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東歐風起1
普魯士王國
夏洛滕堡宮的會議室內，普魯士的戰爭部長馮·默倫多夫伯爵看了看主座上的國王，國王已經私下聯係了奧地利和法國，至於是發生了什麽讓國王突然之間，又站到法奧那邊去了，他斟酌一下自己的話語之後說道：“陛下，您不想讓俄羅斯贏嗎？”
腓特烈·威廉二世看了看桌上俄羅斯帝國的版圖，將心中的憂慮收起來，說道：“我希望他是作為我們的盟友贏，而不是作為野蠻的俄羅斯而贏，更不能贏得太漂亮，這對我們，甚至對法國奧地利等國可不是什麽好消息呢。”
“伯爵，我們隻要記住我們是俄羅斯的盟友，這是不能背叛的。但我們更要站在普魯士國家利益這麵。”
馮·默倫多夫伯爵看著波蘭立陶宛王國和俄羅斯帝國的地圖，讚成的點了點頭。
這次瓜分波蘭事件裏，腓特烈·威廉二世還是做出了最後的決定：法國、奧地利、普魯士、俄羅斯都可以共贏，但絕對不能是你俄羅斯贏的太多，“大陸均勢政策”下的歐洲諸國才是最好的。
……
……
六月底的旁晚，波羅的海平原像塊被上帝揉皺的金色綢緞，熟透的金麥在熱浪中翻湧，將庫爾蘭公國與波蘭立陶宛王國的邊境線模糊成流淌的蜂蜜。
庫爾蘭軍團帳篷搭建的總指揮室內，拿破侖正在認真且詳細的向庫爾蘭軍團的司令約瑟夫-讓·德·阿爾貝少將匯報第一炮兵旅004炮兵團的情況。
突然，一名衛兵進來報告，軍官們從駐防之地，趕到了總指揮部，讓約瑟夫-讓·德·阿爾貝少過去。
約瑟夫-讓·德·阿爾貝少將看著眼前匯報工作完畢的拿破侖少校命令道：“拿破侖，這次的軍事會議，我批準你以軍事炮兵團長的身份參加，因為你是我麾下庫爾蘭軍團最優秀的炮兵指揮官。”
拿破侖聽完，心裏也是非常高興的，同時也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眼裏閃過一抹興奮，微笑著說道：“感謝將軍給我的機會。”
“進去吧！這裏，你可以發言，讓我見識一下你的才華，拿破侖。”
……
軍事會議帳篷裏，主座上的約瑟夫-讓·德·阿爾貝少將鬆開鑲銀領扣，讓清新的夏風灌進被汗水浸透的軍裝。他俯視著橡木桌上攤開的地形圖，那是剛調任庫爾蘭軍團參謀的路易斯·亞曆山大·貝爾蒂埃用火藥灰和葡萄酒臨時繪製的傑作，普魯士驃騎兵的移動軌跡被標注成紅色的方向標識。
“將軍，俄國人的軍隊離維爾紐斯隻剩四十公裏。“參謀貝爾蒂埃拿著圓棍掃過地圖，驚起幾隻躲在陰影裏的蠓蟲。這位來自洛林地區的的軍團參謀，帶著軍人的幹練和睿智，此刻他粗糲的指節正敲打著代表俄軍主力的銅製熊頭徽章。
