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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路明非以愷撒麵目,會見芬格爾.馮.弗林斯,未及開口,就見對麵迎上,似十分熟稔,攙著手道:“老大,nonmiaspettavodiincontraqui!”


    陳墨瞳心一凜,卻見路明非麵不改色,將芬格爾手甩開道:“你怎麽來了?”


    芬格爾拉下臉,有些沮喪道:“其實.我也去了校董會議。”


    路明非前番聽愷撒提過校董會此事,卻不知芬格爾也在,問道:“你去幹什麽?”


    芬格爾苦笑道:“還不是校長用畢業證威脅我,把我騙過去了,說什麽讓我參加尼伯龍根計劃,和老大你競爭候選人的位置.放心吧老大,我作為學生會的一員,從不忘本,向來以你馬首是瞻,永遠都將是你最忠實的馬仔!”


    那眾人聽他阿諛奉承,表露忠心,皆有不屑。


    路明非卻拍他肩膀道:“那我就多謝你了。”


    芬格爾自拍胸脯道:“沒說的,老大若是過意不去,給我個幾百萬美金犒勞一下也不是不行。”


    路明非見他又轉市儈,未加理睬,問道:“當時夔門行動的時候,我記得你和諾諾一組,搭檔下水的是吧?”


    那芬格爾聽了,立馬賭咒發誓道:“老大你是知道我的。我雖然以前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風流浪子。但現在已經從良,下水的時候和師妹相敬如賓啊呸!是敬愛有加,根本沒有動手動腳,老大你要相信我啊!”


    轉頭又對陳墨瞳道:“師妹你幫我澄清一下,我從來不和你們這些染發的孩子玩。”


    陳墨瞳道:“我這不是染的.嘖!被你繞進去了,愷撒並不是那個意思。”


    芬格爾聽了,忙搓手道:“那老大您是”


    路明非道:“我想知道諾諾失去意識的那段時間,你在幹什麽?”


    那芬格爾還道他興師問罪,忙道:“老大你可要明察啊!我可不是故意不管師妹的,當時情況萬分緊急,眾人生命垂危。我轉眼功夫,就不見師妹蹤影,又聽見船上有人喊:水裏龍王大大的有!”


    那陳墨瞳忍無可忍,說道:“當時船上哪來的日本人?”


    芬格爾一擺手道:“我管他是哪的人呢?喊聲就是命令!我定睛一看.喲!黑壓壓!那諾頓就直奔船而去!我能怎麽辦?上前阻攔?自己就完了。袖手旁觀?你們就懸了。下水逃命?氧氣用完了。唿叫支援?那就下輩子見了.說時遲,那時快,我就大喝一聲!”


    他眉飛色舞,連比劃帶喊道:“呔!諾頓!你家芬爺爺在此!這一聲喝,那諾頓果然嚇得肝膽俱裂就轉身來抓我。”


    眾人聽至此,知他添油加醋,個個無語。


    芬格爾頓了頓,接著道:“我當時說:諾頓你是不是瞎了眼,我看你今天挺危險!諾頓說:芬格爾你給我看清楚,在你麵前的是四大君主。我說:四大君主算個屁,我揪你尾巴掃外屋地。諾頓說:你說破大天也沒人信,我一開燭龍你就出殯我說”


    話猶未了,那陳墨瞳不耐道:“不要藝術加工,說重點。”


    芬格爾從善如流,點頭道:“然後他就向我衝來,我一看來得好,急轉身使了個夜叉探海”


    陳墨瞳無奈扶額道:“都說了不要藝術加工”


    芬格爾道:“別著急,馬上完了我擺開陣勢,就抽出兩把刀劍。隻見那刀劍生輝,寒光綽綽,正是這諾頓所煉製七宗罪也!我使出平生所學,雙手刀劍齊舞。刀是什麽刀?金絲大環刀!劍是什麽劍?閉月羞光劍!招是什麽招?天地陰陽招!人是什麽人?翻江倒海的人!龍是什麽龍?諾頓他個老妖龍!”


    陳墨瞳一旁道:“嗬嗬,歌詞兒又出來了。”


    路明非卻道:“我覺得他說得挺好的。”


    陳墨瞳嘟囔道:“耍子人的相互欣賞。”


    那芬格爾又道:“然後我兩個大戰三百迴合,不分勝負。正此時,老大一發風暴魚雷射來。那諾頓嚇了一跳,我趁機時機,將刀劍加身,轉身溜之乎。那諾頓就此吹燈拔蠟,隻可惜七宗罪遺失在水下,至今沒有找到。”


    言至此,又對陳墨瞳道:“然後我就看到師妹你從水下浮上來了。”


    陳墨瞳聽了,點點頭,又問道:“你有沒有看到一個女人?”


    芬格爾想了想,搖頭道:“沒有。水裏唯一的女人就是你呀!”


    陳墨瞳道:“你又鬼叫什麽?”


    芬格爾道:“你這麽說,我好像看到了一個女人,拿著一把槍站在遠處,也可能是我看錯了。”


    陳墨瞳問道:“為什麽說看錯了?”


