引發了整體經濟大規模的衰退。。”
“基於這種理解，經濟和政界的主流觀點，對於這種大規模經濟衰退的解決辦法，基本上都會著眼於貨幣供給方，也就是我們國家的中央銀行，米聯儲。。”
“並且，還有許多人主張政府在大力治理銀行不良貸款問題的同時，應合理利用貨幣政策工具，向銀行係統注入大量資金，增加流動性，遏製並消除信貸緊縮現象，從而達到促進經濟良性循環的目標。。”
“但是~”
“我提出的企業資產負債表衰退概念，卻徹底顛覆了這種傳統理念！”
“我經過對大量曆史數據和資料的縝密細致分析後，發現資產負債表衰退的問題根源並非貨幣供給方，而是經濟體中的主要貨幣需求方-企業！”
“我認為，經濟衰退是由於股市以及不動產市場的泡沫破滅之後，市場價格的崩潰造成在泡沫期過度擴張的企業資產大幅縮水，資產負債表嚴重失衡，企業負債嚴重超出資產。。”
“因此，企業即使能夠運行正常，也必然會陷入技術性破產的窘境。。”
大衛說到這裏，站起身走到書桌後麵，從某個抽屜裏麵拿出一個檔案袋，把它遞給了派恩。
“從71年米元與黃金脫鉤，到73年爆發第一次石油危機，再到今年即將全麵爆發的第二次石油危機，幾乎所有國家的物價指數和通脹指數都在不停的暴漲，已經在向我們預示著。。”
“泡沫，即將破裂！”
“我這裏講的泡沫，其實它就是債務。”
大衛說著，移步迴到格蕾絲身旁坐下，目光低垂繼續盯著她的小腿：“根據經濟運行周期理論，在經濟繁榮期市場上，由於利率較低，貨幣供應量必然會顯著增長，讓企業可以更容易的獲得貸款和融資。。”
“過去十年，米聯儲一共執行了兩次比較大規模的加息和降息政策，尤其是從75年米聯儲開始降息之後，信用評級為b級以下的垃圾債券，在華爾街越來越受到投機者的青睞。。”
“投資垃圾債券，就像是在進行一次大海裏撈針般的賭博。”
“贏了，投資翻幾倍或幾十倍。”
“輸了，它就從投資變成了令人厭惡的債務。。”
大衛抬手指了一下派恩手裏的檔案袋，目光微抬，看向格蕾絲道：“近幾年在垃圾債券市場上非常活躍的蓋登·米爾肯，現在我的合作夥伴。”
“從去年聖誕節後，我就讓他對華爾街垃圾債券市場和公司債市場，進行了一次比較全麵的摸底調查。”
“結果，你也看到了~”
“現在華爾街市場上，有接近三十億米元規模的垃圾債券在流通交易，這裏麵到底有多少是濫竽充數的垃圾，就有多少定時炸彈。。”
“後麵那份，是蓋登·米爾肯和奧迪斯·帕克聯手調查了數個月，對華爾街最近幾年交易過和正在交易公司債券的匯總報告。”
“前兩年，克萊斯勒汽車公司的債務違約，再加上汽車龍頭企業通用汽車和福特汽車的年度財務報告極為難看，讓市場上對於汽車企業發行的債券漸漸失去了興趣。”
“並且這種影響，不僅覆蓋了全部汽車生產企業，還讓許多鋼鐵企業、有色金屬企業、油化工企業、汽車維修和保險業、交通運輸和廣告業等等，都出現衰退現象。。”
大衛向格蕾絲豎起一根食指，目光緊緊盯著她的眼睛，語氣平靜，聲音低沉。
“島國豐田和本田等企業出品的汽車，雖然在安全防護方麵飽受質疑，但因其油耗和售價都很低，駕駛體驗和各項性能方麵也不遜於我們國內的汽車，才會非常迅速的占領國內汽車市場。。”
“而我們都知道，從1920年代開始米國就是世界第一大汽車製造國和消費國。”
“在大蕭條爆發前，米國的汽車保有量超過了其他所有國家的汽車總和。。”
“正因如此，二戰爆發後米國才能在短短幾年時間裏，依靠領先世界發達的重工業基礎，爆發出令無數人都感到恐懼的戰爭潛力。。”
“可是，現在呢？！”
“現在我們國內最發達的不是汽車工業，更不是已經衰落的鋼業和油化工，而是中高端軍工業！”
大衛說著，放下手指看向派恩，麵對著他複雜的目光，擠出一個微笑：“能讓我們單獨聊一會兒嗎？”
“好。”派恩迴應的很痛快，拿著手裏的幾份報告，走了。
。。。
等到派恩離開後。
大衛歪頭看了一眼低頭沉默不語的格蕾絲，身體向後靠了靠，給自己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低聲道。