一旁的讓-馬蒂厄·塞呂裏耶準將摘下被蒸汽熏花的單片眼鏡，絲綢手帕擦拭鏡片時發出毒蛇蛻皮般的窸窣聲：“容我提醒諸位，普魯士人的鷹旗已經插在涅曼河對岸。“他特意加重了“鷹旗“的發音，鑲銀手杖在地麵戳出規則的凹痕，“腓特烈·威廉二世的信使昨天在但澤港卸下二十門攻城臼炮，並且用的是奧地利的金幣。“
指揮帳篷內突然陷入詭異的寂靜，連蠓蟲振翅聲都清晰可聞。拿破侖·波拿巴少校從地圖邊緣的陰影中抬起頭，他的長發被汗水粘在脖頸上，顯得不是很雅觀，因為在場所有人裏，他的軍銜和職位是最低的，自然不會給人很好的印象。
但因為是約瑟夫-讓·德·阿爾貝少將帶過來的，他們自然不會太過分的苛責他。
“二十門臼炮？“年輕的科西嘉人發出短促的笑聲，“那我們應該給普魯士國王頒發最佳運輸隊長勳章。“
“狂妄的科西嘉鼴鼠！“多米尼克·佩裏尼翁準將的拳頭砸向橡木桌，震得銅製兵人跳起半寸高。這位以暴烈聞名的擲彈指揮官出身，他渾身散發著白蘭地與彈藥混合的刺鼻氣息，“你那些玩具炮在平原上連土撥鼠都嚇不跑！“
拿破侖並沒有在乎這位身為第一炮兵旅旅級將軍，還是自己的頂頭上司說的話。拿破侖私下認為這位更適合指揮騎兵，而不是炮兵。
拿破侖瞳孔在燭光下收縮成針尖，他突然抽出佩劍刺向地圖中央。劍尖精準地停在但澤港與維爾紐斯連線的黃金分割點，幾根被切斷的蠓蟲翅膀緩緩飄落。“普魯士人用臼炮做幌子，就像吉普賽人用銅幣吸引傻瓜。“劍刃沿著涅曼河劃出銀亮弧線，“真正的殺招在這裏，俄軍正在上遊搭建浮橋，而我們的塞呂裏耶將軍...“
“少校，注意你的言辭！“塞呂裏耶的單片眼鏡寒光一閃，手杖頂端的翡翠雕鷹幾乎戳到拿破侖鼻尖，“我的輕騎兵每天要砍斷三把馬刀，我不能接受這樣的言語！“
阿爾貝少將尾戒上的藍寶石突然折射出奇異光斑，那是穿過帳篷縫隙的夕陽在寶石切麵製造的幻影。
“貝爾蒂埃，把那個波蘭農奴帶進來。“從阿爾貝少將口中發出一道淡淡而不失力量的言語。
熱風卷著麥芒灌進帳篷時，拿破侖注意到農奴赤腳上的血泡正在潰爛，這是連續奔跑上百裏的痕跡。一旁的中尉割開對方縫在褲腰的油布包，泛著馬汗味的信箋鋪展開來，普魯士參謀部的火漆印章在暮色中宛如凝固的血塊。
“腓特烈·威廉二世要送俄羅斯女皇一份厚禮。“阿爾貝少將用劍尖挑起信紙，泛黃的紙張在風中簌簌作響，“用二十門臼炮吸引我軍主力，真正的哥薩克騎兵會在月圓之夜繞過沼澤地...”