    芬格爾道:“因為近距離接觸龍王很可能產生幻覺,而且還有一點很可疑”


    陳墨瞳追問道:“哪裏可疑了?”


    芬格爾正色道:“那個女人的腿很長,我不相信世界上有那麽長的腿,頂師妹你兩個。”


    陳墨瞳沒好氣道:“你說她不要帶上我!”


    芬格爾陪笑湊過去道:“師妹不要妄自菲薄啊,你的身材還是很能打的。”


    陳墨瞳嫌棄般閃在一邊道:“離我遠點。”


    芬格爾望了一眼路明非,又道:“師妹,你可別忘了,你現在涉嫌龍王,觸犯了《亞伯拉罕血統契》。幸好你男朋友家是校董,不然的話你就會跟他們一樣了。”


    他將手一指,陳墨瞳往過去看,隻見走過一眾卡塞爾執行部成員,推著三個密封艙室,正麵透明鋼化玻璃中,映出蘇茜、楚子航、夏彌三人沉睡的臉。


    陳墨瞳變色道:“為什麽蘇茜和楚子航也”


    芬格爾道:“師妹,不要激動。他們兩個體內的龍血已經超過了臨界血線,幾乎與死侍無異。校長說:讓他們兩個享受龍王同等待遇。”


    說罷,將手一招,就奔來一個身著白大褂的醫護人員。他道:“師妹,介意我們給你采個血麽?”又望向路明非道:“老大你也知道,例行檢查。”


    路明非點點頭道:“沒問題。”


    陳墨瞳一擼袖子道:“抽!本姑娘身正不怕影子斜。”


    那醫護人員望向芬格爾,見他點頭,就領著陳墨瞳抽血去了。蘭斯洛特與施耐德教授對視一眼,也跟隨而去。


    在場隻餘下路明非和芬格爾。


    那芬格爾道:“校長讓咱們馬上迴去,老大和我們一起走麽?還是有私人飛機?說起來,我還沒有坐過私人飛機呢。”


    路明非自然不知什麽私人飛機,便道:“我跟你們一起走。”


    那芬格爾挑大指讚道:“老大你這種與民同樂的品質,值得每個老大學習!那我先行一步,apresto!”


    說罷,轉身走了兩步,又迴頭道:“老大覺得我的意大利語說怎麽樣?”


    路明非不置可否,隻是道:“你覺得呢?”


    芬格爾笑道:“看來是不怎麽樣,老大你一句也沒迴我啊!”


    路明非點頭道:“確實不怎麽樣。”


    芬格爾歎氣道:“看來我還得多學多練,活到老學到老,萬一以後有任務叫我假扮意大利人,不會說怎麽辦呢?”


    他絮絮言言,自顧走了。


    這時候,那陳墨瞳抽血歸來,見他注視芬格爾背影,問道:“你們說什麽了?”


    路明非未答,隻是道:“這可不是個省油的燈。”


    陳墨瞳道:“你是說他用意大利語試探你?”


    路明非先是點頭,又搖頭道:“不止。”說著,忽往陳墨瞳頭上一抓。


    那陳墨瞳嚇一激靈,躲在一旁道:“你薅頭發上癮是不是?”


    卻見路明非攤開手,掌心上趴著一隻跳蚤。


    陳墨瞳一怔,喃喃道:“我就一天沒洗頭發而已”


    路明非笑道:“你且仔細看看。”


    隻見他將那跳蚤一撚,碎了開來,卻露出細小電線狀物。


    陳墨瞳驚道:“機器人!”


    路明非仔細觀瞧,說道:“麻雀雖小五髒俱全,手做此人必精通西洋八寶轉心螺絲,有一雙巧手。”


    陳墨瞳沉下臉道:“我想我知道這東西是誰製作的。是芬格爾放的?”


    路明非道:“自然是他。他趁與我握手之時,將一隻放在了我身上。方才湊近你時,又放了一隻。”


    陳墨瞳咬牙道:“怪不得他剛剛要靠過來”


    卻說一輛車內,芬格爾獨坐其中,將車載屏幕打開,便見其上現出一道窈窕倩影,是個身著墨綠色校服的少女模樣,開口對他道:“我給你的兩個擬態機器人失去了信號,應該已經損壞了。”


    芬格爾未多驚訝,點頭道:“果然沒那麽簡單。”


    那少女道:“你懷疑陳墨瞳我可以理解,但為什麽懷疑愷撒?”


    芬格爾扶額道:“他很奇怪,像是變了個人,我用意大利語和打招唿,他卻並沒有迴應。”


    那少女道:“你現在不比以前了,不再校園裏的風雲人物了。”


    芬格爾笑道:“但我正在試圖挽迴形象。再說愷撒雖然是個驕傲的人,但向來很有禮貌。他不應該對我的話充耳不聞,我甚至懷疑這個愷撒是別人假扮的。”


    那少女歎道:“你太敏感了。”


    芬格爾點頭道:“或許吧。”


    那少女又道:“不過既然你有懷疑,為什麽不告訴施耐德教授呢?”