“自從你和埃爾德解除了婚姻關係，我們好像隻見過兩次。。”
“我對你的性格、工作和生活等各方麵，都不了解，隻是偶爾聽他們提起一些你與謝麗爾。。”
“派恩過來找我，是在我的意料之中！”
“前段時間，我在去東京的時候給他留下一封信，講了許多我個人的想法。”
“他看完後，也覺得是時候改變一下自己的生活了，才會主動辭去所有工作職務。。”
“我呢，平時接觸最多的茱莉叔叔，其次是老摩根先生和威斯勒叔叔。”
“他們三人之間，在家族內部的職責到底是如何分配的，我想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我猜~茱莉叔叔能夠在紐聯儲擔任職務，應該主要負責家族的銀行和金融投資。。”
“威斯勒叔叔常年住在倫敦，他應該主要負責家族在歐洲各國的產業和投資。”
“那麽剩下的。。軍工、鐵路、鋼鐵、醫藥等產業，自然就是老摩根先生需要負責管理的部分產業了。”
“可是我在近半年，卻很少看到或聽到。。有顧問團隊為摩根家族服務。。”
“格蕾絲，是我誤解了什麽？還是根本不存在什麽顧問團隊？”
“。。這個問題，你隻能自己去尋找答案。”格蕾絲沒有正麵迴答，而是板起臉看著大衛，淡淡的道。
“好吧。”大衛習慣性的搓了搓下巴，目光上下打量著格蕾絲，換了一個話題道。
“你剛才進門後的幾分鍾，我就大概猜到一些。。你專程過來見我的想法了。。”
“接下來，如果我說錯了，請你及時打斷、糾正我，可以嗎？”
“。。”
“ok~”
“剛才你進門第一句話就說知道了我昨天的遭遇，順便還用老朋友的口吻逗弄了我幾句。。”
“可是，我昨天的所有遭遇隻有幾個人知曉，包括我的家人都不知道，而你卻聽說了~”
“這表明你在與派恩來這裏之前，就從其他渠道知曉了這些信息，且一直在默默關注著我。。”
“嗬嗬~”格蕾絲聽到大衛這樣說，不禁笑著搖搖頭，向後靠坐在沙發裏，抬起左腳在他麵前晃了晃。
“你真覺得。。它好看嗎？”
“當然，我從不說謊。”
“哦~你會有機會的。。”
“繼續吧！”
“我。。”大衛看到格蕾絲嘴角露出一絲滿意的微笑，忍不住笑著搖搖頭。
“我在和賈爾斯、派恩、勞拉和莉莉絲相處的時候，他們都會在不經意間談起你和謝麗爾。。”
“可我在與帕納裏斯和埃爾德相處聊天的時候，卻從未聽他們提起過你們。。”
“嗯，還有嗎？”格蕾絲嘴角的笑意更濃，追問道。
“。。”這次大衛沒有立刻說話，而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她，慢慢挪動身體，讓自己的腿部緊挨著她的大腿，見她沒有躲閃，才低聲道。
“謝麗爾從小就喜歡藝術癡迷音樂，你一直陪伴在她身旁，與她一起成長。。”
“謝麗爾的媽媽內瑞雅，希望你和埃爾德結成夫妻，我不知道你對這個決定到底是怎麽想，但我知道你嫁給了埃爾德，直到現在也沒有為他生下孩子。。”
“至於謝麗爾，在我與莉莉絲的訂婚典禮上，第一次見到她與丈夫圖斯·舒曼·格魯伯的同時出現，也聽說了他們之間的浪漫愛情故事。”
“但令我感到很奇怪的是，他們明明已經相戀結婚數年，為何會到現在才要第一個孩子。。？”
“而更令我不得不多想的是，她沒有要孩子的這幾年，剛好是你與埃爾德結婚後的時間，帕納裏斯也剛好在這個時間段離開了摩根銀行，埃爾德開始接手負責更多拉美地區的投資工作。。”
“這裏麵。。難道說。。”
“格蕾絲，我又猜對了，是吧？”
“。。嗯！你很聰明。”
“哈哈~謝謝誇獎！”大衛與格蕾絲近距離對視著，雖然兩人臉上都帶著笑容，可是眼裏卻沒有笑意。
數秒後。
大衛覺得自己已經從格蕾絲的眼中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後，主動移開目光，把手輕輕按在她的膝蓋上，站起身走到書桌旁，目光掃過香水瓶。
“我們的飛機，幾點出發？”
“12點30。”
“ok.”