“劍尖突然刺向地圖邊緣某個被麥田符號覆蓋的區域，突襲我軍糧草庫。”
一旁的德賽準將的咳嗽聲像破損的風箱，他因為前幾天下大雨而感冒，還沒好利索：“所以我們該分兵防守？“
（德賽準將全名：路易·夏爾·安東瓦尼·德賽·德·維古）
“不，我們該給女皇辦場煙火晚會。“拿破侖從公文包抽出卷軸，羊皮紙展開的刹那，所有將領都看到精密如鍾表零件的布防圖——八邊形炮兵陣地、交錯式塹壕、甚至用麥田倒伏方向計算的射界盲區。
塞呂裏耶的手杖突然在地麵打滑：“你什麽時候測繪的地形？“
“在你們喝酒打牌的時候。“拿破侖的指尖掠過等高線，麥穗圖案在他手下變成流淌的數學符號，“俄軍浮橋承重極限是十八噸，而哥薩克騎兵的頓河馬在沼澤地每小時會消耗...“
“少校，還請說重點！“庫爾蘭軍團的參謀路易斯·亞曆山大·貝爾蒂埃非常欣賞的看了一眼拿破侖，笑著說道。
拿破侖的佩劍突然指向帳篷外翻滾的麥浪：“這片平原就是天然的彈道計算器。“
“當月亮升到教堂尖塔高度，哥薩克人的馬刀反光會像燈塔般指引炮彈，而他們的馬蹄聲...“他將軍帽扣在某個等高線交匯點，“就是最精準的計時器。“
貝爾蒂埃的喉結上下滾動：“但我們的彈藥隻夠維持三小時齊射。“
“戰爭不是比誰火藥多，是比誰計算準。“拿破侖抽出羽毛筆在羊皮紙背麵疾書，微積分公式像蜘蛛網般蔓延，“哥薩克騎兵衝鋒時速二十九法裏，十二磅炮彈飛行時間七秒...“筆尖和數據在紙上跳著華爾茲，“當他們在第三波次轉向規避……
“……轟……轟……”
帳篷外突然傳來戰馬嘶鳴，參謀貝爾蒂埃掀開簾布的瞬間，所有人看到地平線騰起的血色晚霞。那不是落日餘暉，三公裏外的麥田正在燃燒，滾滾濃煙中隱約傳來垂死戰馬的哀鳴。
“俄羅斯人的先鋒斥候。“貝爾蒂埃握刀的手指節發白，“他們在焚燒麥田清理射界。“
拿破侖卻露出獵人看到獵物跌入陷阱時的微笑：“正好幫我們校準風向參數。“他突然撕下寫滿公式的羊皮紙，“給我三十門榴彈炮，五小時就能把這片焦土變成俄軍的集體墓誌銘。“
塞呂裏耶的手杖在地麵敲出莫爾斯電碼般的節奏：“如果普魯士人趁機強渡涅曼河...“
“那他們會收到更大的驚喜。“阿爾貝少將突然展開一直攥在左手的密信，勃艮第紅酒染紅的信紙上，普魯士皇家紋章正在燭光下冷笑，“腓特烈·威廉二世要求我們在殲滅哥薩克主力後，“不慎”讓普魯士驃騎兵奪取三座邊境要塞——作為日後談判的籌碼。“
德賽準將的蕾絲手帕飄落在燃燒的麥田符號上：“所以普魯士國王認為我們是普魯士的棋子？他在想什麽？“
“不，先生們。“拿破侖將佩劍收迴鞘中，黃銅劍柄與皮革摩擦發出毒蛇吐信般的嘶響，“棋盤上的棋子未嚐不可成為執棋人，讓那位高傲的女皇流夠血換談判桌的主位，讓普魯士人自以為操縱全局...“他忽然指向帳篷外逐漸清晰的北極星方向，“而真正的勝利，是讓歐洲記住法國炮兵的幾何之美。“
當將領們還在消化這個瘋狂計劃時，阿爾貝少將的尾戒已經在地圖上敲出決定命運的脆響。塞呂裏耶準將的單片眼鏡映出燃燒的麥田，克洛德·維克多-佩蘭準將往銀酒壺裏灌滿火藥，而德賽準將的佩刀正在鞘中發出嗜血的嗡鳴。
阿爾貝少將站起身來，將自己的貴族佩劍放迴劍鞘，藍色的眼睛意味深長的審視著年輕的拿破侖少校，他在拿破侖的身上看到了一個人的影子——查理皇帝陛下。