    芬格爾道:“我最近的風頭太盛了,需要有人搞出點事來,分散別人的注意力。”


    那少女道:“那現在你打算怎麽監視陳墨瞳他們的動向?”


    芬格爾道:“退而求其次”他將手機掏出,其上紅點閃爍,顯示著某人的位置。


    他道:“我可以通過這個監視陳墨瞳的位置。”


    那少女道:“納米追蹤器?”


    芬格爾笑道:“我教抽血的時候,把追蹤器放在了她的體內。”


    那少女沉默片刻道:“你越來越無恥了。”


    芬格爾自嘲道:“我本來就是一個無恥的人啊。但老天偏偏讓我這個無恥的人活下來了,這難道不是一種諷刺麽?”


    那少女忽道:“把頭靠過來。”


    芬格爾怔了怔,將頭貼在屏幕上。那少女抬起手,宛如穿過真與幻的壁壘,撫摸著他。


    這一對如何暫且不提。


    話分兩頭,卻說路明非率領明璫、明暘,並繪梨衣三人,以楚天驕之血為媒介,連通尼伯龍根,將身而入。


    甫一入內,便見眾多死侍圍攏過來,丫丫叉叉,嘶叫不停,卻或知來人難惹,並未上前。


    路明非也不急,問那姊妹道:“你二人武藝如何?可會法術神通?法寶又作何物?”


    那明璫聽了,即道:“師叔明鑒。家師不善武藝,我二人更是疲懶,未下苦功,故武藝榔槺,教師叔見笑。至於法寶何其珍貴,家師卻未垂賜。法術倒是會些,也隻是雕蟲小技,難登大雅之堂。”


    明暘也道:“家師說當年師祖偏心,教她老人家與其餘師叔伯時,也不過一技之法。到師叔這頭,卻傾囊相授,恨不得將家底掏個罄淨。家師常與我兩個埋怨哩。”


    路明非聽罷,笑道:“我等長輩之事,輪的上你兩個小輩嚼舌根?卻是打得少了!”


    那明暘不樂意,與他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卻聽明璫道:“師叔要報仇,我姊妹自不會推辭,隻恐手段不濟,耽誤師叔大事。”


    路明非即知她二人有心推諉,便笑道:“無妨!無妨!常言道萬事開頭難,有一次之過,便有三分所得。師姐她既然病重,料想未好生教導你兩個,今日我便越俎代庖,連帶著我這徒兒,授些鬥法之技,也算作見麵禮了。”


    明璫聽了,心中連連叫苦。


    那明暘卻沒心沒肺,躍躍欲試道:“好啊!那就多謝師叔。”


    路明非笑道:“沒說得,誰教我是長輩呢。過會兒見了我那仇家,你二人先打頭陣。”


    明璫忽道:“那這些活死人如何處置?不若我來”


    路明非知她想投機取巧,擺手道:“殺雞焉用牛刀?這些蝦兵蟹將,無名小卒,交給繪梨衣即可。”便使了個眼色過去。


    那繪梨衣早就急不可耐,點頭往前拽步,走在三人麵前,將長袖挽好,露出一雙玉臂潔白,將掌一拍。隻見那天上烏雲塌了一角,現出朦朧月影,灑在繪梨衣身上。


    你看她緩緩歌起,清麗婉轉,自不似中原曲調,其中夾雜龍文,卻道是個“死”字。


    倏忽間,微風將起,月影婆娑,陣陣陰氣飄蕩,淡淡慘霧凝聚。風起時,冷嗖嗖,將雨化雪,片片灑落而下,降在眾死侍身上。


    那姊妹倆不由打個寒戰,早紛紛揚揚卷一天雪來。怎見好雪:


    彤雲朔風無時起,簌簌銀裝可憐。北國風光在眼前。刹那紅塵淨,殺氣鬥牛填。高架橋頭將素染,長空飛絮人間。碧落黃泉玉相連。冰封過彼岸,花開已千年。


    大雪下得正緊,風如刀,雪似刃,落地變作了紅,直將那一個個死侍篩作細碎,簌簌湮滅塵埃,與作白茫茫素裹一處。


    那姊妹倆見了,目瞪口呆。


    饒是路明非見多識廣,也不由怔了怔,雙眼泛起光來,說道:“果是個好苗子也!”


    正此時,忽聽得一聲怒喝,如同驚雷炸耳,響徹天地。隨之而來馬蹄踏落之聲,如揮錘砸鐵,迸火震爐。緊後起丫丫怪鳴,撲棱棱墨羽遮天,飛來群烏鴉聒噪。又聞得悠長嚎叫,躍出兩頭巨狼,左右奔來。


    路明非卻未將這眾放在眼裏,直看向其後。


    那一處風雪影中,一人跨馬持槍而來!正是那:


    天地風雷皆怒吼,首當其衝罪魁首。


    稱名奧丁又如何,如今落魄力難抖。


    藏身洞天福地處,茫然無措複憂愁。


    怎是明非手下敵,終將含恨有天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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