“那我先去告知家人，你在這裏休息一下？”
“嗯。”
“等會兒見。”
。。。
大衛走出書房後，先是看到了站在不遠處角落裏麵的管家阿克萊德，又看到了安靜坐在客廳裏看文件的派恩。
他長籲了一口氣，向阿克萊德擺擺手，示意他關注一下書房裏的格蕾絲，隨後走向派恩，坐到他身邊閉上眼睛，故意小聲抱怨道。
“你提前給我打個電話，很難嗎？”
“你是不是就想看到我出醜啊！”
“嗬嗬~”派恩放下手裏的文件，斜眼打量著大衛，語氣輕鬆的聳聳肩。
“以你的臉皮厚度，我很難想象還有誰能讓你出醜。。”
“啊~哦！你也在誇獎我，對吧？”
“對，我是在誇你。。”
“哈哈哈~”大衛露出哭笑不得的模樣，與派恩相視而笑。
等到兩人笑過之後，他拉著派恩走出房子，在街邊很快找到一輛轎車，指著車裏麵坐著的紅頭發伯特和小個子巴洛，說道。
“關於da安保公司的後續安排，交給你？”
“嗯，我來處理。”派恩看向遠處毫不知情的兩個“保鏢”，眯起眼睛點頭道。
派恩和賈爾斯在接受大衛提議和股份，創建介紹的da安保公司的時候，第一個向他推薦的人，就是科恩。。
從隻有兩個人到的400多人，da安保公司發展至今，到處都留下了科恩的影子。。
現在，大兵們竟然提出要均分科恩帶隊從邁阿密搶來的6000多萬米元。。
在這裏麵，科恩到底扮演了什麽角色，大衛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
所以他用了“拖字訣”，讓安保公司負責人勞易斯拿著錢先迴去，再把這件事全權交給派恩，讓他去找科恩處理解決這件事。
。。。
大衛與派恩站在街邊，簡單溝通了幾句後，並肩走向86號。
在路上。
派恩雙手背在身後，神態輕鬆的向四周觀望一圈，笑道：“這裏的環境，很適合你安靜寫書啊。”
“嗯。”
“接下來呢？你還打算讓我做什麽？”
“全部！”
“what？！”
“是的，全部。”大衛迎著派恩驚訝的目光，呲著牙笑了笑。
“除了伯納德·麥道夫和島國那邊，我手上所有的工作，全都交給你。”
“島國？木原信成、尤裏·奧洛夫和馬拉特？”
“對，現在還有托比·歐爾佳和愛德華·戴克，負責情報工作。”
“那邊你不用管，如果遇到麻煩，我會找卡內斯和比爾商量解決。”
“另外，我把山姆·羅傑斯派去東京了，隨後他還會去香江看一下，你可以從天牛或者花匠那裏得到他的行程和聯絡方式。”
“對了，我很好奇。”
“你。。支持誰？能和我說嗎？”
派恩聽到大衛提出的問題，剛才輕鬆的神態瞬間消失，無奈的歎了口氣道。
“帕納裏斯是長子，謝麗爾隻是長女。。”
“我，不是摩根。”
“格蕾絲、埃爾德和莉莉絲，也不是摩根。”
“這重要嗎？”
“不重要嗎？”
“。。”
大衛與派恩，都沉默了。
此時~
一陣帶著泥土氣息溫暖的春風，吹散了街邊喬木叢中的翠綠。
大衛向派恩低聲說了句抱歉，張開雙臂望向天空，看著藍天和白雲，換了一個話題道。
“剛才我提起的債務問題，不是在與格蕾絲故意繞圈子。”
“因為據我觀察，墨西哥、巴西和阿根廷等拉美國家，最近幾年的債務問題非常嚴重！”
“比如墨西哥，它是距離米國最近的原油出口國，在上一次石油危機之後吃到了國際油價上漲的全部紅利。。”
“可是，墨西哥因為采用了大規模對外舉債發展國內工業的策略，導致它必須把每年原油出口收益拿出一大半支付外債利息。。”
“如今，油價持續上漲或維持在一個較高價位時，這些外債利息對它來說，可能還不算什麽。”
“等到油價暴跌，在墨西哥無法支付資金規模龐大的外債利息時，它將炸死所有缺少防範風險意識的人，順便吞噬掉墨西哥最近幾十年工業發展的全部成果。。”
大衛說著停下了腳步，望向不遠處的家門，對派恩道：“西德裏奇家族，在紐約經營幾代人數十年，積累下一筆巨大的財富。”
“但他們都不懂得，如何才能把金錢更有效的轉化成可持續利用的資源，隻是粗淺用它們投資了許多看起來擁有潛力的資產和人脈。。”
“他們都是外行人，不懂金錢與資源轉化的規律和正確方式，你在這方麵應該非常在行，可以幫到我，對吧？”
“。。隻是幫你？”派恩挑了挑眉毛，從大衛的話語中故意挑出漏洞，反問道。