約瑟夫-讓·德·阿爾貝少將是此刻才知道羅昂上將看中的人有多麽優秀，可能會以自己意想不到的速度成為與自己同級別的同僚。要知道自己的老師卡洛大公為了培養自己，不知道花了多大的精力，還有自己拚命的努力，才擁有現在的自己。然而拿破侖這樣天才中的天才，天生就屬於戰場，隻要他不戰死，皇家軍事委員會必有他的一席之地。
阿爾貝少將臉色嚴肅的命令道：“我做以下作戰命令。”
總指揮部的所有軍人整理好軍裝，全部“唰”地一聲筆直的站起身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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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普魯士王國
夏洛滕堡宮的會議室內，普魯士的戰爭部長馮·默倫多夫伯爵看了看主座上的國王，國王已經私下聯係了奧地利和法國，至於是發生了什麽讓國王突然之間，又站到法奧那邊去了，他斟酌一下自己的話語之後說道：“陛下，您不想讓俄羅斯贏嗎？”
腓特烈·威廉二世看了看桌上俄羅斯帝國的版圖，將心中的憂慮收起來，說道：“我希望他是作為我們的盟友贏，而不是作為野蠻的俄羅斯而贏，更不能贏得太漂亮，這對我們，甚至對法國奧地利等國可不是什麽好消息呢。”
“伯爵，我們隻要記住我們是俄羅斯的盟友，這是不能背叛的。但我們更要站在普魯士國家利益這麵。”
馮·默倫多夫伯爵看著波蘭立陶宛王國和俄羅斯帝國的地圖，讚成的點了點頭。
這次瓜分波蘭事件裏，腓特烈·威廉二世還是做出了最後的決定：法國、奧地利、普魯士、俄羅斯都可以共贏，但絕對不能是你俄羅斯贏的太多，“大陸均勢政策”下的歐洲諸國才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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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爾蘭軍團帳篷搭建的總指揮室內，拿破侖正在認真且詳細的向庫爾蘭軍團的司令約瑟夫-讓·德·阿爾貝少將匯報第一炮兵旅004炮兵團的情況。
突然，一名衛兵進來報告，軍官們從駐防之地，趕到了總指揮部，讓約瑟夫-讓·德·阿爾貝少過去。
約瑟夫-讓·德·阿爾貝少將看著眼前匯報工作完畢的拿破侖少校命令道：“拿破侖，這次的軍事會議，我批準你以軍事炮兵團長的身份參加，因為你是我麾下庫爾蘭軍團最優秀的炮兵指揮官。”
拿破侖聽完，心裏也是非常高興的，同時也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眼裏閃過一抹興奮，微笑著說道：“感謝將軍給我的機會。”
“進去吧！這裏，你可以發言，讓我見識一下你的才華，拿破侖。”
……
軍事會議帳篷裏，主座上的約瑟夫-讓·德·阿爾貝少將鬆開鑲銀領扣，讓清新的夏風灌進被汗水浸透的軍裝。他俯視著橡木桌上攤開的地形圖，那是剛調任庫爾蘭軍團參謀的路易斯·亞曆山大·貝爾蒂埃用火藥灰和葡萄酒臨時繪製的傑作，普魯士驃騎兵的移動軌跡被標注成紅色的方向標識。
“將軍，俄國人的軍隊離維爾紐斯隻剩四十公裏。“參謀貝爾蒂埃拿著圓棍掃過地圖，驚起幾隻躲在陰影裏的蠓蟲。這位來自洛林地區的的軍團參謀，帶著軍人的幹練和睿智，此刻他粗糲的指節正敲打著代表俄軍主力的銅製熊頭徽章。
一旁的讓-馬蒂厄·塞呂裏耶準將摘下被蒸汽熏花的單片眼鏡，絲綢手帕擦拭鏡片時發出毒蛇蛻皮般的窸窣聲：“容我提醒諸位，普魯士人的鷹旗已經插在涅曼河對岸。“他特意加重了“鷹旗“的發音，鑲銀手杖在地麵戳出規則的凹痕，“腓特烈·威廉二世的信使昨天在但澤港卸下二十門攻城臼炮，並且用的是奧地利的金幣。“
指揮帳篷內突然陷入詭異的寂靜，連蠓蟲振翅聲都清晰可聞。拿破侖·波拿巴少校從地圖邊緣的陰影中抬起頭，他的長發被汗水粘在脖頸上，顯得不是很雅觀，因為在場所有人裏，他的軍銜和職位是最低的，自然不會給人很好的印象。
但因為是約瑟夫-讓·德·阿爾貝少將帶過來的，他們自然不會太過分的苛責他。
“二十門臼炮？“年輕的科西嘉人發出短促的笑聲，“那我們應該給普魯士國王頒發最佳運輸隊長勳章。“
“狂妄的科西嘉鼴鼠！“多米尼克·佩裏尼翁準將的拳頭砸向橡木桌，震得銅製兵人跳起半寸高。這位以暴烈聞名的擲彈指揮官出身，他渾身散發著白蘭地與彈藥混合的刺鼻氣息，“你那些玩具炮在平原上連土撥鼠都嚇不跑！“
拿破侖並沒有在乎這位身為第一炮兵旅旅級將軍，還是自己的頂頭上司說的話。拿破侖私下認為這位更適合指揮騎兵，而不是炮兵。
拿破侖瞳孔在燭光下收縮成針尖，他突然抽出佩劍刺向地圖中央。劍尖精準地停在但澤港與維爾紐斯連線的黃金分割點，幾根被切斷的蠓蟲翅膀緩緩飄落。“普魯士人用臼炮做幌子，就像吉普賽人用銅幣吸引傻瓜。“劍刃沿著涅曼河劃出銀亮弧線，“真正的殺招在這裏，俄軍正在上遊搭建浮橋，而我們的塞呂裏耶將軍...“
“少校，注意你的言辭！“塞呂裏耶的單片眼鏡寒光一閃，手杖頂端的翡翠雕鷹幾乎戳到拿破侖鼻尖，“我的輕騎兵每天要砍斷三把馬刀，我不能接受這樣的言語！“
阿爾貝少將尾戒上的藍寶石突然折射出奇異光斑，那是穿過帳篷縫隙的夕陽在寶石切麵製造的幻影。
“貝爾蒂埃，把那個波蘭農奴帶進來。“從阿爾貝少將口中發出一道淡淡而不失力量的言語。
熱風卷著麥芒灌進帳篷時，拿破侖注意到農奴赤腳上的血泡正在潰爛，這是連續奔跑上百裏的痕跡。一旁的中尉割開對方縫在褲腰的油布包，泛著馬汗味的信箋鋪展開來，普魯士參謀部的火漆印章在暮色中宛如凝固的血塊。
“腓特烈·威廉二世要送俄羅斯女皇一份厚禮。“阿爾貝少將用劍尖挑起信紙，泛黃的紙張在風中簌簌作響，“用二十門臼炮吸引我軍主力，真正的哥薩克騎兵會在月圓之夜繞過沼澤地...”
“劍尖突然刺向地圖邊緣某個被麥田符號覆蓋的區域，突襲我軍糧草庫。”
一旁的德賽準將的咳嗽聲像破損的風箱，他因為前幾天下大雨而感冒，還沒好利索：“所以我們該分兵防守？“
（德賽準將全名：路易·夏爾·安東瓦尼·德賽·德·維古）
“不，我們該給女皇辦場煙火晚會。“拿破侖從公文包抽出卷軸，羊皮紙展開的刹那，所有將領都看到精密如鍾表零件的布防圖——八邊形炮兵陣地、交錯式塹壕、甚至用麥田倒伏方向計算的射界盲區。
塞呂裏耶的手杖突然在地麵打滑：“你什麽時候測繪的地形？“
“在你們喝酒打牌的時候。“拿破侖的指尖掠過等高線，麥穗圖案在他手下變成流淌的數學符號，“俄軍浮橋承重極限是十八噸，而哥薩克騎兵的頓河馬在沼澤地每小時會消耗...“