“是的，隻是幫我。”大衛非常確定的點點頭，笑著向派恩伸出右手。
“我不是西德裏奇，不是摩根，不是洛克菲勒，也不是切羅夫和沃頓。。”
“我是科爾曼，大衛·科爾曼！”
“ok~那我也重新自我介紹一下吧。”
“我是派恩·格利莫（grimo)，很高興認識你，科爾曼先生。”
“你。。怎麽又改姓氏？我記得上次不是這個吧？”
“哈哈哈~放心，這次不會再改了！”
“今後，我就是格利莫先生。”
“好吧，我的朋友。”大衛用力握住派恩的手，看著他在陽光下充滿了自信和“元氣”的臉龐，剛才心中留下的一絲陰霾，全都不見了。
。。。
同一時間，鬆林大道19號別墅的書房裏。
格蕾絲放下了電話，隨手拿起被大衛故意留下的香水瓶走到窗邊，迎著陽光默默欣賞著它絢麗的金色與隱藏的誘惑。
片刻後。
一陣急促的刹車聲在街邊響起。
從東京歸來的卡內斯，領著德懷特·萊恩，還有範·巴提內先生，敲響別墅大門。
一直站在書房外的管家阿克萊德，聽到敲門後把三人請進了客廳裏，在卡內斯詢問時，講了大衛將要離開休斯頓，前往紐約。
“他去紐約幹什麽？”卡內斯好奇的追問。
“我也不知道。”
“那誰知道？”
“也許，書房裏的女士，可以為您解答。”管家阿克萊德微微躬身，直視著卡內斯答道。
“額。。她一個人在裏麵？”
“是的。”
“她叫什麽？”
“格蕾絲。”
“你認識她？”
“我第一次見。”
“。。算了，我等大衛迴來。”
“好的，我去給您準備咖啡。”
“不，我要冰鎮可樂，你給我送到樓上的臥室。”卡內斯隨意的擺擺手，從沙發上跳起來走向樓梯。
管家阿克萊德看到他準備上樓休息，連忙說了一聲：“先生，您的臥室雖然已經整理好了，但裏麵還留有一些。。味道。。”
“what？什麽味道？”
“是香水。”
“額。。”卡內斯左腳搭在樓梯上，皺眉看向管家先生，遲疑片刻後，搖搖頭道。
“萊恩，你去附近找一下有沒有出售的房子，買下它，我們搬過去。”
“記住啊，越近越好。”
“好的，先生。”
“那個。。阿克萊德，一樓的這個房間沒有香水味兒吧？”卡內斯走迴客廳，看著不遠處問道。
“沒有，先生。”
“好，我先進去躺一會兒，大衛迴來了你們再喊我。”
“。。”管家阿克萊德麵帶微笑的點點頭。
德懷特·萊恩和範·巴提內，兩人很有默契的對視了一眼，在確定卡內斯進入房間關門後，都笑了。
“恭喜你，第一份工作就是房產中介。”
“不~你錯了，這是你的本職，與我無關。”
“可剛才明明是你接到的任務，憑什麽。。”
“停！我們不要在這裏爭吵，去外麵吧。”
“好~”身高體壯的範·巴提內先生，非常有禮貌的向管家先生點頭示意，先一步走向大門。
德懷特·萊恩，在巴提內先生走出大門後，麵帶微笑的掏出一張名片遞給管家先生：“您可以叫我萊恩，或者德懷特。”
“請照顧好卡內斯，我們午餐後迴來。”
“好的。”管家先生收好名片，跟隨萊恩走到門口，安靜看了一會兒門外再次爭吵起來的兩人，微笑搖頭，關好了門。
－－－
紐約，曼哈頓。
第十二大道與40街交口處，da公司辦公樓。
五層。
波麗·西德裏奇的辦公室裏，秘書把一份文件放下後，看著正在翻看文件的波麗，低聲道。
“剛才有一個人打來電話，他說是聯邦稅務局紐約分局的，想要我們派人去解釋一下公司報稅單出現的幾個問題。。”
“稅單？安迪呢？”
“他沒在，出去了。”
“那個人還有沒有說清楚，要我們解釋什麽？”
“沒有，隻說了要我們這邊的負責人過去一下。”
“好，我知道了。”
“等會兒安迪迴來了，我和他一起去。”
秘書表示明白的點點頭，快步離開了辦公室。
波麗望著沒有重新關閉的房門，用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麵。
天牛先生昨天剛剛打來電話，提醒她可能會遇到一些麻煩，今天irs就找上門了？
是巧合嗎？
還是。。有人在蓄意為之？
波麗覺得自己所知的信息太少，一時無法想清楚，索性不想了，直接拿起電話撥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