“少校，還請說重點！“庫爾蘭軍團的參謀路易斯·亞曆山大·貝爾蒂埃非常欣賞的看了一眼拿破侖，笑著說道。
拿破侖的佩劍突然指向帳篷外翻滾的麥浪：“這片平原就是天然的彈道計算器。“
“當月亮升到教堂尖塔高度，哥薩克人的馬刀反光會像燈塔般指引炮彈，而他們的馬蹄聲...“他將軍帽扣在某個等高線交匯點，“就是最精準的計時器。“
貝爾蒂埃的喉結上下滾動：“但我們的彈藥隻夠維持三小時齊射。“
“戰爭不是比誰火藥多，是比誰計算準。“拿破侖抽出羽毛筆在羊皮紙背麵疾書，微積分公式像蜘蛛網般蔓延，“哥薩克騎兵衝鋒時速二十九法裏，十二磅炮彈飛行時間七秒...“筆尖和數據在紙上跳著華爾茲，“當他們在第三波次轉向規避……
“……轟……轟……”
帳篷外突然傳來戰馬嘶鳴，參謀貝爾蒂埃掀開簾布的瞬間，所有人看到地平線騰起的血色晚霞。那不是落日餘暉，三公裏外的麥田正在燃燒，滾滾濃煙中隱約傳來垂死戰馬的哀鳴。
“俄羅斯人的先鋒斥候。“貝爾蒂埃握刀的手指節發白，“他們在焚燒麥田清理射界。“
拿破侖卻露出獵人看到獵物跌入陷阱時的微笑：“正好幫我們校準風向參數。“他突然撕下寫滿公式的羊皮紙，“給我三十門榴彈炮，五小時就能把這片焦土變成俄軍的集體墓誌銘。“
塞呂裏耶的手杖在地麵敲出莫爾斯電碼般的節奏：“如果普魯士人趁機強渡涅曼河...“
“那他們會收到更大的驚喜。“阿爾貝少將突然展開一直攥在左手的密信，勃艮第紅酒染紅的信紙上，普魯士皇家紋章正在燭光下冷笑，“腓特烈·威廉二世要求我們在殲滅哥薩克主力後，“不慎”讓普魯士驃騎兵奪取三座邊境要塞——作為日後談判的籌碼。“
德賽準將的蕾絲手帕飄落在燃燒的麥田符號上：“所以普魯士國王認為我們是普魯士的棋子？他在想什麽？“
“不，先生們。“拿破侖將佩劍收迴鞘中，黃銅劍柄與皮革摩擦發出毒蛇吐信般的嘶響，“棋盤上的棋子未嚐不可成為執棋人，讓那位高傲的女皇流夠血換談判桌的主位，讓普魯士人自以為操縱全局...“他忽然指向帳篷外逐漸清晰的北極星方向，“而真正的勝利，是讓歐洲記住法國炮兵的幾何之美。“
當將領們還在消化這個瘋狂計劃時，阿爾貝少將的尾戒已經在地圖上敲出決定命運的脆響。塞呂裏耶準將的單片眼鏡映出燃燒的麥田，克洛德·維克多-佩蘭準將往銀酒壺裏灌滿火藥，而德賽準將的佩刀正在鞘中發出嗜血的嗡鳴。
阿爾貝少將站起身來，將自己的貴族佩劍放迴劍鞘，藍色的眼睛意味深長的審視著年輕的拿破侖少校，他在拿破侖的身上看到了一個人的影子——查理皇帝陛下。
約瑟夫-讓·德·阿爾貝少將是此刻才知道羅昂上將看中的人有多麽優秀，可能會以自己意想不到的速度成為與自己同級別的同僚。要知道自己的老師卡洛大公為了培養自己，不知道花了多大的精力，還有自己拚命的努力，才擁有現在的自己。然而拿破侖這樣天才中的天才，天生就屬於戰場，隻要他不戰死，皇家軍事委員會必有他的一席之地。
阿爾貝少將臉色嚴肅的命令道：“我做以下作戰命令。”
總指揮部的所有軍人整理好軍裝，全部“唰”地一聲筆直的站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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